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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更10~20章,一个星期更完。告诉我今天大家看的爽不爽我的效率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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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明天有卡鞠肉文,再后面也有些肉体交流促进感情嘛


2025-07-17 06: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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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更的时间是早上10点准时放文,可是我每天早上有事情,现在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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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铁玄却在他张嘴之前,又快速封了他的哑穴,那汉子只疼得头上冷汗黄豆般的直往外冒,铁玄提起手中的长剑看了看,只见剑身上,居然没有染上一丝血迹,可见刚才那一剑有多快,他又望了望那汉子,道:“现在只是一只耳朵,接下来便是眼睛,我说话一向算数,你到底说是不说?决定了便再眨下眼睛。”
  那瘦削汉子面上肌肉在抽搐,表情看起来极是痛苦,他强忍着疼痛,又眨了眨眼睛,铁玄神色冷冷的,解开他的哑穴,他颤抖着声音道:“我。。。我说了实话,以后也活不成的,有人会要我的命。”
  铁玄眼里出现一抹残酷之色,道:“你现在说,起码会活得久点,可是你如果不说,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那汉子恐惧的望着他,困难的咽了口吐沫,道:“我们都是兴龙帮的坛主,这棺材里的人,是红叶山庄的小姐叶芊芊。”
  铁玄诧异道:“原来是红叶山庄的千金,你们兴龙帮胆子可不小,四大山庄的人也敢动,那叶慕林那老儿呢?他就连自己的女儿也保护不了?另外几具棺材里是什么人?”
  那汉子忍着疼痛道:“红叶山庄被我们帮主率人毁了,叶慕林也被擒了,为了掩人耳目,擒住的人都暗中以棺材送到兴龙帮总坛。”
  铁玄插口道:“哼,原来莫一帆如今长出息了么?凭他也能擒得住叶老儿?那么说叶老儿也在棺材内了?”
  那汉子听他直呼自己帮主名字,好象甚为了解,不由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解释道:“帮主找了帮手的。叶庄主并没在棺材内,为了谨慎起见,我们分两路护送的,叶老庄主和武当的弟子云松是另一批人护送,我们这五具棺材,就第一具里面是空的,除了叶芊芊,还有武当派的弟子云海和三代弟子清宁和清远。”
  铁玄面上现出释然之色:“哦,原来如此。我对这些事是没有兴趣的,只不过我今天无意中救了这几人,总得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历,万一救了歹人怎么办,可不成了糊涂人了。”
  那汉子只觉得嘴里发苦:“你。。。你是无意中救了他们的?你。。。原来并不认识他们?”
  铁玄摇了摇头,冷然道:“不认识,我只是来寻人,可是这少女并不是我想要找的人。不过救了他们也好,看你獐头鼠目、贼头贼脑的,就不是什么好人,滚吧!”
  那汉子听了这些话,只觉得两眼发黑,原本以为今夜可以享尽艳福,可是却碰到找错了人这种倒霉事,不但艳福没享成,还冤里冤枉的失掉一只耳朵,他几乎想大哭一场,可是最终,他只是望了望火光下铁玄坚毅冰冷的面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夺门而出。
  铁玄想到长公主的交代,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上前拍开了叶芊芊的穴道。
李艺彤在床上休养了五六日,总算可以下床行走了,这几天,她很少见到鞠婧祎的身影,相反的,倒是跟鞠婧祎的侍女混熟了。
鞠婧祎身边总共有四个大侍女,名字分别叫作小竹、小石、清水、清泉,名字取得普通平凡,可是不知怎么的,李艺彤总觉得这些随随便便的名字都让她觉得冷,的确象是鞠婧祎取的名字,她所认识的那些贵族少女,侍女的名字一般都会取个花儿草儿鸟儿的名字的,叫起来比较顺口,也不失可爱。幸好,鞠婧祎的侍女并不象她一样冷漠不可接近,反而非常热情,李艺彤闷在房里便也不觉得寂寞。每天有两个侍女轮流伺候她,有时会陪她聊天,从她们口里,她知道了,她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隐秘的山谷,名字叫蝴蝶谷,这里气候温润,四季如春,是一处绝佳所在,而鞠婧祎,是一个医药世家的传人,她祖上几代隐居在此,不过鞠婧祎很小的时候,父母便已亡故,谷中只剩下她一个主人了,除了鞠婧祎和她们几个贴身的大侍女,谷中现在还有几十个小侍女。
李艺彤在清水的引导下,出了那个呆了好多天的房间,清水刚带她从一所精致的院子里绕出去,李艺彤便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这个山谷,被群山环抱,整个山谷看起来清新叠翠,简直象一个天然的大花园,李艺彤见过的不少花儿的名贵品种,都能在这里见到,在一片五颜六色的花海内,矗立着五六座精致小巧的院落,李艺彤贪婪的呼吸着清新馥郁的花香,望着在花丛中来回穿引的彩蝶,发自内心的赞叹:“这儿可真美!”
  清水抿唇一笑,正欲说话,忽然一个身着绿衫的小侍女从那边过来,道:“清水姐姐,小竹姐姐要你帮忙找一样东西,让你快点过去。”
  清水道:“我知道了。”回头对李艺彤笑道:“你站在这儿别乱动,我去去就来。”
李艺彤含笑看她去远,便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细细观赏起那些花儿来,她边走边道:“唔,这是‘蝴蝶兰’,这是‘美人含笑’,这是‘云步摇’。”她这样饶有兴趣的走着,早忘了清水的叮嘱,已不知道走出了多远,忽然,她停伫不前,眼睛望向西边远处一处小山坡的转角处,她隐约看见,那里有一大片不知名的花,那些花火红而艳丽,在阳光下看起来,简直象是能刺痛人的眼睛,而那种花,竟是她所从未见过的,她不由得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快步便往那边走去。
  她走着走着,经过了两座院落,当她经过第三座时,眼睛晃过了院门上的牌匾,不由得轻轻的“咦”了一声,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原来那块牌匾上,竟写着三个遒劲飘逸的大字“揽月居”,大楚皇宫里有座“揽月宫”,曾经是她姑姑天纵公主所住,她姑姑隐居江南后,便成了她的宫殿,所以她看见这名字,不禁有点惊讶,那看花之心也淡了下来,她面带疑惑之色轻轻上前,门居然一推就开了。
  院内看起来和她所在的院子差不多,哪怕是一处细小的地方,都是赏心悦目,修建时,绝对花过不少的心思,只是这座院落里是以树为主,花儿相较别的院落来要少一些,让她奇怪的是,这所院子居然没有一个人在内。她穿过院内的小花园,来到一座精美华丽的房舍前,正中的房门上写了“静心斋”几个字,看起来象是书房,她从小看见书就头疼,虽然被她父皇和姑姑逼得塞下了不少书在肚内,但天性并不是个特别喜欢读书的人,所以见了自然绕道,她往旁边走了十几步,随便推开一间房的房门,便往内走去。
李艺彤走进房内,一眼望去,不由得怔在当地,原来这房间,竟是沐浴之所,房内非常宽敞空旷,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水池,水呈干净漂亮的淡蓝色,水池旁边设有一张华丽的软榻,上面挂有红绡帐,软软的垂在周围,当李艺彤望见软榻旁边那一套漂亮的粉色衣裳时,想要退出去已经是太迟了。
  她的身形刚要转动,便听见水池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下意识望去,却见一个玲珑身段的少女已是从池中浴水而出,她的乌黑的长发还在滴着水珠,她的绝美的脸蛋因为水温,带着绯色,看起来越发娇艳欲滴,她的滑嫩白皙的香肩,挺拔圆润的胸(现实中虽然平了点),盈盈可握的纤腰,还有那修长的线条迷人的腿,这一切看起来美丽而又显得那么不真实,李艺彤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世上最最美丽的一幕景象,呆在了那里,可是,可是当她看见鞠婧祎那双原本清澈如水的漂亮眼睛,倏忽笼罩上一层寒霜时,她的脸颊忽然也变得绯红,就象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慢慢的轻轻的低下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嗯,小发一章
明天继续
质量继续不保证。
·
第 19 章
  铁玄所住的客栈的房内,云海、叶芊芊、清远、清宁四人一起躬身给铁玄行礼,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铁玄坐在圆桌旁的椅上,淡淡道:“不必多礼,我也是无意中救了你们,今晚你们在这里住宿一晚,明晨便各走各的路吧。”
  云海是聪明灵活之人,一路跟着铁玄回来,他已知道这人必是一位武功高强的不世奇人,现今江湖正是多事之秋,接二连三的出事,而他师父身为武林盟主,也未能力挽狂澜,如果这样的人能出手帮助,那么很多事情就会好办很多。如今自己虽然知道了红叶山庄的事情是兴龙帮所为,可是叶老庄主和自己的师兄云松皆被擒去,就算这时连忙上武当去禀告师父,一则耽误时间,二则兴龙帮势力不容小觑,照样要费很大周折才能救出他们,何况还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铁玄能加以援手,自己现在随他去探兴龙帮总坛,或许可以救出师兄他们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忙赔笑道:“铁老前辈,你对我们几个的救命之德,我们将终生铭刻在心。前辈不但武功盖世,且慈悲侠义,实在令我等钦佩,不过,在下还想厚着脸皮恳求前辈一件事情,不知前辈是否能应允。”
  铁玄笑道:“你想求我去救你师兄和叶庄主?”
  云海大喜:“正是此意,前辈能应允否?如果前辈能答应,不管事成与不成,武当派和红叶山庄皆永远感戴前辈大恩大德。”
  铁玄摇摇头,道:“不成,我一向不喜卷入江湖风波,也从不去管那些是是非非,我救了你们,也并非因为什么侠义心肠,谁感激不感激我,我也不在意。我说了,救你们只是一个巧合,你们其他的事,我是不会理会的。”
  云海急道:“可是这并非是武当派和红叶山庄的事啊,这事关系到整个江湖安危,前辈。。。。”他话犹未完,叶芊芊已是含泪跪下,恳求道:“求前辈施以援手,救出我爹爹,小女子在这里给您下跪了。”她这一段时间,迭遭变故,千金小姐的娇纵骄傲脾气已消失殆尽,平生从未下过跪,求过人,这时关心父亲安危,居然毫不犹豫就跪下了。
  云海看着她,心微微疼痛,眼睛也湿润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之间已是暗生情愫,可是,他却未能保护好她和她父亲,心里不禁充满了痛苦无奈和内疚。
  铁玄双手微微一抬,叶芊芊只觉一股柔和的力道,已轻轻将自己托起,而双膝居然不能再弯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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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玄望着她楚楚可怜的神色,心中生了一丝怜悯,他沉吟片刻,道:“我已久不在江湖上走动,这次出来,是因为有要事在身,所以,我实在不能分心去帮助你们什么。”
  清宁飞快插嘴道:“不知前辈有什么要事?看我们是否能帮得上一点忙。”
  云海皱眉斥道:“前辈是何人,他要做的事情,我们哪能帮得上什么忙!”
  铁玄微微一笑,面前这对少年男女,和两个小道士,他觉得还算颇有好感,便道:“我要办的事,倒是与武功无关,只是找一个人而已,不过这事,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
  云海讶道:“啊?寻人?那这事我们可以帮得上忙啊,不知前辈要寻的是什么人?我们经常在江湖上走动,说不定能为前辈提供点线索,也算稍微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
  铁玄忽然省起,他们都是江湖上的少年俊彦、名家子弟,交游满天下,说不定真的能有什么线索呢,他脸上不由得布满喜色,道:“唔,你们最近在江湖上,可否见过什么生面孔?比如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少女,或是一个俊俏的少年,就是,一眼看见,就让人印象非常深刻的那种。”
  清远疑惑道:“到底前辈是要找一个少女,还少年呀?莫非前辈要找的是两个人?”
  铁玄不由得语塞,他想了下道:“可以这么说,你们只说,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就好了。”
  云海皱眉思索了一会,正想说没有,这时叶芊芊却道:“俊俏的让人看见印象深刻的少年,咦,我好象看见过一个。”
  铁玄大喜,急切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叶芊芊见他这么激动,连忙道:“是一个长得非常俊美的少年,我在贺家堡的时候见过,他的眼睛很大很漂亮,脸上总是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看起来懒洋洋的,嘴角有点微微上翘。”
  铁玄一听,心中大是激动,他颤着声音道:“那他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后来他去了哪里?”
  叶芊芊道:“他的名字好象是叫李艺彤,贺家堡出事的那晚,他在堡内投宿,因此还救过我的命,我只知道他那时跟黄世家的黄婷婷在一起,那晚后,我一直担心婷婷没逃出来,可是后来江湖上传出消息,说婷婷没事,估计是那少年救了她。如今,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我也很想找到婷婷。”
  铁玄更无怀疑,他喃喃道:“李艺彤。。。李艺彤。。。”心想四公主真是胆大,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去救别人,万一因此在那里丧命,皇上和长公主不知道要如何震怒和痛心,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跟着倒霉,看来自己得快点找到她,把她带回去,否则出了什么乱子,那真的是不堪设想。
  他思索了下,道:“你们知道怎么找到黄婷婷吗?这样吧,如果你们能帮我找到那少年,我就帮你们救出你们父亲和师兄。”
  云海和叶芊芊喜出望外,齐声道:“真的?”
