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那排针，思考着该是甩出去还是扔出去的时候
炮哥握住了我的手，按着我的手指把针一根根放到我指间，
然后一扬手，对面的墙上又是一阵金属划过的声音，
带着墙体被腐蚀的痕迹。
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针上的毒，还有，
这个炮哥，没有体温，没有呼吸，甚至，没有心跳
可是他却准确地握住了我的手，射出了暗器。
“你，做一遍，全部。”他说。
“做一遍全部的技能？”我问。
他点点头。
墨香也停下了动作，看着我。
我按着顺序把机关和暗器都放了遍，
除了机关有时候瞄得不太准之外感觉也不算太难。
破军点了点头，“需要，练习。”
墨香站起来，拍拍衣服对我们说，“那木清你就去杀沙漠里的野狼和狐狸试试吧吧。”
我说，“好，你带路。”
墨香舔了舔嘴角，说了句，“那个狼肉做成肉干，真的很好吃。”
我：？？？？

于是一天里我和破军反复地重复技能和纠正错误中，
墨香在旁边展示如何在一天内吃完大漠所有美食特产。
将近傍晚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客栈，
胡姬瑟瑟依旧在跳舞，老板娘也依旧不急不缓地指挥着小二。
吃完晚饭炮哥就回房间去了。
我趁机悄悄问墨香，“为什么破军也吃饭啊？”
而且吃得非常认真，连一粒米都没有在碗里剩下。
墨香看了看我，说，“你发现他是人偶了啊？”
我有点惊讶，原来是人偶……“可是他真的很像一个普通人一样。”
“唔，因为他跟别的人偶不一样，”墨香顿了顿，说，“嗯……他有点接近土偶吧。”
“什么是土偶？”我问她。
墨香坏笑起来，眼神里都是狡黠，“这个你不如去问阴阳眼啊～”
“为什么要问阴阳眼？”
我刚问完，阴阳眼他们就推门进来了。
瑟瑟欣喜地从桌子上跳下去，冲着阴阳眼跑去，
突然她爆发出一声尖叫。
“瑟瑟！”老板娘瞪了她一眼，“回去！”
瑟瑟委屈地在原地呆了会儿，不甘不愿地回去了
神色楚楚可怜，平添一份娇俏。
我和墨香站起来走到老白发和阴阳眼那边，
然后我明白了，为什么瑟瑟会尖叫。
阴阳眼的锁骨到左肩，有一道狞狰的伤口，
看上去很新鲜，还在往外面冒血。

