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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搬文】马夫by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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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弃离开十天后,夫人少爷归府,查出陆弃已经离开,大怒之下,不想轻易放过陆弃的夫人向衙门递交了府中金银千两失窃、陆弃畏罪潜逃的状子。夫人连催再催,让杜知府速速递出海捕公文派人追拿陆弃。事情闹开,陆府虽然名声受损,陆弃也背上了偷窃的罪名。
十五日后,马夫走进衙门,承认是自己盗了陆府千两白银,说陆弃是被冤枉的背了黑锅,因为不想内心不安事后被人报复所以前来自首。杜知府问银钱如今何在,马夫答吃喝嫖赌已经花用尽光。杜知府结案,马夫因偷盗罪,被判坐监三年。陆夫人陆少爷这才知道在陆府一直帮助陆弃的人乃是这小小马夫,气结下,只好大骂陆弃好命,遂不了了之。
四个月后,马夫在牢中偶尔听到牢头提起今秋试考,得知宰相门下一姓陆的门生连过举鼎、射箭、短身近打、马上攻防四试,稳稳拿下武试之魁。闻说皇帝金銮宝殿接见文武状元郎,觉得陆姓状元名字不好,特赐字“奉天”,赏金千两锦缎十匹。
马夫刚还奇怪陆弃怎麽变成宰相门生,后醒悟过来,大赞小四子聪明。想必他知道自己如果贸然去应试,对马上攻防一窍不通的他很有可能落败,毕竟自己只教过他骑马,没教过他怎麽骑马打仗。加上武状元没有带兵领队指挥战斗的军事知识也不行,想来陆弃成为宰相门生并一举夺魁,宰相必然会尽心栽培他。
大半年后,马夫听到当今武状元陆奉天跟随扬威大将军出征北方突厥,战场消息难以传出,马夫只能在心中焦急陆弃安危。
两年后,扬威大将军一行凯旋得胜,在百姓夹道欢迎下带著突厥王献女诚伏、奉天朝为首的凯歌班师回朝。
又是半年后,被封为正三品护国将军的陆奉天,带著二十四名家丁二十四名护卫,一路鸣鼓喧锣,踏入陆府,在陆府上下惊恐万状中以十六人大轿风光至极的抬走刘婶。刘婶上轿时,回头看了目瞪口呆的陆老爷一眼,那一眼有著说不出的怨怼还有一分缥缈的情丝,但更多的还是趾高气扬的得意。
至此,陆府上下方才明白,这传说在征北一战中立下赫赫功勋、皇上亲自赐酒、年方二十风姿飒爽的正三品护国将军,竟是陆家当年不被承认遭尽欺凌的那个——花匠寡妇所生的**!陆家列祖列宗若地下有知,想必死了也会吐血三升,爬出棺材大骂陆老爷陆夫人为什麽不把陆弃载入家谱好生待之。
就在陆府上下担心护国将军报复时,陆弃,现今的陆奉天正在询问刘婶。
“这两年你过得好麽?让你受苦了!以后请让奉天好好孝敬你吧。”
“老身受苦不算什麽,只要小少爷您能飞黄腾达就好。”
“……对了,马大哥呢?”
刘婶垂下眼帘,“他离开了。在你刚走不久后。”
“什麽!他明明答应我要在这两年好好照顾你!”陆奉天一脸不可置信。
“他一个外人,为了你在陆府多待了三载,教你武艺照顾我俩生活,已经是仁义尽至。您有您的生活,他也有他的日子要过。”刘婶没有回答陆奉天的疑问,也没有说出马夫的去处,只是淡淡的评述道。
陆奉天怔了怔,想想,平静了许多。喃喃地说到:“也是……,他总不能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马夫在牢中待了两年半。
他听说陆奉天回来了,风风光光的接走奶娘刘婶。他以为他很快就会来接他出去,最少也会来看看他,马夫镇日扒著窗口看著。
一日又一日,直到他听说护国将军已经启程回京。
他……为什麽不来接我?为什麽?马夫抱著脑袋蹲下。
半年后,他的坐监三年期满,在他出牢的那一日,有人在门口等他。
你就是马夫?
是。马夫看看他,随即又低下头去。
我是护国将军府的人。
护国将军府!哪位护国将军?是不是……。马夫激动起来。
是我们老夫人让我来的,有东西转交给你。来人掏出一封腊封的信函递到马夫面前。
老夫人?马夫迷惑了。
来人离去,只留下这封信件。
马夫拆开信,只见里面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还有一张信纸。
——马夫,是老身刘氏。
我找人代写了这封信,希望你看信后能明白老身的苦心。
你对小少爷的恩德,我刘氏铭记在心。如今小少爷已经功成名就,早已不似当初。
五百两纹银,略表心意,买房置地娶妻生子,享尽人间伦常又是如何之乐。
短短三行字斩断他三年期盼。你好狠心,刘婶。
马夫在田埂边坐了一天一夜,拍拍身上的灰土,他决定入京一行。
你刘婶不能就这样斩断我和他的情缘,也许你说得对,为了他的将来,我也应该离开他。但是,这我要听他亲口告诉我!
李诚兴是个爱马的人,也许身为将领的人大多数都很珍惜自己的坐骑,他李诚兴尤其对他这匹跟他出生入死的“黑炭”有著极为深厚的感情。
“黑炭,碳头,乖儿子,好宝贝,你咋了?哪里不舒服?”高大魁梧的男子跪在地上,手不住在自己的爱马脖子上抚摸,焦急之情延於仪表。也不管这是人来人往的官道,就这样一人跪一马卧挡在路中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7-12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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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往的路人,有那横蛮的已经要开口骂人,却在看清男人一身衣著打扮後又缩回了头,甘愿避到一旁绕道而过。也有那好心想要上前帮忙或巴结的,但也都束手无策不知道马儿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眼看爱马四肢开始出现略微抽搐的现象,甚至两只大眼也逐渐瞪出眼眶,李诚兴急了,万分後悔今日为什麽不带随从一同出门,这样至少还有人可以帮他入京叫兽医,也胜过让他一个人在此干著急的好呀!
    “让我看看,好不?”正急时,一道低沈略显沙哑的男人嗓音在李诚兴耳边响起。
    李诚兴抬起头,正想开口,却发现来人已经蹲到马头旁。
    仔细观察一会儿,来人把手伸到马的脖子下方,顺著马儿长长的脖颈往下摸,摸到什麽地方稍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下摸,几个来回後,来人收回手,突然伸手去掰马口。
    “你做什麽!”李诚兴吃惊下大声喝道。
    来人抬起头,很普通的交待了一句:“我是马夫。你的马儿因为食道堵塞,再不把它堵在喉咙里的东西拿出来,它就会噎死。”
    啊!闻言,李诚兴便不再拦阻自称马夫的来人,看他取下口嚼、掰开爱马的口,也不嫌脏的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黑炭开始挣扎。
    “按住它!”
