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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续




IP属地:福建103楼2019-05-10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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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续
    第二天清晨起来,阿朱感觉浑身酸软无力,昏昏欲睡,肚子里一阵恶心,想呕吐又吐不出什么,便没去吃早点。萧峰一脸担心,赶紧去告诉阮星竹,阮星竹听闻情况,赶紧去找阿朱。
    阮星竹听闻阿朱说了下情况后,心中已经有点数,就叫萧峰先出去吃早点,她要留下来和阿朱单独聊聊。
    “阿朱,你与萧大侠在一起多久了?”阮星竹问。
    “好几个月了。自从我与他在雁门关重逢后,我就没离开过他。”阿朱一脸幸福地说。
    “那你们一直住在一起?”阮星竹问。
    “是啊!”阿朱不假思索地说。
    “一直同房?”阮星竹又继续问。
    “是啊!”阿朱又不假思索地说。
    “一直同床?”阮星竹凑近她耳朵,又继续问。
    “娘啊,你在说什么啊。我与大哥关系虽好,但每次晚上歇宿,都是我睡床,他打地铺,从来没有逾越之举的。”阿朱瞬间脸红,辩解道。
    “萧大侠真是个奇男子!面对如此美女,居然能把持得住!”阮星竹感叹道。
    “大哥当然是正人君子,人品当世无双!他一直对我以礼相待。后来,我们在天台山互通心曲,决定永远在一起。当天傍晚,我被云中鹤那淫贼所虏,那淫贼给我吃了石女乐,企图逼我就范,大哥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保住了我的贞洁。当时只有我与大哥行夫妻事才能救我性命,我就将自己身子给了大哥。这呆子第二天还向我道歉,被我骂了一顿呢!”阿朱回忆起那晚的情形,一脸幸福。
    “第二天,我们就在天台县城的一家客栈,在那些乡亲的见证下成亲了。离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了。”阿朱继续说道。
    “那萧大侠待你如何?”阮星竹问道。
    “大哥待我极好!无微不至!”阿朱不假思索地说。
    “傻女儿,娘问的不是这个!”阮星竹摇摇头,又凑近她耳朵,问道:“娘问的是你们夫妻生活如何。”
    “娘啊,你怎么问女儿这么羞人的问题啊?”阿朱满脸通红,凑近她耳朵,悄悄地说道:“大哥特别威猛,每个晚上都要爱我三四次,直到我累得受不了为止。”
    “那你月事推迟几天了?”阮星竹问道。
    “今天是第八天了。”阿朱说。
    “好女儿啊,你多半是有喜了!”阮星竹很是高兴。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怎么确定呢?娘,这里能找到大夫吗?”阿朱问道。
    阮星竹和阿朱母女在房中说着悄悄话,萧峰却在大厅中干着急,哪里吃得下饭。
    “峰儿,阿朱怎么样了?”段正淳问道。
    “她今天全身无力,昏昏欲睡,又呕得厉害。”萧峰说。
    “萧大侠,在下略懂些医术,不如我替阿朱郡主看看如何?”朱丹臣突然说道。
    “多谢朱四哥!”萧峰大喜。
    朱丹臣坐在阿朱床前,替她诊脉,隔了一会,就满脸推笑地说道:“恭喜王爷,恭喜夫人,恭喜郡主,恭喜萧大侠,郡主有喜了!”
    萧峰仰天长笑,一脸狂喜,搂住阿朱说道:“我要当爹了!我萧家有后了!好阿朱,谢谢你!”
    “大哥!”阿朱也喜极而泣。
    “大哥,大嫂,恭喜你们了!才成亲半个多月,就有孩子了,你们这速度也太快了!哈哈哈!”段誉也一脸喜欢。
    “姐姐,姐夫,恭喜你们啦!我都当小孩子当惯了,如今终于可以当回长辈了。”阿紫也很喜欢。她在星宿派长期当小师妹,来父母身边后,有姐姐,有哥哥,又是最小的,这回可以当姨娘了,心中自是高兴。
    阮星竹替阿朱擦去泪水,打趣地说道:“都要当娘的人,还哭哭啼啼地,成何体统?你先好好躺下静养。”
    大家先后散去,就留下萧峰照顾阿朱。


    IP属地:福建106楼2019-05-10 1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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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7 01:4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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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预告 萧朱再赴信阳


      IP属地:福建107楼2019-05-10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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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 马夫人家中知真相


        IP属地:福建114楼2019-05-10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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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萧朱再妨马夫人
          马车已经到了马府,萧峰轻轻将阿朱抱下,两人蹑手蹑脚向马府走去。
          将到临近时,隐身树后,察看周遭形势,只看了一会,嘴角边便微露笑容,但见马家屋子东北侧伏有二人,瞧身形是阮星竹和阿紫。接着又见秦红棉母女伏在屋子的东南角上。这时大雪未停,四个女子身上都堆了一层白雪。东厢房窗中透出淡淡黄光,寂无声息。萧峰折了一根树枝,投向东方,拍的一声轻响,落在地下。阮星竹等四人都向出声处望去,萧峰带着阿朱轻轻一跃,已到了东厢房窗下。
          天寒地冻,马家窗子外都上了木板,萧峰等了片刻,听得一阵朔风自北方呼啸而来,待那阵风将要扑到窗上,他轻轻一掌推出,掌力和那阵风同时击向窗外的木板,喀喇一声响,木板裂开,连里面的窗纸也破了一条缝。秦红棉和阮星竹等虽在近处,只因掌风和北风配得丝丝入扣,并未察觉,房中若是有人自也不会知觉。萧峰凑眼到破缝之上,向里张去,一看之下,登时呆了,几乎不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段正淳短衣小帽,盘膝坐在炕边,手持酒杯,笑嘻嘻的瞅着炕桌边打横而坐的一个妇人。那妇人身穿缟素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斜睨着段正淳,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萧峰又让阿朱看了下,阿朱说道:“那马夫人果真是爹爹的情人!大哥,咱们先别打扰他们,看他们说些什么!”
          此刻室中的情景,萧峰若不是亲眼所见,不论是谁说与他知,他必斥之为荒谬妄言。他自在无锡城外杏子林中首次见到马夫人之后,此后两度相见,总是见她冷若冰霜,凛然有不可犯之色,连她的笑容也是从未一见,怎料得到竟会变成这般模样。更奇的是,她以言语陷害段正淳,自必和他有深仇大恨,但瞧小室中的神情,酒酣香浓,情致缠绵,两人四目交投,惟见轻怜密爱,哪里有半分仇怨?
          桌上一个大花瓶中插满了红梅。炕中想是炭火烧得正旺,马夫人颈中扣子松开了,露出雪白的项颈,还露出了一条红缎子的抹胸边缘。炕边点着的两枝蜡烛却是白色的,红红的烛火照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屋外朔风大雪,斗室内却是融融春暖。
          只听段正淳道:“来来来,再陪我喝一杯,喝够一个成双成对。”
          马夫人哼了一声,腻声道:“什么成双成对?我独个儿在这里孤零零、冷清清的,日思夜想,朝盼晚望,总是记着你这个冤家,你……你……却早将人抛在脑后,哪里想到来探望我一下?”说到这里,眼圈儿便红了。
          段正淳低声细气的道:“我在大理,哪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我的小康?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的怜你惜你。那日听到你和马副帮主成婚的讯息,我接连三日三夜没吃一口饭。你既有了归宿,我若再来探你,不免累了你。马副帮主是丐帮中大有身分的英雄好汉,我再来跟你这个那个,可太也对他不起,这……这不是成了卑鄙小人么?”
          马夫人道:“谁希罕你来向我献殷勤了?我只是记挂你,身子安好么?心上快活么?大事小事都顺遂么?只要你好,我就开心了,做人也有了滋味。你远在大理,我要打听你的讯息,不知可有多难。我身在信阳,这一颗心,又有哪一时、哪一刻不在你的身边?”
          她越说越低,萧峰只觉她的说话腻中带涩,软洋洋地,说不尽的缠绵宛转,听在耳中当真是荡气回肠,令人神为之夺、魂为之销。然而她的说话又似纯系出于自然,并非有意的狐媚。他平生见过的人着实不少,真想不到世上竟会有如此艳媚入骨的女子。萧峰虽感诧异,脸上却也不由自主的红了。他曾见过段正淳另外两个情妇,秦红棉明朗爽快,阮星竹俏美爱娇,这位马夫人却是柔到了极处,腻到了极处,又是另一种风流。
          “这马夫人恶心死了!大哥不许再听!”阿朱看他脸红,悄悄地说道。
          “嘘!阿朱乖乖,大哥只是为了了解真相。”萧峰说道。
          段正淳眉花眼笑,伸手将她拉了过来,搂在怀里。马夫人“唔”的一声,半推半就,伸手略略撑拒。
          萧峰眉头一皱,不想看他二人的丑态,忽听得身侧有人脚下使劲踏着积雪,发出擦的一声响。他暗叫:“不好,这两位打翻醋坛子,可要坏了我的大事。”身形如风,飘到秦红棉等四人身后,一一点了她四人背心上的穴道,又对阮星竹说道:“岳母大人,稍安勿躁,小婿失礼了!”
