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原创】爱不能放弃。

聂风挑眉笑起来：“云师兄，应聘的这些女生，你一个看不上？”
茶杯边上，厚厚一摞应聘会长助理的女生们的资料，聂风腾出一只手来翻了翻，其实还是有很多不错的。
步惊云皱着眉。什么叫看不上？怎么听怎么像皇帝选美。
聂风又说：“那学生证上这女孩子，怎么样呢？”
步惊云的背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一下，聂风自诩眼神特别好，当然注意到了步惊云的动静，眼中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早上在公交车上看到这女生时，他就感觉到云师兄一瞬间的怔愣，但这女孩拉着同伴经过他们身边时对他们恍若未见，让他肯定，他们彼此是不相识的。
而步惊云的态度，其实也和看陌生人差不多。只不过，差不多差不多，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而就是那一点，令聂风非常困惑。
他设想，也许这个女生是云师兄暗恋的女生？
设想刚一形成就被推翻，众所周知，步惊云的目标是孔宁。
何况关于选助理一事而流传的绯闻，他很有耳闻，甚至想，如果那个孔宁当真来报名，嗯，其她女生就真的不用选了，直接就她吧，可惜遗憾孔宁并没有来。
他崩溃地揉着太阳穴，云师兄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学生证的照片上，女孩子笑得一脸灿烂，梨涡深深，在这个人靠金装，佛要亮装，女孩子们统统艳抹浓妆的时代，这个名叫于楚楚的女生看起来清新得简直就像一泓清泉，甜美可人。摸着良心说，很符合他设想中，适合云师兄女生的标准。
“咚咚咚——”不急不徐地敲门声适时响起。
来了！
聂风很期待接下来的见面，迫不及待站起来，朗声应道：“进来。”
当门推开时，他却像被闪电击中，愣在当地，温和地笑容也不觉隐了下去。
他清晰地听见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好像下一秒就要从喉咙里蹿出来。
“我是于楚楚的朋友，她有事走不开，请问，有什么事情么？”清越的声音，悠悠扬扬飘进聂风耳中，也拉回了他的思绪。
步惊云转身走回办公桌前坐下。聂风说：“哦，这是于楚楚的学生证，今天早上，你们下车时，落下的，正好被……他捡到。”
第二梦接过，笑了笑，转向步惊云：“谢谢。”
步惊云淡淡点头。

我还以为没人看的。

第五章
第二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楚楚翻箱倒柜般地找着什么，聪明的她略一思索便已明了。掩口轻笑了笑，她走过去：“楚楚，你找什么呢？”
“学生证啊，找不到了，不是说好要去图书馆的么，没有学生证怎么借书啊？”楚楚伸手抓了抓头发，目光在桌上的书本里搜寻，自语道，“该不是落在家里了吧！”
“哎，第二梦，聂风叫楚楚去学生会是什么事啊？不会真让楚楚当助理吧？”
有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同学上前来八卦。
第二梦淡笑摇头：“没有。”
孔宁和步惊云的传言，她自然也有所耳闻，倘若步惊云真的喜欢孔宁，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上去插一脚。
另有人不死心：“真的不是吗？那叫楚楚去有什么事啊？”
第二梦哭笑不得，转眸却见楚楚的心思完全放在学生证上，对于学生会的事半点没有兴趣的样子，无奈道：“楚楚学生证恰好被聂风捡到，所以还回来呗，半个字也没提助理的事儿，不是说助理多半是孔宁么？你们应该去问她呀！”
说实话，第二梦并不喜欢孔宁，她觉得像孔宁那类人，平时文文静静，一旦有点什么事情是很容易走极端的。对孔宁，第二梦说不上讨厌，但心底里总存在着一种不愿亲近的情愫。
楚楚翻书的手一僵：“啊？”
一抬头，果见第二梦手里握着自己的学生证，忙不迭接过来，捧在手心：“谢天谢地。嘿嘿，我就知道，我怎么可能把它忘在家里呢。”
第二梦叹气：“可你差点把它丢在外面。”
楚楚干笑两声：“呵…呵呵。”
在图书馆里遇到聂风遇到，第二梦既惊且喜。寂静的图书馆里，聂风和第二梦隔着书架两两相望，见两人怔怔而立，楚楚凝眉想了半晌，忽而一把拽住第二梦，绕过书架子跑到聂风面前。
为了不影响看书的同学，楚楚压着声音说：“你……就是聂风？”
是她！
那个不管是真人还是照片上，都会令云师兄一阵恍惚的女生。
聂风顿觉喜上眉梢，但随即又觉得遗憾，云师兄原本也同他一起来这图书馆，可走到半路被校领导一通电话给喊了回去，要不然一定会有场好戏可以看。
他轻轻点头：“嗯，你就是于楚楚吧！”
楚楚瞄了眼第二梦，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道：“是啊，今天真是谢谢你啊！嗯，不如……我请你吃饭？”
第二梦暗自拉楚楚衣袖，被楚楚坚定地无视掉了。
聂风看了第二梦一眼，点点头，眼含笑意：“好啊，不过，捡到钱包的其实是我师兄……”
“啊，没事儿，都请都请！”楚楚担心如果只请聂风，用意会太明显，让第二梦尴尬就不好了。
“OK！”殊不知，如此正中聂风下怀，他正为怎么才能让云师兄和于楚楚见面而困惑，岂料楚楚主动提出请他吃饭，真是省了他多费脑筋了。
“呃，你师兄是谁？”
“步惊云！”
“……”
步惊云接到聂风电话的时候，直觉就没好事。果不其然，晚饭吃的差不多时，话题七拐八绕终于绕到了正点上，聂风提议让于楚楚做步惊云的会长助理。楚楚咬着筷子没反应过来：“啊？会长助理不是我们班的孔宁吗？”
步惊云还没说话，聂风抢先道：“谁说的？依我看，没人比你更适合助理一职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云师兄，所以不想来？”
