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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斜雨田园箬笠新》BY一茶顷 (完结 严澈VS藤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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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记。标记。。标记。。有十五字没????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3-07-13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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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帮汉子虽然仗了严国盛柳建华的面子,不收分文银钱,但是置办伙食这是必须的事。因此,严国盛让张超英来帮忙做饭,购买的食材也让女婿柳建国负责运送。
      这么一分派下来,严澈反而成了闲人,到了哪里想动手,无一不是被催促着离开。  张超英看着饭菜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让严澈去雾戌山叫人回来吃饭休息。
      严澈没话说,只能乖乖地听候差遣,去了雾戌山。
      一到雾戌山山脚,又看到每天都不变的热闹场面——热火朝天干活的汉子,和一大圈看热闹的围观乡邻。
      摇了摇头,严澈硬着头皮,从人群中挤了过去。
      “嗲,国盛叔。建华哥,各位大哥,先回去吃饭休息一下吧!”严澈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走到严国强严国盛跟前,冲着挥着热汗,往返掘土抬泥的汉子们大声地喊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喊住了卖力干活的汉子们,同样也让看热闹的人们也注意到了严澈。
      “哟,状元小哥儿,今天你家做啥好吃的呢?”
      “哎哟,好俊俏的后生。”
      “嗳,这就是严家湾的状元郎啊,生得真俊!”
      ……
      这样的情形,从开工以来,几乎每天都能发生两次,饶是严澈脸皮再厚,性子再淡定,每次都得脸热一热。
      不过,每当这样的情形一出现,严国强或是严国盛就会出面解了严澈的围。
      这次也不例外,是严国盛出面:“咳,咱庄稼人家能有啥好吃的?不就是萝卜炖猪蹄,洋芋(土豆)焖大肉,再来碗素菜汤加苞米饭这些粗糙菜么?能填饱肚子就是,哈哈。”
      严国盛一出口,柳建华几个汉子当然也免不了出口迎合:“就是就是,填饱肚子是大事,是大事,哈哈。”
      说是填饱肚子,光是两个大荤菜,已经让人眼馋了。在这些农家人眼里,一个礼拜能吃一次肉,已经算是家里条件好得奢侈的事了。
      自打严澈家开工以来,几乎每天除了早饭,晌午饭和晚饭都是大荤菜,不是鱼就是肉,顿顿都有两三斤苞谷酒……这些丰富的饭菜,早就被周围来看热闹的人羡慕了好久。
      严国盛的话一出,难免人群又是一阵起哄。
      就这样,在大伙儿的哄笑和羡慕的眼神下,严澈跟在严国强严国盛身后,柳建华带着一帮汉子跟在严澈身后,扛着工具往严家湾赶。
      刚到院门口,一群人就看到背着手往这边走过来的严元照。
      严国强立马上前,搀扶住严元照:“五爷爷,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严元照笑呵呵地看了看严国盛,又看了看严澈和他身后那群汉子,对严国强说:“我闻到肉香跟过来的。”
      听严元照这么一说,严国盛也笑嘻嘻的迎了上去:“五爷爷,您老鼻子真灵。”
      严元照也不生气,笑眯眯的看着严澈:“小三儿啊,你这阵势做得真不小哟。”
      严澈规规矩矩上前喊了一声“五老祖”,小脸儿粉粉地垂了下来,惹得严元照更是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灿烂起来。
      “五爷爷,进屋进屋,一起喝点苞谷酒。”严国强见到老人家这么开心,自然也欢喜,和严国盛一人一边搀扶着严元照进了院。
      严澈招呼柳建华一行进院后,就钻进了灶房,帮张超英把一盆一盆的菜往堂屋端——农村汉子干活消耗体力大,因此饭量也不小,除了菜都是大份的用盆装,每一顿光是准备的苞米饭都得准备一大木桶,不然就不够吃。
      饭桌上,严元照端着盛酒的粗陶碗,抿了一口后,“滋滋”有声地道:“老四啊,我这些天也看了你们那边的雾戌山。还是小三儿能干啊。”
      “五爷爷,小三儿这算啥,咱村不是还有三座山没承包出去嘛,小山而能力有限,只能包小一点的。”严国强赶紧给严元照夹了一筷子炖的稀烂的肉皮,放到严元照碗里。
      严元照摇了摇头,放下酒碗:“你以为我不晓得啊?能出得起钱包山的,咱们乡里基本没几个,这些山啊,都是包给外来人了。”说着,叹了一口气:“哎,你们说,本来是咱们自家的地盘,结果承包给人家后,咱连一只脚也不能迈进去,这算什么啊?”
      听严元照的话一完,大家都静了下来。  其实严元照说的,就是前个月在赵翠花娘家赵家沟发生的一件事。
      赵家沟也承包出去了一座山,承包人是来自枝城的城里人,也不晓得在山上倒腾什么。
      后来有个赵家沟的人不小心进了山,被山上的人打断了腿丢下山。  这事一出,赵家沟人都上政府,要告这山上人草菅人命。
      结果,一纸法院传票下来,赵家沟反而被告上了法庭——承包人告赵家沟人上山偷东西,赵家沟人还拿了家伙围了山,说是自己的权益和生命受到威胁。
      经过乡政府出面协调,受伤那户人家不单没有拿到医药费,反倒是贴出了三千块钱给承包人,这事才算了私了,收回了起诉。
      严澈也听说过这事,在饭桌上听严元照这么一提,心下也有了担忧。
      就在严澈担忧初萌的时候,严元照有说话了:“老四啊,你们这个事儿啊,不是我偏袒你们,不顾严家湾的情面,我觉得吧,你们得还出点钱,劳点工。”
      严国强严国盛对视一眼,一脸迷惑地看着严元照。
      严元照也没搭理俩人,反而转过来看着严澈:“小三儿,你自己来说说吧。”
      “呃……”严澈一滞,心中忿忿:这个五老祖真是,一下就把事转到我身上了,我又没说什么,可都是你老人家在说啊!
      这下目光都落到了严澈身上,他也没办法,在严元照笑眯眯的注视,和大伙迷惑的眼神下,站了起来,有些犹豫地说:“呃,我想五老祖说的事,是让我在山下多加一道围栏是吧?”
      严元照摇头。
      严国强皱着眉头,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严国盛还没缓过神,看看严澈,又看看严元照,眼神落到柳建华身上,柳建华也摇头。
      “五老祖是担心要是我将来在山上种了什么好东西,湾里人趁我不注意,上去……呃……嗯……”严澈也不好说白,最后的话就用“呃嗯”代替了。
      严元照点点头,众人恍然大悟。  严国强转过头看着严元照,眉头加深:“五爷爷,那,您说怎么做?”
      严元照看了看严国强,又看了严澈一会儿,在几个汉子记得要出声时,这才觉得关子卖够了,又抿了一口苞谷酒,放下碗:“小三儿说上栅栏,肯定不行。别说防有祸心的人了,就是防一些野物都不行。你们啊,在花点钱,弄个围墙吧!我可听说了,小三儿这次一口气包了四十年呐。”
      严澈点了点头,同意这个五老祖的建议。
      “五爷爷,那不又得花不少钱么?”严国盛不乐意了,他可是早就知道严澈承包四十年花了三十万啊,哪还来剩下的钱啊?
      “啧,你急什么?老头子能出主意,会没想到这个么?”严元照横了严国盛一眼,继续看着严澈,对严国强道:“还记得你有个表舅吧?燕子口那个。”
      严国强点头。
      “他家不是专门烧红砖的么?”严元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道:“而且听说他孙子不是娶了大江媳妇儿的堂妹么?你去找找看。”
      听严元照一说完,严国强眉头散了,嘴角也扬起来了,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口黄牙:“呵呵,五爷爷,还是您有办法。”


    IP属地:广西46楼2013-07-13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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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14:15: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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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戌山庄
        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近三个月的雾戌山,如今远远看去,完全改了模样。  黄土为帔,红砖做衿。
        雾戌山不见了昔日的荒芜苍凉,倒有了几分新颜。
        站在美人坡,遥望着新面貌的雾戌山,武少康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得意弟子……亲自抄刀改变的。
        看着焕然一新的雾戌山,武少康甚至可以幻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出现平梁山一样的一山翠意,眼中有了湿意,更多的是胸中那股满满涨涨的,属于自豪的荣誉感——这就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学生啊。
        “武老师,不过去严家湾看看么?”邬爱国站在武少康身后,跟着听了半天,却不见武少康前行半步,不由问道:“这雾戌山可是严老四家那三小子弄出来的呢,那三小子不就是您以前的学生么?”
        微微颔首,武少康满是沧桑的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是啊,这孩子看着本本分分的,没想到弄出这么大动静。”
        “嘿,可不是嘛。这可是咱们这一片第一个出来包山的啊!听说一出手就交了四十年的承包费。”说到这里,邬爱国不由啧啧有声:“那可是三十万啊。我的老天爷,听我那个在乡政府工作的小舅子说,齐剌剌三十沓百元大钞……我看这三小子在外面是赚大钱了!”
        “呵呵”笑的武少康,不予回答,但是满面的自豪难以言表:“邬大哥,你不是要过严家湾么?”
        “啊?”邬爱国一愣:“武老师不去了?”
        武少康微微摇头,闪开身,让出路给邬爱国:“不去了,这样看到了就好了。”
        “嗳。”邬爱国有些迷惑,却也没多想:“那成,我过去找找村支书谈话。”
        点点头,武少康看着邬爱国走向严家湾的背影,眼底一黯,转身再次走回邬子荡荡头的那个青石院子。
        忙了近三个来月,严家爷儿俩可谓是累散了一把骨头。
        这会儿,严澈和严国强正坐在堂屋的大木桌前,老的递着单子,少的拿着笔记录。
        “三儿啊,这下还剩了多少钱啊?”严国强虽然识字不多,可是单子上的数字他可是认得的。看着一张张单子从手里流过,虽然每张单子上面的数字不大,但一积累起来,那可不是简单的一笔支出。
        “呃……”看了一眼记录下来的数字,严澈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嗲,没太多……嗯,没超过我之前的预算。”
        “哈啊?预算?”严国强不懂。
        “嗯。”严澈点头,拿起笔下的单子,一笔一笔念给严国强听:“我从银行里提了三十五万现金出来,除了承包费花掉了三十万,砌围墙的红砖花了两万八……其他的花了,呃,差不多一万。”
        “啥?什么花了一万?”这些数字严国强越听越惊悚,特别是严澈后面的“其他的”,严国强直接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嗯……就是买菜的钱、运砖的钱、租用手推车的钱和混凝土的材料钱。”严澈细细地看了一遍后,才抬头给严国强一一列述:“嗲,其实这些都是小钱。”
        严国强怒了:“这还是小钱啊?”
        严澈也知道严国强气什么,无外乎就是喊大哥帮忙运砖,结果赵翠花收钱的时候没有半分犹豫;由于没有办法直接把砖送到严家湾,严国盛又不得不跟三伯严国富借了五辆手推车,一小车一小车的运进了雾戌山下,借车之前,严国富开口就否定,说是“只租不借”。
        严澈站起身,走到严国强身边,伸手把严国强的肩头一按,按坐到了板凳上后,严澈划开桌上的单子,空出一个地方倒了一碗水给严国强:“嗲,您别生气。先人不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么?亲兄弟明算账。大哥和三伯这么做,我倒不觉的不近情理。”
        严国强可不管这些,也不接严澈递上的水,“哼”了一身扭过了头,继续生气。
        看着严国强这样的情形,严澈忍不住笑了出声。
        “嗲,嗲,别气别气,您气坏了,以后谁来帮三儿打理啊?三儿啥也不会,还得让嗲来教呢!”轻轻摇晃着严国强的胳膊的严澈,拿出了十多年没用过的撒娇手段,哄着生气中的严国强。
        看着严澈这个十多年不曾看到过举动,严国强又惊又喜,一下就忘掉了先前愤怒的情绪,转回身,看着严澈……眼眶有些发热:“三儿。”
        似乎明白自己的举止又牵动了严国强某些记忆,严澈酸涩的愧疚感再次爬上了心头,挪开眼,轻声道:“嗲,走,咱们爷儿俩去看看雾戌山吧!”
        “嗯。”狠狠点头,严国强倏地站起身,险些让坐在板凳另一端的严澈摔个结实:“走吧,咱家花了这么多钱,这雾戌山如今就是咱家的了,走,咱爷儿俩去看看咱自家的山头。”
        严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嗲,听您这么一说,我怎么感觉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呢?”
