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上来没说找某人有什么事，先聊了聊日常生活，扯了半天闲话。挂断电话后老夏对我俩说：“行了，人选我替你们找到了。”老夏说帮我们找的是他的一个正在B大攻读博士的学生，说他最近正好在写论文有满脑子的理论学说无处施展，正好可以给我们当主讲。老夏有点遗憾的说，当年他也觉得某人会成为一代富商，没想到他一脑袋扎进理论的殿堂无可自拔。
　　聊了一会儿，喝了几杯茶我和张洁告辞离开。老夏和我们师母亲自送我们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张洁差点又被门槛绊倒，我和老夏盯着她的大胸心惊胆战，师母不愧曾经是个尖兵手一扯张洁就停在了空中，防止了她36E摔碎的危险。
　　我对老夏说：“老师，您请留步。”
　　老夏朝我们挥挥手说：“那你们慢点，没事的时候常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
　　我点头说：“一定。”惭愧的是我食言了，直到老夏没了我也再没来看他，这也成了我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张洁回头看到老夏和师母两人手拉手走进屋里，羡慕的说：“夏老师夫妻俩可真恩爱，要是以后也能这样就好了。”我没接话，心说老夏和师母是经历了多少磨难才建立起如今这般平淡真实的感情，她这种整日游走在各色男人中的风尘女子怎会了解。
　　我和张洁走在回XS会办公室的路上，搞定了主讲人，我还要回宣传部赶制海报。可能是事情办的很顺利，张洁的心情格外舒畅，她边走边说：“苏慕锦说的没错，夏老师是个好人肯定能帮忙。”
　　我不关心她到底和多少男人说过“你是个好人”这句话，问她：“苏慕锦和你提过夏老师？”
　　“说过，”张洁说，“昨天我去苏慕锦宿舍的时候，她建议我去找夏老师，但我不认识夏老师好在有你。”我心想不知道苏慕锦知不知道XS会的活动，不过就算知道以她的胸襟也不会藏私。张洁看我不说话，若有所指的笑着说：“一开始我还以为你女朋友是苏慕锦，没想到是别人。”
　　“你还真会想。”我心说看来不仅是池博青他们，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张洁像是没听出我语气里的厌烦说：“看你和苏慕锦走的挺近的，两个人的关系也不错，上次还看到你送她回宿舍以为你们俩好上了。”
　　我心想姑娘你未免前后矛盾，之前还说张烁对苏慕锦有好感，现在又说以为我和苏慕锦有暧昧关系，猜不透她到底表达什么意思。我也懒得解释：“我女朋友是陶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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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张洁，请她帮忙问问星期天有哪些教室空着，有的话提前租借等到活动那天用。我自己回到宣传部办公室，继续摆弄那台快被我玩坏的电脑。图片、文字看的累了，我掏出手机按照老夏给的电话打给某人，某人接到我的电话后很客气，说我们都是老夏的入室弟子，他是第二十八代，我是第三十五代，师弟的事作大师兄的理应帮忙。我向他表示感谢，把演讲的时间告诉他，并提醒他最好在自己的挂历上做好标记。
　　星期天下午演讲活动如期举行，吸引了不少具有求知欲望的学生。比起苏慕锦他们新闻站简陋的宣传手段和朴实的内容，我们XS会的演讲活动可谓盛况空前。我们早早在三大教学楼门前摆上了一人高的海报，海报上用鲜明的字体标明本想著名博士主讲，新闻站的白粉笔小黑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活动的地点安排在学校能够容纳三千人的礼堂，全部工具都由外联部供应，我特别想知道张洁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说服了学校愿意鼎力相助。
　　某人很早就来了，我们还在礼堂忙活的时候，他正在和XS会的姑娘们谈古论今。我初见某人的时候，从他身上看到了老夏的影子，或许这都是老夏所有学生的毛病。某人知道是我给他打的电话，扔下问东问西立志考研考博的姑娘们，走上来握着我的手说：“师弟，你好。”