    “啊,好。”李诚兴连忙呼唤爱马的名字,伸手安抚它。“乖儿,不怕,很快就好了,乖,不要动。”
    马匹在主人的安抚下,挣扎的动作变小。那马夫的动作也相当快,手掌一探一带,已经把堵在马喉咙口的东西掏了出来。
    东西一掏出来,几乎是同时,马夫伸手在马匹的颈下一顺一拍,马儿立刻轻嘶一声,四肢著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是土豆。可能还没嚼烂,你也没在意就直接骑著它狂奔,嘴里的东西来不及咀嚼,奔跑时就滑到了喉咙眼。以後小心一点就是。还有就是在马匹取食时不要让它受到惊吓,这样也很容易让它来不及咀嚼,让食物堵塞喉管。”自称马夫的男人丢掉手中的土豆块,看看周围无水,随意的把手就在衣摆上擦了擦。
    李诚兴想到自己刚才确实有在一处刚收获不久的田野处停马方便,那里的田埂处好像是散落了一些农家不要的土豆。想来自己的爱马就是在那时一时口馋,而自己也没在意,就直接上马赶路了。
    “多谢这位兄台,如果不是兄台,我这个贪吃的调皮儿子可能就……。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在下李诚兴,诚实的诚,兴旺的兴。字慎德。如果兄台不吝,还请与在下一交。”李诚兴站起,抱拳道谢。他一站起,就更让人感觉到他的魁梧,站在马夫身前,竟比他高了一个半头有余。人说身高八尺,大概就是指这样的了。
    “在下马夫。”医好马匹的瘦削男子抱拳回礼,简单的自我介绍道。
    “马夫?你就叫马夫?还是营生就是马夫?”李诚兴好奇,见爱马无恙,也有了闲心打量该人。这一打量,好感也随之而来。
    只见该人,身高五尺六寸左右,站在人群中并不显高;身形异常瘦削,衣著朴实,长发随意挽起,肩背一不大的包裹;最特殊的还是他的脸型,眼睛很大,鼻梁很挺,嘴巴却显得略微下瘪,造成下巴微微突出。长相虽算不上好看,但配上他那种说不尽道不清的沧桑感,却是男人味十足!尤其他那种成熟内敛似乎可以包含一切的气质,很容易就让人产生想要依赖他的心情。
    他在打量马夫的同时,马夫也在打量他。眼前的人是一位虎背熊腰浓眉大眼直鼻方口的伟男子,年龄看起来要比陆弃大一两岁。隐隐的,有一种颇为逼人的威严气势,可却不会让人生厌,一看就知是那种骨子里就习惯命令人且家教良好的贵族子弟。
    马夫听了他的问题,笑了笑说道:“我们似乎挡住了别人的去路。”
    “啊!走,我们到一边说话去。”李诚兴醒悟过来,黝黑的面孔隐隐可以看出一丝红晕,嘿嘿傻笑一下一拍脑袋,连忙拉著马夫牵上爱马让到官道边上。
    看来他倒也不是一个仗著身份地位横行无忌的人呢,马夫暗想。
    其他有瞧热闹的,见马匹已经无事,道路也已让开,便也都散了开来,各自赶起路来。天色还早,如果加赶一阵,大概也能在傍晚闭城时进入京城吧。
    “在下李诚兴,官拜四品从将,朝中扬威大将军乃是我父。”李诚兴从新介绍自己道。
    “失敬,原来是将门虎子。在下马夫,既是营生也是姓名。见过将军。”马夫不亢不卑的施礼道。
    “马兄弟还请不要多礼,我也无意用自己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07-12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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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12: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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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身家官名压制别人。只是我对马兄弟你一见如故,不想隐瞒,这才照直实说。”李诚兴说著,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其实,我虽然是扬威大将军的儿子,可我从来没有靠过父亲的余荫。我这四品从将之位也是凭我的真才实干一刀一枪博来的!”说完,伟岸男子的脸上带了自信的骄傲。
      “噢,这麽说来,你也参加了三年前的武试了?”马夫心思一动,脱口问道。
      “是啊。”李诚兴示意马夫一起边走边说,“当年我可是抱著雄心壮志去的。一心想拿下武魁,好给世人一个证明:我李诚兴可不是靠父亲余荫的软趴子!可是……,没想到暗地里杀出一匹黑马,武魁之名被现在的三品护国将军陆奉天夺取,我只落到榜眼的位置。”李诚兴磊落地说道。
      “榜眼也不弱了,而且我听说过你随父出征,乃是从一名小小的骑兵做起,有如今的地位也确实都靠的是你的真才实干。”马夫实话实说。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陆弃之名,一时心中百味参杂,自豪和酸楚交织到了一起。
      听到马夫夸奖自己,粗犷的大汉心下爽快,心中随之生出一个念头,“马兄弟一直都在外做跑马的营生吗?”李诚兴问马夫。
      “不。我已经很久没有做了。实不相瞒,我刚从牢里出来没几天。”马夫直直的看向李诚兴。
      “那你有什麽要去的地方?”李诚兴爽朗的一笑,问都没问马夫为什麽坐牢。
      “……,我准备去京城找一个人。”马夫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也就是说你暂时没有落脚的地方罗?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去我府中做客几日,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马兄意下如何?”李诚兴眼含渴望的看向马夫。
      “朋友吗……,”马夫见一个大男人突然露出小孩子一般的期盼神情,不由快活的笑了起来。心思速转,当下已有决定:“呵呵,敢问李兄,不知贵府可缺马夫一名?”
      “马夫?”李诚兴愣住,随立刻大声叫道:“缺缺缺!当然缺!就等你来呢!”
      “哈哈,既然如此,在下马夫,以後就还请李兄赏口饭吃了。”
      马夫来到京城已经半月,在扬威将军的府中挂了一个马房头儿的闲职,平日只管养马、训马,毕竟是从小就记住的事情,虽然生疏了三年,但很快就熟练掌握起来。马夫训马的本事也确实有一套,不管是多野多烈的马匹到了他手上,不出三日就能敛了性子。而且府中不少闲置的马匹,也被马夫从中发现了几匹上上之驷,加以锻炼,千里之驹指日可待。
      因为他不用出车、马房打杂等,闲来无事就自个儿在京城里逛逛。李诚兴也会有事没事拉著他到处跑,甚至还会带他去吃花酒什麽的。或是游山玩水、或是校场观兵操练、或是互相练练拳脚,两人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莫逆之交。
      李诚兴经常跟他聊他前年跟随大军出征的事,有时也会说说现今的朝中权势如何如何分化之类,酒喝多了,就会顺带骂骂三品护国将军陆奉天如何桀骜如何冷漠如何不近人情、官场上排除异己、上了战场杀人如麻等等。
      马夫听了,只是笑。偶尔插插嘴,说他很久以前跟随马队跑江湖的事。
      李诚兴有次试探地问他因为犯了什麽事才会坐牢,马夫就给他敬酒,敬了三杯後,李诚兴就明白马夫不想谈那段过往。还好李诚兴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几句话一岔,也就谈到别的事情上了。
      来京城第二天,他就知道了陆奉天的将军府建在城北大街。那附近住的都是官宦人家。他本想上门拜访,却在听到一个消息後,踌躇了脚步。
      这个消息还是诚兴和他闲聊时告诉他的:现三品护国将军陆奉天,原本无权无势毫无背景可言,听传闻还有人说他是个私生子。而他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一介武人爬到如今的地位,除了他本身的实力和手段,还在於当今宰相卞腾云对他的大力栽培。当陆奉天被当圣封为正三品护国将军後,更是将唯一的独生爱女卞青仪许配给了他。准备在爱女年满十八後,与陆奉天行周公之礼。
      卞青仪……,马夫在口中咀嚼这个名字,思绪也不由飘到了几年之前,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小男孩趴在他怀里,嘴里念叨的全是那个瞧他不起的美丽小仙女……
      这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麽,那麽自己和他的又是什麽呢?孽缘?
      迎客居,四十年的老店,一楼是十文钱也可吃一碗阳春面的大堂,二楼最便宜的炒青菜也要二两银子。为了不打扰贵客、污了贵客的眼睛,上二楼从外面有直接的楼梯,不用进出大堂。小小酒楼富贵贫穷界线分明。
      马夫托诚兴的福,坐上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可他那一身布衣打扮在二楼就相当显眼了。李诚兴不在乎,马夫更是不在乎了。
      “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想你是什麽样的人吗?”李诚兴靠在窗棂上,自饮自斟。
      “什麽样的?”马夫的眼光被楼下的一匹马吸引过去。那是一匹年岁大约四五岁的成年马,不算是特别出色的好马,但看上去就知道它是一匹特耐长力且可负重的良驹。
      马夫对自己的眼力有自信,他自己亲手挑选的马匹就算时隔三年,也一样可以认得出来。这匹马显然被它的主人相当珍惜看重,一身毛色油光顺滑,膘肥体健精神气十足。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7-12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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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就好像我征战时看到的大草原,被野火燃尽正待复苏的黑色草原。什麽是燃尽你……,你在看什麽?”李诚兴探头顺著马夫的眼光看去。“啊,那不是陆奉天的爱马嘛,他也来这儿了?晦气!”
        “那是陆奉天的马?”马夫压抑住自己平声问。
        “是呀,你看到马鞍上的家徽没有?说起来,这匹马几乎和陆奉天一样有名,既不是千里名驹也不是大宛宝马,那小子却把它宝贝什麽似的!连皇上御赐的马,他都只是放在家中放著。当初上战场,宰相要送他一匹好马,他也没要,两年征战骑的都是这匹马。你知道麽,这小子爱马的劲儿倒是挺对我胃口,大概是两年前吧,那时候大家都是骑兵,打仗时,他的那匹马受了伤已经不能跑步,为了不影响攻防进退只好暂时把它抛下,可是那小子回营後竟然违抗军令,自己用一辆战车把那匹马拉了回来,为了那匹马,他硬是挨了二十军棍。自此,那匹马就跟他一样出名了。”
        深深吸进一口气,马夫闭上眼睛,再睁开。
        “呵呵,你知道麽,他这匹马还有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望夫’。只是不知道是盼望的望,还是忘记的忘。”李诚兴很得意,觉得自己的黑炭名字取得才叫好,又形象又亲热。那像陆奉天,什麽望夫嘛,又不是女人!何况那匹马明明是公马唉!
        “望夫吗……”
        “是啊,哎哟,说这家夥这家夥就来了!真讨厌!”看来李诚兴不是一般两般的讨厌陆奉天,看到陆奉天从雅室出来,一张脸已经撇到窗子外了。心中还不停後悔,刚才就不应该和马夫从大堂进来,以至於没有看见停在另一侧外梯口的马匹。这要是看见了,他才不会踏进这儿一步呢!
        他看不上陆奉天,陆奉天显然也瞧他不顺眼,眼角余光扫射到李诚兴的存在,但也就当没看见一样,带著随从在店家的点头哈腰满面堆笑下向楼梯口走去。
        走到楼梯口时,陆奉天突然站住了脚步。身後的随从不知发生什麽事,也一起停下来。
        “呵呵,陆将军,敢问您可是忘了什麽东西,小的这就为您取来。”店掌柜的连忙让小二回雅室看有没有东西丢下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7-07-12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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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奉天转回头。带著一种不可致信的眼光看向临窗处。
          李诚兴从背部感到某种刺骨的寒意,回转头,发现陆奉天正盯著他看,无奈,只好勉强的打招呼道:“哟,山不转路转,又见面了呀。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架势又大了不少嘛。啊哈哈。”
          陆奉天还在看,而且还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李诚兴见他不理人,不晓得他要找自己什麽麻烦,干脆把整个身子转过来,面向陆奉天,一幅你想干什麽老子都奉陪的打架架势。
          陆奉天在他们桌子前站住。
          他变了,变了很多。脸上的稚气已经完全不复存在,脸上的线条也更加凌厉,眼光变的越发深邃,身高似乎又拔高了,挺拔的身躯宛如天神,一身官服显得凛凛不可侵犯。当初那种被压抑的兽性看似被深深的掩藏起来,其实却已渗进他的身心魂魄,随著他的一举一动飘出令人窒息的威胁。
          此时,站在马夫眼前的是一个成熟、危险、冷漠的男人。
          “你怎麽和他在一起?”
