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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里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苏慕锦？”
　　“不是，”我有种走了顺拐的别扭感觉，“是陶陶。”宿舍里有好长一会儿没声音，也不知道另外三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池博青嘟囔道：“怎么不是苏慕锦？”
　　我有点奇怪的问：“苏慕锦和陶陶平时和我走的都挺近，为毛你们都猜是苏慕锦。”
　　卞小伟说：“因为你们俩看着就像是那种关系。”池博青和范昶玎也都附和说是。
　　“你们别瞎说，从今天开始我女朋友是陶陶。”我不知道是强调给宿舍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直到发生过很多事之后，池博青他们还是总在我耳边说能拿下我的姑娘是苏慕锦，可惜我当局者迷或者说还不足够厚颜无耻没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听到我女朋友是陶陶后，另外三人的热情瞬间消失，敷衍的说了两句恭喜的话。原本我还等着向他们吹嘘收下陶陶的过程，但是竟然没人追问搞得我有种无处着地的感觉。我太过沉浸在一个人的幸福中，没把池博青他们说话的口气放在心上，后来想这或许也是种信号，只是我没察觉而已。
　　不管怎么说，考试前一天我成了宿舍里唯一有女朋友的人，池博青那个远在天边的对象不算。
　　考试顺利结束，考完当天下午从教室出来看见苏慕锦，刚想追上去问她什么时候回家，陶陶从身后窜出来毫不避讳的搂着我的腰说她晚上的火车，让我一定要去送她，送女朋友去车站这种事我当然义不容辞，只是不能去送苏慕锦。
　　下午我陪着陶陶去超市买了一大堆路上吃的东西，本来晚上还想叫上宿舍的人吃顿饭顺便秀把恩爱，不过时间实在太紧想到B市的拥挤的交通，还有即将到来的春运我们提前两个小时出发去火车站。
　　公交车上随处可见拎着箱子返乡的学生，很多还都是情侣，可能是想到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见面的原因吧，男女们都顾不上身边的眼光抓紧时间亲热。整个路上陶陶都搂抱着我的腰，仰头小声和我聊着天，偶尔趁车身晃动的空隙在我脸上飞快亲一下。
　　即便我们早预料到了堵车，赶到火车站后还是差点误车。我买了站台票送陶陶进站，陶陶站在月台上依依不舍的对我说：“真不想和你分开，早知道就不买这么早的票了。”

　　我笑着说：“要不咱们现在去把车票退了？”
　　陶陶有点犹豫说：“家里人整天催着我放假之后快回家，说春运火车上乱容易出事，再说现在车也快开了车票肯定退不了。”
　　说实话当时听到陶陶的话我有一点失落，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什么艰难险阻都应该克服，不过我讨厌矫情和胡搅蛮缠。我假装不在意的说：“你们家里人也是为了你好，火车上人多手杂，千万要保护好自己，东西丢了没关系人可千万不能出事。”
　　陶陶头贴在我胸前说：“那你答应假期里一定要想我。”
　　“不想，”我逗她说，“想了也没用，手也摸不到，嘴也亲不到。”
　　“你敢，”陶陶翘起脚在我嘴上亲了亲说，“你放心假期的量我们先攒着，等到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补回来。”
　　我说：“你也放心，池博青给了我好些毛片，足够我假期用来研究提高，绝对没空看别的姑娘。”
　　陶陶问我什么是毛片，我说是一种电影类型，主要是关于男女身体交流，场景虽然单调但是极具教育意义。陶陶说那你好好学，学成之后要用在我们身上，我说那没问题。
　　上车之前陶陶拽着我的羽绒服和我接吻，不是以前那种浅尝辄止的吻是老外的那种湿吻，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大脑轰鸣差点人事不省。陶陶上车之前再三嘱咐我假期里手机别关机，打电话响一声就得接，发短信要立刻回，还有管住自己的手和嘴。
　　送走了陶陶，我想有必要把我俩的事告诉苏慕锦，考虑再三还是没打电话发了短信给她。苏慕锦的回复不咸不淡只有两个字：“恭喜。”我问她什么时候走，她说已经在车站了，等我跑到二楼候车室只看到她进站的背影。
　　回到学校，107宿舍里挤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来看卞小伟打游戏的。卞小伟边潇洒的甩着狙击枪边对身边的人吹嘘：“怎么样，你牛不牛逼。”杨帆等人全都说牛逼。
　　范昶玎正在收拾箱子，他明天也要回家。池博青正躺在床上摆弄一支看上去像是粗纸烟卷的东西，我拍了拍他说：“干什么呢？”
　　池博青装模作样的说：“边去，没看见我正在抽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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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茄？”原来到了假期池博青没钱又想抽烟只好去外面烟酒商店里花了两块钱买了一支巨糙的雪茄。这种雪茄有点像不带过滤嘴的旱烟，但是据说比旱烟冲上几倍，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人抽上一口立马会脑门轰鸣天旋地转。
　　我笑着说：“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本末倒置，有钱的时候小熊猫，没钱的时候双叶都抽不起，早告诉你们不如抽点8经济实惠。”
　　“你懂什么，我是要省钱谈恋爱。”池博青抽了一口身体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飘飘欲仙的神色，让人感觉他抽的不是烟而是别的什么东西。他眯着双眼对我说：“放心，你现在刚有女朋友体会还不深，等过段时间就知道谈恋爱有多费钱。”我对恋爱大师的话不以为然，心说谈恋爱能话多少钱，不过很快就证实池博青所说不虚。

