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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章】遇见之移世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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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八
张云雷也是好几天没出门了,心想出去走走也好,恢复一下体力。两个人并排慢慢的走着,东拉西扯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最后两人都沉默了,雪适时的落下来了。
杨九郎引着张云雷往吟风亭走,心里翻来覆去的盘算怎么开口。今天下的是雪,不知道能不能验证自己的猜想…皇上病刚好,我这么突兀的说这个事,他能接受么…如果我想错了,能不能回去和天气变化没有关系,那么我是不是就能死心塌地的留下来了呢?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通往吟风亭的连廊了,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小冰碴刷刷的落下,打在脸上有些微疼。杨九郎停下脚步转身将张云雷的斗篷拉起来把他裹紧,伸手接过身边内侍撑起的油布伞,并示意他退下。
两个人并肩走着,冰雪打在油布伞上哗哗作响。“皇上…”“嗯。”“上次下雨那天夜里我想到一件事,本来想先验证一下,结果正赶上你病了,我当时想让你有个希望,身体能快点好起来,就说有事等你好了告诉你,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我想的那样,所以今天我请你一起过来,就像中秋那天一样,咱们再试一次。”杨九郎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低着头不敢看张云雷,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张云雷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步伐都凌乱了。其实从刚才两人找不到话题的沉默开始,张云雷就有不好的预感,听着杨九郎说的这些话,他的心仿佛已经收缩成小小的一点,在那里一抽一抽的疼着:是的,他还是想回去的,纵是我对他再好,他心里没我也是枉然…他故作镇定,跟着杨九郎的步伐,迈步踏上连廊的台阶。
两个人都走的很慢,仿佛希望永远到不了终点,然而那个假山还是出现在视野中了,杨九郎声音有些颤抖:“皇上可还记得,我当时从假山里出来那天下着雨,我的世界当时也在下雨,但是后来我回来试的几次都没有下雨,所以我觉得可能是雨使两个世界产生了联系,我觉得如果两个世界能同时下雨,我就有机会回去了。今天我准备碰碰运气,也许我想的不对,也许下雪不能达到连通标准,当然如果只是这边下雨而另一边没下,我还是回不去。但是无论如何,我今天要试一次,如果我猜对了,请皇上高抬贵手放我回去,如果还是不行,那我就留在皇上身边,从此再不动回去的念头。”
听了最后一句话,张云雷停住脚步,望着杨九郎,大眼睛里交替闪烁着希望和失落,杨九郎直视着他,竟然从没注意他如此英俊,白皙的面庞,鼻尖冻的微红,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的,眼中似有一波深潭,又似璀璨星空…杨九郎看的入神了,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捧住张云雷的脸,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暖着他的双颊。张云雷的大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杨九郎也是鼻子一酸,他快速的在张云雷冰凉的鼻尖上吻了一下,扭头冲出凉亭走向假山。
离假山还有三四米远时,杨九郎就有感觉了,和前几次在假山洞里穿来穿去明显不一样的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浓稠了,就像在水中行走那种感觉,只是没到那个程度的阻力,杨九郎的肺好像被周围的空间挤压着,喘不上气来。三两步来到近前,黑洞洞的,看不到对面出口透进来的光,杨九郎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正常情况下几步就能从假山的另端走出去了,可是这次杨九郎觉得好像进了一条长长的甬道,周围很暗,伸手摸不到石壁,但也感受不到周围空间有多大。杨九郎一阵狂喜,时空已经发生扭曲了,我的假设是对的!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希望能看到那面发着蓝色荧光的墙,什么也没有,身前身后都是虚无的黑暗。杨九郎忽然打了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爬满全身,按他走进来这个距离,早就应该从假山里穿出去了,或者也到了有蓝色荧光的那个石洞了,可是现在……杨九郎掉头快步往回就走,他可不想再陷入另一个未知空间去。当看到入口微亮的光线时,杨九郎松了口气,看来那边没下雨,所以通路没有形成,那么接下来的就是等着,等两边一起下雨就能回去了。
杨九郎走出假山的瞬间,一个人影扑上来撞入他的怀中,把他怼了一个趔趄,仔细一看,张云雷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后背,浑身颤抖,嘴里呜呜嘟嘟的说着什么,可是因为他的脸埋在自己皮毛领子里,说的什么一句也没听清。看着怀里的人,杨九郎心里说不出是感动还说是难过,就势抱住他摩挲着他的后背,好容易才把他安抚的平静一些,张云雷抬起头,眼中泪光难掩惊恐:“怎么进去那么久?朕以为你就这么走了!”“很久吗,我觉得一分钟都不到啊。”“都快半个时辰了。”“是么,哟,你手怎么这么凉,快回去吧,病刚好再冻着。”
两人并肩往回走,冰雪还是不紧不慢的沙沙的下着,两个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油布伞的哗哗声和两人脚下踩着薄雪发出的轻微的嗤嗤声。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7-02-07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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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廿九
