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桦的屁股到大腿都因为打了板子而血肉模糊,没有办法坐马车,只能脸朝下半躺在田馥甄的怀里。腿上虽然还是一抽一抽的疼,可是陈三少爷心里满都是开心,这一招大概可以称得上是苦肉计。可用这苦肉计能打开田馥甄的心门,那么自己这罪也就没白受。两个女子在一起又如何?违背了伦理又如何?只要馥甄站在自己身边,那么自己就没什么可怕的。
整个龙城都知道陈家的小三少爷在衙役里受了重刑,有的说出来的时候腿上的肉都被打烂了,有的说定是要残疾一辈子了,所有人都在可惜这小三少爷。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的,对人也都算是和蔼可亲,虽说家世好,可从来也没趾高气扬的。似乎整个龙城,都在惋惜受了伤的小三少爷。虽说小三少爷的伤情被传得乱七八糟,可这小三少爷那一晚为什么发疯,却都只有一个说法,为了个女子,为了那个那日同小三少爷一同回来的京城女子。所有人又不禁感叹,任凭是平日里潇洒风流的小三少爷,也逃不掉这一个情字。
陈嘉桦回来之后,陈家人又是一片大乱,自己家里的心头肉哪里吃过这样的苦。马上找来了龙城最好的郎中给瞧了腿,好在都是皮外伤,听得郎中说好生养着,每天按时敷药,痊愈应该不是问题的时候全家这才都放下了心。
陈守仁看着自个儿个孩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背着陈嘉桦擦了好几回眼泪,心里想,孩子她娘要是在天上看见这孩子跟着自己吃了这么多的苦,定是要恨死自己了。又看着一直守在陈嘉桦身边的田馥甄,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虽说有些震惊,但什么都比不上心疼自家的孩子,只要她不再这么糟践自己,想要干什么都随她去吧。
陈家送走了郎中,该散的人也都尽数散去了,陈家这一整天都紧闭着大门谢客,就连平日里和陈嘉桦关系要好的乔翘也给关在了大门外头。闹腾了一天的陈嘉桦的院子里也总算是清净了下来,只剩下陈亓萸和陈子灏还有馥甄和悯枝。悯枝正守着炉子,上面熬着要给陈嘉桦伤口敷的药。陈嘉桦因为累了疼了一整晚,现在则趴在榻上,沉沉的睡着。剩着田馥甄和陈家那两兄弟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陈子灏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屋内,又小声的冲田馥甄说:“姑娘,你和我三哥,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田馥甄点点头:“嗯,昨天是我不好,伤了她的心,却也让我明白了我自己的心。你们二位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照顾嘉桦。”
“田姑娘你在嘉桦受伤的时候救了他一命,今儿个算是又救了他一命。虽说我比嘉桦大不了多少,但总感觉这孩子太天真,还未长大。田姑娘虽家境贫寒,为人处世却比嘉桦冷静成熟的多,田姑娘今后若愿意一心守在嘉桦身边,我也算放心。我这顽劣的弟弟,从今天开始,也便拜托给田姑娘了。”陈亓萸冲田馥甄笑笑。今儿个他亲眼见着田馥甄在马车上担心的流泪,又亲眼见着田馥甄一步一步搀扶着陈嘉桦出了牢门,虚伪的人多了去,他却笃定,这份感情不是装便可装的出来的。
子灏笑眯眯的继续说:“田姑娘,既然我二哥都这样说了,我以后可就叫你三嫂了,反正你和我三哥成婚也是早晚的事,免得三哥看见我就要打我。”正笑闹着,悯枝端着要给陈嘉桦敷的药回来了,田馥甄忙站起来,对子灏和亓萸说:“二位先回去吧,我和悯枝帮着给嘉桦上药。”
亓萸冲田馥甄一笑:“快去快去,莫要耽搁了,我俩就先走了。”说着拉着子灏出了院子。
田馥甄走过去结果悯枝手里的东西,说:“我来帮她就好了,悯枝你去忙活晚饭吧,多做些好吃的,受了这么多苦,她定是饿了。”
悯枝这一天憋得好苦,她心里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田馥甄,她家小少爷是个女子的事情,如今田馥甄又要主动给少爷上药,那伤的地方大半都在屁股上,若是发现了什么,该怎么好,于是小丫鬟便犹豫着开了口:“田姑娘……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其实是……”
田馥甄本还在奇怪悯枝在犹豫什么,不过等悯枝一开口,她便都了解了悯枝的意思,怕隔墙有耳,忙打断悯枝的话:“悯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不要你家小少爷的,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什么样子,懂么?”
悯枝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愈发的喜欢这位落落大方又端庄美丽的田姑娘,忙不迭的点头:“好的田姑娘,悯枝知道了。我这就准备饭去,田姑娘去给少爷上药吧,我家少爷娇生惯养惯了,怕疼,田姑娘轻着些。”说完,便蹦蹦跳跳的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