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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墨沫文学社社刊《初熙》第三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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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期一度难得一见的墨沫文学社社刊又和大家见面了,有没有想我们呀!
本次社刊所定主题为归来,而画手的作品是不限主题的,有社里一堆大佬们亲情撰写的文文哦~
胖友!不来吸一发初熙吗!
在发社刊的同时我们还是在招新呢TUT
本社有萌萌的小可爱有漂亮的小仙女还有实诚的大仙男!
现在严肃地招收大批美工小可爱写手大可爱编辑老可爱和外宣大神【严肃】
不收小白不收玛丽苏玻璃心等
以及
你确定你足够勤快吗?
符合以上条件有着一颗热爱文学的心不以盈利为目的的小可爱,看下面哦↓
墨沫文学社审核群号:493317714
啰嗦完毕,目录如下:
目录
候佛——南纯
是否——沐染
书架的照片——宋朗
劫——顾然
(美工)手绘作业——子墨
皇城——包子
归来——墨璃
月下归潮——侧目
归来去兮归故乡——东篱




IP属地:广东1楼2017-07-26 17:16回复
    候佛
    红豆安骰君知否
    相思随风流
    情到绝处自无情
    纵使志凌云
    凭月借酒醉
    暂听夜乌啼
    南山寺畔寒风过
    乘舟卧看西云岭
    人从桥下过
    桥流水不流
    栋里归云白
    窗外落晖红
    君住西江侧
    终为松下尘
    阪依佛门归
    此别终为别
    禅塌数十载
    古佛青灯伴
    袈裟一袭罢
    四海皆为家
    枇杷树已如盖也
    何时归来见
    红豆安骰君知否
    相思随风流
    风中人声沙哑
    难饮一杯苦茶
    By南纯


    IP属地:广东4楼2017-07-26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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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18: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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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是否

      当某种不可抗拒的未知力量推动你向一个方向前行,
      好奇心和所谓的命运都趋向探寻那真正的答案,
      但前路是重重迷雾的沼泽和无尽悬崖,
      你前行的每一步都有可能促使你直接步入未知的地狱,
      那么,你是否还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吗?

      你亲眼目睹一个人从一无所知的天真而逐步
      变成一个处变不惊,如同一个深不可测的棋手,
      一步步,环环相扣的布下看不清深浅的棋局时,
      你是否还会像护他天真时一般站在他的身后护他安心布局,
      把他的执念当信念,并甘心当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呢?

      他甘愿为你静守十年孤寂,只身一人,不为过往和自己
      不多言语,前往那寥无人烟,唯有刺骨寒冷的长白雪山,
      寒风吹动他的衣衫。 他能在你陷入危险时不顾一切的转身,
      为你伸出那双修长的手,却无法再护你安之若素,如往天真,
      你是否还是会为他守好一切,斩去荆棘,静待君归?

      你大刀阔斧的向前走,满嘴跑车,假不正经,
      滑稽的出场却结下不了解开的因果,
      从此山水万千你都陪他全部挺过,九分坎坷也多了一分欢笑,
      只是天边的云彩带走了谁的心魄,换一次
      你是否还是会为他的天真一望天际,快嘴吐槽然后转身开干?

      那人置性命于不顾,为了那连自己都不理解的一丝执念
      无视黑暗中向他伸出的魔爪,而那些狰狞的魔爪
      就如同死神的毛发,触之 即死。***痛楚,
      只是为你高歌一曲,在那一声声嘹亮的尾调中,护你前路平安
      让你大胆的往前走 莫回头,你是否也会举步深沉,泪流满面?

      你长年披着他人的皮,扮演着他的角色,以他的身份行事,
      从此抛却过往,投入此等深海,你亦知有些面具摘不下。
      你已分不清你究竟是谁,你步步为营,只为一个命中的枷锁。
      从此成为用谎言编织一切的幕后伪装者,深不可测。
      早知前方无路回头,你是否还会毅然戴上这张面具?

      你为了家族安稳,身披戏装,面化淡妆,
      那令女人都惊羡的声线和面容,粉红衬衫更衬的肤如凝脂,
      但你早已变得波澜不惊,没有朋友也不会去交朋友,
      更不会为了任何人辞楼下殿,明知那尔虞我诈仍会继续向前,
      若能重来,你是否会在最初时不问苦楚,莞尔哼戏,现世安稳?

      她一头潇洒短发,娇娆身躯,惊人身手也勾人神魄,
      却又如同蛇蝎美人,扑朔迷离却又如此令人心悸
      她拥有其他女人都不曾拥有的不凡,洒脱不羁的迷人
      却也注定只能独自忍受那鬼蜮泥泞,蛇沼森森。
      下一世,你是否会选择依偎君怀,娇嗔撩人?