          这一次萧峰点的是哑穴,令她们话也说不出来。秦红棉和阮星竹耳听得情郎和旁的女子如此情话连篇,自是怒火如焚,妒念似潮,倒在雪地之中,双双受苦煎熬。
          萧峰再向窗缝中看去,只见马夫人已坐在段正淳身旁,脑袋靠在他肩头,全身便似没了半根骨头,自己难以支撑,一片漆黑的长发披将下来,遮住了段正淳半边脸。她双眼微开微闭,只露出一条缝,说道:“我当家的为人所害,你总该听到传闻,也不赶来瞧瞧我?我当家的已死,你不用再避什么嫌疑了罢?”语音又似埋怨,又似撒娇。


          IP属地:福建115楼2019-05-11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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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续
            段正淳笑道:“我这可不是来了么?我一得讯息,立即连夜动身,一路上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从大理赶来,生怕迟到了一步。”马夫人道:“怕什么迟到了一步?”段正淳笑道:“怕你熬不住寂寞孤单,又去嫁了人,我大理段二岂不是落得一场白白的奔波?教我十年相思,又付东流。”马夫人啐了一口,道:“呸,也不说好话,编派人家熬不住寂寞孤单,又去嫁人?你几时想过我了,说什么十年相思,不怕烂了舌根子。”
            段正淳双臂一收,将她抱得更加紧了,笑道:“我要是不想你,又怎会巴巴的从大理赶来?”马夫人微笑道:“好罢,就算你也想我。段郎,以后你怎生安置我?”说到这里,伸出双臂,环抱在段正淳颈中,将脸颊挨在他面上,不住轻轻的揉擦,一头秀发如水波般不住颤动。
            段正淳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往后的事儿,提他干么?来,让我抱抱你,别了十年,你是轻了些呢,还是重了些?”说着将马夫人抱了起来。
            马夫人道:“那你终究不肯带我去大理了?”段正淳眉头微皱,说道:“大理有什么好玩?又热又湿,又多瘴气,你去了水土不服,会生病的。”马夫人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嗯,你不过是又来哄我空欢喜一场。”段正淳笑道:“怎么是空欢喜?我立时便要叫你真正的欢喜。”
            马夫人微微一挣,落下地来,斟了杯酒,道:“段郎,再喝一杯。”段正淳道:“我不喝了,酒够啦!”马夫人左手伸过去抚摸他脸,说道:“不,我不依,我要你喝得迷迷糊糊的。”段正淳笑道:“迷迷糊糊的,有什么好?”说着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萧峰听着二人尽说些风情言语,好生不耐,眼见段正淳喝酒,忍不住酒瘾发作,轻轻吞了口馋涎。
            只见段正淳打了个呵欠,颇露倦意。马夫人媚笑道:“段郎,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萧峰精神一振,心想:“她要说故事,说不定有什么端倪可寻。”
            段正淳却道:“且不忙说,来,我给你脱衣衫,你在枕头边轻轻的说给我听。”
            马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呢!段郎,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想穿新衣服,爹爹却做不起,我成天就是想,几时能像隔壁江家姊姊那样,过年有花衣花鞋穿,那就开心了。”段正淳道:“你小时候一定长得挺俊,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就是穿一身破烂衣衫,那也美得很啊。”马夫人道:“不,我就是爱穿花衣服。”段正淳道:“你穿了这身孝服,雪白粉嫩,嗯,又多了三分俏,花衣服有什么好看?”
            马夫人抿着嘴一笑,又轻又柔的说道:“我小时候啊,日思夜想,生的便是花衣服的相思病。”段正淳道:“到得十七岁上呢?”马夫人目露光采,悄声道:“段郎,我就为你害相思病了。这病根子老是不断,一直害到今日,还是没害完,也不知今生今世,想着我段郎的这相思病儿,能不能好。”
            段正淳听得心摇神驰,伸手又想去搂她,只是酒喝得多了,手足酸软,抬了抬手臂,又放了下来,笑道:“你劝我喝了这许多酒,待会要是……要是……哈哈,小康,后来你到几岁上,才穿上了花衣花鞋?”
            马夫人道:“你从小大富大贵,自不知道穷人家孩子的苦处。那时候啊,我便是有一双新鞋穿,那也开心得不得了。我七岁那一年上,我爹爹说,到腊月里,把我家养的三头羊、十四只鸡拿到市集上去卖了过年,再剪块花布,回家来给我缝套新衣。我打从八月里爹爹说了这句话那时候起,就开始盼望了,我好好的喂鸡、放羊……”
            萧峰和阿朱听得“放羊”,忍不住相对一笑,二人眼中惧是深情。
            马夫人继续说道:“好容易盼到了腊月,我天天催爹爹去卖羊、卖鸡。爹爹总说:‘别这么心急,到年近岁晚,鸡羊卖得起价钱。’过得几天,下起大雪来,接连下了几日几晚。那一天傍晚,突然垮喇喇几声响,羊栏屋给大雪压垮啦。幸好羊儿没压死。爹将羊儿牵在一旁,说道这可得早些去将羊儿卖了。不料就是这天半夜里,忽然羊叫狼嗥,吵了起来。爹爹说:‘不好,有狼!’提了标枪出去赶狼。可是三头羊都给饿狼拖去啦,十几只鸡也给狼吃了大半。爹爹大叫大嚷,出去赶狼,想把羊儿夺回来。
            “眼见他追入了山里,我着急得很,不知道爹爹能不能夺回羊儿。等了好久好久,才见爹爹一跛一拐的回来。他说在山崖上雪里滑了一交,摔伤了腿,标枪也摔到了崖底下,羊儿自然夺不回了。
            “我好生失望,坐在雪地里放声大哭。我天天好好放羊,就是想穿花衣衫,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又哭又叫,只嚷:‘爹,你去把羊儿夺回来,我要穿新衣,我要穿新衣!’”
            萧峰听到这里,一颗心沉了下去:“这女人如此天性凉薄!她爹爹摔伤了,她不关心爹爹的伤势,尽记着自己的花衣,何况雪夜追赶饿狼,那是何等危险的事?当时她虽年幼不懂事,却也不该。”
            只听她又说下去:“我爹爹说道:‘小妹,咱们赶明儿再养几头羊,到明年卖了,一定给你买花衣服。’我只是大哭不依。可是不依又有什么法子呢?不到半个月便过年了,隔壁江家姊姊穿了一件黄底红花的新棉袄,一条葱绿色黄花的裤子。我瞧得真是发了痴啦,气得不肯吃饭。爹爹不断哄我,我只不睬他。”
            段正淳笑道:“那时候要是我知道了,一定送十套、二十套新衣服给你。”说着伸了个懒腰,烛火摇晃,映得他脸上尽是醺醺酒意,浓浓情欲。
            马夫人道:“有十套、二十套,那就不希罕啦。那天是年三十,到了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悄悄起来,摸到隔壁江伯伯家里。大人在守岁,还没睡,蜡烛点得明晃晃地,我见江家姊姊在炕上睡着了,她的新衣裤盖在身上,红艳艳的烛火照着,更加显得好看。我呆呆的瞧着,瞧了很久很久,我悄悄走进房去,将那套新衣新裤拿了起来。”


            IP属地:福建116楼2019-05-11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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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续
              段正淳笑道:“偷新衣么?哎唷,我只道咱们小康只会偷汉子,原来还会偷衣服呢。”
              马夫人星眼流波,嫣然一笑,说道:“我才不是偷新衣新裤呢!我拿起桌上针线篮里的剪刀,将那件新衣裳剪得粉碎,又把那条裤子剪成了一条条的,永远缝补不起来。我剪烂了这套新衣新裤之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比我自己有新衣服穿还要痛快。”
              段正淳一直脸蕴笑意,听到这里,脸上渐渐变色,颇为不快,说道:“小康,别说这些旧事啦,咱们睡罢!”
              马夫人道:“不,难得跟你有几天相聚,从今而后,只怕咱俩再也不得见面了,我要跟你说多些话。段郎,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故事?我要叫你明白我的脾气,从小就是这样,要是有一件物事我日思夜想,得不到手,偏偏旁人运气好得到了,那么我说什么也得毁了这件物事。小时候使的是笨法子,年纪慢慢大起来,人也聪明了些,就使些巧妙点的法子啦。”
              段正淳摇了摇头,道:“别说啦。这些煞风景的话,你让我听了,叫我没了兴致,待会可别怪我。”
              马夫人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慢慢打开了绑着头发的白头绳,长发直垂到腰间,柔丝如漆。她拿起一只黄杨木的梳子,慢慢梳着长发,忽然回头一笑,脸色娇媚无限,说道:“段郎,你来抱我!”声音柔腻之极。
              萧峰虽对这妇人心下厌憎,烛光下见到她的眼波,听到她“你来抱我”这四个字,也不自禁的怦然心动。
              段正淳哈哈一笑,撑着炕边,要站起来去抱她。却是酒喝得多了,竟然站不起身,笑道:“也只喝了这六七杯酒儿,竟会醉得这么厉害。小康,你的花容月貌,令人一见心醉,真抵得上三斤烈酒,嘿嘿。”
              萧峰一听,吃了一惊:“只喝了六七杯酒,如何会醉?段正淳内力非同泛泛,就算没半点酒量,也决没这个道理,这中间大有蹊跷。”
              只听马夫人格格娇笑,腻声道:“段郎,你过来哟,我没半点力气,你……你……你快来抱我。”
              秦红棉和阮星竹卧在窗外,马夫人这等撒娇使媚,一句句传入耳来,均是妒火攻心,几欲炸裂了胸膛,偏又提不起手来塞住耳朵。
              段正淳左手撑在炕边,用力想站起身来,但身子刚挺直,双膝酸软,又即坐倒,笑道:“我也是没半点力气,真是奇怪了。我一见到你,便如耗子见了猫,全身都酸软啦。”
              马夫人轻笑道:“我不依你,只喝了这一点儿,便装醉哄人。你运运气,使动内力,不就得了?”
