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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搬文】马夫by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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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那个人并不是心甘情愿待在他这儿,是因为他以为他能控制或至少能影响李诚兴,这才为了他的大事业满心不爽的离开美丽温柔的妻,呆在他这个被嫉妒和爱恋折磨的快疯狂的丑男人这里。他那样毫不留情面地对待自己,大概无非也是想让他早点死心,自己忍不住主动离开。也许在那人心中,自己早已经是喜欢他喜欢的连尊严也没有了的人。所以,不管他怎样对待自己,就是没有一句好话没有一丝温柔,他也认为自己会满面欢笑心甘情愿的承受这一切。
捂著脸,牙齿咬得咯咯响!
二十八日开始,马夫就在院中的小厨房忙著做年夜菜,那个人答应他,年三十晚上会如约过来和他一起度过。
大年三十到了,马夫带著难得的好心情把一盘盘那人曾经爱吃的菜肴布上桌子,他还特意跑到三条街外,买了些有名的老卤。添上果物,一桌像模像样的年夜菜已然成型。
坐在桌前,静静的等候那人的来临。
其实,他也可以老著脸皮去大厅加入陆府一家三口的年夜饭桌中。但他知道那些人并不希望他出现,就连下人也是。而他也没有自信可以在那种氛围中仍然保持微笑不在意的面容,所以,他恳求那人,求他就算去过大厅再来他这里也好,只要他肯陪自己喝一杯酒吃一口菜就行。
门外隐约传来前面大厅热闹的欢笑声,今年因为卞青仪过门,府中的仆人一下子增加了一倍。因为陆夫人喜欢烟花,宰相府送来一堆精巧的烟火,陆奉天也特地去收集了很多。听说,今天晚上陆家三口会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仆人燃放烟火。
门外传来的声音越来越热闹,偶尔还可以听见烟火升天时的啸声。
忍不住,马夫打开了窗户。
正巧一朵烟花升上了天空,炸出了一朵美丽的彩晕。
啊,这麽说来,自己还从来没有和小四子放过烟花呢。等下他过来,央他弄些烟花来,两人在这小院中放放看吧。不用仆人,两个人自己来燃,肯定会很好看、很温馨……
第十二朵烟花升上了天空,马夫想要不要把菜拿去重热一下呢?
第三十七朵烟花在夜空中炸开,马夫拿起酒壶把面前的两杯酒斟满。一杯放到自己面前,一杯放到对面。
第四十二朵烟花升起时,马夫起身关上了窗户。
“来,小四子,陪你马大哥喝一杯!干!”马夫举起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重新给自己斟满,举起筷子给对面的碟子上夹了满满一碟子的菜。
“呵呵,这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尝尝你马大哥的手艺。怎麽样?还不错吧?”
“嗯,好吃。不愧是马大哥,对我的口味还是这麽了解。来,马大哥,你也尝尝这个。”马夫给自己的碟子上夹了一块红烧鱼。
“小四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凡事都想著你马大哥,呵呵,大哥好开心。来,大哥再敬你一杯,祝你将来官运亨通飞黄腾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干!”
“马大哥你说些什麽呢,什麽官运亨通飞黄腾达的,我不希罕!没有马大哥我宁愿什麽都不要!你忘了当初我说要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做大侠盗的吗?我可想著和你一起携手天涯呢!”
马夫放下酒杯,擦擦脸上的泪水,笑著说道:“我怎麽能忘得掉,我当然记著呢!小四子,我好怀念以前的日子,那时候你还是你,没有卞青仪,没有权势和财富,你只有我,我心里也有你。”
“卞青仪?你说的是那个宰相的女儿?关她什麽事!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或是将来,我陆弃心中只有马大哥一人!真的!我发誓!”
“好好,不用发誓,……大哥……相信你……”
“马……大哥,你……哭什麽呢……,我真的……喜欢…你,真的……!”
“真的……?呵呵……马大哥……好…开心!来,我们再……干一杯……”
马夫饮掉对面酒杯里的酒,重新注满,也给自己满上。
左手抓起一杯,右手抓起一杯,“当!”互碰一下。
“你今夜……来陪我,马大哥……好…开心……,小四子,来,喝酒,吃……大哥做…的菜,马大哥……亲手为你……做的,……多吃点……呵呵”
屋中的对话声渐渐变成呢喃,最後变成呜咽。
远处传来的烟花燃放声也不知何时停下,渐渐的,陆府已是一片寂静。灯火一盏盏灭去,陆将军府的偏院,马夫房中的烛光却亮了整整一个晚上。
一直到大年初三,陆奉天才出现在马夫的房中。
“管家说你昨晚上喝得醉醺醺的被李府的家丁送回来,怎麽你大过年的也跑去找李诚兴?就不怕别人厌你?”
“诚兴怎麽会厌我,还是他约我出去喝酒的呢!”马夫盘腿坐在床上,眯眼缝自己的棉袄。
“你棉袄破了,让管家给你送件新的就是。再不济,你身上的银两也够你买件新的吧!人人都知道你马夫是我的大恩人,我陆奉天的恩人大过年的出门身上却穿件打补丁的棉袄,你还想让我做人吗你!”说完,男人扔了绽银子砸到马夫身上。“拿去!明天就给我把这身换了!”
捡起落在腿中的银绽,马夫抬起头笑笑,“谢谢陆爷赏赐。难得您也有空过来,这绽银子不轻,晚上小的一定会尽心服侍爷您的。”说完,继续低头缝自己的衣服。
陆奉天拖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7-07-17 0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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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夫的眼中露出怜惜之情,“你对他来说只是他向上爬的助力,他需要你,但他并不爱你。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心中也应该明白几分。你何必要跑来跟我争?你做你的陆夫人,我做奉天心中的马大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有何不好?我明白你心中难过,新婚没有几日丈夫就呆在我这里不肯回到你身边,这样吧,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过了十五,我就让奉天回去陪你。免得下人在外乱传坏了奉天的名声。”
    “那还真是多谢马先生了!”卞青仪声音变得有点尖厉,双眼也变得微红。
    果然!那天绿珠听到的、後来陆奉天所做的,果然都是在做戏!原来他还是喜欢这个人,原来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仍旧比不上这个带他长大的马夫!奉天,奉天,你让我这个“大仪公主”如何自处?!说起来我是你的妻,可你心中真正的妻子根本就不是我!
    “马先生,今晚看到我夫君,请代妾身向我夫君问好!”卞青仪起身,绿珠跟在其身後,走出了雅室。
    马夫一个人坐在雅室中,微笑著自斟自饮。
    这仗是他打赢了。因为他知道陆奉天绝对不会向卞青仪说出他要留宿他的小院的理由。只要给卞青仪一个假象,给她一个陆奉天其实最爱的人还是他马夫的假象,他就还有胜算!
    只可惜他不知道陆奉天从未在他的妻子面前合上双眼过的事情,如果他知道,後来的很多事情他也许会换个方向、换个方法去做。可惜……


    来自Android客户端55楼2017-07-18 1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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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5 23:4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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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青仪维持著表面的端庄稳定,一直走到刘婶的屋中这才阴沈下脸来。整个护国将军府,大概只有刘婶最了解她的心事。
      “你去找那马夫了?”刘婶拉卞青仪在身边坐下,关心地问道。
      卞青仪点点头。神色悲伤。
      “傻孩子……,那马夫从小在外跑江湖,混得比老油条还油,你怎麽能斗得过他!就算要斗,也不能明斗啊!”刘婶叹息。
      “以前看那马夫觉得他不像是会耍心计的人,我也没有想到……他会那麽难以应付。”卞青仪说著落下泪来。
      “唉,你不懂,那马夫是典型的江湖人,如果是他中意的人,他会把命都掏出来送给那人。你当时看到那马夫,他还没有把你当作敌人自然对你和蔼。可如今……”
      “可如今我是他的情敌,所以他也不用对我客气了是吗!”
