外间万家灯火渐消,已是午夜十分,迹部满意地松开手臂,转去吧台结账。被狠狠鄙视了一番,打上“纯情”标签的白石俊脸微红,默默地埋头饮尽那杯,寻思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多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酒馆,停车场并不远,通共也就几分钟的脚程。走至街角,迹部脚步渐缓,最终在路灯下站定,转身回望于他。
“怎么了?”白石笑笑,刚想迎上前去,脚步却不由一沉。
一阵细小战栗,旋即异样的酸麻转瞬传遍四肢百骸,全身的力气尽数被抽走。“你......”白石幡然醒悟,他艰难地抬眼去看那人,堪堪对上一双充满玩味的笑眸。
你完蛋了,那双有着锋利收梢的美目在说,带点残忍的得意,倒映着流动闪烁的灯光,亮得出奇。
放大的俊容倏忽欺近,一只手臂热切地绕至身后,密密地紧收着,如同情人间最缠绵的拥抱。
与此同时胸口一热,他的心脏似乎被谁捏了一下,恍若记忆中那场几乎崩断他意志的生死时速,亦或是手臂被生生斩下铸以黄金的切肤之痛。
荣耀与耻辱,欢愉与痛苦,一切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了,万般情愫在眸中聚拢又散去,最后一抹生命之火终于熄灭,白石失去焦距的双眼茫然瞪视着漆黑的夜空,悲欢落尽。
臂间身躯终于软倒,迹部抿紧唇线眼睑微阖,猛一用力,那把薄如柳叶的短刀被拔出,艳丽的殷红飒然飘洒,碧血犹温。
不知是酒意还是药效,做完这一切,头部若有若无的沉滞感开始加强,迹部艰难地拖着那具躯体走了半条街,将他放置在一个墙角,这才长吁一口气直起腰杆。
回身,熟悉的身影撞进眼帘,看样子竟是跟了至少有一时半刻,迹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喂,你这冰山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看本大爷这么辛苦也不来搭把手,有你这么当搭档的么?”
“原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搭档。”手冢不冷不热地说,抬脚从暗影里走出。面对此番令人火大的态度,迹部本想立即回嘴,不料一阵头晕突然袭来,禁不住身形微晃。
“迹部?”手冢反应过来,也顾不得细究烦闷的心情,皱着眉扶住他:“还好吧?你下的是什么药?”
“Rohypnol,死不了的......”不耐烦地嘟囔着,迹部却并没有拒绝对方的搀扶,毫不客气地让身体大半重量落在手冢臂间。
手冢眉角突突跳了两下,脱口而出:“我记得你的任务是杀死他而不是**他吧?”
“......”迹部黑线,旋即明白了手冢的意思——Rohypnol,强镇定剂,有麻痹神经松弛肌肉的作用,除去医用也常见于市井,亦是所谓的“**药”。
“死冰山你胡说些什么呢......”迹部有气无力地吼:“过后再找你算账......本大爷头晕,没功夫跟你理论......”
泄愤般地扯了扯触手可及的金棕色发丝,迹部满意地哼了一声阖上双眼。又是酒精又是迷药,加之一晚上的神经紧绷,他确实是累了,此刻终于能放松下来,唯一的感觉就是特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