        严国强闻言一怔,回头瞪了严澈一眼:“胡说些什么?这话能乱说?赶紧的。”
        严国强父子俩到雾戌山山脚下时,发现有人比他爷儿俩更早到了。
        严元照在严国盛的搀扶下,正一块一块地检查着那道长约近千米,高约三米的红砖围墙。一边检查,一边出言教训着严国盛:“你这混小子,手艺不精,你还敢给三儿砌围墙,你看看,你看看,偷工减料,偷工减料。”
        虽然言辞严厉,可是却不难发现严元照眼底的笑意。
        听到严元照的斥责,严国盛也不反驳,反而一边小心的搀扶严元照,一边点头谄笑:“是是是,五爷爷说的是。五爷爷,你看这不是为了给三儿省钱,所以才在一米五以上砌了空花嘛。你看看,其实这样子挺好看不是?”
        “哼,偷工减料还有借口。”严元照哼笑一声,刚回头就看到赶过来的严澈父子:“哟,老四带三儿来了?”
        “五爷爷。”
        “五老祖,国盛叔。”
        “行了,行了。”严元照一挥手,另外一只手就落到了严国强手里,兄弟俩一人一边,搀扶着严元照继续“视察”红砖围墙,严澈乖巧地跟在身后:“三儿啊。”
        “五老祖,孙儿在。”听到严元照喊自己,严澈立马上前,走在严国盛身侧半步后。
        “你这墙弄这样就成了?”严元照笑眯眯地看着这个重孙儿得体的举止,心下自豪感倍增。
        “哦,五老祖,我想这样恐怕还不行。”严澈看了看高高的围墙,认真道。
        “啊?怎么呢?”严元照停住脚步,三人都看向严澈。
        严澈凝神想了想,指着围墙道:“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看。”其实严澈想说的是这样砌墙不是很保险。
        “臭小子,你国盛叔砌的墙哪里不好看了。”严国盛闻言,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得质问。
        “国盛叔别生气,您听三儿说完嘛!”看到一言触怒了严国盛,严澈赶紧摆手解释:“国盛叔,三儿不是说您砌的这个围墙不好看,真的。”


      IP属地:广西47楼2013-07-13 1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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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严国盛瞪着眼盯着自己,严国强也皱着眉头剜自己,严澈不由觉得冒冷汗,可怜兮兮滴看着严元照。
          严元照这才笑呵呵地敲了严国盛一锤:“急什么?你做工程,还不让人给你提意见了?”
          嘟嘟囔囔几句,严国盛牛眼大瞠:“臭小子,还卖关子?赶紧说!”
          严澈“嘿嘿”干笑,搓了搓手,道:“墙砌得很美观,不过,三儿觉得太过生硬,没有生气……呃,三儿觉得在墙角种上一些青藤,等藤蔓爬上了围墙的时候……”
          听完严澈说了一半的话,严元照点点头,盯着围墙若有所思。
          看到严元照这个样子,严国盛不但没有再瞪严澈,反而学着严元照的样子,也打量起新新的红砖围墙来。
          严国强却责怪地瞪了严澈一眼,眼底满是责怪: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你国盛叔?你国盛叔给你砌墙分文不取,要知道他在外面帮人一天就是几百块呢!
          看着这个情形的严澈,摸摸鼻子,低下头:说多错多,不如不说。哎,不止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辈分大一级也得压死人啊!
          半晌。
          严国盛猛地一拍腿,吓得严元照一颤:“五爷爷,我知道三儿的意思了。”
          严元照蔑了严国盛一眼:“一惊一乍的作甚,孩子还在跟前呢?没个大人的型儿。”  严国盛也不在意,挠着头“嘿嘿”一笑:“五爷爷,三儿说的种青藤是不错,不过不能种一般的青藤。”
          “那要咋整?”严国强这才开口,急急问道。
          “四哥,你记得以前咱哥儿几个上平梁山的事么?”看着严国强拧着蹙眉的样子,严国盛可学不来严元照卖关子的手段,继续道:“五爷爷,我记得平梁山上有一种青藤,就是长得很粗壮,带刺儿的那种啊,叫什么名字呢?”
          严元照眯着眼想了想:“哦,你说的是刺儿藤啊。怎么了?”
          严国盛瞥了严澈一眼,愤愤道:“这小子要的恐怕就是那种藤吧?”
          严国强不懂,看了看严澈,又看严国盛,最后开口问严元照:“五爷爷,那和围墙有什么关系啊?”
          严元照“呵呵”一笑,攘开严国盛,拉过严澈,责怪地等了严国盛一眼:“你这个当叔的,有你这么和侄儿说话的么?”说完又斜了严国强一眼,微微叹息:“老四啊,得了三儿,就是你的福气啊!”
          虽然被严元照这么夸,让严国强很开心,不过他还是不知道刺儿藤和围墙有什么关联,最后不得不看着严澈,等着儿子揭秘。
          严澈小脸儿微醺,任由严元照牵着手,小声道:“刺儿藤上的刺很硬,密集度大,一堵刺儿藤结成的藤墙,别说是人,连一般的大一点的动物也钻不进去。而且刺儿藤移栽很容易存活,结出的刺儿果还可以卖去酿造刺儿果酒,所以……我想的是移栽一些刺儿藤在墙角根儿,等刺儿藤爬满围墙的时候,既可以美化围墙,还可以等果子成熟了,嗯……摘去酿酒。”
          严澈一说完,严国强这才恍然大悟,和严国盛又对视一眼,兄弟二人做着同样的动作——挠头傻笑。
          既然围墙得到完善,三辈人就进了围墙里。
          走在铺砌好的石板路上,严元照看着盖了一层黄土的雾戌山,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对严国强说:“老四啊,回头你去县里农科所买些果树吧。如今虽说不能保证没有那个什么水土流失,不过植树造林的好,水土流失的坏,我这个老家伙还是懂的。既然这雾戌山被咱承包下来了,也算是咱的地界了不是?咱们当然不能真的只在山上种那什么的树,得种果树。”
          严元照的话与严澈和严国强爷儿俩先前的打算一致,严国强也乐得点点头:“嗯,五爷爷,明天我就去县里找找看。”
          “嗲,还是我去吧,我熟悉那边的路。”严澈忙开口,他不光要去拿果树苗,还要拿很多东西呢。要是让严国强去,他还不放心。
          “四哥你别争了,正好我也要去县里做工,明天我跟小三儿一起去,带着小三儿去农科站看看。”严国盛也开口赞同严澈去县里。
          想了想,严国强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时,严元照看向了那块被挖空的空地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三儿啊,这土被挖去山上了,这么大一个坑咋整?”
          严国强一看,笑嘻嘻率先上前搀着严元照的手,带着严元照往空地的方向走去:“五爷爷,您仔细看了再担心。”
          说话间,严国强顺着石板铺砌的路,搀着严元照来到那块挖成宽五十几米,长一百二余米,深达五六米的大坑前。
          “喝,好家伙。居然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这些,这些……这是谁想出来的啊?”严元照看着平整地用碎石砌了内墙的大坑,还有一条用红砖砌成,长二十多米,宽约两米,类似码头的坝台廊桥延至大坑中心,末端还用麦秸秆搭了一个茅草亭时,大喝一声,红润的脸上激动难掩,连严元照指着茅草亭的手指有些颤抖:“这,这是谁想出来的?”
          严国盛“咳嗯”一声,严元照看过去,正好看到严国盛的眼神直瞄严澈,严元照笑意更浓:“好,好,好,还是三儿有出息,有出息。告诉老祖,你是不是想弄个公园啊?”
          严澈一听,开始被严国盛戏谑的眼神瞄得脸发烫的难为情,一下消失殆尽,脸色有些泛青:“呃,五老祖,这个……不是弄公园的。”
          “啊?不是弄公园?”严元照有些迷惑地看了看严澈,又看了看那条红砖铺就的廊桥,喃喃道:“这不就跟县里的清湖公园一样么?不弄公园,你弄这个做啥?”
          “咳嗯……”严澈学着严国盛一声轻咳,掩下尴尬,清了清嗓子:“五老祖,我和嗲商量了,准备在这个挖出来的池塘里种莲藕,再养一些鱼。至于这个长廊和草亭嘛,咳嗯……只是为了方便休息而已。”
          “啊?”严元照愕然,严国强和严国盛兄弟俩撇过脸,一脸憋笑。
          “五老祖,咱这弄公园……呃,没人来啊。”严澈苦着脸,他的鱼塘计划怎么成了建造观赏性的公园了?!
          的确。
          严澈不单要在雾戌山上种果树,还要在掘出的池塘里养鱼种莲藕。
          而且,严澈已经让柳建华帮忙去购置一些木料和竹子,他还要在围墙之内建一两栋木屋,宽敞的双层休闲大木屋。
          粗犷木料铺板,碧秀竹子砌墙,金色麦秸秆做顶。
          ——草堂陋居煮香茗,漫山花果挂笑迎;整日亟亟夜枕戈,不如风好眠草亭。
          这就是严澈的计划。
          这就是严澈对雾戌山改造后,未来的蓝图构思。
          并不是严澈想要做世外隐士,他没那么高雅,也没那么能“隐”得下来的忘尘之心。  他是凡人,故而免不了俗,免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俗。
          他是凡人,虽然免不了俗,却也知道其他凡人都渴望脱俗。
          因此,严澈准备借助神秘碧水的功效,就有了这样的计划——一个将在一年后,正式开张营业的农家乐休闲小居的计划。
          带着从头到尾没有合过嘴的严元照,粗略地围着改造后的雾戌山转了一圈后,严国强和严国盛才陪着有些疲惫,心情却依旧亢奋的严元照回去休息。
          至于严澈,严元照一挥手,独自一人揣着满满一肚子计划回了自家院子。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严澈再次跑到院子里那个迷你菜园旁边,等到信号出现两格提示后,拨通了“老宅”的电话号码。
          严澈这是准备“合理”利用损友“老宅”的资源,让“老宅”回家磨一磨他家那位老爷子,争取磨来一幅墨宝,上书——“雾戌山庄”。


        IP属地:广西48楼2013-07-13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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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梁之行
            已临岁末。
            雾戌山上的新黄略微沉淀,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暗色。
            清晨薄霭,只有围了雾戌山一圈,安静横在山脚的那条赤红色的红砖墙特别的显眼明艳。
            隐约地能看见红砖墙后,有两栋竹墙草棚的小阁楼安静的伫立在薄薄晨雾中。  雾戌山,已经有了一丝人气。
            这时,红砖墙内的山上,从薄雾中歪歪倒倒的走下一个人来。
            这人身上披着晒干箬叶叶子拼成的褐白色蓑衣,头戴着同样是箬叶与细丝竹篾编成的褐白色斗笠,脚上穿着一双沾满了黄色泥土的黑色塑胶雨靴,背上背着一个背篓大小的青绿色塑料喷雾器,戴着白色棉线手套的手正好搭在喷雾器的手把上……一步一滑地向山下走来。
            这个人正是一身“武装”的严小三儿,严澈。
            严澈刚走到干净的石板路上,沾了泥的雨靴的沉重感让人不爽,跺了跺脚,那些稀泥也没见剥落,不得不伸脚在石棱子上刮着雨靴粘着的黄泥。
            “看吧,我都说山上也铺石板路,你就不听,说什么饭吐出来重新蒸,这下满脚泥不舒服了吧?”一个声音传来,严澈“噗嗤”一声忍笑不住,笑出声来。对来人笑道:“嗲,是返璞归真,不是饭吐出来重新蒸。”
            说话的人正是从石板路另一端走回,和严澈一模一样装扮的严国强。
            “我管你是不是饭吐出来重新蒸,我也不懂你的那些学究词。”严国强解下严澈身上的喷雾器,连着自己的一起提溜到了一旁,弯腰捡了一根枯枝,抓过严澈的脚,就帮严澈刮起了雨靴上的黄泥:“这泥巴路一下点雨就难走得很,下次山上我的管,你管着山脚的就好了。”
            严澈并不挣扎,乖乖地让严国强给他挂着雨靴上的黄泥:“嗲,我哪有这么没用?你看这几天下来,我不熟练了么?”
