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原创♂≡16-12-19≡沙与沫（最后的生贺，给我的小影）

上图了，爪机党的小伙伴就凑合看吧！可能词语太敏感了。

曺圭贤带金厉旭来到了警局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曺圭贤不喜欢吃西餐，在旁边的小吃店买了盒饭，给金厉旭点了意大利面和草莓蛋糕。原本不让外带，店家认识曺圭贤是警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金厉旭看不惯，居然在西餐店吃盒饭，太丢人了。曺圭贤打开盒饭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
“嗯？你怎么不吃？”
曺圭贤看见金厉旭的面几乎没动，他没意识到自己拷住了金厉旭的右手，没办法用叉子。
“因为某人煞风景。”
金厉旭用叉子慢慢的卷起意大利面，手腕的划伤渗出血痕，他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告诉曺圭贤。
“这玩意有什么好吃的，不如米饭可口。”
曺圭贤不理金厉旭，继续低头吃饭，他特意买了红烧肉叉烧双拼，味道非常好。金厉旭没有了食欲，面条没办法卷起来，刚卷了两下，曺圭贤一动就掉了。但他还是努力把面条吃进嘴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
曺圭贤突然问了一句，金厉旭停下手里的叉子，斜眼看了曺圭贤，曺圭贤依旧吃着盒饭，看样子是随口问的。金厉旭忍住手腕的刺痛，慢悠悠的说。
“我也不知道。”
“不说算了。”曺圭贤撇了撇嘴，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可以说说探监了吧。你要看谁？”
金厉旭放下叉子，没想到曺圭贤还惦记呢。曺圭贤哼了哼，他要24小时保护金厉旭，当然要问清楚，别当了冤大头。
“这个人你认识。”
曺圭贤搜索了一下记忆，他和金厉旭共同认识的人，突然他恍然大悟，郑敏。
“看她干什么？”
提起郑敏，曺圭贤有点窝火。几天之前他出庭了郑敏的审判，虽然警方提供了全方面的证据，但还是抵不过一张医学证明。经过医方检测，郑敏患有严重双重人格障碍，犯病期间没办法控制，说白了就是精神病不用负责任。最后郑敏被关进了医院进行强制治疗，直到病情控制。警方也联系到了郑敏的父母，共同配合监管。
“保密。”
金厉旭勾起嘴角，舔了舔勺子，他已经放弃意大利面，进攻甜点。曺圭贤生气的捶了一下桌子，对金厉旭不能有同情心。就在这个时候，曺圭贤忽然感觉气氛不对，他看了看周围，客人都消失不见，连服务员都看不到踪影。
“怎么了？”金厉旭不断的把蛋糕送入口中。
“餐厅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曺圭贤低声的说。
“嗯……还真是，都上班了吗？”
金厉旭好像没发现任何危险，继续跟蛋糕作斗争，如果血糖太低他会昏倒。曺圭贤靠近金厉旭，左手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一双鹰眼察觉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趴下。”
曺圭贤按下了金厉旭的头，贴在了桌子上。头上嗖嗖的飞过几声，紧接着就是盘子破碎的声音。曺圭贤抬头看见对面碎了一地的盘子，额头冒出冷汗，他把金厉旭拽到怀里，用右臂夹住，低身来到了沙发的边上，微微露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左手同时拔出了匕首，他发现对方就在沙发的背面。曺圭贤屏住呼吸，他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他尽量根据气息判断对方的体型。左手有些出汗，不知道力度能不能够。
空气凝结了，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曺圭贤握紧匕首，等待时机。忽然他躺在地上滑了出去，冷光的刀刃滑向了对方的脖颈，只听到了划到金属的声音。曺圭贤心头一惊，额头上传来刺痛，完了。
冰冷的液体从额头上流了下来，流到了鼻梁，顺着鼻尖低落。曺圭贤本能的伸手摸了一把，放到眼前，眼睛瞪大，红色！
“是番茄酱。”金厉旭斜眼看了看曺圭贤，冷冷的说。
曺圭贤眨了眨眼睛，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果然不是血。再看金厉旭，满脸的奶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金厉旭的脸更黑了，他转过头，把怒气都撒到了罪魁祸首身上。
“老头，看你干的好事！”
曺圭贤止住笑声，他的重点应该放在谁偷袭他们，他一定骂他个狗血淋头。
“你他……爸，你怎么在这？”
曺圭贤的魂都吓没了，好在没完全骂出口，此时他比中了假弹还要惊慌。同时曺圭贤也注意到父亲的脖子上有一层金属软甲，他的刀刃就是划在了上面。姜还是老的辣。
“还不起来。”
曺菁英收起了枪，拿起毛巾扔到了曺圭贤的头上。曺圭贤赶紧站起身，标准的军姿站好，毛巾原封不动的顶在头上。
“擦擦吧。”
曺菁英语气缓和了一些，曺圭贤才敢拿毛巾。从小就被父亲当成兵带，所以曺圭贤很怕父亲。
“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吧。”
曺圭贤这才意识到他还夹着金厉旭，赶紧松开了手臂，金厉旭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发出痛苦的哼叫。曺菁英看见金厉旭的手腕被划伤了，深深皱起了眉头。
“把手铐打开，他又不是犯人！！”
“呃……钥匙丢了。”曺圭贤翻了翻口袋，什么都没找到，估计是刚刚不小心掉了。
曺菁英气的直摇头，让两个人先坐下，自己出去拿东西。曺圭贤已经擦好了额头上的番茄酱，他看见金厉旭脸上的奶油已经干掉了，非常不好意思。这时候曺菁英回来坐到了两人的对面，用湿毛巾亲手擦去了金厉旭脸上的奶油。曺圭贤惊呆了，难道金厉旭才是亲生的？
金厉旭的脸色一直没有缓和，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他最讨厌的。看见在西餐馆吃盒饭，看着意大利面吃不到口，被人按到了蛋糕上，白色的毛衣脏了，被嘲笑，不爽到了极点。曺菁英看着生气的金厉旭竟然露出了微笑，帮他擦完脸上的奶油，又拿出了一个医药箱处理手腕上的伤。
“爸，您这是？”
曺菁英瞪了曺圭贤一眼，弄成这样是谁的错。曺圭贤立刻不敢说话，，他白了一眼金厉旭，闷在一旁不说话。曺菁英很细心的处理金厉旭手腕上的伤口，最后贴上了很可爱的长颈鹿创可贴。金厉旭瞄了一眼，看到长颈鹿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曺圭贤有种神经错乱的感觉，眼前的这位一定不是自己严厉的父亲。
“以后不准用手铐。”
“这是我们的协议。”曺圭贤赌气的说道。“他自己选择的。”
“你干嘛来了？”金厉旭打断曺菁英，语气没在客气。
“喂，那是我爸，客气点。”
“哼！”金厉旭扭开头，他不想跟曺圭贤说话，曺圭贤就是扫把星。
“好了，我时间很紧。”曺菁英看了一眼时间，“我来这没什么事，就是试试你的本事。圭贤给我认真听。”
曺圭贤不情愿的应了一声。
“坐好了！我警告你，今天是给你提醒。换作别人就不是番茄酱了。”
被曺菁英提醒，曺圭贤警觉了起来，难道说以后还会出现类似的场面，金厉旭到底得罪了多少人，这么多人追杀他。
“我就不啰嗦了，圭贤，好好照顾厉旭。”
“是！”
“嘶……”
曺圭贤起来敬军礼，拉扯到了金厉旭的伤口，金厉旭倒吸一口冷气。曺菁英摆了摆手离开了餐厅。曺圭贤目送父亲离开了餐厅，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盯紧了金厉旭。
“说，你和我父亲什么关系？”
“老头之一。”
“你们……算了”金厉旭好像不想说，曺圭贤没有问下去，有时间还是问父亲吧。“回家再给你煮碗面。”
金厉旭不知道今天叹了多少次气，该如何发泄自己的情绪，今天他受够了。
“回家我就把手铐摘了。”
“嗯。”
回去的路上，曺圭贤的步伐和金厉旭保持一致。
“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金厉旭面无表情的看向曺圭贤。曺圭贤咽了咽口水，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我爸是老头几？”
“蛤？”
曺圭贤指了指金厉旭的手机，他特别好奇自己父亲在金厉旭的手机上的昵称。
“圭贤，”金厉旭突然笑了起来，“今天就光着回家吧！”
——————待旭————————

