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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健入佳境】隐一世传说(开创同人,接复仇者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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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展晓昭璇
  • 大秦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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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回来了……
这个冯羽嘛,可以说也是玄武门之变里的一个关键人物,拉拉关系也没什么不可~~
透露一下郑家那场大火,真的并非意外,在玄武门之变前,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再透露一下,会与玄武门之变三天前的那场十分诡异的“饮鸩酒”事件有关),所以说在这里先留一个伏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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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深,空气格外清冷。望舒幽寒,光芒虽不及白日的羲和,却也照亮了一方土地。
风呼啸而至,好像雷霆滚过、万马齐喑。旌旗在冷风中飘展,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整齐有序的分散各处,严阵以待。
仍是一身铠甲的郑子兔孤身一人从城下走过,所到之处,士兵皆是恭敬以待,无人不俯身唤声“郑将军”。
看这样子,像是巡查城防,但其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泄露了她内心隐藏的秘密。远远的,一个不太熟悉的挺拔的身姿映入她的眼帘,像是在等什么人。
冯羽,这个李建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招降的猛将。郑子兔缓缓走到他的身边,有些不自然的轻轻一笑,问:“冯将军不应该是同薛万彻这些将军在营中开怀痛饮、畅谈兄弟情谊吗?如何会在城下?”
相比之下,冯羽的笑意便显得从容许多:“薛将军、冯立将军都是率性直爽之人,喝酒自然也是,尽快结束方是最好,前后加在一起也不过半个时辰,因此宴饮后,末将才来寻查一下城防。倒是郑将军,如此深夜不陪着太子殿下,反而出现于城门之下,让人不解。”
郑子兔实在对他没有太多的好感,或者说有几分厌恶更为恰当。无论如何,李建成而今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毕竟与这个冯羽脱不了干系。虽说出征之前,他便已经被李世民所伤,但如果不是白日里冯羽的那一杀招,他的情况又如何会变得如此糟糕?更何况也不知这个冯羽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文武兼备、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一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那李建成所费的心血、所受的伤痛便付诸东流,所以她真的是不愿与这个人再在这里扯淡,因而直接切入了正题,想早点结束这场无聊的谈话。
“可我看,将军刚刚的样子,似乎是在等人,并非是检查城防,将军不会以为本将是三岁的孩子,如此好骗吧?”郑子兔脸上虽然还挂着笑意,但在月华之下却能看出三分假意。
冯羽脸色微微一变,正色道:“既然太子妃如此说,那末将也就不必拐弯抹角了。
郑子兔冷冷的嗤笑一声:“这里也无人要你拐弯抹角,要的便是你直言。”
“太子殿下是否受了重伤?”
郑子兔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惊讶之后便投去复杂的目光,有落寞有迟疑,但更多的是警惕。
她在等他的下文。
冯羽对于她的反应并不觉得奇怪:“我想,郑将军此刻一定在想,我是如何知道的,对吧?其实也没什么,我虽与太子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他是个礼贤下士、思贤若渴之人,按常理,我答应助他一臂之力,以他的性格定然要以设宴等方式来相谢于我,可他却只让薛万彻、冯立这些人与我一同,可见事情有些奇怪。”
郑子兔抿紧嘴唇,默不作声。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日在战场上与其交战的是我,我知道自己下手的轻与重,那一招的的确确是杀招,若是常人定然抵不过。太子殿下虽然是接住了那一招,却也定然受了内伤。联合殿下的表现,我才得出了这个结论。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郑子兔淡定的望着冯羽,款款道:“既然你都知道了,作为李唐朝臣,也为了太子的大计,还请冯将军莫要声张,一旦军心不稳,所有的都会付之一炬。这后果,绝不是你我能够承担得起的。”眼中依旧是满满的警惕。
她以为,冯羽刚刚在此,就是为了等她来问个清楚明白,以解心中疑虑。如今已经知道真相为何,自己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于是转身便要离去。
身后,冯羽深吸了口气,声音低沉的唤了一声:“阿寞。”
郑子兔身子一僵,转身对上他的眸子,脸上似乎写满了两个大字“不懂”。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一声呼唤,定然是叫她,可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郑子兔“,却不知道这“阿寞”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从那里蹦出来的,难道一代名将冯羽也会认错人?



  • 展晓昭璇
  • 大秦李斯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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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雨倾盆,天策府的院中梧桐遮天蔽日,阵阵春雷就落在浓荫之后,桐花在雨中瑟瑟发抖。
一只雪白的信鸽从苍茫的夜幕中飞出,正好落在一间屋子大开的窗沿之上。一双手熟练地从信鸽的右腿处取下一个竹简。
但这个人,却并非李世民,而是秦王府属杜如晦。他从竹简中取出一方染着点点墨迹的白帛,并在一盏枯灯下垂眸研读起来。忽地,他眉头一紧,眼神中闪烁着诧异与惊慌,还不住的喃喃自语:“如何会是这样?”
身旁,秦王记室房玄龄轻声问:“杜兄,怎么了?”
杜如晦转过头,将那一方白帛传给房玄龄,并沉声道:“房兄,情势不妙啊。你我赶紧去见秦王!”
房玄龄看过后也不住点头:“果然是不妙啊。”向门外喝道:“来人!”
一个家仆摸样的人推门而入:“房大人。”
“备伞,我与杜大人要去拜见秦王。”
“是。”
当这二人推开李世民的房门时,他也并未安寝,而是立在书案后,提笔写着什么字。内室寂静,能听到狼毫划过宣纸的声响,也能看到他眼中所含的隐约的笑意。抬眼一看,所入之人是房、杜二人,笑意更甚:“我当是谁,原来是两位先生,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房玄龄急道:“秦王,如今已是火烧眉毛的情势,您怎么还有这般闲情逸致在练字,而一点也不知道急呢!”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笔,笑问:“火烧眉毛?发生什么事了?快与我说说。”
杜如晦适时将那方白帛递到李世民手上,道:“殿下,这是前方传来的消息,太子已经采纳魏征的‘宽大抚民’政策,山东、河北两地百姓纷纷响应,大军早已经在魏州城下击溃刘黑闼,不但如此,还将其与其弟刘十善活捉,于洛州城下斩首示众。如今,太子与齐王已经率大军北上征讨徐元朗,情势大好,想必不日就将回朝献捷。要知道,秦王与淮阳王相继征讨刘黑闼,都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太子领兵不过几个月,便取得如此功绩,再加上圣上已经对殿下有所不满,您的处境可谓堪忧啊!”