      你们各形各色,隔着万千山川河流却翻开了同一本书,
      自此经年信仰不变,身不由己便已入戏太深,
      却只能成为一寥落的书外人,会深夜惊醒也会泣不成声。
      天真无邪都已成了过往,长白吾王也已踏雪而归,
      既如此,你是否还会与我们同行,甘忍相思孤寂共赴千年雨歇?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选择,也知道自己的选择,不论对错。
      命运将他们,将我们所有人纠缠在一起,而我们之间的丝线,无人愿去挣脱。
      而那,便是我们共同的信仰。
      第十二年,不弃。
      静候,来日方长………
      By沐染


      IP属地:广东5楼2017-07-26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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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架的照片
        下午阳光直直的照到屋里,我在看着自己很喜爱的书,书架上的照片蠢蠢欲动,最终掉了下来。这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放下书,朝照片走去,上面有个男孩,五官精致,白色的脸里隐隐约约透着红丝。对于十六岁时的我来说,这男孩便是我最大的欢喜。
        第一次看到他时是在人行道上,那时他穿着校服,是我们学校的校服,我因为家庭原因刚转到这所学校,身上也穿着这陌生的校服。我走到接待老师面前,拿了班级号,缓缓的走到班级。第一眼就瞄到了他,此时他正在那里收作业。后来知道他是人们通常说的同学恨老师爱的班长。同学们对他的小报告有点反感,可我却喜欢他,静静的喜欢着他。他看到了我,满脸微笑的迎我走来,说:“你是新生吗?欢迎来到1711这个新班级。”说完,他带我走到自己的座位。“好巧啊,你在我旁边,我叫彭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他还是微笑着,灵气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嘴巴也弯成了一条弧。我点了点头,嘴角微微抬起。
        我喜欢在放学路上躲起来,看着他回家的背影,之后才安心的回家。好在我的朋友不那么急回家,每次都会等我一会,才和我一起回家。“宋漾,谢你啦”我一边走一边微笑着用歉意的口气对她说。她扭过头来,一脸无奈,英气的五官让人厌不起来。她语气中满是埋怨“可怜你这个痴情人啊!”我只能尴尬的嘿嘿两声。
        有一次下午放学,我像往常一样在他回家的小路上藏着,可这里却多了几个不寻常的人,看起来是高年级的,中间还混杂着我们班一个同学,我感到了不安。像赶紧去通知他去另一条路回去,可已经迟了,他正走向这条小路。“喂,你要去哪啊。”那群高年级的人叫住了他,“今天早上你怎么告了我们小弟啊。”说完指了指我们班那位同学。我急了,恨不得马上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可我没实力,也不敢。彭章挺直了腰板,说道“不写完作业就要告。”看着那群人的脸色,我越来越害怕。突然急中生智,跳了出来,喊到:“主任来检查了,你们在干嘛!”我脸尽可能的严厉一些,彭章也被我这举动吓到了。那群高年级里传来一声:“刚才我真的看见有个主任在这里摇摇晃晃。”那群高年级的听了这话,也都慌了,只是恶狠狠的愣了我俩一下,就扫兴的走了。我也吓了一大跳,双手放在双膝上,直喘气。“你也从这条路上走啊?”他尽力的微笑下,问我。我微微点了点头。“那一起走吧”他明亮的眼眸望着我,似乎发着光,像夜间的猫。我听完,惊喜的抬头,眼睛里有藏不住的喜悦。我轻轻地应道“嗯。”他推着车子,我走在他旁边,在静谧的小道上。盛夏的知了,知知的叫着,路旁的大树争着生长,那树下的野花也争相斗妍。时间很快,我想挽留这段时间,可是这只是一个笑话。我拍了拍他,指着前面的房子,说:“我到了,这是我家。”他眼光随我指的那里看去,点了点头,道:“那明天见咯。”“嗯,拜拜。”我掩盖不住自己的激动与喜悦。三步作两步的跑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想往常一下走到公交车站,看见宋漾向我急挥手,我急忙走过去,问:“你怎么了?”她满脸紧张的问道:“你昨天哪去了我等你一大会儿。”我猛的想到,我昨天忘了她!我支支吾吾的说:“昨..天,彭章和我回去的,你看我俩正好顺路。”我嘻嘻的笑了。她那跟水晶一样好看的眼睛直直的等着我,里面似乎冒着火焰,就像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你,见色忘友!”我见这壮,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宋小姐你就原谅我吧,我给你买糖?”这还差不多,过会她脸上渐渐的呈现出疑惑:“谁给你一路?彭章?”我点了点头。“他家在新市路吧?”听完,我瞪大了眼睛,喊到:“那他为什么!”我脑子似乎来了个大转弯,我真想敲破我的榆木脑子,刚到嘴边的话被我硬生生的咽下去了。这明显是故意的啊。
        我和宋漾走到班里,班里居然异常的乱,彭章是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我赶紧看了看我旁边的桌子,一向准时的他居然迟到了,这使我很困惑。班里的闹钟嘀嗒嘀嗒的响着,开始了第一节课。忽然,门被极速打开,同学们都吓了一跳。彭章打着报告的手势喊道:“报告。”老师皱了下眉,说道:“班长怎么迟到?进来吧,下不为例。”我看着他想问他怎么了,可是我又咽下去了。
        回到家,妈妈跟我说:“你跟谁约定了一起去上学吗?”我看着妈妈,感到很疑惑,她知道我和宋漾一起上下学的啊。“妈,宋漾啊,你不是知道嘛。”“那今天早上怎么有个男孩子来找你,好像还是你们班班长?”听完,我傻傻的望着妈妈。
        “没了你才算原罪”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彭章打给我的,他语气很急:“你在哪啊,你怎么不在这条小路上啊?”我淡淡的问道“怎么了”“一起回家啊。”“不用了,彭章以后我和宋漾一起回家吧。”说完,我赶紧把手机挂了,我怕我待会不能再控制自己的感情,在他面前哭。
        到毕业的时候,彭章才告诉我,原来他早已发现我在那条小路藏着了。我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他说他喜欢这样,他想让我看到他。我哭了,他也哭了。夕阳仿佛把世界照的都是黄色,他第一次哭,我也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我也很喜欢他,可是我不能,因为他会因我耽误课程,他告诉过我,他理想是去复旦。我感到唯一欣慰的是,我没有耽误了他的课程。在我那个唯一的16岁里,我无悔。我最终还是只是默默的喜欢着他,不争不抢。
        我望着那张照片,我时不时的想:“他是否也在望着那张照片。”“嘀嗒嘀嗒”照片上的泪水不停的向下流。
        By宋朗


