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一定有许多烛光在心中点燃,光和亮全向着这儿。
经十五年。
写一下生和死的边界,当作祭念一小篇。
我家老大也会问我类如人死后会怎样;是否有来世这类的问题。我给出的回答是 :”如果意识消散,一切都没了,那就一了百了嘛。如果真有阴间,那简单,给你布置个超震撼影音室,薯片跟上。你看啊,现在那么流行直播,那地下世界大概也会一样,到时候有一大堆‘坟头蹦迪宅舞版’‘中元节组队上街吓活人,有没有老铁喜欢666’之类的,肯定特得劲。 "
不是玩笑话,我真是这么想。如果真这样,那多欢乐啊,生和死的距离,不过等于浩浩荡荡搬个家,换个城市换个天色。
我觉得树的遗书里,也有这么层愿景。简简单单的字面意思,希望换个方式换个活法换个地点继续。任凭谁,在那个处境里,都没有办法重新活奔乱跳的生活,大概率只会越拖越糟,拖垮家人友人,拖到自己面目全非。只是,那样抉择,一丝期许,最好结果,也不过是,树一个人,孤身远走,他乡之地。
蕾留下的最后的文字是:她写下这文,希望大家得到的都是好的,而不是想把大家帮到万劫不复。
生和死的跨越,除了以上提到的,一了百了和搬个家这两个可能性,还有许多别的可能。其中有一种非常残酷,这也是我不赞成随意自杀的根本缘由。
我总觉得,我等候的,不止是未来,还有从前;我经历的,不止是现在,还有明天;我存在的,不止有血有肉,还有说不出的虚无朦胧。我认为一切周而复始,川流不息。当走到遥远未来的尽头,当到达无垠的边界,一切都会从头来过。又会到来1995年,少年树蕾再次相遇,淅淅沥沥的天气和两边的街还是老味道,打火机依旧那个角度的照亮树的睫毛和侧脸,《哭砂》还是基调,2000年的钟声又一次响起,同样的流星和悸动也重演,小窝里的钢琴照样出声《梦中的婚礼》,小破车超载着《漂洋过海来看你》,而惨淡收场也埋伏在不远的远方。到了2007,大家会陆续看到文,然后到了2019的11月22,大家就如现在一般在这写写读读、想想念念……
如果生和死的边界真是这样共存,那么无论快乐悲哀,遇见别去,都会一帧一帧的重演。心如刀绞还会再绞,置身天堂还能再飘。也可以看作,过去未来的所有经历,所有事件都排排坐,存在在那里,不增不减任君翻阅。毒药苦涩如初,血线触目依然。
不知道树、蕾是否希望这样的假设。若是知道如此结果,那么面对再来一次,会是甘愿,还是,想放手;会是欢喜,还是,先疼惜。
另外,蕾之后有隐约提到又能买到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猜测是能从网络上买到大白兔奶糖。那么,大白兔近期在各城市各种巡回展览。如果好时候没有远去,就当这一切还在延续,真不知道树会不会去买个大白兔香水(真有这货)送给蕾——分享给你我最爱的糖——把你变成我最爱的糖——要不要再包个糖纸——的恶作剧。
抱歉,我做不到整一片悲哀的去祭奠,再工整的写祭文,那样于我而言太做作,并不真挚。
因为主人公A本就是幽默又大脑洞,主人公B本就是宠溺的都接受,A随心所欲突转的那些奇怪调调,这些都还鲜活的在那儿呢。树存在过,所以还在年轻的蕾身边。蕾拥有过,所以不算失去。眼泪在当年已经够多了,延续下去的,只该是在凝滞的时间里,童话般的快乐美好。
衷心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