李世民非但不急,还朗声大笑,道:“好!我天策府文学馆的十八学士,果然都是大智大勇之人。这消息,想必是两位大人安排在前线的内线传出的吧?”
房玄龄与杜如晦对视一眼,齐拱手道:“殿下英明。”
李世民低头看了眼刚刚自己所写的东西,笑而不语。
房玄龄见他如此镇静,忙问道:“殿下莫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应对之法,早已想好。”
“请殿下赐教。”
李世民容色淡淡,“他们击溃刘黑闼、徐元朗,自然是劳苦功高,可这短时间内并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这些日子,父皇不也时常向我问计吗?最有威胁力的,并不是这个。如今李建成和李元吉已经抱成团、握紧手,东宫加上齐王府的兵力,于我已占优势,二打一,我便会陷入被动之中。”
杜如晦问:“殿下之意,莫不是想个什么法子,将这二人结成的同盟给拆开?”
“不错。”李世民轻笑一声,“李建成身为太子,素有经纬之才,这自不必说。可你莫看李元吉平日里饮酒狩猎、不理朝事,其实他也是胸怀大志。所以这两个人,看似团结,其实是同床异梦。只要我在他们中间添一把火,就会出现巨大的裂缝。只要他们之间出现嫌隙,我们的机会便来了。”他指了指桌上的宣纸:“两位先生请看。”
两人一起上前,只见如雪般的纸上赫然被浓墨写上了两个大字:“元吉”。杜如晦失声叫道:“这不是齐王的名讳吗?”
房玄龄也不知这位殿下心中所想,紧蹙着眉头暗自思量。
李世民再次拿起笔,在这“元吉”二字的旁边泼墨挥毫,又写上了一个字。
“唐?”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脸迷茫的看着李世民。
“两位先生且数一数,‘元吉’与‘唐’的笔画,各是多少?”
虽然不知道秦王究竟所想为何,但房、杜二人还是照做,却不想得出个结论,都是十划!也不愧是多年的好友,那一刹那,两个人同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殿下果然计谋高深,微臣等佩服!”
李世民脸上的浅笑渐渐扩大,到最后竟然带了一丝妖媚:“刚刚我记得杜先生说过,他们不日即将回朝献捷,其实——”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我真希望,他们下一刻便已经回到长安!”


2025-07-27 07: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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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展晓昭璇
  • 大秦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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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渊的圣旨便已下达,封常胤言为太子常妃,赏金千两,布百匹,婚典于五日后举行。
五日后,东宫乐声响彻云霄。
各处都一片喜庆,大红的喜字,火红的绸缎,还有那些喜娘们笑如繁花的神情。每个人都在欢呼,每个人都在欣喜。
但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今日的主角,是他和常胤言。
听着外面嘈杂的人声,郑子兔独自坐在桌前,饮下一杯苦酒。
思绪渐渐飘远,还记得当年……也是如此热闹,她与他一起拜过天地,他轻轻揭起她的盖头,她回给他一个莞尔笑容,那一刻,笑靥如花。
一盏枯灯下,腕间的瓷片上流转着温润的光芒。她苦笑,算起时辰,李建成此刻应该已经走进了常胤言的房中。几年来,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度过漫漫黑夜、独坐到天明,是如此可怖的一件事情。
这不过是第一天,以后,还会有第二天、第三天……
突然,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低吟,郑子兔仍是低头饮酒,半醉半醒的说:“梅玲,这里没什么地方需要你的,出去吧。”
她以为,进来的是她的贴身丫头梅玲,却不想一个清冷的男声缓缓响起:“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郑子兔猛地抬头,李建成正身着一身大红喜服,站在她的面前,身上处处透着一股酒气,看样子也喝了不少。她对刚刚他提出的问题充耳不闻,淡淡的:“五天了,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话……可现在的你不是应该去跟妹妹洞房花烛吗?为何还跑到我房里?今日妹妹初到东宫,莫要冷落了人家。”
李建成沉声道:“我现在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当日你费尽心思让常胤言下嫁于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不相信,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只是因为你没有为我留下子嗣。”
郑子兔苦笑一声:“那天宴会时,你不是说她跟我相比,更胜一筹吗?我把她领入东宫,你应该高兴才对。”
李建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难道连什么是真话什么是玩笑都分不清吗?!我自己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来替我做决定?!”
郑子兔眉眼轻挑:“那你呢?难道你也连我真实的意图都分不清?不管怎么说,我只能帮你留住冯羽一个人,而她……”她埋下头,低声道:“她能留住的,是常何和进出太极宫的要道——玄武门。这些,我给不了。”
李建成松开抓住她的手,面色有了些许转变:“这些,我都明白。”
“既然明白,那就证明你到现在仍是下不定决心!这一招,在自古以来的皇权之争中可以说是经常出现,却屡试不爽,所以你应该知道重要性。”郑子兔懒懒的看他一眼,“太子殿下,今夜你可是妹妹的良人,还是别在我这里逗留太久,去她房里吧,莫要辜负了臣妾的一番苦心,也别辜负了胤言对你的痴情。”
痴情?只见过一面,何来痴情?李建成心底一阵冷笑,却并未说出口,只是直直的朝门口走去。临走前,淡淡的抛下一句话:“明天用过早饭,跟本宫一同去元吉府上议事。”
终于,房中又一次归于宁静。她真不明白,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子,其实应该最难接受这种封建礼教三妻四妾的规矩,可自己还未发牢骚,他倒还满肚子气,真是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刚“享受”了不到一盏茶的宁静,房门竟然又被推开,郑子兔没好气地吼了一句:“不是让你去她房里的……”入眼的,却并不是李建成,而是冯羽。她音调骤降:“怎么是你?要知道,这东宫里的人并非都是可靠,少不了秦王和父皇的人,你可别被别人看见了。”
冯羽不屑的撇撇嘴,道:“放心吧,没有人看见。阿寞,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对吧?”郑子兔接过他的话,轻笑一声,“你是今夜第二个问我为什么的。我的答案还是那样,因为我只能给他留住你,而常胤言能够留住的,其实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常何和玄武门,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他的性命,和本该属于他的大唐天下。”
冯羽心中猛地一惊。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总觉得,这个多年不见的妹妹心里,总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以至于让他觉得她与普通的女子很不一样,似在云里雾里,却又高深莫测,好像天下之事无所不晓。
