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原创】千秋莫负

　　可是佛祖，若最后是她，那么就算弟子废了毕生的修为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不成佛、不授业、不为佛门弟子，只和她携手隐于天下，只守着彼此相伴到老就好，想着想着了尘下意识的裂开了嘴角，他要去找她。就在经过一处大殿时，了尘下意识的看向大殿中的佛像，本来慈悲万象的佛陀突然怒目圆睁的瞪着了尘。了尘浑身一颤恍惚间一种空灵威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妖魔者歪邪也，嗜血千年而活。空门者普度也，解救苦难而存。然，正邪两不立。切不要助纣为虐误梵行！”
　　“佛祖。”怒了！
　　香客院。
　　是寺内为香客所建的居所。此时的霁千尘正坐在院内的石椅上仰望着蓝天出神。
　　会是他么？是吧，否则怎么会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心里的某处总觉得不安，这种不安让霁千尘烦躁不堪却又发泄不出来。
　　“了尘，你挺住，马上就到了。”
　　霁千尘闻声望去，发现老监寺正背着满身是血的人急急穿廊而行，她定睛一看大惊“韦陀？”。
　　不由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发生了什么？
　　霁千尘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凤目微沉，起身拂袖奔去。
　　“是谁伤的他？”霁千尘夸门而入，看着忙作一团的监寺和医僧脸阴冷的可怕。
　　可是，无人回答她。
　　她看着已经处理完伤口趴在床上的了尘，他惨白的俊颜和干涸颤抖的双唇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一股怒火瞬间冲至她的脑门，却在即将爆发时被自己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她不想在他的眼前杀人。

看着视她如无物般的监寺，霁千尘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她瞬间移至监寺的身前伸手卡住他的脖子提了起来。
　　“说。”霁千尘恶狠狠的盯着监寺，浑身散发出的杀气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的浑身一哆嗦。
　　监寺的脸色因为氧气开始慢慢变的青紫，可是监寺这个倔驴依旧是不屈不挠的狠狠的瞪着霁千尘。
　　“住，住手”不知何时了尘从疼痛中惊醒。他看着霁千尘手掐着监寺师叔的脖子，那嗜血的表情不由的让他大吃一惊。
　　霁千尘手腕一转就将监寺扔出了屋子，监寺飞至庭院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后便晕了过去，屋中医僧面面相觑仍然不敢言语亦不敢上前。
　　“说，是谁伤了你。”霁千尘冷目寒光缓步走至床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了尘，犹如帝王般压迫着让人喘不上气。
　　了尘苦笑，不语。
　　霁千尘看着目光闪烁的了尘，似乎明白了什么。她坐在他的床榻边上，心里五味杂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可懂？”
　　“已入空门者，万物归墟。视苦难为众生苦，方知普度众生。”
　　他是在提醒自己么？他是普度众生的佛而自己是弑杀万千的魔。原来经历了几千年到头来还是不可以啊！可是自己还是不想放弃。
　　：“你可还记得我？”霁千尘注视了尘的目光慢慢变的悲凉起来。他还记的她么？还记得么？
　　了尘一愣，眼眸微深道“你是第一个闯入寺内的妖魔。”
　　：“妖魔？”霁千尘闻之浑身一颤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她被压在万仞山三千多年受尽了折磨最后却换来了两个字“妖魔”。霁千尘本来悲凉的眼神渐渐变得死灰而身体犹如跌入冰窖，那刺如骨髓的寒冷让她无助的颤抖。
　　：“是的，妖魔。”了尘重复道。

