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甘比诺,他是道上的传奇人物,就和他的曾祖父卡洛·甘比诺一样。但是和他的曾祖父不同的是卡洛先生低调而狡猾,很少使用暴力,却永远让人感觉到他的威慑力。说话轻柔,拥有一副微笑的脸孔,喜欢在幕后操纵其他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自己却坐收渔翁之利,这也是为何他曾经被多次起诉,却从来没被定罪的原因。至于他……
老先生似乎早已下套要来见我,但是我实在吃不准他找我有什么目的。我身上应该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使他大费周章地请我喝茶聊天,至少我不会遐想太多。
吴世勋一直说我把自己看得太低了,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至少人有自我认识是一件好事。
老先生正坐在沙发上,手下的人把上等的茶递给我。
中国茶。
下次要不买一点,烧给吴世勋喝?
“鹿晗,待在世勋身边多少年了。”老先生将空掉的茶杯放在一旁。
“四年又一百三十三天。”
“记性真好。”老先生笑了。保罗·甘比诺表面上虽然是一位慈祥憨厚的老先生,和普通在街上遇见的老年人没有任何差别。然而实质上,残暴冷血才是他的本质。任何一位站在社会顶层的人,他们的骨子里都有牺牲他人而换取权势的觉悟。
老先生手里的拐杖是祖传下来的至宝,拐杖顶端有一颗祖母绿的钻石,光是看着色泽,估计市值千万。听闻道上的传言,老先生从小相当崇拜自己的曾祖父,并扬言要超越曾祖父的存在。只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一个骄傲过头的老头罢了。和我了解的卡洛先生有实质性的区别,朴灿烈倒是和卡洛先生挺像。
“觉得世勋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一怔,“有规划、忠心、对先生的任务都按时完成的人。”
这是真话。
至少在我眼里,吴世勋对老先生还是相当忠心的。
忠心的理由、忠心的原因,我不想知道。就像他对老先生以表忠心,我对他也是一样。吴世勋不会问为什么,所以我也不会向他问为什么。一个道理。
站在一旁的斯坦文冷笑了一声,我现在才发现他也在现场。
斯坦文先生站起身,正准备说话时,被老先生制止了。见斯坦文先生满脸不爽地坐在沙发上,我在心里无奈。
我不了解斯坦文先生,不过至少和朴灿烈比起来,这样的人还蛮容易看透的。道上对斯坦文先生的评价呈现明显的两极分化,有实力也有才气,却患得患失。
“鹿晗,我也并不是不信任世勋,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对他私下稍微留心一下。”老先生站起身,背对着我看向窗外,“如果有任何出轨的举措,能够及时上报就好。毕竟艾琳对他过于痴迷,有时候甚至和我站在对立面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是让我监视他?
我不动声色,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也是合理,本来处在老先生这个位置就很危险,不知道身后有多少人盼着他早点死,在新接班人上位前可以多分到一缸。这个家族不会轻易衰退,却可以让他们不断跌落,淡出道上的视线。
只是监视吴世勋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到。
我刚想开口拒绝,脑海里突然想到卞白贤说过话、朴灿烈和吴世勋上次在病房门口的对话。我虽然不在意,不会做出任何让吴世勋困扰的事情,但我终究会好奇。
既然这样……
“您的意思就是让我监视吴世勋,如果有任何异常的行为就回报给你听是吗?”
老先生背过手,转过身看了我好一会儿,“没错。”
我微笑,“我答应。”
“明事理的人。”老先生摘下手套,伸出手,“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是吗……
合作……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是的,先生,合作愉快。”我握住老先生的手,“祝您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