      “对。他原来对我还会叫声‘刘婶’,现在看到我连睬都不睬一下!除了小少爷……”
      “刘婶,你不是说奉天对他的感情已是过往吗?为什麽奉天现在……”卞青仪抓住刘婶的衣袖,低泣。
      “唉……老身也不知道,我一向看不懂小少爷,也不明白他做事的用意……”刘婶看看卞青仪,怜悯地说道:“不过,也许小少爷当时所说所为真的只是掩我等耳目也有可能。你不知道,小少爷年少时,那马夫对他有多好……!小少爷如果真舍不得他,也是正常。”


      来自Android客户端56楼2017-07-18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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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7-07-18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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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二少爷,呵呵,还真巧,我刚跟管家说我要出门,出门还没两条街就碰上你了。二少爷,为什麽要拦住在下的路啊?”马夫浅笑。
          “你说呢,马夫!”俊秀的陆二少爷一脸怨恨。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瘪嘴马夫,那**的儿子又怎麽会有今天!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马夫替那人顶罪,又怎麽会让那人有机会去京城参加武试!一切一切都是这马夫在暗中搞鬼!如果没有他,他们陆家又怎麽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弄到需要那个老女人来援助他们的凄惨场景!想起气得躺在床上半年多的娘亲,想起父亲甚至自己也要低声下气向那老女人问好请安,想起陆奉天如今的风光、他陆怀秀的落魄,所有的恨都堆积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略微打量了一下那三个彪形大汉,马夫微微放下心来。三个三流角色加上陆怀秀的花拳绣腿,他还不至於应付不了。
          “刘婶应该很照顾你们一家吧?我看她和陆老爷也像是旧情复发的样子,怎麽样,活到二十几忽然多了个后娘的感觉如何?”马夫嘲笑道。
          “你!”陆怀秀闻言恼羞成怒。“你们!给我上!把这个臭马夫朝死里打!”
          “哟,二少爷怎麽突然发火了。哈哈!”马夫闪身错位,一边笑一边注意那三人的攻势。
          “刘婶是不是每个月都给你们送银子?靠人施舍过日子的感觉如何?刘婶曾经受的气大概在你们身上也收回十二分了吧?哈哈!你娘如何?有没有被刘婶气死?你现在叫刘婶什麽?大娘吗?哈哈哈!”
          “打打打!给我朝死里打!”陆怀秀快被气疯,自己也冲了上来。
          “是不是刘婶挑拨你来的?她这次给你们带了多少银两?加上卞家女孩那份,应该不少吧?”马夫边打边说,虽说他功力恢复得不多,但这些市井泼皮,二成功力足以对付他们,甚至还有游余。
          一刻锺后,三个大汉被他撂倒一对半,陆怀秀也被累得像条老狗似的喘个不停。
          “哈哈,刘婶难道没有告诉你,陆奉天一身武功还是我教的?就凭你们几个,哼!”
          慢悠悠地蹲到陆怀秀面前,马夫嬉笑著说:“你一定不知道刘婶为什麽挑拨你来找我的原因吧?不要看我,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以为刘婶会那麽好心给你个向我报仇的机会?你错了,她只是想让我给你个教训罢了!哈哈!”
          陆怀秀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那个老女人——!”
          就在马夫嬉笑著挑拨陆怀秀和刘婶的关系时,有人给护国将军的妻子送来一封信,约她在城外赏雪庐见面。
          “你找妾身何事?妾身已是人妇,还请李将军自重!”卞青仪高傲的抬起小小的头颅。
          看著眼前美丽依旧,更增添了几分成熟风韵的女子,高大的男人狡猾的笑了。
          “你应该看到信中内容了吧。”
          “那又怎样!我又怎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卞青仪不再用谦称。
          “你肯来,就说明你有一半是信的了。”男子显得很悠哉、很有把握。
          “我记得你应该是那人的朋友。”卞青仪冷笑。
          “呵呵,朋友又怎样?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真心相交的?不错,他是我的友人,可惜我把他当友人看,他却对我藏私。之前,更是利用我……”男子猛地收口,“好了,让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交易?你以为我会同意?我怎麽知道这不是陷害我的计谋!”卞青仪头脑相当清楚。
          “你可以问问你的丈夫,如果你确定了消息,再来找我也不迟。”男子自信满满。
          卞青仪凝视了他半天,在心中迅速转著念头。如果他所说属实,那麽丈夫这段时间的行为也可以得到解释。可是,如果这是一个局……
          “你在担心什麽?我说了你可以确定消息后再来找我!我走了,你慢坐。”男人说走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卞青仪呆住。难道……
          两日后,同样是赏雪庐中。
          “怎麽样,知道我没骗你了吧?”男子得意的大笑。
          “你怎麽知道兵符在马夫手中?我不认为他会告诉你这种事情。”卞青仪微微皱眉,颇为不解。
          “别急,你先告诉我,你是怎麽求证到我所说的是事实?”
          顿了一会儿,卞青仪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有人禀告太子,说京城这段时间不安,太子命奉天调动京城防军加入城卫,好加强防守京城内外以防有变。结果,奉天带了那人去。”
          “噢?我怎麽没听说城卫人手加多一事?”
          “奉天向太子禀告不需调动防军,以免京中百姓不安。太子准之。”
          “原来如此,呵呵,你够狠!”男子点点头,一脸佩服地说出意味不明的话。
          “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那人怎麽会告诉你这麽秘密的事?”卞青仪装作没听懂对方话中的含义。
          “他当然不会告诉我这麽秘密的事情!”靠近桌子,男子对卞青仪眨眨眼,“你丈夫是不是有那种癖好?你嫁进护国将军府那天,那人跑到我这儿醉得一塌糊涂!连我都没想到,他那种男人竟也能迷惑住陆奉天那小子的眼睛。只可惜,陆奉天也只是拿他玩玩。”
          “噢?他这麽跟你说的?”卞青仪掩饰住心中兴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8楼2017-07-18 1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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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年初一,他一大清早跑到我府,拉我陪他喝酒,见他伤心至极,问他才知道陆奉天本来答应他年三十晚上过来陪他,结果没来。後来,拉里拉杂,借著酒劲他就什麽都说出来了。”男子心中似也有点唏嘘,像是为那人不值,又像是小小的讥讽。
            “所以你就知道他偷拿兵符威胁奉天,及他曾经教过奉天武艺还送了他一本秘籍的事,是吗?”
            男子的脸微微红了,但很快就变得正常。搓搓手掌为自己辩解道:“我拿他当知己看,他却不但隐瞒他曾经教过陆奉天武功的事,在我知道实情後,向他请求表示愿意拜他为师终生供养他,只求他教我秘籍上的功夫,他竟然还推拒我说他不会!我这个人一不求官二不求财,也就是嗜武如命而已。他却连这点都不能帮我,还谈什麽朋友!”
            “如何?你帮我把秘籍弄来给我,我就假装没听过护国大将军的兵符被人所盗之事。”男子的脸上有了急切的表情。
            卞青仪闻言做了个深呼吸。一时无法委决。
            “陆夫人,虽说太子如今根基已稳,可也并不是毫无动摇的可能。如果我和我父亲站到别的皇子一边,加上那人手中的兵符,你认为太子会有几分胜算?就算太子最後取胜,丢失兵符的陆奉天又会得到何种处罚?你卞家大概也会受到牵连吧!”