          “你小子想干啥?”
          几乎是同时,陆、李二人齐声道。
          “我怎麽不能和他在一起了?你小子是我什麽人啊,管那麽多!”李诚兴火了,话音刚落,就听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他是我的东家,我现在在他府中做马夫混饭吃。”
          李诚兴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始至终陆奉天就没在和他说话,他以为他是在看他,其实都是在看他对面的那个男人──马夫。
          马夫认识陆奉天?李诚兴的脸上写满了疑问。禁不住就开口问了:“你认识这小子?”
          马夫对他笑笑,“我认识以前的他,不认识现在的他。”
          “噢……”李诚兴的心中充满了好奇。睁大眼睛扫向两人。
          “你来京城为什麽不来找我?”陆奉天看上去不甚愉快地问。
          “……,我听说…你已与卞宰相之女订了婚。”马夫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回答。
          陆奉天不说话了,只是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马夫看。看得马夫都不敢直视他。
          “喂喂喂!小子,你什麽意思!我不知道你和马阿哥有什麽梁子,不过我告诉你,马阿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找他麻烦就冲我来好了!”李诚兴看不顺眼,腾的站起身子。
          诚兴这一站起来,顿时,二楼就显得狭窄了许多。毕竟,方圆不足百尺的地方站了两个身高不下八尺的伟男子,想不狭窄都不行。
          “马阿哥……,哼!”陆奉天在口中轻哼了一声。
          看都不看李诚兴,陆奉天径直走到马夫面前,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伸手就把他抱了个满怀!
          “马大哥,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全楼的人呆住。不明白高高在上的陆将军怎麽会那麽热情的拥抱一个给人做马夫的布衣平民。李诚兴看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小四子……”马夫也呆住了。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形,包括现在的陆奉天会把他当陌路人看的场景,但是他再也没想到现在的陆弃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他,甚至说话的语气也跟几年前一样。
          其实也不用那麽奇怪不是麽,光看那匹马,光听他对那匹马的态度,还有那匹马的名字,不就应该明白他是怎麽想自己的了吗。
          陆奉天满面笑容的放开马夫,转身对随从说道:“马夫,我的大恩人!以後你们见了他,就跟见了我一样,一定要尽心侍奉。”
          大恩人……,马夫心中咯!一下。
          随从们连忙弯身向马夫问好。
          奉天挽起马夫的手,迈步就向楼梯口走,边走边大声说:“走,马大哥,随我回府去。我陆奉天昔日的大恩人怎麽能去做别人的马夫,你放心,今後只要有我在,不愁没你的好日子过!”
          马夫刚想开口推辞,陆奉天却又靠近马夫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这是外面,等我们回去以後再慢慢聊。”
          马夫弯起唇角,收回想说的话。
          那边李诚兴却在此时喊道:“喂,你要带我马阿哥到哪里去啊!我管你是他恩人还是仇人,你不能这样随便带走我李府的人吧?”
          陆奉天低头问马夫:“你和李府签约了吗?”
          “没有。诚兴待我如友人,我也只是……”
          “那就好。这样我们也没必要和姓李的多打交道了,走,我们回府。”陆奉天打断马夫的话,挽著他的手催促他随他回府。
          “等一下,我……”
          “走走走,我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可是……”无法,马夫只好回头对李诚兴叫了一句:“诚兴,你先回去吧,我和…陆将军有些话要说,等过会儿我在去找你。”
          我不会让你去找他的!陆奉天在心中恨恨地想到。
          果然,之後陆奉天就没有给马夫回去李府的机会。一到护国将军府,陆奉天就命人去李府把马夫的行李取来,并让管家准备酒席,说要款待自己的大恩人,然後又让丫环带马夫去洗尘更衣,几番折腾已是掌灯时分。宴席中,陆奉天没有开口问一句马夫这三年来做了些什麽,甚至闭口不谈年少时期,只是笑谈他这两年来的征战和入朝为官後发生的一些趣事。
          马夫想开口,却总是被打断,弄到後来也没了想说的兴致。难不成要他哭著告诉他,我这三年为你背黑锅坐监牢挨打受骂哪有你风光得意!然後让他继续对自己感恩戴德不成!马夫嘲笑自己。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7-14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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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还很激动,心中想著要如何和小四子续这段缘分,并体谅地为他想了很多,可是这样的日子连续过了两日,虽然每日都有陆奉天设宴招待他,但不晓得为什麽总觉得有那麽一丝不安飘在心头飘著。其间也一直没有看见刘婶,虽说自己也不想见她。
            吃过晚饭,坐在房中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奉天好好谈谈。他不明白小四子现在心里想的是什麽,初见时的热情让他一时迷惑,可是把他接回府後的态度更让他糊涂。心想如果小四子真的已经忘了他,他也不会就这样死皮赖脸赖下去。
            拜托了前来侍候他的丫环,让她去请陆将军前来一晤。丫环支吾一番,说是将军已经歇下,有什麽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你把他请来。说我明日就要离开,想在走之前和他好好叙叙旧。他如果不来,我现在就走!”说完,便立刻起身收拾包袱。
            “这……,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请将军,还请先生稍待。”丫环福了一福,匆忙向门外走去。
            不久,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陆奉天身著便服推门进来。
            丫环放下茶盏,带上房门,悄无声息的离去。屋中只剩下一坐一站的马夫、奉天二人。
            马夫被眼前挺拔的身姿所吸引,一时看得入神,无意间看到对方打量自己的眼光,也就顺势低头看了看自己,猛然间,这才惊觉现在的自己是多麽的与他不配!
            现在的他有一张富有男人味的俊俏脸庞。而自己则貌相普通,虽然眼睛很大鼻子也很挺,但那张笑起来就会露出一对大括弧的瘪嘴让他看起来像丑旦一样,而且随著年龄的增大风霜的加深日渐丑陋。
            他有一幅修长挺拔的身板,结实、魁梧、高大。反观自己,本来还算中等的身材,因为这三年牢狱的折磨已显得佝偻,而双腿则因为从小在马上攀骑,形成不太明显的罗圈腿。还记得他曾经嘲笑自己无法并拢双腿,可以让他轻而易举的分开。而他的腿是那麽的笔直。
            他曾经沦落,他接济他。如今他权势在握家财万贯,而自己除了怀里刘婶想要买断恩情的五百两,就再无恒产。
            怎麽感情我像是千里寻夫的糟糠妻呢?马夫揉揉鼻子,苦苦的在心中开自己的玩笑。
            陆奉天的眼神闪了闪,开口道:“我听说你要离去?”
            马夫看著他,缓缓点点头。
            “为什麽?我待你不好?”陆奉天的表情很奇怪。像是既盼他离去,又不舍不愿他离去一样。
            “不,你待我很好,好到让我这个穷马夫受宠若惊的地步。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报恩。”马夫盯住桌上明的烛火。
            “难道我向你报恩也有错?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呢!可以说没有你也没有现今的我。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留在这里赡养天年。”
            “……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恩情?”马夫心一横,抬头打破僵局。
            陆奉天直直的看向马夫,那眼光是如此复杂,复杂到马夫一颗心上上下下毫无著落。
            半晌,才听他开口说道:“那……都是年少轻狂,你也明白的不是吗?那时候我年少不懂事,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平日生活单调,故而在初尝情欲後便欲罢不能,偏偏那时候对我好的人只有你,……你又从来不会拒绝我。”
            “年少轻狂……?”马夫愣住。随即恍然大悟般,连声道:“对、对,你说得没错!那只是年少轻狂。是我想太多了,呵呵,看我这傻样!我怎麽没想到呢,那时候除了我你也没别人可找啊!”枉我还把自己比作糟糠妻,原来我连糟糠都不是!哈!马夫拍拍自己的脑袋,大笑。真是,随便听听别人说他怎麽待那匹马,就傻的以为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巴巴地跟著他来,结果倒弄出了笑话来!奶奶的!你没事一见面就那麽亲热做什麽!你这不是存心让人误会吗!