              段正淳调运内息,想提一口真气,岂知丹田中空荡荡地,便如无边无际,什么都捉摸不着,他连提三口真气,不料修培了数十年的深厚内力陡然间没影没踪,不知已于何时离身而去。这一来可就慌了,知道事情不妙。但他久历江湖风险,脸上丝毫不动声色,笑道:“只剩下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的内劲,这可醉得我只会杀人,不会抱人了。”
              萧峰心道:“这人虽然贪花好色,却也不是个胡涂脚色。他已知身陷危境,说什么‘只会杀人,不会抱人’。其实他一阳指是会的,六脉神剑可就不会,显是在虚声恫吓。他若没了内力,一阳指也使不出来。”
              马夫人软洋洋的道:“啊哟,我头晕得紧,段郎,莫非……莫非这酒中,给你作了手脚么?”段正淳本来疑心她在酒中下药,听她这么说,对她的疑心登时消了,招了招手,说道:“小康,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马夫人似要举步走到他身边,但却站不起来,伏在桌上,脸泛桃红,只是喘气,媚声道:“段郎,我一步也动不了啦,你怕我不肯跟你好,在酒里下了春药,是不是?你这小不正经的。”
              段正淳摇了摇头,打个手势,用手指蘸了些酒,在桌上写道:“已中敌人毒计,力图镇静。”说道:“现下我内力提上来啦,这几杯毒酒,却也迷不住我。
              马夫人在桌上写道:“是真是假?”段正淳写道:“不可示弱。”大声道:“小康,你有什么对头,却使这毒计来害我?”
              萧峰在窗外见到他写“不可示弱”四字,暗叫不妙,心道:“饶你段正淳精明厉害,到头来还是栽在女人手里。这毒药明明是马夫人下的,她听你说‘只会杀人,不会抱人’,忌惮你武功了得,这才假装自己也中了毒,探问你的虚实,如何这么容易上了当?”
              马夫人脸现忧色,又在桌上写道:“内力全失是真是假?”口中却道:“段郎,若有什么下三滥的奸贼想来打咱们主意,那是再好也没有了。闲着无聊,正好拿他来消遣。你只管坐着别理会,瞧他可有胆子动手。”
              段正淳写道:“只盼药性早过,敌人缓来。”说道:“是啊,有人肯来给咱们作耍,正是求之不得。小康,你要不要瞧瞧我凌空点穴的手段?”
              马夫人笑道:“我可从来没见过,你既内力未失,便使一阳指在纸窗上戳个窟窿,好不好?”段正淳眉头微蹙,连使眼色,意思说:“我内力全无,那里还能凌空点穴?我是在恐吓敌人,你怎地不会意?”马夫人却连声催促,道:“快动手啊,你只须在纸窗上戳个小窟窿,便能吓退敌人,否则那可糟了,别让敌人瞧出了破绽。”
              段正淳又是一凛:“她向来聪明机伶,何以此刻故意装傻?”正沉吟间,只听马夫人柔声道:“段郎,你中了‘十香迷魂散’的烈性毒药,任你武功登天,那也必内力全失。你如果还能凌空点穴,能在纸窗上用内力真气刺一个小孔,那可就奇妙得紧了。”段正淳失惊道:“我……我是中了‘十香迷魂散’的歹毒迷药?你怎么……怎么知道?”
              马夫人娇声笑道:“我给你斟酒之时,嘻嘻,好像一个不小心,将一包毒药掉入酒壶中了。唉,我一见到你,就神魂颠倒,手足无措,段郎,你可别怪我。”
              阿朱大惊道:“这马夫人好歹毒,想害死爹爹!大哥,赶紧救爹爹。”
              萧峰劝道:“阿朱放心,有我在,岳父大人绝不会有事!我们先看看再说。”
              段正淳强笑道:“嗯,原来如此,那也没什么。”这时他已心中雪亮,知道已被马夫人制住,若是狂怒喝骂,决计无补于事,脸上只好装作没事人一般,竭力镇定心神,设法应付危局,寻思:“她对我一往情深,决不致害我性命,想来不过是要我答允永不回家,和她一辈子厮守,又或是要我带她同回大理,名正言顺的跟我做长久夫妻。那是她出于爱我的一片痴心,手段虽然过分,总也不是歹意。”言念及此,便即宽心。
              果然听得马夫人问道:“段郎,你肯不肯和我做长久夫妻?”
              段正淳笑道:“你这人忒是厉害,好啦,我投降啦。明儿你跟我一起回大理去,我娶你为镇南王的侧妃。”
              秦红棉和阮星竹听了,又是一阵妒火攻心,均想:“这**有什么好?你不答允我,却答允了她。”
              马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段郎,早一阵我曾问你,日后拿我怎么样,你说大理地方湿热多瘴,我去了会生病,你现下是被迫答允,并非出于本心。”
              段正淳叹了口气,道:“小康,我跟你说,我是大理国的皇太弟,我哥哥没有儿子,他千秋万岁之后,便要将皇位传了给我。我在中原不过是一介武夫,可是回到大理,便不能胡作非为,你说是不是呢?”马夫人道:“是啊,那又怎地?”段正淳道:“这中间本来颇有为难之处,但你对我这等情切,竟不惜出到下毒的手段,我自然回心转意了。天天有你这样一个好人儿陪在身边,我又不是不想。我既答允了带你去大理,自是决无反悔。”
              马夫人轻轻“哦”了一声,道:“话是说得有理。日后你做了皇上,能封我为皇后娘娘么?”段正淳踌躇道:“我已有元配妻室,皇后是不成的……”马夫人道:“是啊,我是个不祥的寡妇,怎能做皇后娘娘?那不是笑歪了通大理国千千万万人的嘴巴么?”她又拿起木梳,慢慢梳头,笑道:“段郎,刚才我说那个故事给你听,你明白了我的意思罢?”


              IP属地:福建117楼2019-05-11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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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续
                段正淳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勉力镇慑心神,可是数十年来勤修苦练而成的内功,全不知到了何处,便如一个溺水之人,双手拚命乱抓,却连一根稻草也抓不到。
                马夫人问道:“段郎,你身上很热,是不是,我给你抹抹汗。”从怀中抽出一块素帕,走到他身前,轻轻给他抹去了额头的冷汗,柔声道:“段郎,你得保重身子才好,酒后容易受凉,要是有什么不适,那不是教我又多担心么?”
                窗内段正淳和窗外萧峰阿朱听了,都是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惧意。
                段正淳强作微笑,说道:“那天晚上你香汗淋漓,我也曾给你抹了汗来,这块手帕,我十几年来一直带在身边。”
                马夫人神色腼腆,轻声道:“也不怕丑,十多年前的旧事,亏你还好意思说?你取出来给我瞧瞧。”
                段正淳说十几年来身边一直带着那块旧手帕,那倒不见得,不过此刻却倒真便在怀里。他容易讨得女子欢心,这套本事也是重要原因,令得每个和他有过风流孽缘的女子,都信他真正爱的便是自己,只因种种难以抗拒的命运变故,才无法结成美满姻缘。他想将这块手巾从怀中掏出来,好令她顾念旧情,哪知他只手指微微一动,手掌以上已全然麻木,这“十香迷魂散”的毒性好不厉害,竟然无力去取手巾。
                马夫人道:“你拿给我瞧啊!哼,你又骗人。”段正淳苦笑道:“哈哈,醉得手也不能动了,你给我取了出来罢。”马夫人道:“我才不上当呢。你想骗我过来,用一阳指制我死命。”段正淳微笑道:“似你这般俏丽无比的绝世美人,就算我是十恶不赦的凶徒,也舍不得在你脸上轻轻划半道指甲痕。”
                马夫人笑道:“当真?段郎,我可总有点儿不放心,我得用绳子绑住你双手,然后……然后,再用一缕柔丝,牢牢绑住你的心。”段正淳道:“你早绑住我的心了,否则我怎么会乖乖的送上门来?”马夫人嗤的一笑,道:“你原是个好人儿,也难怪我对你害上了这身永远治不好的相思病。”说着拉开炕床旁的抽屉,取出一根缠着牛筋的丝绳来。
                段正淳心下更惊:“原来她早就一切预备妥当,我却一直犹似蒙在鼓里,段正淳啊段正淳,今日你命送此处,可又怨得谁来?”马夫人道:“我先将你的手绑一绑,段郎,我可真是说不出的喜欢你。你生不生我的气?”
                段正淳深知马夫人的性子,她虽是女子,却比寻常男子更为坚毅,恶毒辱骂不能令她气恼,苦苦哀恳不能令她回心,眼下只好拖延时刻,且看有什么机会能转危为安,脱此困境,便笑道:“我一见到你水汪汪的眼睛,天大的怒气也化为乌有了。小康,你过来,给我闻闻你头上那朵茉莉花香不香?”