  铁玄不悦道:“你们在质疑什么?我说话一向一言九鼎。”
  云海连忙解释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是太高兴了,敢问前辈,那位少年是您什么人?这么重要。”
  铁玄淡淡道:“是我家小主人。”
  四个人同时一惊,铁玄看起来气度不凡,武功又高深莫测,没想到,他居然只是一个仆人身份,那么,那个小主人,该是什么身份?叶芊芊更是惊讶,那晚,她明明听婷婷说那少年没有地方住才借宿贺家堡的,不过这样也好,有这么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在她身份保护婷婷,那么自己也可以放心了。
李艺彤头低着头,等着鞠婧祎的斥责,半天却没有传来她的声音,她偷偷往那边望去,却见鞠婧祎□着身体已走到软榻边,她抬起手,开始慢条斯理的穿衣服,她的曲线优美的身体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羞怯之态,脸上的神情是旁若无人的,身上虽然是□的,可是动作依然优雅,跟穿着衣服时没什么分别,那美玉般无瑕温润的年轻的身体,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无比圣洁,令人不敢有亵渎之心。
李艺彤一看之下竟然忘了收回目光,鞠婧祎穿上最后一件衣服,眼神望向李艺彤道:“我脱过你的衣服,现在你也看过我的,这下你心里是否平衡了点?”声音里居然是调侃意味,好象丝毫不以为意。
李艺彤望着这捉摸不透的少女,呐呐的道:“我。。。我。。。”
鞠婧祎忽而嫣然一笑,眼波变得如春水般温柔,她走近李艺彤,伏在她耳边道:“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的身体,可是,你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很纯很干净,看在你这双眼睛的份上,今天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若非这样,我早就叫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了。”她的声音,却比春水还温柔,轻轻的,软软的,甜甜的,听起来异常的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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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挨近,李艺彤只觉鼻中传来一阵似兰似麝的熟悉的幽香,凉凉的,闻之醉人魂魄,可是当她听到那几句话,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惊讶,她没有想到,鞠婧祎那模样,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而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调,居然又是那么那么出奇的温柔,她心中忽然变得迷迷糊糊,鞠婧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是不容她思考,鞠婧祎柔软的手,却拉上了她的,道:“你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好了。”
李艺彤一边走动,一边侧头望去,只见鞠婧祎目不斜视,脸上的表情,象一个骄傲冷漠的公主,她再一次迷糊了。
第 20 章
  陈棠是个非常好享受的人,他不知道叫人从哪里弄来三辆舒适宽敞的马车,又花重金请了三个车夫,于是跟南宫俊驰和黄婷婷一人一辆,往临安方向驰骋而去。而这一路上的食宿,无不是安排得尽善尽美,吃的是各地最最出名的山珍海味,住的是当地最气派的客栈的上房,银子就象水一般的流出去,就连南宫俊弛和黄婷婷这两个从小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女,都不免觉得奢华太过。
  这日,他们在一个繁华的小城内住宿,陈棠照例是让马车直奔一家最大的客栈,黄婷婷心中不禁有点奇怪,这一路来,陈棠好象对每一个城镇的情况都了若指掌,哪家客栈的房间最舒服,哪家酒楼的菜最可口,有些什么样的招牌菜,哪里又有二十年的陈绍,他简直一清二楚,可是却从未见他问过什么当地人,她曾把这想法偷偷跟南宫俊弛说过,南宫俊弛却说陈棠出身富家,他家在很多地方都有生意,他自然也走遍了很多地方,这不足为奇,黄婷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晚饭后,陈棠和南宫俊弛似乎都带了几分酒意,走路时都有点摇摇晃晃,黄婷婷叮嘱小二做了醒酒汤给他们送进房去,便回房休息去了。
  她坐在床上,思绪纷乱,这段时间,只要她一静下来,便会想起李艺彤,想起那晚上她受伤的眼神,而每每想到这个,她自己都会有一种揪心的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样。这阵子,南宫俊弛也曾拜托过陈棠,让他找人去寻李艺彤,陈棠答应得很是爽快,可是,到如今还是没半点消息。
黄婷婷幽幽的叹了口气,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心里清楚,她在思念李艺彤,她对李艺彤产生的感情已无法收回,她觉得这样不对,这样有违常理,可是,她没法控制自己,她想,她也快要疯了。
  正当她为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痛苦烦恼时,外面却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黄婷婷把自己从思绪里拉回来,心想大概是南宫俊弛喝醉酒睡不着,来找自己聊天吧。
  她打开门,却见陈棠满面通红的站在门边,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黄婷婷心下不禁有些奇怪,她问道:“陈大哥,怎么还没有安歇?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棠嘻嘻的道:“我想到你,就睡不着了,婷婷,你长得可真漂亮,我想,绝对不会逊于三国时那个婷婷。”说时上下打量着婷婷,伸手就要来抚婷婷的脸。
黄婷婷虽跟他不是很熟,可也相处了好几天,陈棠平时看起来也还不象那种轻浮之辈,这时一听他这些轻薄的话,她心下不禁又惊又怒,轻轻一闪,躲开了陈棠的手,冷冷道:“陈棠,你喝醉酒了吧?”
  陈棠却道:“哈哈,我没有醉,你喜欢南宫俊弛,是吧?他有什么好?我告诉你,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有时候一张脸蛋并不能代表什么,还是乖乖的从了我吧,要不,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洞房花烛?”
黄婷婷闻言大怒:“你再不自重,在这里说这些无耻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陈棠见她脸颊忽然涨红,一脸嗔怒之色,看起来越发妩媚动人,心中一荡,张开双臂就往黄婷婷扑来。
黄婷婷闪身跃开,退到床前,一把摘下床头挂着的佩剑,转瞬之间已是拔剑在手,她的脸色一下变得跟剑身一样冰冷。
  陈棠扑了个空,连忙定住身形,看到黄婷婷那样子,正想说你打不过我的,这时却听到南宫俊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发生什么事了?”
黄婷婷气愤的横了他一眼,道:“看你交的什么猪狗朋友?!”
  南宫俊弛看着陈棠色迷迷的模样,又想到这是黄婷婷的房间,马上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他心下大怒,喝道:“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我真是看错了你!”一拳便朝陈棠的鼻子打去。
  陈棠轻巧的避开这一拳,打着哈哈道:“南宫俊弛,你现在还想来英雄救美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南宫俊弛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也来不及去想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便又要上前再打。
  陈棠却得意的笑道:“你现在对我不敬,可是等不到今天半夜,你就会乖乖的,象一条狗似的到我面前来摇尾乞怜,求我救你,求我可怜你,哈哈,哈哈哈哈!”
黄婷婷止住南宫俊弛的出手,道:“你是什么意思?”
  陈棠得意洋洋的道:“南宫俊弛,你还记得这几天我每天给你吃的带着奇香异气的药丸吗?我说那是用来固本培元的,哈哈,你知道那叫什么丸吗?那叫‘神仙丸’,吃了会让你精神百倍,快活得象神仙,可是,以后你如得不到它,你会比下地狱还惨。不然你以为今天我怎么这么大胆,敢动你心上人了,哈哈。”
  南宫俊弛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陈棠这段时间的确每天都会给他两颗药丸,说是极为珍贵,对练武大有益处,他见那药丸异香扑鼻,便也没有疑心,吃了之后的确觉得人精神了些,便又问陈棠要了好几颗,这时一听这些话,他连忙运气做周天运转,却觉身体毫无异状,他大喝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吗?今天不是你死在这里,便是我死在这里!”说着飞身扑上,劈空掌连续发出。
  陈棠却只是闪躲,并不攻击,好象是成竹在胸,他一边躲,一边道:“黄姑娘,你还是跟了我吧,现在废了他,只在我一念之间。”
  南宫俊弛更是怒发如狂,他大叫:“婷婷,剑扔给我!”
黄婷婷却是对陈棠的话有点半信半疑,不过她想,就算南宫俊弛中了什么毒,这世上高明的大夫也很多,未必就没有办法,何必在这里跟这小人厮缠,万一毒性蔓延就不好了,想到这里她皱眉道:“弛哥哥,我们走吧,不用理这无耻之人!”
  南宫俊弛见婷婷这样发了话,停下手,看了看黄婷婷,又看了看陈棠那张冷笑的脸,心下虽是不甘,但也多少有点紧张起来,他恨恨的道:“好,我们走!”
  陈棠看着他们出去,却也并不阻拦,只笑道:“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不要让我等得太久哟,黄姑娘,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的大门,会永远为你敞开。”
  南宫俊弛双目喷火,正要转身,黄婷婷却紧紧把他拉住不让他转身,只听见陈棠那张狂得意的笑声远远的从身后传来。
  夜已深沉,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
  南宫俊弛望着走在前面的黄婷婷,羞愧的道:“婷婷,都是我识人不明,害你受这般委屈。”
黄婷婷淡淡的道:“没事,我这段时间受的委屈还少吗,早习惯了,人在不同的环境,便会有不同的心态来适应,我想,以前,我们是太一帆风顺了。”口里如此说,心里却在想,这样的委屈都不算什么委屈了,只是李艺彤,为什么你会让我如此伤心?为什么你真的就扔下我走了,为什么想到你便会如此揪心?现在,你又在哪里?你也在伤心吗?
  南宫俊弛听了这话,不由得愕然,他感觉,黄婷婷比之以前,好象变了一些,一向天真烂漫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她,变得成熟了些,也变得,忧伤了,是因为家里的变故吗,这样一想,他的心,都微微抽痛了起来。
  他拉住黄婷婷的手,轻轻道:“婷婷。”
黄婷婷一怔,轻轻挣开他的手,转开话题道:“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南宫俊弛心中一阵失望,轻声道:“好象没什么事,很晚了,我们另外找家客栈住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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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婷婷点了点头,两人接着再往前走,走了十几步,南宫俊驰忽然打了个哈欠,黄婷婷望了望他,道:“弛哥哥,你很累了吧?”
  南宫俊弛道:“嗯,忽然觉得很困了。”
黄婷婷想起刚才陈棠的话,皱了皱眉道:“慢着,我们先去这城里找个大夫看看。”
  南宫俊弛笑道:“没事的,你相信陈棠那鬼话吗?他知道打不过我们二人联手,故意那样说的。”说完却又打了个哈欠。
黄婷婷惊讶的看着他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下来,南宫俊弛自己也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他用手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勉强提起精神,可是,他忽然便想起那神仙丸的香味来,一下子出奇的难受,他颤抖着声音道:“婷婷,那神仙丸真有点古怪。”
黄婷婷花容失色,连忙道:“你很难受吗?忍着点,我带你去找大夫。”
  南宫俊弛只觉得越来越没精神,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他颤抖着手道:“不行!我要去找陈棠!”他望了黄婷婷明丽的容鞠,又摇头道:“不,不能去!”
黄婷婷望着他的样子,万分焦急,她正想扶他走,却听南宫俊弛大吼一声:“不!我不能回去找他!他对你有目的啊!”忽然拔腿就向前奔,一下子消失在远方的夜色里。
黄婷婷大惊失色,叫道:“弛哥哥!”提气施展轻功,急往远处追去。
  穿过一条条巷子和街道,南宫俊弛象一只没头苍蝇般,到处乱撞,这时竟然往城郊奔去,黄婷婷几次抓住他,他力气却奇大,又甩脱了她,黄婷婷又是担心,又是焦急,紧紧跟着,月光下只见到两条黑影在纵跃。
  不知道跑了多久,南宫俊驰突然停下,黄婷婷大喜,却见南宫俊弛回过头来,哀求道:“婷婷,我好难受,你去给我弄一颗神仙丸好不好?”
黄婷婷一愕,她从没见过南宫俊弛这副模样,道:“你让我去找陈棠?他不会肯给的。”
  南宫俊弛喃喃道:“他会给的,不过你还是不要去,你不能去!他对你没安好心,我去!我去求他给我一粒药丸,让他看在同门师兄弟的份上,对,我这就去。”说着便要向前走。
黄婷婷拦住他,气愤的道:“你去求他?你怎么能这般没出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还有那药丸根本就是有问题,你不能再吃了!”
  南宫俊弛急切的道:“你不懂的,你不懂那药丸的妙处,别拦着我,让我去!他说他等着我去求他!我去求他就好了!”
黄婷婷见他眼里已有了一种疯狂的神色,她不再多说,趁他不备,忽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
  南宫俊弛不解的望着她,嘶声道:“婷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多难受吗?!给我神仙丸!给我神仙丸!”
黄婷婷眼里出现骇然之色,她不明白,那神仙丸,怎么会让好端端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谁知道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
  不一会儿,南宫俊驰额头上已是冒出汗水,他忽然以一种急切的眼神望着黄婷婷道:“婷婷,你去找陈棠吧,你去找他吧!他喜欢你,只要你顺着他,他就会把药丸拿出来给我的,求你了!救救我!我要死了你知道吗?!”
黄婷婷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她几乎想上前甩他一耳光,但是想到这绝对是那该死的药丸起的作用,便忍住了,她不忍再看南宫俊弛可怜乞求的样子,封了他的哑穴,便四下去看有什么落脚之处。
  城外的一所破庙内,黄婷婷生起一堆火,她望了望被点了昏睡穴躺在一旁的南宫俊弛,心中忽然一阵悲凉,眼泪也扑簌簌的往下掉落,她想起了跟李艺彤在荒山共度的那一夜,李艺彤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那时心里虽然也伤心,但至少还有人让她觉得温暖,她也想到了那晚李艺彤来到她房内,劝她不要跟陈棠去临安的情景,李艺彤说觉得陈棠古怪,而自己那时却狠狠伤了她的心,想着想着,所有关于李艺彤的回忆全部涌上心头,除了隐瞒了她是女孩的事实,李艺彤对她简直好得不能再好,无一处可以挑剔,黄婷婷愈加心痛难忍,伤心欲绝起来,她望着前面那堆火,喃喃道:“李艺彤。。。李艺彤。。。你在哪里?为什么。。。我会这般想你?”
  她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忽然瞥见了庙内有尊泥塑的菩萨象,她上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几拜,然后哽咽着把与李艺彤初识的情景,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一一细细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茫然的望着那尊微微含笑的菩萨象,哭道:“菩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为什么明明已经知道她是女孩,我却仍然忘不了她?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受这般折磨?为什么让我家里遭遇那种惨变,还要让我这样痛苦?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她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却从泥象后传了过来:“你确定你爱她吗?是真的爱她吗?那么,你是爱她的人,还是爱她的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再更一章。
咱们下周见啦,这章的字数应该对得起你们吧。
·
第 21 章
  那个声音低沉而嘶哑,在这黑夜的破庙里听来说不出的诡异和可怖,黄婷婷吃了一大惊,几乎跌坐地上,她勉强定了定神,手摸索着拿起放在地上的剑,就往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她小心翼翼的转到泥象后一看,登时松了口气,原来是一个半闭着眼睛的老和尚靠在那里,想必声音是他发出的,只是他衣服看起来破破烂烂,面容也甚是邋遢,看起来有点不大象个出家人。
黄婷婷惧怕之心一去,善心又起,不过想到自己刚才那些深藏心底的话都都被听了去,又有些尴尬,她涨红了脸,轻声道:“老前辈,夜里冷,要不,你去火边坐着吧,这样暖和点。”
  那老和尚睁开眼睛,笑道:“倒是个乖女娃娃,不过,老夫倒是不冷,却是对你刚才说的事情比较感兴趣,这也算得上奇事一桩了。”
黄婷婷脸色更红,她不懂这看似有点疯癫的老和尚是什么意思,一时竟有点手足无措起来,那老和尚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黄婷婷呐呐道:“我。。。我。。。”
  老和尚道:“不如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黄婷婷一怔,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是点了点头。
  老和尚微微一笑道:“曾经有一位向佛的王子,但他禁不住□的诱惑,放不下感情的包裹,因为有一个很爱很爱他的女孩。有一天,他来到佛面前问佛该怎么做,佛问他那个女子是不是真的很爱他,他说是的,很爱很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样爱。”说到这里停住不说了。
黄婷婷睁大了眼睛,好奇的问:“然后呢?”
  老和尚道:“然后?没有然后了。”
黄婷婷更是惊讶:“为什么没有然后了?这个故事还没有完啊。”
  老和尚笑了笑道:“然后,王子就彻底归依释门了啊。”
黄婷婷急道:“为什么?我不明白,不是有个很爱他的女孩吗?”
  老和尚微微一笑:“爱?真的爱吗?那不是真爱啊,有多少世人懂得真爱啊?”
黄婷婷道:“为什么?”
