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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落花如刀》by珠玉买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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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张信笺之间,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信中岁月流转,光阴似箭,一段恩怨情仇令人心悸。
更兼之写信之人满怀怨愤,信的后半段字字恶毒,句句诛心,花见嗔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冷,冷得好似心口破了个大洞,冷风都能贯通了。
看完之后,他已是面色苍白如鬼,十指冰冷如雪了,他觉得自己现如今跟棺材里的死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捏着那泛黄信纸的手指不住地颤抖。
从小到大,一直横亘在他心底的谜题似乎也渐渐解开了。
难怪那女人心情好时叫他见嗔,稍有不顺便骂他**。
难怪那女人每每逼他练功,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
难怪在他少年之时,那女人喜欢听他念诗,念完之后,又对自己动辄打骂。
难怪那女人亲手教他写字,却一定要他模仿一人的字迹,那人,他不知道那人是谁,只听那女人有些怀念又有些恨毒地唤那个人杏白-----原来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事实竟然是如此,竟然是如此----原来以往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188楼2019-06-15 2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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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阴冷歹毒,如此计谋深远。
    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人心真是可怕,可怕得让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一瞬间花见嗔只觉得头疼欲裂,心也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哥哥······”眼见花见嗔看完信后,面色惨白,神情晦暗,一声不响,一动不动,云栖忍不住出声唤道。
    “不要叫我哥哥了。”却不想花见嗔出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云栖一时心惊惶然,他心中深深一窒,好像就要失去眼前之人的预感浮上心头,他急惶惶出言,那声音里还有自幼时便习惯的娇憨:“哥哥,我······”
    “我不是你哥哥。”可花见嗔看也不看他,闭上眼睛,收敛了自己所有的情绪,冷得出奇,也静的出奇。
    “可我,可我·····”可是什么呢?云栖已径不知道该作何言语了,他从未像今天这般笨嘴拙舌,也从未像今天这般慌乱无措,甚至开始后悔将这封信给花见嗔看了,本以为他看了信后,定是大怒,可若只是生气愤怒,他也可以陪着他,即使他要伤他,他也会一直陪着他,只等到那些被背叛的痛楚,被欺骗的怒火发,泄净尽。
    他便可以拥着他的心上之人了。
    “滚。”花见嗔只觉得幽冷至极,那些压抑不住,一丝一丝泛上来的怒火,无端冰冷,口中吐出的话却像利箭似的扎在花云栖的心中。
    花云栖一时怔怔,苦笑着说;“你······十几年来你对我真情照拂,处处维护,你宠我爱我,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以说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这样的深情厚谊,难道今日就一旦烟消云散了吗?”而这十几年来,我对你的濡慕思恋也是与日俱深,自我懂事以来,便知此生最喜欢之人就是你······
    地久天长,永世不忘。
    说着说着,少年人便觉心中酸楚万分,无可抵挡,禁不住抽噎起来。
    听罢此言,花见嗔睁开了眼睛,一时间也是神情激荡,只是他长睫轻颤,敛了眸光,不欲人知晓,许久之后,才淡淡道:“勿需多言。”
    “哥哥,你就算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要你留我性命,只要你不要----不要我。”听到他这样说,少年人的泪流的更凶猛了,也顾不上形象,再无那梨花带雨之态。
    花见嗔抬眼看他,少年人两弯远山春黛色,一双星目剪秋水,只是那些盈盈的泪水糊了一脸,便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他不由得就想起少年还是孩童时代的时候,不爱哭,哭起来却是惊天动地,也是这般,叫泪水糊了一脸·····
    便一时心绪翻滚,心潮难平,那丝丝缕缕的情愫,竟还是有几分怜惜·····
    他在心中暗恨自己,却也叫他知道自己竟然真的----根本对这少年人恨不起来。
    还是那个少年,又不再是那个少年了,他看着,只觉得心中那些刺骨的冰冷再无可抑。


    来自iPhone客户端189楼2019-06-15 2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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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8: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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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攥紧手中信笺,那本就十分薄脆的信笺刹时如片片雪花·····
      此刻他的心,也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似的,深重的寒意几乎令他无法呼吸,自从内力尽失后,寒毒第一次发作了。
      即使早就做好了准备,但他被伤心至斯,心中的疼痛,便比实际更痛几分了,他不想让云栖看见自己的狼狈,想再出口呵一句“滚”,却是再也无力说出口了。
      “哥哥!”云栖一下子抱住花见嗔即将倾倒的身体,心中大乱,直到将他至于绣床之上,反应过来后朝门外大叫:“快!快叫鬼医!”
