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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启红】折子曲(九门,典狱司同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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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雨淋白骨血染草
丫头的病情拖不得了,请来家里看病的大夫号了脉,一句话不说,只撇撇嘴,摇摇头。意思很明了了。
二月红急得整日不睡觉,夜夜抱着各种医书看,被逼得紧了,连偏方都信,可找遍医书也没找到个法子。
这天梨园来了个日本人。说是有一种草药叫鹿活草,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要二月红愿意去给皇军唱一曲,鹿活草便双手奉上。
二月红最是厌恶日本人,听到这话时浑身一个激灵,犹豫了一会儿,马上恢复了理智。
且不说这一行规矩在上,就是赔上性命身家也不能向日本人开口乞怜。再则日本人居心叵测,又怎可如此轻易就交出药,怕是有什么阴谋。
当即差了伙计回绝了过去。
日本人走后,二月红更是心里不安,思来想去,还是差人去暗中打听鹿活草的下落。
当夜伙计来报,全城鹿活草被张启山军座以军需之名买断。
二月红松了一口气。
认识了这么长时间,张启山帮衬他的实在不少,虽说亏欠良多,但两人情谊确实是实打实的,如今有难前去买药,他当是不会拒绝的。
一夜无眠。右眼皮跳个不停,莫名的恐慌感太过强烈。第二日清晨,便匆忙赶去张府。
张启山已是几夜无眠。双眼遍布血丝。
鹿活草不知什么时候到自己手上的,糊里糊涂。那晚喝的烂醉,彻底清醒后才知道,一个日本商人以他张启山的名义,买断全城鹿活草作为国军后备军需。
一时间长沙城坊间流言四起,“张启山军座得了日军友人的倾囊相助”这一版本最为受欢迎,人言可畏,怕是不知道又衍生出什么不靠谱的言论,早就传到了上峰的耳朵里。
当二月红肿着一双眼来向他买药时,张启山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所有的疑惑在此刻豁然解开。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片刻犹豫地回绝了。
后来看那人脸色苍白着黯然转身离去,张启山从心底升起一丝巨大的恐慌。
日本人这盘棋,下的真是狠厉。
丫头要是没了药,怕是挺不过这几天了,可是,他又该如何做。日本人居心叵测,明摆着给他张启山安上了通敌的罪名,又来借此做文章挑拨九门之间的关系。腹背受敌,一番谋划,张启山算是戴稳了罪人这顶帽子。
不敢派人去和二月红当面说个清楚,不敢轻举妄动。这宅子附近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只能祈求丫头能够多挺些时日。挺过这段日子,等过了风头,不管二月红要什么药,他都能给弄到。只要是,挺过这阵风头。
抽了整整一盒雪茄,脚下落了一大片烟灰,还是想不出比按兵不动更好的计策来。一下午坐在太师椅上,乱如麻草的思绪从未停止。
恐慌,无助,像是陷入深深的黑暗,双手拼命扑腾却抓不住一根稻草,张启山觉得自己或许会溺死在这黑暗里。
连续几日的阴雨不断的天气,从傍晚开始又落了好大的雨。
混杂着泥土腥香气味的空气中夹杂着强烈的不安。
勤务兵慌张地跑进张启山办公室里,看到张启山血红的双眼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真是,不出我所料,二月红。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张启山不语,狠啜了一口安神查。摇摇头,摆摆手。勤务兵犹豫了一下,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低头退了出去。
不用猜,也知道府外是个什么情形。该是无比凄惨罢。
张启山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出去的欲望,逼迫自己不去想门外那可怜的夫妻两个。
会走罢,只要,我不出去。
掌心不知何时已经一片濡湿,张启山攥起拳头抑制内心的紧张。
大雨三日未歇。
张启山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脑子里已经设想了许多场景,却没想过是这样的场景。
二月红一身黑色衣衫,腰背笔挺跪在磅礴大雨里,怀里紧紧抱着被雨衣包裹的丫头,那女人脸色早已苍白。
呵。就这样,跪了三天么。
张启山好像看了一个笑话。
梨园皇帝二月红,从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像一朵高傲的海棠般的二月红,为了一个女人,跪了我张启山三天三夜。低声下气,求我赐药。
真是,情深至切呢。
“军座,”
开口便是沙哑的声音。
被大雨淋了三天三夜,也不曾进一口油水,嗓子定是受了损伤。
“红某冒昧,军座为何不救。”
沙哑的声音,此刻听来着实凄凉。
张启山隐忍着心中要爆发的不忍,抬高了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泥水里的二月红。
“国家危难,奸人计谋,死一人护我长沙百姓周全,有何不值?”