            “你威胁我?”卞青仪不高兴。
            “呵呵,陆夫人,这不是威胁,只是交易。”
            “他会知道秘籍消失的事,而且……你又怎能保证不把那人卖给其他皇子?”
            “哈哈,”男子仰天大笑,“这个你放心,我只要得到秘籍立刻代替我父亲到边疆守城。至於你担心陆奉天会发现秘籍被你所盗一事,呵……你不会连栽赃都不懂吧?更何况你面前还有现成的人选。”
            卞青仪看著他,浮出一抹淡笑,“我为那人可怜,他大概致死也不知道你会背叛他。”
            男子尴尬的摸摸鼻子,随即就像放开了一样,无所谓地说道:“我想他已经习惯了吧,反正他曾经掏心掏肺的人都可以把他利用完就一脚踹开,就算他知道我这个友人出卖他大概也不会有多伤心。他就是那个命,我想。”
            “对!他就是那个命!你说得没错!”卞青仪对手指上祖母绿的戒指轻声说道。
            “那麽……交易成交?”
            卞青仪抬起头,“半个月後午时,我会让丫环绿珠到城外城隍庙等你。当日收到东西後你就得离开京城!”
            “好!只要那不是膺品。”雄伟的男子站起身。
            出到庐外,男子远看飘雪的梅林,整整衣衫,喃喃说了一句:“对不住你了,马阿哥。”
            马夫打了个寒颤,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摸摸脸,他把屋中的炉子点燃。下人们眼睛都很精,当发现当家主人不再来这个小院後,本来勤快的人也变得懒惰,侍候马夫的下人经常看不见人影。
            马夫有点好笑,觉得好像又回到当初在陆府的日子,如果不是他身上还有当初陆奉天赔偿给他的银子,他恐怕就要学当年去厨房偷菜吃了。这些,他从来没有跟陆奉天说过,因为他心中明白,在这个府中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没有那人的默许,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说了,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过了年十五,那人就不再来他的院子,看到他也是冷冷淡淡。原来对肉欲的贪婪也像是够之又够,就算他主动留他下来,那人也只是不掩厌恶神情的淡淡扫视他一眼转身就走。
            呵呵,马夫惨笑。
            我留在这里还有什麽意思?紧紧巴住他不放又有什麽用?只是让他越来越厌烦我罢了。
            如今在他眼中,他的妻子是善良、美丽、温柔、又善解人意的。而我则是丑陋的恶夫,满心计算、甚至用兵符威胁他留我在身边。
            在刘婶和一干下人眼中,大概我就是那种挟恩望报、破坏他人夫妻的反面角色。
            没有人会同情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人会认同我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眼中,无论我做什麽大概都好笑得要死!笑我这样的马夫竟也敢玩夺人夫的把戏!
            我最应该做的大概就是拱拱手,假装不在意的退出这场尴尬的感情戏吧。就连知道实情的诚兴也劝我放弃、劝我把眼光看向别人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还说这样的我很难看、很不值得。
            为什麽?为什麽要劝我放弃呢?
            为什麽我爱他爱的比谁都深,却要假装潇洒的把他拱手让人?
            为什麽全天下对他付出最多的我,却要带著满心伤痕不得不离开那人?
            只因为他对我没有相同的感情,我就要放弃吗?
            只因为那个人身边已经有了更适合的人出现,我就要消失吗?
            只因为我不可能得到那个人,所以我应该挥剑斩情丝吗……
            离开他,失去魂魄的我真的会幸福?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抬头看向窗外寒冷的明月,看到一条熟悉的人影出现在院中。
            “你来了啊。”
            门被人推开,带进一阵冷风。门被掩上,有人走到他身边。
            “我就知道你会来,你娇嫩的妻子无法满足你吧?怎麽样,把我这个老爷们留下也有好处的吧。哈哈……,今天你又想了或学了什麽花招?要不要先把我吊在房梁上?还是脱光了趴到桌子上?过来,先陪我喝两杯,等会儿随你怎麽样都行。”
            提起桌上的酒壶,把扣在桌面上的酒杯掀起注满。


            来自Android客户端59楼2017-07-18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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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人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放到他面前。“三次,多出一钱赏你。”
              “谢爷的赏!”马夫吃吃笑,伸手指指对面的椅子,“坐。今晚冷,喝点酒暖暖身子也好。”
              来人依言坐下。
              “不要一点表情都没有好不好,”摇摇头,叹道:“你呀,每次来我这儿都像在吃臭豆腐,又嫌弃又想吃,吃的时候香,吃完了就跑得比兔子还快!连看都不想看我一眼。”
              “你年纪大了废话也多了。”来人还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是不是个很坚强的人?”
              那人顿住,回答道:“是。”
              “她是不是个很柔弱的人?”
              “当然。她是个女孩子,看似坚强其实脆弱。”男人像是明白他在说哪个她。
              你能看出她的脆弱,为何看不见我的心伤……
              是,我比她坚强,也许比任何人都。所以,我一定会得到你,因为我会是坚持到最后的人!小四子,你是我的,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要你,就一定要得到!不管我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觉得我在破坏你的幸福生活?”
              那人的眼神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你原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重新给那人把酒杯注满。
              “是你逼我的!”男人忍不住开口。
              “我只是喜欢……”
              “你喜欢我难道就一定要我喜欢你?过去曾经喜欢过难道就要一辈子都喜欢?马夫,你对我的喜欢,已经是一种伤害了!对你,对我,对我的妻子都是!”男人激动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明白……我清清楚楚地明白……,可是……我放不下你……怎麽都不能!”
              “你说够了没有!”男人显然不想再听,只是闷头喝酒。
              “小四子,请你记住,今日的我是昔日的你造成的,你对我的伤害是我放不开你的最大原因!爱可以忘怀,伤害却不会……”
              “你说这个是什麽意思?”男人警惕的抬起头。
              马夫悠悠的笑,“字面上的意思。你就算不会再次喜欢上我,我也要你记住我一辈子。”
              “你在酒里下了什麽?”男人想站起身,却发现浑身入不了力。
              “让你一个晚上无法动弹的药,没办法,我现在打不过你,只好用这招了。别气,反正你现在对我除了厌烦也就是讨厌了,多一点仇恨也没问题。”
              “哎哟——!”笑嘻嘻的一把抱起软在椅子上无法动弹丝毫的男人,挪到床上。
              “三次。***付了我银子,我也得尽心侍候你是不?你放心,跟你做多了我的经验也不少,不会让你太痛苦,而且我比你温柔,绝对不会让你感到痛的。”马夫一边说一边帮那人解衣服。
              “你到底要做什麽?”男人的眼中掠过杀意。
              “别这样看我,我害怕,哈哈!”马夫乐得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四子,乖,别怕,让马大哥好好疼爱你。”马夫笑的眼睛都看不见,脱了自己的衣服爬上床。
              看到这具矫健坚韧的修长身体就这样横陈在自己面前,随便他怎麽样都可以。马夫觉得自己兴奋得很快。
              摸摸他的脸,咬咬他的嘴唇,捏捏他小小的乳头,熟知他身上每一个性感带的马夫知道要怎麽样让他获得快感。那人虽然身体无法挪动,但渐渐的那里已经有了反应。
              “我的小狼崽子,小没良心的,今晚非让你开口叫我大哥不可!你马大哥我想今日已经想了很久了。”亲啊亲,咬啊咬,吸一吸再舔一舔,一路向下挪去。
              “你……敢!”