      ······
      花见嗔已是痛昏在了床上,若他还有内力,尚且还能借助与男子交、合运功抵抗,可如今他内力尽失,身体熬不住这痛感之时,便会如普通人一般昏厥过去。
      床边,薛半素一番施针之后,也不管花云栖如何心焦,道:“这体内寒毒若想从根拔出,恐怕是漫漫长路,其实这痛也不甚,以前练邪功的寒毒滞留体内罢了,痛起来也死不了人的。”
      花云栖原本坐在床边,一手执着花见嗔的手,一手用衣袖为他拂去脸上冷汗,听道这样的话剜了他一眼,目光如刀,冰冷至极。
      薛半素脸更白了,嘴边却是牵起一个讽笑:“当然若是不忍心,这样的身子要想养温,最好需勤泡温泉,勤出汗,再常服温养气血的汤药,另外需忌寒冷之处,寒冷时节便只能呆在暖室里,更忌心潮起伏,大喜大悲。”
      “如果我将内力渡给哥哥?”
      “呵呵,除非你将一身内力都还于他,否则,收效甚微。”
      花云栖听罢,一时却是未作言语。
      室内寂寂,半晌无言,良久,花云栖问:“可有什么药物,能令哥哥他不至于这样痛苦?”
      ······


      来自iPhone客户端190楼2019-06-15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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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花见嗔已是清醒过来,虽然那绵绵密密的疼痛仍然萦绕在他的体内,竟是走一步都不得,令他只能卧在床上,但好在神思清明。
        还是秋季,外间也并不觉得多冷,且谷内本是四季如春,蝶舞翩跹,但室内却燃起了暖香,芬芳馥郁,暖意融融,如同阳春三月。
        门外薛半素却是带了东西过来,花云栖走出门外,轻轻掩上房门。
        “这寒碜破谷内药材不足,制药工具也少的可怜,没办法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薛半素闲闲地道,说着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只见里边有三颗药丸,那丸子的横截面大如铜钱,色泽棕黑,一颗一颗十分圆润,闻之有一股浓浓的花椒味,“重症需下猛药,这药丸若是内服热毒不浅,所以,得外用,每次寒毒发作,疼痛难忍之时,置此丸于体内,就可大大缓解,这里有三颗,每日一颗,足可以在近段时间内克制寒毒了。”
        花云栖接过,愣怔道:“如何外用?”