郑子兔恣意的斟了杯酒,正色道:“我知道这样跟你说,你不会明白。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倒希望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果真如此。上天他偏偏如此‘勤劳’,在我身上强加着许多东西,而这些东西,就好像是一副铁枷,我被困于其中,无论怎样挣脱,也逃不出来。”
冯羽微微眯起眼,以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
郑子兔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大哥,现在在这东宫中,不单单有一位太子良娣郑妃,还有一位常妃。我虽为正室,但以后行事,千万别任性妄为。”
多日来,她都没有叫他一声“大哥”,今日初次听她如此叫,冯羽心中确是一阵窃喜,但却喜怒不形于色:“这些事情,大哥比你清楚。”


  • 展晓昭璇
  • 大秦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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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齐王府,将会暗流汹涌~~
那个“元吉”二字和“唐”究竟有啥关系捏?嘿嘿,齐王府中见分晓~~~
其实说穿了也不值得一提啊,汗……


  • 展晓昭璇
  • 大秦李斯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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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长长的红色城墙,古朴的飞檐,古柏,石阶,还有雕花的门,透过那层橘红色的窗,便可以看到那姹紫嫣红,繁花若锦的齐王府。
浓密的枝叶间,一朵朵浅紫色的花在枝头绽放,层层叠叠的花瓣微卷着,宛如含羞带怯的少女,惹人怜惜。忽然间,一个身着华裳的女子跃然于花上,细心的修剪枝叶。她侧着身子,在花丛中惬意的笑。微风吹过,花束轻轻摇摆,倒像是把她的头发与衣袂也吹了起来,好不令人心生向往。
花旁,几个下人模样的人都如痴如醉的看着这花丛中的人儿,直到听到远远的,有卫士恭敬地唤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方才回过神。而那女子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竟然丝毫未觉,其中一人走到她身侧,轻声道:“王妃殿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来了。”
杨苕华赶忙放下手中的剪刀,扶着衣裙从花丛中走了出来,果然见李建成和郑子兔站在花圃前,躬身道:“大哥,大嫂。”
李建成笑道:“人在画中游,这可当真是绝美的场景,不愧为大家之女啊!那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想必说的就是弟妹你了。”
杨苕华羞涩的一笑,道:“大哥过奖了,要是跟大嫂的文武双全比起来,臣妾只能算得上是小家子气,还差得远呢。”
“若说武,弟妹你定然不及嫂嫂我。若说文,那这皇室之中,只怕没有多少人能及得上弟妹。”郑子兔眼中波光粼粼的看着杨苕华,“行了,还是说说正事吧,今天我和你大哥来找元吉,他人呢?”
“齐王应该在书房。”杨苕华侧头对下人吩咐道:“你们去通报齐王,就说太子和太子妃来访,要他来大厅议事。”
最左侧的那一人应了一声后,神色陡然一变,转身的那一刹那,朝身旁的另一人使了个眼色,方才向书房方向跑去。虽然他做得很隐蔽,但还是被李建成和郑子兔尽收眼底。这两人是何等的睿智,立刻便觉事情不对,相互对视一眼后,李建成道:“弟妹,不必这么麻烦,元吉既然在书房,我二人便去找他好了,你还是忙你的吧,不必管我们。”
杨苕华先是面露难色,后转而一笑:“既然这样,大哥与大嫂轻便。”
前往书房的路上,郑子兔轻声问道:“建成,我敢肯定,刚刚那两个人,肯定有问题!我们还去找元吉吗?不然……回东宫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李建成冷哼一声,“有问题是肯定的,我想这次必又是李世民搞的诡计。不过在这齐王府中也有重兵把守,我料他李世民也不敢造次行事,你我多留几个心眼便好。”
就这说话的功夫,李元吉的书房已然近在眼前,只是房门紧闭,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看这样子,有些不太对劲。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两人又是一眼对视,齐齐的走了过去。刚走至门口,便听李元吉和另外一人不欲人知的说话声。李建成左手一挥,两人便悄然停在门口,小心的探听里面的动静。
李元吉低沉的声音从房中缓缓飘出:“薛实,你弄得这么隐蔽,又是关上房门又让我压低声音,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门外的李建成眉头紧蹙.薛实,这是当年被李世民击溃的薛仁杲的外甥,薛仁杲身死之后,便降了大唐,李渊见其有些文笔,便封了他个闲散官职留在了长安。
薛实的声音比起李元吉更加低沉,但却拿捏得恰到好处,让门外的两人能刚好听到:“殿下,你当真就没听外面的人说起过?”
“说起?”李元吉不明所以,急道:“说起什么?别兜圈子,快说!”
“说起殿下您的名讳啊!”
“哎呀薛实,你能不能不说半句话,赶紧一口气说完,别磨磨蹭蹭的吊人胃口!”
“殿下,而今这外面的人都说,这‘元吉’二字合在一起,那可是恰成一个‘唐’字啊!而这‘唐’,正是我朝的国号,如此说殿下可明白了?”
什么……门外,两人心中一紧,他们都明白这“恰成唐字”是何用意。郑子兔用极其轻的声音说:“建成,这……”
李建成转过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人又一次将耳朵靠近房门。
“恰成唐字……”李元吉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那声音像是在问薛实,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的名字,如何能成一个‘唐’字?”


  • 展晓昭璇
  • 大秦李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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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实执起李元吉书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挥毫,一边写一边道:“齐王殿下,这是您的名讳‘元吉’,且看微臣如何将其变换。”
薛实将“元”字的第一横变短,一撇变长,这样便有了几分“广”的模样。他又将那最后一笔竖弯钩倒扣过来,包在“广”中,再在“广“中写入“吉”字,并将那一竖穿过第二道横,尾部直连下半部的“口”上,如此竟真的成为了大唐的“唐”字。
一旁,李元吉的惊诧已是无法用语言形容,一把夺过那张纸放在眼前仔细端量。不错,他的名讳,合起来恰成唐字。
薛实见李元吉如此模样,心知他已经动心,不禁又煽风点火道:“殿下,外面的人可都在传这并非是巧合,圣上素来心怀大志,他给您起名‘元吉’,定然是希望齐王您在他百年之后继承我大唐国祚啊!所以齐王,你难道就不该有所行动?”
“放肆!”李元吉怒气十足的指着他,“薛实,你难道不知,就你刚刚这番言论,我就可以把你交给大理寺,让他们判你个大逆不道之罪!到时你定然难逃一死!”