楚楚偷偷瞄一眼步惊云，发现他脸色不是很好，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怎么会呢……”
聂风说：“那你是同意了？”
楚楚说：“啊？”
聂风就差把惊堂木一拍了：“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九点，你到学生会报道。”
“啊？”楚楚发现，步惊云脸色好像更加不好了，飞快地琢磨了一下，明白过来。作为学校的风云人物，学生会会长，被万人景仰惯了，一定很少遭人拒绝，如果自己当着他师弟的面拒绝做他的助理，步惊云一定会觉得很没有面子，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

可是，按理说，他们才刚认识，为什么要让她去做助理呢？
哦不，现在已经不是认识多久的问题了，而是有没有、会不会丢面子的问题，唉~楚楚暗自叹息，总得有一方不计较面子啊！仅仅是喘口气的功夫，她想明白这些，只得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不讨厌他。
有人推门进来，带着外界的喧嚣。为了找点事干，楚楚听到动静转过头去，看到进来的正是陈淑珊与孔宁。她这一回头，正迎上孔宁向这边看过来的目光，她看到孔宁似乎僵了一下，仅仅一瞬间，孔宁转身拉开门跑出去了。
吃醋了？一直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迅速翻上灵台。
“宁~”
大厅里就餐的人不多，陈淑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坐在离大门不远处的楚楚她们一桌人的耳中。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步惊云看到拉开门走出去的孔宁，眸光一紧，下意识起身追了出去，猝起之慌乱，带飞了楚楚手边一张薄纸。
聂风：“云师兄。”
侧头看着纸片悠悠飘到地上，她甚至来不及转回头看清步惊云的表情，手肘处隐隐疼痛，可那人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急急忙忙地追另一个人，撞了她连道声歉的功夫都没有。
眼底泛起潮意，她却轻轻笑了。
是啊，不在乎的人，谁会管他们如何呢。
第二梦的手轻轻握住楚楚的，无声地给她安慰，楚楚深吸了口气扬眉对着她笑，第二梦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唇，终是说不出只言片语，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楚楚说：“我们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帮着解释解释。”
聂风深深地看着她们两人：“嗯。”
“孔宁！”步惊云在学校的荷塘边追到孔宁。
一池荷叶早已凋败殆尽，在清幽的灯光下颇有几分零落之美，围着荷塘，各处有浓情蜜意的情侣，倒也没人会注意他们。
孔宁一边挣开步惊云的手，一边说：“会长，请你放开我。”
“你哭了？”步惊云怔住。
孔宁咧了咧嘴，笑的比哭还难看：“没有，沙子进眼睛罢了。”
步惊云目不转睛地注视她：“那你为什么要跑？”
“我……”
步惊云说：“你在吃醋！”
“我……”
步惊云继续说：“你在吃我的醋！”
依旧是不温不火，带点漠然却肯定的语气，孔宁却从中听出几分欣喜，“我……我没有资格吃醋。”声音愈发的轻了。
步惊云摇摇头：“不，你有。”
孔宁转身想走，却被步惊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我喜欢你，”淡漠的语调中带了一丝局促，“孔宁，我喜欢你。”
“孔宁，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孔宁一时竟不知该做何反应，半垂着眼，不敢看步惊云，她想问，明明他们才刚认识，可她又怕问了，会使他犹豫，以为她不愿意。她心中忐忑不安，面对幸福，想要靠近，却又望而却步。
珊儿说得对，她就是这样，明明想要，却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她永远是这样一个被动的人。
“孔宁…”步惊云还欲再说，就听见聂风的声音蓦然传过来——
“云师兄！”
他闻声转头，看到聂风和第二梦以及于楚楚站在十米远的地方，聂风正用莫名的神情看着他。
他张口正要说话，楚楚轻快的声音散在秋风里：“既然都解释清楚了， Moon，我们先走吧，天都快黑了。太晚回去，不安全哦。”话音未落，她已拉着第二梦匆匆离去。

第六章
步惊云的表白以孔宁丢下一句“让我考虑考虑”，落荒而逃而告终。和聂风回去的路上，聂风几次欲言又止，拢着眉深思，乍一看，十足一副深宫怨妇该有的表情。
　　步惊云看不过去，往聂风肩头捶了一记：“风，你这什么表情啊。”
　　聂风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同他嬉笑，而是沉着声音说：“云师兄，你和孔宁，笼统不过见了几次面，你真的确定自己喜欢她？”步惊云正要回答，聂风又问，“你是喜欢当年的那个小女孩，还是现在的她？或者，因为你认为她是当年的女孩，所以你才喜欢上她？”
　　步惊云皱眉：“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聂风目视着前方：“云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坚决让楚楚来做会长助理么？”
　　步惊云轻轻摇头。
