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纪理晏歌

【一脚踏进门内，先是坐下，后又顾自倒了盏茶，咕嘟咕嘟得一气灌下，待匀了气息，抚着胸】
反正是个极好的点子，保管叫你在玛法阿玛跟前露个大脸儿！
【又觉得这话少了些什么，补了一句】
不对，是我们俩，显些让你占了便宜了。
【颔首噙笑，挑了眼睑去看阿茜】
好丫头，我一大早就来了，到现在还没用早膳呢。

那是自然，只是要先奉给长辈，接下来才是小辈，这个道理我会不懂？
【话未说完，阿茜端了一鸡汤下了的银丝面，上面还有极细的鸡丝，一边儿动手提起来筷子，一边儿抽动着鼻翼嗅了嗅，仍旧是笑 】
真香啊，怪不得阿茜你方才说自个的手艺好，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挑了一筷子面，因着一大早腹内空空跑了来，这会子闻着味，更是觉得饿得慌。】
重阳节除了花糕，还有遍插茱萸，赏菊花，登高，饮菊花酒，你且说说，这几个除了花糕，哪一个咱们插得上？难道会叫你个大小姐去爬树才茱萸，那成何体统？酿酒你可会吗，就算今时今日酿了，明日还能赶得及，除了花糕，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夹起一筷面送入口中，鸡汤的鲜味就如那墨汁滴入水中，丝丝袅袅得洇开来。指着阿茜dao】
花糕麻烦些怕什么，有你这样伶俐的丫头在，你还怕做不成吗？

【原想着早上这顿蹭了也就蹭了，中午还有一顿等着，眉开眼笑的喝了一勺汤】
又扰了你一顿，我今儿还真是有口福。
【谁知道她话头这么一绕，绕到苏叶身上来了，放下筷子】
那丫头粗粗笨笨的，叫她来做。可不自掉我的价吗，让曾青去，那丫头信心，难得得稳重。
【做花糕我只知道要用了糯米粉，看阿茜拿了材料回来，才凑过去看】
这个是糯米粉，这个是面粉？这个我知道是豆沙，核桃仁，瓜子仁，还有玫瑰甜酱。这个红红绿绿的红绿丝，我顶不爱吃，不如拿下去吧
【阿茜低头忍了笑，“那个不是面粉，是粳米粉，红绿丝是摆了好看，三小姐不喜欢可以不放。”】

我说吧，这个点子你定会应和的
【看那身架势，还真有的动真格的意思，抿着嘴一乐呵，赶着叫曾青上来拔了簪子，套上围裙，把袖筒子往上一翻，瞧着是干净利索。转身一看，没了她人影，料想已经去了小厨房，便也跟着曾青转进了烟花碎的后罩房。还没进屋，先听了那番交代厨娘的话，】
【这话听了，也只是一笑，素来，同这位也是走得近的，温愉比我小了几岁，一向只是疼她，陪她玩耍，要是什么体己话，还是同二姐说得多些。】
这就来，干嘛不等着我，自个先进来，不知道我以为你藏什么好东西呢。

【面团在阿茜手上就同雪白的棉花似的轻盈软和，看得心痒，一手下去，却是黏糊糊，甩不掉扯不尽，急得用另一只手去撇清那些恼人的团，可是两只手都被面粉粘得甩不清，急得只往盆里甩手，期望能甩下面团。一壁着急，一壁顶着嘴】
你瞧瞧我满手都是面，这会子谁指使我干活，我就抹她一脸。
【还是曾青看不过眼，抓了一把干面粉往手上一到“格格搓搓手，一会儿就能把面搓下来。”按着她的法子果然搓净了双手】
还是你有法子，你说面团在阿茜手里怎么来去自如，捏圆搓扁，怎的到了我手里就成了灾？

【曾青这丫头笑晏晏得接了口“格格样样都要拔尖，偏厨房这一摊再要占了，我和苏叶都得被打发出去”心里也知道这丫头是博我一笑，自个也是乐的。】
【少顷洗了手回来，还是老老实实掰起了栗子肉。】
要说这花糕，倒真没什么吃头，除了应时应景，摆着好看，倒真没见什么人爱吃这个的。牛肉丝得也就罢了，去年吃了一块，甜不甜咸不咸的，腻歪得我吃了三口酱菜才压下去
【掰碎了的栗子往阿茜跟前一放】
瞧瞧成不成了？

