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脆弱了
想哭眼睛却觉得干涩
当时难过至极反而开始平静
问好准确的地址
北京房山
准备去看他最后一眼
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
收到电话 看是小轩的号
当时想是他姐 接起来
听见小轩的声音 当时没觉得害怕
心里是觉着高兴的
她说她真没死 只是晕了
她说医生误诊 送去火葬场 尸检时才发现人还有呼吸 现在医院准备赔偿
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欣喜若狂 嗯对 憋了挺长时间的泪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嚎啕大哭
你还在 真好

关于另一件事
就像是心头的一块疤
成了顽疾都不敢去揭开它

去年的圣诞节
出来玩
打电话给初中一个同学
叫她N吧
一直关系挺好
初中那会儿她是我第一个朋友
那会儿我性格孤僻不善和人交谈
她性格不错 只是有些事上很极端
N说起她的妈妈 她说她是个婊子 抛下家人和我她该死
从书上看到的 bitch
她用红色的水笔在笔记本上反复的写

有天和N坐在操场的长椅上
她说 我其实不能怪她 她也有她的选择 像她选择离开我们
可是我不会像她一样
记得好像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
太阳朦朦胧胧的
看着她逆着光的脸
突然感觉到心疼

我们一起上学 天还没亮的时候
牵着手一起回家 太阳拉长了我们的影子
有时候跟她说起我家的事
三言两语就说不想再提
她说她懂 她说她明白那种绝望
铺天盖地的嘈杂 喜悦把所有人笼罩 只漏下了你
后来我开始学着友好
慢慢开朗起来 话多起来 朋友也多了起来
我离她越来越远了
不知道是我躲着她 还是她躲着我
当时有个我俩一起写的日记本
现在还在
被我用订书机订起来了
笔记本被翻开的次数太多棱角变得粗糙 还剩厚厚的一塌没写完
我们就毕业了

毕业以后没怎么联系
偶尔回来打几个电话问候问候
没见过几面
向朋友打听N
说她认了几个姐 现在当小姐
朋友说起的时候我抄起手机砸他身上
我说你放屁
我没忘了她当时清澈的眼睛
到现在都没忘
真的

朋友说真的你不信打电话问她
拿起手机拨号的时候我都心颤
嘟了几声 通了
我说喂 她说 呦呵 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搁哪儿飘着呐
我问她 你现在到底是干嘛的
她沉默了 等了一会儿我把电话挂了
坐在屋子里我都觉得冷
后来又打电话 我说出来坐会儿
N犹豫了下 说现在有事儿呢出不来
心里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一股子火张口就骂
你他妈是不是要走你妈的路啊操 我骂了半天 她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和我妈不一样
心一揪的疼
突然觉得后悔了

后来的事就发生了
她姐听见N被骂
骂骂咧咧要来找我
我告诉了她KTV地址
狠狠灌下一大口酒
我说你来吧 我等你
挂了电话眼泪就出来了
我等你
等你下课放学
等你去吃饭
等你来
找我

没过多久包间门开了
一个个穿着短裙脸上挂着浓妆
看到N 穿着高跟鞋 短皮褂
头发比以前长了
刚想开口
她走到我面前说 咱们好好谈谈
神情据傲 口里那句你来啦 被我硬生生吞了回去
像是吞下一枚刀片
划痛了整个胸腔

后来的事情不想多说
没任何意外 和那些女的打了一架
没和她动手 也没吃亏
可是那比挨了打还要疼
后来有人报警
没几分钟警察到了
全都被带了回去
除了她 她没动手
上警车前路过她身边
我说 你和你妈一样 婊子
然后头也不回
坐在车上开始哭
所有情绪都冲出眼眶

做了笔录警察让我们走
已经12点多
出门一辆警车拉着那些女的走了
我不说 你们都懂
和朋友调侃着说今天出事是因为平安夜没吃苹果
最后去喝酒 然后回家
不想再说什么
越说越敷衍
这件事在心上深深浅浅全都是疤

每一个生命都像是一颗饱满而甜美的果实
只是有些生命被太早的耗损
露出里面皱而坚的果核
每个人都有选择
每个人又都没得选择

你我分道扬镳
我原谅

睡吧
做一场大梦
就当还在他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