之前的帖子申请恢复了！！我就是感慨一下

楼上的都是真爱啊，感谢第一时间回复，布丁感动到涕泗横流

（3）探望郑敏
曺圭贤早上醒来，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脸茫然。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记得了，脑袋空荡荡，什么印象都没有。他扭过脸，看见金厉旭坐在身旁看书，右手腕缠上了厚厚的绷带，伤口恶化了吗，包的这么厚？曺圭贤看了半天，金厉旭一直用左手翻书，动作比右手灵活了许多。
“你……”
“你醒了，”金厉旭依旧低头看书，余光看了曺圭贤一眼，“已经九点了。”
“嗯……啊？！”
曺圭贤跳了起来，他怎么会睡到这个时候。他每天都是六点起床，起床之后一个小时运动，七点吃饭，八点出门，八点半准时到达特刑科。多年的习惯就这样没了？曺圭贤非常困惑，抓了半天的头，忽然看见金厉旭痛苦的表情。
“哦，对不起，我这就找钥匙。”曺圭贤起身翻床头的柜子，他记得有一把备用钥匙，怎么不见了。
“你先把衣服穿上。”金厉旭把衣服扔给了曺圭贤。
曺圭贤低头看了看自己，卧槽，赶紧用衣服挡住下面。怎么回事，他没有裸睡的习惯。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
“昨天晚上我怎么回的家？”
“跑回来的。”金厉旭合上了书放在一旁，抬头看了一眼曺圭贤，露出猥琐的笑容，吹了一声口哨，“身材不错。”
曺圭贤瞪大了眼睛，“我，我，真的……你居然催眠我！”
“我让你重新获得新生，要好好谢我。你不知道昨晚你有多兴奋，我的手都快被你扯断了。”金厉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下次要先解开手铐再催眠。
“我呸！”曺圭贤气的手都哆嗦了，指着金厉旭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你，你简直……”
“谢谢夸奖。”金厉旭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他知道曺圭贤不会说什么好话。
曺圭贤不想跟金厉旭说话，他赶紧穿上衣服，开始找钥匙，他一秒都忍不了了。
“我不干了。”
“别生气嘛，看一眼又不会掉块肉，身材这么好藏着可惜了。”金厉旭趴在床上，看着曺圭贤围着床满地转圈。
“那是看一眼的事吗？”
说着曺圭贤抬起头，对上了金厉旭的眼睛，曺圭贤忽然被吸引住了，无法移动目光。两个人的脸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曺圭贤僵硬在原地，对方湿乎乎的气息扑到脸上痒痒的，嘴唇颤动了几下。就在这个时候金厉旭勾起嘴角，轻轻的亲了曺圭贤鼻子。
“已经九点半了。”
曺圭贤晃过神，赶紧退后了几步，天啊，他抬起右手，迟疑了一下换成了左手，不停擦着鼻子。金厉旭舔了舔嘴角，曺圭贤真可爱，他越来越想逗逗他。可惜时间不多了，今天他要去医院。
“不闹了，我十点要去医院。”金厉旭收起玩笑的心情，推曺圭贤去洗漱，“放心，昨晚的观众只有我一个。”
“只有你也不行！！”曺圭贤满脸泡沫，右手拿着剃须刀指着金厉旭，“再有一次我就不干了！”
“知道了，下不为例。”金厉旭舔了舔嘴角，“不过你的身材值得我再冒险一次。”
曺圭贤瞪了金厉旭一眼，恨不得用手上的剃须刀做个了断，就是可惜了剃须刀，大发慈悲的不与金厉旭计较。金厉旭挤到了曺圭贤旁边，左手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曺圭贤的家太小了。老头还真抠，让自己儿子住这么小的宿舍。两个人挤在小的不能再小的卫生间进行了洗漱，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
手铐最终没能解开，曺圭贤懊悔，钥匙这种重要的东西以后绝不可以乱放，他只能到单位找同事用钳子剪断。这就意味着他还要忍耐一天。因为手铐，曺圭贤心爱的机车也只能在家休假。今天曺圭贤开了一辆白色的SUV，金厉旭坐在了副驾驶，望着窗外发呆。
“问你个事。”曺圭贤突然表情很严肃。
“嗯？”金厉旭轻轻的应了一声，目光仍留在窗外。
“你和我爸什么关系？”
“怎么，吃醋了？”金厉旭的嘴角顺着脸颊攀升，轻笑了一声。“放心，我更喜欢你。”
“去你的。”曺圭贤白了金厉旭一眼，“我只是好奇我爸为啥那么待见你。”
“说明老头有爱心。”金厉旭敷衍的解释了一下。
曺圭贤才不会相信，曺菁英和金厉旭的关系不见得。就说这辆SUV，是曺菁英昨天买的，这绝对不是巧合，但他也不想相信父亲和金厉旭有不正当的关系。金厉旭隐瞒了很多东西，曺圭贤猜不透，但他相信他会查出来。金厉旭安慰般的摸了摸曺圭贤的头发。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滚，不准碰我头发。”
曺圭贤的肝火又烧了起来，金厉旭越是这样说，他就越想知道。金厉旭一定是故意气他的。说着两人到了第六医院的门口。这家医院是专门收押危险等级较高的精神病人，也就是即使犯了罪，却也没办法正常量刑的病人。曺圭贤看了看医院，阴森森的感觉从毛孔渗入，他忍不住的搓了搓胳膊。
曺圭贤出示了证件和金鹄之亲笔签名的介绍信，门卫看了介绍信和证件，立刻露出了笑脸，让两人稍等。只见门卫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迎接。
“金博士，曺警官，欢迎欢迎！我是汤北，第六医院的院长。金局长已经打过电话，我这就带你们进去病房区。”
“博士？”曺圭贤怀疑的看着金厉旭。
“曺警官不知道？金博士在医学界名声很高，他的催眠术到了如火纯情的地步。”
汤北的话越江越恭维，曺圭贤很反感，他总觉得博士的身份和金厉旭很不搭。金厉旭没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曺圭贤见金厉旭没搭话，也没了兴趣，默默的跟着汤北。
“郑敏，金博士和曺警官来看你了。”
汤北带着曺圭贤和金厉旭来到了郑敏的病房。走进病房，最先入眼的是一根根拇指粗的铁杆围成的栅栏。曺圭贤心里一惊，原来这里和监狱没有区别。
“因为她极具攻击性，所以才住在这里。”汤北解释道，“前几天她还试图攻击送饭的护工，一会儿你们也不要靠近。”
“谢谢，我们有问题会告诉你。”
“好，你们聊。”汤北笑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愈加难看。“金博士，我先离开了。”
“嗯。”
金厉旭点点头，汤北才安心离开。曺圭贤的脑袋又开始画魂了，不过疑问多了，他也懒得好奇。
“郑敏，我们要问你几个问题。”
郑敏正坐在窗户前望外面的风景，听到曺圭贤的喊声也没有回头，似乎窗外蓝色的天白色的云更值得她注意。
“小敏。”
金厉旭轻轻的喊了一声，郑敏身体一惊，赶紧回头，露出女孩子欣喜的笑容。
