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狗眼角一抽，一脸我R了 ！狗了！
不是！BOSS啊！你这胡说八道的功夫是不是太炉火纯青了点？您这是铁了心要把“臭不要脸”做到极致啊？
嘿！我轮圆了眼睛瞪他，怎么就臭不要脸了？脸要来干嘛使的？不就是拿来丢的吗？是你问的我跟流川枫啥关系吧？我这跟你说实话了你又不信！
张二狗眼角和嘴角都不抽抽了，张二狗快哭了！
这踏马谁信啊？
你连NBA有几支球队都不知道，别说球队了！
你上次还硬说杜兰特是阿森纳前锋！就这模样，流川枫跟你，还初恋？你丫吓唬谁呢？
我扼腕叹息，我语重心长，我发自肺腑...…
老子难得说次大实话，怎就还没人信了呢？
张二狗泪眼婆娑，张二狗羞愤难当，张二狗痛心疾首....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这是画风相不相同的问题好吧！你跟流川枫要是站一块！
他说着，用手在眼前比了个两个画框，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
你，一个抽象派偶尔还得整点哥特式，流川枫，一个洛可可偶尔还得整点巴洛克风格，合成照片五毛特效都不带这么做的！！
这怎么凑，都凑不到一块儿去啊！

我摆摆手，行了行了，连你都不相信，那外边那帮偷听的估计也不会信了。
张二狗这才稍稍缓和了些神色，擦着眼角，挺认真的口气
BOSS，说句心里话，其实你人长得挺漂亮的，你是我来日本这么久，见过的唯一一个，不化妆居然比化了妆还漂亮的女人，偶尔看你穿得小女人一点，还有些漂亮过头了的感觉，可你成日里吊儿郎当，满嘴跑火车，调戏男同胞还死不要脸的做派总会让人忽略了你这副好皮囊。
我一脸疑惑，张二狗，你这拐弯抹角的夸我还是损我啊？
他正儿八百的说，夸！绝对的！我其实就是想说，你这人，烟火味太足，所有人都没法相信你会跟流川枫那种天上有地下无，看起来不会爱人类的谪仙扯上什么关系。
你是想说，流川枫活得不太像个人，而我又太人模狗样是吧？
诶！这回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啥也没说！
那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你跑来问我作甚？
那还不是因为流川枫胸口上那纹身跟你的名字一模一样吗？
我擦！这踏马全日本这么多人的名字里带个“夜”字，你们是有多无聊了才会往我身上猜啊？？
我怎么知道?!公司总共就这么几个女同胞，而且平日里看着清纯含蓄、秀外慧中，可一提到流川枫，怎么全一下子直白露骨起来，而且脑洞开的一个比一个大？
你是不知道，昨天这几个女的拉着我讨论八卦的可行性，我天！愣他nia能编出20集电视连续剧啊！！
........

跟Jona一前一后出了制作室，回办公桌后，看见手机里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
是彩子。
走到员工休息区，为自己泡了杯咖啡找了挨落地窗的位子坐下，看着窗外马路两旁的银杏树发了会儿呆，叹口气，拨通了电话。
“刚才在忙吗？”她问
“嗯，刚去看双年展的模型去了。”
“那个.....昨天约你出来的时候想跟你说那个新闻的事...结果，气氛不对没说成”
“没关系，反正最后都知道了。”
“还有几件事，想跟你说说。”
“你们还有事瞒着我？”
“也不能叫瞒着你吧....那叫充分考虑你彼时的心情。”
“行了吧，什么事？”
“流川上个月曾经偷偷去看过你，就是你准备接下篮球馆设计竞标的那段日子。”
猛地想起那个下午，路边撞到的高大身影，卡其色风衣的衣角，熟悉的身形，难道是他？！
“叔叔阿姨命日的前些天，他去八重寺看过他们。”
所以，墓前的那几束花，也是他放在那儿的？
“还有，他知道你这周六到威尼斯。”
晕！敢情老子一直活在针孔摄像机底下？？
“说吧！你们到底有多少人给他当内应了？”
“天地良心！所有人！”
我屮艸芔茻！！！
我有气无力的问她
“你们这样上蹿下跳的，到底想干嘛？”
电话那边沉吟良久。
“宝贝儿，我们只想你过得开心。”
...........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陷入长久的发呆，直到Jona过来问我要不要去吃午饭，我才恍然惊醒，看了眼时间，秒针滴答，就像在倒数计时。
6年了啊......
罢了，该来的终会来，不该躲的终究躲不掉。
没过初一，哪来的十五？
打定主意，心情到是坦荡了不少，手里事情一大堆，谁有那闲工夫千回百转啊！