            陆奉天看见马夫在笑,笑得嘴角边的两个括弧深深的,太深了,看起来反倒好像在哭。
            “我承认我很感激你,如果没有你,也没有如今的我。但如今我已不是当年的小孩,这几年我已经明白很多事情,包括当初那场不应该发生的荒唐。…你也是男人,我想你也有你自己的日子要过,我也是。”
            原来这就是他要跟我回来慢慢聊的内容,果然是不能在外说的。让人知道年轻有为美眷在旁的大将军曾经荒唐过,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马夫一个劲的笑。他也只能笑。
            看到马夫一边笑一边开始收拾起包袱,陆奉天愣了一下。
            马夫的行李很简单,很快就收拾好了,把包裹背上肩,两边唇角使劲往上一提,抬头对陆奉天笑了一下,“我明白了。不好意思,这几日打扰你了。我是粗人,也不会看人的心思,你早点跟我说清楚也不必拖到现在。我说了,不必你报恩。当初的事情是我心甘情愿,你不必对我觉得愧疚。你有现在也是你自己拚来的,就算没有我,陆家也放不下挡不住你这条蛟龙,迟早你都会飞上天的。”说完,一抱拳,绕过男人就往门外走。
            “马大哥!”陆奉天一愣,随即一个箭步挡在了马夫面前阻住他的去路,表情一变,变得著急万分,快语道:“你去哪里?李诚兴那里?我跟你说笑呢,你咋听不出来?我和你三年没见了,我也担心啊,担心你忘了我,担心你已经不是原来的心思了。我不想让你笑话我,所以我才会、才会想试探试探你……,马大哥,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7-07-14 2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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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奉天冷厉的脸一下显得稚气了很多,抓住马夫的手,拼命解释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我……,偏偏上次我去接你们的时候,刘婶告诉我说你已经离开了,我以为你要去过你自己的日子,毕竟你和我之间……在世人看来是离经叛道是龌龊是见不得人的关系。我也没想到你会来京城、你会还记得我啊。这几天,我一个劲儿的说,就是不想听见你跟我说,说是你已经成亲了,孩子今年已经多大了,问我要不要做孩子的干爹之类,我、我……”
              马夫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他搂住了面前的男人,用自己的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他。
              “小四子……,你这个小傻子,你这个……,我怎麽可能忘了你!我怎麽可能让你做我孩子的干爹!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三年……”你竟敢试探我!你这没良心的小狼崽子!
              “你别说,什麽都不要说!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这三年都做了什麽、和什麽人在一起。”
              “好,好,不说不说。只要你还记挂我,我……就值得了!我认了!”奶奶的!那三年就当老子命中注定欠你的好了!
              日子好像回到了从前一般,陆奉天还是一样喜欢粘著他,晚上吃完饭总会在他房里呆上一会儿,有时也就在他这里睡了。不过又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至少他从来没有碰过自己。
              是我对他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但是他那样子又不像对我毫无感情啊,难道是我多虑?想想,马夫有点脸红。怎麽自己好像欲求不满的深闺怨妇一般,又不是喜欢那码子事,说不定小四子长大了,会体恤人了也说不定啊。
              除了这个恼人的小问题外,他还有一个大大的问题堵在心口堵著。而这个堵得他心口难受的问题就是陆奉天名义上的未婚妻,卞青仪。
              说起卞青仪这个人,还真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光是她身为宰相独生爱女就够得天独厚的了,就连当今皇後也觉著她可爱称心,把她收做干女,赐了“大仪公主”的称号。
              除了她显赫的身份外,她的美丽和才情也是赫赫有名的。传说现年十七岁的她美若天仙、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无所不绝,尤其一手牡丹绣,被称一绝。故而在京城,卞青仪素有牡丹美人之称。皇上、皇後用的帕子都是她亲手所绣。马夫也在陆奉天的身上看到了这麽一块传说中万金难求的牡丹绣帕,绣的那个……
              “真是好!有这麽一手绝活在身上,就算她不是出生官家,一样可以富足无忧。你说是不?小四子。”马夫躺在床上斜眼看陆奉天。
              一把抓回那方绣帕,随意塞回外衣的袖子里──他的外衣都放在床头旁的椅子上了。
              “怎麽我听著像有人在喝醋似的。”男人把手枕在头後面坏坏的笑。
              “喝醋?你的?怎麽可能!”有人嘴硬。
              男人吃吃笑。
              “喂!小子,跟你说正经的!”马夫看他笑得过分,伸出手掌就在他肚子上拍了一巴掌。“你和那小女孩到底是怎麽回事?”心中放不住话,还是问了出来。这样不明不白的,搁著也难受。
              “什麽怎麽回事,还不就是那麽子回事。”懒洋洋的语调。
              “喂!”瞪眼。
              “哎呀,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赴京赶考的路上碰到行遇刺客的宰相夫人千金,顺手管了闲事,结果宰相因此对我别目相看,以後你都知道了,他见我爬到如今的地位,想要更进一步的拉拢我,就把女儿许配给我了。我想推也推不掉。”奉天闭上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道。
              “噢?她们妇人女子怎麽会遇到刺客?难不成是和皇子们有关?”马夫摸摸他的头发,好奇道。
              奉天睁开眼睛,奇怪的看了看马夫,“你怎麽知道她们遇刺是和皇子们有关?”
              “我听诚兴告诉了我些事情。说卞宰相是暗中支持六皇子的,而三皇子则拼命拉拢拥有皇朝一半兵权的他父亲。大皇子则有太师一干人马撑腰。小四子,你是站哪边的?”
              听马夫说到李诚兴,陆奉天像是有点不高兴,“既然他已经告诉你这麽多,那麽你也不会不知道身为宰相未来女婿的我是支持六皇子的吧!”
              马夫但笑不语,捏捏男人的鼻子,手指也顺道摸到了男人削薄的嘴唇上。
              奉天嘴唇微张,衔住了他的手指。
              马夫感到指尖碰到了什麽软软润湿的东西,然後那东西就在他指尖上轻扫了一下。
              从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让马夫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忽然,“啊!”马夫兀的拔出手指轻声惊叫。这家夥,竟然咬他!而且还咬得这麽重!
              “你这个狼崽子!”都出血了!
              男人给了他一个白眼,一幅咬你又怎样的拽样。
              马夫正想出手教训他,虽说他早就打不过他了,但一口气还是要出的。
              “那不是刺客,是绑匪。”狡猾的陆奉天在此时开口道。
              “我和卞宰相都猜是不是其他两位皇子派来的人,想以他夫人和女儿来威胁他站到自己身边。毕竟,卞腾云在朝中二十年的势力是不可小觑的。如果可以争取到自己身边,那可是不小的臂助。”
              “怪不得卞腾云会收你做门生,更把女儿嫁给你。我想他除了想要报答你搭救夫人女儿的恩情外,同时也想为六皇子多培养一些掌握兵权的武将吧。”马夫收回拳头,有点担忧地说。同时注意到小四子没有对卞宰相使用尊称。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7-14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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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现在手上约有三分之一的兵权。加上京城城卫亦受我指挥,六皇子就算想宫变,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只要我肯帮他。”陆奉天眯起眼睛,他对自己目前的权势并不满足,他渴望的也不是一个小小的正三品护国将军。他不傻,还没有想到要自己去做皇帝,他只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可以。而目前,他要爬到这个位置,还有不少阻力挡在他前面。他必须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小四子,你老实说,你打算和那个小女孩怎麽办?”马夫把话题又扯回原处。
                奉天再次闭上眼睛,过了半晌估摸那人该急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先这样,反正还有一年时间。这一年大概可以让我做不少事情。我暂时还需要卞腾云女婿这个外衣披在身上。……,你不会介意吧?”担心麽,男人张开双眼侧身看床头人。
                比以前多了不少沧桑感的成熟男子包容的笑了笑,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额头,笑骂道:“你啊,我早看出来你是头狼崽子,只要你不害人家小女孩,我也不管你满肚子的阴谋诡计。”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著说:“说我完全不介意那是假的,不过,我明白你对我是怎样的,所以我会尽力不让自己太介意。”说完,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陆奉天看到他的笑,有点怔然。过了一会儿,默默伸出手把那笑起来会看到一对括弧的男子拥到了怀里。
                秋天过去了,让穷人愁乞丐哭的冬天还是在某些人的不情愿中来到了世间。马夫也在护国将军府住了将近一个月。日子很平静,一天一天的流去。
                虽然明白奉天不喜欢他和李诚兴在一起,但是难得的好友他也不想放弃,所以当诚兴托人送帖子来,他就去应了约。
                “呼──,天气越来越冷了呀。”李诚兴冷的直搓手,不停的朝手上哈气。
                “你一个练武人还这麽怕冷,身上都穿了这麽厚的皮裘了,还冷成这样。那你要平民老百姓咋过日子呀!”马夫嘲笑好友。
                “喂,马阿哥,不要大半个月没见一见面就笑话人好不好!真是,跟什麽人就染什麽色,跟那个坏小子呆了几天嘴巴也变坏了不是!”诚兴拿眼白看他。硕大的一个身子硬是给他缩成个球似的。
                “哈哈!我说你一句,你说我两句。你说到底是谁嘴巴变坏了不是?小四…奉天也不像你想象中那麽坏,他那个人只是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加上他成长的环境让他对外人时自然而然就……”
                “喂喂喂,怎麽听你说的好像老早以前就认识那小子似的?你竟然一直瞒我到现在,太不够意思了吧!”李诚兴催促马夫走快点,到了前面赏雪庐就有暖间给他坐了。到时候一边喝烫得热热的美酒一边欣赏雪景,那是多美的事!