薛实不屑的说:“殿下若有此心,薛某此刻定然不可能还在这齐王府中。”
李元吉缓缓放下手,轻笑一声:“薛实,你可真会看人,本王的确无此心,你且跟我说说,我有什么优势去争夺皇位?”
薛实诡谲的笑道:“殿下,听微臣给你分析下眼前的局势。而今圣上的诸位皇子之中,只有太子、秦王还有您是真正为大唐立下赫赫功勋、深得圣意之人。太子李建成文韬武略,有治世之才,朝中文武皆是对其佩服有加,奈何他手中并无兵权,性格又过于仁慈。齐王请想,历朝历代手中没有兵权而又性仁善的太子,有几个人落得个好下场?远的不说,就说前朝的废太子杨勇,其人宽仁和厚,率意任情,无矫饰之行,又常能提出治国良策,下场呢?还不是一样死于兄弟之手。”
李元吉开始埋头思虑,许久才沉声说:“你继续说下去。”
薛实又道:“再说秦王李世民,身为尚书令、三军大都督和天策上将,手中掌管天下兵马,又善于权术谋略,麾下十八学士个个都非等闲之辈,皆是布局的高手,所以可以说是个厉害的角色。虽然现如今他已经不得圣宠,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他还没死,只要能够抓住一丝一毫的机会,他就会东山再起,与太子东宫为了储君拼个你死我活。依微臣看,两方实力相差并不太大,若是都认真起来,那定然是两败俱伤。到那个时候,齐王殿下您呢?”
李元吉下意识地答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齐王殿下真是聪明,一点就透。”薛实面上那诡异的笑终于消失不见,“要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微臣该说的话都已说完,如何做,就看齐王您了。”
李元吉缓缓地靠在椅背上,谨慎的吩咐道:“薛实,今天你我二人的这番谈话你若是敢传出去一个字,可别怪本王翻脸无情,取了你的性命!”
薛实拱手:“而今臣与齐王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会以齐王殿下的利益着想,还请殿下放心。”语毕,他侧头向窗边瞅了瞅,眼里满是得意的笑。
门外,李建成如失了魂般怔怔的从门后走开,郑子兔只是跟在他身后,直到觉得距离书房已经足够远时才开口说话:“建成,元吉还没做下最后的决定,你不能……”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李建成嗤之以鼻,眼中燃烧着久违的怒火:“他以为一招反间计本宫便会上当,未免想得太过天真!”
冷风拂过,亦如他的话语:“要知道,他苦心算计的敌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比他年长十岁的大哥!这十年粮食,又岂是白吃的?”
“那元吉……你打算怎么办?”
“放心,我自有定夺。待会,你别插话。”
还在花丛中流连的杨苕华见李建成与郑子兔走了回来,忙道:“大哥大嫂,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建成浅笑道:“元吉在同薛实薛大人议事,我二人实在不好意思在此时进去叨扰,所以只能是原路返回。等他二人说完话,还得劳烦弟妹提醒他一下,就说我二人来过,若他有时间,今晚且到东宫,为兄摆上一桌好酒好菜,等他来一叙兄弟情谊。”


  • 展晓昭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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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苕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应道:“大哥请放心,我一定转告。”
李建成朝郑子兔使了个眼色,二人就此离开了齐王府。
不到一刻钟,李元吉就从房里出来,恰好碰到杨苕华,笑问:“苕华,过来找我有事?”
杨苕华听话的将李建成刚刚的话语转告给李元吉:“大哥和大嫂刚刚来过了,可是殿下在和薛实薛大人议事,所以他们只能回去,临走前大哥让我告诉殿下一声,说是殿下要是有时间,今晚去东宫,他会摆上一桌好酒好菜,跟你一叙兄弟情谊。”
李元吉脸上的笑意顿时变得僵硬:“你怎么知道我在和薛实薛大人议事?”
“自然是大哥告诉我的啊。”杨苕华见他的神情有些不对,轻声问:“殿下,怎么了?”
埋怨、恐惧,在刹那间统统涌上心头,李元吉低声自语道:“完了,他们俩肯定是知道刚才的事情了。薛实,你可真是害苦了我了!”
杨苕华蹙起双眉,“殿下,您说什么?”
“啊?”李元吉回过神来,心不在焉的说:“哦,没什么,我是在说大哥也真是的,叙兄弟情谊就叙吧,干嘛还要摆一桌好酒好菜那么麻烦。”
杨苕华疑惑的问了一句:“真的?”
“自然是真的。”李元吉将双手握成拳,缓缓道:“今天晚上,我会去东宫。”
皇宫内苑,往来之人甚少。走过右长林门,郑子兔才将憋了一路的话问出来:“建成,刚才你为什么刻意说出那句‘元吉在同薛实薛大人议事’,这不是明摆着让元吉知晓我们已经知道他和薛实的对话了吗?这样做又能有什么好处?”
李建成似乎胸有成竹:“别忘了,今晚我要宴请元吉一叙兄弟情谊。而我,就是刻意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听到了他与薛实的对话,如果他真的有意染指皇位,那肯定是做贼心虚而不敢前来,就算前来也必定会带几个人保护他的安全;若他只是受人挑唆而却无此意,他必定会孤身一人前来,而且在饭桌上,肯定会将薛实对他所言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以求我的原谅。说的简单些,其实就是一场试探。”
郑子兔假意叹了口气,道:“薛实说你性仁善,而李世民善于权术谋略,看来说的并不全面。你太子建成,其实也善于这类东西,只不过因为性仁善,而平日里不多加以显露罢了。”漆黑的眸子漾起一层涟漪,波光粼粼看向一旁的李建成。
他眸中也泛起点点笑意,缓缓道:“东宫到了。”
原本在院中不知道做些什么的常胤言见他二人回来,连忙迎上去,脸上兀然浮出一丝笑,笑意渐至眼角,过渡犹如枯树渐生红花:“殿下,姐姐,你们不是去找齐王殿下议事了吗?如何这样早就回来?”
李建成嗓音淡淡的:“受了人嘲弄,不想自讨没趣,所以便提前回来。”说完,径直朝内殿走去。
“受人嘲弄?”常胤言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郑子兔,“是谁?齐王吗?”