              “嘁!我有什麽不敢的?都到这种田地了,你还以为我有什麽不敢的?你想踹开我,我就让你永远记著我!老子豁出去了!反正兵符在我手上,你小子又还不想死,你能把我怎样?最多把**回来而已,嘿嘿!”
              “你这个……”一连串难听的粗话从额冒青筋的男人口中吐出。陆奉天气得快要吐血!
              他骂他的,马夫埋头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当他开始用舌头唾沫滋润那人的秘处时,饶是那自私冷情的陆奉天也著了慌。
              “马夫!你要不想等下死得难看,就给我停下来!”奉天大吼。
              “反正不管我做不做,以后都会死得很难看……”马夫在那人胯间小声嘀咕道。
              摸摸那人的窄腰算是安慰,马夫继续开垦那片从未被人碰触过的荒地。想到过了今夜,就算得不到那人的心,也算得到那人的身了,而且这人前后的第一次都是给的他,想想也算是对落到如今地步的自己的一种抚慰。
              “马夫!该死的!你给我停下来!我讨厌你!我看到你就恶心!*****马夫!你这个欠人操的死兔二爷!你他娘的……!”
              “你骂吧,随便你怎麽骂。我喜欢你,小四子。喜欢得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麽会这麽喜欢你!人怎麽能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什麽都顾及不了的地步!小四子,我累了……”
              马夫抱紧身下的男子,贴紧他的耳边,小心翼翼的一个挺身把自己埋了进去。
              “马夫——!”陆奉天疼得目眦欲裂。一双狭长的双眼也睁得大大。
              “嘘,小声点,你不想让别人听见吧……别怕,我不会让你太难受的……”
              埋在那人的身子里面,克制著自己的欲望,等那人略微适应后,这才一边轻轻的抽动身体,一边在那人耳边低沈地倾诉:


              来自Android客户端60楼2017-07-18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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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把我拖下的深渊,可是你却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黑暗无望的深洞,连那仅有的一根绳索你也狠心把它砍断。每个经过上面的人都在嘲笑我,每个人都在朝我吐唾沫,我却连躲都躲不掉。每个人都说我不对,每个人都在讽刺我的死缠烂打,没有人同情我,他们只认为我自甘**。我的人生已经被你毁了,我的小四子。
                我厌烦了对你小心翼翼,厌烦了终日等待你的来临,厌烦了你用那种眼光看我,你知道你是怎麽看我的麽?你看我的眼光就好像在看一堆马粪,一堆不小心踩著了的马粪!你忘了这堆马粪曾经为你生火取暖、忘了这堆马粪还喂饱过你的肚子。现在的你看到他,只怕他脏了你精工细绣的鞋子,只怕他粘在你的鞋底让你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小四子,我不是马粪,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我已经累了在你骂我的时候对你假装不在意的笑,我已经厌烦了和那两个女人耍心计,你明知那两个女人会对付我,你却假装什麽都不知道。
                “小四子,你的心太狠,而我狠不过你,只好认输。以后我不会再缠著你,但我也不会允许你忘了我,所以你的兵符我不会还给你。而且我也不想让两个女人好过,因此我会在这个院子里继续住下去。我忘不掉你,无法重新开始,只好守住你一辈子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多久,你死了,我就去陪你,天上地下!”
                马夫毕竟心疼他的小四子,见他脸色苍白咬紧牙关连哼都不哼一声时,在他身体里泄了一次就退了出来,也没真的做满三次。事后,还让他舒服了一下,帮他清理得干干净净。
                “就这麽一次,你别气了,以后我不会这麽做了,你也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是不是?我知道你心中火大,等会儿我让你都讨回来好不?”马夫讨好的亲吻他的胸膛,抚摸他的小腹下体。
                “……。我等会儿让你死!”男人的眼睛火腾腾的。
                “好好好,随便你。别气了,嗯?”马夫像哄小孩一样哄著他。“你做了我那麽多次,我就这麽一次,怎麽说都是你占了大便宜啊。而且我想你这一次,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你就当是可怜我,赏赐我的还不成?”
                马夫心中很开心,就算清晨来临,被那个恢复体力的人拳脚相加打了个半死,他还是很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人又开始每夜都来,每次来都像是要捞够本一样,一个劲儿的满足自身的欲望,丝毫不理会身下人的痛苦。满足了,立刻起身穿衣著靴,竟是寸刻一瞬也不想留。
                马夫也随他去,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久了。那些人不会就这麽放过他的!
                事情也确如马夫所料。
                二月初二,龙抬头。
                护国将军府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洗衣房里的佣人在拆洗下人送来的马夫枕头时,发现里面被缝进一张五万两、六张一千两的银票。一时引起大哗。
                银票被管家送到陆奉天面前。
                这几天很是不开心的陆奉天看著手中大额的银票,脑中闪过几件事情。
                他放在卧室中暗墙后的秘籍不见了。
                两日前,李诚兴突然代父出京远赴边疆守城。
                约二十日前,太子忽然传他,命他调度京城守军加强城防。
                那个该死的马夫突然给他下药,把他……
                以及现在手中的五万六千两银票。
                一颗一颗珠子连串到一起,形成了某种意义。
                陆奉天不明白现在心脏中传来的感觉叫做什麽。这就是心痛麽?为什麽比小时候听到别人骂他**、私生子还要疼呢?原来……心脏也会抽搐……
                “咳,爷,门外有人送来一辆马车,说是府中的马爷订的,让他今日送来。”管家陆大参走进书房禀告道。
                陆带著奇怪的神色站起身,“去收下那辆马车!”
                “是。”管家领命离去。
                当管家走出书房时,看到刘婶。刘婶忽然对他吩咐道:“你去找人把马夫的院子围起来!”
                “哎?啊,是。”管家不敢多问,连忙去叫人。
                马夫那偏僻的小院一下变得热闹异常,墙内外站了一圈家丁,好像就怕他跑掉一样。
                马夫从屋内走出,环眼看了一下四周的人,对负责侍候他起居的年青下人增二喝道:
                “我的枕头呢?”
                增二抖缩了一下,颤巍巍的道:“拿去洗了。”
                “拿去洗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动我的枕头?平日没看你这麽勤快,怎麽今日不但把我床单换了,还把我的枕头拿去洗了?”马夫冷笑。
                “小的我……我……一时忘了马爷的吩咐……”
                “忘了?真的吗?!”
                “好了,马夫,你要和下人耍威风到什麽时候?你在找什麽,枕头?还是枕头里的银票?”陆奉天阴沈著脸出现在小院门口。
                抬起头,心下明白肯定有什麽不好的事要发生。
                “银票!那是我养老的银子。没有那些钱我大概早就饿死在你府中了!”马夫嘲讽道。
                “很好。你很坦白。”陆奉天抖抖手中银票,脸色阴冷的不能再阴冷!
                走到马夫面前,陆奉天把那几张银票塞进他怀中,拍拍他的脸,冷声道:“交出兵符,你就可以滚了!滚得越远越好!再让我看见你,我就把你五马分尸!”
                “你什麽意思?”


                来自Android客户端61楼2017-07-18 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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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5 23:4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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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说我在玩你,你又何尝不是一开始就想报复我?知道在我这里没戏,你就勾搭上李诚兴,怎麽样?他那副身板是不是让你浪得死去活来?你看,他不但付你大把银子,还特地到边疆去等你,你们是不是已经约好了?没想到你会对他那麽痴心,竟然把秘籍盗给他!枉你还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怎麽说得出口的!哼!或者你干脆是为了银子?五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陆奉天想到那晚,越说越气。气愤自己怎麽那天早上没有当场就捅他一刀!