                “对不起。”马夫直爽的道歉道。
                “算了算了,我才不跟你计较这些。”被道歉的诚兴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挥挥手,拉著马夫往前快走。
                “你要走快点为什麽不骑马出来?”马夫哭笑不得。
                “这大冷天骑在马上不把人冻死!”李诚兴理所当然的叫。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麽,盯著马夫看了半天,看的马夫心里毛毛的。
                “你干啥?”
                李诚兴眯起眼,“你说你老早以前就认识那小子吧?那你也应该知道……他那身功夫是谁教的吧?嗯?你要是我朋友,就告诉我他师傅是谁!”
                一张大脸逼近马夫,那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了“威胁”二字。
                “呵呵,你要找他师傅干啥?让他教训奉天不成?”马夫笑。
                “能让他师傅教训那小子一顿是最好的,不能的话……你看,我要是去找他师傅拜师,他师傅会肯收我吗?”李诚兴一脸认真。
                “拜师?你?”马夫呆住。
                “是呀,你知道那小子为什麽总趾高气扬的压在我头上?还不是比我功夫稍微好那麽…好吧,是好很多!这口气我咽不下啊!!我做梦都梦见我打得他满地爬!唉,怎麽当初没让我碰上个好师傅呢!”拢著袖子的大男人唉声叹气。
                “你这麽说怎麽对得起教你武功的人,”马夫摇头,“教你武功的是谁啊?”那麽倒霉。
                “我爹!”
                马夫脚下一滑。没想到自己竟比堂堂一品大将军还要厉害,能让他儿子弃将军父从马夫我。
                “马阿哥,你告诉我吧,那小子的师傅是谁?”
                “唔……,他好像没有师傅。”
                “没有师傅?那他那一身功夫难道是打娘胎带来的?”
                马夫为难了,想了半天才说道:“我好像听过他那身功夫是从什麽秘籍上学来的。不过到底是什麽秘籍我也不太清楚。”
                “秘籍?武功秘籍!?”李诚兴的眼睛瞬间闪亮起来,睁得溜圆。一双眼睛立刻充满希望的望向身边比他矮一个半头的男子。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别问我了,算我拜托你。也别指望我去帮你偷秘籍什麽的,那是不可能的!”马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断了他全部的路再说。
                “你……”伟壮汉子嘴一瘪露出了个极委屈极伤心的表情。
                “好了好了,别再装了!你说的赏雪庐已经到了,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等二人在订下的暖室中坐下,热酒一上桌,李诚兴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窗子。满天满山的雪景立刻尽入眼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7-07-14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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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12:0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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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样,美吧?等到了梅花开时节,来这儿的人更多,连位子都不容易订,更不用说暖室了。不过,到时候我再带你来,我们还是坐这个房间。”不愧是大将军的儿子,前句说位子不容易订,下句就要带人来占暖室了。
                  聊聊天,三杯酒下肚,诚兴和马夫都把外套脱了。小小的暖室也不知怎麽弄的,看不到火炉火盆之类的东西,却温暖如春。
                  马夫还在品尝名为三寸春心的菜肴,就听到旁边的人嘟囔开了。
                  “怎麽每次和你出门都能碰见这小子!难不成我这段时间犯了哪路神佛不成。你看他美的!不就是旁边站了个人模人样的吗,有必要把鼻子抬得那麽高麽!你看他那殷勤劲,他奶奶的!”
                  马夫听到了,也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到窗外。窗外的梅林雪地里站了红装素裹的两个人。
                  红装,是一肩披火狐皮千娇百媚的可人儿。素裹,是一身净色身高八尺的英朗男儿。显然是他们下人或随从的人,牵了马匹驾了马车远远的停在路旁。
                  就算不认识了那个男人,他还是认识站在最前头的那匹马的。陆奉天,他来这里做什麽?
                  做什麽?还用问麽,当然是赏雪来的,陪同美人一起。那娇小的美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大仪公主”卞青仪了。
                  美!真是美!添一分则胖减一分则瘦,人说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马夫也看过不少美丽的女子,可能像眼前的女子一样把端庄大方伶俐可爱聪慧动人集於一身的却从来没见过。尤其难得是此女位高貌美竟无多少娇蛮之气,从她对身边人的举动之间便能看出。怪不得她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
                  女子娇柔,男子呵护,多麽美丽称眼的一幅画,给这素白的天地多添了一丝旖旎风情。
                  忽然有点痛恨自己的眼睛为什麽那麽好,否则也不用把两个人,甚至那男子眼中的温柔瞧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原来陆弃也是会温柔的……
                  “你知道吗,那女子就是卞青仪,那小子的未婚妻。哼!好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李诚兴不满的哼。
                  牛粪?陆奉天?马夫想笑,没笑出来。
                  如果小四子真是牛粪该有多好,这样,自己这个在马粪堆中长大的人也能和他并肩而立了。
                  “你喜欢卞青仪?”马夫转回头问诚兴,眼角余光还留在窗外。
                  “这京城有几个见过她的男人不喜欢她?她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不但人长得漂亮,手又巧,最难得的还是个性温柔没有一点小姐的脾气,会弹琴会作诗,加上家世雄厚,也不知多少个男人想把她娶回家。我老子还命我上门求过亲呢!”李诚兴望著女子,心中对陆奉天的不满更深。
                  “噢……,那你有没有想过把她抢过来?”
                  “抢?怎麽抢?你没见那小子那麽宝贝她吗!我打又打不过他,长的也没那小子讨女人欢喜,而且听说卞青仪对那小子也是情有独锺,我他娘的想抢也抢不动啊!哎呀,反正我也没多喜欢那女人,要不是面子问题,我也不会这麽放在心上。”男人挠头,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马夫想告诉他,你去抢没关系,奉天只是和她虚与委蛇,将来总是要和她分开的。但眼角余光扫视到的东西让他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女孩子挽著他的臂,依靠在他的怀里,伴随他向赏雪庐走来。途中,男子轻柔的为她把头上的雪花拂落,女孩子抬起头含情脉脉的看著男子,男子柔柔的笑,在她发上轻轻落下一吻。一切都显得那麽自然、那麽深情、那麽光明正大。
                  注意到这边的目光了吗,男子的眼睛望向了这边。
                  男子看到他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目光飘开了一会儿,却在发现李诚兴的存在後,又重新瞪了回来。
                  “那眼光可真是够毒的!啧!”李诚兴也恶狠狠的瞪回去,直到外面的二人走进赏雪庐看不到了这才转回头,却发现对面的人像在思考什麽。
                  “在想什麽呢?看你表情那麽深重。”
                  “我在想,我是不是……”脑中忽然闪过陆奉天刚才的目光,马夫心中暗道一声不妙!
                  “咚咚”,他们的房门被敲响了。
                  “对不起,李公子,陆将军前来拜……”
                  “啪!”
                  小二的话还没说完,暖室的房门已经被人不礼貌的推开。
                  陆奉天满面冰霜的站在门前,赏雪庐的应侍站在一旁尴尬的笑。
                  李诚兴突兀的觉得那小子的那气势那表情怎麽感情像是来捉奸的?
                  “哟!大将军,难不成你连最起码的礼仪也忘了?该不会是有娘养没娘教吧?”诚兴心中不爽,说话也变得相当缺德。猜他是私生子,故意踩他的痛脚。
                  “咳,诚兴,别这样说。奉天,要不要进来坐坐?”马夫站起身想要打圆场。
                  “不用!我还要回去陪我的未婚妻!”满面冰霜的男人盯著马夫一字一顿。
                  “那你跑来干啥?既然要回去陪你的美人,那你还不快走!”
                  陆奉天侧头斜眼瞥了李诚兴一眼,那一眼的怨毒看得李诚兴从脚底麻到头顶。
                  “咳,奉天,我等会儿就回去。你去忙你的吧。”马夫只好如此说到。
                  陆奉天不吭声。
                  店小二左看看右看看,心想今晚又有闲话和人聊了。京中虽早就有人传说李、陆二位将军不和,可没想到今天竟能亲眼看见。看这火花星子冒的!就是不知那位瘪嘴的公子是哪家的子弟,瞧他那一身布衫布裤大青袄倒像个平民老百姓。
                  “奉天,”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7-07-14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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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大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马夫希望他看向自己,非常希望!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证明什麽,只是……
                    陆奉天看向他,只看了一眼。什麽都没说的,立刻转身向另外一道声音处走去。
                    店小二连忙陪著笑脸点著腰,顺手把门掩上。
                    “别看了,门都关上了。我跟你说,你今晚要敢不陪我尽兴就回去,哼哼,你看著办吧!”黑著脸的大汉寂寞的自己给自己倒酒。
                    马夫转回头,摇摇头笑起来,“你倒跟我说说,你怎麽这麽看陆奉天不顺眼?不应该光是你曾经被他打败过吧?看你这样子,倒像老婆被他拐跑似的。”
                    “什、什麽嘛!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讨厌!明明人冷冷冰冰一看就是薄情寡义的,偏偏有不少女人就喜欢他那个调调,我…那个我……”
                    马夫敢发誓,李诚兴现在脸上的红晕绝对不是喝酒喝的,更不是热出来的。
                    听了好友一个晚上的痴愚,从那些零零碎碎的话语中也知道了李诚兴为什麽会那麽讨厌陆奉天,好像是说当年征战时,离驻扎地不远的一个小村庄,有一个很美丽的小姑娘,我们有点大块头有点害羞的李公子见人家小姑娘经常送好吃的来,以为对方对自己有意思,不知不觉中也掉下了情网,当李公子鼓起十万分勇气想向又来军营的小姑娘表白时,却发现小姑娘拉著陆某人的手跑进了小树林。然後也听到小姑娘向陆某人的表白,以及陆某人毫不留情的拒绝。之後,小姑娘就哭著跑回家了,李公子想要安慰人家反而被人一盆水泼了出来。而这一幕,偏偏给坏心眼的陆某人看见,当下就毫不客气的嘲讽了他几句。从此,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就这样结下。
                    把喝得醉成一滩的李诚兴送回扬威大将军府,回到自己的小院已近子时。
                    “吱呀”一声推开屋门。屋子里黑漆漆的。
                    “二更都敲过了,你回来的还真是早啊!和那小子都干啥了?”
