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什么！？”
随着门“嘭”的一声被撞开，云雀恭弥和六道骸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
“云……云雀学长……”
沢田纲吉看着由于冲力造成头发的凌乱的云雀忽然出现在书房里有一些不知所措。
“你说的契约是怎么回事！草食动物！”云雀一个健步冲到沢田纲吉面前，声音因为过度呼吸变的有些发抖。
六道骸直起身，同样盯着他，等待答案。
“怎么会这样……”
沢田纲吉倒是给了个问句。
声音带着明显的悲伤和疲惫。
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惹人心疼。
骸和云雀静静的看着他。
沢田纲吉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抵在额上，褐色的碎发散再指间。
“死期。”
两个字最终被吐出来。
另外两人为之一怔。再也没有人开口。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本来不想告诉你们的，打算瞒到我死为止啊……呵，我最不擅长撒谎骗人了呐！”沢田纲吉边这么说着，边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笑容，非常完美，非常好看的笑容。
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浓，最后划出眼眶。

“草食动物……”云雀似乎想说些什么。
“kufufu～笨蛋一样。胆子真大。”骸抢过话头。
沢田纲吉忽然倒了下去，靠在了沙发把上。
“哼。”云雀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书房。
他看到了，骸变动他那只血色的眼瞳，用幻术让沢田纲吉睡着了。
骸也没有继续留着，化成雾气消失不见了。
书房里只留下沢田纲吉，一个人。
安静的在沙发上睡着。眼角还挂着泪珠。

06
（2）
。。。。（- -

07
（1）
“笃笃笃”
「呃……」清脆的敲门声像敲在脑子上一样，对于浅眠的人来说很快就被吵醒了。
“沢田殿下？晚饭准备好了，要送进来吗。”
「巴吉尔君……」
“不用麻烦了，我过一会出来吃好了。”沢田纲吉有些用力的说。总不能让巴吉尔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吧。
“是。”然后是离开的脚步声。
「大家……」
沢田纲吉出神的默念着。
“草食动物。”
透过木质的门，云雀的声音变得有些闷。
“啊……嗯……”
沢田纲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就在刚刚，他、还有骸，都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吧。
“今天你说的话，我们帮你保密。”
云雀得到回应后继续说了下去。听起来就像什么对上级的保证一样的。
“嗯……”沢田纲吉轻轻的答复，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那个……”
“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云雀的语速变得很快。
“不，不是的……”沢田纲吉赶紧打断云雀，“我想说，「谢谢」，真的…很感谢……”
很真诚的道谢不是吗。
莫名的喜悦在心中泛起。
“哼。”
除此之外，门外貌似没有了任何动静。
沢田纲吉重新换了一套西装，将头发整理了一下。
直到让人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才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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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哟！阿纲！”刚刚半步踏进餐厅，就听见元气满满的招呼。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该有的喧闹声。
原来最近大家天天都聚在一起的，除了不喜欢群聚的云雀学长。

“山本君。”沢田纲吉点头以作回复，“话说为什么狱寺蓝波还有大哥不在啊……”而且云雀学长和骸倒是乖乖坐在这里。
后面半句当然没有说出口。
云雀学长一向是厌恶群聚的，而骸也是个‘飘忽不定’的人。
两人坐在这里的原因，不说刚才的事，就从他们脸上隐约写着的焦急就能一清二楚了。
“哦！狱寺和了平前辈去执行紧急任务了，狱寺还跪着说[向十代目道歉]什么的呢！我忘了告诉你了，抱歉抱歉。”山本摸摸头笑答，“那个奶牛小鬼今天玩累了，已经睡了，到底是小孩子……”
“这样啊……那我们吃吧。”沢田纲吉示意明白了，看大家一直在等自己，餐具都没动一下，有些歉意。
“我开动啦~~~~”这句话该叫的叫的起劲，剩下的人就用沉默代替。
“叮当叮当……”叉子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嘶……”