继周一惊爆世人眼球的新闻过后，我对“倾巢而出”“满城风雨”“物尽其用”有了更深刻的体会。这几日，国内记者们为了扒出那位“夜”小姐，几乎把流川从出生到现在所有履历扒拉个遍。你以为国外的记者就没事干了？NO,NO,NO! 樱木私底下跟我说，流川现在连上厕所都有记者跟进跟出了，而他现在身边的安保数量，也跃升至各大球星之首！
嗯！他的老板此时此刻必定下了“等季后赛一结束就把丫灭了”的决心！
我如此愉快的想着。

或许是因为越身处风暴中央，就越是宁静安详？
所以这几日，我心安理得，能吃能睡，工作认真，讲究时效，颇有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泰然自若。
废话！这帮孙子要真能查的出来，何至于这6年了，我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唯一感觉糟心的，是今早老头打来的电话。
老爷子今年接了6个研究生，加上之前还带着6个博士生，又是课题研究又是本科日常授课，加之手头还有好几个大型项目，所以，对尽心尽责带好这6个研究生感到颇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当然，这是他自己的一面之词。天知道他今早电话里吼起我来，那叫一个中气十足，震耳欲聋。
“佐仓夜！你看看你画的这都是个什么狗屁东西？这是篮球馆吗？这是超级购物中心！”
“画这等丢人现眼货上来，你是嫌你命太短还是嫌我老头子命太长？”
我一边捧着电话唯唯诺诺，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老人家一脚踹出师门。
“是是是，您老人家说的在理，我这就滚回去重画。”
老头又在电话里指点迷津，说我成日不学无术，闭门造车，有这时间，怎不多出去看看，憋这么半天画出来的东西连个屁都不是。
我汗颜，一边拍着胸脯保证回来就组织成员出去逛逛别人家的体育馆，收集材料，整理思路，保证下次交上来的东西绝对不仅走心而且走肾！
他老人家好半天，鼻腔里才蹦哒出个“嗯”字，我正欲挂电话，老头突然一声爆喝“等会儿！”
吓得我差点把电话摔出去！

“我这儿有六个小孩，刚从本科升上来，你给领了去帮着你盖房子，顺便给他们讲讲文艺复兴和西方建筑史！”
“小孩各自身上都揣着课题，等你接了人，自己跟他们了解一下，帮他们把课题做了！”
“住宿和餐饮都不用你操心，学院这边给报，五个男孩一个姑娘，那五个你尽管当牲口使唤，就那小姑娘，细皮嫩肉的，你给我仔细些，回头磕了碰了有你好看！”
我一听顿觉委屈无比，我说老头儿，好歹我也是个女的啊！怎就没见你对我和颜悦色关怀备至过啊？哪回见您不是被骂的狗血淋头跟您孙子似的？
以前跟着您做项目，哪回不把我当牲口似的使来唤去？怎么到了人家小姑娘那儿，您这画风就变得这么玄幻了？您这么区别对待很让当徒儿的寒心啊！
老头电话里一笑，哟呵！敢情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姑娘？那你耍泼皮耍无赖跟我打嘴炮的时候怎就没想着自己是个姑娘？
从小到大，跟个窜天猴似的，要不是你师娘拦着，你早被我打死个七八百回了！还有，我什么时候把你训得跟我孙子一样了？绅一可比你乖多了！
我一咬舌头，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我怎就忘了他是谁家外祖父了，我去！真是自取其辱啊！
老子不干了！嘴一撅就冲他嚷嚷，
我不管，来人只管干活，那什么狗屁文艺复兴，西方建筑史，我知道的不都全还给您了吗？您一个为人师表的，怎么不亲自跟您学生说道去？让我个半吊子的给他们传道授业解惑？您也不怕我把人全给带跑偏了！
老头语气里透着满不在乎，带跑偏就跑偏吧，反正吃亏上当的不是我，你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也让我看看退步了没。
行了，不说这个，我问你，最近绅一去哪儿了？跟你联系多吗？
我一听乐了，我说老爷子，您自个儿的孙子不知道去哪儿了，您来问我？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他周一的飞机去了多伦多，这会子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不过，放心吧，他都快29岁的人了，又不缺乏基本自理能力，丢不了！