雨中二月红猛地一个激灵。张启山看在眼里,压抑着想要伸手扶起那人的冲动。
僵持了许久,张启山转身离去,不曾转身看一眼身后的人。
厚重的军靴踩过成股流动的雨水,嗒嗒作响。


来自手机贴吧39楼2017-07-1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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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直好看!收藏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41楼2017-07-29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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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0 23: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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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你我从此陌路两立
      不知道那日二月红是怎么回去的,张启山狠下心来没有看。
      就这样罢,眼不见为净。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用想。心就,不会慌乱了罢。
      再次见二月红是在丫头的葬礼上。深秋时节,阴蒙蒙的天,凉风肃杀,冷得人阵阵发抖。倒是十分应景。
      那日二月红一身红色戏服,脸上无悲无喜般的漠然,眸中一片清冷。身后跟着阴凉凉的棺椁,漫天的黄纸纷飞,把一身红衣的人映衬得更加的惨厉。
      丫头的坟在山上,春季到来时柳树满枝,青松长期亭亭如盖。是个清净幽雅的好地方,等死后夫妻俩一起合葬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魂归处。直至坟前,等众人离开后,终于才落下两行泪来。
      张启山在暗处一路跟着,军靴踩过满山路稀疏的落叶,沙里沙里的声音,萧索得让他打了个寒战。
      还未上山,便听到隐隐有唱戏的声音传来。
      “埋了藏经——弃了木鱼,丢了铙钹——
      学不得罗刹女去降魔——学不得南海水月观音座——”
      声音极其凄厉,带着哭腔,穿透人心的悲伤。张启山忽然很想哭。
      “有谁人,孤凄似我
      似这等,削发缘何
      恨只恨,说谎的僧和俗
      哪里有天下园林树木佛
      哪里有枝枝叶叶光明佛
      ……”
      二月红那极具穿透力的清脆嗓音飘浮在山林间
      离近处看,大红色的水袖被他舞得飘摇,好似一朵胜芳的妖艳的彼岸花。
      唱罢,脱了力般仰面倒在地上,闭着双眼,满面妆花,两行被粉黛染的污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最后一曲了……红某人……不唱了……”
      待至气息平稳,说出一句话来。声音说不出的疲倦,像是九死一生般痛彻的领悟。
      张启山走过去,二月红没起身,听着军靴踩在地上的咯吱声,知道是张启山来了。
      “节哀顺变,红老板。”
      二月红眼都没睁,“红某如今一无所有,自然无哀。”
      “你有九门,有我。”
      “张启山,幼时相识,濡沫二十载,你看惯生死别离,这种滋味如何懂。”
      “我不懂,怕是只有你,才能牵动我心罢。”
      感觉到二月红身子一震,张启山深吸一口气。有些话,说的还是不合时宜了,只剩尴尬。
      “我爱你。”
      阴沉沉的天似又要落雨般,成片的乌云黑压压在头顶压着,压得人喘气都艰难。
      “我爱她。”
      “不重要。”
      “张启山……”
      “僭越了,红老板,当我没说罢。”
      张启山及时打断了二月红将要说出的话。就这样罢,到了这个份上,这段情谊怕是也要到头了。不该变质的。有些东西,只要一变质,就是瞬间的崩溃,便再也无法恢复正常了。像是一块染上浓墨的白布,无论如何洗涤,也洗不出原来的洁净了。但是就这样罢,到此为止,不该说的话。稍微遮掩着也比撕破脸皮强些,尊严多少还是得要的。
      “我恨你。”
      许久,二月红说出这三个字,声音阴冷得像这天的天气一般。
      “不指望你原谅,但是你迟早会懂。”
      “你欠我一条命。”
      “贱命一条,若我撑到太平盛世,你随时来取就是。”
      “张启山,你个疯子。”
      “儿女情长也罢,家国情义也罢,何人无欲无求不疯癫。”
      “就这样罢,张启山,我们,到此结束罢。”
      二月红睁开眼,看着张启山,眸子黯淡下来,带着满面残妆。
      张启山浑身一震。
      怎么会这样,二月红。那双有神采的眼睛,那双温柔,似水一般柔软的眸子,竟然变得这番模样。毫无生机 毫无希望的,透露着一股死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了,死了个人而已,竟惹你哭成这样?莫不是真的付出了真心,她死了,你的心也会死?