        薛半素吊着眼角,嗤笑一声,语态幽幽:“呵呵呵,自然是玉树流光照后、庭,嫣红染上丰丘雪。而且为了真正发挥出药效,内置越深越好。”
        花云栖愕然,明白之后面上便迅速染上两片红霞,脑中竟然浮现这话语所描绘出的,那样混乱旖旎的画面,一时怔怔不知言语。
        见此情景,薛半素讽笑更深,真是五浊世间,无奇不有。
        他自然不知道花云栖与花见嗔并非兄弟,只道兄弟相、煎,令他啧啧称奇,他到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觉得这对兄弟磨磨唧唧,真不畅快,不如让他来推波助澜一番······
        ······
        花云栖一时捧着锦盒,心中无端地浮现那事,便有些踌躇不前。
        他见花见嗔躺在床上,似乎十分无力,那上面绣着春和景明图的绣屏,那满床的锦绣绫罗,繁复精美的刺绣,都夺不了他的一分颜色,所谓艳光在室,珠玉在侧,皓月难夺其姿。
        他捏着锦盒,不由得唤了一声:“哥哥。”
        “我说了不要叫我哥哥。”
        声音还是那样的清渺如仙,可话尾因着虚弱,便有一种盈盈的脆弱之感,如同梨花垂露,又像蝴蝶振翅,无声无息地撩拨着人的心弦。
        他捏着那锦盒越发用力,“好,我不叫了,以后我叫你见嗔,见嗔,阿嗔,阿嗔······”
        少年本是柔情缱绻,最后那一声声真正缠绵悱恻,令人心惊。
        “够了!”花云栖没有应他,闭了闭眼睛,他该思虑着如何离开这里,如何离开花云栖了,可有些事他还是想问,于是半晌才道:“碧霄宫,怎么样了?武林盟有什么动静?你可是有何应对,碧霄宫又是否折损了多少部众?”他这几日因着自己身世及云栖的所谓恋慕之情,内心烦躁忧愁,一时搅得心中昏昏,到有些不像自己了。
        花云栖没想到他如今到了这般境地,可以说从云端跌落,身陷泥淖,也不为过,竟然还想着碧霄宫。一时又是敬他,又是无边地怜他。
        “哥、阿嗔放心,外面的事都已经处理妥当了,如今明暗八部汇聚,我碧霄便如虎添翼,且我已经修书一封,请来了三位长老坐镇,武林盟奈何我们不了。”
        明暗八部汇聚一堂·····花见嗔听到这些话,不由得升起一些自嘲的情绪,果然----我筹谋两年,汲汲营营,也不及真正的宫主一夕调度。
        “阿嗔,外间那些繁芜之事你不需要再担心的,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调养好你的身子。”说话之间,花云栖的指甲下意识划过那锦盒,他掩去了眸中的晦暗深沉之色,忖度着道:“薛半素这两日制了几枚药丸,据他言只要用上,便能大大缓解寒症。不至缠绵床榻。”
        花见嗔也没怎么听说,只是淡淡道:“拿来,我吃就是了。”
        却没注意到花云栖面上一红:“不是吃的,是,是外用的·····这药丸热毒不浅,不能口服,只能由那处、推入。”花云栖此刻白玉面庞上,真的是红的要滴血了,他觉得自己此刻说得话都燥热的无边。
        花见嗔见此还能看不出少年是何心思?心里却是升起一些无力的怒意,一时间身上更是冰冷刺痛:“不用。”


        来自iPhone客户端191楼2019-06-15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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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阿嗔你不想早点好起来吗?寒毒既发,便不会自己退去,你现在连起床的力气也没有······”
          花见嗔似是思忖了一番:“拿来····”花云栖听此喜不自禁,却又听床上之人咬牙道:“我自己来。”
          花云栖面上绯红未褪:“薛半素还嘱咐,这药,需要置于体内极深之处,阿嗔要自己来,可是有力气?”
          此言落罢,花见嗔半晌没有作答,其实他一时间心思百转,已是在思虑如今之势,该如何离开花云栖身边了,只是现下一身被困,他身无内力,谷内固若金汤,他又寒毒发作,更是雪上加霜······
          其实,不如暂且顺了花云栖的心意,或许能在他防范松懈之际,趁机离开。
          只是若无旁人帮助,他根本跑不了多远,不要说跑不了多远,连这谷恐怕都出不去。
          思来想去,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身影----沈鱼。
          他首先想到的本是苏七星,只是现在请示未朗,他不知苏七星如今是何处境,更不知,苏七星是否实际上也叛了他······或许不该说是背叛,只是服从了正主而已。
          而于外界联络消息之人,他只能试一试薛半素了,因为除此之外,目前也是毫无办法。
          因此,他闭了闭眼,道:“我要见薛半素。”
          “不成。”花云栖的指甲已是在锦盒之上划出数道痕迹了。
          却听那不掩虚弱的声音道:“我要听他讲讲这药是否真是这样用的,还是,你诓我?”