  老和尚叹了口气,道:“佛告诉他,有一个方法可以证明女子对他的爱有多深,他去做了,结果他很失望。”然后他看了一眼黄婷婷,接着道:“佛用自己的法力将他变成了一个女子,然后,爱他的女子见他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英俊的王子,便含泪离开了他,而这个王子,也从此大彻大悟,因为她爱的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心。”
黄婷婷听完这段话,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老和尚看着她,声音变得慈和:“所以,真正的爱,是不管对方是什么都去爱的才叫真爱,既然它可以超越生死,那还有什么是不能超越的?”
黄婷婷心里一震,想到李艺彤,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脸,她颤声道:“可是,可是老前辈,您不会觉得这样不妥吗?”
  老和尚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怜悯:“孩子,你为什么要在意我是不是觉得妥当呢?你只要知道,你是不是真正爱她就可以了,既然不爱她,那么你也不必为此感到痛苦,反之如果你爱她,你又何必要去在意世人的看法呢?你的痛苦,世人可以替你分担吗?你的欢乐,世人能够代替你的爱人给予吗?你如果错过自己今生的所爱,是你自己在遗憾后悔中度日,还是世人呢?而且,世间一切事,皆有因果,我为什么要觉得哪件事不妥呢?”
  这一连串的问句,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黄婷婷细细咀嚼每句话的意思,只觉心头覆盖的阴云,消散了大半,而矛盾反复的心情,也在这一刹那奇异的平服下来。
  她脸上的潮红慢慢消退,良久,她躬身向老和尚施了一礼,轻声而坚定的道:“多谢前辈的指教。请问老前辈如何称呼?”
  老和尚哈哈一笑:“世上之人,皆认为我是疯子,所以,你就叫我疯僧好了。”
黄婷婷秀眉微皱:“疯僧?我怎能这样称呼你?”
  疯僧摆了摆手:“我最厌弃那些江湖礼节,我既让你这样称呼,你就这样称呼吧。对了,你那朋友,是怎么回事?”
黄婷婷听得他问这个,脸上忧色又现:“前辈必是久在江湖上走动的人,不知可有听说‘神仙丸’这个名字,我这世兄吃了这种药丸,似已上瘾,弄得本性尽失,我正为此愁烦呢,不知道哪里有解救之法。”
  疯僧一怔:“神仙丸?”
  说着一跃而起,已移步走至南宫俊弛身前,黄婷婷快步跟上。
  疯僧拿起南宫俊弛的手,把了把脉,面有惑色的道:“脉象平稳,也无中毒之象啊。”
黄婷婷道:“是啊,可是你如解开他的穴道,他便状如疯虎,只嚷着要神仙丸,而言行举止,也跟平常迥异。”
  疯僧道:“这样啊,那就先让他睡着吧,江湖中医学上的奇人异士不少,总会有解救之法的,我听说邻郡就有一女子,医术异常高明,待天明后我陪你去那边找找看。”
黄婷婷大喜,连忙道:“多谢前辈。”
李艺彤在房内踱来踱去,在蝴蝶谷已住了多日,身上的伤也已痊愈,说到这里,她不得不感慨鞠婧祎医术之高明,背上中的那一剑,简直连一个疤痕都没有留下,用手摸去平滑如常。只是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打扰人家这么久,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可是,该怎么去跟鞠婧祎说呢,又该怎么感谢人家呢。
  这段时间,她跟鞠婧祎见面的次数比以前要增加,有时候两人还会一起吃顿饭,只是说话仍是不多,主要是鞠婧祎那种冷漠的神态,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李艺彤有时就算想开口,那话也会被扼杀在喉咙里,而鞠婧祎自己又是那种难得主动说话的人,因此两人间,还是沉默的时候多。
  该怎么去辞别她呢,李艺彤不禁大伤脑筋起来,想了半天,她终于下了决心似的,拿起自己的剑,便往门外走去。
  谁知她刚走到门边,门便被人推开了。
鞠婧祎望了望李艺彤手中拿着的剑,神色马上恍然:“你要走了?”
  见她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李艺彤倒不自在起来,她轻声道:“这个,打扰了这么久,我该走了,咳,姑娘。。。姑娘的救命之恩,容我日后再报答吧。”
鞠婧祎星眸流转,道:“是啊,那你想怎么报答我?”
李艺彤讶然,道:“啊?”她没想到鞠婧祎这么不客气,说话忽然这么直接,这可不是想象中的对白,难道,难道她这样的人,也会稀罕银子之类的答谢吗?她一时疑惑起来。
鞠婧祎见她愣住,轻笑道:“你想想看,我医好了你身上的伤,而且把你拣回来时,你那么脏,我还让你睡了我的床,还有,最重要的是,你还看过我的身体,你就准备这么走了吗?”
李艺彤已来不及去介意她话里那些让人难堪的字眼,惊讶道:“那是你的床?你不是住在揽月居吗?”
鞠婧祎道:“揽月居只是我读书和沐浴之所罢了,这段时间,因为你住了我的房子,我才暂时搬到那里的。”
李艺彤不由得头疼起来,这段时间,无论是她自己亲眼所见,还是听清水她们所说,她已足够知道鞠婧祎有多洁癖,房间必须是纤尘不染,房内的东西,绝不让人随意碰,更别说对衣服饭食什么的要求,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居然睡了她的房间,可是不对呀,她让自己睡她房间,应该是出于对自己的重视才对。
李艺彤苦笑道:“看你身体也要报答吗?好吧,你想我怎么报答你?”她本还想说你也看过我的,可是想到她是因为要给自己上药才那样又把话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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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婧祎笑得象只小狐狸:“哦,我常年呆在谷中,很少去外面瞧瞧,不过这次,我突然有点想去瞧瞧外面的世界,可是呢,我又不想让清水她们跟着出去,她们还要留在谷中照看房子。这样吧,你如真想报答我,就以仆人的身份陪我出去游玩一圈,你知道的,我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武功,长得呢,就不用我说了吧,总之你见我时是什么表情,外边那些人只有更加失态,所以一个人很不安全的。”
李艺彤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她惊叫道:“仆人?!你。。。你太。。。”
  还没等她“过分”两字说出口,鞠婧祎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我想我应该不会看错你的,你该是那种知恩图报的人才对。”
李艺彤只觉一肚子苦水,连嘴里也开始发苦,她想了想,自己原本出来就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来的,而她的确是救了自己,也罢,就当是多了个游玩的伴,想必沿路她也不至于真把自己当仆人使唤,至于照顾她点,那也是应该的。
  想毕,她试探性的道:“听说你不睡别人睡过的床,那出去我们要住客栈的,那可怎么办?”
鞠婧祎嘴角微扬:“那简单得很哪,你不会去街上买新的被褥,再给我重新铺上么。”
李艺彤听了这话,登时觉得两眼发黑,自小都只有别人对她头疼的份,这次,却开始出现个让她头疼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发一章。把那个故事借来用了用。
看来我文下出现一边倒的情况了,很多人都叛变了呢,喜欢小青韦去了呢。
只是喜欢小青韦没关系,让你们讨厌黄婷婷,可不是我的初衷哦,其实她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啊。她只是个纯真矛盾善良的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而已,而且刚刚经历了一场家庭变故,大家不要因为心疼卡哥就对她那么苛责啦。呵呵
第 22 章
李艺彤跳下马车,然后轻轻掀开帘子,鞠婧祎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她看着李艺彤风尘仆仆的脸色,嘴角不禁绽开了一丝微笑,这一路上,李艺彤真算得上是一个尽责的车夫。
李艺彤看着她的笑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没想到,鞠婧祎真的把自己使唤来使唤去,还让自己充当车夫,而且明明是可以雇人赶车的,她却非说不喜欢跟陌生人共坐一辆车,天啊!只不过是赶车的车夫而已,算同坐一辆车吗?她更没想到,这次自己的脾气竟然如此之好,如果从这件事上比耐心,估计自己的哥哥妹妹全会被自己比下去,大楚的公主,竟然沦落到给人赶车的地步,要传出去,大楚皇族的名声,算是折在她手里了,可是最奇怪的是,鞠婧祎那张美丽的脸,让她完全没有脾气,她轻柔的语气,更让她无法拒绝,而她的楚楚可怜的表情,虽然明知道也许是装出来的,可是效果却是好得出奇,这一切该怎么解释?李艺彤摇摇头,在心里轻轻的重复“祸水。。。祸水。。。。祸水”。
  两人刚步入客栈,掌柜和小二的眼睛便直直的定在了鞠婧祎身上,直到李艺彤没好气的“啪”的一掌拍在柜台上:“两间上房!”他们才回过神来,掌柜的脸上迅速堆起一脸的笑容:“少爷,两间上房啊,我这就叫伙计带你们过去,我们客栈是这城里最好的,房间是没得说的,包您住得舒服。。。”
鞠婧祎止住他接下来的话,轻笑道:“慢着,我们要一间房。”
李艺彤不解的望着她,掌柜的“啊”了一声,看了看李艺彤,又看了看鞠婧祎,心下奇怪,到外面来住宿的,见过很多男人要求住一间房而女人反对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女人这么主动的要一间房,而且这少女的容颜,绝对是自己生平所仅见的美貌,不过呢,面前这少年,的确也是俊美无比,无论令哪个女人钟情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的,他试探性的道:“小姐,少爷说要两间房的。”
鞠婧祎望着李艺彤,笑得更是迷人:“不是小姐,是少夫人。”
  掌柜的作出恍然的神色,李艺彤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而自己已是十分疲累,也懒得再说什么,一间就一间吧,她不再说话,跟在小二后面上了楼。
  趁着鞠婧祎沐浴的时间,李艺彤走到外面,对小二道:“你们客栈,可有什么年轻的姑娘么?看起来干干净净的那种。”
  小二脸上的神色变得暧昧,他连忙讨好的笑道:“少爷,我们客栈是没有这种姑娘,不过外面可多的是,只要您有银子,要多少个都有,要干净的也不是问题,我听说万春楼最近新进来了几个雏儿,可清白得很哪,长得也标致。”
李艺彤蹙眉道:“什么?万春楼是哪里?也是客栈么?”
  小二望了望不远处鞠婧祎所在的房间的门,笑道:“少爷您前面说的是内行话,这会儿怎么说起外行话来了,万春楼是什么地儿,您还听不出吗?不过少爷,不是我斗胆敢说您,您放着少夫人这天仙般的人儿在面前,还想着外边的野花野草,可真是令人费解呀。可见人家说的有道理,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腻了,偶尔总想着要吃一两回时鲜菜蔬。您是准备今晚避开少夫人去外面找乐子吗?哎,可惜,如果少夫人不在这里,只要您肯花点银子,我可以帮您把她们叫来我们客栈陪你,叫几个都没问题。”
李艺彤这时总算听出他在讲什么,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她赶了一路车,早已是十分疲惫,这时正一肚子没好气,正好都撒在了面前这会错她意的小二身上:“闭上你的鸟嘴!我是那种人吗!我是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年轻的家眷,我们不惯睡这里的被褥,想叫个姑娘帮着去买套新的!”
  见他忽然发怒,小二脑子都有点发懵,亏得他见风使舵的本事还快,连忙道:“有有有,我们这里有几个年轻媳妇,我可以叫她们给您去买,少爷要买什么样儿的?”
李艺彤道:“当然是要最好的!无论质地和颜色,都给我精心挑选,如果我觉得满意,赏钱是不会少你的。”说毕往小二手里扔了颗金豆子。
  小二见她出手如此阔绰,心里大喜,他连声道:“我这就叫我媳妇帮少爷去买,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李艺彤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我满不满意倒是无碍的,主要是让她满意,哎,我这会儿倒怀疑她的身份才是公主。”
李艺彤平躺床上,双手交叠于脑后,她闭着眼睛,又想起了黄婷婷,好象身体恢复了,出了蝴蝶谷了,又来到这外面的花花世界,那种思念又跟着日益强烈,当然,比思念更强烈的,是心间的痛楚,那明艳的容鞠,浅浅的梨涡,在脑里反复出现,而那尖利的话语,与南宫俊弛拥抱的画面,又把她的心扯得生痛,黑暗中,她痛苦的蹙起了眉,而泪珠,也无声无息的自眼角滑落。
  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你睡着了没?”
李艺彤的思绪被打断,一怔之下,鼻中传来一阵微微清凉的幽香,方想起鞠婧祎就睡在旁边,她连忙抬起手臂,擦去眼角的泪,应道:“没有,你也睡不着么?”
“你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
“没有啊,可能今天太累了吧,以至于声音都变样了。”李艺彤慌忙掩饰。
  两人之间,忽然就一阵沉寂。
  许久,鞠婧祎才幽幽的道:“既然都睡不着,我们来聊天吧。”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聊天,李艺彤倒觉得惊讶,她忙道:“好啊,说什么?”
鞠婧祎轻笑:“你这人就这么笨,你不会找点话来说么?好吧,我问你,你说你家是京城的,那你家都有些什么人啊?”
李艺彤思索了下:“我父母,我姑姑,我养母,我姐姐还有妹妹,还有两个哥哥,你呢?”她一边说,一边心里还在想,太后要不要说?就说是奶奶,还有堂兄要不要说?也是哥哥,然后再想到自己皇族里那么多人,连忙打住,可是最后那句脱口而出的问话,马上就让她后悔不已。
  一阵沉默过后,鞠婧祎轻轻的开了口:“真好,一大家子,多热闹。”声音里明显多了丝忧伤的味道。
李艺彤心里大悔,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鞠婧祎好过点,索性不再说话,她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搂鞠婧祎的肩,鞠婧祎却轻轻的推开了她的手,声音也忽然变得冷淡:“我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和怜悯,事实上,我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李艺彤轻轻的却坚定的道:“我并不是怜悯你,我只是希望能成为你的朋友。何况,被人怜悯的该是我吧,你还记不记得你救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想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很可怜。”说毕伸出右手,在被窝里握住了鞠婧祎的左手,她的手掌是温暖的,鞠婧祎的相对来说有点冷,可这次鞠婧祎却没有挣脱,只是任她握着。
李艺彤知道鞠婧祎是个最最骄傲的人,她之所以说这段话,原意也只是为了转移鞠婧祎的注意力,让鞠婧祎觉得自己没有怜悯的意思,可这些话一说出来,却又触到自己的痛处,她心里又变得黯然。
  她逼自己不去想关于黄婷婷的一切,装作轻松的对鞠婧祎道:“看得出你的四个侍女武功都不弱,为什么你不学武功啊?”
鞠婧祎笑道:“武功是粗笨之人学的东西,我可不要学,我觉得人啊,只要脑袋聪明好用,不需要武功,一样可以把别人治的服帖,你说是不是?”
李艺彤苦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也是粗笨之人?”
鞠婧祎轻笑道:“难道不是?你看吧,你会武功,我不会,那么你说说,现在我们两,到底是谁在听谁的话?”