“老师！”
郑敏激动的跑向金厉旭，没跑几步就听到了铁链的声音。她被加了脚铐，能活动的范围只有两米的距离。金厉旭微微蹙眉欲走上前，被曺圭贤拦了下来。从曺圭贤的眼神中金厉旭看出了关切，便没有再靠近。
“小敏，你受苦了。”
“老师，你来看我，我好开心。”郑敏注意到了金厉旭的手腕，“你受伤了？他为什么要拷住你？”
“这是一种爱，你不懂。”
“爱？”
“这是我们的协议。”曺圭贤打断金厉旭的胡说八道，瞪了金厉旭一眼。“再乱说我就不客气了。”
“没有情调。”金厉旭撇了撇嘴，“小敏，汤老头有难为你吗？”
“没有，”郑敏轻轻的摇头，“汤院长很照顾我，这里很安静，我可以画画、看书、发呆。对了，我每天还可以在花园待上1个小时，每天下午2点的时候。”
“这也算照顾？”曺圭贤指了指郑敏的脚铐。
“我讨厌那个护工，他总是偷窥女孩子。”
郑敏和曺圭贤说话的时候，表情冷淡了许多，面对金厉旭就还会露出天真的笑容。曺圭贤觉得郑敏才是斯德哥尔摩症的患者。他不再插嘴，继而留意周围的环境，警惕从门口经过的人。
金厉旭和郑敏的对话更像是学术讨论，曺圭贤听不懂，也没有兴趣，一直看手机打发时间。差不多11点的时候，郑敏突然说道：
“老师，我可以跟你握手吗？”
郑敏意味深长的笑容引起曺圭贤的注意，他瞬间提高了警觉，把手按在了腰间，挡在了金厉旭的前面。金厉旭捏了捏曺圭贤的手示意他不要管，也不要出声。
“万一她攻击你呢？”曺圭贤没有退让，“别忘了上次你差点死在她手上。”
“乖。她不会伤害我。”
曺圭贤见金厉旭给他使眼色，他回头看了看四周，看见了角落里的监控，金厉旭是让他挡监控，他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了金厉旭身后。这时金厉旭将手伸进了栅栏。郑敏激动的握住了金厉旭的双手，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脸庞。
“老师的手好凉好舒服。”
“行了行了。”
曺圭贤见状赶紧拉开两个人，他不想郑敏再碰触金厉旭一下。金厉旭笑了笑，和郑敏道别。
“小敏，我走了。”
“老师，我们还会再见吗？”郑敏有些舍不得金厉旭。
金厉旭轻轻的嘘了一声，郑敏的眼睛失去了光泽，整个人变的浑浑噩噩。金厉旭尽可能接近郑敏，然后小声的说了什么，郑敏听完之后回到了椅子上，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你……”曺圭贤身上有一股寒意，刚刚金厉旭催眠了郑敏，郑敏应该没有了记忆。
“出去再说。”
金厉旭打断曺圭贤，示意汤北来了。曺圭贤回头，看见汤北的脸出现在门口，吓了一个哆嗦，门上玻璃露出的脸有点狰狞，曺圭贤心虚，生怕被发现什么。
“金博士，聊完了？”
“嗯，我想透透气。”金厉旭露出难受的表情，“胸口闷。”
“可能空气不好，我带你过去花园走走。”
“有劳了。”
曺圭贤潜意识里把金厉旭护在了身后，他害怕汤北突然转身伤害金厉旭，在这里工作，正常人都会不正常。很快三人来到了医院的花园，第六医院的花园修建的还算不错，有长椅，有简单的健身器材。病人根据病情不同，可以在这里或长或短的晒太阳，简单的锻炼身体。到了这里，曺圭贤的神经才放松了些许，大片的绿色舒缓了心情。
“金博士，好些了吗？”汤北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汤院长，这里很漂亮。”金厉旭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医院很关心病人的身心健康，”汤北的脸上露出一丝自豪，“我在这里花费了很多心血，希望让病人有一处安静的港湾。”
“汤院长真是用心良苦。”曺圭贤说这句话的时候对汤北有了一些改观。
“曺警官过奖了，我也是尽己所能。”汤北看了一眼时间，略带歉意的说，“抱歉我不能陪同了，今天我要给11037号病人换药。你们离开的时候走蓝色的门，那里通向大厅。”
“还有别的门？”曺圭贤问道。
“是，黄色的门通往病房。”
曺圭贤点点头，他们进来的时候发现病房区与接待区分开了，中间有一道铁门犹如一道天堑把医院分成了两个世界。汤北离开了，留下了曺圭贤和金厉旭。
“郑敏给你什么了？”
“在你口袋里了。”
“你什么时候放的？”曺圭贤赶紧掏自己的口袋，“喂，你慢点走，小心扯到伤口。”
“你担心我？”金厉旭放慢了脚步，有一丝欣喜。
“我只是怕你告状。”曺圭贤打开纸条，上面有一串数字，“11457？什么意思？”
“秘密。”
金厉旭露出浅笑，像是报了刚刚曺圭贤泼他冷水的仇。他四处望了望，像是找什么东西一样在花园里面乱逛。曺圭贤皱了皱眉鼻子，故意走的很慢，把手铐拉扯了起来。
“你找什么？”
“随便逛逛。”
金厉旭仔细查看了每个角落，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略微失望。他停下脚步回想哪里出现问题。曺圭贤不知道金厉旭停了下来，继续向前走，结果撞到了金厉旭。金厉旭没有防备，向前倒去，曺圭贤赶紧拉住金厉旭的手把人拉了回来。金厉旭狠狠的撞到了曺圭贤的怀里。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曺圭贤责备金厉旭，“吓我一跳。”
“你为什么不看路！”金厉旭痛苦的揉着自己的鼻子，眼泪都疼出来了。“鼻子都撞歪了。”
“我看看是不是硅胶什么的撞出来了？”曺圭贤半开玩笑，查看金厉旭的鼻子，“都揉红了。”
“滚，跟你在一起没好。”金厉旭还在嘶嘶的抽着冷气，他的手腕也非常的疼。
“谁让你选我当保镖。”
金厉旭不出声了，他完全是自食其果，他心情不好的踹向曺圭贤的小腿，结果被曺圭贤巧妙的躲开了。
“啦啦啦，踹不到。”
“哼！”
金厉旭心情坏到了极点，拉着曺圭贤往出口走。很快看到了汤北口中的蓝色和黄色的门，就在这时，金厉旭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了。大树下站了一个男孩，大约有十三四岁，望着蓝色的门发呆。金厉旭走了过去，跟男孩打招呼。
“Hi，你在看什么？”
男孩看了看金厉旭，又看到了金厉旭右手上的手铐，有些疑惑。同时他注意到了金厉旭身后的曺圭贤，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跑开了。
“你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你打什么招呼，把人吓跑了吧。”
金厉旭睁大了眼睛，明明是察觉曺圭贤的警察身份才跑走的，无语。曺圭贤一直望着那个男孩的背影，略有所思。刚刚他特意打量了男孩，留意到了病号服上面的号码，11457，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曺圭贤的表情，金厉旭知道他知道了数字的含义，他拍了拍曺圭贤的胳膊。
“走吧！”
——————待旭——————