          “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是,需要你帮我。”那话尾里,竟也隐隐显出些幽幽的缱绻之意。
          “好。”花云栖一时间面上止不住喜色,白玉似的脸颊上嫣红更甚,他是真心恋慕,这种爱恋自幼时开始到如今更甚,在这时便不禁显出一些眷眷纯挚,依依温柔来,若只是看中他的皮囊,只是为了一时欢愉,他早已用强了。
          当然实际上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脆弱,那般小孩儿心性,那般喜怒形于色,他虽才是少年,但长在碧霄宫中,自幼时起便接受了真正属于宫主的教养,除了身体孱弱,不适合练武以外,其他该学的,一样不落。
          只是他一直就知道,怎样才能让花见嗔心怜自己,甚至在这样的时候,还能不恨自己,更对自己产生怜意。
          ······
          屋子其实很小,薛半素绕过那屏风,就是被放下绫罗床帏的绣床了,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滴溜溜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帏那金色的流苏上。
          花云栖此刻也站在床边。
          “不知尊主召我前来,所谓何事?”薛半素虽猜到了许多,内心也是波澜叠起,但现下面上还是未显分毫,之前如何,眼下还是如何,连对这人的称呼都未改变。
          却听锦张内清渺的声音幽幽传来,只是此际那声音虚弱,便有种琉璃碎玉之感:“这锦盒中的药丸,可是你所做?”
          薛半素挑了挑眉:“正是。”
          “…………外用?”
          “是也。”
          听到他这样回答,那声音却微寒嗔怒,那怒里实有几分真怒:“薛半素,你这分明是故意戏弄与我。”
          “薛某不敢,只是这谷内药材稀疏,为了对症下药,尽快能使得尊主的身体好起来,薛某也别无他法。”
          他说的冠冕堂皇,义正言辞,真像那么回事儿,其实也不过就是想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罢了,某个角度看,还真是被花见嗔说对了,他就是要故意戏弄与他。
          “你!”似乎是因着疼痛深喘息了一声,“你过来。”
          “阿嗔······”却是站在床前的云栖略有些委屈地唤了一句。
          花见嗔理也未理他,斥道:“薛半素!”
          这下薛半素见花云栖没再说什么,勾了勾唇角,走了过去,却不想刚走近绣床,已被床上之人一把抓过一只胳膊,他半个身子冲到了床帏之内,“啪”地一声,他被打得头重重一偏,毫无防备地跌落在地上,却是为自己方才所见的殊艳一时愣怔。
          容光摄人,一室生晖。
          “阿嗔!”
          花云栖惊得扑过来,急急地去看花见嗔此刻情形,见锦绣之内,他长眉轻蹙,倚在床头深深喘息,三千青丝如同青烟深岚一般蜿蜒床榻,那呼吸间似乎都有凛凛寒气,便心痛得一把抱住他,全也不去管方才被打得滚落地上,纸片一般的薛半素。
          薛半素捂着被一巴掌打肿的左脸,向来十分清醒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也不知是这威力十足的一巴掌,还是方才在锦绣床榻内所见的倾城容色。
          “滚!”这一声自然是对薛半素说的,花见嗔也真的是觉得薛半素其心可诛,就算不是联合花云栖骗得他一身内力尽消,也是害他不浅,那一巴掌就不免打得重了一些。
          薛半素一改常态,一言不发,这个滚字既落了地,他也就悄声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若是被花云栖意识到他方才看了花见嗔的脸,只怕有理也说不清了。
          薛半素回了自己独立的小筑之后,依旧是往日悠闲之态,照例吩咐药僮们将晾晒的药材收回屋内,碾药制药,切药的切药,制药丸的制药丸,数间木头砌的小屋,热气腾腾,药香馥郁,直到月上眉梢。
          一人独处,他才偷偷将东西从袖袋间拿出来,这正是今日花见嗔一巴掌招呼到他脸上之际,塞到他的袖袋之中的。
          想到那响亮的一巴掌,肿胀未消的左颊又感到了一丝辣痛,只见那一小块布条上写着因着嫣然之色氤氲而几不可辩的小字:“助我、红尘丸。”
          这布条十分之细小,文字也几乎是


          来自iPhone客户端192楼2019-06-15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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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布条十分之细小,文字也几乎是看不分明,应是撕了衣服一角,咬破指尖,用鲜血写出来的字······
            薛半素皱了皱眉,心道花见嗔想要离开此谷,竟连三年来不肯透露他分毫的秘药红尘丸也愿意告诉他了,真是时移世转,世事难料。
            呵呵,他不是早就告诫过若不及时正视问题,一定会后患无穷了,真是······好歹做了这碧霄宫宫主的位子,在感情上却是如此愚钝不通窍。
            真是根木头,恐怕又是个迷惑人心而不自知的妖孽,那样一张脸,是让多少人苦恼不休,求而不得了----他不由得想起今日的惊鸿一瞥,一时有些怔怔,回过味来,再想起碧霄宫一堆糊涂事,就更有些旁的心思了。
            他一时间就想起来这三年来他所见的,如蜂蝶一般团团围绕在花见嗔身边之人了,那个花青是这样,这个花云栖也是这样,就是那些无情苑的男宠们,据他所知,对于花见嗔,一个个在临死前不都是一幅幅情根深种的模样么?
