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Pepper从屋里睡眼惺忪的出来，看到Tony正以一个十分不舒适的造型，窝在廊下的秋千椅上，对着远处的湖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只是确认一下，你知道这个是摩根最爱的椅子，对吧？”Pepper走过去，轻声说，“它不适合你的重量，要是坏了，摩根会哭的。”
Tony稍微惊了一下，抬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坏了Steve也会再买一个给她。”说归说，他还是慢吞吞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在Pepper后面，“摩根还在午睡吗？今天睡了好久......”
Pepper走到茶几旁边的藤椅坐下，用手捂了捂脸，茶几上还摆着上午Tony给Steve他们准备的朱古力，看起来，谁都没怎么喝。“她刚刚才睡着一会儿，她问了我好久，为什么Steve叔叔和Natasha阿姨今天没有留下陪她玩......”
“Well...”Tony也跟着坐下来，“我可是留他们吃午餐了的......”
“Tony...摩根在长大，今后她会有越来越多的问题，你准备怎么回答她？”Pepper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无奈。
“回答什么？她是我的女儿，她有我的眼睛，我的头发......”Tony不在意的态度和急急忙忙的言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她还有你的智慧，她会问你，为什么你们大人只吃得下两个蛋卷而她可以吃五个？”Pepper打断他。
“见鬼的超级大食量......”Tony忍不住抱怨道，“你说赵博士的DNA融合基因印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摩根就遗传了这么个特点，早知道我就该等Bruce回来。”
“Helen不会高兴听到你这么质疑她的技术水平的。”Pepper白了他一眼，“而且你等得了吗？那时候是谁一天一个电话，隔三差五就从瑞士飞回美国，因为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就在我跑步的路上堵着问我有了吗？”
“喂喂喂，你这话多有歧义啊......”Tony忍不住叫起来，“我是问你我们有没有成功的受精卵...不是...我是问你我们的实验成功了没有？”
“你可以问问Happy，问问其他正常人，看看他们如果听到你说‘expecting’的时候，想的是有了还是实验成功了？”Pepper毫不犹豫的呛他。
Tony突然停下来，莫名其妙的问，“等等...我们到底为什么开始争这个了？”
“是你先说的...”Pepper反应过来也觉得好笑，“Tony，摩根才刚刚满四岁，你要有耐心，她肯定还遗传了Steve其他美好的特点，她以后会给你惊喜的。”
Tony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我现在并不希望她在这方面再给我什么惊喜了。”
“摩根也是Steve的女儿，她拥有你和Steve两个人融合的DNA，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Pepper温柔的注视着Tony，“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Steve还能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即使有一天...他也不会再是一个人，这难道不是你当初坚持这么做的原因吗？”
“......曾经是。”
很久之后，男人的回答才轻声响起。
五年多前的圣诞节，也是这个男人，在宣布了他和Steve的婚事之后，面红耳赤的站在自己面前，舔着脸要自己必须送他一个结婚礼物，做他和Steve的孩子的母亲。
“Pepper，我知道我对你要求太多了，可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希望...你知道我们爱你...我只是想，你能永远是我们的家人，”Tony不住的变化着动作，摸鼻子，抓头发，“而如果我们真的能有一个孩子的话，我不希望他（或者她）有任何一点点情感的缺失，我不想你仅仅做他的教母，我不是说教母就不好...我的意思是......”
Pepper听着Tony前言不搭后语的乱说一气，只觉得很好笑，“好了，缓口气，亲爱的，我可以做这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我是说，生物学上的...”她上前倾身抱住了这个紧张的小胡子，“祝贺你，Tony！”
Tony当时像是惊喜得没了反应，他紧紧的抱了她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谢谢，Pepper，说实话，我没觉得你会答应。”
“我只是太为你们高兴了，你碰巧选择了一个我比较感性的好时机，”Pepper觉得鼻子酸酸的，“顺便说一句，这个要求也耗尽了我对你所有的爱，所以以后的董事会别想着还可以缺席。”
“没问题，保证随叫随到！”
她和Tony并肩站在壁炉旁边，看着正在接受大家拥抱和祝贺的Steve，Tony突然开口，“其实我到现在都不太相信这一切真的正在发生，”他注视着Steve的笑脸，声音变得温柔，“Pepper，我想让他拥有他值得的一切。”
已经下山的太阳斜着在门廊前挣扎着留下一道逐渐倒退缩小的光影，Pepper只觉得她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幸福的Tony和眼前这个脸色暗淡的人联系在一起，“Natasha和Rhodes都以为，你们是因为Peter才搞成这样的，”她慢慢的开口，“那次你从泰坦星回来和Steve大吵一架以后，他们都这么觉得。”
“大吵一架？”Tony嗤地笑了一声，“你是说我单方面冲他大吼大叫还把Mark 50扔给他最后把自己气晕了那次吗？”
不，那哪能算吵架，Tony在心里说，之前在瑞士，我们才是大吵一架。

（接上文）
不，那哪能算吵架，Tony在心里说，之前在瑞士，我们才是大吵一架。
这都怪Peter Parker，休春假不好好在家里待着，非要跑到瑞士来闹他，来了又不好好听话，非要跟着Steve他们到处出任务。
还有该死的Steve Rogers，明知道他不同意，居然不顾他明确的禁足令偷偷帮Peter打掩护。
当Tony又一次站在空旷的农场，看着昆式飞机上下来的一大一小两个勾肩搭背的人影时，他觉得他基本已经出离愤怒了。
Peter还处于手舞足蹈的兴奋中，还没走近就能听见他的大呼小叫，“Wanda姐姐轻松的托住了倒塌的钢架...太酷了！我就这样一下...嗬...把数据库的防盗门拉上去，你知道Romanoff女士只用了几分钟就黑了他们全部的信息吗？哦，对了，队长，Stark先生测试过你单手扔出的盾牌侧沿最大的攻击力吗？那爆发力真是太惊人了......”