                十多年前,段正淳便由这一句话,和马夫人种下了一段孽缘,此刻旧事重提,马夫人身子一斜,软答答的倒在他的怀中,风情无限,娇羞不胜。她伸手轻轻抚摸段正淳的脸蛋,腻声道:“段郎,段郎,那天晚上我将身子交了给你,我跟你说,他日你若三心两意,那便如何?”段正淳只觉眼前金星乱冒,额上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的渗了出来。马夫人道:“没良心的好郎君,亲亲郎君,你赌过的咒,转眼便忘了吗?”
                段正淳苦笑道:“我说让你把我身上的肉,一口口的咬了下来。”本来这句誓语盟约纯系戏谑,是男女欢好之际的调情言语,但段正淳这时说来,却不由得全身肉为之颤。
                马夫人媚笑道:“你跟我说过的话。隔了这许多年,居然没忘记,我的段郎真有良心。段郎,我想绑绑你的手,跟你玩个新鲜花样儿,你肯不肯?你肯,我就绑;你不肯,我就不绑。我向来对你千依百顺,只盼能讨你欢心。”
                段正淳知道就算自己不让她绑,她定会另行想出古怪法子来,苦笑道:“你要绑,那就绑罢。我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死在你的手里,那是再快活也没有了。”
                萧峰在窗外听着,也不禁佩服他定力惊人,在这如此危急的当口,居然还说得出调笑的话来。只见马夫人将他双手拉到背后,用牛筋丝绳牢牢的缚住,接连打了七八个死结,别说段正淳这时武功全失,就是内力无损,也非片刻间所能挣脱。
                马夫人又娇笑道:“我最恨你这双腿啦,迈步一去,那就无影无踪了。”说着在他大腿上轻轻扭了一把。段正淳笑道:“那年我和你相会,却也是这双腿带着我来的。这双腿儿罪过虽大,功劳可也不小。”马夫人道:“好罢!我也把它绑了起来。”说着拿起另一条牛筋丝绳,将他双脚也绑住了。
                她取过一把剪刀,慢慢剪破了他右肩几层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来。段正淳年纪已然不轻,但养尊处优,一生过的是荣华富贵日子,又兼内功深厚,肩头肌肤仍是光滑结实。
                马夫人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抚摸,凑过樱桃小口,吻他的脸颊,渐渐从头颈而吻到肩上,口中唔唔唔的腻声轻哼,说不尽的轻怜蜜爱。
                突然之间,段正淳“啊”的一声大叫,声音刺破了寂静的黑夜。马夫人抬起头来,满嘴都是鲜血,竟已将他肩头一块肉咬了下来。
                马夫人将咬下来的那小块肉吐在地下,媚声道:“打是情,骂是爱,我爱得你要命,这才咬你。段郎,是你自己说的,你若变心,就让我把你身上的肉儿,一口口的咬下来。”
                段正淳哈哈一笑,说道:“是啊,小康,我说过的话,怎能不作数?我有时候想,我将来怎样死才好呢?在床上生病而死,未免太平庸了。在战场上为国战死,当然很好,只不过虽英勇而不风流,有点儿美中不足,不似段正淳平素为人。小康,今儿你想出来的法子可了不起,段正淳命丧当代第一美人的樱桃小口之中,珍珠贝齿之下,这可偿了我的心愿啦。你想,若不是我段正淳跟你有过这么一段刻骨相思之情,换作了第二个男人,就算给你满床珠宝,你也决计不肯在他身上咬上一口。小康,你说是不是呢?”
                秦红棉和阮星竹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知道段郎已是命在顷刻,但见萧峰仍蹲在窗下观看动静,并不出手相救,心中千百遍的骂他。
                萧峰却还捉摸不定马夫人的真意,不知她当真是要害死段正淳,还不过是吓他一吓,教他多受些风流罪过,然后再饶了他,好让他此后永作裙边不贰之臣。倘若她这些作为只是情人间闹一些别扭,自己却莽莽撞撞闯进屋去救人,那可失却了探听真相的良机,是以仍然沉住了气,静以观变。
                马夫人笑道:“是啊,就算大宋天子,契丹皇帝,他要杀我容易,却也休想叫我咬他一口。段郎,我本想慢慢的咬死你,要咬你千口万口,但怕你部属赶来相救。这样罢,我将这把小刀插在你心口,只插进半寸,要不了你的性命,倘若有人来救,我在刀柄上一撞,你就不用吃那零碎苦头了。”说着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割开了段正淳胸前衣衫,将刀尖对准他心口,纤纤素手一送,将匕首插进了他胸膛,果真只刺进少许。
                这一次段正淳却一哼也不哼,眼见胸口鲜血流出,说道:“小康,你的十根手指,比你十七岁时更加雪白粉嫩了。”
                萧峰当马夫人用匕首刺进段正淳身子之时,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瞧着她手,若见她用力过大,有危及段正淳性命之虞,便立即一掌拍了进去,将她身子震开,待见她果只轻轻一插,当下仍是不加理会。
                马夫人道:“我十七岁那时候,要洗衣烧饭,手指手掌自然粗些。这些年来不用做粗重生活,皮肉倒真的娇贵些了。段郎,我第二口咬在你哪里好?你说咬哪里,我便咬哪里,我一向听你的话。”
                段正淳笑道:“小康,你咬死我后,我也不离开你身边。”马夫人道:“干什么?”段正淳道:“凡是妻子谋害了丈夫,死了的丈夫总是阴魂不散,缠在她身边,以防第二个男人来跟她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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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7 01:4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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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续
                  段正淳这句话,原不过吓她一吓,想叫她不可太过恶毒,不料马夫人听了之后,脸色大变,不自禁的向背后瞧了一眼。段正淳乘机道:“咦!你背后那人是谁?”
                  马夫人吃了一惊,道:“我背后有什么人?胡说八道。”段正淳道:“嗯,是个男人,裂开了嘴向你笑呢,他摸着自己的喉咙,好像喉头很痛,那是谁啊,衣服破破烂烂的,眼中不住的流泪……”
                  马夫人急速转身,哪见有人,颤声道:“你骗人,你……你骗人!”
                  段正淳初时随口瞎说,待见她惊恐异常,登时心下起疑,一转念间,隐隐约约觉得马大元之死这事中间,只怕有什么蹊跷。他知马大元是死于“锁喉擒拿手”之下,当下故意说那人似乎喉头很痛,眼中有泪,衣服破烂,果然马夫人大是惊恐。段正淳更猜到了三分,说道:“啊,奇怪,怎么这男子一晃眼又不见了,他是谁?”
                  马夫人脸色惊惶已极,但片刻间便即宁定如常,说道:“段郎,今日到了这步田地,你吓我又有什么用?你也知道不应咒是不成的了,咱俩相好一场,我给你来个爽爽快快的了断罢。”说着走前一步,伸手便要往匕首柄上推去。
                  段正淳眼见再也延挨不得,双目向她背后直瞪,大声呼叫:“马大元,马大元,快捏****!”
                  马夫人见他脸上突然现出可怖异常的神色,又大叫“马大元”,不由得全身一颤,回头瞧了一眼。段正淳奋力将脑袋一挺,撞中她的下颏,马夫人登时摔倒,晕了过去。
                  段正淳这一撞并非出自内力,马夫人虽昏晕了一阵,片刻间便醒,款款的站了起来,抚着自己的下颚,笑道:“段郎,你便是爱这么蛮来,撞得人家这里好生疼痛。你编这些话吓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段正淳这一撞已用尽了他聚集半天的力气,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命该如此,夫复何言!”一转念间,说道:“小康,你这就杀我么?那么丐帮中人来问你谋杀亲夫的罪名时,谁来帮你?”
                  马夫人嘻嘻一笑,说道:“谁说我谋杀亲夫了?你又不是我的亲夫。倘若你当真是我的丈夫,我怜你爱你还来不及,又怎舍得害你?我杀了你之后,远走高飞,也不会再耽在这里啦。你大理国的臣子们寻来,我对付得了么?”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段郎,我实在非常非常的想你、爱你,只盼时时刻刻将你抱在怀里亲你、疼你,只因为我要不了你,只好毁了你,这是我天生的脾气,那也没有法子。”
                  段正淳道:“嗯,是了,那天你故意骗那个小姑娘,要假手乔峰杀我,就是为此。”
                  马夫人道:“是啊,乔峰这厮也真没用,居然杀你不了,给你逃了出来。”
                  萧峰突然想起那晚和阿朱讨论时,阿朱说的疑点,恐怕阿朱假扮的白世镜
                  早就被马夫人看穿了,她却隐忍不言,想到这里,萧峰不禁心中一寒。
                  只听马夫人道:“段郎,我要再咬你一口。”段正淳微笑道:“你来咬罢,我再喜欢也没有了。”萧峰见不能再行延搁,伸出拳头,抵在段正淳身后的土墙之上,暗运劲力,土墙本不十分坚牢,他拳头慢慢陷了进去,终于无声无息的穿破一洞,手掌抵住段正淳背心。
                  便在此时,马夫人又在段正淳肩头咬下一块肉来。段正淳纵声大叫,身子颤动,忽觉双手已得自由,原来缚住他手腕的牛筋丝绳已给萧峰用手指扯断,同时一股浑厚之极的内力涌入了他各处经脉。
                  段正淳一怔之间,已知外面来了强援,气随意转,这股内力便从背心传到手臂,又传到手指,嗤的一声轻响,一阳指神功发出。马夫人胁下中指,“哎哟”一声尖叫,倒在炕上。
                  萧峰见段正淳已将马夫人制住,当即缩手。
                  段正淳正想开口相谢,忽见门帘掀开,走进一个人来。只听那人说道:
                  “小康,你对他旧情未断,是不是?怎地费了这大功夫,还没料理干净?”