霁千尘知道他是记着自己的，就在今日他们初次见面时他吃惊的表情和悲凉的眼神就出卖了他。可是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承认，难道还要像千年前一样至死都不肯说吗？
　　了尘看着坐在床边的不言不语霁千尘，心里疼痛一片。他想告诉她，他每晚都能梦见她。他想告诉她今日初见时他的欣喜若狂，可是他不能，因为他是一个出家人，一个无欲无求四大皆空的出家人，更因为佛祖已然动怒，他不能让佛祖愤怒波及到她。
　　突然，霁千尘耳朵一动，抬头看向屋外。
　　有人在寺外喊她。
　　莫离？她不是应该跟着重焰么？听着她急切的喊声，霁千尘心里不由一沉，难道出事了？
　　可是，他在这里，所以，她哪也不想去！霁千尘下意识的转头看着了尘，等了三千多年的她，现在只想守着他。却不成想碰上他厌恶的目光和不耐烦的表情。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在了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没想到，苦等三千多年只等来了厌恶和不耐烦。霁千尘苦笑一声，她想离开这里，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多待。霁千尘连忙起身朝门外走去，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她回头看着了尘，没有言语。
　　：“你要去哪？”了尘看着她要走来不及多想伸手紧紧抓住了霁千尘的衣袖，艰难的抬起头的看着她，他惶恐的眼神让霁千尘微微一愣。
　　你要去哪？你要去哪？你又要走么？了尘心里没来由的害怕让他惶恐不安。他不想她走，不想。
　　霁千尘很快收敛起情绪。她用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床榻上惶恐不安的了尘。你不是已经不在乎了么？你不是不想认我么？那为何还要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你可知我心里会有多痛。我一直告诉自己你对我如此是有苦衷的，可是你连一个肯定的眼神都不肯施舍给我，你可知这样的独角戏我会累的。霁千尘抑制不住澎湃的心情，她骤然抽出衣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屋内。

她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的走了。了尘本来就苍白的俊颜在她离开的瞬间更加惨白，他呆呆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僵在半空中的手在无助的颤抖，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铺天盖地的向他席卷而来，痛的他浑身颤抖又不能言表！
　　良久之后，他收起手趴回了床榻之上，极力平复心情后对立于屋内不敢言语的医僧道“都下去吧”。
　　医僧们如同大赦，他们双手合十向了尘一拜便连忙退出了屋内。了尘看着空空如也的四周悠然一叹，这下屋内就剩下他自己了，没有人可以打扰他了。
了尘将脸埋在靠枕中良久，突然一声苦笑眼泪瞬间奋勇而出又消失于枕中。
　　转眼一生，转身一世，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命。
　　寺院外，一个身穿粉衣的小娃娃急的在原地来回打转，时而停下来高喊几声“尊，我是莫离。尊，尊。”
　　这个寺院有结界，她根本不能靠近更别说进去了。怎么办，找不到尊，主上就就，想着想着小娃娃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不放弃的大喊着“尊你在哪啊？”
　　霁千尘站在寺院外围的高墙上面色幽深冷视那个嚎啕大哭的人。
　　“哭什么？”
　　

“孟婆是这么说的，说是为了一个人间的因战而亡的将军，虽然我不相信但是我还是派出那么多人去寻找，然，都未找到，看来···”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那个人，不知何时留下的老臣们不再用尊称去称为那个他们心目中的王者而是用“那个人”来代替，也许是不想承认她的灭亡，亦或许是心怀她回来的期待！
　　“那个人啊！唯一能保护我们这些弱小的人，或许真的没有了！”一位老者目光黯然喃喃自语这，全然不知他对那个人的思念早已表露无疑。
　　众人闻之皆是眼神暗淡幽叹声声，大殿内又恢复了死了一般的寂静。
　　“莫离那丫头呢？不照顾她家主子，跑哪去了？”
　　话音刚落，一条粉红色的影子闯了进来。
　　众人眉头紧皱大斥道“你这个婢子还有没有点规矩？”
　　莫离聪耳不闻气喘吁吁的大喜道“主子有救了，主子有救了。”
　　众人闻之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她。
　　“你们看谁回来了？”莫离指了指身后道。
　　众人狐疑的看着门外，就看见一点红光由远及近越来越亮，越来越大。众人看此情景不由心跳加速，蓦然瞪大了眼睛，会是她么？
　　会是她么？会是么？