      “从丫头坟前滚开。”
      一双凤眸狠厉地看着张启山,声音冰冷得好似严冬的冰琉般,扎得人生疼。
      张启山一个踉跄,咬着牙死死稳住身体。
      良久,看着二月红那双满含恨意的眼睛,动了动干涩的喉头,极力想说些什么,终于还是放弃了。
      罢,罢了。
      终于,努力了这么久维持的平衡,还是崩溃了。也怪自己活该,自找。本不该说的话,说这么急做甚?这下好了,以后怕是再也不能面对了。不过,想想也不错,不知能不能说出的话儿,被说了出来,终归是无憾了。
      张启山觉得自己转身走的时候心里异常平静,平静到感觉不出自己的身体在战栗。
      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在他人面前失了体面,以手掩面大肆痛哭,眼泪岂是那么轻易就掉的。 只是,真的是很伤心。二月红啊,好狠的一颗心。
      从那以后,两人好似彻底断了联系般。张启山只从旁人细言碎语中得到二月红的消息,听说自从夫人死后,二月红便遣散梨园,立誓从此不再唱戏。坊间又有流言,张军座因私欲拒绝了红老板的请求,导致红夫人惨死,九门提督内部矛盾恶化,怕是难以长久共存。
      次年初夏,日军攻陷长沙,九门提督张启山接到上峰指示,为挽战局亲赴战场。


      来自手机贴吧42楼2017-07-29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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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加油↖(^ω^)↗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7-07-30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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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情至死时方知恨(张启山视角)
          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可记忆却愈发的清晰,走马灯般掠过混沌的大脑。
          人世走一遭,倒没太多可留恋的,除了……那个人,那双清明的眸子。
          勾心斗角十多年,不管什么时候都像将死之人苦苦挣扎着吊着条贱命般撑到了现在,爬到了现在的位置。累。早已看惯了官场之人虚伪的嘴脸,一张张疲劳憔悴努力挤出讨好似的笑的面孔,一双双被淤泥污染过的眼。还真是,恶心啊。
          调到长沙后,这种感觉并没有消减半分。一样的政局,地方不同而已。可就是那天,下着小雨的阴蒙蒙的那天。戏台子上那双眼,那个眼神,无意间入了我的眼。那是一双,怎样清明的眼睛啊,如溪水般干净,毫无波澜,带着希望的,足够温暖我剩下岁月的……星。忘不了。
          那时还不曾知道吧,那一眼带给我的迷恋,竟会毁了他的人生,他那么想要的,苦心经营的安稳日子。
          夫人的过世对他的打击超出了我的预想,而我也不似想的那般心安理得,我开始觉得当时的说辞不过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那之后的日子便一直浑浑噩噩,记不清了,也再没去找过他,怕他见了心里又不好过。想来真的是恨急了我,不然这样温润的人也不会说出那般绝情的话。
          我张启山一介武夫,沙场铁血数十载,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早已无牵无挂,亲手埋葬过太多条人命,也早就做好了有朝一日马革裹尸的准备,所以不曾理解过二月红的丧妻之痛,只不过是死了个人而已。又或者,这世上,只有二月红死了 才能牵动我的心。
          上头的调令下来的时候,着实让人心慌,和上次不一样的目的,不只是打压我这么简单了。战事分析的折子上了一个又一个,电报发了一纸又一纸。战争未获全胜,怎可过早庆功?一家之兵,又怎可同时服务于两姓人家,何时蒋与汪成了一姓?我张启山虽不是一心为国,可也想保这国家太平,如此才可实现自己所谓的狼子野心,守心爱的人安康。
          后来上面说,说什么来着,那句话太长记不清了,大体意思就是,要么交出兵权,要么就去战场。死了才能干净。不想已经忌惮我到了这种地步。
          走之前去见过他一面,憔悴了不少,大红的衣裳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本来没想着会见我,吩咐了两个随从跟着进屋叫人,实在抵抗抬也得给我抬出来。谁知他竟乖乖从屋里走了出来,只是一句话没说,也没正眼看我,只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眼睫毛像两把刷子一样盖住眼睑,看不清表情。
          足够了。只要走之前能看看他,便也无憾了。军营里漫长的时光里,每逢撑不下去时,便会想起那日傍晚,温暖的斜阳,如画的人。现在想想,还不如不见,现下这光景还不如当个逃兵的好。果然是,一眼沦陷,贪恋害死人。
          想想我这一生,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来,从前只知卯足了劲往上爬,因为知道爬得越高活的越久,活着也没想着干什么,只是不想死而已。直到后来,遇见了二月红,那种活着的欲望更加强烈,却不只是盲目的追求。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只是,想付出,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因为渴慕着内心的那一片安宁。
          我开始幻想,能够活到太平盛世,没有战争,没有离乱。到那时,带他走,去香港,去台湾。远离这片被硝烟污染的土地,给他一个安定的家。青砖黛瓦,绿林成荫,一院海棠红。闲时躺在藤椅上,眯着眼听他唱一曲儿。这一世,二人成双。