                  萧峰隔窗见到那人,心中一呆,又惊又怒,片刻之间,脑海中存着的许许多多疑团,一齐都解开了。马夫人那日在无锡杏子林中,取出自己常用的折扇,诬称是他赴马家偷盗书信而失落,这柄折扇她从何处得来?如是有人盗去,势必是和自己极为亲近之人,然则是谁?自己是契丹人这件大秘密,隐瞒了这么多年,何以突然又翻了出来?阿朱乔装白世镜,本是天衣无缝,马夫人如何能够识破机关?
                  原来,走进房来的,竟是丐帮的执法长老白世镜。萧峰望向阿朱,满脸佩服
                  之色,阿朱得意地点点头。
                  马夫人惊道:“他……他……武功未失,点……点了我的穴道。”
                  白世镜一跃而前,抓住了段正淳双手,喀喇、喀喇两响,扭断了他腕骨。段正淳全无抗拒之力,萧峰输入他体内的真气内力只能支持得片刻,萧峰一缩手,他又成了废人。
                  萧峰见到白世镜后,一霎时思涌如潮,没想到要再出手相助段正淳,同时也没想到白世镜竟会立时便下毒手,待得惊觉,段正淳双腕已断。他想:“此人风流好色,今日让他多吃些苦头,也是好的,他是我岳父,最后我总是救他性命便了。”
                  白世镜道:“姓段的,瞧你不出倒好本事,吃了十香迷魂散,功夫还剩下三成。”
                  段正淳虽不知墙外伸掌相助之人是谁,但必定是个大有本领的人物,眼前固然多了个强敌,但大援在后,心下并不惊慌,听白世镜口气,显是不知自己来了帮手,便问道:“尊驾是丐帮中的长老么?在下和尊驾素不相识,何以遽下毒手?”
                  白世镜走到马夫人身边,在她腰间推拿了几下,段氏一阳指的点穴功夫极为神妙,白世镜虽武功不弱,却也无法解开她的穴道,皱眉道:“你觉得怎样?”语气甚是关切。
                  马夫人道:“我便是手足酸软,动弹不得。世镜,你出手料理了他,咱们快些走罢。这间屋子……这间屋子,我不想多耽了。”
                  段正淳突然纵声大笑,说道:“小康,你……你……怎地如此不长进?哈哈,哈哈!”
                  马夫人微笑道:“段郎,你兴致倒好,死在临头,居然还笑得这么欢畅。”
                  白世镜怒道:“你还叫他‘段郎’?你这**。”反手拍的一下,重重打了她一记耳光。马夫人雪白的右颊登时红肿,痛得流下泪来。
                  段正淳怒喝:“住手,你干么打她?”白世镜冷笑道:“凭你也管得着么?她是我的人,我爱打便打,爱骂便骂。”段正淳道:“这么如花如玉的美人儿,亏你下得了手?就算是你的人,你也该低声下气的讨她欢心、逗她高兴才是啊。”
                  马夫人向白世镜横了一眼,说道:“你听听人家怎么待我,你却又怎样待我?你也不害臊。”语音眼色,仍然尽是媚态。
                  白世镜骂道:“小淫妇,瞧我不好好炮制你。姓段的,我可不听你这一套,你会讨女人欢心,怎么她又来害你?请了,明年今日,是你的周年祭。”说着踏上一步,伸手便去推插在他胸口的那柄匕首。
                  萧峰右掌又从土墙洞口中伸进,只要白世镜再走近半步,掌风立发。
                  便在此时,突然门帘子给一股疾风吹了起来,呼的一声,劲风到处,两根蜡烛的烛火一齐熄灭,房中登时黑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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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续
                    马夫人啊的一声惊叫。白世镜知道来了敌人,这时已不暇去杀段正淳,迎敌要紧,喝道:“什么人?”双掌护胸,转过身来。
                    吹灭烛火的这一阵劲风,明明是一个武功极高之人所发,但烛火熄灭之后,更无动静。白世镜、段正淳、马夫人、萧峰四人一凝神间,隐隐约约见到房中已多了一人。
                    马夫人第一个沉不住气,尖声叫了起来:“有人,有人!”只见这人挡门而立,双手下垂,面目却瞧不清楚,一动不动的站着。白世镜喝问:“是谁?”向前跨了一步。那人不言不动。白世镜喝道:“再不答话,在下可要不客气了。”他从来者扑灭烛火的掌力之中,知他武功极强,不敢贸然动手。那人仍是不动,黑暗之中,更显得鬼气森森。
                    段正淳和萧峰见了来人模样,心下也均起疑:“这人武功了得,那是谁啊?”
                    马夫人尖声叫道:“你点了烛火,我怕,我怕!”
                    白世镜喝道:“这淫妇,别胡说八道!”这当口他若转身去点烛火,立时便将背心要害卖给了敌人,他双掌护胸,要待对方先动。不料那人始终不动。两人如此相对,几乎有一盏茶时分。萧峰当然不会发出声息,段正淳不开口说话。四下里万籁无声,连雪花飘下来的声音几乎也听得见了。
                    白世镜终于沉不住气,叫道:“阁下既不答话,我可要得罪了。”他停了片刻,见对方仍是一无动静,当即翻手从怀中取出一柄破甲钢锥,纵身而上,黑暗中青光闪动,钢锥向那人胸口疾刺过去。
                    那人斜身一闪,让了开去。白世镜只觉一阵疾风直逼过来,对方手指已抓向自己喉头,这一招来得快极,自己钢锥尚未收回,敌人手指尖便已碰到了咽喉,这一来当真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后跃避开,颤声道:“你……你……”
                    他真正害怕的倒还不是对方武功奇高,而是适才那人所出的招数竟是“锁喉擒拿手”。这门功夫是马大元的家传绝技,除了马家子弟之外,无人会使。白世镜和马大元相交已久,自是明白他的武功家数。白世镜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凝目向那人望去,但见他身形甚高,和马大元一般,只是黑暗中瞧不清他相貌。那人仍是不言不动,阴森森的一身鬼气,白世镜觉得颈中隐隐生疼,想是被他指甲刺破了。他定了定神,问道:“尊驾可是姓马?”那人便如是个聋子,全不理会。
                    白世镜道:“小淫妇,点亮了蜡烛。”马夫人道:“我动不得,你来点罢。”白世镜却怎敢随便行动,授人以隙?又想:“这人的武功明明比我为高,他要救段正淳,不用等旁人前来相帮,为何一招之后,不再追击?”
                    这般又是良久寂静无声,白世镜突然之间察觉到一件怪事,房中虽是谁都不言不动,呼吸之声却是有的,马夫人的呼吸,段正淳的呼吸,自己的呼吸,可是对面站着的那人却没发出呼吸之声。
                    白世镜屏住呼吸,侧耳静听,以他的内力修为,该当听得到屋中任何人的透气之声,可是对面那人便没有呼吸。隔了好久好久,那人仍是没有呼吸。若是生人,岂有不透气之理?白世镜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音:扑、扑、扑、扑……他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响,感到自己胸口在剧烈颤动,这颗心似乎要从口腔中跳出来,再也忍耐不住,大喝一声,向那人扑去,破甲锥连连晃动,刺向那人面门。
                    那人左手一掠,将白世镜的右臂格在外门,右手疾探而出,抓向他咽喉。白世镜已防到他会再施“锁喉擒拿手”,一低头,从他腋下闪了开去。那人却不追击,就此呆呆的站在门口。白世镜举锥向他腿上戳去,那人直挺挺的向上一跃避开。
                    马夫人见这人身形僵直,上跃时膝盖不弯,不禁脱口而呼:“僵尸,僵尸!”
                    只听得腾的一声,那人重重的落了下来。白世镜心中更是发毛:“这人若是武学高手,纵起落下的身手怎会如此笨拙?难道世间真有僵尸么?”
