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
在一个光亮几乎抵达不了的角落，我冷冷的看着张杰的脸被闪烁的微光笼罩着，眼神游弋。
“晨晨……”张杰的声音低沉，他从来都是一个不擅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
我突然间有些反感，虽然有很多人这么叫我，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的不舒服，心里像有一根长长的刺，时不时的扎上一下。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用惯于对待他的语调没好气的催促道。
“好。”他笨拙的点点头，接着又是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这更让我逐渐不耐烦起来。
眼见我神色不对，他使劲咽了两口唾沫，望望四周没人，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的开口说道：“你跟楚生的事我觉得……”
我眉一耸，打断他道：“我跟楚生什么事？”
他一愣，鼓起勇气说道：“晨晨……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别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
“是啊。”我冷笑，嘲讽他说：“连傻瓜都能看出来是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显然有些急了，话都说不利索起来：“我是觉得，觉得你应该……”
“不用你来指手画脚，你是我什么人？”我愠怒的发作，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当场就想拂袖而去。
“我……”张杰的脸涨得通红，嗫嚅半天才接口道：“我希望你好，我……”
“行了，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我斜他一眼，冷冷的问。
“晨晨！”张杰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
我吃惊的看着他，其实我也许早就意识到他对我的迁就和关心不同寻常，但是却吃定了他只能任我欺凌……如今他突然把想法化为行动，倒真的让我骇了一大跳。这个傻瓜，他想干嘛？！
“人总得向前看不是吗？”张杰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说：“别再作践自己了，你知道的，还有很多人关心你！”
“……比如你？”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却突然间冷静下来了，心里瞬间转过很多个念头，一丝笑意浮现在唇角。
“当然！我……”这个傻子看来有点激动过头，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样子，我赶紧甩开他的手，拿眼睛狠狠的瞪他。
“对不起，晨晨……”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红得几乎快滴出血来，手足无措的坐在我对面。
我眯起眼睛，沉默一阵后模棱两可的说：“没什么，也许你说得对。”
张杰不敢置信的望着我高深莫测的表情，眼神中尽是茫然。
我起身要走，张杰着慌的拉住我衣服，压低声音道：“晨晨，明天圣诞夜，我想……”
身形顿了一顿，我平静的回答一句：“明天再说吧，我再给你电话。”摆脱了他的手，我大步向前走，重新坐回那一群正HIGH的宾客中间。
感觉到脑后那执着的一双视线，我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等到曲终人散，桌上的酒瓶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屋子里的人虽然没有全体尸横遍野，却也已经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凌晨四点，北京也已经几乎陷入沉睡。闹哄哄的在门口道别，大家散去的时候，张杰紧紧跟在我身后。
走出十来米远后，我在空旷无人的街边霍然回头，笑道：“我没醉，你回去吧。”
张杰手插衣袋呆呆的站在不远处，用凝重的表情望着我不说话。
我耸耸肩，转身往前走，身后却跟来执拗的脚步声。
再一次转回头，我的声音像冬夜的北风一样坠入冰点：“别再跟着我，娜姐会不高兴的！”
“我以为你知道的，这不是真的。”张杰踌躇着，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出来。
“谁管你。”我捂住鼻子，压抑不住的打了个喷嚏，真他妈的冷。
“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他不撞南墙不回头，走上来想要搀扶脚步有些不稳的我。
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咬牙道：“你以为你是谁，走开！”
依然亮着的街灯把张杰的脸映得有些发白，他大概也对我的变化无常感到无奈，只是怯怯的站在原地，无助的望着我。
我横了他两眼，酒劲涌上来，变成一阵酸涩在胃里翻腾。我拼命的压抑着恶心感，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总算没有再跟上来。
微微踉跄的在寂静的大街上走着，走着。拐过一个弯，我终于忍不住，扶着电线木杆弯下腰呕吐起来，直吐得两脚发软，金星乱冒。
北京的冬夜，冷得如此刻骨。
好半晌，我才直起腰来，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儿，力气终于稍微恢复了些，偶尔有空的士从身边驶过，我却好像连挥手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回想起今日的种种失态，不禁苦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吃准了张杰一定会万般迁就我才如此任性妄为，那我到底又是想要干什么呢？
我想要干什么呢……
之前那曾经在心中盘桓过一瞬的念头，又一次清晰起来。
我想要看看，我跟张杰在一起的话，楚生的脸上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我想要知道，难道我就真的没有方寸之地在他心中？
这个念头如此愚蠢，我却忍不住想要付诸实施。