　　聂风说：“因为我发现，你看她的时候，眼底会流露过去从未在你眼中出现过的情绪，恍惚中，带点温柔，这是你看孔宁时都不曾有的。”
　　步惊云的眉皱的更紧：“这不可能，我不可能会喜欢她。”
　　“为什么？”
　　“因为，因为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生。”
　　聂风以为自己听错了：“云师兄，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呢？”
　　“是啊，那么开心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我之前见过她，我也会以为她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子，但事实证明，那是因为她掩饰得太好。”步惊云哼了一声，“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说话间，车子到站了。从座位上站起来，聂风一眼就看到站牌前坐着的于楚楚，“云师兄。”他用目光示意步惊云。步惊云顺着他眼光，瞥了一眼没有半分意外之色，神色淡然地起身下车。
　　于楚楚一个人坐在站牌前的长椅上，双目微垂，盯着面前的水泥路。下了车的聂风本想走过去打招呼，却被步惊云一把拉住。
　　走出一段后，聂风回头去看，发现于楚楚仍然静静地坐在那儿。步惊云说：“第一次遇到她，是在刚才那路车上，后来两次就是在这站牌，她也像现在这样坐在这儿，可能是在这边转车吧。”声音不急不徐，像是说给聂风听的，又像自语。
　　聂风有些抑郁，眼前的于楚楚似乎比白天见到的是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你耳闻已久，只是一直没有在意。突然有一天，机缘巧合下，当你发现，这个人与记忆深处的那个身影相重叠，才会惊觉，那么多耳闻累积起来，足以让你在重新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爱上他。
　　楚楚坐在床边整理洗净晾干的衣物，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在学校荷塘边看到的一幕，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心是那么疼，那种感觉就好像刚刚找到追寻已久的东西却突然被人夺走了，心生生地被剜了一块儿，血淋淋的。
　　为何会这样？她不解，仅仅因为小时候见过么？她从不相信那些说来就来，炙热的像烈火一样的感情，可是如今，她却尝到了。叠衣服的手不禁停住，不应该的，如果说这就是爱，那这爱来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她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只有月亮的城市夜空。
　　这一夜，楚楚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她站在一条宽广的江河边，靠着大树满心都是等待，一时甜蜜，一时担忧。那是处她从未去过的地方，江对面是连绵不绝的山川，身后是古仆气息浓厚的小村庄，连接江河两岸的是一条只供单人行走的小石板桥。
　　她在等着谁？
　　落日残阳，楚楚疑惑眼下的情景。眼前依稀浮现出一道伟岸身影，她好像在盼望着那个人可以迈着坚定地步子从江的那头一步步走回来，来到她的身边，又好像或红或黑的披风咧咧翻飞，那人在晨暮中渐行渐远，她想要挽留，却未能吐出只言片语。先前那点期待，霎时不知变做了何种滋味，叫她的心如刀绞般地疼痛难忍。
　　“啊——”楚楚猛地惊醒，有股暖热滑过眼角，她紧紧闭上眼睛，试图抓住梦里那抹浅淡模糊的身影，却徒劳无功。
　　窗外，天尚未大亮，孤零零的明月独自挂在天上。
　　楚楚半醒半睡靠着床头直至天亮。

　　于是整整五年，她待在美国，而楚楚回到国内，一个月一封飘洋过海的书信，无数个深夜，她惶恐有朝一日她们的友谊会因这五年的分隔而淡薄，终于第六年，她决定回国。重逢时，彼此都已长成大姑娘了，她拖着行李箱，站在她的楼底下，她从超市回来，手中拎着满满一袋食物，令人惊喜的是，她们竟能一眼便认出彼此。
　　这几年，她们默契地没有在信里附上自己的照片。
　　“楚楚！”
　　“Moon~”
　　几乎是同时响起，又同时一怔，继而一起展颜欢笑。
　　楚楚说：“欢迎回来。”
　　接下来的相处，并没有半点隔阂，仿佛两个好姐妹从没有分开这么久。有很多次，第二梦都想问，楚楚，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非要离开熟悉的环境？可每每看到楚楚的笑颜，这个问题便只得又咽了回去，她不忍再提当年，当年，已时隔五年。
　　第二梦不说话，楚楚亦未曾说话，默默吃着手中的半个苹果，虽然发烧使得她根本尝不出苹果的清甜。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休息了半天，加上第二梦的照顾，楚楚的烧就已退了下去，只是人还不是十分爽利。因为要打工，吃过午饭楚楚便催着第二梦出门。第二梦千叮咛万嘱咐才离开，临出门前，楚楚犹豫着对她说：“如果遇到聂风，你同他说说，会长助理，我不能胜任，让他另找别人吧！”
　　她们的打工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遇到聂风，还是极有可能的。