今晚一定更新！

（4）人格分裂




“那个男孩是谁？”
中午，曺圭贤特意请金厉旭吃意大利面，他学乖了，先满足金厉旭的味蕾，再满足自己的好奇。金厉旭揉了揉鼻子，敢情他在曺圭贤眼里是个吃货。不过难得曺圭贤巴结他，他怎会拒绝。只是考虑自己右手的状态，金厉旭看了半天菜单点了焗烤千层意面，可以用勺子。但金厉旭还不想那么快的满足曺圭贤，开始装傻。
“什么男孩？”
“就是你吓跑的那个。”
曺圭贤掰开一次性筷子，打开盒饭，看到菜色蠢蠢欲动。金厉旭终于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不在这吃盒饭？”
“怎么了？我不爱吃油腻腻的东西。”曺圭贤夹了一大口饭放入口中，“我买了麻婆豆腐，要不要吃一口。”
“好啊，我早想吃你豆腐了。”
“闭嘴，”曺圭贤的脸刷的冷了下来，“咱俩能不能好好相处？”
“我有说什么吗？我是想吃你的豆腐。”金厉旭伸脖子看了看曺圭贤买的豆腐。
曺圭贤气的双手锤了一下桌子，金厉旭一句话把“污”的帽子反扣到了自己的头上，他又没法反驳，生生咽下这口气。金厉旭咬着勺子，心里爽到不行，决定告诉曺圭贤男孩的事。
“好了，我告诉你。”
见金厉旭松口，曺圭贤提起兴致，聚精会神的看着金厉旭，“11457是病服上的号码，你让郑敏帮你找到这个人，为什么？”
“因为我只知名字，不曾见过。又不能直接向汤老头要他的档案，所以弄了个迂回的办法。”
金厉旭勺起一口面递到了曺圭贤面前。曺圭贤躲开了一些，露出嫌恶的表情。可是金厉旭坚持，曺圭贤拧不过，极不情愿的吃了一口。实在不习惯这个味道，快速扒了两口米饭吃了一大口豆腐。金厉旭轻轻挑起嘴角，开始享用午餐。
“你查他干什么？”
“受人之托。”金厉旭喝了一口咖啡。“别告诉金老头。”
“该不会……”曺圭贤想金厉旭是不是受了贿赂扰乱执法公正，义正言辞的说，“不行，没有允许不准私自查案。”
“打发时间而已。我一个虚职查查也不影响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
曺圭贤放下筷子，怒目光凶狠十分，希望用自己的魄力震慑住金厉旭。其实他底气不足，害怕又被催眠，到了后面又弱了下来。金厉旭知道曺圭贤要面子，竖起眼睛。
“你不怕裸奔了？现在可是白天。”
“那也不能违背原则。”曺圭贤清了清嗓子，“不能查就是不能查。”
“拜托拜托。”金厉旭拉起曺圭贤的胳膊，转变了语气，“我把所有的前后经过都告诉你，咱俩一起查，如果不符合规定，你就制止我怎么样？”
“嗯……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曺圭贤把盒饭推到一旁，喝了一口水，洗耳恭听。金厉旭坐直了身子，娓娓道来：
“我们见到的男孩叫沈强，14岁，XX中学学生，半年前残忍的杀害了同班同学。虽说沈强未满18周岁，但故意杀人是可以判刑的。”
“但他在医院……他精神不正常？”曺圭贤皱了皱眉。
“据说是人格分裂，和郑敏一样。”金厉旭挑了挑眉，“我记得负责此案的刑警说沈强病的很重，在审讯过程中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把他们吓够呛。后来权威的医学证明了他的精神状态。入院之后汤老头一直在观察，没有异常。鉴于这种情况，又是未成年，法院判当然从轻发落。”
“有什么异议？”曺圭贤拿错了杯子，喝到了金厉旭的咖啡，“噗，啥玩意这么苦？”
“被害人的父母的持不同的观点，他们认为沈强根本就是在装病，故意残害了自己的孩子徐奕襄。我和他父亲有过几面之缘，他来找我，我不好拒绝。”金厉旭往咖啡里面倒了一杯奶加了两块糖，然后放到了曺圭贤面前，“我答应帮忙重新检查一遍沈强。”
“可是都有医学证明，会出错吗？”曺圭贤喝了一口咖啡，还是摇摇头，把咖啡还给了金厉旭。
“不知道。就像你说的，出错的可能性不大。”
“嗯……如果是这样，查一下也不是不行。”曺圭贤低头沉思了片刻，皱起了眉，“徐奕襄父亲什么时候找的你？”
“大约三个月前，沈强刚送入医院。”
曺圭贤凑近金厉旭，眯起眼睛看着清澈的眼睛。
“你是为了调查沈强才送郑敏进医院。换句话说，其实你是为了调查沈强才出狱？不对……不对，局长说你是到了日子，但郑敏绑架你是蓄谋已久……”
曺圭贤脑袋有点混乱，明明很多事情想通了，可是又缠绕在一起，不知道怎么形容。金厉旭特别喜欢曺圭贤认真思考却苦于无解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抚摸曺圭贤的头发。
“想到什么了？”
“等一下，有点乱。”
曺圭贤抢过金厉旭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大口，希望有点灵感，但喝完了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算了，等我想明白再说。这个案子咱俩就私底下查一查，但被局长发现了可不得了。”
“没事，实在不行我消了他的记忆。”
曺圭贤“喔~”了一声，拍了金厉旭脑袋一下。
“不准用催眠。快点吃，都凉了。下午回局里查档案。”
金厉旭哼了一声，从来没人敢拍他脑袋，也就是曺圭贤。很快吃完午饭，两人回到了局里。特刑科一如既往的安静，杨白戴着老花眼镜整理档案，因为特刑科的前身就是档案室，杨白会把案件整理成卷宗，苏染染在做电子记录。见到两人回来，点点头问好之后又继续忙手中的活。
正好两人在忙，金厉旭和曺圭贤悄悄的到里面找档案。因为是近期的档案，在第一个架子就找到了。两个人就靠在架子上翻看，迅速浏览记到脑子里。
曺圭贤翻开档案，第一眼就看见了满是红色的现场照片。金厉旭也微微皱眉，随后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被曺圭贤看了个满眼，让他收敛。
时间回到了6个月前，案件中心接到了一个男孩的电话。
“他，他死，死了……救，救命……”
打电话的男孩就是沈强，他的话断断续续，毫无逻辑。接线员立刻向领导反映情况，经过长时间的沟通才得到了准确地址。当时出现场的是重案一队，张建业到达现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满地都是鲜血，没有下脚的地方。沈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沈强的前方有一把专门切生肉的菜刀，上面都是血迹和指纹。房间的中间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人，从脸都看不出性别。极度瞪大的眼睛充满了仇恨，看一眼，背脊发凉。
一方面要保护现场，一方面担心沈强的状态。张建业迟疑片刻之后决定先将沈强劝出屋，经过长时间的安抚，沈强才慢慢的走出房间。张建业赶紧派人送去医院，然后让现场人员抓紧时间拍照取证。等法医做好了地面血迹的留证，才穿好鞋套走进现场，路过尸体的时候看了一眼，心里忍不住的颤抖。
看到这个场面警察都受不了，除去腥臭的味道，尸体被毁得狰狞，很多人都出去吐了。经过初步检查，死者的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因为身上多处伤口，无法准确判断死因，必须进行更细致的解剖。法医勘查完现场就回去了，剩下痕检人员继续取证。张建业让手下寻找附近人员询问情况，自己去医院看沈强。
张建业是内热外冷的人，因为总是接触大恶大凶的犯人，所以他都露出比这些人还穷凶恶极的表情，以暴制暴嘛。但对待小孩子，他尽量做到和蔼可亲，就是这张脸长时间冷酷惯了，笑起来反而吓人。这次来看沈强，张建业买了一些零食，希望拉近彼此的距离。
“情况怎么样？”张建业问在门口看守的三儿。
“检查之后没发现外伤，情绪也稳定了，医生说可以问话。”三儿向张建业敬了礼。“头，要现在问吗？”
张建业从门上的窗户望向病房，看见沈强坐在病床上，双臂抱膝，把下巴放在了膝盖上，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张建业敲了敲门走进了病房，沈强身体一激灵，抬起眼睛看了张建业一眼，又深深的地下了头。
“叔叔问几个问题，问完了你就可以睡觉了。”
沈强点点头。张建业在沈强对面坐下来，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三儿站在张建业的身后，露出职业般的严肃。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沈强摇摇头。
“你认识死者吗？”
沈强点点头。张建业挠挠头，问个话有点费劲。三儿看见自己的头有点恼火，喝了沈强一声。
“能不能痛快点！”
张建业横了三儿一眼，把孩子吓到。张建业突然发现身后有股杀气，本能的站起身，就感觉耳边飞过一阵风，伸手一抓，抓住了一个拳头。劲儿头很大，张建业的手掌有点麻。回头一看竟然是沈强，眼中充满了仇恨。三儿见状赶紧拉住沈强，把他的手绑在了身后。
“头儿，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轻点，别伤到他。”
“这小子劲儿跟牛似的，头儿，要不要叫医生？”
张建业发现沈强非常激动，面露凶光，当下就有凶手就是沈强的想法。见三儿拉扯的费事，赶紧叫来了医生。结果张建业和三儿被医生训了一顿，不让他们继续问话。三儿有点不服气，他什么都没做，张建业没说什么，感觉事情有点蹊跷。不过他不太相信心理病精神病这个说法，在和医生沟通了之后，第二天继续询问……
看到这里，曺圭贤心生不少疑问。平时看过不少电视电影，他一直认为精神分裂是虚构的内容，没想到现实中真的存在。金厉旭看到这里就没兴趣了，拽着曺圭贤往外走，曺圭贤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干什么，还没看完。”
“看到这就可以了，接下来无非就是法医的证词以及相关证据的列举。这不是我关心的。”
金厉旭来到了苏染染的身边，蹲下来身来，小声的说：
“美女，帮个忙？”
“嗯？”苏染染被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金厉旭贴那么近，脸刷的就红了，“干什么？”
“当初审讯沈强的录像有存档吗？”
“有，你拿什么换？”苏染染眼珠子转了转，调皮的笑了。
“你想要什么？”
看着金厉旭和苏染染小声的嘀咕，曺圭贤薅住金厉旭的领子把他拉了回来。
“嘶……疼，手疼。”金厉旭疼的咧着嘴。
“哼，你还知道疼？”曺圭贤不屑的看着金厉旭，“就知道撩妹子。”
“我这不是为了工作。”金厉旭不满的按住自己的右手，推开曺圭贤继续和苏染染说话，“传到我手机上。”
“没问题。”苏染染很快就把录像传到了金厉旭的手机上，但没有马上把手机还回去。“欠我一个人情喔！”
金厉旭拿过手机，亲了苏染染的脸颊。
“不欠了。”
“呀，讨厌！”
苏染染双手捂着脸，害羞的扭着身子，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曺圭贤捏着双手，关节咯吱咯吱的响，拎起金厉旭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角落。
“怎么回事？”
“怎么了？”金厉旭摊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
“你刚刚干嘛亲她？”
“表示感谢而已。你女朋友啊？”
“不是。”曺圭贤赶紧否认。
“不是你着什么急。”金厉旭撇撇嘴。
曺圭贤哑口无言，可是他就看不惯金厉旭没事就聊妹子，轻浮到了极点。他不明白为什么单位的小姑娘都喜欢金厉旭，这家伙哪里好了。
“以后不准随便亲小姑娘。”
“啧，你规矩真多。不亲小姑娘亲你？”
“嗯……不是，你少给我下套。”
曺圭贤没反应过来，随口应了一声，发现自己入了套，被调戏的感觉分分钟刺激他敏感的男人自尊，他居然被男认调戏，呵，呵呵……一股火蹭的烧了起来。
“金厉旭，你再调戏我，我就揍你！”
这一声怒吼，响彻了整个楼层，曺圭贤看见金厉旭在一旁捂着肚子笑，脸瞬间变成了煮熟的螃蟹，臊的想钻进地缝，伸手掐出了金厉旭的脖子。
“老子掐死你！！！！”
————待旭————