        IP属地:广东8楼2017-07-2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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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顾念,是天启国的护国大将军,我的丈夫是护国公,我被百姓称为“战神”。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我出兵玄武之后获得的荣誉。
          ……
          天启三年,六月初七,我与属下奉命率领四十万大军,向玄武国进发。
          至于为什么不由我的丈夫挂帅出征,因为,他在三天前,被人断了双腿。
          ……
          待我到达天启边界的塞北城,已是秋季,这正是草原上的草枯黄之际,而玄武国又以骑兵闻名天下,他们若没有充足的草源,实力便大打折扣。
          我到达塞北城的第二日,便亲自带领二十精锐的小队到前方探查情况。
          我并无发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有趣的是,我带回来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
          士兵们都吓得合不拢嘴,联想篇篇。
          但只有我明白,这个人,来头不小,且很有收编价值。但是我不知道的是,这个人,也是我的劫。
          他在兵营里待了三天,直接让所有将士对他心服口服,同时,也让我刮目相待。
          ……
          我和我的丈夫只是政治联姻,并无任何感情,他亦心有所属,而我也并不喜欢这桩亲事。
          ……
          就在这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在我的兵营里待了一月时间时,我们已经做过许多事。
          我们一起月下对酌,吟诗作对。
          我们一起观赏日出,领略大漠孤烟。
          我们一起高谈阔论,分享心得。
          而我也陷入了他编织的温柔乡内而不自知,以至于忘了战争,忘了厮杀。
          ……
          天启三年,十二月初一。
          眉清目秀的少年消失了,次日,传来了敌方军队前来攻城的消息。
          我有条不紊地备战部署,登上城门。
          却不想,看到了那个我挂念了一天的人,站在地方攻城车上。
          我如遭雷劈,脸色瞬间苍白。
          是他,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的,在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个普通人?
          他和我的目光对上,不再温柔缱绻,有的只是冰冷淡漠,和浸淫沙场的肃穆。
          ……
          沈桐,十五岁上战场杀敌,年仅二十便官至兵马总帅,玄武国的镇国大将,偏又生的俊美,满腹诗书,文武双全,这样一个人,可谓是上天的宠儿。
          ……
          而现在,我就与这样一个人阵前对战。
          他确实不是浪得虚名,面对二十万大军压境,只有五万兵马的他依旧面不改色,指挥者那五万部队抵挡了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攻击。
          终于,他的五万兵马被消耗殆尽,只有一千亲兵在殊死拼搏,而我的二十万大军也伤亡惨重,只余十四万在不懈战斗。
          而我,也在日落黄昏时,又一次来到了他的面前,一如往常,只是这一次,却要我亲手了结他。
          我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些许爱意,或许,我就心软了,但是,没有,我只看见了一片凉薄。
          手起刀落,眼前一片猩红……
          ……
          天启四年,八月十六。
          我已班师回朝两月有余,而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
          丫鬟来报,沈护国公已经到了门口了。
          我立马盖上盖头,搀着丫鬟的手走到房门口。
          我透过盖头看到他的脸,是熟悉的温柔缱绻。
          ……
          是皇上为我们主持的大礼。
          拜完堂,皇上笑吟吟地看着我们说:“沈爱卿,你可是娶到了我们天启的女子第一人,做何感想啊?”
          他一本正经道:“沈桐自喜不胜收。”
          我噗嗤地笑了。
          ……
          洞房花烛夜。
          我问沈桐:“什么要在那么晚对我说啊?你知不知道,要是你不说,可就娶不到我了呢。”
          沈桐挑了挑眉:“因为爱。”
          ……
          依稀记得,在我挥起刀的那一瞬间,沈桐笑了,注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我爱你。”
          by顾然