            严国强一听严澈这话,直接抬头狠狠瞪了严澈一眼:“还好意思说,你肩膀磨破的皮是怎么回事儿?”
            严澈这下老实了,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弯腰接过严国强手里的枯枝:“嗲,我自己来。”
            哼哼了一声,严国强把手里的枯枝交给了严澈,看着严澈弯腰认真地刮着泥,眉眼微弯:“三儿啊,你别说,你兑出来的那个水,还真有效。”说话间,严国强抬眼望了望四周:“你看,这才栽下去几天的小果苗都吐新绿了。”
            听到严国强这么说,严澈也不答话,只是在严国强看不到的角度偷笑,心里暗暗腹诽道:那是肯定的,原本一碗水能让蔬菜种子一天就成熟食用,几碗水就能让枯木复活,一天花开结果……别说小小果苗重新吐新芽,要是不顾忌吓着您老人家,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还想让它们现在就开花结果呢。
            雨靴上的黄泥基本被刮干净后,严澈也站到了严国强身边,陪着严国强一起看着山上稀稀拉拉的一颗颗稚嫩纤弱的果树苗,顿时间,心底升腾起来的成就感难以抑制。
            “三儿啊,过两年山上是不是就满山果子树啊?”严国强声音有些颤抖,情绪里夹杂着激动。
            严澈侧目看到严国强坚毅的侧脸,虽然不复当年那么黑里透亮的光滑,却在这段时间碧水种植的蔬菜调养下,呈现出一抹健康的暗红色。
            看着这样的父亲,严澈心里是欢喜的,也是愧疚的,伸手抓住了衣角,严澈有些又要忍不住眼眶快要泛滥的温热:“嗲,不用过几年,开了春,这些果树苗就能开花,到了明年秋天,一准儿满树果子。”
            “喝,你就唬你嗲吧!”笑眯眯的严国强憨实地斜了儿子一眼:“哪有那么快?你看这还都果树苗子呢!”
            严澈抬头,直视严国强带着喜意的双眼,认真地说:“嗲,三儿不唬您,秋天一定能结果子。”
            “呃……”严国强看着这个样子的严澈心下一怔,缓过神来,伸手揉了揉儿子那头柔软的头发,道:“成,三儿说是就是。”
            对父亲这样的敷衍,严澈很不满,也很无奈,嘴角抽抽,嘀咕道:“我说了您就是不信。”
            “哎哟,你爷儿俩还在这磨叽啥呢?赶紧回去吃饭了。”就在父亲逗趣儿子的当口,张超英系着围裙,戴着袖套已经站在了那道刚刚修葺好的大木门前:“四哥,国盛呢?”
            “啊,婶子。”严澈唯恐刚才的样子被张超英看了个全,脸上升温,别扭地喊了一声。  “国盛啊,估计就要过来了。”严国强轻松拧起两个喷雾器,一边朝竹楼走出,一边对张超英说着:“他婶子,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张超英摆摆手,抬腿几步就走到严澈跟前,利索地给严澈解下蓑衣,整理着衣衫:“四哥,瞧你这话说的。自己家的事,还什么麻烦不麻烦。”说话间,睨了严澈一眼:“三儿,你说是吧?”
            严澈侧着脸,两颊微醺地把玩着手里的斗笠,支吾着“嗯嗯”两声。
            张超英看严澈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孩子又在害羞了,咯咯一笑,打趣道:“四哥,你说咱家三儿怎么就这么害羞呢?你瞧瞧,我给他解个蓑衣,脸儿就犯了羞,跟涂了胭脂似的。”
            这次严国强没有上前给严澈解围,站在竹楼前的院子里,一边抖擞着蓑衣上沾的水汽,一边看着严澈的小模样儿咧嘴傻笑。
            “你这婆姨,知道三儿面皮儿薄,你还笑话他做啥?”披蓑衣戴斗笠,踩着大雨靴,背着喷雾器的严国盛这时也赶了回来,正好看到自家婆姨又在逗严澈,忍不住笑着责骂。
            “哎哟,我这不是担心将来咱家三儿找了媳妇儿怕羞么。”张超英狠狠剜了一眼严国盛:“你以为三儿跟你这个大老粗一样啊?”
            “是是是,我是大老粗,你不也跟我这个大老粗过了大半辈子了嘛?”严国盛一边走,一边解下喷雾器的皮带扣,放下喷雾器,一边由着张超英帮他揭下斗笠。
            张超英嗔怪地哼了一声,严国强在院里看得不住傻笑。
            “四哥,这竹楼子过几天能住人了吧?”严国盛把蓑衣斗笠都解下来后,走到竹楼院子里,慢慢打量:“啧,别说啊,林木匠这老头还真有几把刷子,这竹楼做得还真好看。”
            严国强点点头,也回头一脸灿烂地打量竹楼。
            “什么啊,这竹楼可是三儿捯饬的设……设……”张超英上前插嘴,一时想不起那个词儿,歪着脑袋望着天想了半天,手往大腿一拍:“嗨,设计图。要不是三儿画的这个设计图,他林老头能弄出来?是不,四哥?”
            “呵呵。”严国强憨憨地挠着头,嘴都能列到后脑勺:“孩子嘛,呵呵。”
            三个大人围着竹楼叽叽喳喳,却都没看到严澈自张超英那句“找了媳妇儿”之后,眼底暗了几分,带着深深的愧疚看着三位疼爱自己的长辈,雪白的牙齿几欲咬破那淡粉的嘴唇。
            严澈心里有话想要对无限疼爱自己的父亲和叔叔婶婶说,想不要背负那沉重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内疚,对他们坦白,可是……却只能狠狠地压抑、隐藏,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将会给他们带来毁天灭地的打击——特别是他那对他期盼至深的父亲。
            这一刻,严澈痛苦地闭了眼。
            自私而懦弱地选择逃避。
            从九月初回到严家湾,到如今已经足足过去了四个月。
            四个月的时间里,严澈想了很多很多,但是,到了最后才发现,所谓的思索结论,其实早在刚回严家湾,决定承包雾戌山时已经有了雏形。
            既然在回到这里时就坚决地选择留下,选择面对曾经残忍伤害,如今试图弥补的血亲亲情,那么,过去的种种,绝对不能再提及。
            那一切……就算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也罢,当做是一个个寒夜惊魂,血淋淋的……噩梦也好,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直到再也没人记起。
            或许,真如那人所说“找个女人成家生子吧”……也许……这也不失为一个完满的结局,不是吗?
            早饭是张超英烙的鸡蛋玉米饼和熬了一个多小时的一大锅玉米粥,下粥的小菜是一碟拌了麻辣酱的泡菜丝和一碟切得大小均匀,上锅蒸熟的熏腊肠。
            这些,都是严澈教张超英的。
            看着两辈爷们儿围坐木桌旁吃得香,张超英乐滋滋地问:“怎么样?这凉拌泡菜丝有没有三儿的水准?”
            严国盛听到张超英的话,一下坐直了身体,开始的囫囵样即可变成了细喝慢吞的认真模样,末了,还一本正经地说:“嗯,还行,不过嘛,火候还差一点。”


          IP属地:广西49楼2013-07-13 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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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惹得张超英拿着勺子就往严国盛脑袋上敲去:“喝,有的吃你还挑挑拣拣?胆子肥了啊!”
              看着感情好到让人羡慕的叔叔婶婶打情骂俏,严澈红着脸瞥了严国强一眼,发现老实憨厚的老父亲也和他一样,脸上泛着暗红色。
              父子俩对视一秒,严澈端着盛玉米粥的碗,身子悄悄侧开一点,不去看叔叔婶婶的“恩爱”。
              一顿热闹的早餐过去了。
              趁着张超英去灶房洗碗的时候,严国盛抿了一口煮的很浓的热茶:“四哥,你说奇怪不奇怪,果树苗子咱才栽下去几天啊?我今天数了数,全部都长绿苞了。”
              对于严国盛的疑问,严国强悄悄看了严澈一眼,呵呵一笑,没有回答。
              “诶,四哥,你笑什么啊?”严国盛撇撇嘴,虽然这个动作和他的脸十分不协调,严澈还是看的忍不住侧过脸去想笑:“四哥,我还发现啊,咱山上那些果树苗子,也长高长壮了不少。你说,这大冷天儿的,三儿让我们去给每棵果树苗子浇水,我当初还担心把苗子淹死了,现在看来,反而……”严国盛说到这里,猛地一惊,脸色激动地看着严澈:“三儿,你,你,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每天给苗子浇水……所,所以……啊,对了,早上我看到你往喷雾器里倒水,是,是不是……”
              严国强眼底一慌,连忙站起身:“他叔,你说什么呢?”
              “诶诶,四哥,你别急,我真看到三儿往喷雾箱里倒水了。”严国盛拉下严国强,看着严澈问:“三儿,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严澈愣了愣,他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严国盛给看到眼里了,随即一想,看了看严国强一眼,看到老父亲眼底的慌乱,有些不忍:“国盛叔,你,先坐下,我慢慢说。”
              听严澈的话,严国盛坐下后,严澈才把先前跟严国强说过的那套说辞讲给了严国盛听。  严国盛一听完,拍着蒲扇似的大手掌,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你们家那老橘树,还有那吓人的大萝卜,就是三儿弄出来的吧?!”
              严澈心下一惊。
              “我当初就觉着有点奇怪,三儿没回来的时候没这事,三儿一回来就出这么些个稀奇事儿,原来是三儿拿了高科技技术回来了啊!”严国盛端起脑袋大的搪瓷缸,猛灌了一口热茶:“好事,这是好事。难怪三儿要花这么多钱去包山。四哥,我觉得三儿是拿到宝贝了。”
              严国强并没像严国盛那么高兴,反而皱着眉头接过了严国盛手里的大搪瓷缸,也喝了一口热茶:“他叔,我觉着吧,这事儿,不要说的好。”
              严国盛“啊”了一声,不解地看着严国强:“为什么?”
              严国强看了看严澈,严澈点点头:“国盛叔,我……我手里这个技术,嗯……”
              把大搪瓷缸摆到桌中央,严国强叹了一口气:“他叔,你也不想想,这样的技术三儿带了回来,一定有他的苦处,你……哎,就记得不要说出去的好。”
              看父子俩这样的表情,严国盛想歪了……遂地,狠狠点了点头:“三儿,你放心,叔不是那么笨的人。咱自己发明的技术,怎么能让人抢了去?放心吧,叔不说,你姐,不,连你婶儿也不说,让他烂到肚子里也不跟人说。”
              严澈愕然,看到严国强认可地点头,严澈知道——他嗲和这个叔叔完全误会了。  转念一想,严澈却又定下神来,这个“美丽的误会”又何尝不可?
              于是,严澈默了默,说出了在掘塘子时就做好的打算:“国盛叔,既然您知道了,三儿也不卖什么关子。三儿的意思就很简单,咱手里握着这样的……呃,技术,三儿想说的是:您就别出去外面跑得那么辛苦,给人做泥水活儿了,您就留下来帮我照顾山上的果树呗。”
              说完,严澈看着严国盛,看着他脸上的挣扎。
              堂屋静了许久,挣扎了半天的严国盛呼出一口浊气,叹了一声,道:“三儿啊,你说这个事吧,也不是不好,只是你这个……要不我闲下来就过来帮你?”严国盛觉得哪怕是再好的技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出成果不是?不能拖着不做事吧?!
              严澈当然知道严国盛的想法,摇了摇头:“叔,我是认真的。您就别出去了,专心的帮着和我嗲一起照顾这一山果子吧。您看,我啥也不会,我嗲也年纪不小了……”
              严国盛也看着严国盛,神情严肃认真:“他叔,我看孩子说的是个理儿,你就来搭把手呗。”
              看了看严澈,又看了看严国强,严国盛难得地皱起了眉头:“三儿,你肯定这能赚钱?不会和那些人一样亏本?”
              听到严国盛这样的话,严澈松了一口气,笑道:“叔,您就放心了。这样吧,这一山的果子,等结了果子,拉出去卖了后,三儿也给您分一成股。”
              严澈的话一出口,严国盛就猛地站了起来,瞪着严澈怒目圆睁:“三儿,你把你叔当什么人了?”
              ……
              严国盛突然而来的怒气,令严澈愕然不知所措。
              半晌才回过神儿,忙按下严国盛:“叔,您别气,别气啊,等我说完成不?”
