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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Dear Friend (原著衍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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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防吞。


IP属地:加拿大1楼2015-09-03 12:31回复
    【Before you read】
    1、攘夷背景,原著衍生向。请相信我真的是深爱着原著!
    2、大概依旧会是清水,争取能比上一次写得甜一些?
    3、篇幅是我最拿捏不准的东西,也并不擅长写大纲,唯一能保证的是不会坑掉。
    4、如果能接受的话请看下去吧OPL


    IP属地:加拿大2楼2015-09-03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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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3 05:2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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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梦がさめてもまだ,梦みるひと忘れない”出自玉置浩二的歌曲《Friend》,其意为“即使梦已醒来,梦中人还是难以忘怀”。
      算是全文灵感的来源吧,一直觉得这首歌的歌词挺契合高桂二人。


      IP属地:加拿大5楼2015-09-03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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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曾经以为雪是无论什么痕迹都能掩盖的。血也好,泪也好,只要滴落雪中就会很快消失不见。是在走过崎岖长路后才终于无力地明白,终究也有雪掩盖不了的东西。譬如那一场记忆深处的大火,留下的余温在视网膜上持续烧灼了很久很久,也无法停歇。
        高杉掩上了木格子窗,逼人的寒意仍循着缝隙钻入,轻松占据了房间每个逼仄的角落,让人避无可避。两个时辰之前他将剩下的柴火尽数分发了下去,却没有多余的一份可以留给自己,那时已然暮色四合,他心想索性撑过一夜,明天再去山里寻些木材大抵就能应付。
        “不过是冷而已,这点程度都受不了的话还配做武士吗。”高杉裹了裹质地单薄的外衣,开始给自己下达心理暗示,重复三遍之后他打了一记响亮的喷嚏,然后有点悲哀地发现深山的冬天远比想象中冷,说不定今晚会成为他永生难忘的不眠之夜。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战时磨练出的谨慎迫使他握紧刀鞘,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确认没有危险的气息才掀开一线门扉。借由屋内昏暗的光线他看到一个人,轮廓熟悉,随着呼吸高低起伏的肩膀上落满了雪,稀薄的嘴唇开合之间吐出淡白色的雾气。高杉想这般无厘头的场景大概只会出现在梦中,以至于他的第一反应是该把门关上。幸而桂伸出快要冻僵的手阻止了他。
        “我说你有点人性好吗,好歹我冒着大雪在外头走了十来分钟诶!……”
        打量着战友吸着鼻涕的狼狈模样,高杉没来由地想笑,可惜行军作战携带相机极不方便,否则把这个瞬间记录下来简直是他此刻所能想到最有趣的事。
        “你来做什么?”
        “看了还不明白吗?”桂直接将扛在肩上的一捆木材甩在了地上,“来给某个不知人间饥寒的少爷送柴火啊。”


        IP属地:加拿大10楼2015-09-04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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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高杉晋助的记忆力是相当过人的,这为他带来的其中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就是,能很容易回想起时隔久远的细枝末节。譬如儿时讲武馆的课堂里,历史教科书上写过这样一句话“人类之所以存活至今,是因为远古的先民学会了用火。”
          坦白说,高杉对这个观点很是不以为然,他能说出上百个理由来反驳或是挑出其中可能存在的上百种漏洞,他坚信那个写书的人只是懒于思考所以才胡乱拼凑了这么一句。
          直到今天。
          柴火点燃的刹那,冷寂的房间中央升起了一簇温暖的光,而火光掩映之中,高杉和桂也终于能完整看清彼此的面容,才发现对方已冻得满脸通红。两人围着火堆席地而坐,一边来回摩擦着掌心一边牙齿还哆哆嗦嗦地打着寒噤。
          “你你…你该不会以为这种深山老林里的临时驻地会有暖气供应吧?还…还是说你觉得自己能硬撑过去?这种天气就算在大城市里都有活活活…冻死的,你是有多缺乏生活常识啊,高杉。”
          为了堵住桂念叨起来不死不休的嘴巴,高杉迅速从搁置在身旁的行囊里掏出一包东西,径直砸向他怀中。
          成效堪称立竿见影。
          “啊美味棒!——”桂掂了掂分量,欣喜若狂到几乎忘记了几分钟前他还冻得鼻涕眼泪糊一脸这个事实。“那么多……你什么时候买的?”
          “在下关的时候。”
          “下关啊……”桂沿着回忆的脉络摸索起来,“我记得那是六月份的事情了吧,那时候我们还没离开长州。”
          准确的说是六月二十六日。高杉在心里补充完毕,不过“特意买了生日礼物却忘了在当天送出去于是只好一直揣到现在”这种事情,他是决计不会在桂面前提起的。
          对此一无所知的桂仍在鼓着腮帮子用心咀嚼,虽然大部分都因为一路颠簸而碎成了粉末,却好像比他吃过的任何一次美味棒都更美味。高杉再度开始后悔起没有随身携带相机,那吃相如果能被记录下来,又有幸能被若干年后某个食量惊人的红发女孩子看到,恐怕都要忍不住甘拜下风。


