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忽然想起你
凌晨五点,天光未亮。解雨臣站在窗前看着楼下幽暗的街灯,恍然已过了立秋。他在一片模糊里翻了件白衬衫出来,镜子里的人没有表情,他顿了一下,转身出了门。
折腾完的时候已是半夜,车窗没有关,风很大。解雨臣靠在后座一动不动地看着高楼大厦灯红酒绿没入黑暗,被晃动的树影和幽暗的路灯取代。音响里放着不知名的老歌,怀旧的旋律在风里飘很远。
出租车在路灯下转了个弯,沉默着走远。解雨臣没有回头,踩着黑暗里唯一的光明往前走,脚下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天台的风很大,近日总是多风。黑瞎子站上去的时候,对面的人正靠在栏杆上抽烟。夕阳沉下去,将风里的人化成一道剪影,黑瞎子只看到那人翻起的风衣和被风吹乱的头发。他走过去,那人的目光一直留在他身上,不知是在看他还是在发愣。
解雨臣背靠着栏杆,天色暗下去,把他变成黑色的影子。他并没有在抽烟,只是在嘴里叼着。眼前的人越走越近,他想说什么,你来了,好久不见?他顿住,对眼前的人似乎很多话不用说。
“这么有兴致上天台吹风,是在看星星吗?”也许是黑暗给人的错觉,解雨臣觉得这个人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嗓子有些干,他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捏在手里把玩。那人没有在意,靠到他身旁的栏杆上。
黑瞎子没想过有一天会跟这个人在这样的情景下见面,黑暗的朦胧将气氛搅的暧昧不清,不过他并没有觉得不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个人总是一副眉头紧锁的状态,不同于在人前的运筹帷幄,解雨臣已经是喜怒不形于色,又或者他所表现出来的表情只是让别人以为是他的情绪而已。黑瞎子在心里叹道,他们真的很像。只是黑瞎子总是注意到那个人不曾流露的部分,不知是在他面前的纰漏还是以为夜色掩饰的太好。
解雨臣没有说话,黑瞎子在旁边看着他的脸。黑瞎子知道这个人心里装了很多东西,他也知道这个人不会讲给他听,如果要说,那必然也是简洁明了直奔主题。于是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在夜里吹着风。
“我需要你帮个忙。”黑瞎子听见解雨臣的声音说道,语气平静。“你说。”“你不要答应的这么快。”解雨臣转过脸来看着他的眼睛。“我要借你一样东西。”“嗯,什么?”黑瞎子问道,墨镜里映着遥远的灯火阑珊。“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