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如果对几次问路因存在感太低而产生的波折忽略不计的话,他黑子就算是成功的回到了尘世。昨晚一路的奔波,而现在站在清晨的尘世喧闹的集市口,静静的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马车,里面大多都坐着华贵雍容的贵妇,只是和车夫的忙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们坐在车内清闲的摆弄着自己的手套,想着该配一条怎样的手链,来使她们在聚会上大放异彩。
这不奇怪,毕竟是帝都。
旁边卖早餐的小贩在来之不易的闲暇之余用扇子轻轻地扇扇脸,汗珠挂在脸上,令人觉得凉凉的。早餐的热气顺着风向在黑子眼前打转,令他眼前一片氤氲,凝成薄薄的雾。
自己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十年?二十年?
黑子皱皱眉。不,不止这么短。很长,长到连自己也忘掉了。
漫长的无声岁月几乎使他的语言能力退化,他小声地发出了几个最基本的音节,却显得狼狈而结巴。他愣住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对那个叫赤司征十郎的人类说的那些话简直是奇迹。就像是本能。
天气微凉,远没有塔耳塔洛斯的温暖闲适。他却不觉得冷,他甚至松了松黑色的衣袍,迎风朝着记忆中那个最为熟悉的地方迈步走去。
时间能改变许多东西的。比如那时这篇领土还不叫“洛山”;又比如那时的这里还不是这样发达的。
再比如那时这里的皇室还姓“黑子”。
命运是种奇怪的东西,周而复始,仿佛在画一个巨大又复杂的圆,一圈又一圈。
风卷起了他大如斗篷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眯起水色的双眼,身后的衣袍裹挟着微凉的风,漆黑如夜,似乎卷起了漫天的云。
这里的街道和以前对比几乎是脱胎换骨,但是白天帝都的忙碌就可以想象夜晚的这里灯火通明的样子。
不过尽管隔了那么多年,但是再次来到这里,还是有着重见故人的亲切。
脑海中关于这里的记忆从来没有被篡改过,甚至可以说时间几乎失效,他黑子哲也依旧对这里了如指掌。护卫没有发现自己,凭借自己的存在感,即使穿着在白天穿着漆黑的袍子,却依然没有人注意到,轻松的翻过大门,站在屋檐所投下的阴影中。
黑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里有如此大的执念,只是脑中这种强烈的回归欲望被无限制的放大。只不过五分钟后他才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整座建筑熠熠生辉,金碧辉煌。少年显得微不足道,仿佛生来就该隐蔽在它们的阴影之下。
————
赤司征十郎在去藏书阁的路上。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梦境有如此大的执念。只是脑中的求知欲被无限放大。但却从未想过梦中的少年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把守森严的皇宫,脸上一副轻松愉悦的样子。
惊讶已经不能形容赤司的内心情感了。只是当你近些日子所有思绪的中心突然出现在眼前时,感觉头一跳一跳的疼。
少年透过黑色的帽檐看着他,然后轻轻的打了声招呼。只是发音有些生涩,不那么流畅。 看上去依然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既不是高兴,也无怒意。就像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与晚上的几个模糊的照面一样。
赤司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对待少年,同时也什么都不打算说。因为他在少年的眼神中读到一种可以洞悉一切的非凡的观察力。也许少年或多或少的捕捉到了一点自己的心中所想吧?
真是不那么的舒服,被人一次次的出人意料。因为不管怎么说,他赤司也终究是个年轻人。有些东西是只有时间才能锻造出来的。
在赤司内心活动复杂着的同时,黑子也在飞快的思索着一件事情。
“赤司君。”少年依旧开口了,只是这一次眼睛一直盯着赤司异色的虹膜,不顾他略显惊异的眼神,直白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赤司扯起嘴角,阳光洒在赤色的头发上显得格外刺眼,他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你没有任何值得我相信的理由。”
赤司觉得自己的生活被更多的东西开始介入,浸染,而少年似乎是所有混乱的源头。赤司不想问少年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更对少年找到他的方法置之不理。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一个如此复杂的人。
这样的转折显然就有些出乎意料了,令人尴尬。不过两个人都默契地对梦境只字不提,虽然只接触过很短的时间,但却就像一起度过了漫长岁月,不拐弯抹角。
少年沉默不语,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既不失望也不愤怒。诚挚的请求遭到了绝对的拒绝,内心唯一的想法也只能称得上“遗憾”而已。
毕竟他本身指望人类就是异想天开了。
黑子转身要走,却因为赤司的声音而身形一顿。
“不过我可以给你机会,黑子。我可以帮你。”赤司眼中闪过一丝少有的兴奋,眼中被一刹那的灵感点起火光,一种帝王般的威压肆无忌惮地弥散开来:“你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可以给你证明的机会。”
在赤司看来少年又是一个绝佳的棋子,如果这次的铤而走险成功,他赤司就能收获更多的东西。
“证明什么?”虽然不知赤司意图何在,也不知道“帮忙”和“证明”有什么必要的关系,但黑子眉梢都没有动一下。阳光把一丝鲜活明艳的色彩染上了冰蓝色的发梢,再加之少年近乎透明的特质,让他显得愈发不真实。虽然身材娇小,背却挺得笔直。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块不化的坚冰,通彻透明,却含蓄低调的蕴藏着很多的东西。
“向我证明,你是一枚有用可控的棋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赤司或多或少的加重了“可控”二字,继而将黑子牢牢地锁定在瞳孔中,饶有兴趣的看着黑子,想要精准的捕捉住了眼前少年的每一个细小的面部变化,可是出人意料的一无所获。
“虽然不知道赤司君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似乎是因为适应了语言的缘故,少年说话渐渐流畅起来:“但我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即使不借您的帮助我也能自行解决。只不过有您的帮助会容易许多。”
“我帮你,而你效力于我。”赤司的目光如炬:“这是个绝佳的交易。”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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