Steve微笑着任由Peter在他旁边巴拉巴拉巴拉拉，取掉了头盔的脸上还残留着汗水和灰迹，“你今天做得很好，Peter，只是下一次你需要更谨慎一点......”
然后他们同时看见了大门口脸色阴沉的快要滴水的钢铁侠，兴奋和温和的两种声音同时戛然而止。
“Paker先生，介于你再一次违反了我的禁足令，你回纽约的飞机已经定在了明天早上。”Tony狠吸一口气压住了想要大吼的冲动，“你现在可以回房收拾行李了。”
Peter的脸刷的一下白了，“NoNoNo，Stark先生...拜托...不要...我的假期还有三天呢...”他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Steve，“队长...求你了...”
“你不用看着他，他的麻烦比你更大。”Tony铁青着脸冷冰冰的说。
Steve上前几步走到Tony面前，“我们可以到房间里谈吗？Tony......”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Tony转身大跨步向屋内走去，边走边朝着Peter大声说，“回你的房间，Peter！”
“等等，Tony...”，Steve跟着Tony上楼进入工作间，“是我同意带着Peter去的，我们不知道你会提前回来......”
强忍住的火气冲上了Tony的脑门，“认真的？！你觉得问题是我提前回来了？所以我还应该说不好意思罗？”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Steve紧紧的拉住了Tony的手，“听着，亲爱的，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好吗，相信我，我不是要和你吵架。”他边说边试图把Tony揽进怀里，“我三天没看到你了，Tony，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我告诉过你，Peter还不能参加你们的任务，他还没有准备好。”Tony用手抵在Steve胸口推开了他，“好好说就好好说，离我远点，别拿你的胸影响我，现在没用！”
“Tony......”Steve低头笑了笑，脸微微发红，“如果你永远不给Peter机会锻炼自己，他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呢？”
“他可以参加总部的培训，也可以帮警察叔叔抓小偷，扶老奶奶过马路，这些才是锻炼，他自己想要的，做大家的好邻居。”Tony举手给好邻居加了个引号。
“可是Peter的能力不仅仅限于此，你明知道他可以做到更多，你自己也说了，他单枪匹马一个人就抓住了秃鹫，他是个好孩子。”Steve仍然试图说服他。
“秃鹫和你们这些任务可以相提并论吗？队长，一个只不过是偷偷搞点小生意的非法军火商，一个是扎根于各个国家和政府的恐怖组织！”Tony不明白他为什么总需要跟Steve强调同样的问题，“我只要求他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一点，更成熟一点，看在上帝的份上，他高中都还没毕业。你就这么着急一定要让他提前面对这些吗？如果他受伤了怎么办，如果他失误伤到人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他割开了一艘游轮，如果不是我及时赶过去了，如果有人因为他受到伤害，你要一个孩子怎么面对那些责任和重担？这会毁掉他的！”
“我不是没考虑过这些，这几次的任务风险等级都不高，而且我和Natasha也专门分神照看着他。Tony，我知道你爱Peter, 但是这样的做法并不利于他的成长”Steve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的经验不足才会导致遇到突发情况无法正确应对，在我们都能够施以援手的时候，多让Peter接触到真正的战斗，才是合理的锻炼方式，就算他真的失误或是遇到危险，也有我们一起解决，像你希望的那样把Peter关在保护罩里，就算你再怎么升级他的战衣完善他的训练课程，他也永远不会长大。”
“接触真正的战斗，就像上次Wanda在拉各斯那样吗？”Tony确信Steve的某句话话触到了他敏感的神经，所以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们一起？我的队长，你不会是忘了你的上一个Together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Tony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脸，Steve当时伤透心的样子还清楚的浮现在他的眼前，于是第二天早上，他就在Steve的沉默中，灰溜溜的押着Peter滚回了纽约，一直到登上外星甜甜圈都没有机会再和Steve说话。
Tony Stark，永远都学不会应该怎么和自己的爱人好好说话。他明明只是害怕Steve觉得自己做不好一个父亲，他明明只是失去了Peter太痛苦，他明明...只是难以面对他们的失败，但是他就是会挑Steve最后悔最难过的事情下手，不管自己有多痛，统统都要Steve和他一起体会，这次是这样，从泰坦星回来以后那次也是这样。事过境迁，他才能在盛怒消散之后看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Tony Stark, 自私得自己都觉得羞愧。
“四年多了，Tony，无论Natasha怎么旁敲侧击，我都没有说过什么，我也知道我没有立场再说些什么，Steve接受了你所有的安排，我也一直努力配合你维持这个现状，我很少回自己的家，增加了留在摩根身边的时间......”Pepper的声音打断了Tony的思绪，“但我们都心知肚明，Peter的事，Thanos的事，并不是你们搞成这样的全部原因，甚至不是主要原因。我只是想问问，这个现状，你到底还准备维持多久呢？”
Tony没有再说话，Pepper也没打算听到他的回答，她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回屋准备晚餐去了，摩根应该要睡醒了。
Tony盯着完全黑下来的天空，无限放大自己的思绪，实际上自从上午见到Steve，听到他们的计划，他的脑海中就不断闪现着各种问题，最后这些亮闪闪的问号集合成一个大大的问句——我还应该再试一次吗？Tony盯着这个巨大的问句，一时间真的拿不定主意。
摩根哒哒哒的脚步声在屋里响起，而且离他越来越近，Tony不自觉的就弯起了嘴角，做好准备迎接马上就要投到他怀里的小炮弹。
“Daddy，Daddy，我收到了Steve叔叔的短信！”
“什么？”Tony惊讶的看着摩根手里那个老式的翻盖手机，“摩小根，你又在我的车库里乱翻！”
“我找到了就是我的，你们大人都有手机，我也要一个！”摩根睁着圆圆的眼睛说，“我开始还以为它坏了呢，你看，这个手机从来没响过，今天是第一次收到信息！”
Tony搂着摩根，稍微犹豫了一下，“那我们看看Steve叔叔想跟你说什么吧！”
Tony拿着摩根胖乎乎的手指头戳开了信息，他看了几眼，忍不住搂紧女儿软软的身躯，闻着她身上甜甜的香味，心里叹了口气，你也会选好时机了，Steve，真有你的！
两父女的轻声细语跨过窗棂传到Pepper耳朵里，
“Daddy，为什么Steve叔叔要和我说这个？”
“他说了什么？”
“Tony，Please......”