              这下严国盛可不买严澈的账了,哼哼地喘着粗气继续瞪严澈。  严澈无奈,求救地眼神看向严国强:“嗲——”
              严国强点点头,指着板凳对严国盛道:“他叔,先坐下来,你吓着孩子。”
              看严国盛虽然还是气哼哼的,却也真的坐下后,严国强又道:“你急啥?听孩子说完不成?”
              “哼。”严国盛剜了严澈一眼:“那赶紧说。你就以为你叔是那贪你财的主儿?你叔还有力气,能自己挣!”
              严澈苦笑不已:“叔,您误会了。”
            经过一番苦苦的解释与安抚,严澈总算让严国盛懂了自己为什么要分股给他。
              “三儿,你是说我出力,不用出钱,就能给我分股?”严国盛一脸愕然:“现在城里都这样?”
              严澈点点头:“嗯,城里人管这个叫技术股。”
              严国盛恍然大悟,咧开一口黄牙:“四哥,那也成,我就沾沾三儿的好处,我入这个技……技……”
              “技术股。”严国强提醒。
              “诶,对,技术股。”严国盛乐呵呵地拍了拍腿:“那成,以后这一山的果子树就交给叔了。”
              严国强这下不乐意了:“那我做啥?”
              “呃……”
              “……”
              南方的气候明显比北方暖和。
              进了一月,严家湾这才迎来第一场雪,而且还只是一层不足一指厚,一沾地就融化的小雪。
              竹楼已经完全能住人了。
              于是,严国强把老房子里的家什一整理,听儿子的话,搬家搬进了雾戌山下的竹楼里住了。
              这不,一大清早,严国强在拧起了干竹枝札成的大扫帚,正在院里掸着落在篱笆上的积雪。
              远远低,看见严国盛正背着手往这边走来,严国强这才放下扫帚:“他叔,你还真是,这么冷的天,还往山上跑!”
              “不冷不冷,走走就暖和了。”严国盛兴冲冲地巡了一趟山回来,自从严澈那个“技术股”分给他后,他完全把雾戌山当成了自家的事儿,每天比严国强还积极。
              严国强呵呵一笑,招呼严国盛进屋。
              “三儿还没起来?”严国盛在门口跺了跺脚,开口就问。
              “哪啊,早起来了,在捣腾呢。”严国强递过一大搪瓷缸的热茶给严国盛,指了指院一侧的小屋子:“说是想去平梁山挖兰草,啧,这孩子,也不嫌冷。”
              “啊?挖兰草?整那做啥?”严国盛一脸莫名。
              “这不说是院子空,咱平梁山上花花草草多么?三儿说上去找找,挖一些回来种着好看,说不准还能挖出几株兰草呢。”严国强也很无奈,不过儿子说的话,一定有道理,他也不多反对。
              严国盛这下也乐了:“四哥,你别说,三儿读的书多,比咱有想法,你就由他去折腾吧!”
              严国强点头,兄弟两转头又聊起了山上的果树。
              可不,原先纤瘦得只有指余粗,不足两米高的果树苗,如今普遍已经有细擀面杖粗,近三米高了。
              从农科站买回的两百株果树苗子,即使是在严冬栽种,也没有一棵枯死或是冻死,全部都成活了。
              特别是山顶那个被严澈取名眺远亭的茅草亭子旁边的那一片十余株桃树苗子,由于严澈浇水浇得勤,已经有婴儿手臂粗,窜到三四米高了,如今深褐色的枝头隐隐冒出了几个米粒儿大小的花苞子。
              严国盛琢磨着,估计再过个几天,天气在暖和一点,还能长出更多的小米粒儿。再等开了春儿,山顶就会开出一簇簇粉色的桃花来。
              现在的严国盛完全信服了严澈的“高科技技术”调制的“神奇药剂”,对于看顾雾戌山果树的兴头高得张超英都有了小小怨言——“怎么没见你有对那些果树上心啊?你准备着跟那狗儿山上的果树过日子去吧!”


            IP属地:广西50楼2013-07-13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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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水湖异变
                所谓“和谐”,不知道眼前这一番情形算不算得上和谐呢?
                ——严澈手里抓着一只拳头大的野山梨,在身上蹭了蹭,把粗粝的深褐色表皮啃来吐掉后,一口一口的“消灭”着这看上去不起眼,实则水汁丰厚,略带清甜的果子。
                别说,这么下来,严澈还真是觉得饿了。
                两只被严澈临时起兴取名“小金”“小银”的云豹兄弟,正一左一右围着严澈裤腿打转。
                棕褐色的小金特别活泼好动,调皮可爱,呃……还多,多,多才多艺。
                这不,小金正围着严澈转圈时,嘴里不时冒出“汪汪”(狗叫)、“咯咯哒”(母鸡下蛋)、“嘎嘎”(鸭叫)、“啾啾”(鸟叫)、“喵呜”(猫叫)、“哞哞”(牛叫)……等声音。  而后还得意地看着严澈,等待严澈出言鼓励。
                一旦严澈说出“啊,小金真厉害”时,小金那粗长的花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快啊。
                当然啰,这个时候,将会还有更多奇奇怪怪的声音从小金嘴里发出来……(原来是超级模仿秀的高手……佩服佩服……-_-|||)
                浅灰褐色的小银就文静多了,它不屑小金这么“幼稚”的举动,而是亲腻地用脑袋在严澈小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末了,还时不时抬头用温润的,有着奇特长方形瞳孔的眸子看一看严澈。
                一旦严澈留意到小银的这个动作,就伸出手,轻柔地给小银顺毛儿。
                一到这个时候,小银直接往地上一趴,然后一个翻身,把长着白毛的肚子露出来,让严澈给他挠肚子。
                而它呢?则是享受地眯了眼,嘴里不时发出满足的“唔唔”声。(乃确定乃真是刚才那只威风凛凛,冷静追捕猎物的云豹,而不是某家逃进山林的堕落的猫?(╰_╯)#)
                不得不说的是——这两只家伙与之先前那副凶残的模样相比,此刻的模样让严澈面部神经痉挛,心肝儿打颤,大跌了几次下巴。
                吃了几颗香脆清甜的野山梨、酸酸甜甜的草李子、带着浓郁苹果香的花红……以及一些严澈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山果子后,严澈打了个嗝,无奈地看着面前那一堆山果子,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饱饱的肚子,心道:嗨,浪费啊浪费,真是太浪费了!多美味的果子啊……可是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啊!
                眼睛还焦灼在那堆水果子上,严澈感觉大腿一沉,低头一看:喝,小银居然把他的大腿当成了枕头,此刻枕着自己的大腿,粗粗的花尾巴拍了拍严澈的手,轻轻一蹭,翻了个身,白白的肚子又露了出来。(囧……)
                而小金呢?估计是转(圈)累了,此刻也乖巧的趴卧在严澈脚边。只不过……这一会儿,小金嘴里学的是“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儿。(囧……)
                似乎已经麻木了的严澈,居然不露声色,毫不介意地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地给两只诡异地家伙顺毛儿挠痒痒,眼睛盯着的依旧是那堆山果子。
                严澈寻思着,能不能把山果子和两只家伙带进去……(胆儿不小)。
                噗通——
                嗷唔——
                小银摔倒在地,一声痛吟,小金囧然抬头:
                哈,严澈又凭空消失了。
                而严澈呢?
                此刻正站在碧水湖上的泥台上,嘴角抽抽,自言自语地干笑道:“哈,果然只能自己进来,只能带死物啊……哈……哈哈……”
                无奈地默念“出去”后,严澈一出来,就对上小银幽怨的“眼神(?)”,以及小金憋笑的“表情(?)”。
                十分抱歉地蹲下身抱了抱小银,小银这才轻轻伸出脑袋,再次在严澈手上磨蹭,嘴里又发出“呜呜”的声音。
                倒是小金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看了看严澈,又瞄了瞄那堆山果子,突然猛摇尾巴,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小银听到小金的声音,抬头看了小金一眼,又看了看严澈和那堆山果子一眼,而后张嘴轻轻咬住了严澈那厚实的蓝色帆布裤子的裤腿儿,把严澈往一旁扯。
                严澈不知道这两只又要做什么动作,对于这俩只的灵性,他也懒得置喙什么——眼前的样子,估计是小银要带他去什么地方吧。
                想到这些,严澈也不犹豫,跟着小银拉扯的方向迈开小步伐。
                果然。
                小银咬着严澈的裤腿儿,将严澈带(扯?)到那株散发着幽香的奇兰跟前。
                然后小银张嘴放开了严澈的裤腿,退到一边,和小金并列地蹲坐地上,都歪着脑袋,用温润的眸子看着严澈。
                严澈讶异地看着跟前的兰草,指着兰草,又看了看那一“脸”严肃的小金小银对着自己“点头”,严澈这下囧了:“你们知道我要什么?”
                两只不约而同摇头。
                “你们能听懂我说话?”严澈又问。
                两只还是不约而同的摇头。
                严澈怒:“你们听不懂还要什么头?不是笨蛋吧?!”
                两只相视一眼,继续点头。
                严澈无语,抚着额头,指着兰草说:“你们是让我把这个挖出来带进去?”
                两只毫不犹豫地继续点头。
                严澈觉得太阳突突直跳,怒喝:“还说你们听不懂我说话?!”
                两只摇摇头,直接扭开脑袋……看风景去了。(囧……)
                看着两只这个样子,严澈嘴角抽抽,亦觉得无趣,忍不住腹诽唾弃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跟两只短毛畜生置什么气?哼!
                摇了摇头,严澈从帆布袋里掏出一个专门为了遇上兰草而准备,还没巴掌大的小小花锄,走到那从兰草跟前,带上棉线手套,小心翼翼地挖了起来。
                为了避免伤及根系,严澈选择在距离兰草约二十厘米的地方下手——画了一个圈,顺着圈的画线,一点一点地下铲挖深。


              IP属地:广西53楼2013-07-14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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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慎地扒开藤蔓,严澈看着轻松能从背篓里捧出来的那丛刺儿藤,心含侥幸:还好还好,还好根系还没有钻到泥土里,不然又得再动手挖一次。
                  不过,这明显比先前壮大了一倍的刺儿藤,这下怎么带回去呢?
                  ……难道还是用背篓背回去?
                  看了看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背篓,严澈否决了这个想法,苦恼地捧着刺儿藤,坐到了原地的那块干燥青石上,盯着被“催长”的刺儿藤一脸愁容。
                  打闹的小金小银似乎也注意到了严澈这边的情况,一蹦一跳,踉踉跄跄地跑到严澈跟前。
                  严澈看到跑回来的两只,空出一只手,每一只揉了一下它们的脑袋,继续捧着刺儿藤为难。
                  小金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看了看严澈,又看了看严澈手里的刺儿藤,最后还是扭头看着小银。
                  小银看严澈的表情和他手里的刺儿藤后,露出尖锐的犬牙,轻轻地咬扯着严澈的裤腿。  正犯愁的严澈迷惑地看了看小银,不知道小银这是什么意思。
                  小银咬扯一下严澈的左裤腿,又松开嘴,咬扯严澈的右裤腿,发现严澈依旧有些不明原由,有些发急,便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盯着严澈。
                  看着明显“郁闷”的小银,和一副“我很天真”的小金,严澈小心的放下用塑料袋包着根系的刺儿藤,伸手揽过两只,左蹭蹭,右蹭蹭,以示安慰。
                  小银可不买账了,挣脱严澈的怀抱,闹起小“别扭”来。
                  严澈不懂了,有些讶然地看着挣脱的小银。
                  小银的花尾巴扫了扫刺儿藤,却被刺得猛地缩了回来,“委屈”地望着严澈,伸出前爪轻轻用爪上软乎乎的肉脯磨蹭严澈伸出来的手掌。
                  看着小银这一系列的动作,严澈这才恍然大悟,放开小金小银,猛地拍了一下额头:“啊,是啊,既然能把兰草带进去,不知道能不能把刺儿藤也放到里面去。”
                  转念一过,严澈看着地上的刺儿藤,又犹豫了。
                  前面试过连山果子都不能放进去,那么……刺儿藤能放进去么?还有,刺儿藤放进去后,能担保不发生兰草那样的情形么?
                  甩了甩头,严澈还是决定试一试,不是怎么知道行不行?不试怎么会有“梦境”如今的大变化呢?!
                  温柔地揉了揉小银的圆脑袋,严澈弯了嘴角,弯了眉眼:“小银,你真聪明!”