李艺彤哑口无言。
鞠婧祎转过身,面对着李艺彤,笑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过。”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李艺彤对她的性格也多少有了点了解,因此一听她说这话,心里马上便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连忙接口道:“我也没有!”
鞠婧祎却象是没听到她说话,继续道:“所以这是你莫大的荣幸,因为这荣幸,明天早上,你得亲自去桂花坊买糕点给我吃,我听说那里的糕点松软香糯,非常有名。”
李艺彤松了口气,这个问题好象也不难解决,便爽快接口:“好,只要你喜欢吃,我明天清早就去买。”
  这句话一说完,她马上感觉到鞠婧祎柔软微凉的手,反手握紧了自己的手,
  在这个黑夜里,她们各自有着并想着不同的心事,她们的手却紧紧相握,没有人先松开,也没有人再说话,也许,这两只紧握着的手,会让她们的心变得安定和沉静吧。
  小镇上,普普通通的一个小小院落,房里陈设简单,却干净雅洁。
黄婷婷焦急的看着面前的少女,面上全是询问之色,那少女只有十八九岁,鹅蛋脸,皮肤光洁,算不上美丽,却也有动人之处。
  那少女给南宫俊弛仔细把了脉,望了望坐在一旁大嚼鸡腿的疯僧,道:“疯僧,他发疯时的样子我见过了,脉也把过了,我实在无能为力,也实在想不出这神仙丸是什么东西。”
  疯僧伸袖抹了抹油光光的嘴巴,急道:“十一姑娘,你也没办法吗?那如何是好?”
  原来是少女是镇上的神医,名字叫李十一,虽然年纪轻轻,但名气已是不小,附近几郡的权贵之家,乃至江湖人士,都喜欢找她看病治伤,而她有个规矩,只在自己的地方帮人医治,有许多富贵之家花重金请她去家里看病也请不动。
黄婷婷的眼里满是失望,她望着身边样子憔悴的南宫俊弛,心里异常难受。
  李十一看了看她,神色稍微迟疑了下,道:“你每天让他昏睡也可以,定时解开他昏睡穴,强迫喂点有营养的东西,再看后效,我想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黄婷婷点点头,道:“多谢十一姑娘。”
  疯僧背着南宫俊弛,与黄婷婷出了李十一的家,他们在街上一前一后的走着,疯僧安慰黄婷婷道:“没事的,我们就在这小镇住下来吧,先就让南宫小子这样,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就找十一姑娘,再说这小镇附近有一仙霞山,可是名山胜景,你到时还可去那里散散心。”
黄婷婷叹了口气,道:“也只有这样了,不过,我是没什么心思去玩的。”
  疯僧望了望前面不远处,忽然面上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道:“婷婷,你身上银子应该还有吧?我刚问了十一姑娘,她说这个酒楼的菜是全镇上做得最好的,色香味俱佳啊。”
黄婷婷往他看的方向望去,却见那边真有一个酒楼,牌匾上写着:“仙人醉”。
  她不由得失笑,吃可能是疯僧的唯一嗜好了,一天到晚就没见他嘴巴停过,比小孩还贪吃,她正想说还有银子,忽然娇躯一震,脸上骤然变色。
  只见那酒楼的门口,走出来一对谈笑风生的少年男女,女的一身白色轻衫,容鞠堪称绝色,而另外那个少年,却是丰神如玉,俊美无俦,细细看去,不是自己日思夜想、无日或忘的李艺彤,却又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打算这周更三章的,实在是没时间。
这章都拖到现在才写,不好意思啊。
我懒得检查了


2025-07-17 06: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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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彤艺彤,一桶一桶......有点内啥.奇怪的感觉,唉,差不多了。
第 23 章
  窗外,浓荫如盖,风中隐隐传来了一阵荷叶的清香。
  初夏的天气已是渐渐有些热了,可是房间里却是清凉的,尤其是,当你房间有一张精致的湘妃竹榻的时候,这让你的心情都会感觉清凉而愉悦。
  此时,房门是打开的,房间里安静得出奇,金炉中燃着龙涎香,香味漫溢在四周,躺在竹榻上的少年,手中捧着一卷书,可是眼睛却是半闭着,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书,还是没有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书已有许久没有翻页了,他,在想着什么呢?或是,在等着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张表情木讷的脸孔在门边出现,他在门口站了半晌,他望了望那少年已经完全闭上的双眼,不知道是该进来,还是不该进来,只犹豫着望着那一张英俊而白皙的脸出神。
  那少年却象是瞬间有了什么感应似的,他闭着眼睛轻轻说了声:“何元,进来吧。”
  那叫做何元的人,连忙闪身进门,躬身道:“少爷,我……”
  少年仍是闭着眼睛:“我知道,我要你办的事情肯定没有办成,是不是?”
  何元涨红了脸,道:“我……”
  那少年却没容他说下去,止住他的话头:“如果办成了,你就不会在我门前犹豫,哪怕是我在睡觉,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该知道我要你办的事,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那么,说说经过吧。”
  何元声音变得很低:“我按照少爷的意思,去请那姓李的小子过来,此前,少爷并没有跟我说过他武功的深浅,而我派去的五个人,武功都自不弱,我以为应该没什么问题。谁知道姓李的小子不但文请没请动,我派去的几人还尽数死在他的手下。”
  那少年双目瞬间睁开,眼睛直盯着何元,何元望着他锋利的眼神,竟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他的头立即深深垂下。
  许久,那少年轻轻吁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你,我早该知道,他绝对不是个绣花枕头,否则……”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我已叫人打探过了,他会达摩剑法和大力金刚指,可是,他的武功路数,却又不尽是少林一派,他的身法很是诡异,我们东方世家,跟少林关系一向不错,改天我会叫人以我的名义,向无忧大师打听下,这事你就不必管了。”
  原来这英俊少年,便是武林三大世家之首的东方世家的少主人,东方普照的儿子东方杰,何元,是常年跟在他身边的忠心耿耿的仆人。
  何元答应道:“是,我明白了。我派的五人,我已找人掩埋了,而且,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东方世家的人。”
  东方杰道:“很好。你可以下去了。”
  何元神色迟疑,试探的道:“那么,我们真的就这么放过姓李的小子吗?少爷不是想找他吗?”
  那少年重新闭上眼睛,道:“不去找了,这段时间,都没法找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
  何元却没有注意,他继续道:“江湖上传说,武当的弟子和叶芊芊已查出红叶山庄之事是兴龙帮所为,归山道长前几日已发出盟主令箭,号召各派派人讨伐,我回来时又听夫人身边的丫鬟讲,老爷这几日突发急病,已下令让少爷明天代表东方世家参与,是不是?”
  东方杰淡淡的道:“唔,爹爹他一向与黄琨交好,一心想查出他的下落,而三大世家又素来友好,他老人家本是想亲自去的,奈何这几天竟染上重病,不得已才让我去。”
  何元急切的道:“老爷武功那么高,身体一向极好,怎么会突发急病?”
  东方杰叹了口气:“谁知道呢?请大夫来瞧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很是心焦。这样吧,先不要说这些烦心之事了,你明日随我出庄吧,爹爹这么重视这事,我当尽力而为才是。”
  何元应道:“是。”
  宽阔的官道上,行人颇众,行色匆忙的商旅,举止斯文的读书人,一辆辆飞驰而过的马车,当然还有或奔驰或缓缓向前的一匹匹骏马。
  云海神色凝重,嘴唇紧闭,鞭子雨点般甩落在马臀上,相较起来,铁玄却显得沉稳得多,还有几个时辰,他们就要到达兴龙帮的总坛所在了,可是对他来说,仅仅是救两个人而已,无论兴龙帮的势力有多大,这都是一件小事。
  云海心情却变得很奇妙,他一边担心师兄和叶慕林,一边还牵挂着叶芊芊,从铁玄答应帮他救人那天起,他们就分成两路,他跟铁玄去兴龙帮总坛救人,叶芊芊跟清远清宁去寻找黄婷婷和李艺彤的下落。他想起临别时叶芊芊含泪的双眼,手上的鞭子挥动得更快了,他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救出叶芊芊的父亲,好让那美丽纤弱的少女放心。
  他想,清远一定把他们的遭遇飞鸽传书告诉了师父他们,而今消息应该传遍整个江湖了,因为最近,他总是无意中听一些人提起,兴龙帮的哪个分坛被哪门哪派率人挑了,这本该是好消息,可是,每每听到这个,他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总觉得心惊肉跳,比起灭了兴龙帮,救人和查明事情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兴龙帮的分坛被愤激的江湖人士各个击破,可是师兄他们呢?会不会因此而有性命之忧?而兴龙帮之所以胆敢与天下人为敌,又是什么原因?至今为止,都没人知道它的帮主莫一帆长得是什么样子啊,他有点后悔了,后悔没有叮嘱清远他们暂时不要告诉师父这件事情。
  可是,这个时候后悔是没有用了,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快马加鞭赶到兴龙帮总坛,期望能发现点什么,还有,救人。
  夜色下的兴龙帮的总坛,一片死寂。
  云海和铁玄,身形似两只冲天而起的鹤,轻轻巧巧的从外墙翻身入内。
  一进院内,云海便闻到一阵浓浓的血腥味,他往地下一看,却见宽阔的院内,横七竖八的摆着许多具尸体,在月光下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饶是他艺高胆大,乍看之下手心也不禁捏出冷汗,他快步上前,翻看其中一个人的尸体,借着火光一看,装束是兴龙帮的人无疑,死于刀伤,铁玄也翻开另外一个人的尸体,仔细看了看,那人一身白衣,看起来象是雪山派的弟子,却是死于暗器。
  铁玄跟云海对望一眼,两人心中都是万分疑惑,他们两迅速移步向前,绕过那些尸体,闪进另一个院子,往地下一看,却是相同的情景。阵阵冲鼻的血腥味让云海几乎皱眉欲呕,铁玄却拉了他手,喝了声“起!”,便如一只大鸟般腾空而起,往主楼方向纵跃而去,云海在他的提携下,只觉身轻如燕,毫无吃力之感。
  主楼的大厅外,灯火通明,许多人守在那里,身着白衣的,是雪山派的弟子,身着黄衫的,是华山派的弟子,身着紫衣的,是金刀堂的弟子,看得出,许多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挂着些彩,但脸上,却是喜气洋洋的。
  云海看着这一切,一颗心不知怎的直往下沉。
  华山派的掌门宁子玉的朗笑声从大厅里远远传来:“原来武当派的高足云少侠到了,哈哈,失礼之至,可惜云少侠来晚了一步呀。”
  铁玄双手抱剑,一言不发的立于当地,云海却迈着机械的脚步进了大厅,他一脸茫然之色,金刀门的门主卓义上前携了他手,道:“令师下了盟主令后,我们就星夜兼程赶来此地,想救出叶老庄主和令师兄,不过你师兄是救出来了,叶老庄主却……哎!想必是各派派人挑了兴龙帮的分坛,打草惊蛇了,莫一帆已闻风逃窜了。”
  雪山派的掌门蓝唯英背负双手,立于兴龙帮帮主的宝座之前,也是一脸憾色,他朗声道:“兴龙帮崛起迅速,势力庞大,不容小觑,若非真相大白,而各派联手,今日断不会如此顺利。”
  宁子玉道:“此次攻兴龙帮总坛,生擒兴龙帮副帮主海天涯,多是蓝大掌门之功。如今虽说叶老庄主仍不知下落,可兴龙帮余孽不足为患,只要我们派人细细查访,一定能探出他的踪迹的。”
  云海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难道就这么简单?难道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兴龙帮帮主的阴谋是什么?他想得到什么?那黄世家的主人又怎么失踪的呢?师兄救出来了,可是叶庄主没救出来,自己又怎么面对芊芊?
  他一肚子的疑问,一肚子的话要问,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蹦出来一句:“我师兄现在在哪里?”
  第 24 章
“仙人醉”的菜的确是鲜美可口,而店里独特配方的“玫瑰露”,更是芬芳馥郁,甜绵柔和,只是看着那晶莹透明的色泽,就足以让人心痒了,连鞠婧祎都禁不住诱惑,陪李艺彤饮了好几杯。
  两人走出店门,李艺彤看着鞠婧祎的带了几分春色的脸庞,在阳光下更显妩媚,忍不住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惊叹,她正欲伸手扶她,却感觉到不远处一个火辣辣的目光,她下意识的往那边望去,手不由得停在了半空中。
黄婷婷咬住嘴唇,按理说她见到李艺彤,该是欣喜若狂的,当然,也许还有点尴尬,因为她想到了以前两人的种种的对话,可是现在,除了欢喜和尴尬之外,她居然还感觉到了一丝丝酸楚和委屈,她竭力忍住自己的眼泪,她几乎想上前去抱住她,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够,抛开矜持不说,她们之间,早已不复最初的单纯,而李艺彤身边那个美丽而陌生的少女,是那么光彩夺目,几乎要刺痛她的眼睛。
  疯僧望着呆呆对望的几个人,心中诧异起来,他心念一转之间,眼里泛出异样的色彩,道:“难道那个,便是你口中所说的李艺彤?”
黄婷婷仿佛没听见般,她呆呆的站着,望着,心里渴望着李艺彤上来,跟自己打个招呼,因为,她自己不但提不起一点勇气,连跨出一步都觉得困难,可是这等待是这么的漫长,漫长得令她有种几乎要虚脱的感觉,她最怕的,便是李艺彤恨她那晚恶毒的言语,当作不认识她,就此转身走掉。
  所幸,李艺彤并没有让她失望,她脸色变了几变后,便拉了鞠婧祎的手,来到他们面前。
李艺彤能清晰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她拉着鞠婧祎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以至于鞠婧祎诧异的望了她好几眼,她强自镇定下来,作出微笑的表情,走到黄婷婷跟前,关切的道:“黄小姐,南宫兄怎么了?”
  这声音既温和又礼貌,可是在黄婷婷听来,却陌生而遥远,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黄小姐,多刺耳的一个称呼,多残忍的一个称呼,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破碎了,而她的脸色,也在瞬间变白,恍惚中,她听到了自己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回答:“他,他吃了一种对身体有损的药丸,我们带他来这里医治。”
李艺彤看着她苍白的神色,听着她毫无生气的语调,心中一痛,原来南宫俊弛病了,难怪她变得这样憔悴,她连忙拉了拉鞠婧祎的袖子,急切的道:“婧祎,你家不是世代从医么?你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你帮南宫兄治治好不好?”
鞠婧祎的神色却变成最初认识她时的那种冰冷,她眼睛转向一边,淡淡的道:“你以为我什么人都医治的么?我是专靠医术为生的人么?”
李艺彤碰了个钉子,不由得有点张口结舌,她望了望黄婷婷,心中一酸,心道:“就算她不喜欢我,我也该帮帮她,让她开心才是,这样也不枉相识一场。”
  想毕她的口气已变得有点恳求的味道:“婧祎,你就算帮帮我,再破例一次好不好?”