            可是,花见嗔,我为何要帮你?红尘丸的秘密我早已参透,其中最奇特的一味秘药也在一月之前,从魑的手中拿到了。
            而你现在一无所有,仅有的····那倾城昳丽的容色又浮现在他的脑海。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花见嗔啊花见嗔,你不知深山密林之中,珍贵奇药旁边往往有凶兽或者毒蛇守护?从前你有绝世武功,也有涛涛权势,就像毒蛇之于奇药,尚能稍稍护的周全,可如今,你若想身无一丝功力,却以这样一副惑人姿容行走于世,还真是······天真。
            可你还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若是让花云栖那个爱演戏的醋坛子小鬼知道我见了你的真容,并且也不能免俗地从此念念不忘,恐怕即使有回春谷、白骨窟、药王一族的震慑,也是吾命休矣。
            摇了摇头,将那布条在灯火上烧尽了,看着那雪白的布帛被火苗舔舐殆尽,只留桌上余灰,外间夜已深沉,他却一点睡意也无。


            来自iPhone客户端193楼2019-06-15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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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厢薛半素躺在床上后还是辗转难眠,这边厢花见嗔也是在绣床上辗转。
              倒不是同薛半素那般思虑过重,而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两人倒也没有真做,毕竟花见嗔他再想得开,也因着十几年来,一直以来将花云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教养呵护,不想一夕之间,两人的关系竟要沦为如此不堪,心里实在过不去这个槛。
              那药是随了花云栖的心意,内置了进去,旁的就是花见嗔使了些手段,令还未谙人事,一时情热的少年郎匆匆缴械。
              期间花见嗔一席话又是哄又是隐隐威吓,使得花云栖再情难自抑也不敢用强,只能被哄着,被那句来日方长砸的晕晕乎乎,迷迷蒙蒙,一时找不着方向。


              来自iPhone客户端194楼2019-06-15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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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花云栖不要说是神清气爽了,根本是欲、求不满更甚,心上人就被圈在膀臂之间,睡得却一点也不香甜,苦苦忍耐的心思,最终都成了眼下的一圈暗影。
                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早晨便忍不住勃发,看着心上人就在自己身侧,离得那样近,连衣帛的隔阂都没有,心底便悸动不休,从额间、鬓角,一路吻到那花一般颜色的唇。
                鼻尖氤氲着那种熟悉的,淡淡的幽兰一般的馥郁,那吻便忍不住重了些。
                “呜······”
                引得花见嗔醒了过来。
                看着那双盈盈的眼睛缓缓睁开,就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一个沉沉的美梦里,无边的风月中。
                “阿嗔。”他不由得唤了一声,这一声到是把他自己给唤清醒了。
                花见嗔只哼了一声,原本是清清泠泠的声音,这一声却是丝丝缕缕,缠缠绕绕的,又像带着一把钩子,勾得他神魂不守,一时间色授魂与,本是攀在他肩上的手,就游移了下去。
                被那只温凉细腻的手,轻轻地抓住了。
                那四个字好像在花见嗔的唇边绕了绕,才轻轻吐出来,花见嗔眨了眨眼睛,眼中并没有什么笑意,但也不冰冷。
                “来日方长。”
                他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心底是说不上的熨帖。
                少年本是情盛,又不得纾解,本是难过的,只是他毕竟得了一些便宜,又引得花见嗔好似承诺般的一番话,心上还是十分满足的,连带着花见嗔的要求,也都是一一满足。
                比如要出屋子走走,看看这谷中的风景,又比如唤鬼医过来,想听听寒毒究竟该如何治疗。


