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幕暗了下去。朴智旻的心也冷了下去。他微微咬唇,深呼吸告诉自己——只有三十分钟可以救金泰亨。
依流血的程度来说对方应该没有伤到颈动脉,也许只是皮肉伤而已;朴智旻眉头一皱,又觉得不对:就算是皮肉伤好了,流血的程度应该也不可能这麼大量…所以到底是伤到金泰亨哪里了?
气管?
还是对方作假企图要来骗自己?
不对。确实看到刀子划在泰亨的脖子上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朴智旻烦躁地抓起自己的头发,开始不停地来回踱步。
急躁了起来。
意识到这样紧张下去不是办法,朴智旻停了脚步、阖上眼,试图让自己焦虑不安的思绪冷静下来,他只好又深呼吸了一次。
再次张眼的时候,朴智旻显然冷静许多。那双凤眼终於少了一些担忧和不安的波澜——就算是要逼自己,也必须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是必须。是一定
朴智旻扫视房内,除了那个很大的电视以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人是怎麼凭空消失的?只用自己失去视觉的短短几秒?——朴智旻走向金泰亨先前站的地方,他蹲了下来,伸出手、屈起指节敲了敲地面、然后用指腹细细地摸著地面。
时间流逝不知道了多少,朴智旻依然维持蹲著的动作摸著那块地面,虽然双腿已经麻了,但是他还是继续摸著地面——如果没有想错的话,这里一定有接缝!
出乎意料之外,朴智旻并没有找到任何的接缝。
心中浮躁的感觉窜了上来,朴智旻站起身子又一次看了房内,依然是一样、没有改变。
“该死的!”心急如焚的朴智旻忍不住跺脚。
“碰!”
传来声响,朴智旻方才愤恨在原地踩的地面微微陷下去,感觉到不对劲,朴智旻蹲下身子来看——眼尖的他发现那个与地面些微的差距。
像是发现了一个重大的奇迹一样,朴智旻使力地踩著地板,不断地听见磨擦声,而地面就越深陷下去,直到那块地版完全地掉了下去,露出了一个缺口。
那是刚好一个人可以下去的缺口,朴智旻探头下去看——以倒立的视角看见了被吊起的金泰亨,他赶紧跳下,先将倒挂的金泰亨放落在地上之后用刀子割断绳子,“泰亨,醒醒。”朴智旻轻轻拍著金泰亨苍白的脸颊。
“啊?”金泰亨缓缓张开眼。
“你没事吧?”见金泰亨醒来朴智旻稍稍放下心来,“你没受伤?”朴智旻不可置信地摸了摸金泰亨的颈子,发现上面并没有任何的伤口、完好无伤,“没有流血。”
“我没有受伤,他们只是动了一点手脚。”金泰亨舒展僵硬的筋骨,“他们先在我的后颈贴上了一个小罐子,而罐子里装了红色的液体,之后就是演给你看。”金泰亨看朴智旻一脸疑惑,他笑笑、伸手拍拍朴智旻的脸,说:“你真是担心我到失去应有的理智了,难道你都不觉得血滴下来的样子有些奇怪吗?”他捏捏朴智旻的脸,“如果他真的在我的颈子上划下一刀…”
“之后会溅起血花、大量地出血……最后…”
金泰亨忽然正色,收起笑意,“我将必死无疑。”
朴智旻的手心不禁又收紧,颤抖的声线让人听来压抑且愤怒:“如果他敢这样做,”朴智旻咬唇、几乎咬得渗出血来,“那我定是会将他碎尸万段。”
金泰亨心疼地伸手将朴智旻抡起的拳头握在手心、然后转而舒缓开来,指节与指节紧密地交叉——十指紧扣。
他握紧了他的手,手心传来了熟悉的体温,金泰亨轻声道:“我知道你会。”
之后朴智旻和金泰亨在离地下室不远的房间里找到了他们这次的目标,而那人却早已自尽,一旁的墙上还血淋淋地写著几个大字:“Game Over.”
最令人不解的不是目标自尽;而是他一脸死的安详、平静。似乎是什麼心愿已了一样。
几日后,金泰亨在网路上找到一篇报导是关於十多年前的一场密室逃脱游戏,参加者是一对情侣。而手法却与几日前的他和朴智旻遇到的一样。
一样的骗人手法,但是最后的人质却真的失血过多而死。
金泰亨错愕地看著这篇报导,脑袋里开始思忖为什麼那场密室逃脱游戏的人质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
金泰亨叫来了朴智旻一起看了这篇让两人都感到意外的报导,“智旻,当时你估计你有多少的时间可以救我?”
朴智旻的双眼一眼也没有离开过萤幕,“三十分钟。”他用滑鼠滑下萤幕,“我以你的失血状况来评估我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救你。
忽然想通了什麼,金泰亨感叹地揉著朴智旻的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