    两个人回到寝宫正殿,林不在,喝了热茶又在炭火盆边上烤暖和了,内侍送来了这几天积压的奏折,杨九郎刚站起身来想告退,张云雷马上盯着他:“去哪啊?没事就在这待着吧。”杨九郎没说话,站在那里看着张云雷,他脸色有些苍白,拿着奏折的纤长手指似乎在微微颤抖。关于刚才自己在假山石洞内的经历他一句都没问,杨九郎觉得张云雷已经明白了,所以很想知道他的态度,会不会放自己回去。可是想起张云雷刚才扑入自己怀中的举动,还有眼中那失而复得的狂喜,忽然迷惘了,如果他真的让我走,我真的舍得走吗?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站在那里不动,拼命抑制住一股想把他按住捆在椅子上的冲动,刚才在假山旁,他经历了人生最漫长最恐惧最绝望的半个时辰,好在现在他还在我的身边,可是还能待多久?我该不该把假山堵上?或者干脆拆了?不不不,怎么可以这样,他会恨我的。可是要怎么留住他?怎么留住他?“陪陪我吧…”张云雷几乎是乞求的语气,他早就发现自己在杨九郎面前拿不出皇上的威严,甚至不在乎尊严,“今年的贡品昨天都到了,阿林怕是要忙到晚上…”“不打扰皇上么?”“不打扰不打扰,你要无聊就看会书,累了就去里屋睡,朕只要知道你在朕身边就行了。”张云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只有自己听见了,看着杨九郎慢慢坐回椅子,张云雷暗暗松了口气,但随即想到他已经发现回去的方法,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胸口又似堵上一块大石头。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一个认真的批阅奏折,一个看着批阅奏折的那个发呆,午膳时,两人互相给对方布菜,下午同榻小憩,其实谁也没睡着。到了掌灯时分,林回来了,兴奋的讲着今年的贡品中的奇珍异宝,三人热热闹闹用过晚膳,又说了会话,杨九郎起身告退,张云雷看着他:“想回就回去吧,谢谢你陪朕。”四目相对,两个灵魂契合了。
    雪越下越大,杨九郎躺在厅里的小床上辗转反侧,想着刚才张云雷答应自己的话,心里有了期盼,可是更多的不舍也涌出来。在这里由夏入秋,又由秋入冬,大半年的时光,自己虽不像一开始那么想家了,可还是止不住的牵挂。这个张云雷对自己真是好的无以复加,我若不回去其实也可以在这过神仙生活,谁会在乎?也许小跟班张云雷还会牵挂我吧,至少我看着皇上的时候老是想起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又给冻醒了,这个小床没有帷帐,厅里虽有炭盆,却也没有里屋暖和,看来卧室太大了也不行,感觉屋里串凉风呢,杨九郎在被窝里缩了半天脚还是冰凉,最后抱着被子跑到里屋大床上去了。
    躺在这张床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晚,杨九郎红了脸,甩甩头把那些画面赶出脑子,却发现身体也在回忆,唉…
    第二天早上,杨九郎让人把厅里的床撤了。
    杨九郎算着快到圣诞节和元旦了,但是这里只过农历年,张云雷越来越忙,有时候两三天都看不见一面,天太冷没法蹴鞠,林也有许多事,没空陪着自己,杨九郎每天纠结着走还是留,盼着下雨又怕下雨。腊月初七是皇上的寿诞,张云雷没有大肆庆祝,只三人一起吃晚饭。幸亏杨九郎从内侍那里听到消息,提前跑去御膳房亲自给张云雷炒了两个菜,煲了一锅汤,老没做饭手有点生,锅碗瓢勺也不太顺手,好歹也算一点心意。张云雷听说是杨九郎亲自做的,非常高兴,和林吃的赞不绝口。
    过年期间下了几场大雪,杨九郎次次跑去假山看,发现还是普通假山没有变化,看来只有雨水才能触发连通机制,这样一来杨九郎反而安下心来等了。
    杨九郎觉得皇宫里过年就剩一个累字了,祭天祭祖、祈福进香、接见封赏、张云雷和林忙的团团转,杨九郎在屋里闲的长草。终于正月十五时皇上说要带杨九郎和阿林微服出宫去看灯会,林比杨九郎还兴奋,他说上次两人一起溜出宫去时,皇上还是太子,两人一个随从都没带,疯玩了一天,回来后被罚抄背诵《礼记》。杨九郎看着皇上和林陷入回忆,越说想起事越多最后开怀大笑,忽然觉得释然了,他回去了皇上还有林,他俩的感情之深,已经可以算作后天亲人。杨九郎相信如果他离开了,张云雷会难过不舍,但是他更相信林会陪伴抚慰他,林那么爱他,为了张云雷,他什么都愿意做。
    三个人打扮的就像殷实人家的三兄弟,在街边摊吃东西,买小玩意时跟老板砍价,参加有奖猜灯谜的游戏。逛到街上做买卖的都收摊了才回宫。
    天气渐渐暖和了,清明节前后那几天下了几场雨,却都没形成通路,杨九郎有点急躁了,偶尔还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论。张云雷似乎也在为什么事情烦躁着,除了林和杨九郎,对谁都没有好气。
    这天半夜,远处传来阵阵雷声,杨九郎迷迷糊糊睁开眼,忽然觉得胸前一条手臂紧紧揽着自己,扭头发现身边蜷缩着一个人,吓了他一跳。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7-02-08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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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杨九郎轻轻抚摸着胸前那只手,冰凉的修长的手指、纤细的腕骨、精瘦却肌肉紧密的小臂、光滑柔软的皮肤,似曾相识的触感,是张云雷。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只是感觉他紧紧的贴着自己,盖的好像是他那件斗篷,脸埋在自己肩头的被子里,乌黑的头发散在枕边,飘过阵阵桂花油的香甜。杨九郎移开张云雷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把被子掀开盖在张云雷身上,自己伸手把他纳入怀中,张云雷身上凉凉的,不知在这躺了多久了…