第五章
　　首先我发现自己的手机费暴涨，三天两头要买充值卡。从陶陶到家那一刻起，我俩之间的短信交流几乎没听过，晚上还要抽空打电话。年前我无聊翻看短信箱发现短短半个月我竟然发了上万条短信，陶陶还不是我女朋友之前，我出门从来不带手机别人要是打电话我可能第二天才能看见，现在出门手里总也闲不住。我和陶陶之间的短信长的要分三条才能发送完整，短的可能只有几个字。最常见的是她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吃了，问她吃没，她说吃了或是没吃这样一来二往好几条短信发出去。我终于理解为什么池博青那小子总是离不开手机，还总喜欢用短信和电话挑逗他对象，现在的我也喜欢上了这种方式。
　　陶陶说他爸妈看的紧，晚上才能躲在自己房间和我说说情话，白天都只能用短信谈情说爱。陶陶最喜欢问我想不想她，我会故意说不想，她会发一大堆看不明白但是很生气的符号，我会哄她说怎么敢不想，我现在毛片都不想看了只想她。随着手机停机充费的次数一多，我终于明白通讯公司为什么开学的时候总喜欢到大学校园里做活动，还推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套餐。他们只需要免费发张卡，我们就会按月或者按天上交存款。
　　除夕那天，范昶玎早早打来电话拜年，他告诉我他老爸说了过年过节最适合攀交情，我们上学期对他那么好，只要他各个码头都上香下学期肯定平安无事。我说用不着这么客气，只要回来的时候多带“小飞燕”我们一定罩着他。池博青估计忙着和对象交流感情没打电话拜年，卞小伟说在家里真没意思，我知道他是想说没人崇拜他很寂寞。
　　苏慕锦也没联系我，说不上意外但有点失落。我想过给她打电话可是每次电话号码翻出来又放弃，心里对于没能去车站送她有些愧疚，而且她那句“恭喜”有种冷淡的味道。不过对于整日沉浸在和陶陶互诉衷肠的我来说，根本也觉察不到旁人的感情。
　　正月里我打电话给池博青叫他出来逛庙会，池博青说他正忙着和对象“补课”没空去那种人挤人的地方。我老爸老妈年后就回了医院，说是节后不少人都会患上上班恐惧症，他们作为心理医生得去解救众生。在老爸老妈的教育下，我从小都觉得他们的工作很伟大，直到自己上了班发现哪来的节后恐惧症，这三五天假期还没回过味就已经过去了。
　　正如池博青所说庙会里人山人海，逛庙会的比摆摊的人都多，而且不管多普通的玩意儿到了庙会价格都会成倍往上翻。再看过庙会里的物价后，我反省了自己以前对在景区里卖矿泉水的小贩们的偏见，这么一比他们其实不能算得上坑人。
　　没想到在人海里我竟然巧遇高中时候的同学“三炮”，“三炮”高中之后辍学听说当了个体户，没想到他摆摊摆到了庙会上。“三炮”不是一个人，身边还站着个白胖的姑娘，经介绍知道是他女朋友。“三炮”见到我后异常兴奋抓着我的胳膊对女朋友说：“这是我高中的铁哥们周沐，B大的学生，牛逼。”我发现人很奇怪，在一块的时候感情不见得有多深，等到哪天在街上遇到恨不能痛哭流涕。