嘴里满是苦涩，我茫然抬起头看着空旷的道路遥远的尽头，胸中郁结着一股滚烫的气，想要笑，却火烧火燎的疼痛。
我好不甘心，就连一次利用，也摆脱不了那个背影。
以他之名，枷锁将我团团捆绕，抵死挣扎也无法脱身……
楚生……我无声的痴念着，像是虚弱的游魂，悄无声息的融入黑沉沉的夜色中。
在一个光亮几乎抵达不了的角落，我冷冷的看着张杰的脸被闪烁的微光笼罩着，眼神游弋。
“晨晨……”张杰的声音低沉，他从来都是一个不擅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
我突然间有些反感，虽然有很多人这么叫我，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的不舒服，心里像有一根长长的刺，时不时的扎上一下。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用惯于对待他的语调没好气的催促道。
“好。”他笨拙的点点头，接着又是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这更让我逐渐不耐烦起来。
眼见我神色不对，他使劲咽了两口唾沫，望望四周没人，才终于下定决心般的开口说道：“你跟楚生的事我觉得……”
我眉一耸，打断他道：“我跟楚生什么事？”
他一愣，鼓起勇气说道：“晨晨……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别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
“是啊。”我冷笑，嘲讽他说：“连傻瓜都能看出来是吧？”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显然有些急了，话都说不利索起来：“我是觉得，觉得你应该……”
“不用你来指手画脚，你是我什么人？”我愠怒的发作，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当场就想拂袖而去。
“我……”张杰的脸涨得通红，嗫嚅半天才接口道：“我希望你好，我……”
“行了，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我斜他一眼，冷冷的问。
“晨晨！”张杰突然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
我吃惊的看着他，其实我也许早就意识到他对我的迁就和关心不同寻常，但是却吃定了他只能任我欺凌……如今他突然把想法化为行动，倒真的让我骇了一大跳。这个傻瓜，他想干嘛？！
“人总得向前看不是吗？”张杰脸上的肌肉都因为紧张而微微抽搐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说：“别再作践自己了，你知道的，还有很多人关心你！”
“……比如你？”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却突然间冷静下来了，心里瞬间转过很多个念头，一丝笑意浮现在唇角。
“当然！我……”这个傻子看来有点激动过头，随时都会扑上来的样子，我赶紧甩开他的手，拿眼睛狠狠的瞪他。
“对不起，晨晨……”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红得几乎快滴出血来，手足无措的坐在我对面。
我眯起眼睛，沉默一阵后模棱两可的说：“没什么，也许你说得对。”
张杰不敢置信的望着我高深莫测的表情，眼神中尽是茫然。
我起身要走，张杰着慌的拉住我衣服，压低声音道：“晨晨，明天圣诞夜，我想……”
身形顿了一顿，我平静的回答一句：“明天再说吧，我再给你电话。”摆脱了他的手，我大步向前走，重新坐回那一群正HIGH的宾客中间。
感觉到脑后那执着的一双视线，我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等到曲终人散，桌上的酒瓶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了一片，屋子里的人虽然没有全体尸横遍野，却也已经都有了七八分的醉意。
凌晨四点，北京也已经几乎陷入沉睡。闹哄哄的在门口道别，大家散去的时候，张杰紧紧跟在我身后。
走出十来米远后，我在空旷无人的街边霍然回头，笑道：“我没醉，你回去吧。”
张杰手插衣袋呆呆的站在不远处，用凝重的表情望着我不说话。
我耸耸肩，转身往前走，身后却跟来执拗的脚步声。
再一次转回头，我的声音像冬夜的北风一样坠入冰点：“别再跟着我，娜姐会不高兴的！”
“我以为你知道的，这不是真的。”张杰踌躇着，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出来。
“谁管你。”我捂住鼻子，压抑不住的打了个喷嚏，真他妈的冷。
“我送你回去吧，太晚了。”他不撞南墙不回头，走上来想要搀扶脚步有些不稳的我。
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咬牙道：“你以为你是谁，走开！”
依然亮着的街灯把张杰的脸映得有些发白，他大概也对我的变化无常感到无奈，只是怯怯的站在原地，无助的望着我。
我横了他两眼，酒劲涌上来，变成一阵酸涩在胃里翻腾。我拼命的压抑着恶心感，转身就走，这一次，他总算没有再跟上来。
微微踉跄的在寂静的大街上走着，走着。拐过一个弯，我终于忍不住，扶着电线木杆弯下腰呕吐起来，直吐得两脚发软，金星乱冒。
北京的冬夜，冷得如此刻骨。
好半晌，我才直起腰来，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儿，力气终于稍微恢复了些，偶尔有空的士从身边驶过，我却好像连挥手的力量都没有了。
我跌跌撞撞的继续往前走，回想起今日的种种失态，不禁苦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也许是吃准了张杰一定会万般迁就我才如此任性妄为，那我到底又是想要干什么呢？
我想要干什么呢……
之前那曾经在心中盘桓过一瞬的念头，又一次清晰起来。
我想要看看，我跟张杰在一起的话，楚生的脸上会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我想要知道，难道我就真的没有方寸之地在他心中？
这个念头如此愚蠢，我却忍不住想要付诸实施。
嘴里满是苦涩，我茫然抬起头看着空旷的道路遥远的尽头，胸中郁结着一股滚烫的气，想要笑，却火烧火燎的疼痛。
我好不甘心，就连一次利用，也摆脱不了那个背影。
以他之名，枷锁将我团团捆绕，抵死挣扎也无法脱身……
楚生……我无声的痴念着，像是虚弱的游魂，悄无声息的融入黑沉沉的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