“啊哈……”沢田纲吉也打个哈哈了事，继续埋头吃。
“唔……”左手仍然用不出力。
沢田纲吉有些痛苦的捂着手臂，怎么看都不像是所谓的[摔了一下]。
“喂……阿纲……”山本在他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云雀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什么。只是表情有一些微妙的变化。
“……”
沢田纲吉死死捂住手臂，强忍着，尽量不要叫出声来。
“骨折了吧……要不要……”要不要请医生。山本后半句还没说完呢，就被云雀打断。
“草食动物…帮你包扎去。”
一边说一边把沢田纲吉从座位上拉下来，离开在大家的视线之中。
“阿纲……”山本站起来，想要一起去看看情况。
“kufufu~~你坐下。”骸带着威胁的语气，叫住山本。
“嘛，那我就不去了。”山本笑笑答道。
“那个……”沢田纲吉抬头看看云雀，脸上隐约飘着两抹红云，“可……可以放我下来了吗？”
一离开餐厅，云雀立刻将他横抱了起来。
以“拖着你跑太累了”为理由。
“不行。”云雀马上否决。
“……”沢田纲吉知道挣扎也没用，云雀学长是为了自己不要太劳累。
一抹欣慰的微笑飘过嘴角。

（2）
“这里疼吗？”云雀按了按於青的左边三公分左右的地方。
沢田纲吉点点头。
“看来是轻度骨折啊…”云雀恭弥不一会就有了结果。
云雀虽然很强，不会经常受伤，但是万不得已的时候都是自己包扎的。
“不愧是云雀学长……好厉害！”沢田纲吉敬佩的说着。
云雀被夸奖之后倒没什么表情变化，“把上衣脱了。”
“咦……哦……”沢田纲吉愣了愣，马上跟上了云雀的思维速度。
一只手很不方便，“那个……可以帮个忙吗？”沢田纲吉有些窘迫的说。
“哼。”云雀自然是帮着他把衣服脱掉了。
沢田纲吉身上没多少肌肉，准确的说是连肉都没多少。
锁骨很精致。肋骨、肩夹骨，上面的肉似乎都一碰就会破掉。
但是丝毫不影响整体身材，全身上下透着诱人。

09
一看就让人出了神。
“云雀学长？”
沢田纲吉忍不住出声问道。
云雀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手也仍然停在沢田纲吉的衣服上，眼睛里一片空白。
“啊？草食动物？”云雀回了神，还有些迷糊的回答。
“好冷……能不能包扎了……”沢田纲吉两手搭在臂上，双腿也蜷着，脸色也不太好。
“嗯……”云雀点了点头。
固定好了骨头，开始了收尾的“裹纱布”。
一层，一层，一层……
从云雀的角度，一眼便能看见精致分明的锁骨。胸脯随着的微弱呼吸而微微起伏着。
书房里很静，以至于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草食动物……
云雀眼底燃起一丝愤怒。
凭什么……要夺走这样无辜的生命。他还这么年轻，看起来甚至弱不禁风。
到底是为什么，签订契约的……会是他沢田纲吉！
手里的力道不由的加大了些。
“疼……”手下传来微微的呻吟。
云雀闭上眼，收了些怒气。
“草食动物啊……”他说，“对不起。”
“没……没事的啦。其实不是很疼的说。”沢田纲吉连忙改正自己的说法。
“不是！”云雀忽然大声的说
把沢田纲吉吓了一跳，“诶……”
“不是仅仅为了这样道歉。”云雀渐渐放轻了声音，甚至还有一丝温柔，“不管是我打伤你也好，弄疼你也好，抑或是对你太过于粗鲁，我都有错。”
云雀恭弥他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坦率过。
“云雀学长……”沢田纲吉说着，嘴角扬起一条温暖的弧度，“无论怎样，云雀学长都没有错啊……”
都是我擅自去答应这种事情。都是我不第一时间告诉大家这件事，都是我啊……
笑容慢慢淡化，双眸中充满了自责。
论谁看到了，都会暗暗心疼。

