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守夜
蟋蟀叫的欢畅,荒郊野外的黑夜反而让人觉得安心。解雨臣坐在一边,面前的火苗噼里啪啦的跳跃着。他抬头看了看天,天空并不是极致的黑,星星铺了满天,亮晶晶的挂在头顶。他仰着头,盯着那一片深邃的幕布。
“解当家夜观天象,看出什么名堂?”来人在他身边坐下,啤酒递到他面前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我夜观星象,发现你红鸾星动,有桃花将至……”“噗——哈哈哈哈哈……”来人一口酒喷了出去,转过头来看着他。他不紧不慢的举起啤酒喝了一口,也转过来一本正经的与那人对视。说是对视,隔了黑漆漆的镜片他并不能看到对方的眼睛,他只是盯着那方墨镜上跳跃的火光。
“有桃花,不知是三千年的还是五千年的?”那人平静了一下,也喝了口酒道,“花妖倒也罢了,可别是粽子,这几千年的粽子可吃不消。”解雨臣看着那人脸上的笑,又抬头去看星星,“没准是天上的仙女。”那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上去,视线的尽头两颗极亮的星挨得很近。“天上的仙女是要配地上的牛郎,像我们这种地下的土夫子……”“果然还是比较适合配粽子。”解雨臣打断对方的话,那人却顺着说道,“那你也不要错过这次机会。”他顿了一下,狡黠地一笑说:“你看我像缺桃花的人吗?”对方也乐呵呵的隔着墨镜看着他的脸,“那把你的桃花分我一点不就成了。”他四下看了一下,伸手在草丛里拽了朵野花出来,“桃花是没有了,给你朵野花凑合一下。”他猜想那人的眉毛一定是跳了一下,然后接过他递过去的花拿在手上把玩着。他忍不住笑了笑。
深山的夜免不了阴冷。解雨臣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用棍子挑了挑。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一堆无关痛痒的话,他意外的发现自己还有另一方面的潜质,大概是平时周围的人都太正经,没机会发挥而已。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身边的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野花还在手上,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看不到对方的眼神,第一反应是自己背后有东西。他紧了紧手里的棍子,那人墨镜上仍旧是跳跃的火苗。就在他要先下手为强的时候,看着他的人似乎才觉察到不对劲,“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他挑了挑眉,没有开口。对方看着他的眼神,恍然明白过来,咧了咧嘴角,“别紧张,你的背后什么都没有。”他将信将疑,“那你在看什么?”“我只是在看你。”那人一本正经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