　某人让我们叫他老孙，孙子的孙，说特别感谢老夏和我们给他能够当众发表理论的机会。之前没听老夏说起过，原来老孙的博士论文卡了好些时间，B大里除了老夏谁都搞不懂他的理论，但是老夏不管博士论文答辩，后来实在逼得没办法他只好弄了套浅显易懂的理论蒙混过关。我觉得他太客气，说我们才应该感谢他，心说老夏还真是替学生着想，知道老孙的理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地方发表，所以打发他来指引年轻学子。
　　老孙听说我有老夏经济学上课的录音，说一定要给他一份他请我吃饭。我说吃饭就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老孙说那不行，他有好多年没听过老夏的课了，自从他决定读B大的研究生，老夏再也不让他进课堂，说他没出息。其实我曾经问过老夏，能不能在演讲中间插播他上课的录音，老夏说不要，他当了一辈子的老好人，不想在最后几年闹得晚节不保。
　　孙师兄的演讲风趣幽默，沿袭了老夏上课的一贯风格，但是比老夏更富有激情，总能用三两句话让全场气氛达到高潮。每当全场掌声响起时，我回头往后看总能看到一双双渴望的眼神和红光满面兴奋的脸。孙师兄的PPT做得条理清晰，赏心悦目，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相信一个糙老爷们能搞得出这么细致的活儿。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除了他的那些半黄不黄的笑话外，他的理论没人能听懂，但这并不影像男生们对他的崇拜，女生们对他的向往。

不得不说现在的贴吧敏感词真是越来越不走心了，上一部分连续被屏蔽删帖数次，试了很长时间发现竟然是因为“shebei“两个字。放映shebei发布出来，但是改成工具就行，呵呵，大爷的要限制到这份上？

　演讲空隙我听见坐在身后的姑娘说，以前总听说B大的博士都是书呆子，没想到还有这种人物存在，她们也要考博士。我想老夏说的果然不错，要是他来演讲姑娘们听后最多想搞师生恋，没法给B大培养储备人才。
　　有了老孙的穿针引线，不少人都凭着一腔热血上台演讲，不过大多数都不成熟还有忘词的现象发生。我们宿舍的范昶玎也上去过，他的演讲稿背的很熟，内容也符合一个本科生的程度，不过用了太多“我爸说”，还把彼得•德鲁克的好些话强行按在了他爸身上，很多姑娘们都说他有极深的恋父情节。老孙很欣赏范昶玎，说老夏的三十五代弟子里也有像他一样的人物，还亲手给范昶玎颁发了礼品，一个骷髅头形状的U盘。
　　活动最后，我们宣传部的大佬什么事都没干的汤思倩上台致辞，说感谢孙师兄赏脸，也感谢到场的所有同学的支持。
　　结束后，老孙拉着我聊天，问我要不要他的PPT，我说以我的水平再努力个三五十年也看不懂要来干嘛，老孙说反正他这套理论没人欣赏我可以拿来向姑娘炫耀，也可以和同学装牛逼。前面一种情况我觉得还有可能，因为姑娘看到后就算不懂也会说好厉害之类的话，和面一种情况不太可能，男生喜欢发问到时候我要是解释不出个前因后果岂不是闹笑话。不过老孙还是把U盘给了我，说里面的东西我可以删掉存上老夏的上课录音。事后我把这个U盘插到了卞小伟的电脑上，无意中打开了一个隐藏文件夹直接导致电脑崩溃。
　　我在人头攒动看到了苏慕锦标志性的马尾，甩下老孙追了过去，眼看快要追上张洁从半路杀了出来说汤思倩有事找我。我朝人群看去已经没了苏慕锦的身影，只好调头回礼堂。
　　汤思倩刚把老孙送走，看见我后笑着说：“周沐，这次活动搞得不错，你们算是给咱们XS会长脸了。”
　　毕业后我时常听到差不多的话，说你工作能力不错，公司有你真是荣幸之类，汤思倩早早就学会了不花钱的空话鼓励这招。我笑了笑说：“哪的话，都是大家齐心协力的结果。”
　　汤思倩说：“可惜了，张洋今天有事没来，要是他来了肯定对你们的工作能力赞不绝口。”
　　我那时候还比较耿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三个人闲扯了一会儿各自离开。我突然很想陶陶，虽然只有两天没见面，但是结束了混天黑的忙碌后我想见她，抚摸她的小手。