      悉悉索索的动作弄醒了张云雷,发现自己已经在杨九郎的被窝里,还被紧紧抱着,马上重新伸出胳膊,搭在他胸前,自己也顺势往杨九郎身上贴的更紧。“什么时候过来的?手脚都凉了,冷不冷?”张云雷没说话,手臂却加了力道,杨九郎攥住胸前这只手,另一只手搂的更紧。“怎么忽然想起跑我这睡来了?”“我听见下雨了…”“怎么,怕我偷偷跑了?”“嗯,怕…”“可是,你不是同意我回去了么?”“我同意不代表我愿意啊…”沉默…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你真的那么想回去吗?”“嗯…你真的那么不愿意让我回去吗?”“嗯…”“我回去了,你还有林,他比我更爱你,更了解你。”“朕知道,林跟你不一样,对他朕只要宠爱就可以了,因为他不会离开朕,对你,我却必须给你自由,禁锢会让你痛苦、怨恨,我也只是得到一具躯壳,放你走,你才会快乐,那么即使你不在我身边,但是我知道你过得是你想要的日子,我也就满足了。除非是你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否则再不舍我也绝不强求。”
      杨九郎仔细把他刚才说的话回味了一遍,张云雷对朕和我的交叉切换使用使他心头升起一股暖意,他于我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张云雷似乎也暖和过来了,他舒展开身体,头枕在杨九郎的肩膀上,仰起脸望着他,轻轻的问:“如果有机会,你会不会回来看看我?”杨九郎心里仿佛被人狠狠的揪了一把,在黑暗中也可以感受到张云雷那灼热的目光,心里明知道再回来是不可能的,可是怎么舍得再伤他心:“会的,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回来看你。”怀里的人似乎松了一口气,杨九郎庆幸着张云雷看不到自己愧疚的表情。
      雷声近了许多,雨声也比刚才大了,杨九郎心里在斗争要不要去假山看一眼,张云雷好像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也放松了。杨九郎稍微动了一下,发现想不惊动张云雷悄悄离开是不可能的,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想去看看这次有没有形成通路,又怕看到真的形成了就要分别。怀里抱着他的感觉真好,被人需要,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曾经五金公司的张云雷也那么在乎我,我却不知道珍惜,过了这么久,他是不是已经淡忘了我,不知还没有机会也像这样抱抱他…
      正在胡思乱想,帷帐外灯影晃动,一个内侍站在床边轻声说道:“启奏皇上,侍卫杰有要事回禀。”杨九郎正不知如何回复,怀里发出闷闷的一声:“传。”内侍退出去了,张云雷坐起来,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他深深的望了杨九郎一眼,披起斗篷下床,走出帷帐前不忘给杨九郎把被角掖好。杨九郎怔怔的躺在床上,门外走进一人,压低声音说道:“启奏皇上,这次和以往不一样了。”“如何不一样?”“回禀皇上,之前都是一团漆黑不知身在何处,这次进去几步就到了一个小房间,是蓝色的,房间另一端似乎还有路,微臣不敢贸然行动,先来回禀,请皇上示下。”
      杨九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手忙脚乱的冲出帷帐,一把把跪在地上的人拉起来,瞪着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看到了什么?再说一遍!”杰被突然出现的杨九郎吓了一跳,飞快的往皇上那边瞟了一眼,马上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回杨公子话,小人这次进去假山石洞里,看到一个石头小房间,墙是蓝色的…”后边的话杨九郎什么也听不见了,他脑袋嗡嗡作响,心跳的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我的推断是正确的!通路形成了!可以回去了!杨九郎浑身颤抖着,激动的在屋里来回走动,仿佛缺氧般不断的深呼吸,真想大喊几声,真想找个人分享我的喜悦…
      “皇上!”当杨九郎的目光落在张云雷脸上,狂喜忽然一下子消失了,他生生咽下'我可以回家了’几个字,心疼和不舍瞬间爬上心头。张云雷那俊朗的脸上,写满了离愁,嘴唇已经失了血色,还在微微颤抖着,大眼睛里流露出的哀怨和祈求,令杨九郎的心一下子揪紧了,瘦瘦的身子裹在斗篷里,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显得那么羸弱那么无助。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下了,杨九郎一点一点向张云雷蹭过去,腿像灌了铅一样沉,嗓子眼也干的像要喷火了,脑子里一团混乱,组织不出一句话,不知道要怎么跟张云雷说…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7-02-08 1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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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7-02-09 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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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卅二
          日子就在杨九郎这么矛盾着,纠结着,拖延着的情绪中慢慢划过了,夏天又来了。雨水渐渐丰沛起来,杨九郎已经放弃了两次回去的机会,每次杰来禀报,他都陷入迷惘中,他其实挺想回去了,也会担心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可他一看到张云雷眼中的失落恐惧,就会不舍。现在张云雷一周有四五天是睡在他这边的,两人感情如胶似漆,身体也配合默契,只是杨九郎每每看到林时就会觉得对不起他。
          林什么也没说过,甚至没有让杨九郎察觉到他有一丝不悦,现在三人像一家人一样用膳,聊天,皇上忙时,林会过来陪着杨九郎。杨九郎虽然没跟林提过下雨和回去的联系,但是他觉得林知道,某个电闪雷鸣的黄昏,林站在门廊下望着瓢泼大雨,自言自语道:“这么大的雨,假山里还不都灌水了,怎么走啊…”