　　第二梦手搭着门把，本想劝她一劝，但见楚楚说完这话便钻进被子里假装睡觉，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便作罢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果真碰到了聂风。第二梦站在柜台边，看着那个明明长得很温润却总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男生有说有笑地同他师兄推门进来。刚踏进门，聂风就看到柜台边的第二梦，紧随其后的步惊云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她，淡淡一颔首便算是招呼了。她一看到他们其实就想退开的，只是身体还未做出反应，他们就先看到她了。
　　聂风快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问她：“哎，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不来报道，两个连学都不上了？”
　　“啊？”第二梦嘴角抽搐，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后，无奈地解释，“楚楚她请假外出了，会长助理你们另选他人吧，其实楚楚不适合这个职位的。”
　　“那你们昨天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说？”他才没那么容易忽悠，“今天星期四了，下星期一总该回来了吧，星期一来报道。”
　　第二梦瞟见步惊云已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心想这人和楚楚的喜好还真是相近。一边被聂风的不死心打败：“……”
　　聂风满意地转身去找步惊云了。
出乎第二梦意料的是，她回去的时候，楚楚已经不在了，留了张字条，简短的几个字，不用担心我，星期一我就会回来上课。
外面秋风瑟瑟，第二梦着急楚楚的身体，却无从找起。于岳的尸骨楚楚找了这么多年也没能找到，只知道死在十月十三号那天，而今日已经十一号。这么多年，第二梦唯一知道，楚楚每年会在不同的地方吊唁于伯伯，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怎样才找得到楚楚。

因为回家了，因为家里网撤了，所以没更文。楼上好愤慨，咳，我会努力的，其实老步，，，哦。我不能剧透

“……”
被自说自话的聂风拉着走了好一段路，第二梦的神情还有些恍惚，呆愣地看着不知何时十指相交的双手，幸福爬上眼角。这…就是被那么多女生喜欢的男生，阳光帅气的外形，高大挺拔的身材，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么？
后来的后来，第二梦才知道，这个痞着脸让自己跟他交往的男生，其实是第一次对女生表白，向来优秀的他极少品尝到失败的滋味，所以害怕遭到拒绝的他趁着她呆愣一股脑儿说了那么多，直到牵了她的手，感觉到她的顺从，他依旧很忐忑，所以一路上，根本就不敢回头看她，哪怕一眼。
那时第二梦想，幸亏没有拒绝吧。不然，以他们俩人的性格，即使心中再相爱，只怕也会生生错过了。这个社会，有太多例子证明，在一起的有时并不一定有爱情，有爱情的也不一定会在一起。
刚吃晚饭的时候，两人还会有点尴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开后，倒是熟稔了不少。不过话题多半是围着于楚楚和步惊云。吃完晚饭出来已是华灯初上，路旁街灯如龙，一字排开，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聂风与第二梦并肩行走，两人不说话时，气氛静得有些诡异。为了驱散这诡异的感觉，第二梦问聂风：“你似乎对楚楚很感兴趣啊？”
聂风被风呛了一下，咳了一阵，扭头去看第二梦，见她慧黠的眨眨眼，心下一松：才说：“其实我是觉得，楚楚很适合云师兄，所以想……”
同剑晨吃过晚饭，楚楚便回到住处，第二梦还没有回来，冰箱里吃的东西也不多了，便提了只购物袋去楼下不远的超市Shopping。
超市里人很多，大都是这附近的住户，有些面孔看着极为眼熟，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楚楚一人推着车子，穿行其中。购物车里渐渐被食物堆满，前进的脚步停在一排货柜前，货架上放着各色的饼干，大小包装颜色各异，琳琅满目。楚楚的视线停留在货架最上方，一袋印有旺旺雪饼字样的红色大袋子上，眼底流露出挣扎与犹豫。
站了许久，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这是她无意识的一个习惯，但凡做最重要的决定，她都会舔一舔嘴唇。一手扶着购物车，一边掂起脚尖去拿货架上剩下的惟一一袋旺旺雪饼。指尖刚刚碰到熟料袋，身后突然伸出另一只手与她几乎同一时间拿到它。大概双方都有些意外，两只手都僵在那里。
步惊云很震惊自己的行为，尤其是当楚楚转过头来时，眼神瞬息万变。最后，脆生生地喊了声：“步惊云！”
步惊云点点头，算是应答，微一犹豫将那包东西取下来，放到楚楚的购物车里。
“步惊云，你怎么会在这里？”下午……他应该没有看清自己吧？心虚的瞥一眼步惊云放到车里的旺旺雪饼。
“那你呢？你家好像不在这边吧？”
楚楚愣愣地啊了一声：“我家就在这啊。”却忽略了其实她该注意的重点并不该是这个问题。
两人结完帐出来，楚楚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啊，你刚才说我家不在这边，难道你知道我家在哪儿？”
看她提得吃力，步惊云牵了牵嘴角，伸手从她手中接过：“前些日子我和风下车的时候看到你坐在这边的站牌处，转车？！”
楚楚眼神瞬时黯了黯，只是步惊云没有看到：“我……喜欢坐在路边看车来车往的样子，可是除了站牌，坐其它地方容易令人误会。”