          IP属地:广东12楼2017-07-2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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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y子墨


            IP属地:广东14楼2017-07-26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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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
              点将台前,以为少年身披乌金软甲,身后鲜红披风随着风烈烈作响。从脸上尚未抹去的稚嫩不难看出这少年年纪不会超过十八,少年看着左手的长枪与悬挂在腰间的配件,眼中潸然。
              少年旁边有以为年纪也不是很大,挺拔的身姿是他曾经作为军人最好的证明。而张泽站在少年身后,看着风中那副盔甲重新回到点将台前,虽然强忍着但湿润的眼眶可以看出他刺客心中有多么的激动与骄傲。
              身后士兵伫立在广场之中,盯着眼前的神武门。似乎那扇门后就是自己的亲人在等待。
              远处,守城卫兵开始逐渐双手抱拳单漆下跪。这是军礼,也是军中最高的礼。“参见国主。”随着响亮的声音从玄武门前传过来,少年将手中长枪用力插向地面。很难想像这么小的一个少年居然能让枪杆没入土地中并且保持枪身笔直。
              “参见国主。”在少年的带领下张泽与广场中两千士兵同时单漆下跪双手抱拳往前推。
              被人群与守卫簇拥进来的正是当世国主,东方雄。
              东方雄并没有让士兵起身,而是径直走向令台。
              “二十六年前,我神州大地出一位不世名将蒙放。”东方雄走到令台中间后直接就开始了自己的讲话。
              “蒙放将军为我社稷收复河山并且开疆拓土立下丰功伟绩,被称之为军神。可后续十年后,蒙放叛国……”说道这儿事在场所有人都身形一动,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挥之不去的一个抹杀点。没有人相信蒙放将军会叛国,但罪名还是被落实了。毫不客气的说在场有诸多人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杀了眼前这位所谓的国主。
              “蒙放被革职,由于功高赐毒酒但蒙将军选择自缢。蒙家被抄家所有族人赶出中州。我知道,在场肯定有不少人现在想喝我血,啖我肉,以解心头之恨,但又有谁……又有谁知道本王心中更是悲痛啊……”说道这儿时东方雄开始哽咽。
              “请国主名言。”少年往前一步道。
              “十六年前,蒙放将军与张泽等私密护卫偷入皇城之中到本王寝宫。”
              十六年前
              六道身影直入皇宫,宫中护卫可以说是最高防御戒备了。对六人来说却如同虚设一般,六人直奔国主寝宫。
              “谁?”东方雄从床上被迅速的开关门声惊醒。
              “国主。”六人单漆下跪,行的居然是军礼。
              东方雄听出了声音是蒙放,身边的是他亲卫军五旗。
              “蒙放?这么晚你来寝宫干嘛? 看阵势还是偷摸进来的。”
              由于房中没有点灯蒙放起身才展现出他那清秀而又轮廓分明的脸庞。
              “国主,陈老算出国运之中将有波折。”蒙放道。
              蒙放的话让东方雄更加疑惑了,蒙放口中的陈老是陈传。乃当世奇人通过八卦推演支数能推演出未来一角,但自己曾多次请陈老推演国运时被拒绝了。因为推演国运的话陈老恐怕很难寿终正寝。这也是一种忌讳,可此时自己最得力的战将蒙放却说陈老推演了国运。
              “那陈老他……”虽然心中已经有些猜测但东方雄心中宁愿有个美好的答案。
              “陈老他……已经仙逝了。”蒙放的话让东方雄身体有些摇曳,虽说陈老不是朝堂中人,但多年以来都是陈老暗中推演才有了现在国家的发展趋势。不能推演国运,却可以点龙之路。
              “陈老有留下什么话吗?”扶着床头东方雄让自己定了定神,自己欠了陈家一个大人情了。
              “蒙龙散而浑浊出,龙危聚则薪火起。就这么十四个字。另外,陈老留给末将一封密信。”蒙放说着把信递给了东方雄。
              看完信件内容的东方雄在这一刻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原来陈老早就怀疑有内贼混在朝中,只是忌惮与陈老不敢有大动作,而蒙家军世代镇守国土根本没有勾结入侵的机会。
              在三天前陈老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于是开始冒险推演国运,才留下了这封信。
              信中提到只有让蒙家军消失,陈传逝世这些潜伏在国内的威胁才会展现出来。
              “国主,依陈老信中所言行事吧。”蒙放自然看过信中内容。。
              东方雄此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蒙家世世代代为守护我祖地,如今却要工程背上着子虚乌有的罪名。本王本就于心不忍,甚至还要将后人驱逐出境。这让我以后如何有颜面去面对历代先皇。”东方雄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声音已经变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这是陈老用最后的生命换来的国运治法。但这太让自己难以接受了。
              “蒙家九代为祖地开疆拓土收复河山,如今我蒙放为祖地数十年太平盛世。末将无怨无悔。”蒙放眼神十分坚定。
              “末将后人已经安排人送出远去隐于世间,国主到时候只需下令蒙家军卸甲归田便可,这五人乃是末将麾下黑五旗。他的存在也只有末将知道,若非他们末将今晚不会这么轻松自如的进入皇城。只是恐怕以后国主要背上残杀忠臣的昏君之名了。”显然蒙放自己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东方雄身上突然突然气势大放。“我爱将为我国之盛世甘愿付出身家性命世家人族,背上臭名。我东方雄背个骂名又能如何。”
              回忆到此,东方雄甩出手中虎符。“蒙执听令。”
              少年身体直接往前猛冲接住了虎符。“蒙执在。”重整蒙家军,后起兵北上,平北乱,本王在宫中等你凯旋。
              “末将领命。”蒙执手握虎符,高声回应后转过身。
              张泽从身后圆筒中取出一面旗,上面一条墨色龙围绕着蒙字。走到蒙执身后,纵身一跃将蒙家军军旗再次立于旗杆上。
              张泽落下时,蒙执高举手中的虎符。“杀、杀、杀。”
              喊完这三个字,张泽眼角泪水花落,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一刻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蒙家军等这次正名等的太久了。
              东方雄双膝下跪,这一跪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为的这十余年蒙家对祖地的奉献。
              “起兵~~”
              -----------------------------------------------------------------
              by包子