          IP属地:加拿大11楼2015-09-04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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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也不怎么睡得着,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高杉。”桂尝试着转移话题,然而似乎起到了反效果,证据就是战友把头埋得比之前更低了。
            “还嫌这里不够冷吗。”高杉沉默半晌后如是说。“奉劝你还是早点睡,以后可未必会有那么多时间休息……虽然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反扑的敌军,但随时保持警备还是相当有必要。轮流守夜吧,上半夜我负责,时间到了我再叫醒你换岗。”
            高杉说完看向了桂,只见他的确还睁着眼睛,但头已经快歪到左肩上了,与此同时如雷的鼾声渐起,且有一声高过一声之势。
            永生难忘的不眠之夜啊,高杉想起先前的预感竟然莫名其妙地应验了,而事实上他在许多方面的第六感都灵敏过人。算是种引人嫉妒的天赋吧,至少在战场上。不过桂从来不会羡慕,比起所谓第六感,他更相信凭借累积所获得的肌体记忆与作战经验,毕竟能切实掌控的才能长久可靠。
            大相径庭的作战方针常常令队友们把两人放在一起作比,之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他们毫无疑问都是天才”。然而,高杉比任何人都清楚桂不但是个天才,更是个勤奋的天才;而桂也比任何人都清楚高杉不但是个天才,更是个会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拼命努力的天才。他们对彼此的质疑恰好印证了他们对彼此的认同,就是如此,始终如此。
            此刻,会在不远的将来改变这个国家命运的两个天才正蜗居在仅有一堆柴火的陋室里。睡着的那一个口水流到了衣领,睡不着的那一个则独坐于漫漫长夜,衷心期盼黎明能早些来临。
            只是偶尔偏头看一眼,看着桂埋在火光阴影里熟睡的脸,高杉忽然发觉,冬天原来也没有那么讨厌。