墨香：没人说我神助攻吗？

药膏是半透明的绿色膏体，散发着诡异的味道
我伸出手指往阴阳眼伤口上蹭了点，抬头看着他的反应。
突然发现阴阳眼也在看我。
对视了几秒，他的脸突然就变红了，说，“我知道我帅，可是你老是看着我干嘛？”
“……”我无语，“我看你疼不疼啊。”
阴阳眼就立马不说话了。
我继续低着头抹药膏，抹完的地方血肉翻腾起白色的泡沫，
看上去很可怕。
阴阳眼一直咬着牙没说话，脸色却一直不怎么好。
“你不用忍着的，”我对他说，“真的。”
他却笑了一下，说，“不疼啊，真的。”
我戳了戳他，他马上叫起来：“嗷嗷嗷疼死了！！”
“让你装。”我翻了个白眼。
上完了药，他自己开始绑绷带，我在旁边偶尔搭个手。
说实话阴阳眼真的很白，身材也不错，留下疤真是可惜了他一副好皮囊，
可是转念一想，这关我什么事？
这时候破军推门走了进来，给我了一个木盒，
里面满满都是银光闪闪的暗器和机关。
“这个，千机匣，填充。”
“嗯，我知道了，这个放到千机匣里。”我对他点点头，“谢谢你。”
破军很难得地回了句，“不用。”
然后就走了，也没问阴阳眼怎么样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偶。
我回想起一个墨香没回答的问题，于是开了口，
“阴阳眼，破军和别的人偶有什么区别啊？”
“你知道他是了啊，”阴阳眼看看我，继续绑绷带，“他很特别，半年前我见到他的时候还不会说话，现在已经能说话了。估计只要时间够，应该跟正常人没区别。”
“不是，”我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墨香的话，“为什么说他比较像土偶？”
“嗯？”阴阳眼抬起头看我，嘴巴里还咬着一截雪白的绷带，露出两颗很孩子气的虎牙，“什么？”
“墨香说他比较接近于土偶，可是什么是土偶？”
“咳咳咳，”阴阳眼的脸红得要命，衬得他异色的双眸水亮无比，“呃……这个……你还是问墨香吧。”
“可是墨香让我问你啊。”我一头雾水。
“咳咳咳咳咳咳，我不知道。”阴阳眼别扭地别过头。
“那我去问老白发好了。”我耸耸肩。
“不行！”阴阳眼大喊。
“那你倒告诉我是什么啊？？！！”我脑中的雾水更多了。
阴阳眼深吸一口气，盯着我的眼睛，说，
“土偶，就是那种，可以……做羞羞的事情的，人偶。”
“啊？！”我很震惊，“亲亲抱抱什么的吗？”
“不……是更加……的事情。”阴阳眼用一只手捂住了脸，
露出来的耳尖都红得要命，
“天哪……我到底在跟你说什么……”

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其实阴阳眼还蛮可爱的，
虽然平时吊儿郎当了点，有时候却意外的很正经，
而且还特别容易在小事上害羞。
“那是谁造的破军啊？别的万花或者唐门么？”我问。
“不，”阴阳眼眼放下了手，脸颊上还是有点红，“他自己活着的时候做的人偶。然后屠夫给现在的破军注入了灵魂。”
“好厉害啊……他们以前就是一对么？”
“听说是的。”阴阳眼绑好了最后的绷带，费力地打着结。
我凑了上去帮他打结，顺口说了句，“嗯……我对屠夫改观了。”
“为什么？”他抬起头看我。
我绑好了结，正好对上阴阳眼的目光。
“因为我想，她一定很喜欢破军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阴阳眼有双会说话的眼睛，从那个时候起，
每次看到那双眼睛，好像都有个声音在问我一句话。
可是到最后，我都没有能好好地回答。

“破军也一定很喜欢她，所以，才舍不得让她一个人。”
我继续说。
说到喜欢二字的时候，我看到阴阳眼的眼睛眨了一下，
他轻轻地嗯了一下，伸出手摸摸我的脑袋。
我看着他，还不知道他想干嘛的时候，他的手却已经握成了拳，
表情在一瞬间里变得痛苦不堪。
阴阳眼蜷着身子捂住左肩，眉头紧皱，咬着牙还是溢出了喊声。
“你怎么了？！”我被他吓到得手足无措。
“没……”他低下头没看我，额前的一绺头发已经被汗水浸透。
这时候墨香敲了敲门，问，“我可以进来吗？”
“墨香！墨香你快来！”我飞奔过去打开门把墨香拉进了房间，
“这是怎么了？”我焦急地问她。
墨香看了看他，摇摇头，“这个药本来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会很痛。”
什么鬼……我回头看了看阴阳眼，他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连嘴唇都是一片苍白。
墨香拍了拍我，“你陪着他吧，等他好了就来叫我。”
我回到床边，刚想擦下他额角的汗，
手却被阴阳眼紧紧抓住，力道大得我手生疼生疼。
大概持续了一刻钟，阴阳眼缓过来，
小声地说：“你去叫他们过来吧。”
我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却笑了一下，对我点点下巴，“快去。”
我去隔壁叫墨香，一推门看到老白发也在，
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一看到我却停下了话语。
“还是问他自己吧。”老白发说了一句，就往阴阳眼房间走去。
我和墨香也跟了上去。