　“三炮”和他女朋友在卖“牛粪”，一种用香肠形状的长气球卷成的类似便便的东西。我在旁边看着“三炮”现场制作，感觉方法不难而且速度很快，有人要“牛粪”他就抽个气球吹起来三两下搞定。我还以为这种哄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太好卖，没想到站了半个多小时“三炮”两口子卖了上百个“牛粪”。
　　我问“三炮”牛粪怎么卖，“三炮”说不一定人少十五，人多二十三十都行。我在心里给他算了一笔账，算完后数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据“三炮”自己说，庙会是他们小两口的主要发财地，七天的庙会他们能净赚十几万，听到他的话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心说等自己毕业后是否能有十万年薪。
　　走的时候，“三炮”死活要给我一个“牛粪”，我拗不过只好给了他二十块钱。不过“三炮”死活不要，追了我半条街硬是把钱塞回了我手里，说以后要是我发达了记着有他这个哥们儿。
　　我擎着“牛粪”在庙会上闲逛，陶陶发短信问我在干嘛，我说在庙会上看姑娘，陶陶生气的说到晚上都不理我。我拍了张“牛粪”的照片给陶陶，还问她要不要“牛粪”，陶陶回复说她已经有我这坨了，短信后面是张笑脸。
　　老爸老妈工作忙，走亲访友这种差事就落到了我身上，从初二开始我要拎着年货到亲戚家去吃饭。正月十一这天下午我从郊区的亲戚家回来，刚走进楼里手机响了起来，是陶陶打来的。
　　我边上楼边接起电话说：“今天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不怕被你爸妈看见骂你？”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我心说难道是陶陶他爸妈发现了我俩的情况，伪装成陶陶来试探我，不过很快我就知道自己想多了。陶陶抽抽搭搭的说：“周沐，我害怕。”
　　我以为陶陶出了什么事，忙问：“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陶陶有点颤抖的声音传过来：“我在B市。”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陶陶解释后才明白。原来陶陶怕开学票不好买所以提前回到B市，没想到学校宿舍今天没开门，陶陶进不去只好给我打电话。
　　我打车赶去学校，在女生宿舍楼下见到拖着箱子的陶陶，陶陶看见我扔下箱子扑到我怀里说：“你可来了，我一个人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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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着她的脑袋说：“傻姑娘，怕什么，学校虽然放假了但是保安还在，警察叔叔也早上班了。”
　　陶陶在我怀里蹭了蹭说：“看见你的人，闻见你身上的味道我心里才踏实。”
　　我笑着说：“我看你是着急想要回来‘补课’吧。”
　　陶陶白我千娇百媚的一眼说：“你欠的功课我都记着，我要让你一次补齐，别想达到及格就算了，我要你没门都是A。”
　　我先带着陶陶去学慧园吃晚饭，因为拖着箱子哪也去不了，只能先找地方住下。本来想带陶陶回家，可是又觉得不太妥当她也肯定不同意，只好去了学校附近的旅馆。

　　我们随便找了家看上去挺干净的快捷酒店，站在柜台的服务员看到我俩还是学生下意识的问要开多长时间。我说要住宿，服务员看了看我手里拉着的箱子相信我们不是临时起意，要了我和陶陶的身份证。我问服务员怎么还要两个人的身份证，服务员说这是规定，不够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怕有人半爬起来逃跑找不到人付钱。
　　服务员极力推荐我们要标准间，但我却坚持要双人间。我们宿舍的人闲来无事曾经从经济学的角度分析过，快捷酒店到底是双人间还是标准间实惠，最后大家得出的结论是标准间无非是比双人间多了几样东西，价格却比双人间多出一半。陶陶只要住上一晚，明天学校宿舍明天就开门了，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放下东西后，我问陶陶要不要休息，她说在火车上睡了很长时间想出去逛逛。我们也没走远就在旅馆附近闲逛，街上太吵我们买了杯奶茶朝学校对面的体育公园走去。年后的体育公园比之前要热闹多了，憋了一个冬天的大叔大妈们已经在中央空地上挥洒汗水。
　　陶陶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指着在空地上跳舞的大妈说：“你说我要是等到五六十岁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

　我看到有对老夫妻竟然在旁边跳国标，笑着说：“我看不会，你的骨头硬，到了那个年纪估计只能跳机器舞。”为了形象点，我还故意模仿机器人的样子。
　　陶陶在兜里狠狠掐了我一下说：“你怎么知道我骨头硬，我腰可软了，到现在还能下腰。”
　　“那你得好好保持，搞不好等到了五六十岁还能参加老年霹雳舞比赛。”我的手上又传来疼痛感，陶陶一指旁边拿着墩布大小的毛笔在水泥地上鞋子的大爷说：“你以后也就只能像那样在地上写写诗了。”
　　我摇头：“你以为那是个简单的运动，除了需要深厚的诗词基础，还要有过硬的腰腹力量。我现在经常运动肯定没问题，不过等过个几十年我奉献太多腰腹力量肯定大打折扣。”
　　陶陶在我腰上掐了一记：“别想贡献给别的姑娘都好好给我攒着。”
　　我惊讶的看了看陶陶说：“这怎么攒，从不能到银行去开个户头每个月存点进去。”
　　陶陶今天特别大胆，笑着说：“那就每天按时交作业，要是哪天你交不出来了，只能说明两个问题。”
　　我问：“哪两个问题？”
　　陶陶说：“要么是我已经勾不起你的兴趣，要么是你真的不行了。”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小，”我看陶陶撅起了嘴笑着说，“当然前者就更不可能。”
　　晚上户外太冷，我们在公园里抱了一会儿返回旅馆。陶陶说在火车上出了一身汗想去洗澡，我说那我先回去了，陶陶说着什么急拿出箱子里的水果让我边吃边等她一会儿。我老老实实的吃着苹果等陶陶洗澡，双人间里只有一台信号不怎强的电视不够我转移注意力，大部分时间我都侧耳倾听浴室里的响动。
　　池博青说过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姑娘出浴更美妙的，那种皮肤被热水冲洗过后冒着热气，双肩微露眉目含情的姿态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我把苹果屁股扔进垃圾桶里，坐在正对着浴室那张床上等待观赏陶陶出浴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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