                来自iPhone客户端195楼2019-06-15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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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8: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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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想要慢慢拔除这寒毒也不是无法,还是那句话,这是一条漫漫长路,只是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若想集齐那些药材,可真是价值不菲的。”
                  薛半素说道,今天他说这话还是让人感觉有些阴阳怪气的。
                  在这八角的亭子里,他见着花云栖小心翼翼地扶着花见嗔,坐在铺了锦绣软垫的石凳上的动作,有些不同往日的的姿态,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逡巡在这一对兄弟中间,见着两人的亲昵,脑中横着的还是那两个字,荒唐。
                  然后他心中又对这两个字,嗤之以鼻了一番。
                  薛半素说得轻飘,落在花云栖耳朵里,只当是这个性情古怪的鬼医又有什么意见了,毕竟碧霄宫黄金无数,还怕寻不到买不了一些药材么。
                  可落在花见嗔的耳朵里,那代价和价值 这两个词汇,听起来就别有深意了一些。
                  看来鬼医是愿意了,只是这价值 和代价又是什么?
                  花云栖其实真不喜薛半素在这亭子里,这里只应只有自己与阿嗔两人才是,淡淡道:“需要什么药材,鬼医写出来就是了。”
                  “呵,说得轻巧,这样的方子,可是我薛家不传之秘,岂有能为外人知晓的道理。”
                  说起来,他被无端扣在这不见人气的蝴蝶谷也有月余了,连与谷外的书信往来也断了,更无托人传口信与外间的机会。
                  花云栖自然知道薛半素想出谷,只是他一来没想过放走薛半素,二来即使薛半素要走,也是要在谷外的情势平定,他也将阿嗔安置妥当之后才是,清冷的少年音沉了沉:“这些日子,还是需有劳鬼医安心在谷内为阿嗔研药了。”
                  薛半素有些生气。
                  谷内的清风抚来,带着许多的花香,拂动了花见嗔未束起的三千青丝其中一缕,花见嗔心中一动,冷道:“鬼医不用将方子明明写出来,只多写许多药材,云栖差人去外间一并买了,不就成了。”
                  花见嗔脸上此刻覆着面具,一时与薛半素四目相对,刹那间,又错开了目光。
                  这里实在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花见嗔一示意,花云栖随顺心意地让薛半素离开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96楼2019-06-15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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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蝴蝶谷内为何四季如春,不仅因为身处西南钟灵毓秀四时芬芳的山谷之内,因地势之利,不受寒冷,还因谷内有天然地热温泉,氤氲着整谷的五色鲜花,葳蕤郁郁,娇艳欲滴。
                    这温泉水内有许多对人体大有裨益的天然矿物,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将之选为花云栖调理身体之所之一。
                    碧霄宫在这温泉之上以青竹为材料,将其以半遮顶的屋舍形式围了起来,有亭台也有楼阁,青竹萧萧,到是十分清雅。
                    薛半素说过花见嗔的身子要勤泡温泉,花云栖这也是谨遵医嘱,那丸子一日一颗,今天才是第二日呢。
                    此刻这一片半露天的竹舍温泉内,白色的雾气氤氲了整个院子,在这团团白雾弥漫之中,温泉之内泡着的正是花见嗔,一旁花云栖也除了自己的衣物,将衣物都挂在 竹制的折叠屏风上。
                    屏风外也并无伺候的人,到是横亘山谷的温泉屋舍外有两人守候,这谷内的布局,是越往外越严格,几个出入口,都被重兵把守着。
                    这段时间,关于花见嗔的一应事务都是花云栖亲力亲为的,即使外间有事汇报,花云栖也并不避讳于他。
                    有时候反而会询问他处理事情的意见,可以说花云栖与他几乎是片刻不离左右,这也令他实在找不到机会与外界联系。
                    他本想等到外间有什么异动需要云栖亲自处理的,但是他实在等不急了。
                    花云栖在花见嗔的坚持下到是留了一件亵衣,也含笑着踏入了汩汩的温泉水内,两边面颊上的梨窝乍然绽开来,在这还尚显出一些青涩的少年人脸上,漾出一些醉人的意味。
                    这温泉水因着其内矿物质,并不是清澈的,而是泛着淡淡的乳白色。
                    像是浊酒,又好像琼浆。
