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走的时候,天还没亮,好在外头的大雨已经过去了,只剩下小雨淅淅沥沥的,空气中混杂着潮湿泥土的气息。
沧月也未打伞,顺手拟了个诀,半晌,靠近她周围的的雨滴都变成水汽,极速冻结,变成雪花窸窸窣窣的落在她发梢,肩上,锁骨上,甚至睫毛上都挂着一层晶莹的雪花。
周围都是淅淅沥沥的雨幕,伴着夏天的蝉鸣,夏天气息十分浓厚,倒是沧月独具一格,身边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是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她选择的最远的那条路线,特意绕开了玄月所在的那栋别墅,就是时间花的久了些,等走到山庄口的时候,天都快蒙蒙亮了。
不能再耽搁了,她想。
沧月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小别墅的方向,半晌,叹了口气。
所有的思绪般压在心底,在漫漫岁月长河中,最终化为灰烬。
别了,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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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月小心翼翼推开花花的房门,小家伙睡的正香,被子被他踢的将将盖住小肚子,短小得四肢大咧咧的露在外面,像个小海龟。
沧月哭笑不得,给他把被子盖好,期间花花不满的咂巴咂吧嘴,沧月差点以为他要醒了。
好在小家伙只是翻了个身,脸朝着沧月,嘴里吧唧了几下,很快又安静了下去。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睡眠。
看着花花熟睡的侧颜,沧月都未曾察觉自己目光变得如水般温柔。
就算闭着眼,他的五官还是和玄月如出一辙,从眉毛到鼻子,到抿起嘴唇的弧度,尤其是他眯着笑起来,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玄月。
以至于沧月有时候看着他,便失了神。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相连吧,沧月想。
沧月看了下床头柜上的闹钟,5:00am。
按理来说,今天是周末,像花花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睡上一天也没什么的。
可沧月很清楚,还有一个半小时,闹钟就该响了。
六点半起来,只为了给自己做一顿早饭。
沧月几乎无休,每天都有繁重的任务等着她忙碌奔波,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长此以往,便养成了胃不好的毛病,早上一空腹,胃便疼的难受。
有次犯病正好被花花看见了,没想到这孩子便记下了,每天6.30准时起床,给沧月做顿早饭。
沧月叹了口气,起身把窗帘拉上,防止阳光照进来,然后拿起闹钟,把时间往后退了两个小时,又重新放回去。
她从手腕上摘下一条晶莹剔透的手链,轻轻戴在花花手上。
手链在花花腕上发出淡淡的光芒,不一会便沉寂下去。
那是她体内一半冰元素化成的实体,在去山庄之前,她花了一晚上时间练出了这条手链。
以后我不在,它可护你周全。
沧月低头,亲了亲花花肉肉的小脸,眼眶酸酸的
旁人说以为她生性淡漠,爱情如此,亲缘更是寡淡。
连自己的亲子都未曾半分上心。
怎么可能。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恨不得把他揉在掌心用心呵护去爱他。
但她知道她不能。
越是亲近他,将来就越难割舍
她终究是要走的。
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远方的天际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整个房间虽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却还是能看出亮堂了些许。
昨夜暴雨的冲刷被黎明的到来一点点抹去。
寒冷的雨夜即将过去,你终将迎来温暖灿烂的黎明。
可为什么还是这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