            IP属地:加拿大13楼2015-09-04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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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初入阵中的感觉仿佛是孤身伫立于旷野之上,风从四面八方向他暗涌而来,等擦破了肩膀才能识别那并不是风,而是剑气裹挟的气流,一刀一刀紧锣密鼓,躲闪不及只好硬生生地接下。这个世界上的战争,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残酷非常,不会因为参战者的年纪尚轻就有所改变。想活下来就必须暂且抛却身为人的意识,否则刀锋就会因怯懦而变得迟钝,这是少数幸存者总结出来的生存法则,它基本颠之不破。
              之所以说“基本”,就表明世事总有例外。
              直至面前的敌人应声倒地的那一刻,桂小太郎仍确信自己是以人的身份送他赴死的,他深信这是由于摈弃先前的迷惘所找到的答案——刀身可以沾满鲜血,但存在于心里的刀却必须永葆明亮,唯有如此他才能鼓起下一次挥刀的勇气。桂以刀柄作为支撑重新站起来,此刻的他从任何角度看起来都与他的绰号绝缘,既不狂乱也不似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只是个喘着气流着汗肩膀还不断向下淌着血的武士而已。
              真够狼狈啊,被那个人看到的话一定又会被抓住把柄损上几句吧?桂低头看了看自己满身的血污以及遍布肩胛骨和膝盖的伤口,稍事停顿,随即甩去刀身上的血渍继续迈步。硝烟弥漫之中谁的面容都模糊不清,只剩下无数扭曲了的身影和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于烟尘中攒动,利刃碰撞的声响带着金属特有的冰冷质感,刺耳无比。
              桂并不在乎身上究竟有多少道伤口身后又拖了多长的血迹,他对疼痛的耐受力与治愈力同等惊人,仰赖于此,他才能在战后幕府所采取的大规模清剿行动中一次又一次存活下来。只是眼前,桂一贯灵敏的直觉竟分不清方向,甚至于意识都开始飘忽,经验告诉他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而下一秒现实就证实了他的预感。
              刀身是直冲要害劈下来的,来不及看清出刀的轨迹,刀光就悬在了头顶。桂以最快的速度引刀向上倾力相抗,不过须臾双脚就往土里陷进去几寸。一对一拼劲是他最不擅长应付的状况,相较于凭借力量消耗对手,他更倾向于速战速决,而对方似乎对此了如指掌,才刻意蛰伏在旁静候时机。
              棘手的敌人,桂作出判断的同时赌上全副力气灌注于双手,互相逼近极限的力量促使刀身发出崩刃前特有的悲鸣,这意味着率先松动的那一方必然败北,所以谁都无法退让。
              角力之际,数枚榴弹在两公里外相继落地,爆炸腾起的气浪瞬时就将人掀倒。桂猛烈地咳嗽几声,如他预料般咳出了血,没时间考虑伤到了哪里,他抖擞洒满全身的泥土艰难地站起来,满目疮痍的土地上燃烧的灌木随处可见,然而先前的敌人已没了踪影。
              混沌中,滚滚浓烟被强行破开一道间隙,高杉晋助堪称肃杀的脸在其间逐渐清晰。他持刀而立的姿势趋于静止,只剩脑后两条白色飘带还在失序的气流里胡乱翻飞,沿刀身滑落的血始终不绝,挨得更近些,就能感觉那赤红的液体仍有温度残存。
              高杉紧绷的面部神经仅有嘴角还算放松,抿成一条缝的冰冷唇线扯出一个不合时宜的笑,桂真想点评一句“笑得比鬼还难看”。
              无奈爆炸声再次吞没一切。


              IP属地:加拿大21楼2015-09-10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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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时间被切割成冗长的片段,用慢镜头回放,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每一帧都走得那么心惊肉跳。
                那一瞬间,谁和谁的后背靠在了一起,那温暖的错觉仿佛是几近凝固的血液因此而恢复了流动,奔腾不息一直汇聚到心脏的位置。
                那一瞬间,短促到连呼吸都显得多余,却又漫长得好像等过了整个人生——这矛盾当真是优美到极点。
                “真是个不懂得爱惜的人啊,假发。”
                喧嚣短暂归于平静后,这是桂听到的第一句话,坦白说第二句第三句会是什么他一点也不期待,唯独说话人还在他背后这个事实让他稍微有点心安,然后他也放任自己跟着高杉不合时宜地笑起来。
                “不是假发是桂。如果是说爱惜性命的话,你不也一样拼了命往前冲,跟赶着去送死一样。”
                “你想太多了,我是说衣服,赔起来可不是笔小数目。”
                “想敲诈同伴吗?怎么说你也算个阔少,阔少是不会心疼这几个钱的。”
                谈笑之间,两人握着刀柄的手都猝然收紧,只因捕捉到风中传来嗜杀的气息。数不清的轮廓穿透迷雾显现出身形,如海潮将中心的两人围困成汪洋上的孤岛。
                “你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该走的是你吧……这里是我的阵地。”
                “——现在是我的了。”高杉强势扔下一句企图中止这场对话,桂就偏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最后还是互不妥协,两两相背着伫立。
                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时刻,而最远的,反倒是相向伫立在船舷上,被各自的立场拘于两端,中间有如隔着万水千山不可逾越。
                然后他们挥刀了。
                起初是朝向敌人,多年后终于朝向彼此。
                桂对于高杉挥刀的手法太过熟知,切口总是开在最致命的部位,自上斜划向下,一气呵成,料想斩杀之人定是没有分秒犹豫,才能做到果决狠辣至此。所以当桂听说德川定定的死状时,暗杀者的姓名无需思索就呼之欲出,只有那个人,除他之外根本不作第二人想。
                猜测到高杉接下来要做的事对桂而言再简单不过,因此哪怕要再度向他挥刀他也不得不去阻止,正如他所说这个国家有太多值得珍惜的人与事物,所以不想不该也不可能去将它破坏。只是桂从没有告诉过高杉,这些重要的人中间,有一个是你。
                “人在远离死亡的时候,还会靠理想啊信念啊这些歪理活着,当站在死亡边缘才会发现,人类其实不过是想在知己身边活着死去,不过是如此,单纯明快的生物罢了。”
                经年过后,桂小太郎在远方另一座切实沦为孤岛的战场上说出这番话,彼时他脑海中浮现出高杉晋助的脸,冷峻的、疏淡的……会守护后背直到最后一刻的坚韧的脸。当他隔着蜿蜒辗转的岁月往回看,发现那些年同他生死与共的人仍旧定格在那里,欢笑与泪水都消散如电光火石,拥有过的回忆却没办法浅尝辄止。
                果然,最痛苦的不是伤口被划下的那一刻,而是结痂的漫长过程,伴随着奇痒却不敢去触碰,直至蜕变成伤痕依旧赫然醒目。
                * * *
                那自然都是后话。
                倘若将目光聚焦回来,回到年少轻狂的时代,必然到来的分岔路口还未出现,关于未来尽是一张张不可一世的答卷。
                少年与少年背靠背厮杀于战场中央,烽烟里不知是谁先开了口,一个说“别死”,另一个说“你也是”,剩下的就留待刀光剑影去诉说。
                所谓武士,大抵就是如此单纯明快的生物。
                (TBC)