                    竹舍外有一片连绵的野樱,盛开时粉白长红的花朵重重叠叠,一枝一枝,一簇一簇,如同美人柔软清丽的面颊,又像天边的霞光云锦,清风一吹,那些娇嫩的花瓣就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一地。
                    樱花的花期十分短促,人说只有七日,所以会有人用樱花七日这样的话表达一种对韶华易逝,岁月难挽的哀思。
                    只是这蝴蝶谷内得享地利天时,连着花期短暂的樱花也变了脾性,不仅花期延长了不说,更难得一年之中两度花开,一在春季,一在秋。
                    谷内四季流转虽然十分不明显,这樱花却像是感知得到一般,春光融融里开一个月,秋色妍妍里又开一个月。
                    几日没有沐浴了,花见嗔也觉得自己身上黏腻得很,清了身体之后,再入这温泉,他在温泉里闭目养神,并不理会花云栖,只是凝神了一会儿,这神思就飘逸了开去,漫漫地又想了很多,就如同这段时间来从没有一日真正安歇过。
                    此刻一个念头转上来的,却是即使出了那屋内,到也是没有见到一直伺候在花云栖身边的青玉,想来,这青玉也是那计划中的一环。


                    来自iPhone客户端197楼2019-06-15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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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云栖却是看他看呆了,他本有些心思异动,又见这温泉水滑洗凝脂,身边这人原本霜雪一般的肌肤也氤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就像美玉升温,又像樱花花心的那一簇粉,心里的异动就更甚了。
                      只是花见嗔一直安静地闭着眼睛,他就有些不忍心打破这种美好。
                      只是看着看着,面上泛上些热意。


                      来自iPhone客户端198楼2019-06-15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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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记事起,便首先记得这张脸了,他活了十五年,就看了这个人十五年。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日,即使他每年都有几个月不在他身边,只是不在这人身边时,他也对他日思夜念----
                        就是看了十五年,想了十五年,到冬天来临的时候,他就十六岁了,他也看不够,念不够,想不够。
                        他想他这一辈子都要沉沦于这人了,只是他心甘情愿的很。
                        从前他一身病弱,除了这人对他兄长一般的宠爱一无所有,所有的心思都要藏着掖着,还要看着那些人对这人的觊觎,连他都没有碰过,就给那些腌臜的**碰了。
                        可现在他可以看得明目张胆了,就算他执意要做什么,也可以无所顾忌······
                        阿嗔你肯定还不知道,自你离开碧霄宫,我就将那些养在无情苑中的**都杀了,虽然那个花青跑了,但即使他未死,阿嗔,你也再不会与他相见了。
                        因为,我只此一生,都会将你好好藏起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伸手想要去触身边之人的面颊,只是一阵微风拂来,浓厚的白雾飘散了一些。
                        风神携来的樱花扑扑簌簌地落了一池的温水,也有好些落在两人的身上发间,那些清浅的粉色浮在乳白色的水上,飘飘荡荡的,好像点点入水的胭脂,却未污天真。
                        花见嗔睁开了眼睛。


                        来自iPhone客户端199楼2019-06-15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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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云栖伸出去的手就微微一抬,顺势摘了他发上的几瓣樱花,濡湿了的发丝贴有几缕贴在胸前,他又伸手轻轻地捋顺了。
                          花见嗔睁开眼,就见花云栖有些怔怔地看他,他就也有些愣怔,又见他发上肩上,都是樱花花瓣,正伸手想要去拂。
                          这下意识的动作本是十分自然的,因为他做了十五年的兄长,对这个生来体弱的弟弟也宠爱了十五年,即使他知道了,他们并无半点血缘关系,即使他是他的母亲早就算计好的傀儡,药人,还是死士?