                  得了赞扬,小银一扫不渝,乖巧地伸出脑袋任由严澈揉捏,享受地眯了眼,嘴里发出“呜呜”地低吟。(囧)
                  刺儿藤就是刺儿藤,果然是不能和神奇的兰草相提并论。
                  严澈带着刺儿藤进入“梦境”里的湖心岛与后,刺儿藤并没像兰草一样快速地扎入湖心岛屿的深褐色土壤里,反而好似惧怕那深褐色土壤一般,乖巧地维持原形,被严澈放置在一旁。
                  严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刺儿藤真的不会像兰草那样发生巨变后,虽然免不了有些失望,却也还算安了心。
                  环视了一眼“梦境”周遭的放(扩)大情景,面对这次的巨大变化,严澈虽然已经被震惊了一次,心里也稍稍有了准备,但是这会儿脸上还是忍不住又浮现出错愕,不由唏嘘:这里也太神奇、呃,古怪了,自己能进来,死物能带进来,就连植物也能带进来,为什么就不能带小金小银进来呢?
                  百思未得其解。
                  摇了摇头,甩掉想得脑仁儿发疼的那些迷惑,想着外面的小金小银,严澈解下腰间挂着的军用水壶,在湖心岛屿与碧水大湖的边沿,弯腰注满了一壶碧水,凝神默念“出去”。
                  严澈本就想着碧水的神奇功效,想要带一些出来给小金小银饮用。
                  如果看到的那些小说里描写得没错的话,这些碧水应该能带给小金小银不小的改变吧?!
                  呃,不知道这碧水能不能像小说里所谓的“仙液”一样,让小金小银“修成人形”呢?……严澈邪恶地想着。
                  可是,当严澈拿出盛放碧水的军用水壶,拧开壶盖后,小金小银快速倒退了五六步,一脸惊恐地盯着严澈手里的水壶,任由严澈怎么召唤,两只半步不挪,坚决不靠近严澈。
                  看了看两只的表情,又看了看手中水壶里的碧水,严澈又迷惑了:难道这么神奇的碧水不是仙液,反而是毒药?瞧它俩都吓成这样了……可是我不也喝过么?不见得有什么坏处啊?
                  嗖——
                  灰影一闪,小银从原地消失,只留下小金一脸惊吓,余悸未平地盯着严澈手中的水壶。  小银去哪了?严澈看着小金,却发现小金压根儿就不看自己。
                  不过,没过多久,小银又回来了。
                  呃……嘴里多了一只还在扑腾的野山鸡,远远一甩,将扑腾的野山鸡丢到了严澈跟前。(囧……)
                  看着小银回来了,严澈紧张的心情也松缓不少,见小银“抛”过来的野山鸡,似乎明白了小银的意图,一把抓住振翅欲逃的野山鸡,严澈一脸惊讶地看着小银:你,也太聪明了吧?!还知道用“小白鼠”来做实验?!
                  小银脑袋一扭,不理严澈。
                  对两只异乎常律的举动,严澈早从开始的惊骇,到后来的麻木,再到如今的处之泰然,耸耸肩,严澈顺了小银的意。
                  做回那块青石上,严澈快速反扭野山鸡两只有力的翅膀,桎梏在一只手里,再用双腿将其翅膀和双爪夹在其中。空出的手,固定住野山鸡的脑袋后,一只强制掰开野山鸡的喙,一只拿起扭开了盖的军用水壶,对着野山鸡的嘴就灌了一口。
                  令人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在严澈放开野山鸡后,获得自由的野山鸡在地上站稳后,正准备展翅逃逸,不曾想,刚站稳的野山鸡,摇晃了两下,骤然到底。
                  严澈骇然结舌。
                  回过神来的严澈,虽然没了再给小金小银喂养碧水的打算,却也陷入深思:为什么我喝了就没事?小金小银这么害怕,也是因为害怕出现野山鸡的情形么?可是……为什么碧水浇灌出来的蔬菜作物,吃了之后又没事呢?!
                  背起在愣神之余,已经被神奇的小金小银装满山果子的背篓,严澈有些恍然地跟着小金小银往山下赶去。
                  刚到山脚,严澈就注意到了小金小银的异常。
                  小金小银匍匐在地,欲做攻击的姿势严澈是再熟悉不过了,也是因为小金小银的这个动作,严澈也屏住呼吸,静站在原地。
                  果然,没多久,一阵沙沙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严澈没做多想,就近找了一棵一人粗的阔叶树树干,藏匿其后。
                  一挥手,严澈也让小金小银上了树,藏在阔叶中。
                  “把他丢在那里不会……”
                  “放心,我早对这山打听过了,是远近出了名的老林,很少有人来这里的。嘿嘿……听说,这老林里如今还有不少猛兽呢。”
                  “啧,你们说,他这是得罪谁了啊?连全尸也不给他留?”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有人出钱,咱们办事就成。”
                  “那是……哎,真不会有人来山里吗?”
                  “嘁,严冬腊月的,谁闲得没事,吃饱了成的跑进山来啊?”
                  “就是,安心的走吧。”
                  “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哎,咱管不了那么多,估计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一些大人物吧……”
                  “我看……”
                  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严澈这才从树干后走出来,小金小银“唰唰”地跳落在严澈跟前,一人两豹盯着声音消失的方向,确定那些人不会再回来后,才回头六“眼”相对。(囧——)
                  “小金小银,走。”严澈的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其中一个声音,他是熟悉的。
                  小金小银望了望严澈,连蹦带跳地跑到了那几个人走过的路,低下头用鼻子狠劲嗅了嗅,再抬头看了严澈一眼,往着那几个相反的方向,向山上跑去。
                  爬涉了近二十来分钟,小金小银停在了一处满是青石嶙峋的乱石堆前。
                  严澈背负着小背篓,攀过一块大青石后,抹了一把额际的汗水,把背篓放了下来,用两块较小的石块固定住,也往小金小银的方向走了过来。
                  绕过小金小银所站的位置,严澈蹑手蹑脚的绕过了一块足足有门板大的青石,看到青石后面一个被人绑手绑脚,还被胶带封住嘴的男人时,愣住了。
                  那个男人看到严澈,明显也是一愣。
                  严澈回神,冷着脸毫不留情地伸手撕揭了封住男人嘴的黑胶带,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嘶——噗噗……”男人被严澈大力撕揭胶带扯得一声痛“嘶”,啐了一口唾液后:“你……等等。”
                  严澈默然回头,冷漠的眼神瞟了男人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有事?”
                  “你跟踪……不,你怎么在这?”男人显然是认得严澈的。
                  严澈露出讥笑:“怎么,这里又是你家地盘?我不能来?”
                  男人知道严澈误会自己的话了,不由有些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严澈没再理会男人的急切,转身准备离开。
                  “你……你不救我?”男人见严澈并没帮自己解开绳索的意思,而且转身就要走时,急了。
                  “嗯?”严澈闻言,停住脚步,回头好笑地看了男人一眼,轻飘飘冒出一句话:“凭什么救你?”


                IP属地:广西56楼2013-07-14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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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14: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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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柳条一绿,春风得意”。
                    严国强最近可是走到哪都是一脸乐呵呵,真真是带着一脸春风。
                    为此,严国盛打趣:四哥,难道你要找第三春?
                    对于严国盛这样的话,免不了的就是严国强的一顿翻白眼,惹得张超英也忍不住啐了严国盛一口。
                    刚从严元照院子走出来的严国强,背起了手,脊背挺得笔直,嘴里又哼起了《沙家浜》里众人耳熟能详的调子。
                    走出榕树庞大的虬枝阴影,落入眼底的就是完整的雾戌山全貌。
                    果树苗子栽下月余,已近两月。
                    如今的雾戌山今非昔比,没有昔日的荒凉枯败,也没有早几日的纯色土黄,这一会儿的雾戌山戴了一顶红粉帽子,黄衫也变作了黄绿相间的花衣衫,至于那赤红赤红的腰带嘛……此刻也点缀上了点点绿色的花纹。
                    摇头晃脑,严国强满意的眼底露出了一丝骄傲——这就是我儿子干出来的事业。
                    “哟,是严四哥啊!”
                    刚到湾头的大榕树下,迎面就遇上了笑呵呵上来搭讪的林锯。
                    这林锯子承父业,是林家沟林木匠的大儿子,也是当年给严国强通气儿,告知严澈他娘被人绑走的汉子之一。
                    “咳,是林大啊。”严国强见到林锯,眉开眼笑,也迎了上去:严国强很感激当年那些帮忙的人,若不是这些人通信儿给他,他怎么能遇上严澈他娘,怎么能有严澈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呢?“这是做什么来啊?”
                    “哎,还能做啥?我嗲身子骨愈发不利索,出工都是我张罗,这不,过来严家湾给人打家具呢。”林锯递上了一支烟给严国强,严国强摆了摆手,笑得满脸泛红光:“戒啰,戒啰,我家三儿说抽烟不好,不给抽了。”
                    林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拍着严国强的肩头笑道:“哈哈,严四哥,你可是有个好儿子啊!”说话间,侧过头看到那完全变样的雾戌山,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严四哥,这狗儿山就是给你家三小子承包了吧?”
                    严国强闻言,嘴角眼角笑意更浓:“可不,这孩子,不晓得怎么想的,好好城里不待,跑回这穷旮旯包山。”
                    虽然严国强摇着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可是林锯却清楚的将严国强那一脸的骄傲自豪看在眼底,有些不是滋味:“话可不能这么说,三小子可是咱灵渠镇出了名的大状元……你看看,这狗儿山才弄下来不到半年,山上就变了个样儿……哎,真是比不起啊!”狠狠拍了拍严国强的肩头,林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严四哥,我都嫉妒你了,早晓得当年不喊你去追嫂子,我自个儿去追得了,指不准就是我老林家出大状元啰!”
                    听林锯这样的话,严国强也不生气,更是得意:“这个孩子……咳,我一个大老粗,能教他啥?还不都是孩子自己努力的?”
                    林锯听着严国强这话,看了严国强半天,看的严国强都奇怪时,林锯这才摇着头,一副割腕的模样道:“哎,比不得啊比不得,一跟你家三小子一比,我都想回家把我家那几个塞回他娘肚子里,重新生过!”
                    林锯这话一出,严国强也给逗乐了:“你知足吧,你家三个儿子也不差,都在南方赚大钱吧?!”
                    一听严国强这话,林锯鼻孔里冒出冷哼:“屁的大钱,不要老子寄钱去给他补漏洞就不错了。倒是老哥你啊,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懂事,哎,哎……不说不说了,一说啊,我就鼻子眼睛都是气。”
                    严国强也是听说过林锯三个儿子的事,也不好多话,只是拍了拍林锯的肩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当嗲的生他养他,孩子长大了,以后的日子就归他自己去奔了,你操这么多心做甚?”
                    林锯一愣,点了点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只不过啊……哎,不说了不说了,我先去看木料了。”
                    说完,林锯又拍了拍严国强的肩头,佝偻着背往湾里头走去。
                    看着林锯的背影,严国强也忍不住轻声叹息一声,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子,严国强老怀欣慰,也觉得什么叫“满足”了。
                    原本的轻快心情,遇上林锯这么一遭,严国强收敛了不少。
                    刚回到院前,就遇上了扛着锄头过来的严国盛。
                    “四哥,从五爷爷那回来啦?”严国盛把锄头往严国强家的篱笆外一靠,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来——这还是严澈孝顺的烟呢,严国盛舍不得递给外人抽,一直偷摸着自己抽呢:“五爷爷今天身子骨还利索吧?”
                    “嗯,吃了一碗干饭,还跟我下了一把军旗呢!”严国强也靠了过去。
                    “自打三儿这山弄起来后,五爷爷心情都豁朗了不少,每天出院的时候都要去巡一圈呢!”严国盛听严国强这么一说,也拉开了话匣子:“老人家多运动点,饭量增大了,身体自然就好起来了。”
                    严国强点点头,很认同严国盛的这话:“他叔,你这是又上山去了?”看了看严国盛脚上的雨靴,严国强问道。
                    严国盛吐了一大口烟,嘿嘿一笑:“那是,三儿都说了,我管了这山,以后还给我分钱。我一分钱没出,三儿能给我分钱,我还不得跑快点,做多点啊?”