                  “五万两?!”马夫迷茫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急忙把怀中的银票掏出,一看果然是五万加六千两。
                  “这五万两不是我的!我枕头中缝的明明是六千两银票,这还是你当初……!”当看到刘婶和卞青仪带著一干下人走进院中,马夫苦笑一声闭上嘴,他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镇定下情绪,深深看了一眼陆奉天,认真凝重的说道:“陆奉天,我没有对不起你。这五万两银子不是我的。我没有偷盗秘籍给诚兴,也没有和他上床,更没有和他相约在边疆会面。我可以向你发誓!”
                  “发誓?发誓有个屁用!兵符呢?把它交出来!你再不交出,我只有把你送进天牢,向圣上及太子主动请罪!”
                  “奉天……”卞青仪面带焦色靠了过来。“你的兵符……”
                  “他拿走了。青仪,你站到一边去。”陆奉天对卞青仪和颜悦色地说道。
                  “他、他怎麽可以这样做!这不是在害你吗!马先生怎麽会做这种事?天……!”卞青仪掩唇惊叫。
                  “什麽!马夫,你怎麽能这样害小少爷!还不快把兵符拿出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刘婶心惊,气得破口大骂。
                  “我?我狼心狗肺?哈!”马夫嘴唇抖的说不出话来。
                  “说吧,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扫看众人一眼,强忍怒气发问道。
                  “马夫,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陆奉天嗤笑。
                  “你还要我说得多明白?你恨我负心,暗中盗出我的兵符带走,你知道我会追上你灭口,你那时就抱著要和我同归於尽的念头。如果我杀了你,没有兵符的下落,也只有死路一条!幸亏我一时手软,救了你也救了我自己!你大概连这种情况也想到,所以故意在暗墙後留下蛛丝马迹,让我知道兵符乃是被你所盗。
                  在我找到你後,你明知我晓得兵符在你身上,故意跪地求我试我对你感情。我带你回京後,你确定我心不在你身,你就开始有计划的和李诚兴勾结。先是故意泄漏出我兵符可能被盗的消息,让太子命我调动防军,如果当时你不拿出兵符,我百口莫辩只有下天牢的路!还好太子信我,最後听我谏言没有了出示兵符调动防军的必要,我也算逃过一劫!
                  然後,你不甘心,知道无法动我,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巴上李诚兴,把你当初送我的秘籍偷盗给他,并让他请调边疆,你随後也计划过去找他。你订的马车也在今日送上了门!你大概怕李诚兴负你,所以收了他五万两银票以防老後。
                  这些事你做的滴水不漏,我虽有怀疑,也不能肯定是你。如果不是今天增二一时忘记你的嘱咐,把你枕头拿去洗衣房拆洗,大概此时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驾车离开了护国将军府,带著我的兵符一起!你说我狠,你才真够狠!你还……你还!啊──!”
                  气得狂吼一声,陆奉天盯著马夫,那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马夫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摸摸脸,他还是笑了,虽然笑得很苦涩。
                    “你说的前半,我不否认。当时我确实抱着想和你同归于尽的心理。你来找我,虽然明知你是为了兵符,我还是很开心。我求你,你肯带我回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兵符,可是我自己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你仍然对我有情。可是你……
                    “我来京城后,你从未送我任何东西,又怎会看我寒冷,送我太子钦赐的狐皮披风?我受不了你过于做作的表现,只好和你摊开来说。
                    “可是,我没有向任何人泄漏你兵符被盗一事,也没有和李诚兴勾结,我甚至曾进言,让他和李老将军站在太子一边。
                    “我没有盗秘笈给他,也没有收他一钱银子,他这次突然离京,没有知会我一声,我什么事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枕头中为何突然多出五万两银票。事实如此,信不信随你!”
                    “你说你没有向任何人泄漏,那么李诚兴又是如何知道那武功秘笈一事?太子又从何得到的消息,突然传唤奉天?”卞青仪突然开口问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62楼2017-07-18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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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兴……卞青仪!
                      想想就可明白的事实,马夫已经连想都不想想,“大概是我喝醉酒,不小心说漏嘴,天晓得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这些事不是你做的,那么,那五万两银票要如何解释?你订的马车也送到了门口,秘笈又是谁盗给了李诚兴?谁会为了李诚兴,甘愿得罪正二品护国将军的奉天?”卞青仪一字一句,口齿清晰。
                      “你啊!”马夫怪笑,“还能有谁?你们不觉得这些事太巧?懒惰的增二突然勤快起来,而还忘了我的嘱咐,把我的枕头送去拆洗!说是我订的马车也在今天恰巧送上门!李诚兴突然离京,想找他都找不到!
                      “陷害我,可以得益的人是谁?除了你青仪,还会有别人吗?你身为他的妻子,想要偷盗他放在卧室暗墙后的秘笈,还不是轻而易举?”
                      “马夫,”卞青仪眼中露出可怜的神情,“没有任何人说那秘笈被放在哪里,就连我身为奉天的妻子,也不知道他的卧室里有一面暗墙。”
                      看着卞青仪,马夫瘪嘴勾出的尽是嘲弄,“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够了!马夫!你不觉得你太难看了吗!秘笈是你曾经送给我的,你把它盗出给别人,我也不再追究!现在你把兵符交出,带着你的银子,立刻***出京城!”陆奉天暴怒。
                      转头看向陆奉天,马夫的笑终于有了一丝凄凉,“现在无论我怎么说,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我没有做这样的事,对不对?”
                      “对!你曾经就向小少爷要过银子,让他向你偿还你的恩情。你还曾经因为偷盗珠宝,被判三年刑。像你这样贪婪狠心的兔二爷,什么事做不出来!”插嘴讽刺的是刘婶。
                      “刘婶,”马夫很想一巴掌拍死这老女人,“你和陆老爷现在旧情复发,是不是在和陆家人合伙,算计你小少爷今后的家产哪?你这种女人,爱慕虚荣、自私自利,为了你自个儿的面子和将来,硬是让小四子受罪十来年。
                      “你得势了,就看不起过去曾接济过你的人,甚至恨不得把他们都踩死!你这种女人将来如果有好死……”
                      刘婶已经给气得翻白眼,话都说不出来,心中暗骂这马夫,果然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角色!
                      “马夫!住口!”陆奉天怒喝,“你还是不是男人!给我干脆一点好不好!”
                    “男人?我哪里还是男人?你不知道我是兔二爷吗?男不男、女不女,谁都瞧不起的兔二爷……你现在玩够我了,就不想要我了是不是?”索性拉下脸,马夫望着对面的男人嘿嘿笑。
                      “马夫,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当年小少爷年少不懂事,现在成人的小少爷,早就厌恶和你的关系,一心想摆脱你,是你不要脸的死缠着他!当年你对小少爷的恩情,小少爷也报答过你。可你挟恩望报、贪婪异常,甚至妄想破坏小少爷夫妻感情,马夫,你简直让人恶心!”刘婶指着马夫的鼻子,厉声喝斥。
                      周围的仆人面面相觑,小声议论开来,各种各样难听的话语涌进马夫耳中。
                      马夫整整衣衫,越是想要装得不在意,就越是听得清晰。
                    “把兵符还我!”
                      “你是傻了,还是怎么的?”马夫斜眼瞅他,“如果这些事真的是我做的,你以为我会乖乖把兵符还给你?既然要对你不利,我又何必给你挣扎的机会!”