“我的老天，宝贝，这句话你读出来比他自己说的杀伤力更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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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写文发现以前好多老朋友都不见了，十分想念呀，还在潜水的朋友们，出来打个招呼呀。又发现了很多新朋友，说明盾铁家族蓬勃发展，真好真好
最近眼睛有点发炎，这次更新拖久了，大家久等哈，等眼睛好了，会努力多更一些，真心希望你们还没有放弃我/(ㄒoㄒ)/~~
这一章情节略有点OOC，大家将就看......
队长啊，你在A4里但凡对摩根笑过一下我也不至于凹得这么辛苦了（顶锅盖而去......）

5-16 更新第四章
（四）
凌晨两点，Natasha被手机提示音吵醒，她收到Rhodes的邮件，是关于Clint的消息。他应该是不想打扰她才专门发的邮件，但她一向浅眠，看完邮件就更睡不着了，她睁着眼睛躺了几分钟，决定还是去起居室刷几集肥皂剧，那有助于舒缓她紧绷的神经。
走到起居室才发现，有人早已占用了电视。即使是半夜刷剧，Steve也坐得肩背挺直，电视的光线明明灭灭，将他侧面的轮廓描绘的更加深邃。Natasha站在门口犹豫着，几个小时前，她间接的通过那条短信，被迫直接面对了Steve隐藏的脆弱，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该不该去打扰这个正在自我疗伤的男人。
“睡不着吗？”Steve却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轻声问道。
Natasha耸耸肩，看似自然的走过去，“睡太久了，你听到我过来？”
Steve指指自己耳朵，“四倍听力，想听不到都不行。”
Natasha走到Steve旁边坐下，抖开手上一直拿着的绒毯，把自己和Steve都裹了进去。
“我不用...”Steve虽然这么说，但实际并未伸手推拒，“你知道我不冷......”
Natasha窝在Steve身边，把脚都收进毯子里，“放松点，让我靠靠。”她靠在Steve的胸口上，试图找一个舒服的位置。
Steve无奈的活动了下身体，从Natasha背后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自己也往后靠在沙发上。Natasha感到他终于不再挺着腰绷着肩，她在黑暗里露出了一个调皮的微笑。
“我们看的什么？”Natasha悄悄问。
“魂断蓝桥。”Steve轻声回答。
“讲得什么？”
“爱情”
这是一部黑白老电影，它讲述着一个年轻的军官和一个美丽的芭蕾舞女孩的故事，他们在最美好的时候相遇，却在余下的所有时光中颠沛流离。
“这姑娘真漂亮，”Natasha说这话时，军官刚和女孩初遇，金风玉露，一见钟情。
“Vivien Leigh（费雯.丽），她是我们那个年代，很多男孩的梦中情人。”
“Well，她确实是你的类型，”Natasha抬头对着Steve挑挑眉，“你知道，棕色头发，美丽而甜蜜的眼睛......”
Steve应该是笑了，Natasha从他胸腔的震动判断的，“...确实是...”过了一会儿Steve才回答。
军官因为战争被迫和女孩分离，女孩失去工作，误入风尘。
“你们那个时候，这样的事情很多吗？”Natasha清清嗓子。
“应该是吧，战争会影响身处那个时代的每一个人，”Steve摇摇头，“但我不确定，入伍之前我没什么朋友，除了...Bucky...”
军官归来与女孩重遇，女孩在幸福和真诚中绝望的挣扎，最后选择永远离开，军官痛失所爱，一生追忆。
Natasha在举世闻名的主题曲中回味了一会儿，“经典...但是真的不适合治疗失眠...”她站起来往酒柜走过去，“我需要喝点东西。”
“如果你是玛拉，你会和罗伊坦白吗？”Steve第一次主动问Natasha.
“我不知道...”Natasha倒了两杯红酒，“他会接受，但又怎么样呢？伤痕永远在那里......”