                IP属地:加拿大22楼2015-09-10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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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3 05:1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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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 某只昭昭 :谢谢^ω^


                  IP属地:加拿大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5-09-20 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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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没有人能准确记得自己是怎样从长梦中醒来,就好比没人记得自己是怎样入梦,隐约是虹膜上先有了熹微的光亮,再由点状扩散成片,好比迎头仰望太阳那般耀眼。桂小太郎在黎明时分醒转,睁开眼睑的瞬间他确信自己又一次在战场上活了下来,但除了这份确信之外,其余任何感官所得出的判断都严重缺乏真实感。
                    从天花板大致的纹路能识别出这是他在驻地使用的房间,离床不远的空地上燃尽的柴火还有一星余温。稍事整理完思绪,桂勉强动了动缠绕着护理绷带的左手,钻心的疼痛逼迫他不敢再动第二下,天知道腕骨是不是骨折了,桂一面咬牙一面回想,想到额头都渗出了汗也没记起擦过他手腕的究竟是暗箭还是明枪。
                    该庆幸是左手吗?如果换作右手受这种程度的创伤的话,恐怕往后挥刀的速度都会大打折扣。桂尝试着找出一条理由来宽慰自己,然后他就仿佛真的被说服一般,向上弯起了嘴角,与此同时右手隐隐发力,妄图支撑起身体的重心坐起来。
                    “奉劝你别动,如果不想另外一只手也一起骨折的话。”
                    墙角处挪出一个身影,由于背光,脸上的血渍和表情一概看不清。反正也不需要看清,桂光用膝盖想都能猜出他那副目空一切的尊容。
                    “作为安慰伤员的话未免太难听了吧,高杉。”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安慰你了,就事论事而已。”高杉提起搁在一旁的刀鞘径直走到门边,连回头看一眼就显得多余,“既然醒过来了就别躺太久,你的部下还在等着你去开什么战后总结会议,你愿意什么时候去都无所谓,不过别叫上我。”
                    门“砰”地一声被带上,很快又被轻轻推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截然不同的少年面庞。
                    “我记得你是鬼兵队的……平贺对吧?”
                    “不愧是桂先生,记性真好。”
                    “不是我记性好,其实你在队伍里也算是很有名气的,高杉就常常提起你发明的各种新式装备,帮了我们不少忙。”
                    “哪里哪里,雕虫小技罢了。”少年一面谦逊地回应,一面又喜不自胜地挠了挠后脑勺,险些打翻了端在手里的饭碗。“光顾着说话把正事都给忘了,这是用驻地囤积的粮食熬的粥,坂田先生组织大家吃过了,差我来给桂先生你送一些。”
                    “啊,有劳了。说起来我刚醒,还没来得及问问队伍的状况。”
                    话音未落,少年的神色就黯淡下去,于是他还没开口,桂就多少预料到接下来的叙述不会是如今天的天气一样那么让人愉快的东西。
                    “阵亡在战场上的有十人,撤回驻地后没能扛住的有十三个,今天凌晨也都相继去了……所幸敌军由于弹药补给不足,早些时候已经全线撤退了。”
                    “这样啊……”桂紧促的眉梢愁云惨雾了半晌,才缓缓舒展开来,“经此一战大家也都辛苦了,等过些天再把同伴们的遗体殓葬了吧。一时踌躇难免,但千万不可因此沮丧,既然能活下来就更该拼命活着,唯有如此才不会让逝去之人的血白流。”
                    “是,总督也是这样训诫我们的。”少年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忽而忍俊不禁。
                    “不过总督为人还真是不坦率啊……呃抱歉刚刚我就在门廊上,所以总督和桂先生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其实把负伤的桂先生从战场上背回来的不就是他自己嘛。我记得当时总督后背上全是血,队员们都担心得要命,但谁也不敢上去问一句,直到桂先生你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他都不肯掉以轻心,非要亲自替你缠好绷带才肯休息。”
                    “等等你是说我手上的绷带——”
                    “是总督一圈一圈包扎好的,因为不怎么熟练所以来回折腾了好几次呢,搞得满头大汗看起来比打仗还累。”
                    “难怪缠得乱七八糟的啊。”桂暗暗嘀咕了一句,双眼仍看着面前的少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开始勾勒起另外一番情景。
                    譬如高杉那双骨骼分明的手,平日里除却握刀握烟杆或者撩拨三味线的琴弦,甚少见他摆弄过别的什么东西,为此他不止一次被银时开涮道“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金贵”啊云云,但他极少会为自己声辩一句,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不发一语地默默走开。
                    就是这样一个人。铁血的战车从他不算厚实的脊背上碾过,他不肯执拗地折腰,反而比从前更加挺拔,更加隆重而优雅。
                    就是这样一个人。桂小太郎可以想象出他任何时候任何一秒定格的表情,却唯独无法想象他双手拿着绷带一圈圈悉心缠绕的样子,印象中他极少会对一件事如此认真。
                    所以当阔别多年后,第一次不经意重逢的时刻,桂差点因为他包裹住整只左眼的绷带而笑出了眼泪——真够难看的啊,谁让那个人从很早以前开始就绑不好绷带呢,有什么办法。