                      “你们听听!是不是,事情果然就是这马夫做的!他自己都承认了!”刘婶向众人叫道。
                      “陆奉天,你能不能让这个老女人闭嘴?还有这帮看热闹,还是干啥的,加上你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婆娘,喊他们都滚!如果你还想要兵符的话!”干脆把面子、里子都撕了,马夫说话间不再留一点客气!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这个人实在太过分了!”卞青仪听不下去,委屈的直跺小脚。
                      “哟,都不是大姑娘了,你还怕听什么难听的!对不起,我就这一粗人,实话实说,不太会形容人。你要怕听难听的,就别在暗地下乱捣鼓!你一个小女人就不怕晚上睡不着?卞太小姐,我劝你亏心事不要做太多,小心半夜鬼敲门!”
                      “马夫,你给我闭嘴!”陆奉天一回头,对众人喝道:“都给我出去!不叫不准进来!”
                      下人们连忙应是,退出院外,心中明白这上面人的私下事,还是少知道为好。
                      陆奉天顿了顿,对那两个妇道人家也说道:“刘婶,青仪,你们也出去。这是我和马夫的事,你们不要掺和进来。
                      “小少爷,这人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你让我们留下也好……”
                      “哈哈!就算老子真的做什么,凭他堂堂的护国将军,还要你们两个妇道人家救?哈哈哈!笑死老子了!”马夫哈哈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敢情他老人家在苦中作乐呢。
                      “刘婶,青仪你们出去。”
                      “是。”刘婶留下恨恨一眼,不甘心的退出。
                      “夫君……”卞青仪也一步三回头的,被丫鬟扶出院外。
                      院中只刘下陆奉天和马夫二人,两人谁也没有开口,一下子陷入寂静当中。
                      “你承认了又怎么样?你还想把我害得多惨?”陆奉天先打破了寂静。
                      


                    来自Android客户端63楼2017-07-20 0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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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害你?呵呵,好好,你要我承认,我就承认。然后呢,你想怎样?”马夫从角落拖来一张长木凳坐下,懒洋洋的回道。
                      “不想怎样,你把兵符还我,从此别让我看见你就行。”
                        “你当我是呆子啊?还了你兵符,你还不立刻把我宰啰一了百了!唉,今天的天气真好……”
                        沉默了片刻,男人开口:“我答应不杀你,你把兵符留下。”
                        “你不杀我,那两个婆娘也会杀我。”马夫冷笑。
                        “她们不会。”
                        “啧,你就这么肯定?哪,小四子,我想问你啊,如果那两个女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放过她们?”马夫那架式像是在拉家常,好像忘了他现在是受审的身份。
                        “我不会放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人。”
                        “嗯嗯,不愧是我马夫的小狼崽子,果然够狠心!”笑着点头。
                        “我不是你马夫的什么人,你不要再幻想了!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手法报复我,你想把我毁个彻底是不是?”陆奉天的眼光可以毒死人。
                        “小四子,不要这样看我……你一定明白秘笈不是我盗的,对不对?”嘴角笑得无所谓,眼中却带着希望。
                        “我不明白。”陆奉天生硬的打破他的幻想。
                        “小四……”
                        “住口!把兵符交出来!现在!立刻!”
                        “我如果说不呢?”
                      “你希望我死是不是?好!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看你还怎么威胁我!”陆奉天大吼声中,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当胸插下!
                        “小四子- - --”
                        “奉天--小少爷--”有人闻声冲了进来。
                        “噗!”利剑刺进马夫肉中,血花绽开。
                        “为什么呢?何苦要这么做?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而已,你又何必用****……”马夫双手握着剑身,缓缓跪倒在地。
                        陆奉天站着,看着他,神色复杂。
                        “奉天……”卞青仪见丈夫无事放下心来。
                        “小少爷……”刘婶看了看陆奉天,又把眼光转向跪在地上;利剑插胸的马夫。
                        马夫看着鲜血沿着剑身流出,一滴滴落下。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对你那么好……那么喜欢你,又怎会害你?小四子,你马大哥什么时候害过你?呵呵……兵符不在我这儿,我帮你交给了太子,否则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相信你?甚至把宫卫和城卫都交到你手中?那日,太子知道你拿不出兵符,这才顺手推舟允了你谏言,他以为那兵符是你主动交给他的……太子答应,等他登位后,就把……兵符还给你……更大的……”
                        “来人!取金创药来!”陆奉天转头大喝。“你不骗我?”陆奉天低头问他。
                        马夫抬起头,嘴边露出一对大括弧,“你可以……向太子试探……”
                        金创药很快就被取来,陆奉天犹豫了一下,示意管家给马夫上药。
                        见管家走到身边,马夫神色间很是失望。
                        卞青仪非常机灵,已经暗示丫鬟绿珠去通知宰相,让宰相试探太子。
                        等马夫胸前的刺伤被包扎好,陆奉天对他说道:“等你伤好后,你就离开这里!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
                        马夫手一伸,扯住陆奉天的衣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陆奉天看看他,蹲下身去,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不管你有没有真的做,你的存在已经威胁到我和我的家庭。更何况,我已经对你完全没有性趣!我已经厌了,厌了你的身体,厌了你在床上的放浪,厌了你身上那股马粪臭!
                        “你的屁眼已经被我玩得松得不能再松,马夫,就算妓院里最老的妓女,都比你有看头;有玩头!你如果再待在我身边,我就让马房里的马上你。我说得出,做得到!”
                        一下!两下!三下!心脏被人踩到脚底,还被脚尖蹂躏了两下。
                        看到那人痛苦扭曲的神情,蹲在地上的男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慰。伤害他!狠狠的伤害他!谁叫他死缠着自己不放!谁叫他想把自己翻弄于股掌之中!让他痛苦!让他悲伤!谁叫他最后还是背叛了我!
                        抬起头,马夫像是突然清醒了许多,表情也逐渐变得正常,“我明白了……你刚才大概是故意拔剑的吧,你没有脖子,而是倒插胸口,就是为了给我冲上来的机会。我想……你恐怕连我现在身上能使出几成功力,都一清二楚。你知道我不会真的忍心让你死在我面前,所以故意用这种手段,来逼我说出兵符的下落……我现在对你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对不对?也许你甚至明白这件事有所蹊跷,但为了摆脱我,你宁愿掩住耳朵,闭上眼睛,任别人向我身上泼污水,对吗?”
                        男人露出冷森森的牙齿,狞然一笑,“如你所想。”
                        “你对我有过情吗?”
                        “有过。但已经消失。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这种问题!”陆奉天皱起眉头,不喜欢他一遍又一遍问自己这个问题。
                        马夫闭上眼睛又睁开,拼出最后的希望,孤注一掷!
                        “小四子,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那匹马,你给那匹马取名作望夫你一直都骑着它。还有你脖子上那块玉石,你也一直戴着它。告诉我,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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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奉天单膝跪地,笑得云淡风轻,“你说这块玉石是吗?我只是觉从戴上它开始就一路顺风,所以才没有拿下来。没想到会给你误会。”
                          他从脖颈上摘下那枚廉价的玉石,把玉石放在食;中二指之间,大拇指放到玉石上面,三指一起使力,吧嗒一声,玉石一裂为二,随手扔了老远。
                          马夫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玉石捏碎,弃之。
                          陆奉天抬头对马房的人吩咐道:“去把忘夫牵来!”