霁千尘快步走进殿内来到重焰的身边，看着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惨白的脸上沾满了汗水，那遍布全身的棍伤让人怵目惊心，这是要有多大的仇，竟会下如此的狠手，这笔账她霁千尘记下了。
　　“参见帝尊。”真是她。众人看到她的到来狂喜不已，齐齐向她跪拜，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直响也不停下来。
　　这时霁千尘才注意到堂中还有六位不停磕头的老妖魔们，看到此景霁千尘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心里不由感慨万千，没想到几千年之后他们还在。
　　“都起来吧。”
　　“是，是”众妖魔本来死灰的眼睛突然燃起了希望，他们躬身站在一侧犹如朝堂一般。
　　霁千尘起身来到一位老者身前道“可是碧玺，蜥族的王？”
　　老者一听，瞬间老泪纵横激动道“是臣，是臣”
　　没想到千年之后尊还记得他，想到此处不由心生感激就要再次跪拜下去，却被霁千尘虚扶拦住。
　　霁千尘伸手将老者的额头擦了几下，老者大惊。原来，刚才由于激动磕头磕的太猛，鲜血直流而不知。
　　缓过神来的老者羞红了老脸尴尬的低下了头，霁千尘看向其他的老者，他们额头无一不是红肿的吓人。
　　霁千尘看着这些一直默默守候她回来的老臣们，心里不由的暗叹真是难为这些老家伙了，也许是自己太自私了“传令各界，说我霁千尘”顿了顿，凤目微敛霸气沉声道“回来了！”

“是。”
　　“都回去吧。”
　　老臣面面相觑却不言语亦不肯起身。
　　霁千尘一双炯目早已看透了他们的心思“其他事情明日再说”
　　“臣等告退。”老臣躬身后退到大门口处才转身走出了大殿。
　　霁千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喃喃道“臣？朝堂尽散何来臣子。”
　　“他们的腰板很久没有那么直了。”那是一种极其的虚弱声音，似有似无，虚无缥缈。
　　“主子你醒了。”莫离大喜，兴冲冲的冲了过去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莫离你先出去。”
　　莫离闻之满脸的失望却又无可奈何，她只能心痛的看着游离在昏迷与清醒之间的主子，又满是愤怒的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霁千尘，不由暗自苦笑。莫离点了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在走至霁千尘身边时莫离停住了脚步，她看着霁千尘的眼神却涌现出莫名的恳求“请善待我的主子”，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大殿。
　　霁千尘横了一眼莫离，她知道莫离想说什么但是她做不到，现在整个大殿里只有他俩了，所以自己用不着再去伪装，伪装对他的关心，伪装对他的依赖。这种伪装让自己感觉恶心，对于这个男人她只有厌恶。霁千尘来到床榻边低头看着重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没想到也会有今天。
　　“你不是不管朝政么?怎么改主意了？”
　　“敬我者我敬之。”他们在等着我。
　　重焰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仰视着千尘，她一脸厌恶和不耐烦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他，可又能怎么样呢？还可以怎么样呢？重焰嘴角一钩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苦笑一扫而过。重焰的眼神游离到千尘的身侧看着她的手默默地出神，自己是想抓住她的手吧，可是现在的他根本办不到。