          除了阿林,杨九郎还觉得对不起五金公司的张云雷,自从和皇上有了床笫之欢,两人水乳交融时他经常会恍惚的分不清自己抱的到底是谁。他也越来越经常的梦到他,每次梦醒便会下决心下次通路形成一定要回去,可是到了晚上,又开始贪恋皇上张云雷的宠爱和身体,杨九郎开始鄙视自己,他明白自己把皇上当成了替代品,所以皇上对他越好他反而越觉得焦虑。当身体的交流越来越多,情愫也在渐渐增长,杨九郎很怕自己最后就像温水煮青蛙那样,慢慢的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其实张云雷心知肚明,杨九郎就是心软不舍得自己难过,才放弃了两次回去的机会,继续留下来陪他。他最近经常能听见杨九郎说梦话,嘴里喊着一个叫云什么的人,祈求他别走,等等自己,对他保证自己很快就回去。每到这时,张云雷总是苦笑着慨叹,一国之君又如何,宠爱有加又如何,一个心里住着别人的伴侣,给你的一切都像是施舍,人啊就是贪,得不到时想着怎么弄到手,得到了人还想再要心。他本就不属于这里,我一己私欲留下他,只怕最后几败俱伤,九郎会怨我,他心里那人会恨我,连林也不会原谅我,林现在对我不似以前那般亲昵柔情了,他在等,等九郎自己离开。喜欢仅是为了得到,而爱是给予,我得到九郎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林才是为了我无条件付出的人,九郎是个梦,早晚要醒。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皇上去上朝走后,天忽然就阴沉下来,雨丝密密的撒下来,清新的空气混合着泥土的味道,杨九郎不知怎么就想起过来那天雾灵山的味道了。算算日子过来快一年了,自己身上发生了那么多变化,以前的生活恍如隔世,那个在商战中强势果敢的男人,现在却深陷情网优柔寡断,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了。叹了口气,拿把伞步入雨中,慢慢的往吟风亭走去。迎面侍卫杰匆匆走来,杨九郎看到他心里一惊,每次只有形成通路了他才来禀报,今天莫非?杰也看到他了,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施礼:“杨公子,小人正要去回禀皇上,刚才那间蓝墙的屋子又出现了。”杨九郎心里一阵激动,这是个好机会,张云雷不在身边,如果我悄悄的离开,就不用面对离别,虽然不辞而别一定会令他伤心,可是如果面对面分别,只怕先败下阵来的是自己。“哦,好,知道了,我去跟皇上说吧,辛苦你了。”杨九郎看着杰转身离开自己也马上往回走去。
          回去的东西早就打包好了,杨九郎飞快的换了自己的衣服,背起包往外走,此刻,盼望回家的念头虽然战胜了对张云雷的留恋,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那张雕花大床,两个人的睡衣整齐的叠放在床头,再看一眼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桌子上有他爱吃的糕点,书桌上有一本读了一半的书,厅里的餐桌上摆着皇上前天刚送给他的一套精美茶具,边上是昨晚下了一半的象棋,回忆回忆回忆…杨九郎闭上眼睛,使劲甩甩头,皇上,对不起,我会把你记在心里的…杨九郎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低头冲出门外,和张云雷撞了个满怀。“你都收拾好了?那走吧。”杨九郎瞪着小眼睛张大了嘴,任张云雷拉着自己的手上了门口的轿辇,“摆驾吟风亭。”
          雨点落在轿顶上噗噗簌簌的响着,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握着对方的手都是冰凉,杨九郎心里酸楚难当,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张云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要回家了,不高兴么?”“皇上…”“我说过,只要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杨九郎抬头看到张云雷眼中的无限柔情,不禁鼻子一酸,眼睛也模糊了。张云雷轻轻在他的睫毛上落下一吻,“照顾好自己,别忘了我。”杨九郎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两个橄榄核雕,一个是立冬那天皇上故意留在他那里的小神兽,另一个是他挂在包上的小白菜,这几个月也被他盘的红润光泽的多了。他把小白菜放在张云雷手中,哽咽的说:“留个念想吧。”张云雷点点头攥紧了拳头。“还有个事,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咱俩也算好了一场,能不能…”“祖上姓张,我单名一个磊字。”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7-02-09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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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卅三 完结篇
            轿辇停住不动了,紧紧拥抱着的两个人慢慢分开了,苍白着脸,红着眼,一前一后下了轿,林已经站在吟风亭里,边上有人托着一壶酒三只杯子,饮过践行酒,三人依依惜别,互相叮嘱珍重。张磊目不转睛的盯着杨九郎,心里无限的伤感,却强作镇静,要让九郎不留牵挂的回去,要让他记住我最好的样子,如果我不能给你你想要的,那么我所能做就是不阻挡你追寻的步伐。把你留在我心里,愿你一切都好…
            皇上和阿林一左一右陪着杨九郎来到假山洞口,浓稠凝固的空气令人窒息,雨水落在脸上和着泪水滚落,杨九郎转过身来面对张磊,深深施了一礼:“皇上,保重!”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杨九郎努力的笑着倒退着进了山洞,皇上和林的身影瞬间模糊了,杨九郎顿时觉得胸腔里少了什么东西,空落落的好像还透着风。
            转过身几步就到了那间闪着蓝色荧光的石洞,时隔一年回到这里,杨九郎不由得长叹一声,心里的痛楚还未消减,不敢停留生怕再横生枝节,紧走几步低头钻进对面的通道中。沿着弯弯曲曲的山洞走出来,重新站在雨中,杨九郎激动的看着周围的环境,稀疏的灌木,黑色的裸露的岩石,是的,他回来了。回头再看看刚才出来的山洞,失落和惆怅再次涌上心头,真像一场梦,可是什么梦会做这么长时间,这么真实清晰呢。