阴阳眼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的心思却逐渐逃开去
白天跟着破军练了一天千机匣的使用方法，
回过神来还挺累的，尤其是手臂忍不住泛起一阵阵酸痛
我的头一点一点往下垂，马上就倒在了枕头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人一直带着哭腔，声音跟那个掐着我的人一模一样，
她说，“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我马上就会来救你的，你等一等好不好。”
“为了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乎。”
“所以求求你，再等我一下。”
我转过身想看清她的脸，却只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的样貌好看，却没有任何表情，
一袭蓝衣上遍布着机关和暗器。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人叫我的名字，
声音温柔，带着淡淡的温暖，
这次我却没有看清是谁，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不是惊醒，是很自然的醒来。
我睁开眼睛，对面的人也正好睁开了眼，
异色的眸子里映着我的脸。
我们对视了许久。
“早啊。”他开口说，声音带着早起时特有的沙哑。
“……早。”我刚想起来，却被阴阳眼一把抓回去。
“我不管我不管，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五分钟。”
他闭上眼，打了个哈欠继续窝着睡。
“你是猪吗……”
“不，”阴阳眼义正言辞地否定，“我肯定是猫啊，喵喵喵～。”
声音越来越小，马上就睡着了。

我看着阴阳眼的睡脸，忍不住笑起来
眨眼间又觉得哪里不对……是哪里不对呢？
直到过了会儿我洗脸的时候，我才真正知道，
是哪里不对。
我看着水面上反射的面容，瞪大了眼睛。
“阴阳眼！”我喊着，“你的双刀借我一下！”
“啊？”阴阳眼有点奇怪，还是把刀递给了我，“小心割伤啊。”
双刀锃亮无比，倒影出一张清晰的脸，
头上别着银色暗器和蓝纱带，眼睛有些下垂。
这不是……我自己的脸吗？还是那个炮萝的脸？
我陷入了疑惑之中。
先开始我只是看炮萝的捏脸眼熟，
却没有意识到，那张脸，跟我真正的长相非常相似
甚至连眼角的泪痣都一样。
我以前曾经观察过别人的捏脸，只要是为自己捏的，
多少都跟本人有点像。
难道……这个前号主，长得跟我很像？
我一边思考一边把衣服和袖子上的暗器别好，
检查了一下千机匣里的机关和弩箭，
最后把破军给我的盒子带好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微亮，阴阳眼换了一身新的朔雪衣服，
婆婆妈妈地往我身上套了件斗篷，还系了个工整的蝴蝶结。
我们没有遇到墨香或者破军他们，
悄无声息地走到马厩牵了两匹骆驼，放上准备好的东西，
就一路北行，离开了龙门客栈。

他们以为自己不必急于一时，可是我们都知道，
错过了这次，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仰面看着太阳算方位，发现不是正北的方向
于是我问阴阳眼，“我们去西北干什么？”
“你居然发现了，”阴阳眼懒懒地瞥回来一眼，“去飞沙关，劫镖。”
“啊？！”我惊讶道，“劫谁的镖？”
“哼，”阴阳眼冷笑一声，“恶人，啊不，恶鬼的镖咯。”
我们足足走了半天才到，阴阳眼特地绕了过去，
直接去了飞沙关旁边的玉门关
他刚把骆驼系在一个角落里，我们身后就传来了马蹄声
阴阳眼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你别动。”
然后他就在原地消失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我看到了一个一身金袍人，在马上看着我
是个藏剑，背后的重剑闪闪发亮
他犹豫了一下，抿着嘴角笑了，
下了马，提着轻剑就走了过来。
夭寿啦！藏剑打田螺啦！
我刚想后退，就想到阴阳眼说的话，还是待在了原地
把千机匣抽了出来。
不是吧……破军没教我隐身怎么用啊，
我一边埋机关一边想。
一个天绝地灭，一个鲲鹏铁爪，一个连弩，
一个暗藏杀机，两个暗藏杀机，三个暗藏杀机，
我还在数机关，藏剑就冲了过来鹤归醉月了
然后他被突然出现的阴阳眼按在了地上。
“大胆刁民居然敢钓朕的鱼？！”藏剑的脸被按在地上，他还是不依不饶地喊着。
“噗嗤，”阴阳眼笑了，“叶不服，你服不服？”
“阴阳眼？”藏剑扭过头，“***吓死我了。”