相对无话，沉默，沉默。偌大的宫殿静的让人窒息！
　　“我，我没事。”良久，重焰浅笑道。刚才虽然昏迷但是他还是察觉到了她对他的关心和焦急。那她还是担心自己的吧！否则，怎会注视的如此深情。
　　霁千尘一听浑身汗毛瞬间炸开，她猛然俯下身伸手狠狠钳住重焰的下巴恶狠狠的瞪着他吼道“你为什么不死，你怎么不死。”
　　重焰吃痛的眉头紧皱，他惶恐的看着霁千尘，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你。”
　　“你说你死了该多好，该多好！呵呵呵哈哈哈”霁千尘松开手踉踉跄跄后退数步，泪如雨下！
　　“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不计代价！”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重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但眼泪无声而下，他几度平息情绪后慢慢道“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是，若我死了你们就会永不相见，而你也会万劫不复。这个代价你担不起否侧就不会有我们的今天。”
　　霁千尘浑身一震，泪光含恨苍白着脸狂笑“哈哈啊哈哈”。蓦然停止了疯狂的笑声咬牙切齿道“你赢了。”话落愤然拂袖而去。
　　重焰察觉她的离开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向她离开的地方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再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千万年前他们在冥界初次相遇，那时曼陀罗开的正艳而她就一个孤魂躲在其中。
　　他从野鬼的包围中将她救出“我救了你一命，你自当欠我一命。以后我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不会让一个废物留着我身边。”那时自己将她当成平时取乐玩物，所以将她扔进了修罗界折磨她也是为这枯燥乏味的日子增加点乐子而已，看着她在修罗界折磨的死去活来自己就越高兴。
　　那时救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将她丢入修罗界也是一时兴起。没想到最后自己会败在一时兴起上。
　　不知何时自己慢慢变得越来越在乎她，他嫉妒那些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只要出现他都会毫不迟疑的将他们杀掉。她只能是自己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爱越是要伤害，到最后变的不得不抓住她的弱点来要挟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会乖乖的待在自己的身边。
　　重焰从回忆中缓过神来，他张开嘴两个光球从他嘴里飞了出来，光球闪烁金色的光晕而里面则蜷缩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他看着蜷缩在光晕里面的人，慢慢又陷入了回忆！
　　“我要离开你。”
　　“离开我？呵呵呵，是啊！你现在越来越有能耐了，三界的妖魔都对你望尘而拜。可是那又怎样，你是我的奴一辈子都是我的奴！想离开，别妄想了，除非我死了”
　　“那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你敢么？你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你的父母在我的身体里，不信你看”那时他就将深藏在体内的两个人的灵魂取出给她看。他忘不了那时她从惊恐到愤恨的眼神，也许就是那个时候他们便走向万劫不复。
　　“若我死了他们也会灰飞烟灭，前世他们不得善终倘若在因此而灰飞烟灭，那你便是孽子！”
　　“重焰，我恨你！”
　　“留在我身边，直到我厌倦为止！”
　　一步错，步步错，也许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第十九章 前世缘
　　深夜无风。
　　静的让人害怕！
　　那幽然朦胧的月光似利箭般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窗纸，如寒霜浮地，让见者犹如坠入三九寒窑般冻的瑟瑟发抖！
　　她，终究是没有回来！
　　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好比世人口中的美梦，思及不见却又在你毫无防备之时悄声而至，又在你欣喜若狂而不知如何表达时瞬间消失殆尽！她，便是我不敢言出的美梦亦是我修行路上的业障。
　　“业障！”了尘趴在床榻上侧目看着浮在地面上的月霜，喃喃道。
　　何为业障？十几年前，他问过他的师父云海大师。
　　：“师父，经上说‘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还有一种说法‘念佛一声，可灭八十亿劫生死重罪。’两种说法可有不同？”
　　“前者所说是对六道众生轮回受报原因的普遍概括，众生不能觉悟，当然就只能随业力轮回，有什么因必然得什么果。业因不亡，遇缘受报，那是众生放逸任运，最后自然自食其果。后者说的是众生因念佛而由迷转悟，由凡转圣，有念佛的因就必然得成佛的果。所以说念佛一句，灭罪多劫。凡夫变圣人，就如手掌翻覆之间。小了尘凭你的悟性将来你定会参透这其中的精髓。”

“精髓？”小了尘扬起小脑袋迷惑的看着云海大师。
　　云海大师慈笑道“佛说，不可说！一说，皆为错！”
　　师父我终于明白了你的话。所谓的精髓其实很简单，是放下！是看世人愿不愿放下心中的执念，所谓执念便是世人常说的得不到、放不下、爱不能守、情不能长，亦或为权、或为财、或为色、或为种种即为业障。放下一切便无业障、便无生死、便是佛！然，他放不下。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那个白眉及颈，长须飘然的慈悲老者。
“师父。”了尘轻唤出声，浅笑泪流。
吱的一声，门轴摩擦的声音划破了寂静似灭禅房。
有人来了，是谁？会是她么？本来黯淡无光的双眸在听到开门声后瞬间绽放了期盼的光彩。
“了尘。”监寺担忧的唤着他。
果然，还是放不下啊！
“师叔，夜深露重休息的好。”
监寺走至床榻处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惨白着脸的了尘，似乎在酝酿的着什么，良久之后，终于开口道：“了尘，可好些没？”
了尘浅笑道“无碍了，让师叔担心了。”
“了尘。”监寺顿了顿，似乎有点犹豫但终究还是出声问道；“那个妖孽，你认识。”