不过，眼下的情形，仍是被误会了。不过，这个误会与她所指的有所不同。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喜好呢？步惊云本想问她，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了，他好像隐约明白点什么，细微的锥痛感叫他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这感觉其实不是第一次了，在那个细雨连绵的夜晚，他看到她站在站牌搭起的塑料棚下，仰头望着路对面两栋高高的住宅楼，眼底流露出那时的步惊云不熟悉的情感。此刻，他似乎懂了，那个在小学低年级时就接触到的词语，那叫——向往。

第九章
不时地瞥一眼被步惊云提在手里的袋子，楚楚心里甚为不安。小觑一眼他的脸色，顺着这个角度，即使街灯浮华，也半点揉不进他墨色深深的眸子，一惯带点冷漠的神情，不知是不是被街灯晃花了眼，楚楚依稀觉得，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柔和。
嗯，他其实是该多笑一笑的。
　　　　是不是错觉，她也没有多在意，却被这突然冒出脑海的念头吓了一跳。伴随着步惊云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你为什么，没有来报道？”
　　　　扶着胸口镇定过来，方一抬眼就撞上他投过来的目光，幽深得如同仲夏的夜空，即使明知前路危机四伏，哪怕万劫不复，也不能阻止前进的脚步。愣愣地盯着步惊云，她呐呐地回答：“我怕孔宁又误会。”
　　　　步惊云浑身一震，慌忙移开视线，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恼意。恼自己明明心有所属，却会禁不住对别的女生心生怜惜，而这个女生与他顶多也只算是不陌生的陌生人而已。
　　　　他竟然……会心疼她？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步惊云不知向来情绪内敛的自己此时脸上竟会浮现出挣扎，淡淡地，却足以让她看清。静谧中，她轻柔缓慢地扬起一抹笑，垂下眼睑，道了声：“到了！”
　　　　他猛地从思绪里抽身，手里的东西已被楚楚低着头接过去，背对着路灯，她的脸色尽数淹没在阴影里，他看不清，只听到她略带笑意的声音，轻快地向他道谢：“谢谢你，很晚了，早点回去吧。”终于抬眼，举手象征性地挥了挥：“拜拜~”转身而去。
　　　　他突然有些恼，为什么自己要为了她在这儿纠结，她却能像个没事儿人似地笑的开怀？难道她就不该说点什么么？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自嘲地摇了摇头，真是好笑，让她说什么呢？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又怎知？
　　　　深深吸了口气，仰头看着暗沉天幕，将吸进去的那口浊气又呼出来，步惊云啊步惊云，这可真不像你，认定的事，认定的人，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他身后，那个走得头也不回的女孩子，突然停下脚步，似是想到什么，蓦地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那人渐行渐远，一句仿佛来自天籁的低语，幽幽地，吹散在这个秋日的夜晚。
　　　　步惊云进门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半点声息也无。初时以为自己回来的晚了，聂风都睡下了，开了灯才发现，屋内的陈设还如早上走的时候，一丝不苟，显见得聂风也还没有回来过。
　　　　“臭小子，上哪儿鬼混，这么晚还不回来。”没好气地叨咕了声，步惊云将自己扔进沙发里躺着，深深吐纳了一番，胸口却还是像堵了团棉花似的，别说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闹心了。
　　　　眯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步惊云的意识立刻便迷糊起来，半醒半睡之际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不多时就听见聂风抽着冷气走进来。他打点起精神，从沙发上站起来，正要说回来了就看见聂风揉着手臂哀怨地瞪着自己，说瞪其实也不尽然，但若说凝望，两个大男人之间，未免太过别扭，步惊云瞥了瞥他手臂，哼笑一声：“怎么？大半夜的，找人打架去了？”
　　　　眼见求安慰是不可能了，聂风不无委屈地嘀咕：“还不都是为了你。”
　　　　步惊云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哈，没什么。明天就好了。早点睡吧，看这几日你也累得不轻。”说着往自己房间走，门刚推开一点，他又转回头来，这回倒是不哀怨也不委屈了，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直看得步惊云碜得慌，才又丢下一句：“明天就好了。”
　　　　啪——进屋，关门。
　　　　步惊云抖了抖嘴角，亦转身进屋。满腔的郁闷，被聂风这一闹，早闹到九宵云外去了。只是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出现了一些从未出现过的画面，支离破碎，无厘头得很，醒的时候，天已大亮，察觉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步惊云一时迷怔，心头空荡荡的，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又好像是忘了什么，总之浑身不自在，真有一头将自己撞昏过去的冲动。坐在床上平息了会儿，才掀被下床。