跟老头结束聊天，我嘴上说着不想管，手指却很听话的找到老头留的联系电话，拨了过去，一个声音很悦耳的女孩，电话里也带着朝气，一听来人是我，自顾自在那头兴奋了老半天，听见她在那头咋咋呼呼“真的是她诶！！！佐仓夜诶！！好难以置信啊！！”我一阵汗颜，那个……难不成我是体彩中心的，打电话来告诉她六合彩中了头奖吗？
把航班信息发给她后，又询问了她一些细节问题，比如这班孩子年纪多大，都来自哪里？本科在哪念的？大致了解后，又约好了机场碰面时间和地点，挂了电话。

这几日，群里很安静，但我的私信却异常繁忙，大家都对我接下来的态度充满了好奇，阿彰前前后后至少打了六七通电话确认我目前的精神状态，确定我智商情商双在线后，反复叮嘱我去了威尼斯只专心盖房子，一日三餐按时吃，别熬夜，少喝咖啡，回来到他那儿做个全身检查，最近一直喊着头疼，他要仔细给我瞧瞧。
阿司到不似阿彰那般啰嗦，打了三次电话，确定我思维敏捷，攒足劲准备憋个大动作的状态后，也同样叮嘱一二，便不再多言。
接下来是小三，阿神，洋平等人，我这一连三天，接了无数通关心电话，虽内心感觉温暖，但也经不起同样的问题被反复提起而失了耐心。
就这么熬到了周五离开的日子……
总感觉自己就是那脱缰的野马，野狗也说不定，总之，对于可以长达大半个月避开国内铺天盖地关于流川的新闻，避开那些让我心烦意乱的猜测，是一件无比轻松愉快的事！

搭乘早上9点15分的航班飞往费尤米西诺机场，到的时候，是当地时间晚上快8点。取到行李跟在隔壁家的大型旅行团后面办理入境。
不得不说，这几年隔壁家的经济发展速度着实快得让人惊讶，我望着乌央央一波接着一波的旅行团，内心无限感慨。
好不容易终于通过入境口，又一路飞奔到国内航班值机口办理行李托运，打好登机牌，十来号人马不停蹄的过安检，进入候机大厅，待成功找到登机口后看了看时间，舒了口气，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联络感情，大伙自发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交际花Jona同学此刻正把老头安排来的六个研究生聚集起来，详细了解他们的学习与生活，俨然一副大家长的模样。看了看这个团队的成员，气氛融洽，关系和谐，我放心的悄悄退到登机口附近的巨大落地窗前活动早已僵硬不堪的身体，窝在狭窄的经济舱座位十几个小时，此刻两条腿又酸又胀，捏着小腿肚，抬头时看见老头说的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正笑意盈盈的站在我身侧，我想，她应该是一个很讨喜的姑娘吧，圆圆的眼睛，鹅蛋脸，水滴鼻，小而尖的下巴，浅棕色的长发松散的披在肩上，一种柔弱而温顺的感觉，很像高中时的晴子呢！
我冲她和蔼一笑，有事吗？
她摆摆手，没事，就是想过来看看您在做什么。
哦……也没干什么，坐飞机时间太长，腿有些肿。
我打算去买杯咖啡，您要一起去吗？
我点点头。对了，对我说话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可以的话叫我仓姐姐或者夜学姐就行。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聊的是女孩间最常见的话题，喜欢的衣饰，咖啡的味道，最爱逛的商店，东京的美食……
聊到东大建筑系各学科教授，东大的风云人物，彼此的关系明显较之前活络了许多。
一个半小时过得很快，广播里通知登机时，我俩聊的还很意犹未尽，另外几个同学叫她，她说声“抱歉”跟着同学走到了队伍前面，而我因为座位比较靠后，索性站在队伍的尽头观望，打算待检票人数过大半后，再排队也不迟。
脑瓜却在此时被人轻拍了一下，受了些惊吓下意识的转身，却在看清来人后瞌睡醒了一大半！
身后的牧绅一右手拿着机票，保持着刚敲我脑瓜的动作，左手悠闲地插在裤袋里，嘴上噙着盈盈笑意，满目柔光的看着我。
“我休假了。”他说
“所以，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呢？”
我盯着他，眨巴眼睛，再眨巴眼睛，片刻后，一道灵光闪现，我一脸喜色的冲着站在不远处的Jona大喊“张二狗！给咱们搬砖的临时工我给你找着啦！”