                    马夫吓了一跳。
                    “小四子?你来了,咋不点灯哪?”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7-07-14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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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夫摸到火折子,开始打火。
                      “啪!”有人一巴掌把他手上的火折子打飞。
                      “我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吗!”蛮横、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问什麽了?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和诚兴在一起只是喝酒而已。”马夫也没生气,当他是小孩子发脾气,弯腰到地上去捡火折子。我还没问你,你今天和卞青仪的事呢!
                      “喝酒?真的只是喝酒?恐怕不会那麽简单吧!喝酒要喝这麽长时间,你和他都是怎麽喝的?躺在床上喝的?还是你们根本就没喝酒,你该不会和他也干了吧?”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马夫皱起眉头,“奉天,我看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好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朝吗,我也要休息了。你请回。”
                      马夫下了逐客令。他觉得现在的陆奉天有点不对头。
                      黑暗中,一只大手摸上了他的腰。
                      马夫一个激灵,想闪没闪过去。他的腰侧是他的罩门,禁不起别人碰。小四子对他的弱点一清二楚,当年上床第一件事就是搔弄他的腰,好让他软成一团无力抵抗。
                      “陆奉天陆将军!”连忙出声喝止,他可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什麽。
                      又一只手伸来,固定住他的腰身,另一只大手隔著衣服在他腰侧上轻摸揉捏。
                      “……我还记得…你的腰特别软,我能把你的腿弯到和头平行,让你两条腿中间的那条缝正好露在我眼前,随我怎麽捣鼓都行。”幽幽的,男人的声音透出一丝不稳。
                      “小四子,放手!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你应该比我清楚!”有点急了,这小子到底想干什麽!吃醋也不是这样吃法的,跟个小孩似的。
                      伸手去抓陆奉天的手。没抓住,反而让他伸到了衣服里面。
                      布满硬茧的手掌顺著他的腰往上爬,摸到他的胸口,用手指拨弄起尚陷在胸膛里的软粒儿。
                      “我还记得你两个奶头特别禁不住咬,每次一咬你,你都会抖著嗓子眼的哼,如果用牙齿重重的磨,揪出来再弹回去,你就会哭出声来了。”
                      “闭嘴!瞎说什麽!不要胡闹!快把手拿出来!”马夫喘息起来。不知是急的还是被挑起了情欲。
                      身体后方被人紧紧贴住,胸前的软粒儿被人掐住,搁在指间慢慢的捻。耳边,男人轻声地问:
                      “……,你让姓李的捅你那里了麽?”
                      “放屁!”
                      男人轻声笑。指下重重捏。
                      “痛……!快放开!”
                      陆奉天不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把他的腰带给扯了。强行挤进他两条腿中间,抬起大腿在他的裆里磨。
                      “三年多了呀,好长好长时间,在军营的时候我经常梦见你,梦见你被我翻来覆去的操,醒来的时候那里都硬的不像话。那时候我就想啊,如果你在,我就这麽……使劲给你捅进去!”
                      “啊……!”
                      “然后你就这麽叫出声来了,”男人阴阴笑,手指插在缝里还要往里塞。
                      “你、你……,小四子,别这样……”三年没有尝过鱼水之欢的身子,三年枯燥的牢狱生活,让马夫的身体变得不能接受一点点的挑逗。心脏跳得快要蹦出胸腔。被那人摸到的地方更是像被涂了辣椒一样,有点疼还有一点麻痒。疼可以忍受,可是那麻痒却要人的命。
                      “你这里是不是痒得慌?”手指拔出来沾上油灯里的菜油,重新塞回去。这次很顺利的就给他顶了进去,手指在那又紧又热的地方像瘙痒一样搔来搔去。这一弄,当场就把马夫给整软了。推拒的手臂也变得毫无力气。
                      “呼…哈……,小……四子……”连叫出来的声音都变得暗哑。
                      “是不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这几年,你都去找别的男人来给你搔痒了?这三年,你找了多少人?晚上没男人你睡得著吗?想当初你也是嘴里哭著喊痛腰却扭得跟什麽似的!”话越说越下流,男人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
                      “小四子!”马夫受不了的叫起来:“你胡说些什麽!”
                      “胡说?哼,这些个夜晚你忍了很久了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睡著的时候偷摸我。我在等著呢,就等你什麽时候忍不住跟我说让**你。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给我出去找别人!好啦,我今晚就让你称心如意,不用你求我,我也把你捅的上天!保证让你舍不得再去找别的男人!”
                      “你这个……这个混账小子!我还没问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7-07-15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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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夫觉得当年的小四子又回来了。高兴安心的同时,也有点难以忍受。你想,每晚每晚夜夜都有个精力充沛金枪不倒的男人把你从晚上搞到早上,临走前还能穿著朝服撩起衣摆拉著你硬让你陪著他再来个回马枪的,是人的大概都受不了!
                        所以,马夫这两天走路都是抖著腿的。
                        如果这小子是想用这法子让我没法出去会诚兴,那他倒是使对路子了。马夫在心里叹。
                        还好这小子也有出公干的时候。像个老头儿一样的捶捶腰,心下不禁有点感激起从未见过面的六皇子来。至少这四天,可以让他缓口气了。
                        其实陆奉天已经走了一天,只是被临走前的男人折腾惨了的可怜马夫现在才从床上爬起来。
                        那丫环绿珠大概已经知道我和他们将军的事了吧。想想,心下有点担忧,这两天偶尔碰见来找奉天的刘婶,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光──那个不屑啊。
                        如果这事传到卞青仪或宰相等人的耳中,恐怕会对小四子不利吧。不知道小四子有没有把绿珠的嘴堵上?嗯……,应该堵上了,以他的精明不可能不留意到这一点。想到这里,马夫又稍稍安了心。
                        坐在後院的马房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想心事。马房的师傅也习惯他经常跑来,知道他是将军从前的恩人,对他颇为敬重。
                        我能不能和小四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呢?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还是放不下。也不想放!
                        这辈子我是真的想跟小四子在一起。小四子那阴险自私的个性大概也只有我能包容他。他如果是真心对我最好,他如果不是,我就狠狠揍他一顿用绳子把他绑到马上逃得远远的,他什麽时候真心对我,我就什麽时候把他从马上放下来。
                        很快,马夫就被自己不切实际的梦想笑醒。他怎麽打得过他,这不是说笑话吗!
                        唉,我不但是个男人、是个臭马夫,就是我这又老又丑的外貌也无法和年轻貌美的卞青仪比啊。而且听说这“大仪公主”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而我的地位、我的才学、甚至我的武功,也没有办法给奉天带来任何利益。
                        小四子,会不会……抛弃我呢?
                        一匹灰色的大马低下头,伸出舌头舔马夫的右手心。马夫伸出左手,温柔的抚摸它的大脑袋。
                        应该不会吧,他那麽粘我,而且…我当年送他的玉石他也一直挂在颈上。我这几年一直不在他身边,如果他真的不想要我,也没必要一直骑我送给他的马、挂我送给他的东西啊。那些玩意儿也不值钱。
                        而且他也说了,他只是借宰相女婿的外衣办事,一年後,等他的根基站稳,待他申奏到驻边疆大帅的圣旨,我和他便可以不用在意他人眼光,自由自在的在边疆生活。
                        想到那个长大的变成将军的男孩躺在床上拥著他,说要封他个军营弼马温时的捉狭神情,和马儿嬉闹的男人映著暖和的阳光充满柔情的笑了,笑的嘴边的两个括弧深深的,露出了上牙床的米色牙齿。
                        忽地,眼角飘过一个人影。
                        刘婶?她怎麽不走大门反走後院的小门?
                        马夫怎麽瞧,都觉得披著斗篷鬼鬼祟祟的刘婶很可疑。毕竟是没怎麽出过门的妇道人家,就算想隐人耳目也是作的破绽百出。而刘婶自己则觉得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完全不晓得身後跟了个走路姿势有点奇怪的男子。
                        出了护国将军府没多远,刘婶就雇了轿子。这下更方便男子跟踪了,干脆大摇不能摆的走在轿子後面不远处。轿子抬到了京城西边的繁华地西大街,在西大街的迎客居停了下来。
                        一看是迎客居,男子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自己和这里还真有缘,入京第一次就是在这里碰见的陆奉天。
                        看到刘婶下轿付钱,与迎上来的店小二说了什麽。店小二立刻把刘婶迎进了迎客居的二楼。
                        男子看看自己一身衣服,觉得还凑合,整整衣衫也往二楼专用的外楼梯口走去。
                        店小二一迎上来,男子立刻就在他手里塞了一块银绽,低声道:“给我刚才那位夫人隔壁的位子或雅室。”
                        小二一掂手中分量,立马笑开花,“爷,您放心,保证给您弄得周到!爷您注意脚下,楼上请!”
