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旁若无人、滔滔不绝叨念完这一段的时候,我才发觉面前的人痴痴盯着我,就好像看见一头猪崽在唱歌。
过了半响,她才张口,我本来以为她要问我为什么我以前总是瞻前顾后,说话之乎者也、言辞谨慎,怎么突然间就眉飞色舞、毫无顾虑地侃侃而谈。
谁知她一开口,竟问:“你没在百度上搜攻略么?这游戏没攻略死也打不通。”
百度?!我哑然失笑。
哑然失笑,却又忽感难得的熟悉。置身这个时代,我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要谨小慎微,不逾越半步。然而刹那的熟悉感让我顷刻间丢弃了瞻前顾后,只是真心实意地道出一句。
“我不擅长打游戏,打轩辕剑,只是想见见张良。”
我真是没救了,三句半离不开子房,话题终于在不经意间被我扯上正轨。方才锦姑娘一直在我面前嗤笑,听我提到这个话题,便不觉收住了自己笑容。
“你很喜欢张良?”
“是敬重张良。”
我如是说,纠正了一下她的用词。
她不说话,像是思量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于是你打算去下邳找张良。”
“我是要去见,不过暂且不用去下邳。”我嘴上应着,头脑回路终于变成了“街遇秦兵”之前的那个版本,于是开口问道,“锦姑娘,你这里有颍州、陈郡这一带的地图么?”
巧的很,她正有。
接过地图,我这地理白痴如同端着白金玉器一般,把它摊开在手上,正打算仔细研究,却闻锦姑娘在我耳边细语道:“若我与你同路,你是否愿意?”
我愕然回首,只见锦姑娘正迎我目光而来。
“我也要去陈郡,碰巧是同道。”
她既如此说,我也不再顾及左右,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我在她的住处熬过了坑爹“大索天下”的最后一天。次日破晓,我们便离开了她现在的住处。
从颍州到陈郡,从西向东、由北至南,我们大概算了算,若在五日之内赶到,如果骑马,时间戳戳有余,但若步行,时间却微微有些赶。现如今我们没有坐骑,所以只能搭人马车,再补给人家一些盘缠。
也许是赶路疲乏,我们没有很多时间攀谈。我只知道她是西安人,在战国时期算是秦国的区域,而我是北京人,燕都燕都,却是不折不扣的燕国人。这历史上前两次刺秦的可都是燕国人,我们这一秦一燕,倒是个挺奇怪的组合。
不过谢天谢地,这一路上大抵上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路障。我们只是白天赶路,晚上落脚客栈,日复一日,如此而已。
锦姑娘有个习惯,不管白天赶路有多累,每晚都要弹琴。
既然当初她选择无视我阻止她背上琴赶路的劝诫,我就有她手不离琴的心理准备。只不过她自我们开始赶路起,就一直在单曲循环《梁祝》或是《渔舟唱晚》,这一点让我真心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