                    严国强没好气的横了严国盛一眼,一把夺过严国盛手里的烟,丢到地上,伸脚一碾:“你是他叔,就是你不做活,他也不能不孝顺你啊!还有啊,这烟别抽了,小心把你的心肝肚肺都熏成熏肉!”
                    严国盛先是一愣,缓过神来后,看着严国强一脸严肃的样子憋笑憋得脸发紫:“啊,是是是,熏肉熏肉,不抽了!”
                    看到严国强一脸肃正,严国盛也不得不收了笑意,瞟了院子一眼,压低嗓子轻声问道:“四哥啊,三儿月前带回来那个人怎么样了啊?咱可不能由着三儿什么人都往家里待啊,要是给人知道咱家三儿手里的技术,起了坏心咋办?”
                    严澈手里的“技术”是严国盛最上心的事儿,他可是眼睁睁见识了那“高科技技术”的神奇,瞧瞧那一山果树苗子如今一天一个样儿的势头……严国盛有种感觉,觉得这一山果子树,要不了多久就能长得一山苍翠,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严澈许诺的一成技术股,绝对不会只是自家婆姨预估的几十百把块钱那么少。
                    说来,也是严国盛对自家这个侄儿的信心,更是对自家侄儿手里那“技术”的信心。
                    这次严澈从山上回来,小小的身板儿居然背回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壮汉子……严国盛是打心眼儿里担心,担心这个救下来的人成了“白眼狼”,回头反咬严澈一口。
                    看着严国盛谨慎的模样,严国强轻快的心情也沉寂下来,微微叹了一口气:“哎,你当我不担心么?”
                    “那……四哥,三儿是怎么跟你说的?”严国盛眉头也跟着严国强一起皱了起来:“三儿虽然念书多,可是……我还是怕他被人骗啊!”
                    微微摇头,严国强眼底的担忧依旧,有些犹豫地说:“我……我看,还是看三儿怎么做吧,这孩子……从小就独立,他心里应该有着自己的主意。你看这狗儿山的事,不就是他拿的主意么?咱,咱们……”
                    严国盛当然听懂了严国强的话,不过还是担忧的看了一眼院子,点了点头:“成,不管将来出了啥事,我这个当叔的自然不会放由三儿被人欺负。”
                    拍了拍严国盛的肩头,严国强伸手拧起严国盛的锄头,闻到灶房传出来的香气,就往院门口走:“别回了,进去吃饭吧!”
                   


                  IP属地:广西57楼2013-07-14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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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看呀


                    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3-07-14 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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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刨地不
                        藤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摸黑回到了这个连车都进不来的山村。
                        看着那人眯着眼看自己的样子,藤子都就气不打一处来,夺过那人端在手里的那一大海碗挂面,再狠狠奉送那人一个超大的白眼后,埋头稀哩呼噜就吃了起来。
                        别说,那人的厨艺还真是没话说。虽然只是一碗没什么好东西的面条,不过这会儿藤子都吃起来,却觉得有一股暖暖的东西在体内流淌。
                        藤子都偷偷瞟了那人一眼……似乎……好像……看那人顺眼了那么一点点儿,真的,只是一点点儿,一点点儿而已。
                        这晚,藤子都没有再睡那个满是泡菜咸水味的房间,在新的竹楼里,他居然也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员工福利不错吼~~~╮(╯▽╰)╭)
                        依旧是先前睡过的那张木板床,虽然床板还是那么硬邦邦的硌得人难受,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闻着厚厚沉沉的棉被上散发的阳光的味道,以及新房间淡而干爽的青竹香味……藤子都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自打回瀛都这一个月来遭受的白眼与蔑视,在这一瞬间已经变得无足轻重,甚至……让藤子都觉得都市那些纸醉金迷的浮华,与现在这个穷山沟粗茶淡饭的朴素生活比起来……这里,应该才是他的天堂,至少在这里,有一种让他安心的感觉。
                        嗯……当然啰,如果没有那个人在的话,那就是真真正正的人间天堂了。
                        车马劳顿,旅途辗转的折腾,在翻了几个身后,藤子都裹着厚厚的棉被,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早晨起来的严国强发现饭桌上多了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自己庆幸终于走了的“长工肚子疼”时,实实吃了一惊:“肚子,呃……藤子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呼噜噜喝了三大碗玉米粥,吃了六张玉米饼,小半碟麻辣泡菜的藤子都这才从碗里抬起头,抬手用手背往嘴上一抹,露出一口白牙:“伯父,叫我子都好了。”
                        “呃……”严国强端着碗,对着这个咧嘴露牙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的“长工”语结了。
                        到严澈重新又烙了几张玉米饼进来时,发现原本三人份早餐,已经被藤子都消灭一半,恶狠狠剜了藤子都一眼,可人家不知道从哪找出一根牙签,正坐在桌边打着饱嗝剔牙。
                        看了看光夹着泡菜丝,低头喝粥的严国强,严澈腮帮子一阵蠕动,终究还是软下面部逐渐趋向狰狞的表情,把玉米饼放到了严国强跟前……爷儿俩才开始继续早餐。  刚端起碗,严澈就见严国盛也扛着锄头进了大门。
                        连忙起身要给严国盛盛粥,却被严国盛拦了下来:“我吃过了。”
                        严国盛看到桌边坐着的藤子都,稍微愣了那么一下,有些意外。
                        说起来,严国盛对这个“长工”藤子都的印象倒是挺不错,虽然身份可疑了点,人“笨”了点,好在“上进”,不懂就问,稍加提防,应该不会是个什么“定时炸弹”。
                        于是乎,严澈爷儿俩闷头和桌上的早餐战斗,严国盛就和藤子都倚桌而坐,以水当茶,天高海阔,唾沫齐飞。
                        严国盛佯装无意中问及藤子都的家世,却被藤子都装疯卖傻,打着太极绕了过去,反倒是讲起了一路归来的佚事趣闻,成功地带着严国盛严重跑题。
                        藤子都虽然沉浸纨绔子弟数年,却也练就了有一样本事——那就是藤子都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可谓舌灿若连,能把死人说活。
                        用藤子都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光靠一张嘴,那可是他横行瀛都数十年,泡遍瀛都女孩无敌手的终极武器。(……别看我,就当某点的种马窜场了吧,一切都是幻觉……-_-|||)
                        讲起见闻趣事的藤子都神采飞扬,声色并茂,引人入胜,跌宕起伏……就连在喝玉米粥的严国强也慢下咀嚼的速度,端着碗跟着听他白瞎胡侃。
                        严澈实在是恨得牙痒痒,桌下膝关节韧带“失调”,一不小心……咳嗯……狠狠地踹到了那个手舞足蹈的“说书先生”小腿上一大脚。
                        疼得呲牙咧嘴、敢怒不敢言的“说书先生”这才一脸忿忿地收敛起来。
                        早饭过后,在院子收拾的严澈,身后就跟了一条叼着一根不知从哪折来的狗尾草的尾巴。
                        此尾巴的愚笨指数令人发指。
                        不得已,严国强严国盛才把此“尾巴”流放到了严澈身边。
                        嗯,其原因,呃,这个得慢慢说一下了。
                        严澈爷儿俩早餐过后,从竹楼出来的严国盛见藤大少爷“见多识广”,想着一边干活还能一边听人说书,于是决定带着藤大少爷去池塘喂鱼。
                        藤大少爷也觉得新奇:一月前池塘还是一个空空的大坑,现在却注满了水,而且里面还投了不少育苗呢。
                        鱼塘啊,那可是以前藤大少爷花了钱才进去消遣的地方,这会儿可是免费的啊,还能看到以前钓起来的鱼的“童年时代”。
                        于是藤大少爷哼着小黄调儿,屁颠屁颠地跟着严国盛去了池塘。
                        结果……
                        没过半个小时,池塘方向就传来严国盛的惊呼:“四哥,三儿,赶紧拿竹竿来,小藤掉池塘了。”
                        原来这藤大少爷投鱼食儿喂鱼,把自己给投进去了。(……╮(╯_╰)╭)
                        看着换了一身干衣裳,正在打着喷嚏,被隐忍怒气,牙齿磨得“咯咯”响,拂额抽抽的严澈盯着喝姜汤的藤大少爷,那小眼神儿叫一个无辜。
                        好嘛,严国强看到儿子这么为难,一阵心疼,手一挥:“走吧,肚子……子都,跟我上山喷水吧!”
                        还没等到严澈眼神杀到,藤大少爷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赶紧追上严国强,左一声“伯父”,右一声“伯父”地叫着,抢着背起了比较大的一个喷雾器,十二分乖巧的跟上了严国强的脚步。
                        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严澈的视线。
                        结果……
                        没过一个小时,严国强沉着脸背着喷雾器回来了,身后跟着手里握着已经“脱离组织”的喷雾手柄,一脸委屈地跟在身后。(……(╯﹏╰))
                        于是,藤大少爷就沦为了严澈的尾巴。
                        狠狠瞪了某尾巴一眼,尾巴敏锐地感觉到了杀气,身体一瑟,吐出嘴里那根狗尾巴草,腆出一脸扭曲的干笑:“严澈啊,呵呵……咱们去做什么呢?”
                        “哼哼。”严澈哼笑:“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我……”
                        “除了吃喝玩乐,仗势欺人,欺软惧恶,落井下石,见死不救之外,藤少爷,您还能做什么?您还会做什么?”严澈嘴角一勾,眉眼一弯,露出一个甜得令人迷了神智,乱了心魂的笑,连嘴角两端宣少出现的梨涡也浮了出来。
                        所谓“美人一笑褰珠箔”,可是某尾巴却在这一笑之下,双胯收拢,菊花一紧,感觉掀开的不是珠箔,而是通往十八层地狱的森寒大门:“严,严澈,呵呵,呵,咱有话好好说,呵,君子动手不动口,啊不,君子动口不动手。”
                        尽量让自己露出八颗牙的某尾巴小心翼翼上前,按下笑得他肝胆俱裂的美人的手……里的菜刀:“咱好好说,嗯,呵呵,我不会的,你教我,我一定好好学,真的。你看我说话算话又回来了,这次肯定也说话算话好好做事的,对吧?!呵呵!”
                        美人敛了倾城绝笑,眉头一蹙,又是冷冷一哼,斜了藤大少爷一眼,摇摇头:“藤子都,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严澈拿起被压在砧板上的精铁菜刀,侧身绕开藤子都,把菜刀别到了刀架上,继续收拾着灶房的首尾。
                        马上要过年了,收拾干净了灶房好拜灶王爷,祈祷来年五谷丰登,衣食无忧——这是每个农家人最关注的事。
                        至于这落难的大少爷……严澈自嘲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跟他置什么气,不值得。人若不自爱,一辈子都只能是那个样子。
                        手下动作一滞,严澈有些愕然: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自爱不自爱和我什么关系?难道还希望他重新振作起来欺负人?为了好玩为了好奇,就能拿着一个完全无相干的人的命运来打赌?就能把一个无辜的人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滚,给我滚回你该回的地方,别在这里碍我眼!这里是农村,养不起你这身娇体贵的大少爷。”将手里的抹布一掷,严澈猛地转身,指着门口,厌恶与憎恨的眼神犹如利刃一般,毫不留情地刺向藤子都:“滚,滚出去。”
                        严澈突如其来的举动,另藤子都顿时呆在原地。
                        半晌。
                        “严……澈,你……”藤子都被严澈的神情骇住了。
                        他不知道严澈这么尖锐的斥责为了哪般,更不懂严澈眼底那深沉浓郁得疯狂的厌恶和憎恨到底为了哪般?
                        看着这样的严澈,藤子都脑子里迅速地流窜着和严澈稀少的几次见面情形,除了几次恶意的讥讽外,似乎……他并没有怎么得罪过严澈吧?没有吧?!
                        他虽然瞧不起严澈,虽然觉得他不像男人……可是也不至于让他露出这种像是面对杀父仇人一般的愤怒吧?
                        “严澈,我……没有做过什么对你太过出格的事吧?”藤子都收起了所有痞性,极其认真的看着严澈,极其认真的问着:“我承认,我以前是对你出言不逊,我道歉。但是,你……”
                        严澈一愣,疯狂狰狞的脸仿佛是年代久远的宣纸画,顷刻崩塌,化为尘埃,一脸茫然地看着藤子都,轻轻地“啊”了一声,身子晃了晃,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灶台。
                        失去焦距的眼神,望向藤子都。
                        直销那一眼,藤子都觉得心下一颤,带着钝痛,一步上前,要去扶住严澈:“你怎么了?”