“如果是你呢？”Natasha走回来，把其中一杯递给了Steve。
Steve接过来抿了一小口，很一会儿时间才回答，“我想说我会......但是，我们都知道实际上我会怎么做。”
“我们还是在讨论电影吗？”Natasha有点疑惑。
“一样的，不是吗？”Steve看着Natasha，“玛拉想将痛苦从爱人身边带走，所以她做了一个自以为最好的决定。”
“Steve......”Natasha有点摸不着头脑，“如果你是在说我们隐瞒Tony父母的事，那只是过去的一个错误，而且我们不会再犯了。”
Steve眼前浮现出Tony痛苦的双眸，耳边响起了Tony颤抖的声音，Tony说，“Steve Rogers，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件事，和你隐瞒我父母的事情，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闭上眼睛不再看Natasha，他哑着声音开口，“如果我说，同样的错误，我犯了两次呢？”
Natasha面对Steve突如其来的坦白，惊讶的睁大眼睛，这几年关于Tony的事情是Steve一直回避的话题，“Steve，你怎么突然...不是...我是说...”
Steve听出了Natasha话中的手足无措，他睁开眼睛笑了笑，即使眼底的痛苦并未减少，“我知道你黑了我的手机，Nat...我毕竟在现代生活了十几年，而且身边都是你们这些人，我怎么可能对信息技术毫无长进？而且，Scott的声音还那么具有穿透力。”
Natasha默默的在心里把Scott问候的体无完肤，她的脸上出现罕见的尴尬，“抱歉，Steve，我们真的不应该这么做。”
“没关系，我理解你这么做的原因...”Steve很淡定，“我以前不说，一方面是因为我确实不想提，另一方面，我也觉得没有必要，但是...Tony应该很快就会回基地，我不希望这样的探寻会引起什么误会，所以，我想我应该解释一下。”
Natasha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不用跟我们解释的，Steve，我保证，我们以后会注意分寸。”
Steve看起来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做心理准备，最后，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们之所以分开，是因为摩根。”
“准确的说，是因为我违背Tony的意愿，将摩根带到了这个世界。”

（接上文）
“准确的说，是因为我违背Tony的意愿，将摩根带到了这个世界。”
Steve觉得，不管是再过五年，还是十年，那大半年发生的事情他都历历在目，每个场景，每个表情，他都记得清晰无比。
他记得Bucky和其他人化为灰烬时的疯狂无助，他记得那二十多天希望渺茫的搜寻等待，他记得看到Tony走下飞船的欣喜若狂，他记得手握Mark 50时内心被淹没的酸涩，他记得Thanos死亡之后所有人的无能为力。
他记得Tony抱着他流泪说对不起，他记得无数次夜半的惊醒，他记得洗手间里挥之不去的呕吐后的残味，他记得Bruce的报告里让他似懂非懂的各项指标，他记得Pepper复杂的表情。
他记得做出决定之前那些彻夜难眠的纠结，他记得他一遍遍亲吻Tony熟睡的脸庞，在他耳边轻轻说出誓言和乞求。
最后，他记得Tony搬出基地的背影，那让他的心最终从崩溃到麻木再坚硬如今。
Natasha看着眼前有些呆的男人，Steve刚刚丢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像陷入了沉思，Natasha皱眉等了一会，她看到Steve不自觉的咬紧了牙，红血丝慢慢布满了他的眼睛，捏着酒杯的手越握越紧，她在酒杯破裂之前出声，“Steve...”，她拿走了Steve手里的红酒杯，她放下酒杯捧住了Steve的脸，“嘿...嘿...Steve...看着我，你可以不说，我不用知道，真的，别逼自己......”
Steve如梦初醒似的看着Natasha，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你记得Tony推迟了我们的婚礼吗？”他的声音很平静。
Natasha紧盯着Steve的表情，点点头，“是在那次Tony情绪崩溃之后？我记得Bruce甚至持续很长时间监控着Tony的情况，是因为Thanos的事？还是Peter？”
“两者都是，那可以说是我们所有人遇到过的最大的失败，Tony的反应很正常，”Steve继续说，“Thanos死后我们从太空回来，Tony就推迟了婚礼，暂停了代孕计划。”
他记得Tony抱着他，一直在说对不起，“Steve，我不该说那些话，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可是我...我做不到.....”他的泪水甚至打湿了自己肩头的衬衣，“是我坚持要给Thanos一个出其不意，是我...带着Peter去了泰坦星...你说的对，我不能保护他，我没办法保护他，我却责怪你......我现在真的做不到，不管是婚礼，还是孩子，我真的不行......”
他听着Tony反反复复的胡言乱语，只觉得心疼，他抚摸着Tony的背，轻轻在他耳边说，“我明白，没关系的，宝贝，不要紧，没关系的......”
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你好好的，一切都没关系。
“我不在意婚礼，孩子暂时没有，或者以后也没有，都没关系，但有一个前提......”Steve还是一字一句的说，“Tony必须要好好的，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意。”
Natasha皱着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她预感快要接近真正的问题了。
“我们从太空回来大概两个月左右，Bruce找了我和Pepper，给我们看了Tony的检查报告，体重没有好转，心脏功能下降，激素水平异常，药物检查阳性......”Steve的声音第一次出现颤抖，“我其实知道Tony无法入睡，即使睡着也会惊醒，他吃不下东西，很多次我强迫他吃完以后，他都偷偷吐了，我也猜到了他可能在服用药物......但他总是装出在恢复的样子，总是说自己很好......我以为他会慢慢变好，只要我陪在他身边，我没想到......”