“嗯？在自己的据点旁边都能被吓死？”阴阳眼笑了笑，松开了手。
二少刚想从地上爬起来，看了我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咦，这个就是你暗恋的那个唐……&*•$##＜∧？”
话音未落，他又被阴阳眼单手按在了地上。
“就你话多！”
“好好好，我话多，”叶不服在地上求饶，“你先放了我行不行，我帅气的脸都要被你弄脏了。”
“***干嘛？留着过年啊？”阴阳眼退了一步，抱着双臂看他。
二少起来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气度翩翩地向我拱了拱手，“在下叶不服，敢问姑娘芳名？”
他面若秋月，眉如墨画，倒真的是很好看，一笑起来让人入沐春风。
我刚想开口，阴阳眼就拍了拍二少的脑袋，
“少给我装，她的名字你早就知道，有话直说。”
叶不服犹豫了一下，问了一句，“你们来了，那……”
“老白发和墨香他们去南戈壁了，你别想了。”阴阳眼打断了他。
二少垂下眼睛，“那你来找我干嘛？”
“帮个忙，搜查一下孔雀海，然后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着我们去邀功了，怎么样？”阴阳眼斜了他一眼。
二少眼里发出了亮光，“此话当真？”
“当真。”阴阳眼指了指他自己的伤口，说，“要不是我这样，我也懒得来找你。”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算我欠你个人情，”叶不服上了马，“我回据点叫人，你们稍等。”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目瞪口呆得转过头问阴阳眼，
“等等，不是他帮我们忙吗？为什么是他欠你人情？”
这二少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阴阳眼嘴角弯起，一挑眉毛，“空手套白狼，学着点。”

“佩服佩服。”我说。
“他没伤到你吧？”阴阳眼弯下腰来看我的脸，“让我看看。”
“你真是想多了，他还没平砍就被你按在地上了。”
“哈哈哈。”阴阳眼大笑起来，“可不是，要是他伤了你我还得负责了。”
“早知道我刚才就应该砍下去。”叶不服从一旁的山丘上跳下来，明黄色的披风猎猎作响，“那样阴阳眼就得欠我一辈子人情了。”
“早知道刚才我就应该把你的脸按平。”阴阳眼抽出了双刀。
叶不服笑笑，伸出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人已经准备好了，100个恶人谷守卫，就在飞沙关等着。你们两个的马我也备好了，现在出发？还是在我那儿小坐一会儿？”
“时间不多，速战速决。”阴阳眼说着把我拦腰提了起来，放在他肩膀上，“我们骆驼上的行李你等下差人送过来，我们现在就走。”
叶不服斜着看他，“我第一次看到喵形坐骑。”
阴阳眼咧开嘴一笑，“你信不信我让你变成鸡形坐骑？”
“我不服，我那么帅肯定是凤凰。”
话语间有一群人骑着马过来，看起来都很凶狠，
领头的那个下了马对叶不服耳语了一番，
后者点点头，指着旁边两匹白马说，
“给你们准备的里飞沙。”
阴阳眼把我抱上了其中一匹的背上。
马不像骆驼那么温顺，我心下有点忐忑，
阴阳眼就翻身跳了上来，顺手拉住了缰绳，
“一匹就够了。”
叶不服笑笑没有说话。
“由管事领队，三组，每组三十个人，分上中下三路搜寻孔雀海，有可疑的红发人员或者尸骨马上上报。剩下十个人跟着我们。”
他说起话来还挺有样子，真像是个据点的首领。

