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后天的清晨了。她的嘴唇翕动着,因为烈酒的缘故,连呼吸都变得灼烧和炙痛。面颊滚烫,她偷偷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看见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却一时之间无法确定这是谁。她睁开了眼睛,她知道,眼前人是南安王。无言中只有眼泪默默流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泣,心底的湖水一波一波地拍打着岸,漫到眼睛上来。他只不过是生命中一个过客,和别的男人一样,我为什么要为他哭泣呢。李常茹想着,心中隐隐作痛。
“你醒了,还流了这么多眼泪。”南安王不急不缓地陈述着自己所见。你听,他的话语里一点儿也没有感情,不温不火的语气,甚至都懒得嘲讽你,李常茹簌簌流下清泪,双眼空洞地凝视着墙顶华美的装饰,宝石发出的绚烂光芒在她眼中模糊,她的眼前又浮现出拓跋余的脸庞。李常茹看得那么清晰,他正向自己逼近,愈来愈近,都可以感受到他温暖的鼻息。吓得李常茹闭紧了双眼,再小心翼翼地睁开时,幻像已经不见了。她在昏睡期间做了很多梦,一个接一个,仿佛是无可分割的,又像是一个套着一个。每个梦里都有极美艳的歌姬,她穿华美奢靡的衣裳,舞于水畔。当她舞动水袖的时候,天旋地转,待到一曲尽了,则化熊熊燃烧的火焰,在李常茹的心田蔓延。
她从歌姬空灵的歌声里断断续续地听出了:南安王是她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