　　我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掏出手机给陶陶打电话，没想到鬼使神差的拨通了苏慕锦的电话。电话响到挂断没人接，我满怀期待又有些失落的挂掉重新播了陶陶的手机。陶陶在宿舍，她说很快下来。
　　陶陶从楼里飞奔向我，我被她的冲劲带的后退几步。陶陶在我怀里抬起头说：“还知道来找我啊。”
　　“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低头吻着陶陶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
　　陶陶喜滋滋的说：“就知道你肯定特想我。”
　　我说：“不是我，是你，才两天不见你看见我眼睛里都是哀怨。”
　　“去你的，”陶陶锤了我一拳说，“你不是说最近挺忙的吗，怎么突然跑来找我。”
　　我小声说：“我想你。”陶陶说她也是。
　　鉴于B大校园白天行人来往不适合进行友好的身体交流，我和陶陶拉着手去了街对面的体育公园。体育公园和B大校园情况相反，晚上很热闹，白天很冷清。沿着公园那条贯穿始终的鹅卵石路走过网球场，再转过乒乓球台，梅花园前面的长椅是我们经常约会的场所。
　　坐下后，陶陶开始抱怨我最近冷落了她，说以后一定要补偿她，还说她最近和宿舍里的人去逛街，看见了好些花衣服。我静静的听着陶陶说话，感觉像爵士乐般动听，比汤思倩那些场面话舒服，她在说话的间隙会亲我，我们每个吻都绵延悠长难舍难分。
　　陶陶坐到了我身上，我大腿上清楚传来肉和骨头的触感，有时候我弄不明白为什么姑娘们的大腿细细但摸上去却很有肉感，难道说真像古书上所说姑娘们都没有骨头。
　　陶陶亲了亲我说：“最近的天气真烦人。”我问怎么了，她说，“穿多了热，穿少了冷。”
　　我想着说：“那好办，热了就脱冷了就穿。”
　　陶陶白我一眼说：“你是不是盼望着能看到姑娘们在你面前宽衣解带，好让你大饱眼福。”
　　“没有。”我发觉自从交往后，陶陶似乎总觉得我有红杏出墙的那一天，我说，“姑娘们都很有自觉脱得再多也不会像老爷们儿那样光着膀子上街，穿的再多也得有胸有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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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行，”陶陶摸着我的腹部说，“你得做一个有追求的人，别年纪轻轻就变得大腹便便，要是那样我会对你失去兴趣。”我当时不知道陶陶为什么对腹肌如此耿耿于怀，直到发现真相才有所了解。
　　我听见广场那边有音乐响起，抬起埋在陶陶胸前的脑袋说：“咱们回去吧。”
　　“不嘛，再待会，咱们都两天没见了。”陶陶主动索吻，我们口舌纠缠难解难分。之后我反复质问自己，那会儿是不是故意沉溺在陶陶的爱恋中，是不是自我麻醉以求解脱，可惜我得到答案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太多东西。

第六章
　明天是卞小伟的大日子，他要带领自己的队伍参加线下比赛。
　　前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卞小伟对我们说：“是兄弟的明天都要到场给我加油鼓劲，不去的我跟他没完。”
　　池博青最讨厌去那种满屋子都是游戏宅的地方，说会降低自己的人生追求，他对卞小伟说：“我要去看女朋友去不了。”
　　“少跟我来这套，”卞小伟拆穿他说，“你女朋友在S市，来回要一天，还有三天才清明放假，你哪有时间去。”
　　池博青红着脸说：“鲁先生说过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你愿意挤总还是有的。”
　　卞小伟笑着说：“听你的意思你女朋友是头奶牛？”
　　“去你的，”池博青追着卞小伟满宿舍跑，嘴里大喊，“你小子就是嘴欠，看我不拿夹子给你夹上。”
　　我想起最近老陪陶陶逛街都没去过什么地方玩过，打电话问她想不想去看比赛。陶陶说她明天有事去不了，让我玩的开心点，我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陶陶从来都不玩游戏。挂了电话，我刚想把手机扔到桌子上，想了想又给苏慕锦打电话，电话通了但是没人接。我都忘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和苏慕锦说过话，最近下课她总是很快离开，打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手机不在身边。
　　我发现手机上有条陶陶的短信，只有五个字：我待会过去。我正想难道陶陶想见面，手机响了起来陶陶打来了电话。我笑着说：“咱们刚上过课，你又想补课？”