到了吉阿尔蒂尼公寓，办理CHECK IN时，出现一些小状况，因为没有料到牧绅一会来，所以，暂时没有多余的单间公寓了，不过前台工作人员在系统里查了一会儿，发现还有一个双人间可以用，但是，如果定下双人套间，我们就必须退一个单间出来。
JONA左思右想，女孩子里，就余我一个，男生里，多了个牧绅一，他觉得我两应该一拍即合。我一头黑线，倒不是担心我两住一间他能对我怎么样，毕竟以前念书时也没少同一屋檐下生活过。
可是，这帮家伙怎么问也不问我的想法，就让我跟牧绅一组team了？我这个负责人当的是不是太没有面子？
JONA继续拉着我到一边嘀咕，照例用的是中文，BOSS你看哈，你，是甘勒斯东京分部的负责人，好歹算一中层领导，那位，我就不说了，那就是尊佛啊！你让咱们小的去跟他住一间，这就叫僭越，这叫亵渎天颜，肯定不合适，再者说，你跟大老板还这么多年同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肯定比咱们清楚！咱还指望你这半个月跟老板巩固巩固阶级友谊，给咱们多争取点年终福利呢！还有，你一个快28的大龄女青年，万一这些天跟老板同一屋檐下，日久生情，你回头还得谢我！
我谢你八辈祖宗！！！！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哈！JONA拍拍我的肩，任重而道远，却在看我艰难的点头后，老脸笑成一朵菊花！
拿了房卡，又在大厅里把明天集合的时间、地点交代过后，便让大伙解散各自回房休息。我把房卡递给阿牧，喏，得委屈您老人家跟我住一间咯，谁让你不提前通知我的。
他接过房卡微微一笑，要是提前通知了，还能算惊喜吗？
我撇嘴，那现在这样也不能算惊喜吧，惊吓倒还贴切些。
是吗？没见过比你胆大的，这还能把你吓着？
我没好气的看他，怎么不是惊吓？没看见刚才在机场，你一出现，我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别说你家老爷子安排过来的那六个研究生，就连JONA看着你的小眼神都带着惴惴不安。
说话间，电梯到了3层，我拖着行李走在前面，找到房间刷卡进屋。在屋里转了一圈，还好，主卧和次卧里都有卫生间，这样一来，倒是能避免前几日在我家碰到的那种火辣场面，一想到此，竟是宽心不少。
主动把主卧让给他，我把行李拖进次卧，因为已是深夜，想起明早还有很多事要做，也不再和他多说，道了晚安，关门洗漱，倒头便睡。