鞠婧祎听了这话,忽然转过脸来,笑得异常妩媚,声音也变得温柔甜美:“是不是我帮了你,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李艺彤想也不想,便坚定的点了点头。
鞠婧祎微笑道:“好,我帮你。”
黄婷婷看着李艺彤对鞠婧祎顺从的态度,心里只觉不是滋味,一股酸意在心间迅速蔓延,虽然她明知道李艺彤是女孩,鞠婧祎也是女孩,可是这一点丝毫不能减轻她心中的难受,她宁愿鞠婧祎不要给南宫俊弛治病,也不想看到李艺彤那样子对她好言相求,她几乎就要开口回绝这件事,可是看了看南宫俊弛苍白的脸色,却又无奈的把话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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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僧看着这三人的情景,没由来的居然觉得气氛有点紧张,他连忙打圆场道:“既然大家认识,这位姑娘又医术高明。那么咱们去找间客栈再说吧。”
  都说夏天的雨,是利落爽快,变幻莫测的,通常会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这话倒的确很对。
  夜晚,所有人的心事都被打开。
黄婷婷推开窗户,感受着外面凉凉的湿润的却强劲的风,倾听着喧闹的如千军万马奔腾的雨声,她的心,却比外面这战鼓般的雨声还要乱,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脸已一片潮湿,而她所站的位置,却是雨水毫不可及的地方。
  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黄婷婷大喜之下回头:“艺……”她的眼睛都在发光,可是‘彤’还没出口,便被她活生生的扼杀在喉咙里,而此时心里的失望,非言语能够形容,她故意没栓上房门,只为着心里隐隐的期待。
  可是,可是,进来的却是疯僧。
  疯僧望着她,对这痴情的少女居然生了几分怜惜,他的声音异常慈和:“既然想她,为何不去找她?”
黄婷婷脸别向一边,哽咽道:“我不能够,那次,我对她说了非常过分的话,我没有勇气去找她。”
  疯僧道:“看得出,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而你说过她爱你,所以,我相信她不会介意的。”
黄婷婷只是摇头:“不,不,她跟那女孩在一间房,我不能去。”
  疯僧诧异道:“难道你怀疑她们有什么私情么?”
黄婷婷忍不住哭出声音:“我没脸找她,也担心她不原谅我,何况,我没办法在第三人面前跟她说什么。”
  疯僧叹了口气,道:“去找她,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的,她应该是个好孩子,她的眼神能说明一切,就算有什么不方便说,你找她出来说,也就是了。你难道想永远跟她这样吗?”
黄婷婷抬起泪眼,疯僧看着她,轻轻的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李艺彤看着疯僧给南宫俊弛喂了药,才缓缓的踱回了房间。
  房里一片安静,只有烛火在左摇右晃,鞠婧祎斜依床边,似是已睡着,这情景却有点温馨的味道,李艺彤不忍惊动她,她轻轻上前,准备扶她睡好,鞠婧祎却睁开了眼睛。
李艺彤嘴角含笑道:“吵醒你了?今天,要多谢你了。”
鞠婧祎语气淡然:“不用,我说了那药丸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给他弄点药让他安静下来,还给他点药,让他恢复元气,不至于因为不进食而身体虚弱。再说了,你答应过,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李艺彤在床边坐下,好笑的道:“那你准备让我做什么呢?”
鞠婧祎声音里带了丝揶揄:“她长得很漂亮,你眼光不错。”
李艺彤的笑容便这样凝结在了脸上,她咳了下,不自然的道:“你在说什么?”
鞠婧祎笑声有如银铃般动听:“你装傻的本事很差劲,知道么?你那眼神,傻子都看得出。不过我今天才发现,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为别人而求我。”
李艺彤一脸惊愕:“啊?”
鞠婧祎的笑容却在此时收敛,声音也变得清冷:“本来我还没想到要让你做什么,现在我想到了,你听听,外面在下雨呢,那么,你去雨中站几个时辰吧。”
  于是,李艺彤便这样莫名其妙的站到了倾盆大雨中,虽然她不明白鞠婧祎的用意,但她明白,自己是信守诺言的人。
  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幸好有黑夜的遮盖,又是内院,还因为下雨,并没什么人看到她的狼狈样子,就算有人看到也没关系,反正这地方,认识她的人也没几个,李艺彤自我解嘲,她想,鞠婧祎,是喜欢恶作剧的,也喜欢偶尔的折磨一下别人,不过她不介意,相反觉得鞠婧祎也是挺可爱挺奇特的女孩子,她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孩子。
  衣裳已是湿透,眼前也是一片模糊,虽然是初夏,可是她的身体,已微微发凉,她抬手擦了下脸,却隐约望见鞠婧祎饶有兴趣的伏在小楼的栏杆上,观赏着她的狼狈样子,她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鞠婧祎却在此时,开恩的向她招了招手,她双脚点地,身子在黑夜里一窜,一回旋之间便站到了鞠婧祎身边。
李艺彤坐在凳上,身体微微发抖,鞠婧祎拿了一条毛巾,站在她面前,温柔的轻轻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水珠,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和:“怎么样?脑袋清醒了点没有?”
李艺彤对上她柔情似水的眼波,喃喃道:“我不明白你……”
鞠婧祎轻轻一笑,正欲说话,抬眼之时却看见门口仿佛有个人影一闪,是一个淡绿色的身影,而黄婷婷,今天正是穿着淡绿色的衣裳,她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她低下头,莹润如玉般的手指轻抚上李艺彤俊俏的脸庞,声音里带了一丝醉人的魅惑:“以后,你会明白的。”
  第 25 章
  落日的余辉,柔和的洒落在寂静的深山里,天边的晚霞绚烂多彩。
  崎岖的山路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缓缓前行,李艺彤坐在车辕上,看起来心事重重,她不明白,为什么疯僧在见到她们的那晚,留下一张纸条,让自己好好照顾南宫俊弛和黄婷婷,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黄婷婷每次看见她,就会借故走开,就跟不认识她似的,这段时间,几乎没跟她说过三句话。她想,是不是她还在把自己视作怪物,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尽管她不愿意看到黄婷婷和南宫俊弛两人亲密的样子,但是,她觉得,她是有必要把他们送回南宫世家的,毕竟,南宫俊弛身体还是很虚弱,她和鞠婧祎的游玩计划,必须暂时搁置起来。
  南宫俊弛恹恹的靠在车厢的板壁上,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精神好多了,虽说想起那神仙丸,他心里还是异常难受,可是,现在就算不点他的昏睡穴,他也不会回到那种癫狂状态了,他看着在一旁出神的黄婷婷,心里充满了感激,他轻轻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婷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黄婷婷从沉思中惊醒,她望了南宫俊弛一眼,抽出手,勉强微笑道:“说什么辛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跟兄妹似的,做这些是应该的。”
“兄妹”两字让南宫俊弛眼神变得黯然,他咬了咬牙,忽然转开话题,看似漫不经心的道:“想不到李兄的艳福这么好,那鞠姑娘,长得可真跟仙女似的,我们分别才这么短的时间,亏他是怎么碰上的。我看他们两柔情蜜意的,估计好事将近了。”
黄婷婷的表情,就象突然被针刺了一下,可是她并不笨,马上就明白了南宫俊弛的用意,她强忍下心里的痛楚,用一种讥讽的口气道:“是啊,你很羡慕吧。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羡慕,南宫家的少爷,年少英俊,出身名门,何愁身边没有美人,只要你去江湖上放句话,不知有多少名门千金会托人主动找上门来,又何须羡慕旁人。”
  南宫俊弛脸一下涨得通红:“婷婷,你是知道的,我心里除了你,从来没有过旁人。”
黄婷婷闭上眼睛,不再理他,可是心里,就突然想起了那个雨夜,鞠婧祎温柔的为李艺彤擦拭脸上的水珠的情景,她心中大痛:“李艺彤,你现在是否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而我,又该怎么让你明白我的心意,你对我的心,到底有没有变?为什么你不单独来找我说句话?我……该怎么办?”
  入山已越来越深,暮色已将深沉,李艺彤面上不由得有了点急色,她手中的马鞭,也甩落得迅速起来,马车也更是颠簸。
  远处,忽然一阵鸟儿从林中飞出,发出扑腾扑腾的声音,李艺彤双目如电,迅速从两旁的丛林中打了一个圈子,她的耳朵,也变得异常警觉。
  马车继续向前飞驰,可是却再也没了什么异样的声息,正当李艺彤面上露出自嘲的神色时,数十上百件暗器,挟着劲荡的风声,从山林的四周击向他们的两辆马车,那样的猝不及防,看起来几乎无法避免。
  在这紧要的关头,李艺彤却没有要击落暗器的念头,她闪电般钻入车厢,将鞠婧祎抱在怀里,只听得“嘭”的一声响,李艺彤已抱着鞠婧祎,装开车盖从车顶上冲天而起,接着在空中一个翻身,远远的飘落在地。
  而与此同时,四匹马儿同时发出惨嘶,拉扯着马车齐齐倒下。
李艺彤一落下地,便焦急的望向第二辆马车,那车夫已倒在地上,而南宫俊弛和黄婷婷,却是安然无恙带着一脸震惊的站在马车不远处,她心里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她虽知道这些暗器对他们两来说没有很大问题,可是焦虑担心之情,却不能稍减。
  南宫俊弛沉声喝道:“是哪一路的朋友要找我们麻烦?可否现身一见?”
  一阵怪笑从林中响起:“哈哈,南宫俊驰,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不意你竟有这样的定力。”
  南宫俊弛脸色发白,他颤声道:“陈……陈棠。”他倒不是怕了陈棠,可是神仙丸,却是让他生平第一次尝到恐惧的东西。
  陈棠自林中缓缓走出,站在了山道当中,他狞笑道:“本想我只是想你为我所用,可是既然这么费力气的话,我就只好要你的命了。”他的话刚说完,有个蒙面人便缓缓出现在他的身后。
李艺彤看只有一个人,心中轻松不小,可是她又觉得奇怪,既然只有一个人,那么四周的暗器是怎么来的,那么林中,应该还有其他人,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担心的看了看怀中的鞠婧祎,她这才发现,刚才抱她出来后,两人竟然还拥在一起,而鞠婧祎居然毫无怯色的仰头望着她,嘴角还带着笑容,她不由得有些傻眼。
  那蒙面人一步步走向南宫俊弛,黄婷婷轻叱一声,已挡在南宫俊弛前面,剑光一闪,剑已出鞘,直刺向蒙面人的的咽喉。
黄世家的小姐,出剑的姿势极是优美,绝对不失大家风度,也绝对不可谓不快,可是,她那一剑堪堪要刺入那蒙面人的咽喉时,她的身子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飞出了十几丈,撞在一棵树上,发出了一声闷哼,而她的剑,却已断成了两三截,当当当的掉落在地。
  这一下发生得快如闪电,所有的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不禁相顾骇然,南宫俊弛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知道,陈棠今晚找来对付他们几个的,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艺彤看着这一幕,大是痛心,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怒喝一声,挥剑向那蒙面人扑去。
  陈棠在一旁得意的道:“婷婷,我不想伤你,你还是站一边好。”
  那蒙面人的衣服不知何时已慢慢鼓起,而不管李艺彤的剑招有多么巧妙,刺在上面,却又马上被荡开,这样僵持片刻,李艺彤力气耗损不小,她心下也愈加焦躁,这是她自出江湖以来,碰到的最强的对手,她突然长啸一声,身形已冲天而起,然后如一只苍鹰般俯身冲下,剑尖直刺向那蒙面人的眼睛。
  蒙面人冷笑一声,突然举起双手,向空中连发几记劈空掌,李艺彤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向自己袭来,她连忙收回自己发出的真力,借着那股力道,再度飘向空中,然后从空中几个翻身,勉强跌落地上站稳,但饶是如此,她胸口已是气血翻涌。
  南宫俊弛此时却发出一声惨呼,原来他见那蒙面人跟李艺彤急斗,存了侥幸之心,从背后偷袭那蒙面人,可是他刺出的那一剑,却不知怎么的刺回了自己的身上,小腹顿时鲜血直流,黄婷婷心惊胆颤,哭喊道:“弛哥哥!”
李艺彤见此情景,急怒交加,她大喝一声,扔了自己的长剑,使出自己的全身真力,双掌齐发,便往蒙面人扑去,蒙面人伸手相迎,只听“蓬”的一声,蒙面人向后退了一步,李艺彤却“噔噔噔”向后滑出几十步,她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也不再动。
  陈棠哈哈一笑,正想说话,忽然一个优美动听的声音传来:“各位想尝尝‘七日绝’的滋味么?”
  陈棠脸色大变,他望着林中模糊不清的鞠婧祎的脸,强笑道:“你在吓唬谁?”
“七日绝”是江湖上闻人色变的一种毒药,中这毒药的人,在七日之内,五官四肢会慢慢的腐烂,然后死去,其死状惨不忍睹,一般中这种毒药的人,宁肯选择自杀也不愿多活那几天,可是自杀后,尸体照样会腐烂成不堪的样子。可是这种毒药在一百多年前便已不在江湖上出现,因此陈棠虽然恐惧,却并不相信。
  那蒙面人却浑身一震,他沉声道:“姑娘是蝴蝶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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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婧祎轻轻一笑,却并不回答,蒙面人轻喝道:“我们走。”说毕纵身入林,身影马上消失不见,陈棠脸上露出费解的神色,却不敢一个人再在这呆下去,也立即窜入林中,林中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之后又归于寂静。
李艺彤面如金纸,她的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移位,可是她却强自忍耐,她眼角微斜,一眼便看见黄婷婷半跪地上,小心的为南宫俊弛包扎伤口,而南宫俊弛的头,就那么靠在她的肩膀上,她忽然有一种深深的疲倦,她的精神随之垮下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便扑通一声倒下了。
黄婷婷抬起头,惊恐的看着李艺彤倒下的身体,她只想到南宫俊弛身体未曾恢复,而今天又受剑伤,却未曾想到,李艺彤受的伤,却更为严重,她几乎马上便要放下南宫俊弛,往李艺彤奔去,南宫俊弛却闭着眼睛,喃喃的叫了一声:“婷婷……”
黄婷婷看了他一眼,再抬头之时,却看见鞠婧祎已把李艺彤的头抱起,她的眼泪,便那么怔怔的流了下来。
  恍惚间,李艺彤感觉有人扶起了自己,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样东西,然后便感觉一股清凉的汁液,自喉间缓缓流下,胸口竟然为之一畅,她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楚那人的脸,那不是黄婷婷,她心里既有失望,却又觉得安慰和安心,只因,她看到了鞠婧祎的脸,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睛却缓缓闭上了。
黄婷婷端着一罐汤,在门上敲了半天。
  半天,鞠婧祎美丽却冷漠的脸出现在门边,她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怎么?”
黄婷婷轻声而急切的道:“她怎么样了?”