                    IP属地:加拿大28楼2015-09-27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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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打上TBC无奈多占了一楼,索性就借此机会说点废话吧w
                      中秋节短暂地更一段,祝大家节日快乐。由于都快忘记前面写了些什么,我还特地重头看了一遍(笑)。
                      绷带这个梗我还能再玩一百年,因为是跟高杉密切相关的道具,我经常脑补有关它的各种梗与高桂的兼容性,上面是其中一个私心还觉得挺甜的版本?啊啊漫画里终于看到高杉多年后拆下绷带的样子,其实伤口早就愈合了吧,因为连伤痕都看不见了呢。
                      总之无限期待着JOY4的重逢。


                      IP属地:加拿大29楼2015-09-27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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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在休整三日后拔营南下,目的地位于穿山越岭的另一端,有着狭长海岸线的濑户内海。银时盘坐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礁石上打盹,仿佛对那个明日即将从土佐藩渡海而来的盟友丝毫不感兴趣,高杉的动作与他相似,不过眼神较之前者的懒散更为阴沉。三人之中只有桂双手环抱静静伫立在岸边,一反常态没有束起的头发迎着海风翻飞,夕阳欲颓的景致里,他的神情举止远比风景本身更像一幅画。
                        “没见过海么,那个乡下来的傻瓜。”
                        “虽然海浪的声音很大,我还是能听见你说什么的噢,高杉。”桂精准向后扔出的小石子被高杉成功闪避后落在了海滩上,少年几秒钟前还静美如画的脸顷刻间懊恼得如触暗礁。
                        “可恶打偏了吗。”
                        “看来左手的伤还没有完全复原啊,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少年刻意露出袖口仍没有拆下的绷带,“会弄成这样还不都是托你的福,自以为是也该有个限度吧。”
                        “说起自以为是,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出战都迫不及待地冲在最前面,那么想死的话不如去切腹比较痛快,念在同窗的份上我可以考虑帮你介错。对了,听说明天要来的那家伙,绰号里有个字恰好跟你的姓一样,所以我猜他脑子大概也跟你一样不好用。”
                        高杉在桂面前轻松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光看桂急速蹿红的面色,就知道他此时大概已经气得七窍生烟。正因为了解他,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语能够一针见血地激怒他,却又能适时将他那张善辩的嘴堵得哑口无言。
                        在剑术的较量上,两人几乎平分秋色。而在唇枪舌剑的较量中,素来沉默寡言的高杉拥有惊人的全胜战绩,这个堪称神话的记录直到多年以后也无法被打破。