第十章
　　楚楚刚一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和匆匆忙忙跑进来的聂风撞了个满怀，手机的文件纸散落一地，若不是随后的步惊云将其扶住，就该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风，你这么火急火撩的干什么？”扶着楚楚站好，步惊云没好气地瞪了眼连退几步才稳住身形的聂风，见其眉间焦灼，心中不由一凛，一种不祥的感觉弥漫全身。
　　聂风的心里沉甸甸的，顾不上为步惊云对楚楚的关心高兴，投了个抱歉的眼神给楚：“不好了，云师兄，大师兄被人捅了，进医院了！”
　　“什么？”
　　蹲下去捡文件的楚楚听到步惊云猛抬高了几个调的声音带着无法压抑的颤抖，以下好奇抬头去看，发现步惊云的脸色霎那间失了血色，踉跄着往前迈了半步才稳住身形，忙将几张纸草草夹住，站起来：“怎么了？”
　　“刚才剑晨打电话过来，在中心医院。”
　　楚楚一愣：“剑晨？”
　　步惊云的视线在她身上飘过，将身后的门随手一带，拔腿就往外跑。“你也一起来！”聂风对楚楚说了句，马上跟上去。
　　他说什么？楚楚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恍惚追过去。
　　慌慌张张跟着来到医院的时候，楚楚看到剑晨坐在急救室外的休息椅上，身边还有个抱着双臂埋头抽泣的女生。她没来得及细看，注意力全放在聂风和步惊云身上。
　　剑晨看到他们，起身迎上来，“你……”你字刚出口，步惊云的眼睛一如门框上亮着的那几个字，鲜红如血，一记猛拳呼啸着朝剑晨面门飞过去。楚楚吓了一跳，一切发生地太快，张着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剑晨好像也震住了，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云师兄！”聂风眼疾手快从后面半拖半抱住濒临崩溃边缘的步惊云，拳头堪堪停在剑晨脸边，被聂风拉着偏离了方向。
　　“聂风，你放开我。”步惊云低吼着挣开聂风，两步上前揪着剑晨的衣领，恨恨地瞪视着他，“大师兄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步惊云不会放过你！”他比剑晨高出许多，被他这么揪着领子，剑晨整个人就好像被他提了起来，不得不正视他，汹涌着涛天怒火的眸里还闪着几分嗜血的光芒，从前剑晨只觉得这个人冷漠，不近人情，这时才发现，他分明就是个从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死神，那么浓重的杀气，他想起师父曾说过的一个词——天煞孤星。
　　聂风扑上去拉开步惊云：“云师兄，你冷静点儿。今天这事儿，跟剑晨没有关系！”
　　楚楚觉得，他们之间想必曾有什么误会或是嫌隙，不然……目光一转，发现蜷坐在休息椅上的女生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她班上的：“孔宁？”
　　大师兄与剑晨作为交换生去C大，他本来就相当反对，加上他就是看不惯剑晨那副四面逢缘的样子，甚至可以说得上讨厌，没来由的，从见第一面起，他就打从心底里排斥这个人。　　可是大师兄却笑着坚持，他没法，只得由着，可眼下却出了事，还很有可能和剑晨有关，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听聂风也为剑晨辩护，心里更加烦躁：“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却听到楚楚那一声低低地，带点惊讶的声音骤然响起：“孔宁？”
　　说不上究竟是声音的魔力，还是因为那个名字，步惊云如被雷劈到，背脊猛地僵硬，偏过头来正对上孔宁那张梨花带雨的苍白面孔，他惊愕不已：“孔宁，你……”疑问的话，因孔宁突然扑进他怀里的动作嘎然而止。“步惊云，步惊云，惊云……”小小的身子不住的颤抖，断断续续的声音粗沉沙哑。
　　随意理了理被步惊云揪得起了褶皱的衣领，剑晨注意到当孔宁扑进步惊云怀里时，楚楚一瞬间白了几分的脸色，以及咬着嘴唇别开视线时眼中划过的痛色，心头略觉疑惑，此时却也无暇细想，感觉到步惊云已冷静下来，不再那么盛气凌人了，才将事情慢慢道来。
　　原来今天一早有人发了匿名短信让孔宁到校门口，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没有防备的孔宁出了校门差点被几个黑衣人绑架，幸亏被打算架学校看聂风和步惊云的秦霜撞见，出手相救时被其中一人用水果刀捅伤，刚好被路过的剑晨看见，这才与校卫一起将秦霜送进医院。在校门口发生这样的事情，剑晨第一时间报警，受了惊吓的孔宁死活不愿跟着去警局，剑晨无法只得留她在这里等秦霜抢救，而目睹全情的校卫则跟着警方去了警局。

　　“怎么会有人要绑架孔宁呢？”楚楚听完剑晨讲述，想也不想提出这个疑问。
孔宁的情绪在步惊云的安抚下有所好转，胡乱抹了把脸上泪水，瑟缩着身子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要一闭眼，校门口发生的情形就会浮上眼前，她想想就觉得后怕，垂着眸子不敢抬起。
　　几人身后手术室的门却开了，几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
　　聂风问：“医生，我大师兄怎么样？”
　　为首的医生一边摘掉口罩一边松口气：“所幸送来及时，虽然伤到动脉，失血过多，不过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孔宁，听到救命恩人没事，她释然地笑了笑，眼角尚还挂着泪珠。