鞠婧祎淡淡的道:“有我在,绝对是死不了的,不过,她现在还没醒来。”
黄婷婷眼神里忽然带了一丝怯怯的味道:“我,我做了碗人参鸡汤,我想端进去,喂她喝点,行吗?”
鞠婧祎瞥了下她手里的东西,摇头笑道:“只怕是不可以的,这些东西起不了什么作用,十罐也抵不上我一颗药丸,不要白费心思,不过这些,你可以送那南宫公子去喝,好了,你可以走了,我说了,这几天尽量不要来这里打扰她。”
  说着,门便毫不犹豫的合上了。黄婷婷呆呆的站在门外,这罐汤,是她向客栈借了厨房,亲自熬了几个小时,才熬成的,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下厨房,可是,现在却没人需要。
  她咬紧嘴唇,转身走开,将那罐汤尽数倒在了院子里的树下,眼泪,却滚滚落下。
鞠婧祎侧躺着,手指轻轻在李艺彤白皙如玉的脸上摩挲,眉毛的形状非常好看,鼻子是高挺的,嘴唇是红润饱满的,那双大大的漂亮清澈的眼睛,此时却紧紧闭着,睡鞠,象个没有心事的孩子,是放松而可爱的,她的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李艺彤微微一皱眉,醒了过来。
鞠婧祎戏谑道:“睡得象猪一样,这么久才醒过来。”
李艺彤揉了揉眼睛,不满道:“你干么将我弄醒?是你让我下午睡一觉的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微嘟,看起来却真的象个孩子,鞠婧祎忽然用手支撑起身体,嘴唇便吻上李艺彤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李艺彤脑袋一片空白,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那嘴唇的柔软和馨香,鞠婧祎却又迅速离开了,她再度躺回枕上,脸上的表情,象是没有发生过这事似的。
李艺彤脸突然就变得绯红,她不敢看鞠婧祎的眼睛,轻声道:“你……你干么这样?”
鞠婧祎轻笑道:“因为我喜欢你啊?现在你明白了吗?我讨厌你重视别人,讨厌你为别人低声下气求我,讨厌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心里不舒服,你这榆木脑袋,在雨中站了几个小时,都没淋得聪明点吗?”
李艺彤惊讶的抬起眼睛,鞠婧祎的眼神却是纯净澄澈,看起来不象是开玩笑。
李艺彤讷讷道:“你不会认为女孩子之间有这种感情,是有违道德伦常吗?”
鞠婧祎脸上的笑容更是甜蜜:“我从来不去管别人怎么想,我只知道,我做的是我想做的事,我喜欢的人是我愿意喜欢的人,所以,千万不要跟我这样的人说什么道德伦常。既然道德对人那么有效,那为什么男人的断袖之风,至今不绝,既然如此,女人这样也没什么奇怪啊。”
李艺彤惊讶的看着她,只觉得心胸畅快,对鞠婧祎大起知己之感,可是她马上又想到婷婷那时的反应,还有那天的情景,婷婷的的眼里只有南宫俊弛一人,她的心却又微微抽痛起来。
鞠婧祎伸出手,再度抚上她的脸,李艺彤朝她看去,那张绝美的脸蛋此时带着妩媚笑靥,看起来风情万种,而她的嘴唇柔软美妙的触感,此时还残留心间,她心中不由一荡,便往鞠婧祎的唇上吻去。
鞠婧祎轻轻一躲,便闪身下了床,立在床边,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李艺彤吻了个空,脸上大是尴尬,脸色更红,她看着鞠婧祎,失望的道:“你在跟我开玩笑?”
鞠婧祎轻轻摇头:“我是说真的,我是喜欢你,我喜欢你,所以才吻你,可是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会让你吻我。”
李艺彤眼神变得惊讶,她脱口而出:“不,我喜欢你。”
鞠婧祎笑得极为迷人,她声音又轻又柔软甜美:“也许,你是有点喜欢我,象我这样的人,天生就是让人来喜欢的,你也不例外。”她的眼神却在瞬间变冷,她的手指,轻轻划向李艺彤的胸口,在那里轻轻的划了几圈,她的语气变得冰冷:“可是你这里,却还装着别人,所以,你不能碰我,除非哪天,你把你的心清理干净,你才可以那样,你懂了吗?喜欢我的人,我不会去管,可是我喜欢的人,心里只能装我一个!”
李艺彤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脸上不禁现出无奈之色,鞠婧祎,真是个奇特的女子,可是她现在,又能说什么?
鞠婧祎说完这些,忽然拉起她的手,道:“好了,你的身体经过我这么多天的精心调理,已是差不多了,所以今天,陪我出去吃饭吧,快起来!”
李艺彤望着她欣然的脸色,尴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第 26 章
  华丽宽敞的马车,衣饰鲜明的大批护卫,小心翼翼的众多仆人,在客栈外面列队等候,这便是南宫世家的气势。
  南宫世家的老总管王伯,正以极恭敬的语气回答南宫俊弛的话:“老爷早知黄世家之事,心内忧虑不安久矣,一直派人在江湖上打听黄小姐的消息,后来有人打探到公子跟黄小姐在一起,老爷闻之心内不胜之喜,惟恐路上有个什么闪失,特派老奴率人来接,临行前殷切嘱咐,务必把黄小姐一并接去,黄世家之事,便是南宫世家之事,让黄小姐不必过分为黄老爷之事忧心。”
  这话说得明明白白,每个人都听得出,南宫竹是把黄婷婷当未来的儿媳妇在看了。
  南宫俊弛满心喜悦,只紧张的看着黄婷婷,等着她的回答。
黄婷婷心内大是尴尬,眼角暗中瞟向李艺彤,却见李艺彤头已经偏向了一旁,仿佛对这番话充耳不闻,她心知自己这时已是无处可去,而黄南宫两家是世交,去那里是最合适不过,再者父亲的事,只能靠南宫世家和那些世交之家鼎力相助了,可是,她实在不愿意这个时候跟李艺彤分开,她的心事,都还没来得及跟李艺彤说,而谁知道这次一分别,下次是否又能那么幸运的再度遇上?因此她想了半天,方始鼓起勇气面向李艺彤道:“那,你……你也一起去吗?”
李艺彤还没说话,那王伯已经抢着道:“李公子和鞠姑娘是黄小姐的恩人,自然也是南宫世家的恩人,如二位肯屈尊去南宫世家小住一段,我们家老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南宫俊弛虽怀疑黄婷婷对李艺彤有情,但李艺彤和鞠婧祎的的确确是对他有恩,所以他便也连忙邀请。
李艺彤望了望一旁默不作声的鞠婧祎,犹豫道:“我……我……”她内心是不想去的,可是黄婷婷声音里的恳切令她惊讶,这让她没来由的心中一软,可是,可是她又怎能替鞠婧祎拿主意。
鞠婧祎看着李艺彤迟疑的样子,忽然一笑道:“南宫老爷和南宫公子的这番盛情,只怕小女子要辜负了,小女子家中还有些俗事,此番应该是不能同去了,他日若有机会,再登门拜访吧。”说着竟然离开餐桌,回房而去。
李艺彤心里忽然有了一些焦急,她连忙对南宫俊弛说了声:“抱歉,我失陪一会。”跟着匆匆离开。
  王伯莫名其妙望着两个匆匆离去的人,黄婷婷却不知不觉的咬住了下唇,只有南宫俊弛,忽然对满桌精致的佳肴兴趣大涨,他一口喝下杯中的竹叶青,一边筷子伸向盘中的肥鹅,一边对王伯道:“那就这样吧,现在天也晚了,我们今晚在这里住宿一晚,明日便清早启程吧,你把外面那些人去安顿一下。”
  王伯应诺而去。
鞠婧祎望着匆匆追进来的李艺彤,道:“你进来做什么?”
李艺彤急切的道:“我以为你生气了,你如果不想去,我们是可以不去的。”
鞠婧祎眉眼一挑道:“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这值得我生气吗?还有,不是我们,是我。”
李艺彤愕然的看着她。
鞠婧祎眼珠一转,忽然语气又变得十分冷静,嘴角居然有了一丝笑容:“我知道你想去,那么,你就遵从自己的心愿吧,只是,我现在却要走了,你舍不得黄姑娘,我可是半点牵挂也没,至于游玩呢,我已经失去兴趣,我这便要回蝴蝶谷了。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
  说着收拾了下,转身便要走。
李艺彤心里忽然一阵难受,她拦住她,道:“婧祎,你别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鞠婧祎瞬间转身,她的手又抚上李艺彤的脸,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轻轻道:“李艺彤,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关心吗?我告诉你,如果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关心,那么,这关心,便会失去它应有的价值,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你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我觉得你没有,如果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你会比现在要果断些,可是你的眼神总在迟疑,总在犹豫,这很让人讨厌。”
李艺彤张口正要说什么,鞠婧祎的手却恰倒好处的掩上了她的唇,她轻轻摇头道:“李艺彤,什么也别说,让我走,我想,你该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这样你会想清楚许多事。”
黄婷婷手托香腮,手无意识的轻轻转动着那个精致小巧的茶杯,她的心情此时是复杂的,鞠婧祎走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让她心里轻松不少,这段时间,因为她,她几乎没有单独跟李艺彤说话的机会,而猜疑,更是让她每天如坐针毡。现在,李艺彤就在她的隔壁,她想,她是应该去跟她说点什么了,一想到这个,她不由得有点紧张,又有点害怕,还有,一点点兴奋,她的双颊,不知不觉间涌上了一抹潮红。
  门轻轻敲了两下,她不由得紧张的站了起来,她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温柔:“进来。”
  随着门的推开,南宫俊弛带着满面笑容出现在她面前,他的脸,因为神仙丸的缘故,憔悴而瘦削,可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的英俊,南宫俊弛看出黄婷婷的失望,道:“怎么了?看见我不开心?”手从后面伸出来,原来托着一盘新鲜的果子。
黄婷婷摇摇头,勉强笑道:“没有。”
  南宫俊弛把盘子放到桌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嗯,好香。”
黄婷婷不禁有点着急,心里虽想着他快点出去,却是不好开口。
  王伯诧异的声音却出现在门口:“公子,您在这里呀,我刚在楼下碰到李少侠,他让我跟您说一声,说他有点要事,这次就不跟着一起去了,还说以后有机会再聚,让我代他向公子和黄小姐道别呢。”
  南宫俊弛诧异的“啊”了一声,拿着茶杯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黄婷婷的身影,却迅速消失在门口。
  将近黄昏,金光普照大地,道旁的树叶看起来依然是青翠碧绿的,使得空气多了几分清新的味道,高大神骏的白马四蹄如飞,树木快速的向后退去。
  一个三岔路口,马儿终于停了下来,马上的美少年面上有了一种茫然的神色。
  这三条路,一处往蝴蝶谷,一处往松涛山庄的方向,还有一条路,是通往京城那边的。
李艺彤仰头望天,闭目深深的叹了口气,跟鞠婧祎相处的种种情景涌上心头,鞠婧祎出现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是那么特别,以那么特别的方式在关心她陪伴着她,如果没有她,自己这段时间不知道会怎样挨过去,说不定早就死在了那天的雨中,无人知晓,而今天她这一离开,是真的让她感到彷徨了,她这才意识到,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鞠婧祎三个字已在她心里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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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对,自己必须弄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必须看清楚自己的心,黄婷婷已找到自己的归宿,自己呢?自己的心,在伤过痛过后,还在她那里吗?只怕,已不是了吧。
  在这个世界上,单方面的爱情,从来就不是什么永恒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永久的坚持一份无望的爱情,也没有人,能够毫不退缩面对一而再的伤痛,因为,每个人心底都有着微妙的脆弱和自尊。
李艺彤仿佛想清楚了什么,目光变得坚定。
  远处,传来了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
李艺彤凝目望去,一个身着淡绿衣衫的美丽少女神色焦急的向这边急驰了过来,她缓缓放下缰绳,等着她的到来。
  马儿停下来,黄婷婷望着李艺彤,声音里带着丝恳求:“艺彤,别走,陪我去南宫世家,好不好?”
李艺彤望着面前这明艳动人的少女,这自己第一次为之心动心痛的女孩,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她面上带着自嘲的笑容:“陪你?你还需要我陪吗?去南宫世家?我去做什么?以什么身份?南宫家未来少奶奶的朋友?婷婷,别这样对我,已经够了,我希望你幸福的,可是,没有必要老把幸福展示我的面前,真的够了!我知道你很爱南宫俊弛,不用做那么多给我看,如果你只是介意我说的爱你的话,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我以后不会再说,我承认,我错了,祝你和南宫俊弛幸福!咱们,后会无期!”
  说毕鞭子已高高扬起,“啪”的一声狠狠落下,白马撒开四蹄,闪电般朝前驰骋而去。
  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击中黄婷婷的心,她的眼泪,随着这番话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她哽咽着摇头道:“艺彤,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李艺彤的马已在几丈之外,她心里又痛又急,忽然大声道:“不是这样的,艺彤,我爱的是你!”
  可是她鼓起勇气所说出的话,李艺彤,还听得见吗?
  揽月居。
  池子里的水碧澄澄的,水上漂着无数新鲜的玫瑰花瓣,看起来赏心悦目。
鞠婧祎泡在水里,尽量放松着身体。
  清水跪在池边,将她要换上的衣服小心放好,她看了看闭着眼睛靠在池边的鞠婧祎,忽然轻轻道:“小姐今天好象有心事。”
鞠婧祎淡淡的道:“何以见得?”
  清水道:“小姐今天弹琴的时候,我听着觉得琴音纷乱,象是有着什么烦心之事。”
鞠婧祎轻声笑道:“你这丫头是越来越机灵了,算是说对了。我,正在等着一场赌博的结果。”说到最后一句脸上的笑容已是消失不见。
  清水诧异道:“赌博?”
鞠婧祎的声音居然变得有点忧伤:“是的,赌博,没有把握的一场赌博。”
  清水见她脸色似乎变得有点疲倦,便不敢再问,她正欲退出,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鞠婧祎眼睛迅速睁开,嘴角绽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却又迅速掩去,换上冷冰冰的神情。
  一个俊美的青衫少年上气不接下气的推开了门,当她看见池子中的鞠婧祎,脸上的神情由急切转为安心,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清水望了望她们两个,知趣的默默掩门退出。
鞠婧祎纤纤手指拨弄着池中的花瓣,故意用一种冰冷的口气道:“你来干什么?”
李艺彤一步一步的走近池边,屈下一膝蹲下,轻声而坚定的道:“你问我,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答案了。”
鞠婧祎星眸发光,她轻轻咬了咬唇,忍住笑意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李艺彤望着她的眼睛,声音变得温柔:“我喜欢你!我最想要,跟你在一起,永远。”
鞠婧祎眼睛里都是笑意,她的美艳绝伦的容鞠,此时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她缓缓游近李艺彤身边,双手轻轻拉住她的手,稍微一用力,“扑通”一声,李艺彤就掉进了池中。
鞠婧祎望着李艺彤狼狈从水中钻出的样子,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她上前帮李艺彤抹去脸上的水珠,整理着湿润的头发,忽然贴近她耳朵,语气充满了诱惑:“那么,你要怎样表达对我的喜欢?”