“草食动物……”
草食动物，这个奇怪的绰号居然不知不觉叫了五年了。
一直以来，沢田纲吉的成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但是，已经叫惯的名字，怎么能改的掉呢……
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的首领，怎么能忍受他被人活活夺去生命，自己却什么都改变不了……
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的失去他啊……
不行！
怎么会让你死去！
这样的事我绝不允许！
深蓝的眸中酿起杀意。
“不要去。”
提高了声音，平静如水，没有波纹。
“……”云雀停在原地。
“没用的，没用的……”沢田纲吉轻轻说着，“早已规定好的事情，不能改变的。”
语气中无比成熟，没有惧怕，没有紧张，娓娓叙述。
“哼。”

冷哼一声，说不过，便不再说。

10
沢田纲吉无奈的看着左手臂上的层层纱布和吊在脖子上的那根带子。
手这样，做任何事都不方便，这是常识。
“没事。”云雀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让你的忠犬照顾你好了，我会看着他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沢田纲吉干笑了几下。
“对了。”沢田纲吉恢复回家族首领的气质，“能不能帮我把里包恩叫来？”
“哼。”云雀留下一个音节，马上走了出去。
“谢谢……”注目瞬时在门口消失不见的背影，沢田纲吉喃喃默念着。I

“蠢纲。”门被踹了开来。如往常一样，稚嫩的声音和可爱的外貌与力气思维完全不协调。
“啊……里包恩……”沢田纲吉显然是等了一会，刚刚回神。
里包恩跳上座位，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咖啡，等待沢田纲吉开口。
“那个……”沢田纲吉低着头，似乎在为如何表达而做思想斗争。
“下一任彭格列首领。”里包恩一字一顿，自顾自的说。
“你怎么会知……”沢田纲吉猛地抬起头，目光却有些涣散。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是你的家庭教师。”
里包恩拉了拉帽檐。
哼。果然……蠢纲你……
“好吧……”沢田纲吉不得不佩服里包恩的直觉。
惊讶归惊讶，但正如里包恩所说，他是自己的家庭教师。虽然这是个不成立的理由，但确实如此。
师生之间羁绊，师生之间的默契。是无论什么都无法比拟的。
“下一任首领都是由首领和门外顾问决定的吧，这次就全部交给你了，我相信你。”
平静，沉稳，高贵，严肃。一点都找不到“废柴纲”的影子。
“嘁。”
即使他有时候也会这样，里包恩还是感到不习惯，“我可是你的家庭教师，别给我摆架子。”
沢田纲吉微笑着，没有说话。
……一片短暂的空白。
里包恩忽然拿起枪指向他，“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不允许你死，也不允许你换下一任！”说完最后一个字时，里包恩情绪已经激动到极点了。
“那……”沢田纲吉闭上眼，任凭那支枪指着自己的额头，“那如果是复仇者定下的规则呢？”
“什……”
里包恩愣住了。动作，表情，停在那一瞬间。I

10
（2）
让蠢纲落到这种地步的，是什么样角色，里包恩心里自然是清楚的。
但万没想到……居然是复仇者。
如果是别人还好办，复仇者可是规则，是框架啊。
那……岂不是只能看着自己学生慢慢走向死亡么。
“里包恩……”
暖暖的声音又传入耳中。对上的视线，是再温暖不过的澄清。
里包恩恨透了那对眼睛。
——让自己为之心动也为之心碎。
“嘁……”
一点都不想看他。
里包恩转身，用椅背对着沢田纲吉。“……彭格列十一代目……”
“由我决定。”
即使压抑住了，还是流露出了丝许的哽咽。
“感激不尽，里包恩。”
两人的对话都没有太多的感情，这样的模式太让人感到陌生了。
毕竟是关于家族的大事，毕竟……彭格列十代马上就不在了……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甚至像是听了一个故事，听了一个玩笑。
一个让人捧腹的玩笑。
沢田纲吉这么强怎么会死呢，谁能相信……谁能接受呢……
一定有转机的，一定有的。
即使强迫自己去这么想，事实却一动不动的在那里，让一切侥幸幻灭成灰。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