                          马房的人不明就里,连忙跑去牵马。
                          “你想做什么?”意识到陆奉天要做什么,马夫从怔忡中清醒过来,挣扎着欲从地上爬起。
                          按住马夫,陆奉天对他笑着说道:“那匹马确实叫忘夫,不过不是期望的望,而是忘记的忘。你没有问过我,我也忘记跟你解说。”
                          “一开始就是?”
                          陆奉天顿了顿,“在我离开你半年后。”
                          马夫点点头,发现自己想生气却气不出来。人性本如此不是吗?他至少有半年时间曾叫那匹马作“望夫”,只是半年后,望夫变成了忘夫。
                          “你要把那匹马怎么样?”
                          “它老了,跑得不如以前快;没有以前稳,留着它又给你误会,而我又正好不需要它了,你说我会把它怎么样?”男人轻声笑。
                          马夫一下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抱得那么紧,用尽全身的力量,就像没有明天。为什么明知会是这样的结果,还在一次又一次奢求期望呢!
                          “不要杀它,我求你!”一字一顿!深深重重!
                          陆奉天想推开他,反而被他抱得更紧。刘婶、卞青仪脸色变得难看。
                          “马夫!你给我放开!”陆奉天不客气地当胸一掌推开他,马夫被他推得踉跄四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胸前包扎用的白布渐渐渗出血来。
                          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那人,第一次觉得他很陌生。
                          原来这人早已不是我的小四子……马夫其实早就明白,却要一次又一次的佐证,也许是因为人必须要有希望,才能活得下去吧。
                          马夫整张脸一下子变得沧桑、萎顿许多,像是忽然老了十岁,深深的疲累清楚地映在脸上。
                          “你真的想斩断一切,连一点点幻想的余地都不给我留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很可笑?觉得我很**?一个大男人,明知你无意,却还死缠着你不放……如果不是我这样这样这样喜欢你!”
                          马夫狠狠地击打地面,一下又一下。
                          “你以为我不想摆出清高姿态,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甩甩手一走了之么……你以为我很想像个老窑姐儿一样,躺在床上任你摆布么,你那样对我,我也会疼啊……”
                          什么东西从地上飞溅起来,陆奉天突然痛恨起自己眼力太好,以至于可以清晰看见,那飞溅起的,是那人的血肉!
                          “我也不想这样喜欢你!我也不想啊--他娘的,老子又不是天生下作!老子又不是天生欠人干!我这样做到底算什么呢,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他奶奶的!”脸上的泪,马夫笑得下巴瘪瘪的。
                          马夫看看靠过去、依偎在自己丈夫身边的美丽人儿,看看站在陆奉天身后,像是他母亲的刘婶,看看站在四周眼色各异的仆人。这里……没有他的位置。
                          他仰首望天,天空那么明朗,连一朵云都看不见,天空蓝得……寂寞。
                          轻叹一口气,笑得自嘲。
                          马夫摊摊手,血肉模糊,“你看,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想彻头彻尾做个坏角都难,反而弄得自己像个丑角。
                          “戏码中,我这样的人,最后要么被人解决掉,要么就是出家做和尚,一个丑陋低下的马夫,又怎能痴心妄想,和高高在上的人幸福一生?英俊杰出的男人身边站着的,永远是美丽动人的女孩,呵呵……如果我说,我现在还是放不下你,你听了是不是会很想吐?唉……”
                          马夫叹口气,手撑地,摇摇晃晃的站起,走到那人面前,用尽心魂痴痴的看着他。
                          昔日的小男孩,已经长成昂藏八尺的伟男子;当初他伸手就可以摸到的头颅,现在也要仰起头才能看到。
                          那跟前跟后,会在他面前傻笑、撒娇、向他说心里话的男孩,如今却用鄙视、厌恶、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那曾经贪婪他肉体的人,如今却说连看都不想看见他。他对他,已经毫无价值。
                          陆奉天眼中神色连闪数闪,想要避开那人的眼光,却怎么都无法把目光移开。
                          这个人会毁了我……这个人一定会毁了我!男人在心中疯狂大叫。
                          “夫君,奉天,”卞青仪抓紧丈夫的手臂,抬起头,眼中满是同情地说道:“我们让马夫留下来吧,他这样子,妾身实在看不下去,就让他留在这里,妾身……不会排斥他的。也许秘笈真的不是他所盗,我们再好好查查好么?”
                          陆奉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低头看他善良的妻,勾出一微笑,“你呀,就是心软。我去他那里,你哭得梨花带雨似的,现在反过来可怜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最少也会等到他伤势完全好以后。”
                          “奉天,你说什么呀,人家什么时候哭得……”卞青仪不依的扭起身子。
                          “陆夫人。”马夫微笑着轻唤。
                          “什么?”卞青仪抬起头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7-07-20 0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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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到那张美丽的脸孔上,嫩白的面颊顿时被血污染脏。
                            与此同时,“马夫!”陆奉天怒喝一声,一脚飞出,把马夫踹倒!
                            “呵呵,你小子不知揍过我几次,可这一脚最疼……奶奶的……”
                            马夫翻过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擦擦胸口的鞋印,擦一次没擦掉,又擦了一次,还是没有擦掉。胸口的血染了上去,想擦也擦不掉了。
                            男人把嘤嘤哭泣的娇柔妻子搂推怀中,面对地上,那口吐鲜血却面带微笑、伸手擦衣服的马夫,神色复杂到极点!
                            那匹名叫忘夫的马被牵了过来。
                            陆奉天头一昂,像是做下了什么最后的决定,把妻子推进刘婶的怀中,刷地抽出利剑,走到马匹身边。
                            马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马夫也在看着也。
                            手掌轻轻抚摸爱马的颈项,男人带着残酷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马夫。
                            马夫颤抖着嘴唇,只能微微吐出一个“不……”字。
                            “不--”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马夫整个身子飞扑而出。眼前一片血红,滚热的什么喷洒到身上,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面上。
                            凄厉的马嘶萦绕在耳际,热血如泉般涌出,庞大的身体颓然倒地,一个硕大的马头骨碌碌的滚到面前。
                            众人惊呆,鸦雀无声。
                            像是有什么在脑中“绷”的一声断掉了,眼前的血红变成一片黑暗,马夫忽然咧嘴笑了笑。
                            看到他的笑容,不知怎的,陆奉天忽然捂住了心口。那里为什么会揪起来一样的痛?我没有后悔对不对?没有……这样做是对的,这样做,就可以彻底斩断一切!
                            我没有错!没有!陆奉天在心中大喊着,妄图掩盖过从心底最深处冒出的另一种呼声。
                            卞青仪看到丈夫冰冷的脸色,却莫名其妙的捂住胸口,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她的丈夫此时,心并不在她这儿。
                            也许一开始就不在她这儿……脑中突兀地冒出这样的念头,女人一下觉得周围冷飕飕的,不由自主靠近她的丈夫。
                            马夫笑着伸出颤抖的双手,把马头抱进怀中。他的嘴唇也在颤抖,像是在克制什么,又像是想发泄什么,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流着泪笑着。
                            马夫温柔的、小心的抚摸着那颗大大的脑袋,泪一滴滴,滴下。
                            那只黑溜溜的大眼睛,似乎映出他眼中的不信和伤心--这是一双和他相同的眼睛。泪滴进马眼中,又从马眼中流了出来,看起来,就好像马儿也在流泪一样。
                            倾尽所有柔情般的,爱抚着这颗大脑袋,就好像在摸着断头的自己,周围的一切已经映不进眼中。所有的感情旋转着,沉淀又沉淀……
                            “嘿嘿……”马夫一下又一下断续的笑着。
                            亲昵的弹弹马儿的脑袋,马夫嘲笑道:“睁这么大眼睛做什么呢,睡不着么?呵呵,我也睡不着,每夜每夜……你在等谁呢,是不是也在等你心里头那个人?明知他不会来,还睁大了眼睛等啊等……不用等他了,我哄你睡觉好不好?睡吧,睡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一个、两个、三个……直到院中再无一人。
                            “……你为什么还不睡?为什么……”
                            我又为什么还不能放弃?为什么?