              IP属地:广东16楼2017-07-26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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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来
                6:00
                  莫然拿出钥匙轻轻地开了门,六点钟的房子和房子主人都还在沉睡之中,某间卧室内发出小小的鼾声。他小心地提起行李箱走进了许久没人光顾的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一切还是如从前一样,显然有受到过那人精心的打扫。他将行李箱放在墙根,坐在书桌前凝视着两年前随手放的闹钟分针指向5。
                  6:07
                  “看来不能睡了……”他挠了挠头发,决定先磨一杯咖啡清醒清醒。
                  咖啡机放在厨房,是苏氿大一时闹着要买回来的。莫然问他为什么一定要买一台咖啡机回来摆着,他就理直气壮地回答,“给你买的啊,你整天熬夜,天天那一包包速溶咖啡下去看着我都心疼好吧。”末了又强调一句:“我是心疼钱,不是心疼你!”
                  想到这里,莫然低声笑了一下,把咖啡豆倒进豆箱,加了点水,开启咖啡机。
                  6:18
                  喝了咖啡,莫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精神了起来,开始打量起这个他足有两年没有踏足的房子。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袋拆了封没吃多少的小零食,没喝完的饮料摆在旁边,薯片屑在沙发上随处可见,地上虽然打扫过却仍旧堆着不少垃圾。
                  ——还是这么不拘小节啊,他的傻苏氿。
                  趁着时间早,莫然决定先打扫一会卫生再想别的他能干的事。
                  莫然把桌上的零食封好口和饮料一起塞进了冰箱,从自己的房间不知道哪个旮旯角里找出来一个大刷子勤勤恳恳地刷起了沙发,然后从厨房把扫帚和簸箕拿出来扫起了地。虽然他知道以苏氿的习惯是睡觉时间地震都不动,但还是尽量地放轻了手下的动作,愣是磨蹭了半个钟头才把被苏氿掩饰了内在脏的客厅打扫干净。
                  莫然擦擦额门头上的汗,苏氿不爱吹空调,总嫌吹的脑门疼,大夏天的从不开空调,也是苦得他半夜被热醒时总得小心翼翼地把苏氿用被子裹起来再给他拿块毛巾盖住脑门儿,然后悄悄摸摸地打开空调。这倒好,他不在家了,苏氿还是照样不开空调,莫然这会儿就是再热在苏氿门前也吹不到点冷气。
                  莫然憋屈地坐到他费了一番劲才刷干净的沙发上,抄起茶几上的小说就开始扇风,好不容易凉快下来以后才静静地又继续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正缓缓地走向7,他叹了口气,“好吧,健康的一天应该从早餐开始,做早餐吧。”
                  7:01
                  莫然拿起鸡蛋在锅边轻轻磕了一下,将蛋液打进锅里。油滋啦滋啦地响着,他拿起锅铲,将已经凝固了的鸡蛋翻了个面,撒上一些盐。
                  端着自己的早餐走到餐桌旁,他又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盒牛奶,倒进玻璃杯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
                  嗯,至少苏氿还记得他说的每天喝牛奶这句话。
                  莫然端坐在椅子上,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己的早餐,然后将牛奶喝完。此时也不过7:20,实在是没什么事干,于是他洗完碟子之后又回了房间。
                  莫然从行李箱里将手提电脑拿出来,开机。等待开机的时间,他思索着苏氿这两年写的那几部很火的耽美小说,想着待会上网看一看。
                  电脑开启后他便开始处理在国外的事务,不多,却是十分繁琐。等到他将今天的事物处理完,打开网页开始搜索苏氿的小说时,电脑右下角的数字已经跳到了8:15。
                  9:03
                  苏氿的小说很精彩,或者说,一如既往的精彩。情节跌宕起伏,男主角之间的基情满满,互动可以说是十分血红,但是每一部小说的攻君无一例外地都有着莫然身上的特征。
                  ——啊,没办法,自家老攻不在身旁寂寞的很,独守空房的苏小氿自然是要借物抒情的。
                  此时窗外的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了,阳光甚至穿透了遮光窗帘洒在木地板上,一般来说这个点苏氿应该快醒了,莫然便自然地关掉电脑再次走进了厨房。
                  就在他煎鸡蛋之时,一双纤细的手环在了他的腰上,身后之人将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刚刚睡醒时特有的软糯:“你回来了。”
                  莫然又将鸡蛋翻了个身,难得温柔地开口:“嗯,我回来了。”
                  “我先去洗漱。”
                  “好。”
                  久别重逢后两人的对话并没有该有的激动或者思念,一如往常一般温馨,似乎其中一人并没有在国外呆了两年,另一个人也并没有独守那两年的空房。
                洗漱完后的苏氿终于看到了他家老攻两年不见愈发俊朗的正脸,好心情地开口:“你变帅了。”然后用筷子夹起碗里的荷包蛋咬了一口,眉眼中是满满的满足。
                “嗯,你也是。”莫然撑着脑袋看着苏氿可爱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
                苏氿似乎比上次视频时又圆润了一些,不过这样刚好,也省得他再费尽心机地把他养胖。因为刚刚起床,苏氿的头发还是像睡觉是一样不服管教,到处乱翘。吃东西时苏氿总会不自觉地鼓着腮帮,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像一只嘴里塞满了食物的仓鼠,很是可爱。
                这样坐在他面前的真实的苏氿,他真是太久没有见到了,现在倒是使他心里充满了一种归属感。
                “小氿儿,我回来了。”他又轻声开口。
                “嗯,”埋首于食物中的男孩终于抬头,直视着对面的男人,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你回来陪我了。”
                9:30
                “这么久没见,你现在回来了怎么这么淡定啊?”苏氿瘫在莫然的怀里,任由他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很是不满他这种没有表现出一点思念的回归。
                “我回来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还分淡定和不淡定?”莫然继续揉着苏氿的肚子。
                苏氿不乐意了,直起身来,“我不管,你现在就要表现一个思念给我看。 ”
                莫然手上一用力又把苏氿勾回了怀里,倾身吻上去,鼻翼间满满的是苏氿的气息。此时他才真真正正地感受到,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是真的在他怀里,不再是梦中虚构出来的他。
                “好吧,氿儿,我真的想你了。”
                By墨璃