          可是,二月红啊,终归是逃不过一句戏子薄情。当你双目红肿脸上除了憎恶没有任何表情的对我说出那句“我恨你”时,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感情都是我在单向付出而已。一直不曾考虑你的感受,只觉得我爱你,你便是我的,从不曾清楚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我张启山,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分量。都是能站着撑起一片天的男儿汉,或许我这心思,从一开始,便不该起。
          “战争结束,我带你走”,身上还留着这封信。当时没有寄给你,一是怕你当真是恨急了我,看到信又觉我更加龌龊。再是……再是,想着,能有条命回去,亲口对你说,这八个字。赌上一生的尊严,也要换你一个答复,可谁知……呵,现下竟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有人曾问过我怕不怕死,我怎么回答的来着?啊,记起来了。“无牵无挂,无贪无念,于死又何足挂齿?”
          现在想起来觉得这个答案真好笑,当年太小,满怀一腔热血,初生牛犊不怕虎,打了一场胜仗觉得天下都是自己的。可是人啊,就怕有了牵挂,有了贪念。那天,如果我不往戏台上看那一眼,没有和那双眼睛对视,或许,一切会不会不一样,你我不用这般纠缠,我也不用就此抱憾而去。
          如果……
          唉,罢,罢了。哪里又有这么多如果呢?这会子倒矫情起来了。仔细一想,人生也不过是个来回,早回晚回,末了都是一样的。
          只是,怎么说呢。二月红,真的……真的……不想死……不想死,想活着回去见你,你恨我此生再不愿见我也罢,只要能不时偷偷看你一眼,就足以支撑我过完后半生。还想要,护你守你,看着你好好的生活……
          初秋的天气,好冷。
          民国三十三年初秋,九门提督张启山,于长衡会战,以中华民国上将之衔殉国。同年隆冬,遗体安葬于东北张家林。手中仅携一锦囊,内有信一封,疑为其妻所写遗嘱。


          来自手机贴吧44楼2017-07-31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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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君啊江湖从此离(二月红视角)
            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了,得到消息后,就彻底失去了一个人该有的能力。不愿多动一下,累的慌。不曾有吃羹咽饭的念头,麻烦。
            初春的天气,暖洋洋的。有空的时候就抱着那军大氅出去晒晒,慢慢感受身体从冰冷变到温热的感觉。心脏却是冰冷,生硬,咯得胸腔生疼。
            总爱想起以前的事。
            想想与那人的初见。是什么场景来着?
            好像也是初春罢,只是那天下了小雨,潮湿,阴冷阴冷的。
            那天在台上,分出心来大致看了下舞台下面,一眼就扫到了他的身影。一身墨绿的颜色,军帽,军大氅,大军靴。在人群中着实显眼。
            多看了两眼,没来由的。
            肩上的勋章明晃晃的,一看就是位位高权重的。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只是脸上的戾气过于骇人,想来年纪轻轻坐到这个位置上也不容易。每天都是战战兢兢吧,从想着如何活命到如何自保。
            我没想到他从此会成为园子里的常客。
            隔三差五的来,有时还会直接去后台找我。
            我到不觉得抗拒,权当是萍水相逢时解我困局,亦或是愿受我之托掌管九门的报答。
            后来,往来愈发的密切。我开始看到他不同于场面上的另一面。
            他这个人啊,怎么说呢。一半率真,一半阴诡。
            时常同我谈谈征战中的趣事,那些个血腥的事在他口中变成了一个个玩笑段子,看惯生死的老成。
            有时也会调笑我,笑着说让我给他唱个曲儿听听如何。每每这时我便会黑了脸,其实心里不是太排斥,而是潜意识里在抗拒,一面踌躇着,不知不觉就羞红了一张脸。
            可知道不是我不想唱给你,而是祖训家规在上,不得违背。
            其一,不屈服于日本人。其二,不攀附权贵。其三,不忘恩负义。
            爹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嘱托我一定要记得的三件大事,句句扎心,我怎敢忘。
            人说**无情,戏子无义。既是放在一起相提并论,我是个什么身份地位,自己心里也明白。红家班之所以在同行中占据了这么高的地位,在长沙取得响亮亮的名号,没有被世人看扁,靠的就是洁身自好。只唱戏,不自轻自贱委身于人,不谄媚,也被人骂过是**立牌坊,可口碑终究是好的。
            祖上辛辛苦苦积攒下的名誉,我怎可败坏。
            从什么时候,心怀的感激之情开始变质来着?记不清楚了,也不愿去多想。好像,他告诉我即将要娶亲时,心里便没来由的一阵怪异感,既身为一个朋友而替他感到高兴,一面又掺杂了些不明所以的感情在里面,竟然希望他不要这么早就娶亲,心里竟然产生了“我算什么”这种奇怪的想法。
            大概从那时起,我们便开始纠缠不清了。可是,我二月红,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汉,站能顶天立地,怎能对一个男人,产生这种……近乎……近乎爱慕的感情!况且,我还已有家室。
            不能对不起丫头,那时我一心这样想。她是我的夫人,也是我这辈子的唯一一个夫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到底爱不爱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年红家落魄,用一碗阳春面让快要饿死的我重新活过来的是她。