                            为什么越想得到的,就越得不到……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
                            而送上门的,却轻易的被人抛弃……哈!
                            也不知过了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陆将军的卧室中。
                            “奉天,你在想什么?”卞青仪想上前抚慰他。
                          “没什么,你去睡吧。”陆奉天头也不回。
                            “奉天……我们是夫妻,为什么要分房睡?”卞青仪忍不住问道。
                            世人只看到表面上陆奉天对她的关怀爱怜,可是谁又看过关起房门后,丈夫对她的冷淡态度?以为是那个人的关系,可是为什么现在那个人已经被她解决,她还是和她丈夫隔了不只一座山?
                            “让我们各有各的卧室不好么?青仪,我累了,你也早点歇息吧。”陆奉天暗示她可以离开了。
                            卞青仪笑的苦涩,“我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内阁闺秀,奉天,你在后悔对吗?你在后悔对那个人……”
                            “闭嘴!”陆奉天一拍桌面,腾地站起。“绿珠!进来扶夫人回房歇息!”男人对门外喝道。
                            “奉天,你不要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卞青仪终于夫了仪态。
                            深吸一口气,陆奉天露出笑容,摸摸妻子的脸,柔声道:“我没有忘。只是我今日心情不好,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么?嗯?听话。”
                            “奉天,我不是有意要跟你闹脾气,我只是……”
                            “梆梆梆!偏院走水了--快救火啊--”负责巡逻的家丁在外敲起梆子,急切的大喊。
                            “快来人救火啊!偏院走水了!”整个将军府顿时慌乱起来。
                            “砰!”陆奉天一把推开房门。
                            只见靠近西侧的偏院燃起了大火,熊熊火光很快就点燃了西边黑暗的天际。那火烧得如此快、如此烈,绝对不像是偶然失火的情形。
                            “马夫……不!马夫--”陆奉天几乎连想都没有想。
                            一声大叫,一道身影腾空,如风驰电闪,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7-07-20 0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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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7-07-20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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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5 23:3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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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御医摇头叹息两声,提笔开下方子,顺便嘱咐陆奉天,多去寻些强烈的熏香,否则到了盛夏,他人就不能出门了。
                                出门时,杨御医思虑再三,还是说了治愈人面疮的方法。
                                “治愈人面疮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过人。”
                                “过人?”陆奉天皱眉。
                                “是,过人。人面疮没有治愈的方子,只有把它过给别人。而且过人的法子只有房事一途。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把这身毒疮,过给你千娇百媚的妻子,而你妻子愿不愿意,也是个问题,所以,这人除了买,也别无他法。所以我说,这是个伤天害理的缺德方法。
                                “陆将军,陆夫人,治疗的法子我已说出,至于到底怎么办,就任凭二位处置。下官告辞。”杨御医说完,抱拳离去。
                                眼看自己的妻子追上杨御医,似乎询问了什么,陆奉天站在卧房里,若有所思的冷笑了一下。
                                “杨御医。”
                                “陆夫人。”杨御医拱手。
                                踌躇了半天,卞青仪还是开口问道:“杨御医,请问这人面疮可会传染?平时可要注意些什么?”
                                杨御医了然一笑,“平时注意清洁,不见风最好。至于会不会传染,只要不行房事、不把破掉的脓浆沾上身,便无大碍。”
                                “那如果以前……”卞青仪毕竟是妇道人家,有点口齿难开。
                                “照陆将军目前的情形来看,人面疮已发展到后期,如果夫人也传染上了,应该早已有征兆。至今不见,陆夫人就不必担心。”
                                杨御医心中奇怪,这二位郎才女貌,竟然两三个月无房事,也是怪事一件嘛。他人帐内事,也不是他这个外人可以道的,不过这天仙也似的陆夫人,能逃过一劫,也算幸事。
                                一切就如杨御医所说,进入六月后,陆奉天三尺之内已是臭不可闻,就是加再多熏香也不济事。
                                卞青仪每见丈夫一次,必大吐一次,情况之厉害只得见医,结果陆将军府有了意外之喜--陆夫人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六月底,陆府贴出告示,如有人能治愈人面疮者,赏银五千两。
                                一个月过后,无人揭榜。
                                陆府只得再贴告示,愿出五千两买一普通女好,并在陆奉天的要求下,加上了治愈人面疮的详细方法及后果,并指明一定要卖身者完全出于自愿。
                                所以,虽有那贪图赏银的父母或人贩子,但卖身者在看了浑身溃烂的陆奉天本人后,真心想过身者并无一人。将军府反而藉此机会救了不少苦命女子,为陆奉天博来善人的美名,这个倒成了陆奉天的意外所得。
                                日子就这样一日拖过一日。到了八月,陆奉天已不再上朝,有要事就请人传呈上去,每日里着布满熏香的黑衫,坐在家中处理公事。
                                “夫君。”卞青仪挺着大肚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书房门口。
                                陆奉天抬起头,向门口望去。
                                卞青仪不自在的偏过脸。那张俊伟的面孔,如今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前来卖身的女子在看到陆奉天的面孔后,昏过去的人也有。
                                “有事么?”
                                “妾身想问夫君,宫里头有帖子来,夫君去么?说是桂花宴。”
                                “不去。”陆奉天冷淡的回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批写公文。
                                “夫君……”
                                “尚有何事?”
                                “又有人送女儿过来,想问夫君要不要过去看看?”
                                “他女儿是自愿的么?”
                                卞青仪沉默了。看到陆奉天现在这个鬼样,想到要和这样的人春风一度,想到自己以后也变成这样,任是哪个再丑的女子也不愿哪!
                                “夫君,妾身认为,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什么一定要卖身者自愿呢,既然付了银两,哪怕是用药把她……”
                                “如果换了你呢?”陆奉天头也不抬的淡淡地问。
                                卞青仪说不出话了,站了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了房中传来的异样臭味,福了一福,转身离开。
                                等卞青仪走远,陆奉天才抬头看向她的背影。
                                他很想问她,我是你的丈夫,如果你爱我,你可愿意为我过身?
                                但是,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明白,这世上只为自己着想的人太多,换了他,他也不愿。
                                如果是马夫……摇摇头,他禁止自己去想这个问题。
                                可越是禁止,他就越是会去这样想,如果是马夫,他一定会……
                                八月十七日,陆奉天不用下人侍候,独自清理完身体后,躺在凉席上,眼望帐顶。他已经受够了下人的异样目光,一副想吐不吐、想掩鼻又不掩鼻的样子。
                                “马夫……这是你给我的惩罚吗?”陆奉天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不想在京城买人过身,自然有他的打算。但同时,他几乎是自我折磨的,也把它当作是那人对他的惩罚。只有这样想,他才不会在想到瘪嘴男人时,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桌上四五个香炉香烟缭绕,熏得整个卧室里充满了浓郁的檀香味,但就是这样,也无法掩盖住来自他身上的溃烂腐臭。
                                在这样怪异刺鼻的味道中,陆奉天渐渐沉入了梦乡。
                                梦中,他又看到了那个人,不过这次那个人并没有血迹斑斑的抱着马头,在他耳边哼唱。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7-07-20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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