                        IP属地:加拿大33楼2015-10-16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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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思忖着,继续让回忆停留在与高杉共同度过的第一个冬天。那天他到底还是追了出去,轻而易举就在村塾后方毗邻山丘的一块空地上找到了高杉,两个少年的脸都红得异常鲜艳,不过一个是因为气温,另一个是因为疱疮。
                          “你来干嘛,不去盯着那白痴喝药吗?”
                          “需要喝药的白痴可不只是他一个。”桂掏出一剂被体温捂得暖和的药包,“上次去医馆抓药的时候顺便问了问,医生说你长的是疱疮,虽然现在看起来还不太严重,但必须要尽早治疗才行。”
                          桂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反复斟酌的语气带一点这个年纪的少年少有的成熟,类似说教的腔调原本该是高杉最厌烦的,当下听起来竟有种无以言表的温暖,尽管在表面上他仍旧维持一副就算鼻涕都冻僵了也懒得搭理你的样子。
                          “糟糕——差点忘了炉子上还煎着药!我得先回去了!”桂搓着被毛线手套裹住的双手,双脚反复作原地小跑状,“回去帮忙吧高杉。”
                          桂鼓着腮帮子笑一笑,精神得好像他跑动时左右摆动的马尾,充满源源不绝的感染力。同窗们总是轻而易举就受到桂的感染却困惑于他的感染力从何而来,只有高杉明白这些气质专属于天生的领导者,很多时候高杉都以为桂其实相当适合去做一个出色的领袖,尽管他从不开口那么说。
                          接下来不短的一段时间,高杉亲身体会了什么叫作“人生宿敌住在身边”的痛苦。
                          除了在桂的监督之下每天按时喝药,高杉不知道被迫吃了多少个夹着生胡萝卜的饭团仅仅因为桂相信那玩意儿能有助于伤口愈合。等到结疤那几周,他又开始成天唠叨不准沾酱油不准沾醋,免得留下疤痕。被念叨烦了,高杉也会质疑说你这些莫名其妙的偏方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桂立刻板起学术面孔讲起他过世的阿婆灌输给他的若干生活小贴士。
                          高杉无法接受就是这些小贴士让他活受了半个月的罪,但所幸在偏方的指导下脸上总算没有留下疤痕,唯一留下的病根是对稍有刺激的东西会过敏,譬如肥皂。
                          “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时候长疱疮遗留下来的毛病啊。你早说嘛,其实我还有无刺激型的肥皂。”
                          “……”
                          “啊啊想起来真可惜,那几年拍的照片都在村塾失火那天被烧掉了,不然以后开同学会的时候翻出来看多有意思啊。鬼兵队总督昔年长疱疮的旧照什么的,总觉得寄给大江户日报肯定能上头条。”
                          桂沉浸在回忆里口若悬河,回过神来身边早不见了那个一身肃杀的影子。他试着将目光聚焦远处,便见高杉漆黑的背影融化在朝阳里,光与影在他身上呈现出微妙的平衡,仿佛他整个存在就是一个天然的矛盾共同体。而他诚然如此。
                          明明平日里刀不离身得好似缺乏安全感,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时却又是唯一一个拒绝配备甲胄的人。明明看似对谁的态度都冷冷清清,到了关键时刻却哪怕一兵一卒也不肯舍弃。一半是孤傲自我一半是义字当头,多么矛盾又多么统一。
                          高杉从来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过去是,现在也是。但他从来是一个值得托付后背的人,过去是,现在也是。从来都一样。
                          (TBC)


                          IP属地:加拿大47楼2015-10-27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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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碎念的一楼】
                            主要解释一下两个梗的出处。
                            疱疮这个梗来源于历史上的高杉晋作,据说十岁有长过疱疮来的。有兴趣知道疱疮具体症状的小伙伴可以百度看看,前提是别在饭前做这种事,trust me。
                            假发不感冒的梗就是动画里他变威尔史密斯的那集,借银时的口说出来的,不会感冒真的不是因为脑子一根筋啊只是自身携带大量病毒产生了抗体而已2333


                            IP属地:加拿大48楼2015-10-27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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