                IP属地:广东18楼2017-07-26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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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18: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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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下归潮》
                  月满归潮
                  无端却望西楼 辗转启笔
                  又忆着长恨长东的小序
                  听崖际的涌伏声起
                  便知月满归潮 白浪相戏
                  你是世间最精妙的别离
                  人世的圆缺唯独对你
                  暗许下岁月的归期
                  羲和的马车不羁 流云太急
                  你便缄默在天山侧暂息
                  待暮色中凉风渐呓
                  便洒清辉半缕 梦醒乌啼
                  我们是沧海一粟的相遇
                  缘浅缘深的聚散如一
                  却共听着潮落潮起
                  亘古如月的盈缺不改
                  白驹匆匆也唯余马蹄
                  人间呵 这片月满归潮的土地
                  “后会”既言 那就相聚如期
                  by侧目


                  IP属地:广东19楼2017-07-26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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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去来兮归故乡
                    >>1.
                    “宏…宏儿呢…”
                    “……”
                    一室悲愁中,除了众人的喘息声与老人粗重的吐息,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仰躺于床榻上老人大抵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重重的喘了口气,也便没得再出声了。只是他早就已经挪不动的手臂却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于虚空中猛地一抓,旋即颓然跌落,这时他覆着棉被的胸口已然没了起伏,而浑浊的双目也再无光彩。
                    竟是死不瞑目。
                    一时间,低泣从四面八方传来,女人的,小孩的,男人的,老人的,唯独没有宏儿的。
                    长女林霞伏于塌边,更是哭的悲痛欲绝,她哀声叫着父亲,紧握着老人沟壑纵横的手,却被一旁也在哭泣的长辈捂着嘴拉开了。林霞踢腾着双腿,也只能够瞪着含泪的眼,任凭自己被越拉越远,直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本家老爷林文常一把推开了小辈的帮扶,上前颤抖着手为自己的弟弟阖上了双眼,悲怆道,“布置灵堂吧……”
                    说罢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一旁正捂着嘴未敢哭出声的弟媳,自己也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浊泪,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满是死气的屋子。
                    一时间,林家二老爷过世的消息,在不大的镇子中散播了开来,就连一直未曾露面的林正宏同二老爷死不瞑目的惨状,都被描摹的栩栩如生。
                    闲话便在街坊邻居中传了开来。甚至有好事之徒扬言说这林二老爷怕是连个提灯笼的人都没有了。
                    这些流言蜚语自是传到了林家众人的耳中了。大老爷铁青着脸,日日气的吹胡子瞪眼任谁都没好脸子看,而二太太则协同着长女林霞跪在灵堂内以泪洗面,也不知是因着二老爷的死悲痛的多些,还是由于林正宏一直未曾归家难过的多些。甚至连久居佛堂的老太太都被惊动了,忙忙迈着自己裹着的小脚,冲到林文常的屋内质问他宏儿的下落。林文常自是答不出来的,整个林家也没人能答出来。这林正宏自从三年前离家去了省城后,就再也没了消息,除了刚开始几个月寥寥几笔报平安的家书,便是连他如今人在何处都没人晓得,只知道他是去做大事了,可怎么个大事法?也没人晓得。
                    林文常是不敢拂了老太太的面子,只好敷衍道在路上在路上,才将将把老太太哄住了。
                    林家的气氛愈加低迷起来。