“Bruce说，Tony的体重已经到了极限，他怀疑Tony是生理上和心理上双重的厌食，他本来就有PTSD，再加上这个，他认为Tony的健康状况已经到达警戒线了。”Steve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很难看的笑了，“你觉得搞笑吗？Natasha，Tony躲过了Thanos的响指，却因为吃不了东西...他就可能要......”
“这个该死的**！”Natasha安静的听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忍不住诅咒了一声，“他就非要把所有的责任都背在身上！他就准备这么逼死自己？！”
Steve仍然笑着说，“谁说不是呢？”
“我们试了很多方法，Tony也很配合，但是情况都没有好转，我们无计可施，Pepper甚至哭过好几次，”Steve记得Tony还搂着Pepper轻声安慰她，“后来我记起来Tony以前告诉过我，他上一次重新振作起来，是因为我写了一封让他气疯了的信。”
“什么信？”Natasha好奇的问。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算了，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我已经不能让Tony再重新振作，那我们必须再为他找一个理由...”Steve继续平静的叙述着，“所以，我背着Tony，重新安排了代孕计划。”
Natasha挑起了眉毛，“Pepper没反对吗？你怎么说服她的？”
Steve又笑了笑，“我其实没怎么花力气说服Pepper，因为Tony那个时候的状态就已经足够说服她了。”他又记起了Pepper当时复杂的表情，严肃，纠结，悲伤，遗憾...他记得Pepper最后只是说，“Steve，这可能会彻底毁掉你和Tony之间的关系。”
三个多月后他拿到宝宝的第一张照片(B超)，接着发生的事情都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他预料到了Tony会大吼大叫，会愤怒，会伤心；
他预料到了Tony的身体可能会出现好转；
他预料到了他们可能会彻底断了关系；
Tony离开的那天对他说，“请你记得，他（她）只是我的孩子，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没预料到，原来会这么痛，他恨不得重新冻回冰里，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他还是心存侥幸，他还是悄悄的希望，Tony可以理解他的不得已。
“Tony问我，这和瞒着他父母的事情，有什么区别？”Steve看着Natasha说，“我没敢告诉他，区别在于，这一次，我并未后悔。我很抱歉我又一次替他做了决定，所以我接受我的行为带来的所有后果，但我并不后悔，他还活着，过得还不错，即使他不再属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Natasha看着从始至终几乎都很平静的Steve，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她伸手搂住Steve，“我很抱歉，Steve...”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很抱歉那个时候，我没能在你们的身边。”
“不怪你，你正追着Clint到处收拾烂摊子...”Steve拍拍Natasha的背，打算不着痕迹的挣脱她的拥抱，“末日之后，谁还能没有点让人崩溃的破事情。”
Natasha却没打算松手，她的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Tony站在农场前朝她微笑，Steve和她一起挑选房间的墙纸，Nathaniel骑在Clint脖子上管她叫Nana，Wanda提着一大堆购物袋带她去买新出的蛋糕......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所有的一切，一个响指毁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再也回不到最初，Thor避世隐居，Clint四处杀戮，Bruce变成了会穿衣服的浩克，而现在在她面前，他们之中心志最强大的男人，带着僵硬的外壳强撑着，内里破败不堪......Natasha紧紧的抱着Steve，即使她娇小的身躯根本没办法完全抱着高大的男人，她不断的重复着，“我很抱歉，Steve...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Steve开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慢慢的，他才在Natasha的低语中放松了紧绷的肌肉，慢慢的，他抬起手搂住了Natasha，他把头埋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然后，他不再平静的开口，“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难...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我想见他...我想每天都陪着摩根...但是不可以，我经常盯着Peggy的照片......我需要一些东西来提醒自己......这些痛苦是值得的，他还活着就有希望...总好过......”
Steve的声音断断续续，像压抑在喉咙里，Natasha只能听清楚一部分，她慢慢听着，然后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总不能两个人一起情绪失控，她一边拍着Steve的背，一边轻声应着，“我明白，Steve，我明白，会好的......”
没过多久Steve就松开了她，脸上出现熟悉的微笑，“谢谢，Nat，我觉得好多了。”
Natasha确认Steve确实已经恢复了，终于松了口气，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
“Steve，我想告诉你，如果我有办法能改变Clint现在的状态，我会毫不犹豫就去做的。所以，我并不觉得你有做错什么，真的，这并不是想要安慰你。相信我，如果你的决定对Tony来说是个错误的话，Pepper绝对不会配合你做这样的事情。”她停顿了一下，“但我和她都不是Tony，旁观者的理解通常都来得比较容易，但我相信，终有一天，Tony会理解的。”
Steve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希望如此。”
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Steve和Natasha还是窝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谁也不想动弹。
“你说Tony很快会回来？”Natasha突然问。
“对...”Steve肯定的回答。
“因为你求他？”Natasha想起那条短信。
Steve哈的干笑一声，“我倒希望是。”
过了一会儿，Steve又问，“Clint真的会回来？”
“会...”Natasha也没犹豫。
“什么时候？”
“很快！”
Steve和Natasha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因为，根本不用问，他们就知道，Tony，Clint，Thor...留下来的人都会回来，因为他们都经历了难以言说的惨败，他们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他们每天都活在无法摆脱的痛苦之中，所以无论希望多么渺茫，他们都会倾尽所有去挽回。
因为，他们是复仇者啊。
（TBC）

------半夜三更的分割线------
A4里面，除了妮妮和寡姐的离场，最让我意难平的莫过于突如其来的盾佩了，毕竟在我心里，从队3开始就已经查无此CP了啊，A4突然冒出来的怀表凝视到底是什么鬼，所以内心黑暗的我就把它硬凹回来了，我随便凹的，大家将就看吧O(∩_∩)O~
这一章应该是通篇最虐的了，不破不立嘛，后面会开始治愈了。但是话说回来，在我的理解中，经历过无限战争的人，不光是妮妮和队长，所有复仇者的心态，都很难像《亲密关系1》里面那样轻松了，所以这一篇的基调可能会比第一篇稍稍沉重一些，毕竟那些失去真的是很难面对的，我尽量治，求轻拍(T＿T)
BTW，下一章估计能碰面了，我都有点期待呀，嘿嘿嘿嘿......