                    白世镜微一犹豫,猱身而上,嗤嗤嗤三声,破甲锥三招都刺向那人下盘。那人的膝盖果真不会弯曲,只直挺挺的一跳一跳闪避,看来他连迈步也不会。白世镜刺向左,他便右跃闪开,刺向右,他就躲向左。白世镜发觉了对手的弱点,心中惧意略去,可是越来越觉得他不是生人。又刺数锥,对方身法虽拙,但自己几下变化精妙的锥法,却也始终没能伤到他。
                    突然之间,后颈一冷,一只冰凉的大手摸了上来。白世镜大吃一惊,挥锥猛力反刺,嗤的一声轻响,刺了个空,那人的大手却已抓住了他后颈。白世镜全身酸软,再也动弹不得,只有呼呼呼的不住喘气。马夫人大叫:“世镜,世镜,你怎么啦?”白世镜如何还有余力答话,只觉体中的内力,正在被后颈上这只大手一丝丝的挤将出来。
                    蓦地里一只冰凉如铁的大手摸到了他脸上,这只手当真不是人手,半分暖气也无。白世镜也忍不住叫道:“僵尸!僵尸!”声音凄厉可怖。那只大手从他额头慢慢摸将下来,摸到他的眼睛,手指在他眼珠上滑来滑去。白世镜吓得几欲晕去,对方的手指只须略一使劲,自己一对眼珠立时便给他挖了出来,这只冷手却又向下移,摸到了他鼻子,再摸向他嘴巴,一寸一寸的下移,终于叉住了他喉咙,两根冰冷的手指挟住了他喉结,渐渐收紧。
                    白世镜惊怖无已,叫道:“大元兄弟,饶命!饶命!”马夫人尖声大呼:“你……你说什么?”白世镜叫道:“大元兄弟,都是这贱淫妇出的主意,是她逼我干的,跟我……跟我可不相干。”马夫人怒道:“是我出的主意又怎么?马大元,你活在世上是个脓包,死了又能作什么怪?老娘可不怕你。”
                    白世镜觉得自己刚才出言推诿罪责之时,喉头的手指便松了些,自己一住口,冰冷的手指又慢慢收紧,心中慌乱,听得马夫人叫他“马大元”,更认定这怪物便是马大元的僵尸,叫道:“大元兄弟饶命!你老婆偷看到了汪帮主的遗令,再三劝你揭露乔峰的身世秘密,你一定不肯……她……她这才起意害你……”
                    萧峰心头一凛,他可不信世间有什么鬼神,料定来人是个武学名家,故意装神弄鬼,使得白世镜和马夫人心中慌乱,以便乘机逼问他二人的口供。果然白世镜心力交瘁,吐露了出来,从他话中听来,马大元乃是给他二人害死,马夫人更是主谋。马夫人所以要谋杀亲夫,起因在于要揭露自己的身世之秘,而马大元不允,“她为什么这样恨我?为什么非推倒我不可?她如为了想要丈夫当帮主,就不该害了丈夫。”
                    马夫人尖声叫道:“马大元,你来捏死我好了,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副脓包样子!半点大事也担当不起的胆小鬼!”
                    只听得喀喇一声轻响,白世镜的喉头软骨已被捏碎了一块。白世镜拚命挣扎,说什么也逃不脱那人手掌,跟着又是喀喇一声响,喉管碎裂。他大声呼了几口气,口中吸的气息再也吸不进胸中,手脚一阵痉挛,便即气绝。
                    那人一捏死白世镜,转身出门,便即无影无踪。
                    萧峰心念一动:“此人是谁?须得追上去查个明白。”当下飘身来到前门,白雪映照之下,只见淡淡一个人影正向东北角上渐渐隐去,若不是他眼力奇佳,还真没法见到。
                    萧峰心道:“此人身法好快!”俯身在躺在雪地中的四女各拍了一下,四女便
                    已能活动,又吩咐阿朱道:“阿朱,大哥去追那人,你快去救岳父大人,记得要和大家呆在一起!”
                    “大哥,小心啊,速去速回!”阿朱急忙喊道。
                    “我知道了!”声音已是从老远外飘回。
                    萧峰一阵疾冲之下,和他相距已不过十来丈,这时瞧得清楚,那人果然是个武学高手,这时已不是直着腿子蹦跳,脚步轻松,有如在雪上滑行一般。萧峰的轻功源出少林,又经丐帮汪帮主陶冶,纯属阳刚一派,一大步迈出,便是丈许,身子跃在空中,又是一大步迈出,姿式虽不如何潇洒优雅,长程赶路却甚是实在。再追一程,跟那人又近了丈许。
                    约莫奔得半炷香时分,前面那人脚步突然加快,如一艘吃饱了风的帆船,顺流激驶,霎时之间,和萧峰之间相距又拉长了一段。萧峰暗暗心惊:“此人当真了得,实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若非是这等人物,原也不能于举手之际便杀死了白世镜。”
                    他天生异禀,实是学武的奇才,授业师父玄苦大师和汪帮主武功已然甚高,萧峰却青出于蓝,更远远胜过了两位师父,任何一招平平无奇的招数到了他手中,自然而然发出巨大无比的威力。熟识他的人都说这等武学天赋实是与生俱来,非靠传授与苦学所能获致。萧峰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觉什么招数一学即会,一会即精,临敌之际,自然而然有诸般巧妙变化。但除了武功之外,读书、手艺等等都只平平而已,也与常人无异。他生平罕逢敌手,许多强敌内力比他深厚,招数比他巧妙,但一到交手,总是在最要紧的关头,以一招半式之差而败了下来,而且输得心服口服,自知终究无可匹敌,从来没人再去找他寻仇雪耻。
                    他此刻遇上了一个轻功如此高强的对手,不由得雄心陡起,加快脚步,又抢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向东北疾驰,萧峰始终无法追上,那人却也无法抛得脱他。一个时辰过去,两个时辰过去,两人已奔出一百余里,仍是这般的不即不离。
                    又过得大半个时辰,天色渐明,大雪已止,萧峰远远望见山坡下有个市镇,房屋栉比鳞次,又听得报晓鸡声此起彼落,他酒瘾忽起,叫道:“前面那位兄台,我请你喝二十碗酒,咱俩再比脚力如何?”那人不答,仍是一股劲儿的急奔。萧峰笑道:“你手诛白世镜这等奸徒,实是英雄了得,萧峰甘拜下风,轻功不如你。咱二人去沽酒喝罢,不比了,不比了。”他一面说话,一面奔跑,脚下丝毫不缓。
                    那人突然止步,说道:“乔峰威震江湖,果然名不虚传。你口中说话,真气仍然运使自如,真英雄,真豪杰!”
                    萧峰听他话声模糊,但略显苍老,年纪当比自己大得多,说道:“前辈过奖了。晚辈高攀,想跟前辈交个朋友,不知会嫌弃么?”
                    那人叹道:“老了,不中用了!你别追来,再跑一个时辰,我便输给你啦!”说着缓缓向前行去。
                    那人突然叹道:“北乔峰娶得如花美眷,杀父之仇便不报了吗?”
                    “杀父仇人到底是谁,乔峰一无所知,前辈可否告知?萧峰无知,之前
                    差点被那马夫人骗了。阿朱已身怀有孕,我责任重于泰山,岂可轻易冒险!”
                    “不错!不错!像我!后会有期!”那人已然远去,远方飘来其声音。
                    萧峰想追上去再跟他说话,但只跨出一步,心道:“他叫我别追。”又想起自己为中原群豪所不齿,只怕这人也是个鄙视仇恨契丹之人,当即停步,目送那人的背影渐渐远去,没入树林之后,心下感叹:“此人轻功佳妙,内力悠长,可惜不能和他见上一面!”又想:“他话声模糊,显是故意压低了嗓子,好让我认不出他口音。他连声音也不想给我听清楚,何况见面?”
                    想起出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阿朱虽然和家人在一起,但他仍然难免担心,
                    又运起轻功,抓紧回城。
                    到了马夫人家中,天已经大亮,却听得四周一片安静,马家大堂空无一人,
                    那那辆马车也不知去向,萧峰大惊,忍不住大喊:“阿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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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马氏家中证清白
                        萧峰正焦急大喊之际,突然一人赶来,定睛一看,是朱丹臣。
                        萧峰大喜,问道:“原来是朱四哥,快告诉我,阿朱在哪里?”
                        朱丹臣向他施了一礼,道:“萧大侠不要着急,郡主没事。王爷和两位夫人以及郡主在前面客栈养伤,阿朱
                        郡主怕你担心,特意让我来等你回去。”
                        “那我们赶紧过去!”萧峰催促道,就随朱丹臣前往客栈。
                        段正淳中了很重的十香软骨散,又被马夫人咬伤,匕首捅伤,昏迷了一夜,第二天才醒来。阮星竹和秦红棉
                        在床前担心地守了一夜。段正淳醒来,看到床前站着的诸人,颇为尴尬,喊了声:“星竹!红棉!你们都来了!”
                        阮星竹和秦红棉上前,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你打他干么?”阮星竹不满道。
                        “那你打他干么?”秦红棉也不满道。
                        “康敏那***居然如此伤你,我饶不了她!”阮星竹狠狠道。
                        “段郎,你还疼吗?我这里有药。”秦红棉也由泼辣变得温柔。
                        “要是你们都亲我一下,我这就都不疼了!”段正淳笑着说道。
                        “没个正经!年轻人都看着呢!”阮星竹和秦红棉都脸红地说道。
                        朱丹臣领着萧峰进门。阿朱见到萧峰,兴奋地赶紧扑过去,萧峰顺势抱住她。
                        “大哥,你没事吧?追到那个黑衣人了吗?”阿朱问道。
                        “没有!那黑衣人轻功相当了得,我追到天亮,都没追到,但他也没摆脱掉我。后来,他叫我别再追了,
                        就走了。我就赶紧赶回,没见到你,吓了一跳。”萧峰说道。
                        “这人的武功能匹敌大哥,举手之间就处决了白世镜那奸贼。”阿朱感慨道。
                        “听他说话声音年纪不小了,只可惜他走了,否则,必然可以从他身上知道很多秘密。”萧峰遗憾地说。
                        “看来,如今只能问马夫人了。这女人好歹毒,居然想害死爹爹!她又为什么那么恨你,要知你于死地呢?”
                        阿朱也很疑惑。
                        “那马夫人如今在哪里?”萧峰问道。
                        “嘻嘻,这个我知道!”阿紫笑了起来。
                        “哪里?”萧峰问道。
                        “昨晚,大家一起回了客栈,我借故落后,之后,用匕首挑断了她所有手筋脚筋,又用蜂蜜倒在她伤口上,
                        引蚂蚁咬她。她如今应该是谁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吧!”阿紫得意地说道,颇为欣赏自己的杰作。
                        “阿紫,你怎么这般残忍!”段正淳呵斥道。
                        “怎么,你如今还对她有情,还要怜香惜玉?她谋杀亲夫,嫁祸别人,陷害姐夫,下毒害你,难道不残忍?”