　　步惊云忙问：“我们能看看他吗？”
　　医生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点点头，嘱咐道：“病人现在还在昏迷，即便醒了，身体也很虚弱，不可过多说话。”
　　病房里，秦霜仍自昏迷不醒，双目紧闭，面色犹为苍白。楚楚觉得，这人即便醒着也定然不是那种美到极致的人，与聂风、步惊云不同，他该是第三种人，前两者一个青春阳光，一个冷若冰霜，却都是极耀眼的，而他……病床上的这个人，仔细的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感觉，极不出众，也不至于庸俗，丢在人堆里，不会忽略，也不是一眼就能看中。
　　想着，察觉到有人拉她的衣袖。聂风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眼风瞟一眼站在窗前抿唇不发一言的步惊云，对她指了指外面，楚楚会意，跟着她来到外面。与她们一同走出来的，还有剑晨和孔宁。孔宁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只是眼眶仍红红的，随时会落下泪来。聂风见她凄哀，扯出个安慰的笑来，拍拍她的肩膀压着声音对楚楚说：“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和孔宁还有剑晨都回学校吧，这里有我和云师兄就够了。”
　　孔宁想说点什么，楚楚瞥一眼笔直立在窗前的步惊云，那个背影说不出的萧索，一如当年初见时，孤寂清寥。她点点头，同样低着声音：“放心吧，孔宁有我呢。你……”
聂风明白她心里担忧，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看着楚楚扶着孔宁离开，剑晨落了三步在后头跟着，聂风心底升起一阵无奈。
　　窗外不远处，是一个小湖。湖岸一排柳树，因是秋天，只剩光凸凸的树枝垂挂在湖面上。风拂过时，柳枝轻轻划过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映着细碎日光。湖边上，不时有陪护带着病人散步，呼吸新鲜空气。相距太远，又隔着一层玻璃，传不进半点声息，远远地就像无声的动画，静谧安好。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步惊云收回目光：“走了？”真是好笑，他怎会对医院的环境生出这样的心情来，不禁轻轻摇头，医院里每天都会上演生离死别，自己不是一向最讨厌来这里的么？今日真是……
　　秦霜安静地躺在那儿，神态平和。聂风点点头，到床边坐着，伸手掖了掖被角，转头看向步惊云，“今日之事，怕是没有剑晨说的那般简单！”病房里阳光充足，洒在他们身上，叫人恍惚地竟看到聂风温和的脸上竟浮着些许戾气。
　　步惊云并不说话，只是似有若无的冷笑了一声。
　　聂风不无担忧地看着他：“云师兄，如果……”话未完，已被步惊云挥手打断：“没有如果，不管是谁，倘若胆敢伤害你和大师兄，我都不会放过他。”
　　聂风没再说话，定定看进步惊云眯起的双眼里，那里面，是他一贯的冷漠，只是多了份狠绝。聂风知道自己可以放心，因为云师兄向来言出必行，只要他说了，便一定能办到，可是急诊室外的那一幕，却叫他心中那点忧虑挥之不去。
　　情之一字，何解？

“那又如何？”步惊云端着咖啡，冷冷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无名，脸上是无所谓的神情，“**界都没有人了么？这样的事情，竟还要你这个退了体的**局长来操心？”
还真是固执啊。无名叹了口气：“你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警界若是此时插手进来，只会打草惊蛇，我……需要你的帮助。”
步惊云冷冷挑眉，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不可能。不管说多少遍，我都还是这个答案，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不是他没有正义，而是承诺过别人，不管将来如何发展，他都只是一个平凡人，不需要惊天动地的壮举，只消平淡的过完这一生。何况，他们不知道，那个人……是他的叔父。
三股势力，很快就会全部集中到本市，步惊云，你该去阻止。
靠着床着，步惊云怎么也睡不着，天下会的黑势力遍布全球，即使是白道亦要让其三分，而无神绝宫则是6年前新崛起的****，他们拥有全世界最顶尖的杀手，但凡他们接手的CASE，从没有失过手，至于第三股，步惊云并不清楚，他其实很少关注这些，也无欲探究他们为什么要集中到本市来，这些问题自有警界的人去关注。眼下，他该思考的是和C大的联谊活动应该以什么样的形式举办。
上午的最后一堂课下课，同学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纸笔课本，结伴去吃午餐。自聂风与第二梦确立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后，两人的午餐都是在一起吃的，楚楚和步惊云不能幸免地在旁作陪。起先，曾引起一片惊叹热潮，但毕竟都是大学生了，几次下来大家也就习以为常。食堂闹哄哄地，他们四个两人一组，面对面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基本上都是聂风和第二梦在找话题聊，步惊云和楚楚偶尔搭一句，更多时候则是相顾无言。