郑子兔摇头道:“妹妹,你还是太天真了。这皇家之事,可不是这般简单的,一字一句,都可能是玄机暗藏,如果严重点,那可就是步步杀机,若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揣摩到,岂不是和平民一样了,那还干嘛非要整个特殊的称谓叫‘皇家’。”
常胤言不明所以,所幸也就抛开这个话题,一把拉起郑子兔的左手:“今日早上,殿下与姐姐走的太过匆忙,妹妹昨日刚刚过门,还没来得及给姐姐奉茶呢!”
郑子兔虽然不喜这些封建社会的习俗,但也是盛情难却,便应了下来。
深深的庭院里,两个女子巧笑倩兮。


  • 展晓昭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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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这个“元吉”二字合起来恰成“唐”字,史书中有明确的记载,但是只说是薛实对李元吉如此说,李元吉因为这件事情对李建成起了异心。但前些日子在学校里,我在自习课的时候练着元吉两个字如何能拼成一个唐字,我同桌问我在干嘛,我就跟他说了,谁知道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随口说了一句:“别是李世民设下的计谋离间这兄弟俩吧?”当时某璇就眼前一亮,的确,以李世民的心计,事情的真相很有可能是这样,所以某璇很大胆的这么写了~~
今天上午去了趟书城,买了本贞观政要,才看了不几页就发现了李世民篡改史书的证据,哇咔咔,某璇激动了~~


2025-07-27 07: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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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璇表示终于放假了欧耶!一定要在这个假期把这篇文给完结~~


  • 展晓昭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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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全当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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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在东宫一住,便是三个月。因为齐王府中,到处都有她的影子。一日夫妻百日恩,那眉眼间的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不是说能忘却,便能忘记的。
三个月来,齐王府的诸多事宜一直交由管家来打理,一时间往日的辉煌不复存在,变得寂寥不堪。直到六月十八,李元吉的生辰,他方才搬回府中。每逢王宫贵族的生辰,都要举办家宴,这是皇家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更改,他自然也不能例外。
却不知他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李元吉执意只请父皇李渊、大哥李建成和那个只能算是挂牌的二哥李世民这三个人到自己府上,其余的朝中大臣通通没叫,甚至连那些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们也没有唤来。李建成自然是欣然规往,可李世民心中有鬼,经过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之后,终于也下定决心前往。毕竟自己兄弟的生辰,也不好意思推脱不去,否则李渊又会怎么想?自己本就不得圣宠,更何况自己有把柄握在李元吉的手上,可以说是不得不去。
这日,齐王府中终于迎来了久违的热闹气氛。正殿中,砖雕精美,华丽气派,上有一匾,题曰“武德殿”。
李元吉的生日宴,就在这武德殿中举办。
四位当世显贵早已经到齐,李渊作为皇帝,上座自是是应该的,而今日的主角是李元吉,所以坐在了西边较尊的位置,因此李建成和李世民只能是被排在东边的座位依长幼次序坐定。
身边多了个李世民,李建成的气色明显有些不好,但李渊看下面坐着的三个年轻有为的儿子,有些衰老的脸上可以说是容光焕发,高高兴兴的举杯相邀。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个场景,还以为这一大家子有多和睦,可谁都知道,这和睦的外表下已经是汹涌暗藏,四个人代表了三股势力,迟早会演变成一场大战。
李渊作为一代帝王,对于太子和秦王的储君之争可以说是心中有数,宴会上时不时的谈论起多年前他们兄弟之间的手足情谊,目的显而易见,就是想让兄弟和睦,如同从前一般。
只是他想的太过于简单,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宴会进行到后期,其实也就是纯粹的饮酒。这四个人都是将门出身,海量这个词似乎都不能说明他们的酒量之大,却不知为何,李建成突然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也开始闪闪烁烁,李渊不禁问:“建成,你这是怎么了?”
李建成方才回过神,“哦,父皇,儿臣……有些不胜酒力,想下去歇一下,还请父皇允准。”
“不胜酒力?”李世民玩味道,“大哥的酒量在我们几个人中可以说是最大的,如何能不胜酒力?难不成是在家中养尊处优,让当年的豪情消失不见了?”
李建成笑意融融的看着他,“这还不是因为你的两位嫂嫂,平日在府中不许你大哥饮酒,这才让我酒量有所减退,绝非是世民你所说的,养尊处优啊。”
李渊何等精明的人,忙道:“世民,你大哥每日帮朕处理政务,忙得很啊,这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少喝为妙啊。建成,既然如此,你就下去歇一下。”
“谢父皇。”
李渊和李世民都没有看到,李建成起身后,重重的看了眼对面的李元吉……
谁能想到,李建成说是下去歇一下,其实直接走入了武德殿门前的花园之中,夜色之下,白日的风景都朦朦胧胧,隐约能看到前面有座假山。这是离府的必经之路,他的目光顿时如针芒,似乎要射穿这座假山,声音在月色下冷冷的响起:“后面的人,都不必躲了,出来吧!”
空气中弥漫着李建成身为一朝太子的帝王之气,却始终没有人出现在他面前。许久的寂静之后,他再次开口:“难不成,还要本宫亲自过去请你们出来?”
这一招用太子的权威压人,果然好用,十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的从假山之后走出,于李建成面前跪拜道:“卑职等见过太子殿下。”身上铠甲和长刀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寒光。
李建成将这些人扫视一番,问:“你们中间,谁是领头之人?”
一名身着将军服色的人站起身,抱拳道:“回太子的话,是末将,齐王府护军宇文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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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宝这个名字,李建成脑中似乎有些印象,听李元吉说,这个人武艺高强、胆大心细,是个将帅之才,他继续问道:“为何要埋伏在假山后面?”
“这……这是齐王的命令。”
“他给你的命令,还有什么?”
“还有……在宴会结束后,刺杀秦王。”
李建成虽然已经猜到事情会是这样,但听这话从宇文宝嘴中说出来,还是觉得惕然心惊。
“宇文宝,你们几个人听着,计划取消,赶紧离开。”
宇文宝显得有些难为情:“太子殿下,这是齐王殿下的命令啊,末将……”
李建成冷哼一声:“难道你们只听齐王的命令,而不听本宫这太子的命令吗?也不想想,齐王殿下,他听谁的?”
宇文宝抿紧嘴唇,不再说话。
李建成神色稍缓,有些恩威并施的感觉:“你放心吧,齐王那边,本宫自会跟他解释,他肯定不会怪到你的头上。这样,宇文护军可以安心了吧?”