                        阿紫不服地说道。
                        “阿紫说得对!这等心如蛇蝎的女子,就该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段郎,你何必再可怜她!”秦红棉也说道。
                        “段郎,不如你与我再回小镜湖养伤如何?”阮星竹说道,看了一旁的秦红棉,又说道:“秦妹妹和木姑娘也一起来。
                        “好!我们便回小镜湖!红棉和婉儿也一起去。”段正淳说道。
                        “你真的要我去?”秦红棉惊喜地问道。
                        “当然了!红棉,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团圆了。”段正淳说。
                        “段郎!”秦红棉一脸温柔地叫着。
                        “什么一家三口团圆,我才不去呢!”木婉清怒道,就往外走了,秦红棉急忙追出。
                        “娘,恭喜你得偿所愿啦!你保重吧!你们去团聚吧。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我走了。”木婉清流泪说道。
                        “婉儿,你还想着他么,可是他是你的亲哥哥啊!”秦红棉气道。
                        “娘,我知道,可我忘不了他!上次王府分别后,我朝也想,暮也想,想得更加厉害!我和他本应像阿朱
                        姐姐和萧大侠的。都是那没良心的,害了你,也害苦了我,我不想看到他!娘,我走了!”木婉清哭着离去。
                        “红棉,婉儿走了?去哪了?”段正淳问道。
                        “去哪?她心里想着什么,你不知道吗!”秦红棉怒道。
                        “段郎,你可以走路了吗?我们这就回小镜湖吧。”阮星竹劝道。
                        “那我们这就走。”段正淳说道。
                        “峰儿,阿朱,你们怎么打算?”段正淳问道。
                        “我们想先去马夫人家看看,再到塞外去。”阿朱说道。
                        “你怀有身孕,一切要格外小心。峰儿,你要照顾好阿朱。”段正淳说道。
                        “岳父大人放心!”萧峰说道。
                        ‘’姐姐姐夫,我要跟着你们!‘阿紫说道。
                        ‘’不好!’’萧峰果断拒绝。
                        “阿紫,你还是和爹娘一起回小镜湖吧。”阮星竹见状,只好劝道。
                        “那好吧。”阿紫诡异地笑道。
                        转眼间,屋里只剩下萧峰和阿朱了。
                        “大哥,你打算怎么审问马夫人,何时去?”阿朱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吗?”萧峰问道。
                        “审问马夫人简单,但关键的是审问出的东西不能只有我们两人知道,最好能让丐帮的多知道一些,让他们
                        都知道是马夫人与白世镜通奸害死马副帮主的。”阿朱说道。
                        “这次马夫人害爹爹就准备得很周密,白世镜说来就来,我估计信阳城就有很多的丐帮子弟。所以,我们
                        可以散播消息,将丐帮头脑引来。”阿朱说道。
                        “阿朱,你真的是我的智囊。”萧峰惊喜地说。
                        “如今,丐帮头脑只有宋陈吴三位长老还有那个全冠清,全冠清阴险狡诈,善于混淆是非,颠倒黑白,
                        陈长老心机极深,对你颇有敌意,只有宋吴二长老豪爽仗义,与你交厚。因此,散播消息,尽量只请宋
                        吴长老来此。到了以后,点其穴道,让他们在外观看,你再到里面审问。”阿朱献计道。
                        “丐帮总舵离此不远,我看可行!”萧峰大喜。
                        “马夫人被阿紫弄成那样,估计活不了几天了。所以这件事情要快。”阿朱又说道。
                        “我要去找丐帮的人,还是乔装下好。”萧峰说道。
                        阿朱又给他乔装了下,扮成了丐帮一个没袋弟子。
                        “阿朱,你好好呆在屋子里,我没回来之前,哪里都别去。”萧峰不放心,又嘱咐了下她。
                        “放心吧,大哥!真有外敌来了,我就凌波微波逃跑。”阿朱调皮地说道。
                        “你回来后,绕道马夫人家,别让她死了。”阿朱又叮嘱道。
                        “是!我速去速回。”萧峰说完,就下去了。
                        萧峰扮做丐帮没带弟子,见到信阳城中的乞丐,就赶紧传播消息:“我是白长老亲随,马夫人家中有难,
                        白长老已赶去搭救,请速速通知宋长老和吴长老赶来!”
                        他熟悉丐帮一切,速度极快,短短时间,就已通知完毕。回客栈路上,又造访马府,果然见马夫人躺
                        在卧室地上,全身多处被刀割伤,筋脉尽断,伤口爬满蚂蚁,苍蝇,极为恶心,喘着一口粗气,还没死。
                        他赶紧去厨房提了桶水,泼在她身上,解了她的痛楚。
                        “多谢尊驾!尊驾何人?”马夫人问道。
                        “我是白长老亲随。昨晚随白长老来信阳城,白长老单独造访马府,我不放心,今早赶来。白长老呢?
                        啊?白长老!” 萧峰已知结果,这回故意演戏,颇不自然。
                        “他被马大元的僵尸杀死了。”马夫人狠狠说道。
                        “马夫人请放心,我这就去通知丐帮中人救援!”萧峰说完,已赶紧离开。
                        “大哥,如何了?”回到客栈,阿朱赶紧上前,问道。
                        “一切顺利!”萧峰兴奋地说道。
                        午饭后,萧峰又陪着阿朱歇息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再出去寻找 丐帮首脑人物。阿朱的办法非常灵,他果然
                        见到宋长老和吴长老,两人正在一起。
                        “宋长老,吴长老,我是白长老的亲随。昨日,白长老听闻马夫人家中有难,赶去相助,彻夜未归。今早
                        弟子过去查探,却见马夫人深受重伤,白长老横尸在马夫人卧室中,不敢隐瞒,特来相报,请速去救援。贼
                        人恐怕武功极高,请多带些兄弟,速去救援。”
                        “那还等什么!兄弟们,走!”两人带了十几个弟子,往马夫人家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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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续
                          宋吴长老等众人刚踏入马家大堂,突然间,眼前一花,十几个人已瞬间被点了重穴,特别是哑穴已被点中。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萧峰低声说道:“诸位兄弟勿慌,在下无杀人之意,今天请你们来是让你们做个见证的。”
                          萧峰将他们扶着,坐在地上,就转身出门而去。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都在想刚才的事情。刚才那人的手段如鬼魅一般,才一会,十几个人全部被点了哑穴,
                          出手之果断和迅速,认穴之准,简直无与伦比。
                          客栈屋中,阿朱焦急地等待萧峰,突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阿朱心中一喜,赶紧开门,见萧峰已经
                          笑着站在门外,萧峰急忙扑入她怀中,问道:“大哥,事情都办妥了吗?”
                          “都办妥了,我们这就去吧。”萧峰说道。
                          “那我们速去!”阿朱说完,拿起一卷东西。
                          “这是什么?”萧峰奇怪地问道。
                          “我特意准备了笔墨纸砚,咱们审问马夫人,还要将问话记下。你记得要高声说话,也要让那马夫人高声
                          说话,这样,丐帮帮众和我才能听得到。”阿朱吩咐道。
                          “阿朱,你想得太周到了!不愧是为夫的贤内助。”萧峰惊喜道。
                          “大哥,我就是为了帮你洗清罪名。这些话晚上有空再说吧!快走啦!”阿朱催促道。
                          萧峰除去化妆,带着阿朱,迈着轻功而去。
                          进入马家大堂,众人都还在,看着他,大吃一惊,却不能动,也无法说话。萧峰低声对阿朱说道:
                          “你在外面记录,看着他们。他们一旦有任何异动,你就赶紧叫喊。一切小心在意!”阿朱点头答应。
                          萧峰进入马夫人的卧室,那马夫人还匍匐在地上。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低声道:“行行好,快,你快杀了我罢!”萧峰见她脸色灰败,身上到处都是刀痕,特别是脸上,被划了多刀,这个蛇蝎美人只一日之间,便如老了二三十年一般,变得十分丑陋。
                          突然之间,她一声大叫,声音尖锐刺耳之极。萧峰出其不意,倒给她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问道:“你干什么?”
                          马夫人喘息道:“你……你是乔……帮主?”萧峰苦笑道:“我早不是丐帮的帮主了。难道你又不知?”
                          马夫人道:“是的,你是乔帮主。乔帮主,请你行行好,快杀了我。”
                          萧峰皱眉道:“我不想杀你。你谋杀亲夫,丐帮中自有人来料理你。”
                          马夫人哀求道:“我……我实在抵不住啦,阿紫这***将我全身筋脉都挑断了,说是给她父亲报仇,代母亲
                          出气。”
                          萧峰厉声问道:“说吧,你为什么要如此狠毒地陷害我?”
                          马夫人不回答,只求速速杀死她。
                          萧峰哼了一声,道:“你不好好回答,我在你伤口上再倒些蜜糖水,撒手而去,任你自生自灭。”
                          马夫人道:“你们男人……都这般狠心恶毒……”萧峰道:“你谋害马大哥的手段便不毒辣?”