            杨九郎拉紧冲锋衣的帽子,慢慢的往山下走去,心里盘算着怎么回市区,家里不知什么样了,有人问起该如何解释?失踪了快一年了,要不给张云雷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他还会管我么?忽然隐约听到一声声呼叫,声音似曾相识,杨九郎停住脚步侧耳细听,从雨点打在叶子上的声音里,他分辨出叫声来自两点钟方向,听不清在叫什么。杨九郎往那个方向走了一段距离,声音清楚了一些,“杨哥~~九郎哥~~”杨九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不不,不可能!快一年了,他怎么可能还在找我,可是这声音…太像了…杨九郎心跳加速,继续寻着声音传来那个方向走去。
            越来越清楚,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助和疲惫,由远及近,杨九郎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一丛灌木摇晃摆动,一个人影踉踉跄跄钻出来。“张云雷!”杨九郎叫了一声,那人定住了,旋即快速向他这个方向扑了过来,“杨哥~可找到你了!急死我了…”看着张云雷跌跌撞撞跑到自己跟前,杨九郎心脏狂跳,一把抓住张云雷,紧紧拥入怀中,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淹没了他,我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了,我的小跟班张云雷还在找我,他没有忘了我…
            抱了好一会,直到怀里的人喘息渐匀,并且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杨九郎才松开他,仔细端详着他,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缕缕贴在额头,脸上有一条伤口,还渗着血丝,像是钻灌木丛划破的,身上不知哪里蹭的几大块污渍,裤子都惨不忍睹了,膝盖以下全是泥,不知摔了几个跟头,鞋子看样子已经湿透了,泥泞不堪,手心上也是泥,手背上也有划伤。杨九郎一阵心疼,抬头看着那欣喜若狂的大眼睛,如果不是装束不一样,杨九郎差点就以为张磊跟着自己一起回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在找你啊,你去哪了,手机也没信号。”“今天是什么日子?”“杨哥你怎么了?今天咱们单位组织郊游啊。”杨九郎半天没说出话来,时间轴对不上啊?“你找了我多久了?”“两个多小时吧,你到底去哪了?”杨九郎忽然想起自己去假山验证那次,自己进去不到一分钟,皇上却说等了半个时辰,看来这两个空间的时间也是扭曲的。“杨哥?你还好吧…”杨九郎回过神来,忽然从心底涌起一股感激之情,这次穿越让他看清了自己,懂得了珍惜,不论和张磊的情缘是幻是真,现在张云雷是他真真切切拥有的,杨九郎伸手再次把张云雷拉进怀里,对着嘴唇用力的吻了上去。惊愕和僵硬只持续了几秒钟,张云雷热烈的回应了杨九郎,两人吻到呼吸困难才分开。张云雷羞涩的把脸埋进杨九郎的颈窝,“雷雷,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刚才在一个山洞避雨,结果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才意识到,我喜欢你,以前我没有好好珍惜你,让你伤心难过受委屈,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对你的,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张云雷抬起头,满脸的难以置信,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惊喜,他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靠在杨九郎怀里。杨九郎拉起张云雷的手,“回家吧。”“我早就迷路了…”“没事,有我呢。”
            两个人手拉着手,轻声说着话,往山下走去,杨九郎的背包上,一只橄榄核雕刻的小神兽,随着他的步伐摇摆跳动…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7-02-10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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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
              张云雷和杨九郎分别坐在书案两边,因为上节课留的单词没背下来,张云雷正在被罚抄写。
              杨九郎搜刮记忆,这种没有教材的教学真是能把人逼疯,杨九郎尽量写出一些简单常用的词汇,不光是为了迁就张云雷的水平,实在是太难的单词他自己也记不住。他一边想一边转动手中的圆珠笔,想起一个就写下来,然后一边想一边下意识的转笔。
              圆珠笔在杨九郎指尖旋转飞舞,早就吸引了张云雷的注意力,他愣愣的看了好久,直到杨九郎发现他没在抄写,哼了一声,张云雷才低头继续。
              回到勤政殿,张云雷盯着自己朱批的毛笔看了半天,杨公子的笔如何可以上下翻飞?待朕也来试上一试。
              手指和笔都不听使唤啊,哎呀,笔掉在桌上,朱砂甩的到处都是,算了不好玩,张云雷悻悻的把笔捡起来,耐着性子批折子。
              阿林来了,带着张云雷爱吃的茶点。抬头看了张云雷一眼,大惊失色,冲着门外叫到:‘护驾!传太医!’张云雷莫名其妙。眼瞅着涌进一大堆人,看到他都吓得不知所措,呼啦啦跪倒一片。
              ‘皇上恕罪,奴才该死。’的叫声此起彼伏。
              阿林眼里似乎还有泪光!
              太医狂奔而至,喘着粗气凑上来:
              ‘参见皇上,皇上恕罪,皇上您觉得怎么样?’
              张云雷没反应过来,太医举起一块帕子在自己脸上擦了一下,一片殷虹,张云雷吓了一跳。
              地下跪的那一片人都快哭了。
              太医仔细的看看帕子,又看看张云雷,摸摸张云雷的脸,把手指放在嘴里尝尝,张云雷浑身发毛。
              太医如释重负:‘启奏皇上,是朱砂。’
              张云雷:?
              阿林:?
              地上跪的一大片人:?????