到达威尼斯的第二天，周六，鉴于时间紧任务重，团队并没有周末休息的概念。一大早，在餐厅用过早餐后，大家聚在公寓提供的小会议室里开第二次团队碰头会。因还在东京时，团队已对施工图纸进行了审查和编制施工图预算，物资方面由团队一名负责材料研究的同事完成所有订购以及转运，所有建筑原件均从意大利南部集团下属的汽车制造厂采购，在流水线上按照此前的图纸完成组件制作，跟踪物流信息，确定物资将于周日上午到达靠近双年展花园Giardini DX号轮渡码头。施工所需大型机具，组委会方面提供了几家负责此类作业服务的公司，早前在东京时，咨询过曾参与建筑双年展的事务所，结合预算与施工要求，团队负责项目施工的监理师选定了其中一家。我看着项目进场前准备工作清单，一项一项勾选完毕。事务所团队成员早前已安排了各自负责的工作，散会后，大家便各自开始为项目奔波起来。那么，我看着留下来的7人，我今天上午的工作，应该是针对牧绅一和那六名研究生，就项目展开说明了吧？
让他们坐到我身边，我在施工图纸上指指点点，顺着3D建模阐述自己的设计理念，解析施工图纸中所有的细节、构成方法，学生们认真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说明完毕后让他们根据刚才的演示内容，各自阐述对项目的结构形式和特点的理解，承重结构的强度、刚度和稳定性的复核标准，对图纸中的工程复杂、施工难度做出评价。
不得不说，老爷子手底下的这6名研究生，本科时期的学业应是完成的相当扎实了，孩子们不仅对设计依据、意图和功能提出自己的见解，并对结构、材料、工艺和技术提出自己的建议。6个人就像开展讨论会一样，在最后彼此统一认识的基础上，由6人中唯一的女生对所探讨的问题逐一做好了记录，探讨结束时，递给我一份"图纸探讨纪要"。
我接过纪要细细看过，内心无限感慨，江山辈有人才出，一代强过一代啊！
想来，我应该是老爷子手底下最最顽劣，最不知悔改和最不听教导的学生了。
接下来，就是指派任务的时间，老头既然说了，除了小姑娘，其余5个尽管当牲口使唤，我自然也不同他们客气，加上20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满身精力全在如何亲自打理一个项目上，便把他们全派到负责项目施工的同事那边。
那么.....
剩下一个不懂行的大老板，一个细皮嫩肉不能随意欺负的小姑娘。
额.....有难度.....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森耐绪美，老师，您从昨天到今天已经问过我4次了。”
小姑娘微微笑着，柔和的语调全无责怪的意思。
我老脸一红，语气带着愧疚“实在抱歉啊森耐，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太会记人名和....有些脸盲。”
“其实不光是你，你的同学们的脸和名字，我到现在也还没记住。”
“没关系的老师！我们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我相信等到项目建成，开幕式结束时，您一定能把我们的名字全部记住。”
我冲她报以感激的微笑。
“哦！对了，刚才在会上忘了介绍了，这位是牧绅一，也是咱们东京大学的校友，不过，他是商学院的。”
我右手做了个介绍的姿势，指了指坐在我左边的阿牧。此刻，他正翻阅着厚厚的一沓施工图纸，脸上带着探究而专注的神情。
我用手肘捅了他一下，他回神，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怎么了？”
我指指坐在我对面的森耐，“跟你介绍个美女。”
森耐主动伸出手“您好牧学长！我叫森耐绪美。是东大建筑系的研究生。”
阿牧冲她微微一笑，神情柔和，“你好，牧绅一，东大商学院的。”
简单的交谈过后，阿牧问我，想好安排我做什么事了吗？如果没想好，我就自己找事做了。
我一脸懵逼，自己找事做？
他点点头，是啊，我刚才把你的图纸看了一遍，结合你开会时的内容，我想，你应该缺一个负责对建筑材料实行统筹管理、记录成本支出、考核用工、签发施工任务单、对项目完工后进行经济核算以及对项目之外的一些杂事统筹安排的人。
我两眼一亮，是啊！放着一个SOA与ACCA的沃顿高材生不好好利用，简直暴殄天物啊！
然后我很兴奋的对森耐说“森耐，那么就麻烦你跟牧同学一起，负责材料出入库的统计、安排统一储存、堆放，还有一些外联事务也需要你跟阿牧一起完成。具体的工作，我想你可以先去找到JONA，他现在应该正为了这些琐事焦头烂额吧。”
“对了，你研究生主攻结构分析的对吧？”
她点点头“嗯！是的！”
“那你估计还要帮着杉上前辈做一些房屋内部管线预设的工作。”
“那你呢？”阿牧问我。
“我？”我指指我自己，然后一脸英勇奉献的表情“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吃完午饭，初夏威尼斯的阳光不算火辣，偶尔凉风一过还能让人精神一震。
是个相当适合采风的天气啊~~
日本馆距离双年展花园游客服务中心不远，紧邻韩国馆、德国馆与俄罗斯馆，与法国馆、澳大利亚馆、美国馆一街之隔，借着好天气，我在距离公寓不远的几个场馆周边闲逛消食。
双年展花园还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绿城花园，1886年，这片区域被选为次年全国美展的举办地，此后便一直作为双年展主要举办地而闻名于世。花园平日里是威尼斯人非常喜爱的周末聚会场所。因为双年展开幕在即，入口处被贴上了“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标语。距离开幕式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所到的几个主场馆都进入了封闭式施工阶段，本想或许能碰到几位同行，不过绕了一圈，居然半个设计师都没有碰到，反而很不幸的，被进来采风的记者逮了个正着。五六只录音笔几乎直戳我面门，要求我谈谈对此次双年展的看法。
什么看法？很期待啊！
作为此次日本馆的策展人，那么本次您的策展理念是什么呢？
应该想要展示一些表达时间、空间与人居之间的关系吧。希望做一些能够带给人们不同居住乐趣的体验。不过，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建筑双年展，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啊....
请问本次策展主题是什么呢？
主题吗？待正式开馆以后欢迎大家进去参观吧.....
吧啦吧啦.....
匆匆应付完记者，我狼狈不堪的落荒而逃。回到公寓我大喘气着指天发誓，NIA的，下次再也不要独自一人出门闲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