                          马夫人奇道:“你……你怎地什么都知道?是谁跟你说的?”
                          萧峰冷冷的道:“昨晚这里的事情,我在外面都看到了。你勾结白世镜,害死自己的丈夫,假装是慕容复所为。又故意告诉我带头大哥是段正淳,让我差点害死好人。你还想骗谁?”
                          马夫人目露凶光,恨恨的道:“你非问不可么?”
                          萧峰道:“不错,非问不可。我是个硬心肠的男子,不会对你可怜的。”
                          马夫人呸了一声,道:“你当然心肠刚硬,你就不说,难道我不知道?我今日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这傲慢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你这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你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天天让恶鬼折磨你。用蜜糖水泼我伤口啊,为什么又不敢了?你这**种,***……”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蓄了满腔怨愤,非发泄不可,骂到后来,尽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
                          萧峰自幼和群丐厮混,什么粗话都听得惯了,他酒酣耳热之余,也常和大伙儿一块说粗话骂人,但见马夫人一向斯文雅致,竟会骂得如此泼辣悍恶,实大出意料之外,而这许多污言秽语,居然有许多是他从来没听见过的。
                          他一声不响,待她骂了个痛快,只见她本来脸色惨白,经过这场兴奋的毒骂,已挣得满脸通红,眼中发出喜悦的神色。又骂了好一阵,她声音才渐渐低了下来,最后说道:“乔峰你这狗贼,你害得我今日到这步田地,瞧你日后有什么下场。
                          萧峰平心静气地道:“骂完了么?”
                          马夫人道:“暂且不骂了,待我休息一会再骂。你这没爹没娘的**种!老娘只消有一口气在,永远就不会骂完。”
                          萧峰道:“很好,你骂就是。我首次和你会面,是在无锡城外的杏子林中,那时马大哥已给你害死了,以前我跟你素不相识,怎说是我害得你到今日这步田地?”
                          马夫人恨恨的道:“哈,你说在无锡城外首次和我会面,就是这句话,不错,就为了这句话。你这自高自大,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傲慢家伙,直娘贼!”


                          IP属地:福建123楼2019-05-11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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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续
                            萧峰正想解释两句,阿朱已然说道:“宋长劳,吴长老,我家夫君身世已然
                            明了,他确实是契丹人,是辽国萧氏族人的后人。因此,他已改姓萧,不再是你们的帮主。但宋人有好人,也有坏人,辽人同样既有好人,也有坏人。我家夫君
                            就是大大的好人。今天,我家夫君请你们来这里,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你们了解马副帮主被害真相。刚才你们也听到了,马副帮主是被马夫人伙同白长老害死的,既不是我家夫君所害,也不是慕容公子所害。马夫人为达到陷害我家夫君的目的,先后与白世镜与全冠清通奸,全冠清又唆使陈长老盗取折扇。至于马夫人
                            为何陷害我家夫君,原因虽然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事实,不容诡辩。请两位长老回帮中向大家散播真相,请丐帮众人不要再诬陷我家夫君了。”
                            这些丐帮帮众十分惭愧,宋长劳说道:“阿朱姑娘说得极是!我们以前真是猪油蒙了心,一心以为萧兄弟是辽人,那必是大恶人,既然是大恶人,杀害马副帮主必然顺理成章,哪里想到竟是红颜祸水!”
                            “我早就觉得乔帮主是好人了,他待人大仁大义,对我们更是兄弟情深!
                            都在说他杀害马副帮主,老子就没信过!我们回去自将向本帮和江湖同道公布
                            真相。”吴长老也说道。
                            “不仅如此,我家夫君也没杀害他的义父义母和恩师,徐长老,谭公谭婆
                            赵钱孙,单正满门,智光大师也均非我家夫君所杀!我家夫君若想杀人,诸位
                            今天就不可能还好好活着。”阿朱又说道。
                            “这些我们不清楚,但萧兄弟确实没杀害马副帮主!萧兄弟的冤情,日后
                            老天自会洗清。我们回去自会公布真相。”宋长老说道。
                            “那有劳两位兄弟!”萧峰向他们深深施了一礼。
                            “宋吴两位长老,那马夫人和白长老虽然可恨,但人死为大,他二人后事,
                            请代为料理。”阿朱又交代道。
                            “不劳二位操心,请!”宋长老道。
                            萧峰,阿朱和阿紫和众人出马家门,突然间外面已被丐帮帮众团团围住,
                            领头的却是陈长老和全冠清。
                            “陈长老,全舵主,你们这是干什么!”吴长老怒道。
                            一个丐帮弟子进去搜查,急匆匆出来,向全冠清报告:“报告全舵主,
                            白长老喉骨碎裂而死,马夫人全身筋脉尽断而死!”
                            全冠清怒道:“丐帮弟子们,恶贼乔峰又杀了白长老和马夫人,大家团团
                            围住,别让此贼和同党跑掉!”
                            宋长老怒道:“全冠清,丐帮还有我们三个老家伙在呢,还没轮到你做主吧!
                            马夫人不是乔帮主杀死的,刚才我一行十几人在此听得清清楚楚的。马夫人为了陷害乔帮主,与白世镜通奸,联手害死马副帮主。而后逼白世镜揭发乔帮主身份,白世镜顾念义气不肯,马夫人又与你全冠清通奸,你全冠清又唆使陈长老偷盗
                            乔帮主的折扇,冒充赃物。马夫人亲口吐露真相,我们十几人全部听到了,阿朱
                            姑娘也全部记录了。你们说是不是?”
                            宋吴长老的亲随异口同声地说道:“是!”
                            陈长老和全冠清脸色颇为尴尬,全冠清辩解道:“那是丐帮内部内讧。乔峰
                            是契丹人,这总不假吧?契丹是我大宋死敌,我等防患为难,提前清理门户,手段就是再肮脏,也没什么错!我丐帮弟子都是精忠报国的英雄好汉,难道甘心做
                            异族的奴隶走狗吗?”


                            IP属地:福建125楼2019-05-11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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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7 01:3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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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续
                              阿朱怒道:“好一个天下大义!你这天下大义也太狭隘了吧?难道宋人
                              就只有好人,没有坏人吗?那你和白长老,算是什么?难道辽人便都是恶人吗?乔帮主在丐帮时,对你们推心置腹,视你们为手足兄弟,他为丐帮立下多少功劳,
                              他将丐帮整理得井井有条,好生兴旺,就算离开丐帮,依然心念着你们,从天宁寺那些西夏人手中将你们救出,没他出手,你们丐帮早就灰飞烟灭了。如今仅仅
                              因为是辽人,就生来有罪,就得杀死?怎么,为了害死乔帮主,和人通奸,偷人
                              东西冒充赃物,都算是正义的吗?”
                              丐帮众人一片沉默。
                              陈长老突然说道:“乔帮主,就算你要洗清冤屈,也不必杀害马夫人和白长老吧?特别是马夫人,他只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你却将他全身筋脉都挑断,
                              这有失你的身份。”
                              “白世镜这奸贼是昨晚和马夫人通奸时被一个黑衣人冒充马副帮主僵尸
                              杀死的。那黑衣人以锁喉擒拿手杀他,是为了让他害怕,吐露真相。马夫人
                              自有杀她之人,我杀她干么,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萧峰冷冷地道。
                              “那马夫人是谁杀死的?”陈长老问道。
                              “是我!”阿紫大摇大摆地走向前。
                              “这个臭女人早该死了,她与人通奸,谋杀亲夫,陷害我姐夫,又假传消息,
                              让我姐夫来杀我爹爹,昨晚又差点杀死我爹爹。我这是为我家人报仇雪恨,正义
                              之极,有何不可?她不是自诩容貌天下无双吗?我便划破她的脸,挑断她全身
                              经脉,又在伤口倒满蜂蜜,引蚂蚁来咬她。”阿紫一脸不屑地说道。
                              突然间,全冠清趁其不备,抓住了她,随即用匕首指定她的咽喉。
                              阿朱吓得大叫,萧峰怒道:“全冠清,放开她!”
                              “放她可以!看你有没有胆量,今晚,你一个人来我大义分舵,我自然会
                              放了这小姑娘。她叫你姐夫,你该不会不管她的死活吧?”全冠清一脸阴险地说。
                              “大哥,不可去!此人阴险狡诈之极,晚上必设置下厉害陷阱来害你。”
                              阿朱急忙劝住萧峰。
                              “全舵主,我丐帮向以仁义服人,你这样做不好吧!”宋长老爷劝道。
                              “全冠清,真相已然明了,我丐帮与乔帮主已经无仇,你何必如此固执!”
                              吴长老怒道。
                              “丐帮内部的事情咱们慢慢再说!这乔峰是契丹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何况,奚长老和徐长老是乔峰杀的。”全冠清说道。
                              阿朱怒道:“奚长老是聚贤庄战死的。怎么,你们要杀我夫君,他就必须
                              老老实实站着让你们杀死吗?天下哪有这种道理?徐长老也不是我夫君杀死的。
                              是谁看到我夫君杀死徐长老的,你们有证据吗?”
                              萧峰怒道:“全冠清,你伙同马夫人一起陷害我,我不杀你,不是我怕你,
                              而是因为我确实是契丹人,你们揭穿我的身世,那也没什么。我今天已经很生气,希望你不要继续激怒我!”
                              “你想怎样?”全冠清紧张地说。


                              IP属地:福建128楼2019-05-11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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