楚楚低着头，鼓着腮帮盯着碗里的一块油腻腻的红烧肉，全是肥肉，这让她怎么吃啊！郁闷地用筷子戳了戳，将它拨开一点，夹了把青菜放进嘴里，用力咬。身边的第二梦正和聂风边吃边东拉西扯，聂风正打趣她和楚楚形影不离，以后各自成家可怎么好。第二梦想也没想，就说：“我可以带着楚楚一起啊。”说着视线飘向正喝汤的步惊云，又瞟了眼若无其事瞪着红烧肉的楚楚，“反正你和步惊云也很焦不离孟啊。我把楚楚许配给他，这样大家就都不用愁了。”
“咳咳……”喝汤的步惊云被汤呛了个措手不及。
“哎呦~”用力咬青菜的楚楚一不小心咬到口腔里的自己的肉，疼地呲牙。
聂风笑眯眯地腾出一只手来给步惊云顺气，第二梦憋着笑，抽了张餐巾纸递给楚楚。聂风与第二梦对视一眼，道：“淡定淡定，瞧你们俩这激动的。”
楚楚本能地想要反驳，一抬头对上第二梦飘渺的目光，忽然就想起她昨天晚上说的那句话“楚楚，我总觉得，你和步惊云才是最该走到一起的人。”
“孔宁固然不错，但只要一想到，你们两个身边的人有朝一日不是对方，我总觉得，胸口闷得慌。”“我听风说，他们甚至连关系都还没确定下来，你不争取，日后会伤心吧。”
于是，楚楚缓了口气，感觉不那么痛了，半真半假地笑起来，颊边有很深的小酒窝。她说：“是哦，男未婚女未嫁，的确可以考虑。哎，步惊云，给我个机会呗？”
巧笑嫣然，心里却在打鼓，只是她笑得那么深，那么真，不仅步惊云愣住，就连第二梦，也惊诧地看着楚楚忘了言语。
步惊云愣了片刻，目光渐渐幽深起来，楚楚笑着挑眉，似乎在等他的答案，可那模样分明就像是在开玩笑，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流转着灵动慧黠的光芒。不知为何，步惊云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说完，沉下了脸。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在生气。为了什么，他说不上来。只是想到，活泼开朗的她，平时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才会这么不假思索地开这种玩笑。
“是呢，的确不好笑。”楚楚应了一句，话中听不出半点尴尬，心里却淋漓了一片。他是……丝毫没有发觉，她喜欢他吧？
反倒是聂风和第二梦，很是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埋头吃饭。

没一会儿，楚楚放下筷子站起来：“哎呀，我落了东西在教室，很快回来。”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外冲。第二梦望了眼食盒旁边的一摞书，想不通楚楚究竟忘记拿什么了。
下午没有课，他们原本商量好去医院看秦霜。三人在食堂楼前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楚楚回来，第二梦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哎呀哎呀。”楚楚的声音，一条短信进来。
第二梦咳嗽两声解释：“这是有次在公园，我们撞见一窝刚出生不久的小猫睁眼，楚楚很新奇，我录像的时候截出来的。”
点开短信，简短的一行字：“抱歉，有事，不必等我。”
步惊云瞥了一眼，剑眉微皱，第二梦撇了撇嘴：“什么时候这么简洁了？”
坐在房车里的楚楚将手机塞回袋子，问开车的人：“李伯，哥什么时候来的？”有些心虚，那天她看到他们连忙躲开，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傲天哥发现。
坐在副驾上的中年男人回过头来：“昨天凌晨到的。”
楚楚暗自伸舌头，应该没被发现，不然的话，依哥的性子，必然当时就追出来了。没有注意到李伯欲言又止的神情。
车子慢行了约20来分钟，楚楚被带到一幢独立的别墅。下车的时候，她草草环顾了一圈，这附近没有任何可以埋伏，狙击的地方，很安全，是哥一惯的作风，既华丽，又不失谨慎。
傲天站在花园里，看着那辆载着楚楚的车子缓缓开进来，半途将她放下后驶离。她一下车，他就静静地打量她。两年没见，愈发地亭亭玉立，本就不矮的身量，好像又清减了不少，红色的连帽休闲上衣，黑色皮裙，黑色丝袜，长发在脑后扎了马尾，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
他从很早就发现，在人前笑的灿烂的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特别的戒备，好像四周随时会有危险发生，好像潜意识里有一根弦紧紧地绷着，平时有笑容掩藏，久而久之，连她自己也忘了那根弦一直没有放松。
他失笑，两年，她似乎变了一些，又似乎没有，仍是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他看到她环顾四周，然后轻轻地，似有若无地笑了笑。
“楚楚。”这个名字，他在心中默默唤了两年，只是这两年，伊人不在身旁。
她猛地转身，“哥！”
两人进屋，傲天落后一步，不紧不慢地跟在楚楚身后。视线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一直黏在楚楚身上。不经意地，他看到她口袋里放着的手机，是十五岁那年，他给她买的生日礼物，直板，诺基亚，有键盘的那种。后来开始流行全触屏的，他又给她买了一只，她却一直没有用。问她干嘛不用，她只笑着摇摇头，他揉着她的发叹息，心中浓浓都是对这努力强装坚强的女孩的怜惜。
————————————————————————本章完————————————————————————
我是个不会编事故，不会写起伏的。要不……事故啥的。咱们一笔带过，就写感情方面的？

人物性格跑偏啥的。。。原谅我的无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