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出海吧
去海里捞出灼热的君冕
洋流和海沙轮番
用哭泣
打磨出尖锐的视线
#
可是我迟钝
你投掷的石子瞬间消失
于我
泛不起涟漪的水面
你尝了一口，说
这是咸的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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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织网
细密而粗壮
撒在遥远大陆的森林
用它召集所有
枝隙筛落的光流
#
你把一滴水放在北极
搅拌一些带着磁力
不被提及的爱情
看它飞溅着
旋转出一个微观世界的漩涡
和淹没
#
我不用谁
瞥过。
有些路
已在野火中隐匿得
更
加
深
远

高处云层里跌落
蜕皮的海
月牙上谁
系了调皮的丝带
飘过的晚风卷起一些破落的苦闷
我爱你我恨你
临行我再赠你一次别离
我们都有对方医不好的魂灵
像亿万年脚下
飘忽而凛冽
的
石流

那就这样
我怀揣太阳
你藏起星辰
在不同的水面
映出类似的光芒
这光
打不起一丝涟漪
却让我们在不同的地方
安宁
透亮

如一只安详的鬼
海面下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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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躺在海底，胡思乱想，
听见雪和大海——
短兵相接时的崩融
多么愚蠢，多么义无反顾
像是要发起最后的突袭
#
不能被血肉填满的心低吟
除了拧成股的粗麻
没人听到那静息的海底
三声叩击
和回荡海底的钟鸣。

让我重新出生一次罢
时间不多了，不要守着炉火
再说颜色
火根本没有颜色，那是用温度
破解多少次，维热纳尔方阵密钥
那扇门里没有软糖铺的铁轨
没有白胡子身上的乳酪香味
那么是为了什么我才来到一只天鹅的梦里
沉降，沉降！
沉降到星图底部也没有看到伏兵
他们不在这里，他们盘旋着
看我跪在井底
即便是涨潮的牙齿，也不能重新熄灭的丝线
缚在角膜之外的空气
所有旖旎都被涂抹在，你认为美丽的透明
你看到那里
你无法抵达那里
那里不是你的——那是撒旦和上帝醉酒后拙劣的合谋
再给太阳捎个口信，让它暴烈地刺穿我的头颅
我就不追问
也不安歇
去地心的路太远，越来越震耳欲聋的丧钟
石化我的皮肤和血液
热伴随隐痛，谁的呕吐中跌落出一只
沉默的冰雪

被陆地推搡的脚趾
躲进枣胡冬眠
发芽不理会咀嚼
脚底
已布满柔软的神经

偶尔这里会有云
她们形状温柔地抚摸着断层
埋我在深山
这里没有被规则污染过
这里只有你自己
你觉得孤独还是安宁？
绝壁断立像戟
钝角插在河岸边
这里应该是诸神的战场
我就想在这里
听河里呜鸣
从山顶
跃起——
——
云后是一株初生却世故的
青莲
屏山而居

距离日落还有四天
又到收获的时节了吗
浸着茶味的晚风
和大地伸出黑色的手
拉扯生长在未经驯服世界
冰蓝的光
天气总是在形象你的心情
要是心情可以影响天气就好了
无需沉缅
一种绝对的静止
而静止
又区别于无所作
时间过去总会有人繁衍出新的爱情
在这些无可避免的漩涡和轮回里
我早就没有力气把新鲜的牙齿埋在土地
冷气蒸腾着
早市带着香气的雾霭中
爆竹在吆喝中的崩裂就像叹息
可酒后
却更像哀鸣

我要认识你
用皮肤和牙齿
包裹光明
假如在这样汗流浃背的下午
窗外的风失去了声音
我哪都不能去
我要住在琴弦上，指腹中心
吹着口琴转过脸去
索取的时光也不漫长

眼神中泛着冷色的人
踉跄着
爱我吧爱我吧
爱我茹毛饮血的绝望
也爱我如履薄冰的希冀
其实没关系
就算没有酒精
明年我也会坦诚爱你

我在雾中疯狂地直行
脐带，水草，蛇和狐狸
农夫追赶着日头
耕种一些骨折的诗
他急于翻过一页语塞
急着想看到
住在八音盒里的女人
她拖拽两股太阳的光线
在脚踝处打结——这一点也不幽默
那时我感觉自己踩进了一个巨大的秘密里
“我知道我不会再出来了。”
睫毛和余温，被风捂着，按压
仿佛搏动并没有因为雏升的爱情才发烫
牙齿里折射蠕动的时光
栽培一捧丝质的辛德勒名单，在夜里
不只是膨胀发芽的胃袋
还有三分荒蛮
当顺着遥远的海风疯长
唢呐和木鱼协奏的
荒腔，摇头晃脑地盛开一瓢
安宁的海洋

人生有多少别离
唯天山下，这多急切
我骑着马
你也骑着马
我要去追赶我的马群
你要去赶最后一班车
送你什么？
冰雪太冷
炽沙太热
野草带走容易凋萎
小溪给你容易枯竭
残阳不错，诗意很多
但那过分得有些像血
人总是要离别的
阴晴圆缺，天山月
唯有心，像这草原
一岁一荣，消了残雪
地球没出都是中心
随便那里都可辞行
别就别在这马背上吧
在同一张鼓面
敲出鼓点
为了连结往后的思念

我对着镜子傻乐
镜子里的傻子却对着我哭
猫儿盯着气泡的眼睛又看看我
那瞳孔没有更多童稚弥留
撒旦突然变成了农民
在真实的土壤上播种贫瘠
播种一把根盘枝错的敏感神经
黑夜扯下乌云当做遮羞的棉被
电闪雷鸣地交欢
灾变后依然选择理性的人
争先恐后折下肋骨在四周插成围栏
当他们挺着干瘪的胸膛
重新站在自由的地面上才会哭喊
每只骨头背面的字眼
——真相

即便是披麻戴孝
也不能减少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娇媚的脸
她那么伤心，梨花带雨
痛苦得像失去了真正的亲爹
老头躺在棺材里
他再用不着吞下一枚蓝色
踩着午夜十二点钟声的节奏睡她
直到昨夜
上帝派一辆拖拉机经过豪宅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