                        迎客居二楼雅室共有七间,用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分别叫做: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天枢最贵,摇光最便宜,说是便宜那也要从五十两纹银起价,平常百姓哪能入得起。
                        马夫现在就坐在“开阳”内。无法,他也不想坐这麽贵的雅室,可是刘婶却入了隔壁的“摇光”,他不选这儿也不行。
                        随便要了一点东西,在店小二的暧昧目光中关上门。接著便贴到不算厚的隔板上开始仔细偷听隔壁的动静。
                        “香萍,”略显苍老的男人声音,一声轻唤微微带了点激动。
                        这声音……?
                        “你把我叫来所谓何事?你可知道你让人传口信给我是多麽不妥!这要让小少爷知道……”这是刘婶的声音。
                        “我懂,但现在能帮我的只有你了。……我能和你谈谈吗?”男人的态度放得很低。
                        “你要和我一个妇道人家谈什麽?”刘婶的声音有点倨傲。
                        “香萍,我知道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没有法子啊!我是想把你娶进门,但是……”
                        “你想把我娶进门?!你说得倒好听!你既然和我在一起,为什麽还要碰花匠寡妇!”刘婶的声音拔高,显得相当激动。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7-07-15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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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隔壁的男人是陆老爷。马夫更加好奇。没想到刘婶竟也和陆老爷有一腿。看不出来这平时在陆夫人面前抬不起头的陆老爷人倒是蛮风流的。
                          “我这都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你胡说!明明是你被人家寡妇的美色迷昏了头……”
                          “香萍,你想想,若是没有花匠寡妇的事,你和我早就暴露了,你也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在陆府待到三年前哪。以我夫人的个性,恐怕早就把你……”
                          “可是、可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呜呜……”刘婶嘤嘤哭泣起来。
                          “香萍,那是没办法的,如果你不把孩子弄掉,你一个未婚女子突然大了肚子,人家肯定会怀疑你……”
                          “你还好意思说!呜呜……当年你怎麽跟我爹说的,说要好好照顾我,结果呢?你不但让我做个丫环,还毁了我的清白、弄大我的肚子,最後你却不敢把我娶进门!我只不过让你把我纳为妾,你都不敢!竟然…竟然还逼著我把孩子弄掉!就没见过你这样狠心肝的人!”
                          “香萍,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也看到寡妇的下场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你也变成那样啊,而且……而且我不是把寡妇的孩子送给你养了吗,如今那孩子有出息了,你也过上了好日子,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呐,香萍?”
                          这陆老爷倒是挺会哄人的,马夫想。
                          “那孩子有出息关你什麽事!那是我养大的,是我一手教育出来的!那十多年我吃的是什麽苦,你知道吗!我跟你说,你别想占那孩子一分的光!”听来,刘婶是看出陆老爷有什麽打算,拒绝得厉害。
                          “香萍,别这样,刚开始的几年,我不是一直暗中帮著你嘛,否则你们孤儿寡母哪有那麽容易活下来。”
                          “你帮著我?哼!我看你只是趁我那时候还年轻漂亮,想多玩我一阵子罢了!否则你为什麽过了那两年就对我不理不睬!”刘婶算起旧账。
                          “唉,我也想去找你啊,可是我夫人她、她已经察觉了什麽,我不想连累你,这才一直没有去找你。你想想,自从那以後,我可还找过别的人?”
                          “哼,我看你不是不想去找别人,而是不敢吧!那女人不是把你管得死死的!”嘴中说得凶,但已能感觉出刘婶的心松动了。
                          “香萍……”声音忽然变低。
                          马夫把耳朵贴紧墙壁,还是什麽都没听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刘婶幽怨的叹了一口气。
                          “我今夜在西大街的再来客栈地字一号房等你……,香萍,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刘婶又哭了。
                          马夫几乎可以猜得出来隔壁现在是什麽情景。大概陆老爷一手抱著刘婶,一手为她擦泪吧。
                          “你不是每次住客栈都要住天字一号房吗,怎麽这次住到地字去了。”一盏茶後,像是略微温存了一下的二人又重新开始交谈。
                          “唉,不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怀秀去将军府找那孩子,我陆府现在……唉!那孩子手段太狠了!”
                          马夫搔搔自己的脑门,原来小四子已经开始报复陆家。
                          “你……活该!谁叫当年你们那样对那孩子,现在来求他……有什麽用!”
                          “我以为我亲自来求他,他好歹会看在我是他亲爹份上,放我陆府一马。没想到……他连大门都不让我和怀秀进。”陆老爷唉声叹气。
                          “那是当然!那孩子天生就是个薄情种,别说你是个没养过他的亲爹,就是当年那……”刘婶忽然住了嘴。
                          马夫心中一动。隐隐约约猜出刘婶说的“当年那……”後面是什麽。
                          “当年那什麽?”陆老爷问了出来。
                          “就是那马夫。我也不敢一个人居功,小少爷能有今天那马夫也有不少汗马功劳!当初我骗小少爷那马夫离开了,他竟也查都不查就相信。让我一直以为他对那马夫没有多少情留下,但现在看少爷的样,却也不像对那马夫无情的样子。唉,反正我是看不透小少爷在想什麽。那孩子从小就自己有主意,如果不是他吃我奶水长大,我想他对我……”
                          马夫觉得他能理解当年小四子为什麽不找他的原因。他肯定是钻了牛角尖,心想你要走我也才不去找你。这样一想,刚才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你愁什麽呢?那马夫再怎麽样,也只是个外人,怎麽比得上我们这些血缘相连的自家人。”
                          “你不知道……,那马夫和小少爷他……,唉!我就担心那马夫会害了小少爷的前程富贵!”刘婶的声音显得忧心不止。
                          “香萍,不管那马夫了,让我们想想以後吧。你知道麽,我现在好後悔,我夫人和我的三个孩子也都後悔了,现在家里的亲族都希望能让那孩子入了族谱,让那孩子做家长。你想想,如果那孩子做了家长,我们的事自然也就不成问题,就算我把你明媒正娶八人大轿抬过门,我那些亲族、我夫人的亲族也绝对不敢说什麽。并且,那孩子作为私生子的身份也可以洗干净,他堂堂一个护国将军如果一辈子挂个私生子的名头,那多不好啊。香萍,你难道不想我们一家和乐团圆的样子吗?等我把你迎娶过门,你就不是刘婶,而是他娘,想想,那孩子叫我爹、叫你娘的样子。将来等他有了儿孙,你我就成了爷爷奶奶。香萍…”
                          连马夫都觉得自己被陆老爷口中的未来说的心动不已。更何况孤寂了近二十年的刘婶刘香萍。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7-07-15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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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马夫从迎客居出来,刘婶已经答应晚上去再来客栈会陆老爷,同时也应承以後会在陆奉天和陆家之间作周旋,尽量让奉天放陆家一马,当然如果还能说动陆奉天认祖归宗那就更好了!
                            两日後,陆奉天出公干回来。马夫一时好奇,便开口询问前来找他的陆奉天。
                            奉天直到满足过一次,就这样趴在他身上,东西也不拔出的放在里面养精蓄锐,这才不太情愿的、懒洋洋的说明道:
                            “这就是掌握权势的好处,只是几句话,就让陆家的所有买卖无法展开!官府跑去查他的货、扣他的人,来上几回後,就没人敢再跟他们做生意。我这还是留了情面的,只是坏他的生意买卖,可没动他们陆家任何一个人。”
                            “你啊,说得轻巧!陆府靠的就是银两,你弄砸他的买卖,就等於断了他的生路,比直接给他一刀还要让他生死两难!”马夫被压得难受,咕哝道。
                            上面的男人忽然伸手在他大腿里拧了一把,拍拍他的臀部嘿嘿笑。
                            “笑得真够阴险的……”
                            “你说什麽?说大声点。”又是狠狠一掐,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爬起来!我快给你压死了!”马夫回头吼。
                            “哟,力气来了?刚才哼哼唧唧哭著求饶的是谁啊!”
                            “你不是人!你玩女人都是这麽下死劲操的?”不满,不舒服。
                            “当然不。我只有玩你的时候才会下死劲操!”说著,男人就用行动印证他所说的话来。
                            “啊!你这个……呜……”马夫抓紧枕头,被顶的说不出话。
                            “你说卞青仪想见我?”马夫小心侧过身,腰痛啊!这小子动起腰来都不带停顿的!
                            “是啊,她说想见见我过去的大恩人。”陆奉天边说边故意去摸马夫的腰。马夫怕痒,一搔他的腰,人能缩成一团。
                            果不其然,马夫怕痒得缩成一团,而一下子收起腰身的後果则是疼得他打颤。
                            “哈哈!”坏小子乐得哈哈笑。又忍不住伸手去搔。
                            “你……哈……哇……受……受不了了……别……”可怜的马夫,小小一张床还给人占了一半,你能逃到哪里去!