谢谢楼上留言的亲故，布丁爱你们～今晚争取给你们二更！如果表白热烈，加肉肉～

（5）偶遇突袭




“哈哈哈哈哈哈哈……”
金厉旭捂着肚子笑了一个晚上，身旁的曺圭贤的脸比锅底还黑。今天丢人丢到家了，成为了全局茶余饭后的笑料，曺圭贤发现每个人看自己的眼光都充满了别样的意味。
“笑够没有。”
“差，差不，哈哈哈哈哈。”金厉旭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托住腮帮子，“不，不行了，哈哈哈哈。”
曺圭贤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就是身旁的这位太闹腾。不就是喊了一嗓子，至于笑成这样吗，笑点是有多低。金厉旭感觉到曺圭贤越来越低的气压，渐渐收起笑声，他也笑累了。不停用手揉着脸颊，感觉多出两条皱纹。
“下班之后陪我买面膜。”
“不去，太娘。”曺圭贤还在不爽中。
“要去，我都笑出皱纹了。”
“活该！反正你都老了。”
金厉旭突然站下脚步，手铐拉扯成一条直线，曺圭贤回头看了一眼沉郁阴森的表情，这是踩地雷了。
“行行行，怕了你了。”
曺圭贤不想回顾光身回家的历史，陪金厉旭来到了附近的商场。这个时段商场里面的客流量增加了许多，好多上班族在下班之后来到这里休闲购物。曺圭贤和金厉旭乘坐滚梯来到了二楼男士区，曺圭贤尽量保持低调，不希望被注意到手铐。金厉旭毫不在乎，挑选自己喜欢牌子的面膜，又买了沐浴露和洗发水。
“一会儿谁付钱？”曺圭贤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篮筐，金厉旭拿东西跟不要钱似的。
“嗯？不是你吗？”金厉旭又放进了牙膏和牙刷。“我工资还没发。”
“那也属于我借你的。”
“在一起生活，用得着那么计较吗？”金厉旭又拉着曺圭贤到内衣区，“喜欢什么颜色的？”
“买你自己的。”
曺圭贤看见一旁的顾客和朋友低声细语，非常尴尬，他不是Gay，只是帮忙看管“犯人”。
“喜欢这款吗？”金厉旭拿起一条黑色条纹的四角内裤给曺圭贤看，“是不是灰色的更好看？”
曺圭贤扶额，都说了买他自己的就好了。
“我说，你真……趴下！”
曺圭贤注意商店外面大步走进的夹克男，面色坚决凶狠，边走手伸向外套里面。曺圭贤赶紧拉着金厉旭蹲下，掏出了身上的手枪。
就在蹲下的刹那，玻璃碎裂声和尖叫声响彻了整个楼层，金厉旭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居然明晃晃的开枪，这些人简直不把政府和警察放在眼里，有意思。曺圭贤呼吸变得急促，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反应不及。听着货架对面如雨如雹的子弹声，心里越发没底。
“放心，我会保护你。”曺圭贤坚定的握住金厉旭的手，同时也在给自己鼓气。
“嗯。”
金厉旭轻声应答给了曺圭贤很大信心。曺圭贤带着金厉旭离开了内衣区，寻找新的庇护地方。不一会儿，对方的子弹用光了，趁着换弹夹的时间，曺圭贤躲到了另一个货柜架。顺便看了一眼对方，只看了一个人，但从对方从容不迫的表情中，曺圭贤认为店面外面还埋伏了人。
“砰砰！”
突然两声枪响，对方应声倒地，曺圭贤一惊，本能看向身边，金厉旭站了起来，左手握着自己的配枪，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曺圭贤看了看左手，手铐空荡荡，右手的手枪也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金厉旭的左手中。曺圭贤望向对面，刚刚的杀手已经躺在了血泊中。曺圭贤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一瞬间的事情让他更加无法反应。金厉旭蹲下身，不停的活动着手腕，表情严肃，眼睛不停的瞄向店门口，口中不停的骂道：
“靠，买个内裤都不得消停！喂，你没事吧。”
“哦，没事。”曺圭贤摇摇头。
“乖，我很快摆平。”
曺圭贤发现他的身份和金厉旭发生了交换，他成为了被保护的对象。
“走。”
金厉旭拉着曺圭贤跑向门口，很快身后的玻璃变成了碎片，两人赶紧蹲下身子闪躲，跑到旁边的收银台藏在后面。金厉旭算了一下身上的子弹，还剩下6颗。曺圭贤的枪里3颗，他身上的“汤姆猫”里1颗，“雷声”中2颗。还不清楚对方有几个人，太棘手了。
“我说能装13发，你怎么就装了5发？”金厉旭向曺圭贤抱怨，“左轮手枪还6发呢。”
“我没法开枪，有枪就不错了。”曺圭贤找了一个毛绒玩具扔了出去，立刻响起了枪声。
“对方还有两个人，一个狙击手，躲在三楼。还有一个在对面的店铺。分开行动行吗？”
曺圭贤分析了双方的力量，二对二，不知道金厉旭身手如何，如果也像自己一样，他们还不算劣势。曺圭贤知道金厉旭一直在隐藏实力，从开枪的镇定判断，金厉旭绝对接受过训练。至于何时受到的训练事情之后再讨论，现在重要的是他能否信任金厉旭。
“好，分开行动。”金厉旭点了点头，“我来对面那位。”
“我去三楼解决狙击手。”
“嗯。”金厉旭淡淡的扯动嘴角，把身上的“雷声”380塞到了曺圭贤手里，“注意安全。”
曺圭贤看了看手中的“雷声”，不觉中安心了大半，揉了揉金厉旭的头发，跑向楼梯口。
两个人一拍即合，分开行动。金厉旭等曺圭贤上楼之后，快速跑到旁边的商铺躲了起来，时不时有子弹从耳边飞过。金厉旭的目的只是慢慢靠近对方，故而没有回枪。
对方似乎察觉到金厉旭的子弹有限，更加肆无忌惮的扫射。不过他发现了他和金厉旭的距离越来越近，也躲避了起来，他目睹了自己的同伙被击毙的场景，那个笨蛋就是没有考虑金厉旭有枪，才会犯下低级不能再低级的错误。杀手2号的行为也谨慎起来，他可不想像有命赚钱没命花钱。金厉旭手持大宇DP51手枪，刚刚用掉了2发，按理来说还剩11发。但金厉旭一直没有发枪，子弹应该剩下不到3颗。他轻蔑的笑笑，胜券在握，他放枪判断金厉旭的位置，然后迅速换位置，接近金厉旭。
金厉旭躲在一个货架的后面，脑子不停的计算。忽然他闪出身，向对面放了一枪，却没有换位置。很快感受到了货架遭受扫射传来的猛烈震动。不一会儿露出了窟窿。金厉旭不停唏嘘，这些子弹打到自己身上，自己就变成筛子了吧。过了一会儿，他换了地方又放了一枪，判断了对方的位置，然后打出最后一颗子弹。
金厉旭没子弹了，杀手一边的嘴角露出笑容，他慢慢的走出躲避处，他换上了新弹夹，双手端着枪走向了金厉旭躲避的柜台。他放了一枪确认自己的判断，感受到了柜台对面有移动的动作。金厉旭就在那！近处没有躲避的地方，杀手自信满满。他一边留意四周，一边靠近柜台。这个楼层的人都跑光了，也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就算有人靠近，三楼的狙击手也会搞定。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柜台前面，深吸一口气，转向柜台后面就是一梭子。过后定睛一看，居然是大个儿的熊娃娃，棉絮被子弹打的飞了出来。
“啊！”
杀手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他向前踉跄了几步，左手捂住搭落下来的右手臂，关节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赶紧向外跑出去，没跑几步，他的左脚腕被狠狠的踩了一下，咯吱一声，他没来得及喊疼就摔到地上。
金厉旭冷眼的看着地上打滚的杀手，兴奋的舔了舔嘴角，他捡起地上的枪，放在手中颠了颠，手感真棒。
杀手咬紧牙关，用全身力气逃走，可是失去了左腿和右臂的力量，速度堪比蜗牛。金厉旭没有去追，瞄准对方的脑袋，然后勾动扳机。
砰！红色和黄色飞溅开来，如烟花一般，感官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点燃了血液，他忍不住了又开了几枪。可惜没有了第一次的效果，金厉旭撇撇嘴，索然无味。忽然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金厉旭慢慢的回过头露出微笑，曺圭贤站在他的身后。右手握着匕首，还在滴着鲜血。身上也喷上了鲜血，脸上的虽然抹去，还是留下了痕迹。金厉旭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曺圭贤，浑身散发野性的味道。
“我们换一家商场买东西。”
金厉旭扔掉了手上了枪，慢慢的走向曺圭贤。曺圭贤表情十分严肃，他看到了金厉旭的射杀，金厉旭就像杀了只兔子一样轻松。那是嗜血野兽的兴奋，冷酷残忍，曺圭贤被震慑到了。金厉旭感觉到了曺圭贤眼中的抗拒，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金厉旭不满意的嘟起嘴，“你不是也很享受战场的感觉。”
曺圭贤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还在滴血的匕首闪现的冷光把他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的跳动告诉自己，自己感受到了热血沸腾。他无奈的扯动嘴角，上前拍了金厉旭脑袋。
“我们现在是警察，下次不可以了。”曺圭贤紧接着揉了揉金厉旭的头发，“这次算自卫。”
“本来就是。呀，拿开你的脏手。”
金厉旭拍掉曺圭贤的脏手，万般嫌弃，洗发水没买到，头发还被曺圭贤毁了。金厉旭看见曺圭贤左手的手铐，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办。曺圭贤把手抬了起来。
“把这也开了，早说你会开锁，把我当个傻子一样。”
“嘿嘿。”
金厉旭拿出一个曲别针掰直，在锁孔了转了两下，手铐就解开了。解开手铐的时候，曺圭贤突然有些舍不得，现在他该和金厉旭要怎么相处？金厉旭也有同感，拿着手铐站在原地发呆。
“喂，你俩小子没事吧！”
听到金鹄之的声音，两个人缓过神，看向走路带风的局长，都严肃了起来。曺圭贤立正站好，看到金厉旭站的歪歪扭扭，踹了一脚让他站好。金厉旭翻了个白眼，曺圭贤怎么跟老妈子似的，什么都管。
“报告局长，我俩没事。”
“有没有伤亡？”金鹄之也知道这两个小崽子什么事都没有，他担心是否有受伤的群众。
“算不算杀手？”金厉旭歪着脑袋。
“你说呢？”金鹄之压低了声音，“你还想杀几个？”
“我是正当防卫，圭贤也这样说。”
金厉旭小声的说，金鹄之瞪了曺圭贤一眼，曺圭贤赶紧摇头，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金鹄之吐了一口气，没心情跟他们斗嘴。
“报告，共发现三个不明人物，两人被击毙，一人被割喉。商场的工作人员有几个擦伤，没有发现其他伤亡，报告完毕。”
“我知道了。”金鹄之一摆手，让手下继续收拾残局。“跟我回去做笔录。今天的事，你们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反省什么？曺圭贤不明白，他遭受攻击为啥还要检讨，他正要张口问，被金厉旭拦住。金厉旭向曺圭贤摇摇头，让他不要顶嘴。曺圭贤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局长，放心，媒体那边我会处理。”金厉旭提议。
金鹄之考虑了片刻，点头同意。金厉旭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讲了两句，然后向金鹄之比了一个“OK”。
“你给哪个老头打电话？”曺圭贤问道。
“难道我的人脉就只有老头？”金厉旭皱眉。
“难不成还有老太太？”
“呀西！我也有同龄的朋友！”
金厉旭生气，不理曺圭贤。曺圭贤忍不住好奇，一个劲儿问，金厉旭就是不告诉他，两个人又吵了起来。金鹄之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太闹腾了。
“给我回家吵！！”
“不用录笔录？”
“滚！！！”
曺圭贤和金厉旭互看一眼，脚底抹油，溜了。闹闹哄哄了一个晚上，曺圭贤和金厉旭都有些疲惫，在回家的路上随便找了商店，买好了东西回家。曺圭贤打开家门，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看了看门牌号，他不是走错门了吧。他的宿舍被弄成了一整个大厅，浴室的墙壁换成了透明玻璃，厨房也换成了“透视装”，原先的大床换成了两张标准单人床，单人床中间挂上了纱帘。房间里多了书架，都放满了书。曺圭贤眼角抽动，伸手抓住要逃跑的金厉旭。
“说，我家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家老头改的。”金厉旭露出无害的笑容。
“那也是你的主意，你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本来我只要加一张床和一个书架，是你家老头把墙壁打通的。”
金厉旭很无辜，他就知道曺圭贤会发火，谁知道曺菁英完全不在乎，结果房间成了这个样子。
“你看，阳台变成了你的健身园地，特意为你设计的喔。”
曺圭贤看向阳台，除了原先的放杠铃的架子，屋内安装了吊环和吊架。所有的器械都换成了新的，还新添了跑步机，曺圭贤走过去拿起一个杠铃举了两下，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金厉旭打开巨大的电视展现给曺圭贤。
“电视也换了，高清巨屏，音效也是顶级配置。”
曺圭贤的眼角完成了弯月亮，以后电影票钱省了。金厉旭又跑到厨房打开双开门的冰箱。
“你看，都是你爱喝的瓶酒和饮料。”
“嗯~~”
曺圭贤满意的点点头，金厉旭知道曺圭贤喜欢，看样子他可以顺利入住了。他揉了揉脖子，躺在了靠窗的床上休息。已经八点了，不过他不能睡觉，他找来数据线，把手机上的视频输入电视，开始看沈强的审讯记录。曺圭贤脱掉外套，开始做引体向上。金厉旭看着就觉得累，摇摇头专心于审讯录像，他倒要看看沈强是何许妖孽。
——————待旭——————