            爹说过不可忘恩负义,她给了我新的人生,我给她一个安稳的家,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在乱世中彼此依靠着,互相宽慰着,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该是完美无缺的。所以,我怎么可以背叛她,彼此失去最后的依靠。
            娶妻后他有一段时间没来找过我,我自知新婚夫妇当如胶似漆,这功夫该陪着他新婚夫人过二人世界,哪有时间来管我。可心里还是想着,他能来看看我该有多好。丫头的病一天比一天重,我得尽最大的努力留住她,可是四处求医无果,还是看着她一天天慢慢散尽气数。忽然觉得很累,这个时候,想着要是能有个肩膀靠一靠,能够让我放下所有伪装,痛快的喝个烂醉,大哭一场,该有多好。
            那天他终于来看我。
            “好久不见。”这四个字听起来有些心酸,不知道能不能代表甚是想念。
            那晚他很晚才走,留下喝了不少酒,看得出来他已经很醉了,可还是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前线战事吃紧,他虽只字未提来意,我却也大致猜出一二。
            斟了满杯的酒,不做任何言语,默默为他践行。
            他忽然问我在我心里他是个什么分量。我一时愣住,知道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说了。可我又该如何说,那难以启齿的心思。踌躇半晌还是用一句“兄弟可称”敷衍了过去。
            张启山,当时应该,很失望吧。
            那时并不知道,那真的是最后一次,他心平气和的问我心意的机会。不然,也不会,那般的迟疑,等到后来所有的话都烂在肚子里,只剩下满满的遗憾。
            总觉得,有些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抱着侥幸的心理,可是……


            来自手机贴吧45楼2017-08-04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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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几章让我有一种马上就BE的错觉嗯一定不是错觉( ̄∇ ̄)【其实六月我感觉你发到启红吧或典狱司吧里人会超多的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17-08-04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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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他平安回来了。
                那天的斜阳充满暖意,他伸手给了我一个拥抱,沾满药香的身体贴上他带着烟草气味的军装。忽然觉得那个怀抱很温暖,很安稳,连一颗慌乱跳动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一直这样吧,多好。
                只是……
                还是抗拒着,推开了他。
                这个怀抱,终究不是我应该贪恋的。
                后来的日子虽有他在,可又是浑浑噩噩的。
                带丫头去求药那天,眼皮子跳了整整一天,我知道事情不会顺利,可又私心想着奋力一搏,或许……还有转机呢。
                我二月红不曾看错人。张启山,果真是稳重。
                丫头在我怀里体温越来越低,我跪至最后一刻,不死心的直到丫头的身体变得冰凉,从身体变成尸体。希望转成期望,最终变为绝望。
                张启山,定是以为我恨毒了你罢。
                现在说这些,还来不来得及……丫头的事,我不怪你。从来,没有恨过你。
                我二月红虽不算通透,但好歹也明点儿事理。我懂。懂日本人的小算盘,也懂你位高权重却彻夜机警的原因。牺牲丫头,换你我两家周全,全城百姓的安危,值得。
                只是,我怕了。
                本就是段违背天理的孽缘,或许这心思,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起。觊觎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果不其然,趁早遭了报应。
                直到……
                “我爱你。”
                他说。
                忽然很想笑,又如何呢?奢望的东西得到了,反而不希望再有任何的奢望了。一切已经,无法回到原位了。
                “我爱她。”
                静下来,理清思绪。狠下心来,跺跺脚,当断则断罢。早些清净了才好,对谁都好。你活得轻松潇洒,也不必有太多的顾虑。对我也不觉得亏欠。
                所以那天对你说了那些个狠话,故意刺伤你,让你记恨我。很难过罢,那日看着你转身离开,肩膀竟有些发抖。张启山,历经沙场九死一生过的人,竟然,这么难过么。
                我怕了,真怕了。
                不爱了,张启山,爱你真不容易,我爱不起。
                后来的发生的事是我没有料到的,不然,就是活活挨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那些话刺激你,推开你。我二月红真没有看错人啊,张启山,冲动到十头牛都拦不住的性子。又或者是,已经心灰意冷?