              阿林站起身来:‘去打水来,皇上净面。’须臾,铜盆清水、铜镜绸帕送到桌前。
              张云雷拿起铜镜,自己脸上身上,甩的一道一道的朱砂,鲜红的,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刚才转笔弄的,张云雷恨恨的想,可是又不能说,若无其事的把脸洗了。
              一边洗一边想:不给朕行礼也就罢了,不在跟前也能丢朕的颜面,这个杨公子真乃朕的克星…一会让给他做的饭菜都多搁辣椒,哼~~~~
              可怜杨九郎,莫名其妙遭了无妄之灾,一连被辣了好几天。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7-02-10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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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二
                送给家属鞠夫的番外
                大年初二,地上积雪已经有十公分厚了,天上飘落的大朵雪片还没有要停的意思。相比初一,在京的大臣都进宫来请安拜年,今天可是消停多了。年前林的两个哥哥奉召回京述职,请皇上恩准林回家住几天,张云雷今天一早安排把阿林送回将军府省亲,还赏赐了许多东西。目送两辆马车离开,张云雷转身回到院里,在杨九郎的偏殿门口站了一会儿,听着里边没什么动静,便回到自己寝殿,看着书房里高高的一摞请安折子,苦笑一下,坐下来一本一本的慢慢看。屋里很安静,只有炭火盆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折子看了三分之一,张云雷放下笔,伸个懒腰,抬眼正好看到到窗外,三四个人影从寝宫院里跑出去了,其中一个披着他赐给杨九郎的貂皮斗篷。
                张云雷一下子来了精神,马上唤人,也披了斗篷,几步走出殿外,杨九郎他们跑的很快,远远的看着只剩几个小黑点了。这是要去哪?张云雷心里想着,脚上也加快步伐。雪很厚,有的路段打扫的早,现在又积了一层雪,小心翼翼走了一段,张云雷跟着他们的脚印到了一小块空地,欢笑声此起彼伏,逗的人心里痒痒的。
                他们在打雪仗,一个内侍蹲在一丛灌木后边,快速的把积雪攥成雪球,放在杨九郎的脚边,杨九郎就一个接一个的把雪球砸向躲在另一丛灌木后边的两个内侍那里,同时躲闪着从那边飞过来的雪球,两边都高声叫喊着:看招!吃我一炮!还给你!好啊你!中!呕~没打着!你个臭球篓子!哎呦!等着的你!啊!……张云雷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杨九郎这边攒了二十几个雪球了,两人把弹药拿衣服前襟兜着,弯腰低头绕出灌木丛,悄悄摸到对方的掩体附近,忽然跳出来一阵猛砸,那边两个内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扔的满脸是雪,只能“嗷嗷”叫着逃跑,杨九郎他俩就一人一个追着砍。张云雷被感染的完全忘我,在场外跳着脚呐喊助威。直到一个内侍从他眼前跑过,看到皇上正兴奋的大喊大叫,吓得直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紧跟而来的杨九郎刹车不住,被绊了一个跟头,摆成个大字趴在张云雷面前,兜着的雪球都被自己压碎了。
                张云雷笑的已经蹲在地上起不来了,杨九郎摇摇头撑起身子,看见张云雷边笑还边擦眼泪,当时脑子一抽伸手推了张云雷一下,看张云雷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又抓了把散雪,攘在张云雷胸前,回身拽起跪在身后那个内侍就跑,边跑边回头冲张云雷做鬼脸。张云雷坐在雪地里,短暂的蒙圈了一下,马上奋起直追,还不忘了指挥自己的内侍准备雪球。两个人就在雪地上撒欢儿的追跑,大声的尖叫,互相扔雪球,想方设法让对方摔倒,靴子里灌满了雪,脸和手都冻的通红。
                饿的不行了才鸣金收兵,反正也没个输赢胜负,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往回走,沿途杨九郎团了一大一小两个雪球,摞在一起,又用石子树枝粘了眼睛嘴巴,一个迷你小雪人就这样坐在杨九郎手里回了寝宫,住在了正殿的窗台上。
                用过午膳小憩一会,张云雷继续在书桌那批折子,杨九郎坐在餐桌旁喝茶吃零食,张云雷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心里觉得好温馨,屋里很安静,除了炭火盆的噼啪声,还有杨九郎剥花生嗑瓜子的咔咔声。
                一小碟剥好的花生豆和瓜子仁放在张云雷手边,“给我剥的?”“嗯。”“我手脏,你喂我吃吧。”“张嘴。”张云雷高兴的张开嘴,杨九郎掐着张云雷的下巴,把一碟花生瓜子仁都倒进他嘴里,噎的张云雷直翻白眼。“慢慢嚼吧,内什么,我手也不干净。”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7-02-11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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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三
                  送给脑东西西的番外
                  眼看着杨九郎消失在假山里,张云雷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他弯下腰,抓着胸前的衣服,大口的喘气,林架着他上轿回到寝宫,虽然马上换了干衣服,喝了驱寒的汤水,当天夜里皇上还是发烧了。这一病就是半个多月,林衣不解带的侍奉床前,累的憔悴不堪。慢慢的张云雷恢复了,可是却变得少言寡语、郁郁寡欢,他每天都会去杨九郎住过的偏殿转悠转悠,坐着发会呆,有时候就一个人睡在那里。林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他明白人一旦有了感情 就窝囊得不行,他不确定皇上能用多少时间把杨九郎忘了,也不敢保证皇上就能真的把杨九郎忘了,皇上像现这样,林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到亲眼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又气又恨又心疼。
                  张云雷似乎并没注意到林日渐憔悴消瘦的样子,他总是想起杨九郎,他已经很久没和林亲近了,因为总会想起杨九郎的脸,回味着和他欢爱的感觉。张云雷自己也觉得不合适,就更加躲避林。从他喜欢上杨九郎那天起,他就明白,杨九郎是一个特别的人,自己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拥有他,或迟或早,他得放弃。有时候会有这样的感觉,感觉得到杨九郎的喜欢,却感觉不到他想要给你的未来和安全感…纵然自己一国之君,也有些东西是求之不得的。有一阵子他恨杨九郎,无缘无故跑来我的世界,把我打扰的乱七八糟,自己又跑了。可是马上又会感谢杨九郎,让他体会到了不一样的感情和欲望。