下章上肉！

6）忽然之间




曺圭贤做完一组引体向上，又开始跑步，他喜欢流汗，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充满了活力。而金厉旭靠在沙发上，身旁一包一包的零食，边吃边看电视。
“晚上吃这些会变胖！”
“我的梦想就是变成couch potato。”金厉旭故意把爆米花咬的很大声。
曺圭贤不在乎，跟他没关系。跑了一会儿，曺圭贤的肚子也忍不住叫了起来，他想起来一晚上他还没有吃饭。他坚持跑完一个小时，拿毛巾简单擦汗，然后到厨房煮面。金厉旭机械式的往嘴里塞着爆米花，大口喝着可乐，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电视，沈强的脸不停的在电视屏幕上重复相同的话。金厉旭拿着遥控器，一遍又一遍的按着重播键。曺圭贤煮好面，边吃边走回到了大厅。
“喂，你吃……吗？”
曺圭贤睁大眼睛，口中的面条掉回到碗里，大屏幕上放……放的是，是……再看金厉旭，戴上了黑框眼镜，表情严肃，手里还端着笔记本，认真钻研的表情让曺圭贤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啊哈~~”
暧昧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面回荡，曺圭贤激灵了一下，找到遥控器按了暂停。金厉旭皱眉，从眼镜的上面看着曺圭贤，喊了他一声。
“喂！”
曺圭贤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碗打翻，曺圭贤赶紧把碗放到茶几上，上前拍了金厉旭脑袋。
“谁让你看A片？！”
“这是钙片。”金厉旭的脸上写着“没文化”三个字。
“你怎么能看这个？”
“沈强的脸看腻歪了，看这个找找灵感。”金厉旭抢过遥控器按下播放键，“别闹，这是写论文用的。不过好像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看钙片能写出什么高深的论文？”曺圭贤捂住耳朵坐到沙发上，里面的男的鬼叫鬼叫，难听死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电视里面的声音不仅难听，还让他混身不舒服，曺圭贤没有了食欲，甚至口干，他喝了两大口凉水压压惊。金厉旭揉了揉眼角，忽然看到曺圭贤难耐的样子，饶有兴趣的重新戴好眼镜。
“看我干嘛？”曺圭贤浑身发毛，往后撤了两步。
“你有感觉？！”
金厉旭眼睛闪亮，像发现了猎物一样兴奋。他坐到曺圭贤身旁，不顾曺圭贤的闪躲，一个劲儿的贴上去。
“离我远点，我不是gay。”
“这个声音和画面让你兴奋。”金厉旭按上曺圭贤的裤子，一丝狡黠挂在嘴角。“什么感觉？”
“滚！低俗！”
曺圭贤推开金厉旭，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端起碗往厨房走。只走了一步，曺圭贤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头，结果看见金厉旭的领口大开，凸显的锁骨散发妖艳的气息。曺圭贤倒吸一口凉气，赶紧转移视线，气氛太奇怪了。
“啊哈！”
电视上突然传来高亢的让人血脉喷张的声音，曺圭贤有些热，他清楚这不是运动的效果。
“我，我去洗澡。”
“那边是厨房。”金厉旭笑了笑，摘下了眼镜。
“我，我去洗碗。”
“那边是浴室。”

