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吉尔伽美什登基后的两年,他从来没有去漆拉的坟前看过,只是闲暇之余总是在炉前烧制着一壶又一壶三世同杯。
很多的时候,他更愿意一个人静静回想,在宣纸上描摹出那人惊为天人的容颜。
每一笔都深情款款。
每一笔都饱含痛意。
“陛下,夜深了,该休息了。”
回答太监的,是不断的沉默和沉默。
雪白的人影突然飘进来,“陛下。”
“银尘,有什么事吗?”吉尔伽美什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很多时候思念一个人,比打一场仗还要累。
“您,还是不去看看他吗?”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一僵,随之而来的是凌厉无比的眼神。
尽管是一直跟着他的银尘,只要提到和漆拉有关的事情,也会毫不留情地给予冷漠和无情。
“如果没有其他事就下去吧。”然后挥毫继续勾勒爱人的脸庞。
“陛下!”银尘突然跪在地上,“您可以接受所有的东西,那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他的死亡?!难道是这两年的安乐磨平了你的心志和棱角了吗?!”
吉尔伽美什眼神眯了眯眼睛,强大的威压充斥整个房间。
银尘的额头突然冒出冷汗。
“银尘,我能给你的纵容也就到此为止了,出去!”
“陛下,去看看他吧,藏河和束海在两年里一直守着他的坟,一直在等您!”
“银尘!”拂袖,一道气劲向银尘冲击而去。
“嘭——”人撞到门上的声音。
“咳咳……”银尘擦去嘴角的血。
“银尘, 我已经提醒过你,现在,出去,不要挑战我的极限。”
银尘站起身,然后看着坐在高位上的人,看着他紧皱的眉和带着倦意的眼神,目光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痛意,“陛下,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懦弱?”
然后转身离开大殿。
吉尔伽美什紧紧地抓住毛笔,没有再下笔勾勒那人如神的容颜。
懦弱?
是的,我懦弱。
漆拉,只要碰上你,我所有的伪装坚强都会在你面前一一卸下。
这两年里,有很多人都问我为何不去见你。
不是不想,而是我不能。
漆拉,我自坐上这个位置后孤独无比,再也没有什么人能与我敞开心扉一起交谈。
或是学识,或是胸襟气度,再也没有一人能与你相比。
漆拉,我很累了,好像再也走不下去,就要在这一天睡过去。
这两年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朝堂之上,所有人都夸赞我励精图治,但唯有我一人知道,我只不过想用这些事情来麻痹我自己对你的爱。
我怕。
我怕再次想起你。
我怕再次想起你之后,就慢慢陷入绝望的深渊。
漆拉,史官已经在史书上写下我“尧舜再世”的评判,我已经完成了你交付于我的任务,我开创了有史以来最辉煌的帝国,我让所有的子民为生在这个帝国而骄傲,我让那些不断侵犯的异族在五十年之内再也不敢来犯。
漆拉,这一切你都看见了吗?
两年的每个夜里,我都会静静勾勒你绝世的容颜,那些画明明都是同一个姿态,但我每一次描摹之时都是那样欢喜,就好像当初你在我身边一样。
我突然想到,你当初执意离开我,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你生命的逝去呢?你真是太好的人,真是太温柔的人,让我时刻都患得患失。
一眨眼,两年过去了,这两年间,你是否也在期盼着我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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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家要不要吉叔去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