PS：魂断蓝桥——女主角玛拉，男主角罗伊，主题曲友谊地久天长，这是一部很值得看的电影。

（五）
Steve正在厨房准备三明治，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偶尔唱上几个词，动作麻利的把生菜，西红柿加在火腿和鸡肉上面，浇上过量的沙拉酱来掩盖蔬菜本身的味道，然后熟练的切掉吐司的硬边，再一切二装进餐盘里，最后在旁边放上一杯黑咖啡。
他端着餐盘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又走回来拿了一包蓝莓干，往咖啡里加了两块糖，对着餐盘左看看右看看，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断断续续的哼着歌继续往楼下的工作间走去。
All I wanna ......way back into love
我只想......重拾所爱
I can't make it through ......
......我将无所适从
如果Natasha这会儿还在基地而不是在去东京的路上，如果她能看到Steve现在的样子，她一定会忍不住默默吐槽两句，毕竟Steve现在就像一只奔跑在阳光下的大金毛，差别只在于他没有尾巴可以摇而已。
但这其实真的不能怪Steve，因为就算盲目乐观如他，也没有想到Tony会这么快就回到基地，在他和Natasha完成了“闺蜜夜谈”的第二天上午，Tony就一脚把跑车刹在了他的面前，挑起眉头问他，“干嘛拉长脸站在这里？”这个男人的出场方式一如既往的高调招摇，却让他忍不住屏住呼吸，舍不得错过一丝一毫。
Steve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潜意识里他知道Tony一定会回来加入他们的计划，他也幻想过几次他们该如何相处，但事到临头他还是老样子，只要面对Tony，他就会随时死机。
Tony看了他几眼，拉开车门走了出来，“让我猜猜，你们把人变成婴儿了？”
Steve终于调整好了呼吸，他轻轻的出了口气，“好吧，是的，还有其他的，你来干什么？”上帝啊，你把我的舌头拿去好了，Steve在心里大吼，这真的不是我想要说的，而且绝对绝对不是这样的语气。
好在Tony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我该警告你们的，你们是要穿梭时间，而不是让时间在人体上流逝，等一等，我说过了，对吧？”然后他举起了他的手，上面戴着一个古怪的表，“我完成了，功能齐全的时间穿梭导航仪。”
Steve看着Tony骄傲的表情，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比此刻天上的太阳还晃眼睛，他不知不觉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Tony在Steve的注视下渐渐有些不自在，他转头干咳了一声，然后对Steve说，“我们不争了，行吗？”
“你知道，我并不是不想尝试这个新的计划，如果能挽回所有人当然是好事情，我只是希望你明白现在对我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我不希望摩根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这是我的底线，”Tony的态度少有的坦白，“当然，如果计划的整个执行过程别那么惊险刺激就更好了。”
“听起来你已经有个计划了，这真好。”Steve边说边伸出了手，语气真诚又轻快。
Tony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男人手上熟悉的细茧让Steve悄悄吸了口气。
“对了，还有这个，”Tony转过身打开后备箱，拿出了他的盾，“你最好把这收回去，否则我觉得摩根下次真能把它当滑板滑进湖里。”
“Tony......”Steve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在摩根满周岁的时候，Steve把盾牌送给了他的宝贝姑娘当生日礼物。从摩根出生以来，Tony只允许Steve在摩根生日，或是重要的节日，以Steve叔叔的身份和大家一起出现，Steve可以接受，好吧，不是，他很难接受但只能认了，所以他把最能代表自己的东西留在了摩根身边，代替自己陪着她，而现在，Tony却要他收回去。
“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Tony一眼就看懂了他的心思，“首先，这是我爸为你做的，其次，如果我们真要重新开始复仇者的游戏，至少你要准备好最趁手的工具，最后，说真的，以前我还可以把它当摇篮，但是现在我真不想到湖里去捞它，或者捞摩根。”
Steve这才又笑了，“OK，我会再找些合适的玩具给她。”
“没问题，不危险的都行。”Tony无所谓的点点头。
All I wanna ......way back into love
我只想......重拾所爱
I can't make it through ......