                        藤子都觉得这样的严澈,太不对劲儿了。
                        还没碰到严澈,藤子都就感觉脸上划过一丝尖锐的疼,伸手摸上脸上疼痛的源头。
                        热热黏黏……放到眼前一看,一丝殷红在指尖异常触目。
                        手一顿,眯了眯眼,藤子都抬头。
                        此时的严澈双目清明,疯狂不在,茫然不在,仿佛先前那一幕只是藤子都的幻觉……对上藤子都眼神的双眼这会儿有些闪躲,眼底一抹挣扎的歉疚感,转瞬即逝。
                        “你怎么回事?”藤子都冷冷笑道:“我是遵循承诺回来这里,但是不代表我就能这么给你当孙子一样骂。我是没用,我是废物,但是,好像轮不到你来骂我吧?!”
                        灶房里,除了藤子都的粗重的呼吸声,还有严澈食指抠着砧板上缝隙的“噗噗”声,一度气氛濒临引爆点。
                        许久。
                        “藤子都。”严澈的声音在空寂的灶房响起:“你……会刨地不?”
                        藤子都眉头一拧,深深呼吸了一口冷冽中夹杂着熏肉的空气,闭了眼,敛下眼底腾腾地怒气。
                        待到再睁开时,眼底那抹狠戾不复存在:“对不起,可是你教我,我会去认真学。”
                        “嗯。一会儿你跟我去菜地翻地吧。”严澈的声音轻轻地飘出。
                        “哦。”藤子都嘴角抽了抽,应声道:“要带什么?”
                        “锄头。”严澈的声音轻轻柔柔:“篮子,顺便去择点菜回来做午饭。”
                        “在院子里吧?我去找。”说话间,藤子都就准备转身出灶房门。
                        “藤子都……”听到严澈的声音再次传来,藤子都的身子停在门口处,手巴在门框上,紧紧捏住门框,回头看着一直未曾回头的严澈的背影:“刚才……”
                        “没什么,我去找锄头,还有篮子。”没等严澈说完,藤子都已经走出了灶房。  严澈要去的菜地,在鸡嘴坡。
                        两手空空的严澈跟在扛着两把锄头,拧着竹篮的藤子都身后,从雾戌山出发,穿过严家湾望鸡嘴坡赶。
                        两人都没说话,既没人质问,也没人道歉。
                        这一刻,藤子都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这一片开垦的徒弟,嗅着泥土的芬芳,虽然两把锄头硌得肩膀有些生疼,不过,他却觉得心灵在这夹杂泥土芬芳的空气中得到洗涤。  是的,很惬意,很舒适,很安宁。
                        “严澈,这里很好。谢谢你,能在这里收留我。”睁开眼,藤子都望着远处的山,近处的一畦畦冒绿的蔬菜作物,如是说。
                        “嗯,是的……很好。”严澈抬头,凝望着前面藤子都的背影……眉眼淡淡,神情淡淡,淡如拂过两人脸颊的那缕带着寒意的风。


                      IP属地:广西67楼2013-07-14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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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委会来人
                          严国繁卸任的事,在严家湾传遍了,连周边的几个村也有人来打探白瞎。
                          更是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直接搬了电视里的话,在严家湾传“严国繁被抓进廉政公署喝咖啡”了之类让人哭笑不得的传言。
                          开始听严国盛提及老院子里那棵老橘树,并初步揣测老橘树的问题就是严国繁卸任的根儿时,严国强愁了一整夜。
                          早已经习惯天蒙蒙亮就起床的严澈,这个时候才发现老父亲一夜未眠。
                          看着严国强苍白着脸,翻出了戒了许久的烟杆,顿在竹楼前的廊上吧嗒一阵浓烟时,严澈心中一酸,咬着唇钻进屋里办了两张竹椅出来。
                          爷儿俩就这样并排坐在廊前,一个闷声不响的吧嗒着烟杆,另一个不吭一声盯着雾蒙蒙的天际发呆。
                          严国强懂,严澈更懂。
                          知道这次自家包山,闹的动静太大,村里人眼热了,暗地里放闷棍子,要把他们往死你整呢。
                          “嗲,您也别操心了,这事儿……指不定没咱啥干系。”严澈抿了抿嘴,看着佝偻着腰猛抽烟的严国强,渲染上愁绪的眉头拧得老高。
                          “三儿啊,你说这次真的是橘树搞出来的祸事儿?”烟锅子往竹栏杆上一磕,看着从烟斗里磕到地上那团没有燃尽的黑色烟丝,严国强喃喃道:“真的就是橘树招祸?”
                          “嗲,您就别胡思乱想了,一棵橘树能有什么招祸不招祸的?”接过严国强手里的烟杆,严澈搀扶着严国强进了屋:“嗲,您去休息一下,我去做吃的给你送进去。”
                          严国强摆了摆手:“哎,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下不就成了花钱买祸事嘛。”说完,踩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屋。
                          看着严国强佝偻疲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严澈有些拧不清到底回来得是对还是错。
                          轮到藤子都起来时,看到的就是严澈一个人坐在廊上的竹椅上,神色淡淡地看着天。  说实话,藤子都真的是怕严澈了。
                          在之前的怕只是感觉上,潜意识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知。真正的见识过了严澈另一面的藤子都,依旧害怕严澈……但是不再是从前的那种害怕,如今的害怕是另外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心疼,有心悸,也有心生疑惑。
                          ——他有些看不懂这个看似简单的严澈,更是迷惑于严澈对他的忿然。
                          “起来了?”正在藤子都看着严澈侧脸愣神的时候,严澈淡却疏离冷漠的声音响起:“等一下吧,我这就去做早餐。”
                          说着,严澈就从竹椅上起身,将竹椅挪到一边,往灶房走去。
                          藤子都张了张嘴,想开口叫住严澈,却看到严国盛拧着一只塑料桶从大门走了进来。
                          望了望严澈刚好转进灶房的身影,又看了看严国盛进来的方向,藤子都一口咽了下去口中带着异味的唾液,咧嘴跟严国盛打起了招呼:“国盛大叔,这么早就起来啦?”
                          严国盛闻言,把手里的塑料桶往院中一放,抬手就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顺便抽了一支抛给了藤子都:“嘿,小藤也起这么早啊。”
                          一伸手接住了严国盛手里的烟,往鼻子底下嗅了嗅,看了看烟的牌子,藤子都昔日人痞脸厚的样子又回来了:“呀,国盛大叔,这可是好烟呀!我在枝城见过,听说是吉兆卷烟厂不外销的内部烟呀!”
                          “哟,你小子识货嘛!”听藤子都这么一说,严国盛脸上一喜:“还真给你说对了。听说吉兆这种香烟专门产给……唔(指了指头顶)……上面的大官抽的,这可是我徒弟专门给我带回来的。”说完靠近藤子都嘿嘿一笑,手肘碰了碰藤子都:“小子,算你运气好,统共就一条,一般人我还不给递呢。”
                          “是是是。”躲过严国盛强有力的拐肘子,藤子都谄笑着掏出火机,给严国盛点上,也给自己点上。
                          “叔,你来啦。”严澈也从灶房弹出一个脑袋,对着严国盛笑了笑:“一会儿一起吃早饭。”
                          摆摆手,严国盛撇着嘴,一脸委屈道:“你婶儿就怕我过来蹭饭,老早就往我肚子里灌了几大碗炸酱面……”说着不由拍了拍肚子,佯装痛苦:“三儿啊,下次好好教教你婶儿做饭,争取让她的厨艺向你靠拢。”
                          严国盛这个样子着实把严澈给逗乐了,瞥了瞥院门:“叔,一会儿别怪我没提醒你又乱说话了啊!”
                          严国盛一愣,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院门口,没看到任何人后,“呼”地吐出一口气,挺直腰杆,瞪着严澈,拿出来“长辈”的气势:“三儿啊,不带这么吓唬叔的。”
                          见状,严澈眉眼弯弯,又缩回了灶房:“叔啊,今早摊青菜烙子,就不摊你的份儿了啊。”
                          严国盛一怔,拍腿提高了声调:“不成不成,我还能吃三个,三个啊,三儿,叔还能吃三个。”
                          青菜烙子,顾名思义就是用青菜调和而烙成的面点食物。
                          将新鲜的青菜(如水嫩的大白菜叶、清脆的包萝卜、略带甜味的胡萝卜三种)洗干净切成沫儿,倒入装有鸡蛋面酱的瓦钵(糯米粉为最佳,面粉也可)。
                          再放入先前早蒸熟过,亮晶晶的熏腊肉切成丁儿,和切得细细的葱花儿、姜沫儿、蒜蓉和些许白砂糖加以搅拌。
                          不用加太多水,搅拌的面糊糊不用太过湿哒哒的,筷子插在上面能立起来足以。
                          然后,盖上盖子发酵半小时。
                          半小时后,大锅里放入一定量的油加热,用平日喝汤的勺子,将搅拌过的食材半勺半勺地舀起,放入冒烟的热油里。
                          佐以小火持续加温加热。
                          筷子快速在热油里面翻转投进去的面疙瘩,直至外壳变成黄澄澄、酥脆脆、蓬松松的时候,用筷子将其捞至锅沿,滤油……放入另一批舀进来的面疙瘩,继续重复前面的程序。
                          这样的炸糕是严澈记忆里,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必做的面点食物。
                          但是这种面点只能够即时炸,即时吃,不宜存放过久,和酥肉完全不同。因此大多数人嫌这个麻烦不说,还不能一次吃太多(涨肚),更不能一次做太多,一般很少有人有闲心去做。
                          只不过这青菜烙子却是向来不挑剔的严国盛最爱吃的,而张超英却怎么也做不好的食物。
                          这会儿听严澈这么一说,严国盛跟个孩子似的,整个人都撵进了灶房,巴在灶门口,望着灶台前转悠的严澈,吞了一口唾沫,道:“三儿,真的做青菜烙子?”
                          严澈抿嘴,笑而不答。
                          藤子都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见严国盛也跟去了灶房,他一个年轻人还在外面站着算什么?
                          于是也跟了进去,在严澈时而的“指导”下,谨慎地往灶肚里添着柴禾。
                          早饭如期展开。
                          饭桌上少了还在休息,没有胃口的严国强,却多了一脸垂涎三尺的严国盛。
                          严国盛所谓的三个青菜烙子确实没少,嗯,只多不少。
                          一口青菜玉米粥,一口酥酥软软,香香糯糯的青菜烙子,一口清爽的粥,藤子都这才明白严国盛为什么这么爱吃这种油炸食品了……嗯,就连他自己也不自觉地无视了严澈,闷头一口气吃了七八个。
                          若不是严澈皱着眉头提示“别吃多了,吃多了不消化”,藤子都估摸着自己还能吃他个五六个。
                          吃饱喝足的严国盛和藤子都正腆着肚子,靠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打嗝休息,严澈在灶房收拾残局时,院门外来人了。
                          来人有四个,还都是熟人。
                          严国盛眉头一拧,看着四人:“你们这是做啥来?”
                          带头的严国昌看了严国盛一眼:“呀,国盛也在这里啊。呵呵,那正好,老四在吧?”
                          藤子都看了看四人,又看了看严国盛,悄悄起身,看到严澈从灶房出来时,才转身进了屋,心道:气氛不对啊气氛不对,我看不见啊我看不见……
                          严国昌是以严家湾村委会里,严国繁外的第二把手。
                          同时,严国昌也是在严元照这个老党员之外,严家湾唯三的党员之一。
                          按理来说吧,严国昌是党员,应该比“麻杆”的严国繁更有资格当严家湾的村长不是?
                          只不过,严家湾不是一般的村,而是一个有着大宗祠的本姓大族组成,与其说是一个村,不如说是一个大家庭。
                          特殊环境、特殊处理——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乡政府才将村长的职位给了身为严家湾严氏一族族长的严国繁。
                          这理论上最有资格做村长的严国昌,反而成了协助严国繁的严家湾第二把手。碍于本家的家训,严国昌也只能敢忿不敢言,谁叫严国繁是族长呢?谁叫指派的人是上面的领导呢?