宇文宝思虑再三,终于决定按这位太子殿下所说的做,转身一挥手,这几个人便同他一起撤离,转眼间只剩李建成一人在园中茕茕而立。原本寻了个借口出来,就是为了一探究竟,而今事情办完,他也就回到了武德殿中,此时李渊和李世民也已经准备各自离去,只听李元吉言道:“父皇和二哥这就准备回去,不再多呆一会?”
李渊转了转腰,活动了一下后道:“不了,今日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完,所以朕就不久留了。”
看样子李渊喝了不少,李世民上前扶着他的右手,道:“元吉,平日里你与大哥最亲,而今大哥也歇好了,你们肯定有些话悄悄话要单独说说,所以我也就不留了。”
“父皇,世民,”李建成看样子是要同李渊和李世民说话,可目光却落在李元吉身上,“殿门前的那座假山旁有几株带刺的花,走的时候可要当心啊。”
李渊随口一答,便同李世民一起走出了武德殿,身后李建成和李元吉跪拜道:“儿臣恭送父皇。”
人渐渐走远,李元吉早就听出李建成那句话的含义,猛地起身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要知道,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除了李世民,你可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李建成不以为然,起身微愠道:“元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绝不担这杀害兄弟的千古骂名,你为何还要执意动手?一但李世民此时被杀,父皇定会怪罪,那时我这太子之位还能做得安稳吗?”
“大哥,我这是为你好,这样做对我又有什么好处?父皇一但怪罪下来,我会一肩承担,绝不会危及到你啊!”
李建成在嘴角扯出一丝神秘的笑:“哦?为了我吗?还是……”他顿了顿:“为了杨苕华?”
李元吉全身一颤。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也不应该有任何人知道,怎么会……
“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李建成似乎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每次他的心思都会被他猜中:“其实很简单,这事还多亏了子兔在天策府安插的那几个眼线。他们在天策府中……看到了杨苕华,而且她是长住在府中。”
李元吉失声道:“大哥,我是为了苕华不假。可你敢说,自己心中不再顾念与李世民的兄弟情义了吗?你三次救他性命,在这种情况下,还要救他第四次吗?”他眼神中泛起血色,哑笑一声:“其实,就算你让宇文宝他们离开,李世民……一样活不了!”
李建成心中一惊:“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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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就应该配个悲点的背景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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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月色戚戚然,屋中烛火昏暗。客栈中,李世民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正好那名白衣男子端着两碗东西走了进来,轻道:“秦王殿下,醒了。”声音微有一丝起伏。
李世民在床上坐好,看看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笑道:“世民还未谢过壮士救命之恩,不知壮士尊姓大名,世民日后也好报答。”
白衣男子将那两碗东西放在床边,“不必言谢,也是你命不该绝,我不过是适逢其会。至于尊姓大名……萍水相逢,还是不知道为好。”
李世民的笑意微微一僵,换了个语调:“听壮士的声音……有些熟悉,既然是萍水相逢,又为何要用黑巾蒙面?莫不是……世民的熟人?”
白衣男子微微眯起眼。良久,他将旁边的一碗黑乎乎的液体端到李世民面前,“这是大夫开的药,秦王趁热喝了吧。虽然伤口处已经涂过金创药,但还是要从内里调养一下。”
这话,难免有些想要避开话题的嫌疑,但李世民也并没有戳破,人家不愿意说,也不能强求,因此接过药,蹙着眉头一饮而尽。
白衣男子的眼角流露出些许笑意,把另外一碗也拿了过来,“在下不才,刚去跟客栈的老板借了下厨房,为殿下做了这碗粳米红枣粥,听说这可以补血养气。方才一战,殿下也耗费了不少精力,所以也把它喝了吧。”
“粳米红枣粥?”李世民显得有些兴奋,“壮士怎么知道,我最爱喝这粳米红枣粥?”
白衣男子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像是在回忆一段往事:“因为……在下有个弟弟,小的时候,父亲在外忙碌,母亲身体不好,家中一切都由我来打理。可我那弟弟自幼体弱多病,看了多少名医也不见好。后来我听说可以用食疗的方法调养身体,当然也出于对弟弟的爱惜之情,我便每日都亲自为他做这粳米红枣粥,他倒也是喜欢。渐渐的,他身体好了起来,变得比同龄人还要健壮,之后我也就再没有做过。今日看秦王的年纪,与我那弟弟差不多大,因此便斗胆为秦王做了一碗。许久未做,手艺恐怕有些生疏,还请秦王莫要见笑。”
李世民眸色倏的暗淡了下来,缓缓接过这碗粥。突然感觉,眼前昏暗的烛火,都飘渺成熠熠的星河,看不真切了。他将碗放在唇边,感受着袅袅而升的热气,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白衣男子站起身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无波的说:“秦王,喝完这粥,我送你回天策府。”
和着脚步声,李世民只抿了一口,眉头便紧紧的拧在一起。抬起头,白衣男子的左腿已经迈出了门槛,他猛地喊道:“哥!”
白衣男子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李世民缓缓站起身,对着那熟悉的背影道:“你就是我的大哥李建成!什么萍水相逢,什么适逢其会,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将那已经迈出门槛的左腿收回来,轻哑着嗓子笑了几声。当他转过身时,面上的黑巾已经被扯下。
果然,袒露在烛光中的那张脸,是李建成,李世民猜的丝毫不差。
“没想到,就一碗普通的粳米红枣粥,你就猜出了我的身份。”
“不,这不是一碗普通的粥。”李世民沉声道:“因为只有你,才会在这粥中,加入核桃和干姜。小的时候,我整整喝了将近一年,因此我记得很清楚。”
李建成避开他如针芒般的目光,李世民却咄咄逼人:“告诉我,为什么要救我?只要他们得手,你就可以坐稳你的太子之位,你就非要让我欠你这么多东西吗?!”
“他们不得手,我一样可以坐稳太子之位!”李建成眼中寒意凌然,“世民你记住,你没有欠我什么,你欠的是元吉,杨苕华的事让你欠了他一辈子都偿还不了的东西!”
李世民看着他:“你不是要告诉我,留下我这一条命,就是要我给他还债?”
李建成转过身,沉声道:“你大哥,没你想的那么龌龊无耻。”他顿了顿:“我和你不一样,我决不会伤害……自己的兄弟。”
他大步走出了房间,李世民像脱了力般瘫坐在床上,却不想又一个人猛地冲了进来,一袭黑衣的郑子兔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他第四次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对他?”她嗔怒道。
李世民无力的瞥了她一眼,“你怎么会在这?”