李艺彤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腰,可是显然的是,鞠婧祎的身子是□在水中的,她的手一接触到她光滑柔嫩的肌肤,心里马上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脸颊也开始发烫。
鞠婧祎的望着李艺彤羞涩的模样,却含笑将她搂得更紧。
  两人的额头相抵,李艺彤只觉得呼吸愈来愈急促,鞠婧祎的气息,轻轻柔柔的在她脸颊和唇角呼出,象春天的温柔的风,她的耳根都开始发烫,而她的饱满润泽的红唇,带着无边的的诱惑,正让她的心一步步沦陷。
  她深深吸了口气,嘴唇便毫不迟疑的吻上了鞠婧祎的唇,她的唇芳馨而柔软,令人迷乱,鞠婧祎闭上眼睛,轻启贝齿,两人的舌头便纠缠在一处,这个吻,如此甜蜜醉人,李艺彤象一个初次尝到糖果滋味的孩子,那样贪婪新鲜而不知足,她一遍又一遍的吮-吸着鞠婧祎口里柔软醉人的甜蜜,仿佛在饱饮琼浆甘醴,她的手,也情不自禁的开始在鞠婧祎细腻柔滑的背上游走。
鞠婧祎面色潮红,星眸半闭,娇喘着身体紧紧的贴着李艺彤,她抱着李艺彤的双手,此时却忽然松开,摸索着到了李艺彤腰间,轻轻的温柔的解下了她的衣裳。
  第 27 章
  (前方高能)能房间中央,一张宽大舒适的床榻,床上是绣着精美图案的丝质的被褥,此时,一只春葱般的纤纤玉手正从床内伸出来,红绡帐随之被轻轻的放下,柔柔的垂在四周。
  床上两人衣裳皆是尽行褪去,可是两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静静的面对面的躺着,欣赏着对方美丽年轻充满活力的少女身体,可是心里,却都在慢慢的产生一种奇异的变化,仿佛有无数簇火苗在大风的煽动下,火势愈加热烈而蔓延,映红了整颗心。
鞠婧祎美丽绝伦的脸上,漾着甜美醉人的微笑,她半睁着迷离的双眸,侧躺着微微含羞的看着脸色绯红的李艺彤,眼神中却充满了鼓励,这画面,旖旎无限,李艺彤只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她的手忍不住轻轻抚摩上鞠婧祎的脸,叹息似的道:“婧祎,你是仙女吗?”
鞠婧祎笑得更是迷人,她轻轻翻身,半伏在李艺彤身上,咬着她的耳朵轻轻的道:“或许是吧,可是现在,我只想你把我变成凡人。”
  她的气息,柔柔的萦绕在李艺彤的耳边,带着一些些诱惑的暧昧,和令人兴奋颤抖的暗示,李艺彤耳朵那传来一阵麻麻酥酥的感觉,只觉一股血冲上脑顶,脸色立即变得血也似的红,她困难的咽了口唾液,一手却毫不犹豫的扣住鞠婧祎的脖颈,迫不及待的霸道的吻住了她的唇,而另一只手,却温柔的覆盖上了她丰盈柔美的胸,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鞠婧祎闭上眼睛,双手搂住她的头温柔的迎合着,嘴里却忍不住发出细细的销魂之韵,她的羊脂美玉般的肌肤,随着李艺彤手的抚过起了一阵阵舒服美妙的战栗,李艺彤的动作却随着她的呻吟变得不那么温柔了。两人吻得热烈而缠绵,仿佛下一秒,便是时间的尽头,直到快要窒息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李艺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半睁着星眸,看着面前风情万种的绝美少女,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将她拥有的念头,这念头如此强烈迫切,以至于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在此刻变得陌生,她心里好象隐藏着一个叫yuwang的魔鬼,在鞠婧祎身体的召唤下,此时便要呼之欲出,她的眼神变得火热炽烈起来。
  只停留了那么几秒,她的头便再度俯下,她的手温柔而粗暴的揉捏着鞠婧祎身上粉润光滑的肌肤,她的唇齿半是亲吻半是咬啮着她美丽无瑕的身体,鞠婧祎的呻吟声也更为大声,她的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既象愉悦又似痛苦,身体也随之绷紧,不自然的微微弓起,右手紧紧的攥住了床单,可是那愈来愈大声的令人销魂的声音,在李艺彤耳里无异于仙乐,而她的身体的青涩奇妙反应,更是变成了一种鼓励和催促,李艺彤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了一个温暖潮润的神秘花园,生命里那个奇妙的魔盒,即将被打开。
  缠绵还在继续,激情还在继续,薄如蝉翼的绡帐内,是两具年轻美丽的翻滚着的身体。
  这人类亘古以来表达爱和归属的方式,是多么美好而令人向往,正是因为有了情和欲这两样相互依存的东西,生命才变得如此美妙新奇。
  如今已进入夏天,可是这个夜晚,却还是春意盎然的,它如此美丽多情,不是么?要不然,蝴蝶谷的花儿,怎么看起来比往常更妖艳,它们吐出的芳香,正悄悄送入揽月居,想让情人在梦里的呼吸也变得芳香甜蜜,是么?
  又是一个好天气,艳阳高照,天空是一望无际的湛蓝,鸟儿似乎也中意这晴朗温暖的天气,欢叫声更为明快,整个蝴蝶谷充满了勃勃生机。
  清水和小竹穿过绚烂的花丛,在揽月居前停下了脚步。
  两人望着紧闭的门犹豫了一会儿,清水推了推小竹:“还没醒呢,你去叫姑娘醒来用早膳吧。”
  小竹眼睛向上翻了翻,不满道:“为什么要我去?你就不安好心,你不是说姑娘说了,不准人去打扰吗?万一到时挨训,我可不是冤枉得很。”
  清水涨红了脸,道:“姑娘比较喜欢你嘛,再说了,李姑娘在这里作客,如果害她饿了肚子,说不定姑娘也要怪责。”
  小竹道:“反正我就不去,要去你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娘的性子,向来不喜别人违拗她的话,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可先走了。”说毕竟真的转身往回走。
  清水无奈,望了望依旧紧闭的门,只好匆忙的跟上她的脚步,一边走一边还嘀咕道:“怎么两个人都睡那么晚,奇怪。”
李艺彤额头上沁出汗珠,她无力的伏在鞠婧祎身上,等待着喘息平复,可是这时,她竟然看到鞠婧祎的眼角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就象清晨时花瓣上清澈透明的露珠,她心下一惊:“怎么了?你还疼吗?”
鞠婧祎摇摇头,嘴角露出娇羞的笑意:“不是,是因为,你让我很快乐。”
李艺彤松了口气,她用舌尖轻轻舔去她脸上的泪珠,又怜惜的吻了吻鞠婧祎温润的唇,然后喘息着从鞠婧祎身上离开,仰躺在了床上。
鞠婧祎侧过身子,手温柔的为她整理着头发,星眸微炀,声音里透着慵懒和疲惫:“天都大亮了,你这人,看起来这么斯文温和,怎么这么会折腾,一晚上也不知道疲倦的。”
李艺彤闭着眼睛,似已倦极:“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很累,可是看到你,就忍不住要那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没法不受到诱惑。”说着也觉得不好意思,脸颊变得绯红。
鞠婧祎咬紧嘴唇,连眼里都是笑意,她轻吻着李艺彤俊美白皙的脸,柔声道:“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这样说,很令我感到欢喜,我就是喜欢你,被我诱惑,最好,我能这样诱惑你一辈子。”
李艺彤闻言睁开眼睛,却见鞠婧祎美丽的脸庞近在咫尺,眼神里是脉脉柔情,她微微一笑,伸手揽住了鞠婧祎的腰,让她伏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一边轻嗅着她脖颈间的微沁的馨香,一边温柔的抚摩着她光滑的曲线优美的背脊,心里幸福漫溢,轻轻道:“你当然会诱惑我一辈子。”
鞠婧祎将头埋进她颈间,轻声道:“真的吗?”
  这句问话却让李艺彤一怔,手也停止了移动,她忽然想起了曾经,她也被另外一个女子深深吸引过,只是那个,却算不上两情相悦,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她的心,又不禁有了些酸楚,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怀中温软的身体,马上就提醒她那只是过去,她现在已拥有了莫大的幸福,她的酸楚,立即被冲淡了,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的道:“婷婷,你一定要幸福!希望南宫俊弛,他也能让你幸福。”
鞠婧祎忽然从她颈间抬起头,望着她似笑非笑的道:“你在想别人?”
李艺彤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不知为什么对上鞠婧祎冰冷的眼神,她竟然有点心虚,慌忙摇头道:“没……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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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话,只觉肩上传来一阵剧痛,她忍不住“啊”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低头看了看右肩上那两排深入肉中并且已渗出血丝的齿印,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状的鞠婧祎,脸上不禁露出无奈的神情。
鞠婧祎深深望进李艺彤的眼睛:“我最讨厌某人在我的面前,想着别的女人,尤其是,她的手正抱着我的时候。”说着低下头,伸出馨香湿润的小舌,轻轻舔吻着李艺彤肩上的伤口,道:“很疼吗?”声音居然又转为温柔。
李艺彤只觉肩上传来酥痒的感觉,可是疼痛,却奇异的大为减轻了,她不由得苦笑道:“婧祎,你到底是仙女?还是魔女?”
鞠婧祎轻笑道:“那要看你怎么对我了。”
李艺彤忍不住玩笑道:“难道我想我母亲,也不可以吗?”
鞠婧祎心中忍不住失笑,面上却板起脸正经的道:“不可以!”
李艺彤忽然脸色一正,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轻轻道:小鞠“,我爱你。”
鞠婧祎先是一怔,心里的快乐再也掩饰不住,笑容就在下一秒洋溢在了她的脸上,使得那张脸更为明媚动人,她抿了抿嘴唇,声音已带了些撒娇的味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李艺彤却一骨碌翻身爬起,笑道:“我说我肚子饿了,我们现在李浴,然后就去吃饭吧。”
鞠婧祎气道:“你……”
李艺彤一把抱起她,缓缓走近池子边,强忍住笑意,忽然双手向前一送,鞠婧祎已被她扔入池中,她自己,也立即跳入池中。
  揽月居内,接着便响了水花声,欢笑声,也许,还有些别的声音。
  的确是美好的一天的开始啊。
  第 28 章
  房内“哐啷”的声音不绝于耳,桌上的茶壶茶杯被尽数扔到了地下,摔得粉碎,南宫俊弛犹未解气,伸手连桌子一手掀翻,一边怒吼着:“楼下那些饭桶是干什么的!就算拦不住她,也应该跟着去啊!现在这个时候都还没回来,我要怎么办?!啊!你说!”
  王伯一脸无奈,他躬身道:“公子息怒,黄小姐说要去留住李公子,谁还敢阻拦,再说她那匹马又跑得那么快。她是去追李公子,大概没有追到,应该还会回来的,我们在这耐心静等也就是了。”
  南宫俊弛望了望窗外灰暗的天色,颓然的摇了摇头:“未必,不过我们等是一定要等的。”他这时已确定黄婷婷对李艺彤有情,心中失望到了极点。
  王伯道:“如果等到明天,她还没有回来的话,就留几个人在这里等她,我们先回去。”
  南宫俊弛眼睛一瞪,怒道:“不行!你要走便先走,我要亲自在这里等她!”