                            玩了半天,觉得再不收手那人就要喘不过气昏过去了,陆大将军这才高抬贵手放了笑的泪流满面软成稀泥的小小马夫。
                            “她明天过来,会留在这儿吃晚饭。你到时也一起出席就行。”说完,男人就拉了被子盖上两人准备梦周公了。
                            次日傍晚。冬天黑得早,时辰还是傍晚,天色已经全黑。
                            护国将军府的客厅周围灯火通明,客厅里面温暖如春。
                            菜是好菜,人是美人,旁边还站有好几个丫环仆妇侍候,马夫却有点食不下咽。
                            那美人看他的目光,让他有一种对方其实什麽都知道的感觉。但当对方不动声色的仔细打量过他後,似乎已经不把他放在心上,可能他觉得这样的人物还不配做她的敌手吧。
                            马夫习惯性的摸摸脸,尽量做个隐形人。
                            “奉天哥哥,不知道马先生成家了没有啊?”天仙也似的女孩柔柔的笑。
                            “问这个做什麽?”奉天给女孩用勺子舀了一块鲍鱼翅。
                            “嗯……,人家看马先生像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心想他要没有成家,我有一门好亲事可以帮他撮合。”女孩说了声谢谢,姿势典雅大方的食用起面前的食物。
                            “呵呵,你呀,什麽时候开始想做媒人了?”陆奉天的用餐礼仪完全不输大家闺秀从小熏陶的卞青仪。
                            马夫看看二人,举起筷子又放下。他突然好像发现自己不会使用筷子了。
                            “马先生,你也请用啊,你是奉天哥哥的大恩人,不用跟他客气的。”女孩笑了,亲自为他夹了一块烧得红红的鸡脖子。
                            “这道菜有个名字叫鸳鸯交颈,青仪不知道来年是不是能请到马先生出席我和奉天哥哥的大婚,在此,先向马先生讨个喜。请马先生慢用。也预祝马先生和心爱的女子白头到老只羡鸳鸯不羡仙。”说到大婚二字时,女孩润红著脸偷偷瞧了一眼身边八尺昂扬的俊伟男子。後来那女子二字也咬得特别清晰。
                            马夫看看面前碟子上的鸡脖子,举起筷子,想要怎麽下口好。他是瘪嘴,平时还不算太厉害,但一旦笑起来或吃起东西就瘪的特别明显。他也知道他这张嘴在吃东西、尤其是啃东西的时候特别难看。
                            抬起头,瞅见两人都在看著他,尴尬的笑笑,夹起鸡脖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後,马夫放下了筷子,直接用手抓著啃。
                            “嗯,不错!好味道!奉天,你也尝尝。”马夫报复性的夹起菜盘中剩下的另一只鸡脖子放到陆奉天的碟子里。
                            卞青仪看到马夫的吃相,掩口而笑。不等陆奉天举筷,就快手拖过陆奉天面前的碟子,用玉筷夹住鸡脖,拿起桌上的一把小银刀在鸡脖上划了一刀,然後就顺著那条口子,把鸡脖转了个圈,鸡脖子上的皮就这样被完整地割了下来。
                            “马先生,这道菜不是像你这麽吃的,咯咯。你的嘴巴好有趣哦!”
                            “是吗?很有趣吧。我能用舌头舔到鼻尖哦!”马夫伸出下巴,把舌头伸出,舌尖点到鼻尖上。
                            “咯咯咯,好好玩!好有趣!马先生你真了不起!好像我在戏台上看过的丑旦哦!呵呵呵!”
                            “你别看我长成这样,可还是有人把我当宝贝的!哈哈!”
                            “真的呀,呐……那个人一定很没眼光。你说是不是呀,奉天哥哥。”
                            “确实。”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7-07-15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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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4 11:5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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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一涩,忍不住斜了那小子一眼。
                              “咯咯,说笑的说笑的,马先生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哦。”
                              勉强一笑,决定今晚扮丑角扮到底!“怎麽会呢!我本来就是个丑八怪,自己也知道。哈哈!有人还嘲笑过我罗圈腿呢!”忽然很想把那丫头抓来折把折把扔进馊水缸里。还有那个当他在演戏的混账小子一起!
                              “说实话,马先生虽然长得丑、说话俗、教养不高、出身也低,但像马先生这麽有自知之明、且比我和奉天都大得多、见识也多的人,一定会生活得很愉快。什麽事该做什麽事不该做,马先生心里一定都清楚。马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女孩天真的笑,好像一点都没查觉出自己嘲笑了别人的缺点。
                              马夫心中已经可以确定这位“大仪公主”确实知道了什麽。他想看看陆奉天会怎麽办。抬头却发现陆奉天在看卞青仪,那目光中竟没有一丝不快。
                              这是怎麽回事?他问自己。
                              就算自己是男人用不著他大将军出声维护,但我好歹也是你“恩人”吧?你就让这小丫头在你面前这麽损我?还是你演戏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到我也看不出来的地步?
                              不等马夫回答,女孩偏头看向正在品酒的陆奉天。推了推手边的小碟子,卞青仪害羞的道:“本来这种事应该是侍奉的人做的,不过呢,为了我的奉天哥哥,人家甘愿亲自动手哦。奉天哥哥,请。”碟子再次推到陆奉天面前。
                              “谢了,难得你也会做这种事情。”陆奉天放下酒杯笑道。脸上连一点点冷淡的影子都看不出。
                              “人家为了奉天哥哥,什麽事都愿意做哦!”女孩子笑的眉儿弯啊弯。真可爱!
                              “噢?真是可惜,如果当年你也能这麽想的话,奉天大概现在已经和你成亲了吧。”马夫一边有滋有味的啃鸡脖子一边笑眯眯的说。他也不想这麽说,搞得他像个妒嫉的怨夫似的,但是心中的纠葛让他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当年?”女孩子怔住,抬头看陆奉天。“奉天哥哥,我们以前见过吗?怪不得我一直觉得你面熟。”
                              “嗯。是见过。那时我还是个穷孩子,第一次见到你就惊为天人。那时候你才十一二岁吧。从那以後我就想,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陆奉天伸出手轻摸女孩的秀发,“而现在,你终於属於我了。我美丽的小人儿。”
                              马夫对天翻了个白眼。
                              奉天在女孩害羞低下头去时轻轻瞥了马夫一眼。那一眼好像是在怨他破坏自己的计划。
                              马夫咳嗽一声,扔掉手中的鸡脖子,让丫环盛饭,一声不吭的埋头吃起饭来。
                              你装吧!你装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麽时候!我怎麽看你越装越像?等今晚你过来,我会让你小子碰我才怪!你一个人去睡冷被窝吧你!
                              晚宴过後,陆奉天亲送卞青仪回相府。
                              卞青仪说不想坐轿,想下来陪陆奉天一起走一走。
                              悄悄地把自己的小手塞进身边男人的大手里,女孩变得沈默,和刚才饭桌上巧笑妙语的人像是两个人。
                              “奉天哥哥,”一盏茶後,卞青仪打破沈默。
                              “什麽事?”男人低头看只刚到他胸口的女孩。
                              “你喜欢我麽?”卞青仪抬起头,脸上有著红晕。
                              “……喜欢。”
                              “奉天哥哥,我不知道你这句话说的是真还是假。但是我选择相信。”
                              奉天笑了笑。
                              “奉天,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来向我父亲求亲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女孩子脸上出现坚毅的表情。
                              “也许你娶我,只是为了我的地位或容貌,但是就算这样,我也想嫁给你。我想请你记住,只要你肯娶我,你所奢望的一切,我都会努力为你争取到。哪怕是利用我的父亲!我会给你带来荣耀、带来财富、带来声望、带来地位、带来温暖的家庭,还有……可爱的孩子。”
                              “谢谢你。”奉天的笑意更深,捏了捏手中的小手。
                              卞青仪的眼圈儿红了,低下头,慢慢靠近高大的男人。
                              “其实,刚才那个人跟我说的事,我还记得。我知道你就是陆家的那个孩子。三年前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就想起你是谁。奉天,我想请你原谅我,那时候我还小,不懂得分别是非,我不是故意要瞧不起你,我只是……”
                              陆奉天伸手把哽咽的女孩搂到怀中。丝毫不在意身後下人们的眼光。
                              轻轻为女孩把眼角的泪滴抹去,男人温柔的笑道:“你知道让一个人记住一个人的最好办法是什麽吗?”
                              女孩抬起头。大眼睛雾蒙蒙的。
                              “是伤害。伤害比关爱更容易让人记住。你对我的那次自尊的伤害,让我忘不了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并不恨你。你是个好女孩,很好的女孩。我说过,如果我要成亲,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妻子。我也不否认我想利用你的身份地位,但同样的,你的美貌聪慧善解人意也一样让我动心。”
                              “奉天……”女孩含泪笑了,那梨花带雨的娇柔可以迷倒万千男子。
                              “你也是的。是个非常出色的人。我父亲甚至六皇子殿下都对你寄予厚望。所以,我希望你能让配得上你的人站在你身旁。我不是小心眼的人,将来如果你要纳妾,我也不会反对。但是那人一定要能配得上你,就算比不上我,也绝对不能丢了你的面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7-07-15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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