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ter.4
雷斯垂德揉着眉心,安茜娅向他们投去无辜的眼神。盛怒之下安娜暴躁的像只母狮子。
“抱歉,这都是我的工作,这些电话是,亲自看着探长吃饭也是。我的老板给我薪水就是因为我能做好它。”
“她到底是什么人?格雷戈?”安娜很没耐心的问道,“为什么她要给你送饭?”
“我的老板在追...”
“你有点多嘴了,姑娘,”安茜娅像个丢了课本的小女孩般闭上嘴,无辜天真的看着雷斯垂德,还带着点沮丧,“一个朋友的秘书,他担心我照顾不好自己。”
“你的什么朋友会带着贴身秘书?”
“能不能别再问了?而且这次对话也不必再继续,我不会让你带走爱丽丝,绝不,现在你可以走了。”
安娜看起来还想再反驳,这时安茜娅的手机又响起来,是某个知名大提琴家的成名曲,麦考夫最喜欢的。于是安娜只能不甘心的离开医院。
病房里少了两个人显得安静许多,爱丽丝的心电图规律而微小的波动着,她的气息轻轻打在呼吸器上,白雾蒙上又褪去。
“谢谢你,安茜娅,你可以改发短信了。”
“不客气,探长,我的手机随时为你而歌唱。”
比平时提早二十分钟的午饭,为的只是帮他赶走骚扰者。
雷斯垂德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深夜,棕色二手车行驶在两排路灯中间,白色的灯光安静温柔的晕染着夜色。车子熄火,周遭骤然寂静,麦考夫就站在一盏路灯底下,白色灯光笼罩着他,西装笔挺,一把黑伞轻轻支着地面,他优雅规范的站着,像座严肃的雕塑。雷斯垂德走下车,钥匙摩擦金属孔发出细小的声音,连一句寒暄都没有,麦考夫紧跟其后。
就像个忘了带钥匙的普通男人,手机也没电,在门口干等着家人回家。
雷斯垂德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扔给麦考夫一罐,指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十二点二十五分,打开电视都是些无聊节目。麦考夫坐在沙发上,他的伞靠着茶几,有力的手指勾起金属罐拉环,呲地一声气音,麦考夫仰头喝了一口,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即使是这种随意的饮料也能喝出高贵人士的范儿,雷斯垂德在心里揶揄,懒得动嘴唇说出来。
然后麦考夫躺了下来,就枕在雷斯垂德的大腿上,雷斯垂德怔了怔,正想打败疲劳张嘴抗议,麦考夫终于开了金口,“只是一会,”他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抓住雷斯垂德的一只手覆在自己脸上,闭起眼睛,“就一小会。”
午夜档电视剧冗长乏味,女主角得不到老板的赏识,一个人坐在家里烂醉如泥,不停变换场景的屏幕在黑暗里散发冷光,雷斯垂德垂下眼睫去看麦考夫的脸,他看上去已经睡着了,还是抓着他的手不放。他流连着指腹传来的温热,眼皮越发的沉。
水珠顺着啤酒罐落在茶几上,划出一道湿印,从没关严的窗缝中吹进来的夜风拂起纱幔,麦考夫的黑伞斜了斜,没倒。
手机铃声响起,雷斯垂德烦躁地咕哝一声,将身上的外套往上拽,好盖住肩膀,西装沉重的布料厚实温暖,“我马上就到,”麦考夫对手机那头冰冷的说,雷斯垂德的头紧靠着沙发背,头发乱作一团,“晚安,格雷戈,”有柔软落在他额头上,雷斯垂德隐隐意识到那是一个吻。
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麦考夫已经走了,表盘在他视野里模糊不清。啤酒还是凉的,麦考夫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