第二天，金厉旭睁开酸痛的眼睛，此时自己在雪白的被窝里，窗外的阳光冲开窗帘把房间照个通明。腰疼，屁屁疼，今天可不可以休息不要上班。金厉旭迷糊的想着又闭上了眼睛。
“喂，起床了。”
金厉旭懒洋洋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可恶，为什么曺圭贤就精神气爽，自己却像一个二级残废。
“病假。”
“不至于吧。”曺圭贤蹲下身，掀开被子的一角，金厉旭眯起了眼睛往被窝里面缩了缩，像受惊的小猫。
“冷。”
“洗个热水澡就不冷了，我早餐都买好了，快起来。我辛辛苦苦买的，不准不吃。”
曺圭贤掀开被子，一股冷风席卷全身，金厉旭内心咒骂的缩成一团，他一定要曺圭贤尝尝在下面的滋味。曺圭贤见金厉旭纹丝不动，伸手把金厉旭捞了起来带到浴室，打开了莲蓬头。
“啊！！！！”
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金厉旭立刻精神了，瞪圆了眼睛。曺圭贤居然用冷水浇他，居然用冷水！曺圭贤见状发现自己开错了水，完蛋了，闯祸了，赶紧调了水温，一股热水又浇了下来，金厉旭杀人的心都有了。曺圭贤内心骇然，赶紧关了水，拿毛巾给金厉旭擦头发。金厉旭此时就是炸毛的公猫，口中发出愤怒的呜叫声。
“对不起，我没控制好水温。”
“呵呵。”
金厉旭冷笑了两声，曺圭贤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赶紧帮金厉旭换上了干净的睡衣，掏出柜子里面舍不得拆开的巧克力塞到了金厉旭口中。醇厚的香甜在口腔中蔓延，金厉旭原本爆发的小宇宙瞬间转移了能量。他一向喜欢巧克力、泡芙之类的甜食，这块巧克力是他喜欢的味道。曺圭贤见金厉旭的情绪有所缓和，松了一口气。
“身体难受？”曺圭贤小心的问，“是那个的原因？”
“嗯。”金厉旭眼睛看了曺圭贤一眼，曺圭贤赶紧又塞了一块巧克力。“一会儿给我煮碗姜汤。”
曺圭贤一个劲儿的点头，跑去厨房煮姜汤。金厉旭扶额，怎么就招惹了这个粗心大意的笨蛋，他扶腰站起身走进浴室洗漱。
虽然洗了热水澡，喝了一大碗姜糖水，金厉旭还是感冒了，一个劲儿的打喷嚏，只好戴上口罩。曺圭贤很愧疚，金厉旭抱怨什么，他都不顶嘴。
今天他们要见张建业，询问当时的经过。
“圭贤，你帮我把张队长叫出来。”
“我跟张队长有过节，还是你自己去。”曺圭贤很不想迈进重案组一队。
“至少是同事，我这个编外人员还不如你。”金厉旭拿出纸巾擦着鼻子，“还不快去。”
曺圭贤哼了一声，不情愿的敲门走进一队，把张建业拖出了办公室。没错是拖，曺圭贤懒得浪费口水，生拉硬拽出来。金厉旭头疼，只会用蛮力的笨蛋。
“有什么事快说！我很忙。”张建业整理身上的衣服，一脸不高兴，看曺圭贤不顺眼，看金厉旭更是不顺眼。
“张队长还记得沈强吗？”
张建业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随后掩饰了过去。
“不记得。”
“张队每年都给一个女孩送花吧，我记得是十年前的案子了，当时……”
金厉旭随口说起了张建业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往，连忙打断金厉旭。
“你想知道什么？沈强的案子不是已经结了？你们该不会想翻案吧。”
曺圭贤一听慌了神，张建业可没少向金鹄之告他的状，要是被局长知道他和金厉旭私自查案，免不了被痛批一顿。
“我们哪有那个本事。”金厉旭虽然戴了口罩，但丝毫不影响他温文尔雅的笑容，“就是想问张队长，你相信他是人格分裂吗？”
“我相信”张建业说完就走回了办公室。
曺圭贤和金厉旭望着张建业的背影，互相看了一眼。
“我就说张队不待见咱俩。怎么办？”
“见沈强。”
——————待旭——————

（7）两个沈强


金厉旭不停的打着喷嚏，这次的感冒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他开始头昏脑涨，视线模糊。他不停的揉着太阳穴，酸疼的眼睛努力的浏览手机的信息。
“别看手机了。”
曺圭贤一边开车一边看到病怏怏的金厉旭，认为他应该去医院吊个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已经约好了，先见一面。”金厉旭不停的翻看手机里面的信息，他有些焦躁，脑子的运转速度明显低于眼睛捕捉到的信息。
“先去医院吧。”曺圭贤一只手放在了金厉旭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发热了。
“不要以为昨晚的事你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金厉旭拿掉额头上的手，满脸的不耐烦，他已经失去了平时的耐心。这是致命的错误，虽然金厉旭意识到了这点，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曺圭贤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面露愠色。
“你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
“我不想跟病号吵架，你最好听我的话去医院，否则病死了我可不负责任。”
曺圭贤胸口发闷，一股怒火莫名的烧了起来，金厉旭的话太气人了。就像一捧冰水泼到了心头上，金厉旭这个人不值得同情。
“我早就说过不用你负责任，即使我死了你也不用管。”
“呵呵，我知道了。”
曺圭贤一脚踩下油门，发誓再也不管金厉旭。车快速的在马路上行驶，速度明显超过了应有的限速。金厉旭没有系安全带，也没拉安全把手，任凭身体被车子来回颠簸。金厉旭抱紧了双臂，他终于回到了熟悉的世界。
“到了。”曺圭贤停下车。
“嗯。”
金厉旭摘下口罩深吸一口气，拿出矿泉水猛灌了两口，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脸让头脑清醒一些，他照了照镜子，希望不会被沈强看扁。
“一起去吗？”
曺圭贤打开了收音机，巨大的重金属音乐让金厉旭耳朵疼痛，太阳穴的神经像心电图一样不停跳动。看样子曺圭贤没有要进去的意思，金厉旭关上车门，抬头看了第六医院的大门，糟了，医院开始变型了。
金厉旭走到门卫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门卫记得金厉旭，恭敬的帮忙联系的汤院长。很快汤院长风风火火的出门迎接，一把握住了金厉旭的手。
“金博士，您能来太好了。您生病了？气色不太好。”
“有点着凉，不好意思，状态不佳。”金厉旭撑起嘴角，一阵头晕目眩，汤院长的脸像透过哈哈镜一样。
“汤院长别来无恙，这个手握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曺圭贤突然出现在了金厉旭身旁，汤院长赶紧收回了手，尴尬的笑了笑。
“我是高兴，两位里面请。”
金厉旭的大脑浓稠的像一锅粥，也许真的要听曺圭贤的话。金厉旭一直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没有反应过来曺圭贤在自己身旁，只听到了汤院长说“里面请”，就跟着走了进去。走到大厅的时候，金厉旭站下脚步，抬头望向头顶的二层，有护士扶着病人走过。汤院长见金厉旭停下了脚步，问道
“金博士怎么了？”
“嗯？没什么，阿嚏！对不起！”
金厉旭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开始浑身发冷。忽然鼻子被捂上一张卫生纸，金厉旭赶紧接过纸擦了擦鼻水。
“谢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都进来半天了，曺圭贤瞪圆了眼睛，原来金厉旭一直没看见自己。他哼了一声，不想和金厉旭多说一句话。金厉旭没在意，跟着汤院长来到了后楼四楼的一间会客室。
“金博士，沈强就在里面。我们已经给他穿了约束服，不会伤人。”
“约束服经常穿吗？”金厉旭努力睁大眼睛。
“偶尔犯病的时候会给他穿上。按照要求，会客的时候必须穿。金博士请进吧。”
汤院长为金厉旭和曺圭贤打开门，金厉旭走进一看，看见一个瘦瘦黑黑的男孩穿着约束服坐在椅子上。金厉旭努力看清楚沈强的样子，还挺让人惊喜。曺圭贤站在金厉旭的身后，看到沈强他有些惊讶，这个男孩绝对不像能做出杀人的事情。
“你好。”金厉旭友好的打招呼，“我是金厉旭。”
沈强抬起头看了一眼金厉旭，充满了戒备，他点点头表示听到了金厉旭的话，但没有回答。
“约束服不舒服吧，我帮你解开。”
“金博士，不可以。”汤院长赶紧阻止，被上面发现会被处罚。
“不用了。”沈强摇头拒绝了金厉旭的好意。“你生病了，很严重。”
“是啊，”金厉旭吸了吸鼻子，“你观察很细致。”
瞎子都能看出来，曺圭贤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拿出纸巾递给金厉旭。金厉旭摇手拒绝了。
“妈妈没教你感冒了要戴口罩？会传染给别人。”
金厉旭嘴角露出苦笑，看来还真是自己的不是。
“对不起，我没有妈妈，所以没人教我。”
沈强愣了，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金厉旭一直微笑着继续问道：
“你，你是警察？”
“不是，”金厉旭摇摇头，微微前倾身体，“你很讨厌警察吗？”
沈强歪着脑袋，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不上来。”
“我只是对心理学比较感兴趣，听说你的案例特地来叨扰，”金厉旭上下观察沈强，继续问道。“你知道那个他吗？”
沈强摇摇头。
“有和他说过话吗？”
沈强依旧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沈强低下了头，露出一分自责。“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
“如果我不得那个病，徐奕襄就不会死了。”
“不是你的错。”金厉旭安慰的说，“我可以见见他吗？”
“诶？”沈强疑惑的看着金厉旭，又看了看后面的曺圭贤和汤院长，“怎么见？”
“相信我。”金厉旭挑起一边的嘴角，起身靠近沈强，双眼紧盯着沈强的眼睛，小声的在沈强耳边说，“杀人，有趣吗？”
说话的时候，金厉旭放在下面的手突然拿到了沈强的脖子处，向脖子抹了过去。
沈强紧盯着金厉旭的动作，听到他的话不由的震惊，再看到金厉旭手中握着匕首来割自己的脖子，惊恐的尖叫，身体向后躲去。就在这个时候沈强的眼神突然露出凶狠，用头砸向金厉旭。金厉旭得意一笑，他的身体向后躲闪，躲过了沈强的攻击。
“喂，他带凶器！”沈强大声的吼道。
汤院长和曺圭贤互相看了看，不理解的问：
“没有啊。”
沈强再看金厉旭的手，只是手装成了刀的样子，被耍了。金厉旭笑了笑，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你好，怎么称呼？”
“沈强。”沈强坐会到椅子上，要不是有约束服，他的腿都可以刚到桌子上了。
“好洋气，我是金厉旭。”
“切，又是一个臭条子。想问什么？”
“刚刚的问题。”
“哦？”沈强靠近金厉旭，“你问我杀人爽不爽？难道你杀过？”
“当然，”金厉旭双手十指相扣托着下巴，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你什么感觉？”沈强有些兴奋。
曺圭贤惊讶的看着刚刚还是可怜兮兮的小男孩，现在变成了社会上的不良少年，就差叼根烟了。他看了看汤院长，分裂人格真的是这样吗？汤院长安慰的拍了拍曺圭贤的肩膀，让他继续看下去。
“什么感觉啊……很奇妙啊！”金厉旭嘿嘿的笑着，“一种酐畅淋漓，仿佛嗅到了来自高原上的清凉的风。”
“喂，注意你的言辞！”
曺圭贤提醒金厉旭不要煽动未成年人。金厉旭完全没把曺圭贤的话当成一回事，继续看着沈强。沈强非常惊讶，不相信金厉旭的话。
“你杀了人怎么还在这里喘气？”
“因为当时我和你一样大。”
“哈哈哈哈哈哈。”
沈强大声笑了出来，曺圭贤赶紧打断了两个人交谈，再培养出一个变态凶手怎么办。
“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你给我回去！”
曺圭贤拽起金厉旭往门外走，金厉旭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沈强微微皱点头，看了看汤院长，然后闭上了眼睛，身体一软昏睡过去。汤院长赶紧叫来护工，把沈强送回病房。
“金博士，看出什么没有？”汤院长安排好人员，来到了金厉旭身边。
“没有，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金厉旭揉了揉太阳穴。
汤院长点了点头，沈强都通过医学测试，不会出现诊断失误。“金博士，刚刚沈强为什么突然叫起来？”
金厉旭伸手拉住汤院长的手，另一只手像是在划火柴，然后拿着“燃烧的火柴”靠近汤院长的手。汤院长“啊”的一声想收回手，眼睁睁看见自己的手背被烫出一个水泡，钻心的疼痛传来。曺圭贤赶紧拉开金厉旭和汤院长，正要责备金厉旭，惊讶的发现汤院长的手完好无损。
“这是我们的潜意识在作怪。我们有被烫过的经历，所以当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时，你的潜意识就把相关的经历都找了出来，想到了烫伤的疼痛，烫伤后的水泡。”
“太神奇了！不愧是金博士。”汤院长像个孩子一样惊喜的叫着，“这样就逼出另外一个沈强？”
“在本体感受到威胁的时候，另一个人格就会出来保护，这是我看了卷宗和审讯录像得出的结论。所以当他感受到生命受到了威胁，另一个人格当然来‘救驾’。”金厉旭有些疲惫，“沈强还麻烦你多多留意。”
“放心好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对了，我已经将病房的门重新换过。感谢金博士的金玉良言。”
“汤院长太客气了，我今日身体欠佳，先失陪了。”
“要不我给你打一针？我这也是医院。”
金厉旭摆摆手拒绝了，转身往停车场走去。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扶着墙大口的喘气，眼前的景色已经开始模糊，耳朵也嗡嗡的响。曺圭贤没有发现金厉旭的异常，大步走了出去。金厉旭好想喊曺圭贤帮忙，最终没有说出口，他怎么能依赖，依赖是最致命的毒药。
不行了，金厉旭双腿开始失去力气，然后是身体，最后整个人都躺到了地上。他蜷缩身体，双手交叉抱住自己。
也许，也许就在这里结束吧……