                          真不知道该用哪一个词,才能形容他自己,可是即使这样,他也十分乐意在知道真相以后还一直将兄弟做下去,只是,有人显然不这么想······
                          他淡然地收回了手。
                          可是花云栖在那只手落回以前就抓住了,抓住就没有再放开过,那只手本是凉的,现下因着温泉的缘故泛上一层温,只是这温实在浮于表面。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僵:“我帮你擦一擦这头发,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就该是用药的时间了。”
                          花见嗔也没有忸怩,只是点了点头。
                          花云栖很想将花见嗔抱到床榻之上,他现在还是个少年,身形比花见嗔更为纤细,但那折花功的内力已用的十分熟稔了,只是花见嗔拒绝,才只能扶着他。


                          来自iPhone客户端200楼2019-06-15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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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漫漫一片连绵竹舍内有床有榻,各样物什一应俱全。
                            花云栖扶花见嗔到了床上,自己也滚了上去,花见嗔神色到是肃然,半点没有旖旎之色,不过他那张脸那具身子生得实在太昳丽动人了些,只是让人在床榻上看见他,就已经是万分的旖旎春光了。
                            泡了温泉的身体比平常莹润柔软几分,即使没有抹药膏,那手指扣入关窍的动作也顺畅了些,那粒药丸缓缓地推入······
                            这样的动作这样的情态,还有这样的姿势,花云栖实在是心旌摇曳,面红耳热,花见嗔神色冷淡,一声未吭,他自己倒像是受了什么一般,鬓边渗出些汗来,咬了咬唇。
                            “阿嗔。”他一手撑在花见嗔颈侧,不知怎么想的,见着身下双眸紧闭的人,唤了出声,见不理他,又叠着唤了几声。
                            花见嗔被他搅得烦了,两人昨夜虽已经形同约好,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但还是睁了眼睛,看了他一眼。
                            花见嗔若不睁眼看他还好,这一睁眼,花云栖便觉得是被这双浓丽绯艳的眼睛含嗔带怨地横了一眼,心弦都被重重地一拨。
                            那些强撑的理智一瞬间溃不成军。
                            花云栖原本是心荡神驰,此刻就再也忍受不住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01楼2019-06-15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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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8: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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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还隔着空隙的身体严严实实地压了下去,俯身去吻花见嗔的唇,却被几次躲过,都落在他霜雪似的面颊上,青烟似的头发上,鼻翼间都是幽兰香气,这香气被温泉水一蒸,也像是谷中被滋润的百花一般,更为馥郁勾人了起来。
                              花见嗔心里一惊,剧烈地挣动起来。
                              花云栖也有些糊涂了,竟然一把抓住花见嗔的手腕,扯了原本束床帏的烟色带子,将那雪色的腕子缚住,然后压在床头。
                              少年本是情热,他年纪轻轻,眼下又气血丰盈,昨夜本是强忍,现下根本难以自抑。
                              花见嗔只觉得难堪,他突然不再挣扎了,闭了闭眼,有些涩然地说道:“说过不急于一时。”
                              “阿嗔,我,我不想再忍了。”眼中都是漫上来的热气,那热意熏得他神思一晃,摇了摇头,挥去层层漫上来的热意,那些燥热袭得他神志都有些昏昏。
                              “说过日久天长,让我慢慢接受你。”
                              “阿嗔·····”他本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刻也只能先咬牙,只是唤出这一声来的时候,就有些莫名的委屈了。
                              “如果你要的只是肉、体之欢,不过是如此,我也别无他法,只能忍受着,当你的禁、脔。”


                              来自iPhone客户端202楼2019-06-15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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