                          一族之长在本地而言,其威信可比什么乡长县长还要大。只要族长一句话,周围同姓宗亲就会跟着走,跟着做……别看平时大家闲闲散散,甚至磕磕碰碰,真到有个什么大事儿了,作为吉兆县严氏一族抱团儿的能力,那可是十里八村最为恐怖,最能闹腾的一个族氏。
                          这次严国繁卸任,最高兴的当然是严国昌,这不,还没有铭文正命,跟着那捕风捉影的传闻,严国昌就召集了另外三个村委会成员,寻到了雾戌山下的严澈家。
                          见严澈一出来,严国昌了收起了平素的嘴脸,即时摆起了官架子,打起了官腔:“咳嗯,三小子啊,你嗲呢?”
                          瞥见严国盛不渝脸色的严澈,在看到严国昌这会儿的样子时,微微蹙了眉:“国昌伯伯,我嗲身体不舒服,正在里面休息着呢。”
                          严国昌闻言一愣,往竹楼方向看了看,又暗地里打量了一圈四围的情形,特别是看到一山的果花和水波荡漾的大池塘时,眼神闪了闪,一抹嫉妒一闪而逝:“嗯,那,你去把你嗲喊起来,咱们有话问他。”
                          严澈拧了拧眉,还没说话,严国强已经出现在主楼门口:“国昌哥来啦,进屋坐吧。”说完看向严澈:“三儿啊,去给叔叔伯伯们烧壶热茶。”
                          严澈悻悻转身进灶房时,严国盛冷哼一声,跟着严国昌一行人进了竹楼。
                          从竹楼里窜出来的藤子都反而跟着严澈钻进了灶房。
                          看到进来的藤子都,严澈没说多话,指了指灶前,藤子都就乖觉的去添柴烧火了。
                          一边默默往灶口添着柴禾,一边暗自唾弃了自己千百遍的藤子都,偷偷抬头瞄了严澈一眼,发现严澈正拿着茶叶罐盯着锅盖发呆。
                          “咳嗯。”轻轻咳嗽了一声,严澈回神,莫名其妙地看着藤子都,藤子都被严澈也盯得心里渗得慌:“那啥,严澈啊,那些人是什么人啊?”
                          “什么什么人?”严澈闷闷地问了一句。
                          “呃……就是刚才来的那些人啊。”藤子都嘴角抽抽,再接再厉。
                          严澈剜了藤子都一眼,没有搭理他的话,继续拿着茶叶罐盯着锅盖发呆。
                          讨了没趣儿,藤子都嘴一撇,摸了摸鼻子(呃……话说,这不是严小三儿的动作么?),继续专心致志的……添柴烧火。
                          待锅里的水烧开后,严澈拧起一个脸大的搪瓷缸,往里面倒入一撮茶叶后,舀了一瓢烧开的水,就在搪瓷缸上盖上了盖儿,斜了藤子都一眼。
                          藤子都犹如触电一般,从灶前的小木凳上跳了起来:“啊,啊,我去我去,这很烫的,我去我去就好了。”
                          严澈微微颔首,十分理所当然的让开神,藤子都揭起一块毛巾包在搪瓷缸外,捏着耳柄捧着搪瓷缸就除了灶房,往竹楼走去。
                          一边走一边在心底流泪的藤子都……我,我,我这不是犯贱么?简直就是人家扇了我左脸,我腆着伸出右脸让人继续……真,真TMD贱啊我……(ㄒoㄒ)
                          与之藤子都内心悲悲戚戚的悲催心声相比,严澈看着藤子都离开的背影,脸上很平淡,没有多余的表情,心底却是一片混乱。
                          不由捏紧的拳头一松,扭脸掏出手机,翻查着手机上的号码名片……


                        IP属地:广西68楼2013-07-14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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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要过年了,张超英一大早就出了门,给镇上的女儿女婿送一些熏肉熏肠去了。因此池塘里的鱼喂食儿的任务,不得不落到了严澈头上。
                            拧了装着线虫的塑料水桶,武装了又武装的严澈来到鱼塘中央的草亭里,用水瓢小半勺小半勺地把水桶里的线虫,抛洒进草亭周围的池塘水面。
                            这些线虫是严国盛在池塘投入育苗之后,每天晚上到挽头溪畔捞回来的。为了防止捞回来的线虫死掉,严国盛还做了不少措施。
                            用严国盛的话来说:池塘里养的不是鱼,那是一把把的钞票。咱伺候的也不是鱼,是钞票。
                            与严国盛的认真上心相比,严澈简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甩手掌柜。
                            从雾戌山承包下来开始,先前掘塘铺路的时候,看严澈那身板儿也不可能被派去帮什么忙,充其量就是跟着张超英打下手做饭,送水之类。
                            山上铺了土,刚种下果树苗的那头几天,严澈也曾帮着背喷雾器喷了几天水,不过在严澈被发现肩膀磨出一个个晶亮吓人的水泡后,也被严国强勒令停止,继续在家养着,看他们干活。
                            后来池塘注了水,塘底种了荷花,也投了育苗后,因为严澈对鱼鳞的过敏种种,再加上严国强对养鱼的细节根本一窍不通,于是严国强和严国盛做了简单分工——严国强管山上的果树,忙起来的时候严国盛去打下手。严国盛对养鱼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聊胜于无,加上严国盛对养鱼上了心,跟人讨了不少经验后,池塘就归严国盛看着。等严国盛上山帮严国强后,张超英就接手严国盛的活,过来帮着喂鱼。
                            再后来又多了一个被严澈“捡”回来的藤子都,经严国强严国盛悉心“调/教”一阵后,如今也算是两人身边的得力助手,上山下塘的事都抢着干。
                            严澈嘛,还和以前一样,偶尔帮着做做饭,大多时候背着手转转,美名其曰:巡山。  这次张超英不在,光是山上的活儿三个人刚好忙转,不得不把严澈派去喂鱼了。
                            好在喂鱼并不是什么力气活儿,只要对鱼鳞过敏的严澈武装得当,还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把线虫抛洒进池塘后,严澈基本就又没事了,看着时间还早,不到做午饭的时间,索性靠在塘中央草亭的栏杆上,盯着还没什么“起色”的池塘发起呆来。
                            感觉裤腿被什么东西拉扯的严澈回神儿,看到“失踪”了好几天的小金小银居然回来了,而咬扯严澈裤腿儿的,正是一向“文静”的小银。
                            弯腰摸了摸两只的小脑袋,轻轻责骂了一声:“知道回来啦?”
                            小金“啾啾”叫了两声,一下跳到了严澈身边,小银却一反常态,铆着劲儿,继续咬扯严澈的裤腿儿。
                            面对小银的异常,严澈起先是没有太过注意,以为小银又在耍别扭了,再次弯腰揉了揉小银的小圆脑袋后,又靠回了草亭的栏杆上,盯着池塘水面一圈圈的涟漪发呆。
                            见严澈没有留意自己的小银,“嗷唔”一声,死劲儿咬住了严澈的裤腿儿就往草亭外拖。
                            这下严澈才注意到执着的小银的异常:“小银,这是怎么了?”
                            “呜呜”两声,小银咬着严澈的裤腿儿,尾巴不停的拍着地面。
                            严澈嘴角抽了抽,站了起来:“要是你俩会说话就好了。”不然每次猜来猜去真的好辛苦啊。
                            猜不出小银意思的严澈不得不跟着小银走出了草亭,小金东跳跳,西闻闻地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严澈发现小银带着自己沿着山脚的青砖小路,方向是往山上去。
                            虽然有些迷惑,趋于前几次小银“异常举动”带他发现的各种惊喜,严澈还是压下不解,跟在后面。
                            等爬了估摸十来米高度的上山小径,小银拐了一个弯,带着严澈往山侧走去。
                            严澈在原地顿了顿,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就这样,严澈跟着小银上上下下的走,严澈身后跟着小金上蹿下跳地耍闹。
                            这样的情形没维系多久,严澈就发现小银居然带着自己到了后山。
                            顺着后山那一片儿已经三四米高的野柿子林往下走,严澈发现小银带着自己来到了一个与山体斜面不齐,凹进去近一米深,一米宽,一米半高的凹层面停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严澈。
                            严澈不知道小银这是怎么回事儿,也站着看小银。
                            小银等严澈动作,严澈等着小银下一个举动,一人一豹就这么站着不动了。
                            小金转了一圈回来后,嗅了嗅严澈,又跑到小银跟前打闹,却被小银一尾巴甩开。
                            “嗷嗷”叫的小金委屈地回到严澈身边,似是寻求安慰,小银呲牙“呜”了一声,小金嗖地躲到了严澈身后。
                            严澈这才发现小银居然生气了。(囧)
                            “小银乖,这到底是怎么了?”蹲下的严澈顺着小银的毛儿,小银却扭开了头,不理严澈。(囧)
                            莫名其妙的严澈回头把小金揪了过来:“说,你怎么欺负小银了?”(昧着良心说话,从来只有小金被欺负的。)
                            小金这下更委屈了,冲着严澈张嘴就是“汪汪”叫。
                            严澈拂额:“你们这是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啊?”
                            仿佛十分无奈的小银,看了看正在“撒泼”的小金,又看了看为难郁闷的严澈,这才耷拉着脑袋钻到了凹陷的碎石槽中,趴在地上就开始用前爪扒拉着地上的碎石和土层。
                            严澈看到小银的这个举动,也探了脑袋过去看:“小银,你开始是让我扒拉这些土石?”
                            小银闻言回头看了看严澈,还真的点起头来。
                            严澈嘴角抽抽,低头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在旁边翻出一块三四十厘米长,十来厘米宽,一指厚的石片,猫着腰来到小银刨过的地方,刨起土来。(-_-|||)
                            原本以为只是小银没事找到了什么好东西,可是严澈辛辛苦苦刨了约摸四五十厘米深,半米直径的坑后,手里那块石片就报废了。
                            严澈气喘吁吁地推出凹层面,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小金又在那上蹿下跳,小银却探出脑袋往新坑里望一望,又回头看自己时,严澈耸了耸肩,摊出手对小银说:“没办法刨了,好多碎石块。不过……”
                            严澈一愣,猛地坐了起来,凑过脑袋,跟在小银往坑里看。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里的土壤,湿度大得有些异常。
                            伸手摸了摸凹层外面的正常土壤,严澈又伸手摸了摸坑底的土壤,眼神十分复杂地看着小银:“小银,你,你该不是,要告诉我,这里有眼山泉吧?”
                            小银似是得意地甩着尾巴,小脑袋居然仰了个四十五度斜角,一脸“傲慢”,不甩严澈了。
                            记忆中,严家湾一直都在挽头溪附近掘井取水饮用,旱季来临的时候,那井水干涸,整个严家湾的人都要到邬子荡,或者更远的地方取水。
                            不过,严澈家在湾后头,背后的鸡冠山上那汪小湖的湖水虽然不见干涸,碍于周围很多动物在里面喝水,自然不敢担保湖水干净,所以严澈家在旱季会爬山从湖里挑水回来洗衣洗澡,却不会直接饮用……饮用水当然得和大伙儿一起去更远的地方,排队挑回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严家湾所有人都觉得湾周围没有泉眼,听闻严家的祖宗们为此还曾经提出过搬迁的建议,为的就是搬迁到一个有泉眼的地方落地生根,繁衍生息——在农村人眼里,有泉眼就是有生机,有运脉,严家湾没有泉眼,就是一片“死地”。
                            只不过由于严家湾人口过多,几次搬迁提议都被众人否定,毕竟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怎么都是有感情的。
                            因此,严家湾没有泉眼,一直以来都是整个严家湾的缺憾。
                            这会儿看到这湿润的土壤层,严澈难得地眼露惊喜,暗暗想到:要是这雾戌山上真的有泉眼,那么……是不是说以后不用总到挽头溪里抽水,直接能从这里引水去池塘了呢?而且,这是山泉水,要是出水量丰沛的话,还可以当做饮用水,买几十米塑料管接到家里,那么就不用每天挑着水桶,到河畔辛苦地来回挑水了吧?!
                            想到这里,严澈倏地站了起来,招呼小金小银道:“你俩就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见小银“懂事”地点了点头之后,严澈拔腿就往山上跑……找他父亲严国强和严国盛去了,按耐不住激动的严澈,要把这个惊喜的发现告诉他们——


                          IP属地:广西70楼2013-07-15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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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西77楼2013-07-15 1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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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14 14: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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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飞云暗暗好笑。


                              78楼2013-07-15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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