“厉旭！”
曺圭贤走到停车场发现金厉旭没有出来，这家伙不会又跑别地方去了吧。仔细寻思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劲，跑回医院发现金厉旭晕倒在走廊。他赶紧把人抱上车送到“普通”医院。
高烧42度，医生赶紧给金厉旭降温，在开药的时候询问曺圭贤。
“病人有没有疾病史？”
“不知道。”
“有没有过敏史？”
“不知道。”
医生很不高兴，这让他怎么治病。曺圭贤很无辜，他和金厉旭非亲非故，怎么会知道这些。医生叹口气，再检查了一下金厉旭。
“办住院吧。”
“发烧还要住院？”曺圭贤不可思议的看着医生，他发烧都是打一针就好了。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再说病人都昏迷了必须住院观察。而且作为病人家属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对什么药物过敏引起过敏性休克，谁负责任！”
曺圭贤被医生说道哑口无言，乖乖照办。他突然想起来金厉旭当时对自己说的话，死活都不用他管，又开始生气。最生气的是人家都不用你管，自己还得死皮赖脸的给他掏医药费。
很快金厉旭住进了医院吊了水，曺圭贤站在病床旁边看着脸色煞白的金厉旭，无比郁闷。明明发生了关系，不说确定身份，但至少好好相处，电影里还暧昧不清。结果自己就关心的问了两句，金厉旭就开始出口伤人，活该没朋友。曺圭贤蹲下身戳着金厉旭的脸，不对，金厉旭有一大堆老头，哼！
曺圭贤捏了一会儿停下手，呆呆的看着金厉旭的睡颜。他还是很心疼，还是买点好吃的吧。曺圭贤嘱咐护士帮忙照看，自己出去买东西。
等曺圭贤离开，金厉旭睁开了眼睛。混蛋，居然趁自己昏迷公报私仇，他揉着脸颊想坐起身，可惜全身酸痛，无法用力，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个时候有人走进病房，金厉旭警惕的缩紧了身体，看向门口，是曺菁英，吓死了。
“老头，来了怎么不知一声。”
“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曺菁英搬来凳子坐到了金厉旭对面，“圭贤那个臭小子呢？”
“不知道。”金厉旭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找我有事？”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曺菁英哭笑不得，“我就是那么势利的人？”
“平时给你发信息你都不回。”金厉旭撇撇嘴，“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来医院。”
“生气了？我是真的很忙，这不刚开完会就来看你。”曺菁英起身走到床边抚摸金厉旭的脸，眼中露出一丝丝的温柔。“想吃什么，我让小王给你买。”
“被夫人发现我就不用活了，我还清楚的记得她拿枪指着我的头问我是谁。”金厉旭拍掉曺菁英的手。
“那次是意外。”曺菁英低头一笑，揉了揉金厉旭的头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说正事，一会儿圭贤该回来了。”
“说吧。”
“内部出了一个奸细，还不知道是谁。不过放心，我已经有了眉目。你最近的行动要低调，沈强的案子不急，慢慢查。”
“不会威胁到你吧。”金厉旭担心的握住了曺菁英的手，“放心，我自有分寸。不用担心圭贤，我会照顾好他。”
“管好你自己就好。上次的杀手我已经调查了，都是低级的雇佣军，雇主我也查好了，你想怎么处理？”
“老规矩，把名单给我。”金厉旭舔了舔嘴唇，露出邪恶的笑容。
“我知道了，交给你处理。”曺菁英看了看时间，“我要走了。”
“嗯。”
曺菁英低头亲了金厉旭的脸颊，再三嘱咐之后离开了病房。金厉旭笑着的脸瞬间冷凝，眉头紧锁。怎么办，他打破了之前好不容易营造的平衡，果然不能冲动。
忽然门把手转动，金厉旭提高了警惕，闭眼躺好，留意对方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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