  王伯劝道:“公子,你对黄小姐的心意,奴才很清楚,可是我们奉命来接你之前,老爷慎重叮嘱务必要把你带回来,如今江湖有非常变动,几大世家连连出事,老爷很是担心有人会对南宫世家不利,更担心公子的安全,公子不可辜负老爷的一片关爱之心。至于黄小姐,我们派人在这里等待,再派几个人去寻找也就是了,总会有消息的。”
  南宫俊弛想起老父,叹了口气,总归是不敢任性违拗,颓然坐下了。
  南宫俊弛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黄婷婷没追上李艺彤,伤心失望之下,已不愿意再跟南宫俊弛回南宫世家,独自一人沿着李艺彤走的道路前行,此时早已不知到了哪里了。
  夕阳沉在半空,天边霞光绚丽,如一块精美的锦绣高挂空中,这时的蝴蝶谷,也多了一种安详静谧的美。
  红艳似火的大片花丛中,碧绿如茵的柔软草地。
李艺彤和鞠婧祎并排依偎着躺在草地上,手指紧紧相扣。
李艺彤闻着鞠婧祎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和花儿所散发出来的缕缕幽香,只觉心神安定,整个人有一种似醉非醉的舒服感觉,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轻轻道:“真好,这样的日子,真好。”
鞠婧祎睁开眼睛,轻笑道:“你不是说在这里住三天,便要回家处理好一切事情,然后再来蝴蝶谷,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你算算看,这都几天了?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已经是第六天了吧。”
李艺彤面上露出微笑:“我记得啊,可是,我真的舍不得走了,恨不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一刻也不要离开你。”
鞠婧祎笑得分外甜蜜,她将头靠到李艺彤肩头上,温柔道:“那就不走了。”
  两人不再说话,紧紧依偎,手也扣得更紧。
  一阵甜蜜的沉默过后,鞠婧祎轻轻的开了口:“艺彤,你真准备要跟我在一起吗?我是说,一辈子。”
李艺彤睁开眼睛,低头看向她,却见鞠婧祎也正睁着清亮的眼睛,期待的望着她,李艺彤轻却坚定的道:“当然,婧祎,我对你说那些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不过……”
鞠婧祎诧异道:“不过什么?”眼里不无担心。
李艺彤动了动嘴唇,几乎就想把自己的身份还有关于自己所有的一切告诉她,她觉得,恋人之间,是有必要坦诚的,何况,她们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可是,她忽然想到姑姑总是对她叮嘱的话:“卡儿,你生性好动,不受拘束,我知道你经常微服在宫外游玩,不过,我也不想来为此事责你,我少年时也喜好微服出行。但是你必须记得,在外凡事切不可任性而为,你是公主之尊,就算微服也一定要带上几个随从,还有最最重要的是,切忌向外人曝露身份,外面人心险恶,非你所能想象,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惹我和你父皇担心。”
  一想到这里,她的话不由得哽在了喉咙里,她沉吟了一下,心想自己的身份,跟自己和婧祎的感情也没什么联系,自己已经不遵姑姑嘱咐,独自跑出来了,隐藏身份这一事,还是遵照她的话吧,不然也太不孝了点。
鞠婧祎久久没听到她回答,仰起脸道:“怎么?艺彤,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李艺彤回过神来,见她秀眉微蹙,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再在这里拖延了,为了我们以后能长久的待在一起,我还是明天就启程吧。”
鞠婧祎闻言揶揄道:“总算是舍得走了。”
李艺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手撑起身子,轻吻着她光洁的额头,然后是眉毛,眼睛,秀挺的鼻子,温润的双唇,细细的吻着,一处也不放过,神情看起来无比温柔,鞠婧祎轻哼一声,伸手圈住她的颈项,李艺彤就势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象个孩子般粘着。
鞠婧祎柔声道:“艺彤,我也舍不得你走。”
李艺彤道:“唔,我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鞠婧祎长吸了一口气,又轻轻的道:“李艺彤,我爱你。”
李艺彤闻言心中一颤,这是鞠婧祎第一次开口对她说我爱你,也是她自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我爱你,之前跟黄婷婷在一起时,她也只是说过我喜欢你,还是因为当时她作男装打扮,所以,听到这话后,她心中什么滋味都有,但更多的是感动和欣喜,她强忍住心中的激动,用一种微带哽咽的声音轻声道:“唔,我也是。”
  她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就在这一刻,她愈发坚定了要跟鞠婧祎在一起的决心,她的身体虽仍与鞠婧祎紧密的贴在一起,她的大脑却异常冷静的思索起来:“我一定要与婧祎在一起,可是父皇那边怎么办呢?姑姑那边大概是没问题的,她跟娘,不也是那样么。可是,父皇一定会大发雷霆,百般阻挠的,父皇那么精明,应该是知道姑姑和娘的关系的,照他的性格,不可能赞成,可是姑姑当时是皇帝,又是姐姐,他这个做弟弟的,自然不能阻止得了她,可我不同啊,我是他女儿,他管不了姐姐,难道还管不了女儿么?还有母妃,知道了也会伤心的,她那么疼我,怎么办?再说,姑姑当时是以为皇祖父守陵为由出外静养的,后来父皇又下旨说她染了奇病不见外人,如今朝中大臣包括皇祖母,都以为她远在皇陵,那么我呢?我总不能也找个同样的借口,说什么守陵啊染病吧,怎么办呢?啊,对了,找姑姑帮忙!父皇最听姑姑的话,而我到时又表示态度坚决,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我关起来吧,就算不能说什么守陵染病的鬼话,大不了这公主身份不要,让他下一道旨意,就说襄阳公主暴病身亡了,这样,我就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外面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有了婧祎,不做这公主也没什么,只是,不知道这事能否有我想的顺利,还有,一定要小心,不要让父皇知道了婧祎在哪里,否则,以父皇的性格,一怒之下杀了她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个冷战,一下子又觉得这事没自己想的这么容易了。
鞠婧祎感觉到她的颤抖,轻轻抚摩着她的背,笑道:“艺彤,怎么这样的天气,你还冷么。”
李艺彤从她颈窝间抬起头,看着她明媚的笑靥,心里柔情顿生,她暗暗的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一试,明天早上我就动身。”决心一下,心里登时觉得轻松。
  她低头细细打量着鞠婧祎美丽无双的容鞠,喃喃道:“婧祎,你真美。”嘴唇已情不自禁向她吻去,而她的手,也在此时,悄无声息的滑进了她的衣内,片刻,花丛中便响起了低低的喘息和呻吟。
  有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本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此时不知道是被这喘息声所惊,还是羞于见到被密密花树环绕的草地上的那春色旖旎的一幕,竟弃了这片花丛,姿态优美的向远处飞去。
  几个俏丽干净的小丫头抬着一张桌子,走进了外面的厅中,小心翼翼的放下,向清水行了礼,又静悄悄的退下,桌上摆着几色精美的菜肴,清水一边摆放碗箸,一边对小竹道:“去叫小姐用饭吧。”
鞠婧祎坐在椅上,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在看,不知道怎么的,她今天居然有点心神不定,时不时便要望一眼那副精致华丽的床帐,可是,那几日来与她同睡于此的李艺彤,今早已动身出了蝴蝶谷了。
  良久,她放下书,幽幽的叹了口气,闭目沉思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小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吃饭了。”
  她睁开眼睛,神色平静的道:“知道了。”跟着起身,与小竹来到了前面的厅中。
  她刚坐下,小石便匆匆走进厅中,道:“小姐,东方公子在外面等候多时了,他让等小姐从房中出来,禀告一声。”
鞠婧祎神色不变,只淡淡道:“知道了。”说着拿起筷子。
  清水忙端了一碗米饭递上。
  第 29 章
  宽阔平直的古道绵延向无限的远方,盛夏的阳光耀眼夺目,使得地面映照着斑驳的树影,马蹄声不时传入耳内。
  一匹鞍辔鲜明的白马在道上缓缓而行,连马镫都是纯银打造,马儿的毛色雪白毫无杂色,似是纯种的大宛良驹,看起来神骏无比,三三两两的行人,见了这马儿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心中暗赞:“好马!”
  既见此马,当然要看一下它的主人是什么样子,可是再一瞧之下,心里竟又会起了另一种赞叹:“好美!”
  原来稳坐马上的,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美丽少女,虽是赶路,可是她的一身轻衫,看起来却是纤尘不染的雪白,她的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就象是昨夜温柔的星光,她的脸蛋清新甜美,虽然谈不上什么国色天香,但整个人泛着几许清灵之气,却是明艳动人之极,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只是再细看几眼,便会觉得这少女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似是隐藏着一丝忧伤,有点失魂落魄的味道。
  不知是什么人,竟然忍心让一个这样惹人怜爱的少女面带忧伤之色呢?而除了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情”字,又有这么东西有着这样的魔力?
  这少女,正是黄世家的千金黄婷婷,她那日追赶李艺彤堪堪追上,可是还来不及述说自己的女儿心事,李艺彤便逃一般仓皇策马离开,再追时已追不上,寥寥几句对话中,她知李艺彤的确是彻底误会自己与南宫俊弛了,伤心失望之下,更不愿返回与南宫俊弛同回南宫世家,竟然驱马漫无目的在江湖上行走起来,虽然知道与李艺彤碰到的机会太小,但心里却是隐隐有着这样的期待。
  她咬着嘴唇,思绪紊乱,一会儿伤心挂心着老父的失踪,一会儿为李艺彤对自己的误会心痛,她心知那误会有一大半是她造成的,思之更是神伤,当时由于气愤李艺彤对她隐瞒女子身份,再加上对那一份感情的恐惧,她故意处处跟南宫俊弛表示亲热,把李艺彤晾在一边,如今想起来真是可笑。可是,那天南宫俊弛跟李艺彤同时受伤,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李艺彤受了伤,她跟李艺彤相处了那么久,一直以来,都是李艺彤在保护她照顾她,所以她自然把她看成了依靠,她没想到李艺彤一交手之间就吃了那样的亏,她至今还清晰记得,李艺彤那天口吐鲜血的样子,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绝望之色,当时自己在干什么呢?自己正抱着弛哥哥的头,在为他包扎伤口,后来,等她想去照顾她时,已经没有了机会,她养伤的那几天,那姓鞠的冷冰冰的女子,不让自己见她,可是这些,李艺彤知道吗?
黄婷婷想起那个眼神,心中便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如今自然明白了那个眼神的真正含义,李艺彤是真的以为自己钟情弛哥哥了,她灰心了,放弃了对自己的感情,可是怎么可以这样?她才刚开始明白并坚定了自己的感情,李艺彤怎么可以放弃?
  想着想着,她的泪又不知不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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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个地方,耳中竟然听到了隐隐的厮杀声,黄婷婷微微惊异,抬头向声音发出之处望去,隐约看见官道右边的丛林深处,有几个跳跃着的人影,其中一个红色的影子尤其引人注目,她心中一动,想起叶芊芊最喜欢穿这种鞠色的衣服,连忙策马朝那边飞奔而去。
  走到近前,她不禁呆了一呆,迫不及待的下马,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芊芊!”
  原来林中那红色的身影,竟真的是叶芊芊,叶芊芊此时也看清是黄婷婷,激动的大叫:“婷婷!”向前冲出几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抱头放声痛哭起来。
  两人久久的抱着不肯松手,只是不停的哭,并不说一句话,两个青梅竹马的玩伴,本是一直都过着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生活,自贺家堡出事以来,便陷入一连串的噩梦和打击之中,这样的悲伤,也实在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宣泄。
  片刻,清宁笑嘻嘻的上来道:“原来是黄姑娘啊,我们可找你找得好辛苦呢,叶姑娘别哭了,这几块废料要怎么处置,还得你来决定呢。”
  两人一听这话,依依不舍的分开,黄婷婷这才有心顾及别的,她是见过清宁和清远这两个小道士的,她爹爹跟武当归山道长交情不错,常相往来,可是她再往旁边一看,却见地上躺着四个人,有两个人已经受伤挂彩,还有两人被点了穴道,躺在地上带着求饶之色望着叶芊芊,他们竟是黑鹰山庄五鹰中的四鹰。
黄婷婷诧异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跟他们打起来了。”
  叶芊芊眼泪未干,听了这话脸上却又起红晕,她恨恨地道:“别提了!黑鹰山庄没一个好东西的!”
  清远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只可惜那个领头的常青跑了。”
黄婷婷仍是不解,她正欲再问,叶芊芊却抢先说了话:“你先别问这些,我慢慢再跟你说。我们几个这段日子一直在找你,我们先说正事,那跟你在一起的那李艺彤李公子呢?”
  一听这话,黄婷婷便呆在了那里,是啊,李艺彤呢?李艺彤去哪了?她去哪里了?她泪痕未干,眼睛里又因为这话盈满了新的泪珠,眼泪便如明珠般一颗一颗飞快往下掉落。
  虽然外面已是盛夏,蝴蝶谷却照旧气候温润,谷内清新叠翠,鸟语花香,一切都那么赏心悦目。
  花丛中,一个恍若玉树临风般的华服少年,正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跟在一个美丽绝伦的少女身后,他的目光中,蕴藏着海一般的深情,看起来竟然有点痴痴的味道。
他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连举止都有一种华贵的气度,这样的美少年,算是少见的了,可奇怪的是,那少女却好象并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
  那少年,竟然是三大世家之首的东方世家的少主人东方杰,他的父亲东方普照,在江湖上盛名无人不知,而他的尊贵地位,更是万人景仰,东方世家的少主人,自然也是天之骄子了,可是他这时在那少女面前,却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味道,这是为什么呢?那少女,又是谁呢?
  许久,鞠婧祎在一片花树中停下,那一片的花已经凋谢,上面结了一个个椭圆形的墨绿色的果子,她弯腰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东方杰突然低声道:“那个李艺彤,他配不上你!”
鞠婧祎站起来,转过身,秀眉微皱望着他:“哦?”
  东方杰咬了咬牙,大声道:“我说那个李艺彤配不上你!”
鞠婧祎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你配得上我?”
  东方杰望着她绝美的容鞠,痴痴的摇头道:“不……不是的,我也配不上你,在我眼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人配得上你!”
鞠婧祎声音忽然冷下来:“所以你在知道我对她有了解的兴趣后,便派人去打探她,然后别人告诉你她有多么出色时,你嫉妒心发作,就马上派人秘密去暗杀她,是么?”
  东方杰听着她冰冷的语气,面色变得惊慌:“婧祎……我……”
鞠婧祎声音更冷:“我说过,不喜欢别人这样叫我,也不喜欢别人骗我。”
  东方杰额头冒汗,喃喃道:“鞠……鞠姑娘,我是……是这样做了,可是……可是……那只是因为我爱你,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可以做,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做,只要你能多看我几眼,我连性命都可以交给你。”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已带上深深的痛苦之色。
鞠婧祎语气稍微和缓:“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所以你希望我回报你什么么?”
  东方杰惊惶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鞠婧祎白皙如玉的手指轻抚手里一朵碗口大的火红色花朵,语气已恢复淡然:“你暗中加入天命教,是我要你这么做的么?”
  东方杰慌忙摇头道:“不是,是我知道你跟水教主关系很好,所以自愿加入的。”
“是我让你在你父亲的食物中下药,好让他不能去参加围剿兴龙帮的活动,也不能参加黄山之盟的么?”
“不是,是我知道本教跟兴龙帮是连气同枝,自愿这么做的,反正那药物也不会致命,只是让他短时间内不能行动而已。”
“那么,是我让你拿神仙丸,给那些与你交好的少年世家弟子服用的么?”
“不是的,是二护法授意我这么做的,我知道他是你师傅,而神仙丸,又是你所制作出来的,我并没觉得这种药丸有什么坏处,横竖不会死人。”
鞠婧祎满意道:“你知道这些就好,我从来不会勉强别人做任何事,当然也不会因为别人自愿为我做的任何事,而对他有任何回报。”这句话听来虽平淡无奇,但细思起来却觉得内中隐藏的意思无比残酷,可是这么残酷的话,在鞠婧祎说出来,仍然是温柔甜美的。
  东方杰低头轻声道:“我知道,我也不敢有那样的奢望,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能永远陪在你身边,能永远看着你,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鞠婧祎轻笑道:“还有希望我不属于任何人,是吧?”
  东方杰不作声。
鞠婧祎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我的确不属于任何人,甚至,不属于我自己。”声音里居然带了点忧伤和落寞。
  东方杰心里大喜,他抬起头,黯淡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鞠婧祎面上却又一下子变得毫无表情,她转头望向那片墨绿色的果子,声音里忽然带了点神秘:“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东方杰摇了摇头,面色诧异。
鞠婧祎道:“它叫罂粟,是从遥远的外国传入西域的,别小看了它,它的价值可比黄金还贵,不但贵,而且得来不易,我为它费了不少力气。它便是制作神仙丸的原料,我手上最后一批神仙丸,现已在二护法手里,你今天不该来找我,应该找他去拿。不过有了这些,我又可以制造一大批出来,不久就可派上用场。”说时伸手轻抚那些果实。
  东方杰诧异道:“原来是靠它制成的啊。”忍不住上前细细打量。
鞠婧祎声音忽然有了丝疲倦:“好了,你这便离开这里吧,以后除非有要事,不要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找二护法就好了,我知你今天进来,是为了李艺彤的事,以后她的事,你不要管,你得记着我说的这话,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东方杰尴尬道:“我知道了,再也不会有那样事情发生了,那么,我先告退了。”目光满怀深情的看了看鞠婧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鞠婧祎看他去远,伸手从那朵碗口大的火红花朵上轻轻撕下了一瓣花瓣,缓缓送入了自己的口中,轻轻咀嚼起来。
  良久,她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连她也配不上我,那么这世上,又还有谁配得上我?”
  她这句话刚落音,清水已是来到了她身边,轻轻道:“小姐,二护法说已派人跟上李小姐了。”
鞠婧祎轻轻道:“唔,你去告诉二护法,让他要手下小心点跟着,如果她不是回京城,一定要注意,看她是去了哪里。”
  清水道:“是,我马上就去。小姐站了这半天,也该回房歇着了。”
鞠婧祎轻轻点了点头,缓缓向揽月居的方向走去。


2025-07-17 06: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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