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福晋的话早已印在心上，她看中我能在爷面前说的上话，而我依附她在府中的地位。不论以后是她成为嫡福晋，或者日后会有谁进府，她也是在府里仅次嫡福晋分位的人。我不过是个小侍女，最终是底下的人，也须得让她帮我，即便是侍女也决计不让人轻视于我。依着习惯给爷泡了一盏铁观音，至正苑书房。）

【正送走了那闹腾的彦昭坐下来歇一会儿，听到叩门声随便门被推开，正眯着眼休息的自己半睁眼看了一下门口，是阿娴。便不再说话，等她进来放下了茶，才深吸了一口气坐起了身，伸手去拿那盏茶】
最近我倒没见着锦毓，你是跟着我头一个妥帖的，有时间和她处一处也好。
【其实锦毓看样子也是个妥帖的人，只是刚进府不大懂得自己脾性。府里就这一个女人，也许哪天该带去给额娘看看，也好宽一宽她的心，毕竟这乌家的表小姐是个拿得出手的。】

（。知道方才爷这里才送走了客人，那客人还是履襄郡王长子，虽然还是个娃娃，说不定日后还是个世子，自然惹不起。主子素来也是同襄郡王交好，说来他们也是堂兄弟自是容易相处的，不过听闻那郡王长子年幼有些闹腾，府里还未有孩子，爷也不大对于孩子方面确实有些欠缺，见其面容有些憔悴。斟了热茶侍奉至其面前。聆言提及了端敏福晋，随后立于一旁道。）
前儿个日子，福晋倒是来了正苑寻爷来着，不过那时爷未归，倒是同奴婢说上了几句。

气死我了。停了下电打的字没了

【前些日子，是那天出去的时候么？她竟得消息这么快，略一皱眉，想阿娴是个稳当的人。应该不会说什么，便也不再细问。茶杯盖撇开了浮叶却不入口，只是静静看这清雾上升感觉到暖暖的气息，不经意问道】
哦。那么，你觉得她如何？
【宫里头出来的人有一个本事，就是看人，看人心方向，看真善险恶。】

（。福晋倒是担得起“端敏”二字，端庄敏慧。福晋进府有些日子了，可也对她始终不冷不淡，虽不知爷为何娶她，可总有爷子个儿的道理。何况福晋身后还有乌尔古宸为靠山，也是不论福晋的家世还是她的品行举止都是能上得了台面的。再者我与她如今是相扶相依，互惠互利的关系，也不会说她什么坏话，可我这人也不会突然说谁的好话。虽然做下人不能妄议主子，但这也是爷的意思，我倒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福晋倒是端静娴惠之人。
（。没有多余的词来形容她，却又恰如其分的提到了福晋的好。若再多说半句倒是显得话多，好似特意说福晋好话，何况爷也是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倒不如少说些好。）

【端静娴惠，和一道赐婚圣旨上没有意义的字眼没有什么两样。她不愿意多说，自己也就不再问下去。她应该是对锦毓印象不错，才能说出这样的字眼来。她若是和锦毓和睦，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话题也不想再继续下去，放下了茶盏，想到她刚才去了这么久，应该是去看贺礼了，道】
那。给十七爷的大婚贺礼备的如何了？

（。爷倒是对方才我所言未置一词，总觉得他应该是对福晋挺上心的。我并未说福晋其他不好之处，恐怕他也是默认我能和福晋亲近，这倒也好。垂眸敛了此番心思。尔后听言，定贝勒素来和爷走得近，此次大婚定不能失礼，又得体现他二人手足之情。之前二十八贝子大婚时也曾置办过贺仪，也无甚不同，只要在细心些便是。）
这次贺仪是奴婢亲自去挑选，稍后整理出礼单再给爷过目。

【闻言点了点头，他们晋贝勒时的礼都是普普通通，都是等在这大婚在下心思，泽宁那边还是光棍一个，只怕除了他额娘给的丫头就没有别的女人。听说他从蜀中带回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竟然让他上了心。】
你做事我很放心，礼单我看过之后即刻装好了，大婚也快了，到时候东西太多忙不过来。
【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几下，觉得也没什么事起身至了书桌前，刚才被那小子弄的有点乱的书桌让人无奈，自己随便把东西摆了几下，清出一块地方来，准备写工部的奏折。】

（。见主子准备忙了去，便退至门口挑了帘子唤了一小丫头过来，让她去我房里拿来那份礼单，片刻过后小丫头便拿来那一份。虽然进宫之后跟着爷学了些许字，平日写字甚的倒也受用，可写字始终不行，只能算的是整齐干净，说来也是无时间去学罢了。何况做下人能识字写字就行了，何必好看呢。随后至爷身边，递上礼单。）
爷，这是贺仪礼单，请爷过目。

【看她转身去外头拿了什么，自己便也等了一下，见她递上来的是礼单，略翻了一下，这字虽然清楚，但却是一看就是初学之人，仿佛是还在跟先生学写字时，那些皇弟们十分认真的一笔一划，却少了些灵气。女孩子家该有的字，不该是这样子的。突然起了兴致，笑道】
你这算什么？我可是要直接拿去十七府上的。管家的字写礼单我嫌太硬，不如你好好学一学，我这有几张自己写的字帖，也算看的过去了，你看一看。
【从自己平日里练的字里抽出来两张递给她，道】
这里笔墨都有，你先试试。

（。听言倒是一愣，宫里太监是不准识字认字，就我们这些宫女跟着主子们倒是能学上，如今又跟着爷出宫也是福气，能学会写字也是不错了，也从未想过能把字写好。爷此话一出的确让我愣了片刻，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是有些踌躇至书桌前，从前也只是站在爷身侧为其磨墨，到从未站在书桌前。铺了宣纸，犹犹豫豫着执起狼毫蘸了墨，看着爷的字体苍劲有力，且不说我如今不太会写字，即便写的好也许不会这样有力道的字儿。踌躇半刻始终未下笔。）

【自己回身喝了一口茶，回身便看到她握着笔正不知道怎么下笔，轻轻走到她身后，握住了她拿笔的手，她的手略有些抖，回过头来看自己，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子洒了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相视一笑，无关风月，只是这么多年的守候与相伴，终于还有她，也一直很有她。稳住手慢慢落下，写出第一个笔画，相对默然。】

（。眼看着墨水要从狼毫上滴下却未落笔，然爷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那一瞬间已经惊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毕竟主仆有别，即便陪伴他几年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亲昵。柔荑微颤不知如何自处，可他掌心传来温暖能安定人心般。我不知道爷是什么心思，我只知道我对爷不能有什么心思。侧首抬眸恰巧对上其眸，第一次没有再避开他的目光，淡淡回笑。他的手掌很大，臂膀也是结实同阿玛一般，可在自己的记忆力阿玛的胸膛更加结实可靠，而他确是一种说不出的不同。转首回到桌面宣纸上，柔荑随着他的手掌而动，一个“娴”字跃然纸上。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唤我做阿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允许别人唤我阿娴。阿娴是我的乳名，幼时是阿玛额娘才那么唤我的，我知道乳名只有亲密之人才能唤的。他若是云我便是泥，共存一世间，却永远没有交集。有些事儿，只能埋藏深心，只需要我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