......我将无所适从

（接上文）
Steve反反复复的哼着这两句走到了工作间门口，他举手准备敲门，却在看到Tony的背影时突然停了下来，这个场景熟悉到让他心脏猛的跳了一下，他放下手闭上眼睛默念着，已经过去了，Tony已经好了，他没事了。
很多人都认为Tony Stark这样的天之骄子，必定是肆意妄为，放荡不羁的，遇到什么挫折肯定只会考虑自己的痛苦，还会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实际上不是的。Tony是老管家Javis一手带大的，一个极致的英国绅士会带出什么样的孩子呢？Javis的言行举止会渗透到Tony的行事风格中，影响他的一举一动。Tony Stark是一个就算在酗酒时期，你都很难看到他醉酒狼狈的男人，他会仍然衣着整洁，风度翩翩，行为如常，风流狂妄和刻薄轻佻从来都是他信手拈来的各种面具，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把痛苦和脆弱摊开给人看的人，即使是最亲密的人。
从泰坦星回来后的崩溃已经是Tony可以展现的极致了，在那之后，即使被失眠折磨，PTSD复发，无法进食，他还是每天都会在工作室泡上大半天，就算有时还挂着吊瓶。他需要和Pepper一起解决SI出现的各种问题，重新规划Maria基金流向的优先等级，协助政府重建崩溃的秩序......末日之后，需要Tony Stark的地方居然并没有因为人口消失一半而减少一星半点。
Steve也经常这样站在门口，纠结要不要进去打断Tony，强迫他休息一会儿，或是吃点东西。他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大多数情况下，Tony会配合他，在沙发上眯一会眼睛，然后冷汗淋漓的惊醒，或者他会微笑着接过食物，慢慢吃下去，然后过一会儿再含糊的表示他需要去洗手间。但是每一次，Steve总会抱着不肯放弃的一点点希望，万一这次能睡得久些呢？万一这次可以多吃一些呢？万一这次会好一点呢？
那段日子到最后，Steve都有一种感觉，要是情况再没有好转，先崩溃的说不定自己，他甚至很阴暗的嫉妒Pepper，她还可以在束手无策的时候对着Tony哭泣，接受Tony的安慰，自己却什么都不可以。
玻璃门自己滑开了，Steve抬头看到Tony正转头看着他，表情有些疑惑，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他挤出一个微笑走了过去，“你在这里呆了一下午，我想也许你需要吃点东西。”
“谢谢，我还真的有点饿了。”Tony笑着点点头，伸手拿起三明治，“老天，你就非得加这么多生菜进去吗？”
Steve看着Tony皱着眉头，不情愿的把生菜和番茄也吃进嘴里，终于把五年前的画面甩出了脑海，他看着Tony几口吃完了三明治，才开口问道：“在忙些什么？你不是说已经成功了吗？”
“唔......”Tony用咖啡把兔子吃的东西赶紧冲了下去，“理论上已经成功了，但是距离真实人体测试，以及投入实际使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还得做很多试跑测算，Bruce等下会过来帮我，然后搭建时间穿梭机器的模型......巴拉巴拉，你不会感兴趣的，队长。”
Steve的眼神因为这一声队长微微暗淡了下来，他勉强振作了精神，点点头，“那...你在基地这边，摩根怎么办呢？”
“Pepper会在这边多待一阵子，然后Happy也可以帮我照顾她。”Tony撕开蓝莓干的袋子，丢了几颗到嘴里。
Steve犹豫了一下，还是耐不住内心微弱的希望，“如果Pepper有事的话...也许...可以...把摩根带到基地？”
Tony没有说话了，连嘴里嚼着蓝莓干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我真的想知道，你准备以后如何和摩根解释，她有两个父亲，一个父亲不想要她出生，另一个只是把她当成了一剂猛药？”
Tony愤怒的声音突然在Steve的脑海中响起，那是摩根才出生不久，Steve试着提出他们可以轮流带孩子的时候，Tony用这个问题，将他推出了摩根的生活。
Steve看着对面陷入沉默的Tony，内心那点微弱的希望熄灭了，“我不是...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只是建议......”
“也不是不行...”Tony却突然打断他，态度一反常态。
Steve一时呆住了。
Tony看着Steve愣怔的表情，想起摩根奶声奶气的‘Tony, Please...',他清了清嗓子，“我刚才只是在想，基地对于摩根，有没有什么比较危险的地方。”
“我会一直跟着她的，我保证！”Steve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开口。
Tony看着Steve瞬间明亮的双眼，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挑起了嘴角，“OK，那过两天我让Pepper带她过来。”
“好的，哦，哦，我先准备点摩根喜欢吃的东西，看看哪些危险的东西要收起来......”Steve兴奋得小声念叨着。
“Steve...”Tony听了一会儿才柔声打断他，“摩根长大了，也许...我们可以再商量下怎样的安排对她才是最好的...”