                    转眼间,停灵的三日便已过了。眼看着就要出殡了,林正宏还是没见着影子,派出去省城找寻他的家丁也未曾回来。长辈们一个个都急坏了,人死了却没人提灯笼,这该如何是好?
                    “要不,就让林霞来提吧?”,本家长兄林正发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三老爷却吹胡子瞪眼的怒斥道,“那怎么行?我二哥又不是没儿子!更何况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提灯笼?平白让人家笑话去了!”
                    “这些天笑话咱林家的还少么?林霞提就林霞提罢!总不能真的让二弟连个灯笼都提不上吧?”林文常不耐烦的开了口,一时众人都噤了声。
                    老太太听到这句话,心知林正宏定是回不来了,也知前几日大儿子的话不过是宽慰她的,而二儿子当真是无人送终了,一时悲从中来,直觉得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两眼一翻便倒了过去。
                    人仰马翻,自不必多说。
                    那厢刚安顿好老太太,请来的先生便出言提醒时辰到了,该出殡了。众人皆手忙脚乱的准备起来,该拿纸钱的拿纸钱,该端果盘的端果盘。
                    不一会儿,悠长的送葬队伍便出现在了街道上,请来的戏班子奏着哀乐跟在最后面,惊的许多人出门围观。众人见队首提着灯笼的是个扎辫子裹小脚的女人,也不管这是什么个场合,便哄笑起来,甚至于还有人大声叫嚷起来。
                    “林家有钱归有钱,死后无人提灯笼!养儿不如养条狗,坟前还能窝泡屎!”
                    笑声更大了,林霞被这恶意的笑声压的抬不起头,只是无声的淌着眼泪,而林家众人也被这种羞辱气的满脸通红,却也无从发作,一是碍于送葬的规矩,二是也深觉没有指责的脸面。只得咬着牙合着血认了这股子邪气。就连随后的入土立碑,都也能算是草草了事,全然没有林家往常的气势与排场了。
                    回到林宅,大老爷气的摔了盏明代的茶碗,“以后林家就当没有林正宏这个儿子!”恨恨的撂下了这句话,他一甩衣袖,愤然离席。只留下二太太与林霞娘儿两个抱着二老爷的排位哀哀低泣。
                    >>2.
                    这二老爷葬了,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了,门口挂着的白绸早已变的灰蒙蒙的,林家这一丑事也渐渐的被人们淡忘。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从林家白养的儿子转向了外头打的正热火朝天的战事,镇上一度谣言四起说是洋鬼子要打过来了,弄的人心惶惶,好不忐忑。只是隔了大半年,这仗到底是没打到镇上。
                    战火是没烧过来,林三少爷林正宏却回来了。这三少爷倒也乖觉,大门不进,反倒是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让领着他回来的小厮先进去通禀。
                    大老爷听到林正宏回来的消息,气的小胡子直抖,嘴里骂着,“他也敢回来?他还敢回来!”
                    那小厮连忙拉住了他,悄言说,“老爷息怒,三少爷如今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哩!说是领着人打了几场胜仗,还在那个叫什么,哦,报纸的东西上发表文章,响应者众多呢!”
                    大老爷听到这么一番话,脸色才缓和了过来,也不那么气了,只是仍拧着眉,脚下却很利落的向着门口走去。
                    然而他还没到便瞧见了正抱着自己儿子哭号着的弟媳,和一旁围观嬉笑的人群,才消下去的怒火便又燃烧了起来,一开口也没了好语气。
                    “看什么看?我这林家门口是给你随便瞧的菜市口么?”他冲着正交头接耳说着不肖子的围观人群怒吼,随后又转头朝林正宏母子呵道,“就知道哭!还不赶紧进来?丢人现眼!”
                    可怜这二太太立马被吓的眼泪也顾不上擦,拉起了跪着的林正宏就往里走。
                    谁知大老爷却不答应了,再度怒斥道,“谁准他进来的?”尔后回身吩咐低眉顺眼立在一旁的小厮,“把大少爷二少爷叫出来,带着这个孽子去瞧瞧他爹!”
                    说罢便又像来时般风风火火的走了,揭过不提。
                    却道是三少爷林正宏正被本家长兄林正发与二哥林正严领着,亦步亦趋的往祖坟走去。
                    期间林正发与林正严细细的打量着这多年未见的三弟,只觉左右看不顺眼。走前的长发如今再度归来却变成了短发,像是抹了马油般光亮服帖于脑后。自古都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最最守礼法的林正发紧皱了眉头,想要训斥几句,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反倒是二哥林正严要跳脱一些,直接开口问道,“三弟你走时二叔母给你缝的长褂呢?怎地穿成这样回来?紧绷绷的看着怪别扭的。”
                    “这叫洋服,省城里都这么穿的。”林正宏瞥了他一眼,又道,“那些个长褂早就丢了,我如今也是新时代的人,怎能被旧物旧观念束缚。”
                    “依我看,霞姊姊的缠足也是早日放开的好,这种陋习便是荼毒女性,是糟粕!”