“回答我的问题!”
李世民哑然一笑,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其中有两次,都是他从你的手中救的我,你可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郑子兔一时气结,偏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只是……他一直都不给我机会。”
可以说,当初她在街上遇上李建成基本上全靠上天垂怜。而如今,上天明显已经变心,转而垂怜了李世民。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良久,郑子兔才声音沉沉地说:“我想替他,向你……要个许诺。”
李世民正色看她:“什么许诺?那要看我……能不能答应了。”
郑子兔好看的眉眼扫过来,却没了往日的点点笑意:“答应**后若有万一,你不得不对他……还请留他一条性命,我不想看到你亲手杀了他。”
李世民似懂非懂,眼神略显奇怪。
郑子兔轻笑一声:“他救了你四次,四条命换他一条命,这买卖,你没有亏本,反而赚了三条命呢。而且对你来说,这是件很简单的事。”
李世民缓缓攒出一个笑:“好,我答应你。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放他一条生路。”
郑子兔转过身:“我倒希望,这个承诺,永远都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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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写杨勇的那段话,我是从贞观政要上看到的,只不过原话是文言文,我给翻译成白话文了。当时一看,就觉得这那里是在写杨勇,简直就是在写瓦家建成太子嘛,所以就做了个笔记以备写文用~~
贞观政要上很多李二篡改史书的证据,以后还会继续在文中体现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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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李建成免去太子的礼制,摒除随从人员,前往仁智宫面见李渊。与他所想有些出入的是,那日的大殿之中,只有李渊一人坐在龙椅之上批阅着奏章,多少有些冷清,良久,清朗的声音缓缓在殿中回荡。
“儿臣参见父皇。”
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茕茕而跪的李建成,“建成,知道朕今日召你来,所为何事吗?”
“知道,为了杨文干蓄意谋反之事。”
李渊有些惊诧:“怎么,裴监把事情告诉你了?”
李建成实话实说:“是,裴大人还说,世民在父皇面前告儿臣指使杨文干谋反,父皇让他诱儿臣前来,好将儿臣治罪。”
“既然都知道了,也省得朕多费唇舌。朕倒想看看,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儿臣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父皇要儿臣如何解释?”
“没做过?”李渊从桌上抄起那封“密信”摔在李建成面前,愠怒道:“那你看看,这是什么?你敢说这不是你的笔迹?”
李建成冷冷的笑了一声,那映入眼帘的字迹,的确是自己的。普天之下,能够把自己的字迹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除了他的二弟,还能有谁?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
一间布置算不上豪华的小屋中,一位年长弟弟十岁的哥哥正抓着弟弟握着笔杆的小手,在雪白的宣纸上化开一道道墨痕。弟弟转身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大半截的哥哥,奶声奶气的问:“哥,这四个字是什么啊?”
哥哥双眸如秋水明亮,言简意赅的说出四个字:“济世安民。”
弟弟继续注视着他,“济世安民?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
哥哥温润一笑:“这就是你名字的意思,也是父亲对你的期望。世民,济世安民,父亲希望多年后的某天,你能够救济世道、安定万民。所以二弟,可不要辜负了父亲对你的期望,要努力学习,听到了吗?”
弟弟使劲的点了点头,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哥,我肯定不让父亲失望,也不让大哥你失望!”他挣脱哥哥的手,独自抓着笔杆,在那四个字的左侧,照猫画虎又写了一遍。
没有丝毫出入的字迹赫然在那张宣纸上劈开一番天地。屋外,清风拂过。
蓦然回首,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他的二弟果然没让他失望,用自己教给他的字反过来想要自己的命,还把戏做得如此逼真,可真是他的好二弟啊!
“不管父皇信与不信,就算有这封密信在此,儿臣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李建成对上李渊包含怒火的眸子,不紧不慢地说:“父皇,你为何不想想,儿臣又何必要谋反?父皇百年身后,这天下一样是儿臣的,早几年晚几年又能如何?说句大不敬的话,若儿臣真要谋反,父皇此刻必然不可能还坐在那张龙椅之上!又如何能在这里指责儿臣谋逆?!”
“逆子,真是逆子!”李渊又一次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全身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李建成依旧不卑不亢,“父皇难不成是不相信?儿臣是当年的河东都督,虽然离开多年,但河东重臣仍是当年儿臣的部下。再说河北、山东,儿臣曾经领兵在这两地剿灭了刘黑闼和徐元朗,采取的宽大政策可以说已经赢得了两地百姓的民心。最重要的,是长安,父皇临行前将长安交到了儿臣手中,只要儿臣一声令下,长安立刻就可以归儿臣所有。若是儿臣真的有意起兵,河东、河北、山东、长安,马上都会变成儿臣的天下!这可就是半个大唐啊!而且儿臣敢以性命担保,若儿臣得了天下,绝对会比父皇你现在做得更好!”
李建成这种固执的态度,在李渊看来,就是在向他示威。原本他还能抑制住自己心中渐旺的怒火,但此刻终于按捺不住,一瞬间喷薄而出:“好你个李建成,朕原本以为你是个胸怀天下的正人君子,让你做太子会是天下百姓之福,没想到你也是这等狼子野心、禽兽不如的人!朕今天若不惩治你,都难消朕心头之恨!”他朝门外厉吼一声:“来人!”
十几名宫卫应声而入,拱手齐声道:“陛下。”
“你们,把这个蛇种豺性的逆子给我打入天牢之中,朕要下旨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因为是在盛怒之下,李渊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颤抖。
那十几名宫卫面面厮觑、犹豫难定,始终没有动手。
李渊见此情形,厉声喝道:“你们怎么还不动手?难不成都是太子谋逆的同党?!”
良久,终于有一名宫卫站出来替李建成说情:“陛下,太子为人宽厚、礼贤下士,监国这么多年更是兢兢业业、夙兴夜寐,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大唐,百姓无不对他感恩戴德啊!所以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饶过太子殿下这一次吧。”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谋逆之罪在刑法上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朕没杀他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李渊没有想到,那名宫卫竟然直接在他面前跪了下来,几乎用乞求的声音说:“陛下,你就饶了太子殿下吧!太子殿下是个好人啊,卑职以前曾经在东宫当过差,太子知道卑职家境贫寒,上有老母无人侍奉,还亲自去卑职家中给我老母送去了好多银子。这种肯为百姓着想的太子,自古以来能有几个?如果陛下一定要泄愤,那就杀了卑职吧,还请陛下千万不要废了太子,大唐可以没有卑职,却不能没有太子啊!”