【初始还成，越后边手上就觉得发沉，筷子也不如起先那么顺畅。揉揉胳膊，曾青往灶里添了一把柴，便起了身说“格格手腕子发酸了吧，还是我来吧。”】
【我正巴不得呢，哼着曲儿把碗往她手里一搁。曾青接了我的活，我是松快了，却也是无聊，灶台边上，有个厨娘在切红绿丝，我打小除了裁纸碰过刀，旁的时候还真没见过。】
【凑过去，对着厨娘勾勾手，那厨娘以怕我伤着了不好交差为由头推诿了半响，实在拗不过我，才放我去尝试尝试】
二姐你瞧瞧我，等着我给你切出个细丝来。
【一壁握着刀，仿着厨娘教的切菜要诀，手起刀落，没切出细丝来，倒跟小指头一般粗细。】

【闻了那一声笑，也不慎在意，扬起下颌接茬】
都说外面的大师傅练这刀工都得练上十年，我不过是开始堪堪几刀下去，就算切成块了，也是不掉价的、
【厨娘哄了我两声，让我很是光火，把菜刀虚挥了一下，就把她吓得动弹不得，呵斥一声】
偏不听你的，再来！
【许是前面切了几刀，手上有了感觉，这会子下刀是极利索的。低头一瞧那块里头，竟然有一节粉甲。】
啊…………！！

【刀落，觉着左手无名指一凉，好容易养得了指甲，被这一刀切了个齐整。“哐啷”一声菜刀夺下扔在台面上，眼泪珠子即可就要下来了。】
我这好容易留长的，就这么一刀切了。
【众人都撂下手中的事，疾步过来一敲，曾青口中念了声佛，用娟子把断甲包起来。到是二姐的那句话，乐得我眼泪一抹】
我多大的口气用菜刀修指甲啊，索性都切了瞧着齐整。
【出了厨房，仍是回了烟花碎的正房】
这会可好了，还没得着脸，先折了指甲，改名人问起，我怎么回。说我自个拿菜刀切的？

你还打趣我！
【收了眼里的金豆，她还提着这事，撅着嘴嗔怪一句。伸出纤纤葱值，唯独却了那一个混在其中，瞧着好生别扭。】
曾青去拿剪子，把指甲都剪了。
【曾青拿了小银剪子来，在十指在比划了两下，却未下得去手“格格，你当真要剪了啊，我瞧那个指甲好生养着，两三个月又留起来。”】
【拧着眉心，我这人就是执拗的很，偏韧不了这样的瑕疵。】
就留着小指的指甲，回头再染了淡粉的颜色，即别致又好看。再说，指甲留得太长，回头穿针引线就不便宜了。

【一壁喝着梅子汁，一壁由着曾青慢慢在我手上费工夫。扭过头去看她，极为乖巧的答了】
嗯，二姐你先去忙吧，等我这完事了，我再过去瞧瞧，这会保证不动刀动枪了。
【梅子汁大约是用旧年的雨水，梅子是广东的乌梅，入口极是酸甜爽口，连方才在厨房里吸了一腔子的油烟气都去了泰半。要说我下厨房倒还真不能成事，可琢磨点吃的，却是极有精神头。这会子曾青也修完了指甲，手指空弹了一下，一下子去了长指甲委实不习惯。】
【转回了小厨房，却不进去，巴着门框，对着里面的人喊了两声】
二姐，二姐，你这里还有乌梅干吗？

【灶台下头风箱拉的呼哧呼哧，把人说话的音儿遮了大半，伸长了脖子才听清楚】
方才我喝了梅子汁，觉得酸甜可口，解了油腻，往年不都嫌花糕油腻腻的嘛，我想着玛法年纪大了，吃这些不好克化，加些梅干进去，不就两全其美了？
【指了曾青进去帮忙，自个仍站在门外磨着脚下的青砖】
只要在花糕撒上点，保准比那牛肉丝的好吃。
【说了几句，又勾起方才嘴了味来，正好一锅花糕出了炉，叫阿茜依着我的话把梅干切碎，点缀在其上。】
阿茜你尝尝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