                    “胡闹!”林正发终是听不下去了,急促的打断了林正宏的一番慷慨陈词。
                    林正宏嗫嚅了一下,有些畏惧,转念一想就算眼前的是自己的大哥,也不能剥夺了自己说话的权利,当即开口反驳,“本来就是!这林家别看家大业大,其实骨子里却迂腐极了,早就跟不上潮流了!我们就当……”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正严打断了,他怔怔看着眼前陌生的弟弟,说道,“三弟,你出去这么些年了,别的没学到,顶撞兄长倒是愈发的熟练了。你要知道,今日来是要给二叔,给你的亲爹爹祭拜的!你为人子却连基本的孝道都做不到,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诚然,这事儿是我的不是……可是!”林正宏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想到自己的父亲,又想到两位哥哥的冥顽不灵食古不化,顿时也没了再开口的欲望了。
                    三人就这么沉默以对,直到瞧见了林二老爷已经长了些杂草的小土坡。
                    林正宏当即眼眶一红,跪了下来。
                    “父亲…宏儿不孝!宏儿也未曾想过……宏儿回来了父亲!宏儿回来的迟了……”
                    七尺男儿便在坟头哭的像是个孩子。林正发林正严兄弟两个听着也湿了眼眶,两人也晓得,林正宏的确当不上不肖子这个名声的,林正宏是孝顺的,这点他们比谁都清楚,只是…诶!人各有志吧。
                    大约有些人一旦出去了,便也只有死后才能魂归故里吧。
                    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林正宏才止住了泪,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因着血液不流通而麻木刺痛着,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却被林正发喝住了。
                    “谁准你起来了?”
                    “大…大哥…”他惶惶回头瞧着自己眼神严厉的大哥。
                    “我今天就要在列祖列宗,在二叔面前问问你,你究竟还要怎样?”林正发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最后对着二叔矮矮的土包揖了揖。
                    林正宏梗着脖子大声嚷道,“我,我是在做大事业!国家需要我!”
                    “林家也需要你。”林正发平静的眼神仿佛直直的望进了林正宏的心间。他看林正宏一时说不出话,又接道,“英子那么好的姑娘,你舍得让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守活寡么?”
                    “是,是我对不住她,可是这婚姻父母包办,着实是有违我心。大哥,你知道么,我们的国家如今正于水深火热中,我们的人民也在痛苦中挣扎!大哥你让我如何儿女情长?又如何忍心在家中安逸一生。况且,倘若我不去努力,这小镇也迟早因战火而泯灭在历史之中!”
                    林正宏因为过于激烈的词句而涨红了脸颊,额头上青筋暴起,重重的喘着粗气。林正发听到他的话也久久不能言语,虽然他顽固脑袋依旧接受不了林正宏的许多做法,但他却感受到了林正宏的一片拳拳之心。也许,这个弟弟注定了离经叛道,不走寻常路吧……人各有命,当真不假。
                    他叹了口气,“你还要走?”
                    “定要走。”
                    “你还归来么?”
                    “当归来。”
                    “你可还记得你走前二叔唱的歌?”林正发闭着眼睛回想着当日的情景,学着二叔的语调唱到,“游子走兮游四方,归去来兮归故乡。”
                    林正宏的眼睛再次湿润了。是啊,游子走兮游四方,归去来兮归故乡。来日自己能回来,便将荣耀与崭新带来,倘若回不来,那便魂归故里,以慰家人。
                    古老绵长的曲调自凄惶的坟地远远的飘荡开来,归来的游子也将踏上一片全新的四方。
                    By东篱


                    IP属地:广东20楼2017-07-26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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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21楼2017-07-2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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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7-07-27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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