                  林也越来越沉默了,每天见了张云雷也就是行礼问安,汇报一些琐事,没有小鸟依人,没有欢笑打闹,没有缱绻呢喃,皇上不住在正殿的日子,他就整夜的写字画画,把自己的感情倾注进诗词和绘画中。林甚至为皇上挑选了几个男人,细心调教,他们长的都和杨九郎有几分相似,可是性格…唉,靠教是永远教不成杨九郎那样了。当某日晚膳后,林把这几个人带到张云雷面前请他享用时,张云雷却暴怒了:“你把朕当成什么了?朕对九郎的感情,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替代的么?让他们滚!”林看着张云雷发完脾气,起身施礼道:“皇上息怒,微臣只是不忍皇上继续痛苦,因皇上对微臣这十几年的感情就是这么被杨兄轻易的替代了,所以微臣才出此下策,没想到违背圣意,微臣惶恐。”张云雷愣住了,林的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可是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箭一样贯穿了他的心。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林,林低着头还在说:“自从杨兄走后,微臣自觉没能尽心侍奉皇上,也没能找到其他令皇上满意的人,臣不敢忝居高位,今日向皇上自请出宫,去皇陵为先帝守灵思过,请皇上恩准。”张云雷怔在那里,心乱如麻,有心疼、有后悔、有歉意、还有恐惧,看着林瘦小的身形,他很想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安慰一下,可是一时不知怎么表达,良久,张云雷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准。”然后拂袖起身,到偏殿去了。
                  更交子时,张云雷还坐在桌前,手里无意识的揉搓着杨九郎留给他的核雕小白菜,回忆却像决堤的洪水般汹涌翻腾。从第一眼看到杨九郎被捆着蜷缩在地上,到一点点熟悉亲密,到最后的难以割舍,却又骤然分离…忽然张云雷的脑海中杨九郎往旁边让了一步,露出站在他身后的阿林,这个林用他性格中的柔软细腻,和对皇上的挚爱忠诚,在两人僵持时左右斡旋撮合,在两人冲突时分头劝慰化解,在皇上终于如愿以偿后默默的退到一边守候,在皇上失落痛苦时精心的照顾,在皇上冷落自己时仍然倾心相待,不惜安排其他人取代自己,只为取悦皇上…宁愿委屈自己只为皇上,全都为了皇上…张云雷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往正殿走,手里的小白菜滑落地上也全然不觉。
                  林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张云雷拿了件衣服,轻轻披在林身上,顺手从桌上拿起林写的字。
                  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木兰辞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没想到他竟如此伤心。再看看林手臂下压着的一幅画,还没完成,一大一小两个人跪在地上,紧紧靠在一起,互相依偎着,他们面前的一棵树下有一个小小的坟冢。张云雷的心像被人攥了一把一样,再次收紧了,画上的两个人就是他和林,那年他十八林十四,他俩最喜欢的小狗病死了,两人就是在那天明白了生死无常,也是在那一天,两人敞开心扉,初尝人事。现在看着林画了这个场景,张云雷只觉得痛彻心扉,十几年的感情,从玩伴到爱人,彼此熟悉的好像对方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没有激情火花却感觉无比的舒适自在。现在因为自己对那个毅然离开的人的执念,忽视伤害了为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多傻啊。深情不及久伴,你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人,可是头也不回的离你而去了,若再不珍惜,身边这个实实在在对你好的也要离你而去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7-02-11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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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云雷低头怜爱的看着林,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展开那微蹙的眉头,林动了一下,手在桌子上抓了几下,含含糊糊说了句:“皇上别走…”。张云雷轻轻抱起林,往寝室走去,林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张云雷,眼里泪光朦胧,他伸手搂住皇上的颈项,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肩头,仿佛还停留在梦中,轻轻的说:“你没走啊…”张云雷把林放在床上,自己顺势躺在他身边,捧着林的脸吻去他羽睫上的泪珠,再将他紧紧的拥入怀中:“不走,朕哪也不去,从今以后就这么守着你。”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7-02-11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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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
                      送给小火车俱乐部全体的番外
                      转眼从雾灵山回来一周了,杨九郎满格血复活,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积极、主动的想去上班,不光是因为重新回到自己能掌控一切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单位有个张云雷,像块磁石牢牢的吸引着自己。
                      现在杨九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了,低头工作时余光瞟到熟悉的人影,便会抬起头来四目相对然后一直傻笑;接递过来的文件报表时会想抓住对方的手连人一起拽过来;开会时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人,看着他低头抿着嘴认真记录,就开始幻想着扑上去把那两片唇吻住,然后忽然发现自己不知所云,令参会者一片茫然;如果在卫生间碰(故)巧(意)遇(堵)到(住)了张云雷,那一定不能放过,必须上下其手再吻到他浑身发软,然后看着他要不扭动着发出咯咯的笑声,要不软语轻声的央求着说好哥哥放过我吧,杨九郎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
                      越来越不愿意去员工餐厅吃饭了,两个人分别溜出去,在街角汇合,找个小店,哪怕只是两盘盖饭,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胜过美味珍馐。加班的事再也落不到张云雷的头上,杨九郎总能找借口帮他躲开,然后带着他吃大餐,看球赛,唱卡拉OK。可是张云雷一直不肯跟杨九郎回家住,每次送他到家门口,两个人在车里扭成一团,张云雷总能在擦枪走火之前,像蛇一样溜走,弄的杨九郎虚火上浮,天天夜里在床上烙饼。