　　“去你的，”陶陶骂了我一句说，“短信是发给我舅舅的，没想到心有所想发到你那了。”
　　我说：“我不介意你再过来找我。”
　　“我也想，”陶陶有点烦躁的说，“明天我舅舅过生日非让我过去，其实我特不想去他家，但是自己不小心说露嘴被我舅妈知道咱们明天没课，我要是不去她肯定又要在我父母面前说坏话。”陶陶说过她舅舅这家人的情况，说是她舅舅在B市搞房地产算是个暴发户，每次她去她舅妈和表妹都用一种警惕的眼光看她，认定她将来会谋夺她舅舅的财产。陶陶说最可恶的是她那个无耻表妹，每次都盯着她的胸部问她和多少个男人睡过，每次都不等她回答抢着说自己和很多男人睡过，仿佛对她表妹来说这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挂了电话，我有点扫兴的把手机扔到上铺，看到卞小伟边打电话边往外走，问他给谁打电话，他朝我神秘一笑说：“给姑娘。”
　　第二天早上卞小伟很早就起床洗漱，把自己的鼠标键盘收拾进装背包去了赛场，走的时候告诉我们九点前一定要到，他们九点半和第一个对手打。想到卞小伟对比赛的重视和他长时间训练的辛苦，他走后我就敲锣打鼓把池博青和范昶玎叫起来。等我们准备完毕去110宿舍杨帆他们时，发现他们一大早就陪着卞小伟走了。
　　因为不是周末，早六点到九点是B市的上班高峰期，我们和出门买菜的大妈还有上班的男女共同挤上公交车。比赛场地在电子大厦，离我们学校不算远，平时骑自行车过去顶多二十分钟，不过那天我们在车上晃悠了一个多小时。
　　我们在电子大厦附近的车展看到好些来看比赛的学生，其中还有几个是B大的学生。我想经过这次比赛，卞小伟肯定会在B大一炮而红，好些宅男会把他照片贴在床头上，说不定还能和禁欲系男神张烁一较高下。
　　我们没看见杨帆，不过在电子大厦门口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池博青正满头大汗的给卞小伟打电话，问到哪个区域找他，我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喊：“班长，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回头看到“二妞”纪晓彤正朝我们走过来，她身边还有许久未见的苏慕锦。“我们来看卞小伟比赛，”我看着苏慕锦问纪晓彤，“你们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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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晓彤兴奋的说：“昨天卞大神打电话让我们来给他加油。”我心说原来卞小伟所说的姑娘是纪晓彤，那苏慕锦又是什么情况。纪晓彤很快给了我答案，她拉着苏慕锦说：“‘大妞’和‘三媳妇’都在宿舍睡懒觉，只有幕锦愿意陪我来。”我看得出来苏慕锦一脸被逼的表情。
　　池博青一路上满眼都是胡子拉碴颓废状的宅男，看见苏慕锦后谄笑着说：“早知道苏慕锦要来，我们就一起了。”
　　苏慕锦和我们打招呼：“嗨，老池，小范。”又看了看我说，“还有你。”我心说难道她今天亲戚来了，可是日子不对啊，怎么口气如此冷淡。
　　我们五个人在选手准备房间见到了卞小伟和他的四名队员，在见到队员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没有比卞小伟还杀马特的人，看到他们后才知道什么叫青出于蓝。那四个哥们儿的头发一个比一个长，一个比一个黄，动不动还潇洒的甩甩头发，我想等过个十年他们回首往事肯定特想给帮他们理发的人几刀。
　　为了向我们展示他们是有实力的，卞小伟把四名队员都做了详细介绍，不过我一个都没记住。总之，四个黄毛杀马特都是初中或是高中辍学整天泡在网吧打游戏出身，多亏了卞小伟这个伯乐从各大对战平台把他们挖出来。后来我问卞小伟，刚进校那会儿我和财阀二世闹矛盾，为什么不找他的杀马特四人众，卞小伟小声告诉我，这些人都是从小打CS出身，喜欢用刀子下手没轻重。不过除了卞小伟，我之后再没有在各大比赛中见到杀马特四人众的身影。

　比赛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开始，卞小伟他们要抓紧时间准备，我建议先到外面占座位。等我们到了前面看到稀稀拉拉来观战的人觉得而自己是过分担忧，相比起现如今游戏比赛的豪华场地，那会儿卞小伟他们如同在地下网吧里比赛。
　　我们在前排找地方坐下，池博青为了献殷勤支派范昶玎去买饮料和零食，苏慕锦站起来说：“还是我去吧。”她走出观众席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我说过去帮忙。
　　来的太早我们都没吃早饭，被赛场边烤肠的味道勾引了过去。我和苏慕锦之间好像是隔了层陌生的物质，两个人起初只是站着都没说话。我看着烤架上成本三五毛滚两下卖两三块的烤肠问苏慕锦：“整天见不到你人，还以为你很忙，没想到你也会来。”
　　苏慕锦让老板再来个烤辣椒，眼睛没看我说：“再忙也没有你忙，现在走到哪都能听见你周沐的事。”
　　“是吗，”我来了兴趣问，“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苏慕锦抬头看我一眼说，“说你恋爱工作两不误，比经管系的张烁师兄都要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