肯定，没有质疑！
了尘闻之凄然一笑，逃避似的闭上了眼睛，不在言语。
静，静，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一种陌生而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我自打记事起便在这迦叶寺中，云海大师便成了我的师父。那时虽然年小，但依然可以跟随师父云游天下，从而得见凡尘种种。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看的多亦想的开。所以师父说我悟性高，天生的佛门中人，因为没有任何人和任何事动摇我向佛的心。直到有一天，我梦见了她。”
“她？”
了尘没有理会，继续低声道：“梦里，白雾缭绕不见边际，我不停的走，不停的走。本以为，我梦到的是西天极乐世界，却不想最后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她背对我而站，一动不动亦不言不语。不知为何，当我看到她的背影时，心却如万箭穿心般的疼了起来，那种疼愈演愈烈，痛骨髓。醒来时，我以为是佛祖的对我的暗示，那时我以为是我修行不够不能理解佛祖的深意。所以自那时起，我不顾师父的劝解执意开始我独自一人的四处修行，那时我才十岁，而那个梦也再没出现过。”
：“可是最近这几天我又开始梦见她了，而且愈演愈烈。我不知每次在梦里看到她我是什么心情，是得不到？还是放不下？。我总觉得等了她很久，师叔，我想她便是此生我的业障。”
：“阿弥陀佛！一切皆有因果，那个妖孽也许是你前世的债主，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这是来讨债了。”
“讨债？我潜心修佛二十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了尘迷茫的眼神开始慢慢散乱，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

监寺发现了尘开始胡言胡语，连忙近前查看。
发现了尘本来苍白的脸色如今变成了灰白色，双唇干涸的四分五裂，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划入靠枕中。
：“了尘，了尘”监寺不停的呼唤着他，可是了尘一点反应都没有。监寺察觉大事不好连忙朝门口大喊：“医僧，医僧。”
“了尘，坚持住。我去找医僧”监寺说完，连忙起身奔了出去。
白雾，又是白雾！白茫茫的一片依旧不见边际。又要见到她了么？了尘心里突然涌现出莫名的渴望，渴望再次见到她，想问她为什么不回来！想问她，彼此曾经的过往！

可是，这次他并没有遇见她。
了尘失望的站在白雾中，沧然一笑！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朱漆大门。门悬高匾，此处名为“无岸”。
了尘推门而入，却震于当场，没想到一道不起眼的朱门后面居然别有洞天。
这里没有了白雾，一切都那么的清楚。亭台楼阁琉璃黛瓦，精致中隐藏着霸气，而前面蜿蜒而去的潺潺小溪，横穿整个院落。溪头是万丈瀑布，它飞流直下溅起烟云袅袅最终蜿蜒而去。尽头，则是白云翻滚去留无意的万丈悬崖，崖边有一棵生长异常茂盛的桃树，桃花争艳，香味四溢。
了尘沉醉于美景之中而不自觉，他穿桥而过来到桃树的身前。一阵微风吹过，扬起千层桃花雨，它们四散在空中围着了尘翩翩起舞，如梦似幻让了尘欲罢不能！
铮的一声，琴声起。
这琴声初期如泣如诉，有不甘有愤怒，然而琴声陡转似无奈，似彷徨。到最后琴声里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了尘寻声望去，他很想知道是什么人能弹出如此饱含沧桑变数的曲子。当他看到不远处盘腿于石台上弹琴之人时，不由一愣。墨发三千尽散，莫辨雄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