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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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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没有家,小心是个孤儿,小心是个被遗弃靠优异成绩换来奖学金来读书的孤儿,这些都是阿卡斯后来告诉伽罗的。伽罗当时并不知道,一切都一如既往地进行着,只是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起,一切又是那么背道而驰。
说实话,伽罗不喜欢那个家,自从三年前,父亲在五楼楼顶飞身一跃,家里就只剩下了他和母亲,母亲打那时起变得十分敏感,处处限制着自己,不许自己与谁谁谁交朋友,不许自己和其他人过从亲密,处处监视,处处调查,凡是跟自己接触过的人,她恨不得把那人的家底都翻出来。这样的家庭里,使得伽罗看似开朗,但却从小只有阿卡斯一个朋友,甚少主动与人接触,小心却是意料之外的存在。
“咔。”
伽罗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
“回来了?”
母亲没像往常一般微笑着迎着伽罗,而是冷冷背对着他自顾自地坐在奢华得夸张的沙发上。
“是。”
伽罗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叛逆地把书包掷在她面前。
“你最近怎么和阿卡斯的来往那么少?”
“不是你叫我离他远点么?”
伽罗毫不在意地顶撞着他面前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母亲。
“你最近和什么人来往?”
母亲还在步步紧逼。
“关你什么事?!”
“是不是叫小心超人的?”
“你跟踪我?还调查他?!你凭什么?!”
伽罗吼了出来。
“凭我是你妈!你给我离他远点!他的身世不知道可能有多肮脏!”
“你闭嘴!”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听到母亲这么说小心,就像一根针猛地扎向伽罗紧绷的神经,一触即发。
“你长本事了!”
母亲真的急了。
“我的事你少管!”
“你是不是喜欢他?”
伽罗愣住了,这句话一针见血地划破了他和小心之间小心翼翼维持的那层膜,就像剥开他的胸膛,将他的心掏出,任何想法都赤裸裸地暴露在他人视线,一览无余。
“我就喜欢他怎么了?”
伽罗仍没意识到他就像在溺水,就像在挣扎,小心就是他救命的稻草。
“你们是不可能的!就像你爸和阿卡斯他爸!你们不会有好结果!”
母亲发疯一般歇斯底里。
“你说什么?”
伽罗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一双布满赤色愤怒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这人。
“你没资格说我父亲!”
“嘣!”
房门用力地合上,将他和母亲狠狠隔开,“小心。”伽罗失去了所有力气,猛地坐在地上,混含着模糊不清的字句用力地哭泣着,是在哭泣他记忆里早已模糊的父爱,在哭泣还未开始便已全是阻碍的情爱,母亲残忍地说出他最恐怕的结局,那是救命的稻草,也是致命的浪涛。伽罗精致的面容融化在薄薄的光幕里,巨大的黑影里是翻滚的浮尘与绝望。
他不知道,门外的母亲正抱着父亲黑白的遗像默默流着泪。
既然已经走过一回歧路了,
我不会再让我的儿子再步上你的后尘。
绝对不会。
若相爱,或相弃,晨昏山路雾霭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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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12
身后的天空像被红墨水大肆泼洒,红得纯粹。吸足了墨汁的云朵在天空中自由伸展着拳脚,悠闲自得,相安无事。
可眼前却不尽然如此。
小心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人,黝黑的皮肤显得很是健康,养眼的金色头发有朝气地竖起,身上名贵衣服,饰品的耀眼的光晕晃动在小心那双漂亮而阴深的瞳孔中,他别过脸,不想再多看这人一眼。
还是一点没变,那么令人厌恶。
“相关事项就这些了吧。”
“是的,花心少爷。”
小心觉着自己很想作呕。
“那么,小心你……”
“我不同意。”
小心看着眼前那个陪了自己六年,年已半百的孤儿院园院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
院长很是不解,能做全城首富的养子,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
“可……”
“院长,我和小心谈谈。”
被称作花心的男子开了口。
“好。”
院长默默走出并带上了门。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小心冷冷地看着花心,
“小心……”
“请叫我小心超人。”
花心刚开口,小心便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你是在做什么?父亲不是要把你接回去了么,你又在闹什么别扭?”
“那是你父亲,我父亲在六年前已经把我像垃圾一样扔掉了!”
“当年不过是个误会,现在不是一切都清楚了么!”
花心显得有些恼怒。
“做个亲子鉴定要六年,你当我是什么?这么好糊弄!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们自己心知肚明!”
“你别太放肆。”
“我是个人!不是你们的东西,无用时就丢弃,有用时又重新拾回来!”
小心不顾一切地吼道,他猛地推开花心,冲了出去。
“小心……”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垂坐在地上的花心。
“对不起。”
他随后起身离开。
谁都不知道小心曾经能有多爱,现在就有多痛,就有多恨。挚爱的父亲和哥哥残忍地抛弃了他,只为了一句,可能没有血缘关系。如今又为了做慈善家的头衔以便敛财,又把自己当作“养子”的身份来领养。
那么可笑,那么悲哀。
小心蹲坐在斑驳潮湿的墙角,任由无数的灰尘和痛苦将自己掩埋。眼中沸腾冰冷的雾气一点点溢出,精巧的小虎牙早已咬破了惨白的嘴唇,满是死气的灰白色中染上了一丝妖冶的血红。反射着光芒的刀子任意甩到一边,他毫不在意全是淡淡刀痕的手腕又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汩汩地涌出,低落在积足了尘埃的地板上,汇成了一小条河流,流向巨大而深沉的黑暗。
这样的画面看起来那么恐怖骇人,又那么祥和平常,对于我来说,不是么。
天,又黑了呢。
不相对,不相会,不续缘来不染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