三队人马立即出发了，二少则陪着我们沿中路慢慢走
“最近怎么样啊？”叶不服冲阴阳眼挤挤眼，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轻快。
“不怎么样，”阴阳眼说，“有空来关心我们，不如好好打理你的飞沙关。”
“不会吧？你的意思是……？”叶不服迟疑了一下。
“就是那个意思，最近跑商的人里混进了什么东西，”阴阳眼解释道，“本来想直接帮你做掉来讨人情的，没想到你先来了，那我也懒得做好人。”
叶不服沉思了一下，对手下吩咐了什么，随即转过头来说了句谢谢，
继续和阴阳眼聊得天南地北。
从话语间我知道他的确是个藏剑弟子，还是年轻有为技艺非凡的那种。
我刚想问阴阳眼，这叶不服究竟是跟我们一样，还是纯粹是这个世界的，
阴阳眼却凑近了小声对我说，“你回去了就知道了。”
按着老白发说的，明天就应该结束了。
不知不觉间我也在这个世界里待了两天，不知道现实怎么样了。
没等我多想，有一队人马就匆匆归来，
里面好多人都负了伤，情况看上去还挺严重。
带头的报告说有个可疑人员进了魔鬼城。
叶不服脸色一变，“你们让他跑进了魔鬼城？！****！”
阴阳眼拦住了他，“行了，你也不想你手下的人回不来吧。这就够了，我们出发去魔鬼城，你们就此返回吧。”
二少叹了口气，让手下把我们的行李递过来，低声说道，
“这次是我的不是，那……那边我就不去了。”
“没事，明天晚上，龙门客栈见。”
阴阳眼回了他一句，就驱马走了。
跑远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我问他。
阴阳眼脸色惨白，左肩在发抖，伤口似乎又发作了，
他靠在我身上，半晌才说出了一句话，
“飞沙关里，除了叶不服，一个活人都没有。”

“那他怎么办？”我回头望，只见滚滚黄沙，再也瞧不到那明黄色的身影。
“我们这一行有一句话叫作，生死有命，”阴阳眼说，“那既然是叶不服的劫，我也只能帮他到这里。”
这句话很耳熟，好像老白发也对阴阳眼说过，
“生死有命，你护得了她一时，你护得了她一辈子吗？”
“我能！”阴阳眼坚定地回答。
想到这里，我拉低了披风的帽檐，
心里还是希望将来能见到那个眼睛里都是笑意的二少，
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希望了。
阴阳眼拍了拍我的头，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傍晚，我们才到了魔鬼城。
夕阳之下，魔鬼城一片寂静。
嶙峋的石壁山丘绕成了各种诡异形状的墙壁，
一眼看进去是一片漆黑，小径没有尽头。
人伫立于此，显得再渺小不过。
“这里被红衣教侵占当作一个基地，可笑的是，连他们自己都走不出魔鬼城的迷宫，四处都是没人看守的漏洞。”阴阳眼拴好马，把装有机关的匣子扔给我。
“按照昨天说的，我们快点结束吧。”我说。
阴阳眼蹲下来，摸了摸我的脸，“你确定要分开行动？”
我点了点头，“你也知道，不然来不及。”
阴阳眼叹了口气，“那好，有什么事就把信号烟火放了，我看到会第一时间赶过去，好吗？”
这时一阵风沙吹过，我看到他眼里满满的担忧。
我拍拍他的头，“没事的，我们两个可都是刺客职业。”
阴阳眼这才轻轻地笑了，从袖子里抽出一个铃铛给我，
轻轻摇动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晚上这里风会很大，可能会有不干净的声音，你受不了就拿这个铃铛用，好不好？”他对我说。
“好。”我接过铃铛，殊不知这是将来无尽的岁月里，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