                      两人的业绩都是连创新高,同事们的眼神里写满我懂了,就在杨九郎悄悄计划周末的短途旅行时,张云雷忽然冷淡了。他躲避着杨九郎的视线;除了工作以外不再多说一句话;大热的天宁肯跑出去见一些潜在客户也不回公司;晚上如果不用留下来加班,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手机一关,不到第二天上班就找不到人。杨九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始还认真反省了一遍,怕自己太猴急吓到人家,可是当下意识的一次四目相对,即使隔着整个办公区,杨九郎立刻从张云雷的大眼睛里捕捉到了思念和无助。
                      杨九郎丢下笔,伸手把领带往下拽了拽,解开一颗领扣,从桌上随便抓了一张纸,站起身冲着办公区喊到:“张云雷,到小仓库来一下。”转身大踏步去了走廊的另一端。杨九郎盯着小仓库的门把手,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它终于缓缓的转动了,门开了,张云雷低着头慢吞吞的走进来,他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开着门,杨九郎伸出一只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顺便把张云雷壁咚在门上。关门声吓了张云雷一激灵,紧跟着杨九郎的脸极具压迫性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近到他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脖子上,痒痒的。张云雷紧贴在门上,歪着头低垂眼帘,咬着嘴唇,不敢看杨九郎,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这几天怎么了?一直躲着我。”“没有…唔…”霸道的吻,张云雷被禁锢着动弹不得,杨九郎托着张云雷的后颈,舌头在对方嘴里搅动,很快对方就给予了回应。“还嘴硬?”杨九郎舔舔自己的嘴唇,又抬手擦拭掉张云雷嘴角的涎液:“身体比你诚实多了,快说!”“大boss找我了…”“他要干嘛?”“他说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尤其是……”张云雷喉结动了动,把那几个字咽回去了,“他说让我不许再纠缠你,否则就炒我鱿鱼。”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7-02-12 1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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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o!管的挺宽啊,自己把小三养在公司里,还腆着脸说别人!老子又没影响工作!你怎么想?”“我?我不知道…”嘴巴里说着不知道,身体却诚实的慢慢靠进杨九郎怀里,头枕在他肩上呢喃一句:“我想你了…”杨九郎顿时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他双手紧紧抱住张云雷,再次吻上他的唇,轻轻的,温柔缱绻,细细品尝…
                        “哐当!”一声门开了,杨九郎下意识的抱着张云雷往后退了一步,销售总监站在门口一脸奸笑,大boss在他身后满面怒气。张云雷慌乱的想推开杨九郎,却被更紧的抱住了,销售总监一双贼眼瞟向张云雷,回头对大boss说:“您看,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吧,杨经理这样的有为青年都要被他带坏了!”“你嘴巴放干净点!”杨九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杨经理,去我办公室等我。”大boss发话了,杨九郎没动,抱着张云雷的手也没松。大boss很尴尬,转脸对张云雷:“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你自己去人力资源部吧。”
                        杨九郎感觉到臂弯里的人僵硬了一下,他轻轻拍拍张云雷以示安慰,对着门口两个人不卑不亢的开口:“我会和张云雷一起离职,贵公司对待员工的双重标准,不适合我和我爱人的发展。”张云雷在杨九郎的臂弯里轻轻颤抖了一下,杨九郎看着大boss:“感谢您和公司教给我许多东西,保重。”说完杨九郎搂着张云雷往外走,销售总监开始喋喋不休的让杨九郎考虑清楚,不要一时冲动自毁前途,杨九郎都没理他,当他话里夹枪带棒的开始说张云雷时,杨九郎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吓得他立时就把嘴闭上了。
                        两人回到工作区,简单收拾了私人物品,去人资办了手续,交还胸卡就走了,全程两人都没有语言交流,行动却相当的默契,直到坐进杨九郎的车里,两人才都长出一口气。“九郎,你为什么也…”“他们欺负你,我不能保护你,难道还要和他们站一队?继续留下来给他们赚钱不成?”“……”“没事,以咱俩的能力,到哪都能打出一片天,先回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嗯,九郎,谢谢,你对我真好…”“必须的!”杨九郎对张云雷笑笑心想:我好不容易回来了,绝对不能再犯以前的错误了。“郊游回来后,你对我的态度突然转变,我有点不适应,反而退缩了…”张云雷紧张的两只手绞在一起,手心都出汗了,“然后刚刚你说我是你爱人…”杨九郎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低着头,连耳朵尖带脖子后边都红了,忍不住伸出胳膊勾住张云雷的脖子,把人拽过来在太阳穴使劲亲了一口。“就是我爱人!就爱你!就就就就就爱!”张云雷仰起脸,流盼的双眸,绯红的脸颊,微启的薄唇,顺着敞开的衬衫领口,能看到锁骨精致的线条,胸前若隐若现的红豆,杨九郎口干舌燥,残存的理智提醒着自己,这里不行!他放开张云雷,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嘟嘟囔囔:“你个磨人的小妖精,现在害我也失业了,一会儿回家我要惩罚你,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害羞的分割线————
                        有那么一天 我们会一起起床刷牙吃早餐 一起逛超市买菜做饭 一起出家门遛狗散步去海边 还有睡前的一句晚安和吻 这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是 那就紧紧握住我的手 一起努力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7-02-12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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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俩就互相吹捧吧
                          这个文当时从二爷出icu一直写到出院的,是私更。过几天挖新坑了,你看着这个娃长大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7-02-1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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