                终究是我害了你。
                那封信收到了,在你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后,第二天你部下就递给我了。
                “战争结束,我带你走”
                简简单单八个字。
                还想问你,为什么不做何解释,宁愿让我误会你,也不清清白白解释清楚了。还没问呢,我二月红,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还没对你说,我二月红,栽在你手上,是认了的,心甘情愿。
                还是说,早些说明白了,你也就,不会心灰意冷地去战场了,当时就会带我走吧?
                张启山,我跟你走。天南,海北,边塞,江南,哪怕刀山火海,狼窝虎穴,我也认了。跟你走。什么都随你意罢。
                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死。
                别死,我跟你走。
                新雪覆盖大地,白茫茫好不神圣。
                着一袭红色戏服赤脚踩上,彻骨的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心尖。冷,真冷。只是麻木的身体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呵出一口热气,白色的雾气缓缓飘进干冷的空气中,化成无数细小的水珠落至雪面。
                踮脚凝气,将大红水袖甩开来,开嗓便是一声悲凉唱词。
                “那不是草间人饥乌坐等,还留着一条儿青布衣巾;
                见残骸俱裹着模糊血影,最可叹那箭穿胸,
                刀断臂,粉身糜体,
                临到死还不知为着何因?
                那不是破头颅目还未瞑,更有那死人须还结坚冰。
                …………
                …………”
                声音似要泣血般的凄厉,划破晴空,惊得那枯树枝桠在寒风中凛凛颤抖。
                将大红色的水袖舞得似一条血染的河流,袖口带动冷风“咕咕”作响。
                “隔河流有无数鬼声凄警,
                听啾啾,和切切,
                似诉说,冤魂苦惨……”
                嗓门涌上一股腥甜味儿,剧烈咳嗽几声,弯下腰去,看几抹殷红的血滴落在白色的血面,强烈的颜色反差刺的人眼疼。
                “愿将军罢内战及早休兵……
                耳边厢又听得刀枪响震!”
                含血唱完这段,一个放松,身子倒在雪地上。
                白雪,红衣,墨发。哭花了的半面残妆。好一个交相辉映的凄美画象!
                不是,想听我给你唱曲儿么?
                张启山,好不好听,你答应我一声罢。
                张启山,你回来,你回来,我天天给你唱,直到你听腻了,听烦了,我给你唱完后半生,如何?
                我错了,错不该逼你走,以为就此别于江湖对你我都好,不想……不想你竟那般倔,如今剩下我孤伶伶一个,该如何过。
                张启山,我做错了,我承认,我悔了。
                只是,你别死。
                别死,还有话要对你说,深埋在心里,从不敢说出口的话。
                “我爱你。”
                张启山,我爱你。
                求求你,别死。


                来自手机贴吧47楼2017-08-06 1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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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0 23: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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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手机贴吧48楼2017-08-06 13:55
                  回复
                    ……!!!就这么快的完了!???哦天啊我刚刚才超专注的想下一章会有啥然后你就完结了!!!噫我还没看够【没虐够】咋办QwQ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7-08-11 16:45
                    收起回复
                      为什么我感觉虐的还是二爷


                      IP属地:浙江50楼2017-10-14 08:59
                      收起回复
                        楼主 加油


                        来自iPhone客户端51楼2017-12-08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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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8-01-02 0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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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有老九门小说百度云链接吗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8-01-28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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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0 23:0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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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喜欢啊,怎么就没了呢,楼楼写个番外篇啊,甜甜的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8-04-11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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