李渊不过一怔的功夫,在场的所有宫卫纷纷跪下,口中齐声喊道:“请陛下开恩,不要废了太子啊!”
他其实还不知道,李建成来此之前,在东宫就曾经上演过这样一幕。他更没有想到,李建成已经如此深入人心,进来的不过十几名宫卫竟然群情激奋全部替他求情,甚至还有人愿意为他牺牲性命。这若是在朝堂之上,响应者还不知会有多少。李渊无力的微阖双目,沉声道:“你们把他先关在偏殿之中,让殿中监陈福看着他。至于他这太子之位是存是废,等朕与众臣再商议吧。”
那十几名宫卫像是死里逃生一般兴奋,连忙叩首:“多谢陛下!”
李建成作为当事人,却没有人家那么高兴,只是在嘴角挂起带有嘲讽意味的冷笑,朗声道:“儿臣……谢父皇不杀之恩。”
这清朗的五个字,带有浓浓的讥讽之意。本就无罪,何来恩德?


2025-07-27 07: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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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多日,李建成总是和独孤本心出去,每日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外面到底做了些什么,甚至连挺着个大肚子的常胤言也是爱搭不理。东宫诸事又是千头万绪,郑子兔可以说是焦头烂额,一边帮着太子处理东宫事务,有时间了还得替他去慰问一下被他冷落的常胤言,那毕竟怀的是他的骨血。额……准确来说,被冷落的不止常胤言一人,只不过郑子兔每日都在想如何左右逢源,无暇考虑这个。
但不论如何,郑子兔毕竟是个女子,就算是个当世的奇女子,也不可能代替的了李建成一个活生生的大唐太子。十几日后,她终于承受不了如此的生活,在他难得在府中与独孤本心在书房议事的某天清晨,当着独孤本心这个外人的面,将这股积攒在心中许久的怨气吐了出来:“建成,这几日你究竟在忙些什么?东宫的事情你不管,内奸的事也不见你查,难不成又看上了哪家女子,在外面泡妞呢?”
独孤本心听了这话,不禁在一旁捂嘴偷笑,郑子兔像个泼妇似的吼道:“有什么可笑的!我没说你就不错了!”
独孤本心忙板起,脸低低的咳嗽了几声,拱手道:“太子妃恕罪,本心绝对不笑了。”
坐在桌前的李建成哭笑不得:“我说你整天都想些什么呢?泡妞,你往日的大度都到哪里去了?我还没昏庸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在和本心商量如何对付房玄龄和杜如晦罢了。”
郑子兔知道,独孤本心向来是李建成的心腹,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派他去办,更不要说一起出去,顿时便恢复了正常:“可你身边还有内奸,这个内奸不除,你就算想出计策,也会被他们知道的!”
李建成轻笑一声,似胸有成竹:“子兔,你如此精明的一个人,难道真的猜不出来这内奸是何人吗?”
一旁的独孤本心一听他们要讨论如此机密之事,忙以退为进:“殿下,太子妃,本心这就告退了。”
“等等。”
李建成站起身,浅笑道:“本心啊,难不成又要飞鸽传书,将你我最近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房玄龄和杜如晦?”
独孤本心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转身道:“殿下这话,难不成是指本心是内奸?”
郑子兔走到他身旁,上下打量了一番,许久方道:“建成说的不错,能够接触到核心机密,又能够轻易被李世民收买的,只有你。当年在晋阳,于父皇面前救下你和那六万盗匪性命的,不单单有建成和我,还有李世民,说起来,他也对你有恩。”
独孤本心刚想要辩解,李建成就抢先一步开口:“本心,我的祖母姓独孤,姓独孤的人便都是我兄弟。你也姓独孤,所以今生今世,你注定是我李建成的兄弟,而并非什么天策府的奸细。我如此说,你明白了吗?”
郑子兔终于知道李建成为何迟迟不拆穿独孤本心。这种事她都能轻易地猜出来,李建成肯定早就知道,可他将他当成了兄弟,因此一直隐忍不言。今日若不是她再次提起内奸的事,只怕李建成还不知何时才能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至少多一个兄弟,比多一个敌人要划算得多。
独孤本心想必明白了他的一番苦心,拱手沉声道过一声“卑职明白太子之意”后,便从他们的眼前消失。想必日后,他还会是李建成的心腹,而所谓“内奸”,也就彻底从东宫消失,再也不会有了。
“真不愧是一代英雄,做事情如此细致。”郑子兔不禁赞叹。
李建成却不以为然:“与其做个英雄,我到不如做个枭雄。英雄有道,做事靠谱,有计划有谋略有步骤有协同,有道义支持,并且可以做事高于道义。但是英雄易折,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枭雄则不同了,他很强,但是无法用通俗的道义来辅佐他。从现在开始,我便要做一个枭雄。”
一番话,早已引得郑子兔深深的思考。看来王珪和韦挺的事,真正让他变了。其实枭雄这个词,在最初的时候多是褒义,并不是有些人所说的狡诈不可信任的人物,而是指有独立意志,不易受鼓惑与教化的人格。做一代枭雄,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对了,这几日冯羽可在府中?”
郑子兔方才正在走神,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在,他在府里。对了建成,你刚刚说对付房玄龄和杜如晦的计谋,是什么?”
李建成幽幽地说:“计策早已想好,用苦肉计,今天便行动。”
“苦肉计?”这苦肉计一使出来,肯定免不了自残啦什么的,郑子兔不免有些担心:“你也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的命给弄丢了。”
李建成却是信心十足:“子兔,我的字,你可还记得是什么?”
她恹恹的答道:“当然记得,毗沙门。”
“毗沙门又是什么?”
“佛教四天王之一。”
他用一个大男孩的口吻对她说:“所以我有神明庇护,不会有事的,今天你就在府中等着我和大舅哥的消息,这计策,还免不了要你出手。”
话是如此说,可子不语大力乱神,这种冥冥之事岂可当真啊?郑子兔刚想劝阻,抬眸一看,屋中除了他再无旁人,哪里还有李建成的身影?不过想想,还有冯羽陪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等等,他刚刚叫冯羽什么来着?大舅哥?
她莞尔轻笑:“大舅哥……”真是许久没见过这样的李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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