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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手指握在一起就可以把你想要的东西统统包进手心。我是不是那十分之一?
安静了很久的手机屏幕亮起,桌面是跟俊秀的那张合照,我看着被阳光切割的特别立体的人,突然觉得这孩子可能真的有那方面的天赋:适合站在镜头前,把自己的美好展示给所有人看。想到这里也释怀了大半,心里偷偷念了那四个字,然后陌生的号码还闪的不知疲倦。
对方说,“是有天吧?我是Kim。”
错觉只停顿了不到两秒,我说,“我是,你有什么事么?”
他说,“俊秀那孩子这两天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们怎么敲门他也不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怪叫人担心的。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
我握着电话心开始收缩的厉害,果然那孩子是迟钝来着,没有面临过分别以为距离可以像弹簧一样想拉多长就拉多长。
挂了电话刚准备给人打过去电话就又震起来,迅速的接起电话,是他平静到不行的语气问我,“给谁打电话呢刚刚?”
我说,“一个朋友。”
他说,“哦。”
就没了下文。抱着电话听他在那边平稳的呼吸,我寻思着给中国通讯做贡献也不是这么个贡献法,于是嗤笑了一声,说,“怎么不说话?”
他说,“我好想你。”
“嗯。”淡淡的心疼,蓄意的敷衍,引诱他说后面的话。
他说,“上海又湿又冷。还在下雨呢,我们没带伞,是金在中拿衣服给我挡的。可是有天我好想你。。。。。”
他说,“金在中真的跟金在中好像,我想金在中,好想。。。。可是我现在特别想你。。。有天。。。。”
他说,“我以为打电话通视频就没事了,可是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你打,我就是怕听到你的声音,有天我好想你。。。。。”
他说,“呜呜呜呜。。。。有天。。。我想回家。。。。我想你。。。。”
确定呜呜呜不是拟声词,是俊秀真的哭了,像个小孩一样,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拿手背擦鼻涕的样子,可是我却笑不起来,捂着嘴,眼睛憋到发红。
噢~思念是一种病。
噢~思念是一种病。
一种病。
俊秀,我也好想你。
我究竟是幼稚到了什么程度,才会趁着脑子还热着打飞的跑去上海,正像他所说,上海的冬天从来都是下雨的。我曾暗示自己再也不要回来这座城市,并且在我离开了这个城市大半年后,我又回来了,只为了看一眼那个名叫金俊秀的小魂淡。地址是Kim给我的,他也跟我保证了跟俊秀保密我来上海这事以给他一个surprise。Kim说英语的时候很有魅力,就像从前的金在中在看《两小无猜》的时候说Bonjour一样。
走出电梯拿手机打电话给他,他懒懒的声音好像还没起床。
我说,“小魂淡你在干嘛?”
他说,“嗯。。。。。睡觉。。。”
果不其然。
“你呢?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他问。
我说,“早晨上班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一只小贵宾,就突然想到了你~~~”
“呸!!!”
我笑,拐过几个转角,按照地址上的门牌号2037找去,压了压情绪说,“你想不想我?”
他说,“想。”
“那我现在就出现好不好?”
“切!”
我暗喜,“不信啊?那你现在打开门看看。”安静了一会,我听到电话那头拖鞋踢踏的声音。
一步步走近。
2029.。。2031.。。2033.。。2035.。。于此同时空荡的走廊出现一个身影,背着尽头的阳光打出修长的身形,就站在2037的门口,然后我看见2037的门被迅速的打开,门口那个身影好像惊了一下,然后突然把出来的人拽进自己怀里,狠狠地接吻。手机掉地在走廊的地毯上没造出多少声贝,却在听筒这边砸出了重重的闷响。
我只是个冷漠的观望者,如果那人不是金俊秀,我也许还会堪赞一下如此天衣无缝的巧合。
接吻的时间持续的并没有多久我却是眼睁睁数着过来的。然后我冲过去揪住那个修长身影的领子,一拳把他送出了几米外,俊秀惊愕与慌张,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我期望中的一点点情景。
呵,我早就说过我不该再回来这座城市,它显然不那么欢迎我。就像我不该这么自信的放线只因为风筝想飞的更高,俊秀他,显然也没那么爱我。不然怎么会说走就走,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以为丢给我四个字就能换一个柏拉图,然后在我的盲区内,为所欲为。
我想象过所有彼此久别之后的第一句话,除了这句:金俊秀,我们分手吧。
朴有天你离了我就活不了了么?
我是鸡仔你是蛋壳。没遇到你之前,我就是一没长全毛的雏儿,我扑扇着翅膀连窝在哪都不知道。
可是这世上谁离了谁终究都安然无恙,就像后来的我重新回到没有你的生活里,我看见你出现在杂志上,笑的时候,不笑的时候,都跟那个浸在阳光下的人一模一样。那个永远只露半张脸的我,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把手机里的那份美好删做了永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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