Steve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然...我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Well，我不能总是只考虑我自己......”Tony耸耸肩，微微笑着说。
Steve捏紧了拳头，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今天已经获得太多了，我不能太贪心，然后他抬头看到了Tony含笑的眼睛，他终于还是伸手握住了Tony的肩膀，“要是你只考虑自己就好了...”他至少忍住了没把Tony拉进怀里，“谢谢你，Tony，为了你回来，为了你愿意让我靠近摩根。”
“原则上来说，说谢谢的该是...”Tony用那双Steve甘愿沉沦的大眼睛看着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有人走进来的大动静打断了，Tony转头看着门口，Steve留恋着重新触碰到Tony的温度，然后慢慢放开了手。
Bruce一边低头查看着平板电脑，一边灵活的挪动着庞大的身躯走进了工作室，“Tony，我想这个有点问题，”他抬头看过来，这才发现Steve也在这里，“抱歉，我没打扰什么吧，我可以晚点再过来。”
“Nonono，测试现在是第一优先级，”Tony连忙说，他举起手指在Steve和他中间划着，对着Steve说，“我们可以晚点，对吗？”
Steve点点头，冲着Bruce笑了笑，“当然，你们先忙。”
Steve走到工作室外面的休息区，插腰站了一会儿，他知道他应该去做其他的事情，比如再尝试联系Thor和Carol，又或者跟进下Natasha的进展，但是他就是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离开，他总觉得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太真实。于是他找了个从工作间里看不到的沙发坐了下来，这里虽然看不到Tony，但有工作间的灯光，偶尔还可以看见里面晃动的人影，即使听不到什么声音，但这至少是Tony就待在他身边的证据。
Steve在昏暗的光线中坐在这个偏僻的角落，觉得很安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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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两天才发上来真是太不容易了，求鼓励，求表扬
PS：
队长哼的歌是《Way back into love》，好好听，写文的时候一直在听，简直太符合心境了O(∩_∩)O~

（六）
工作间里，Tony根据Bruce提供的结果调整了参数，开始新一轮的试跑，这意味着他们又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才知道结果，Tony端着已经冷了的咖啡，坐在全息屏前随意转动着时光穿梭机的模型。
“你觉得搭建这玩意儿，需要几天？”他突然转头对着Bruce问道。
Bruce本来站在他身后，带着一脸欲言又止的犹豫，被Tony逮了个正着，“呃...”他低头盘算了一下，“按基地的材料储备和人手，最多两天。”
“Thor和Rhodes什么时候回来？”Tony喝了一口咖啡，皱起整张脸把杯子放了回去。
“Rhodes明天应该就到了，Thor还没消息，要是测试完了Thor还没回复，我准备明天去一趟新阿斯加德。”Bruce想了想说。
Tony点点头，转头继续在模型上点点划划，Bruce看了几眼Tony后脑勺，把平板放下又拿起来，又忍不住看了几眼Tony。
“Bruce...”Tony突然开口，像后脑勺上有眼睛似的，吓得Bruce差点把平板扔了，“有什么问题吗？”
Bruce不自然的抬了下眼镜，“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Tony把椅子转了过来，“你知道我喜欢浩克，对吧？但是...”他指指Bruce的脸，“要是再让我这么看着浩克一脸便秘的表情，我怕我真的忍不住想打你。”
“Tony......”Bruce难堪的皱起眉头，“我哪有......”
“老天，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行吗？”Tony好笑的抬抬手，“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咳咳......”Bruce仍然端了一张浩克的绿脸扭扭捏捏，“我听说...那什么...”Tony觉得自己快把手边的杯子扔出去了，Bruce才扭捏完，“我听说...你和Steve差点有个婚礼？”
“呃...是的...”Tony得承认这个问题确实不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你这个问题还差...五天左右就刚好整整晚了五年。”
“Tony，我刚刚才知道你们差点结婚......”Bruce有点不满的Tony满不在乎的态度。
“所以，你是不高兴我没请你当伴郎吗？”Tony还是没抓住Bruce的重点，“亲爱的，你那个时候可还在外星球，而且，婚礼并没有举行。”
“Tony！”Bruce看起来真的有点生气了，但更多的是难过，“你从泰坦星回来以后，我和你们在基地待了半年多，我仍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们两个到底哪个才算是糟糕的朋友！”
Tony收起了那付吊儿郎当的表情，“我只是......我只是不想去提这件事，Bruce。”
“我知道我是说过很多次我不是那方面的医生，但以前每次你不都在我面前继续叨叨嘛？”Bruce看起来稍微消了点气。
“伙计，你真的离开太长时间了，你知道吗？”Tony伸手捏了捏鼻梁，“索科维亚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协议...哦...还有内战，瓦坎达，上帝啊，说实话你真的该好好补补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起。”
“坦白说，我补了，网上能看到的所有东西，”Bruce表情相当诚恳，“我只是想听听故事的另外一面，顺便说一句，如果我在地球，最初的协议我也不会同意，当然如果我在的话，你们在机场也打不起来了，毕竟...实力差距悬殊嘛...”
Tony翻了个白眼，“我知道，我知道好不好，没人指望你会相信政府。”
“但我以为这件事已经基本上解决了，所以又发生了什么？”Bruce继续问道。
是啊，又发生了什么呢？

是啊，又发生了什么呢？
他们马上就要和Ross谈妥，他们眼看就快举行婚礼，他以为他终于爬完了崎岖的山路，即将迎来山顶的好风景，结果坠落的巨石接踵而至，让他措手不及......Peter走了，Strange为了救他交出了时光原石，Thonas凑够石头带走了一半的生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一个错误的决定。然后，他在外太空飘了二十多天，回来把所有的错误一股脑怪到Steve头上，就在他把反应堆塞到Steve手上那一刻，他异常清晰意识到，忘记了要一起面对问题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难怪Steve不相信他，谁会愿意相信一个这样的人。
Tony不知道该给出一个怎样的答案，他只能说，“我搞砸了，好吧，又一次。”
“哦......”Bruce慢吞吞又理所当然的说，“那就修补好啊，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呵呵...你认真的？”Tony笑了起来。
Tony Stark，最会修理东西的工程师，最不会修补感情的男人。
西伯利亚事件之后，当他意识他们之间问题的根本是Steve不信任他时，他很愤怒，而且失望。他觉得如果Steve能够完全信任他，就会提前告诉他父母的事情，那Zemo的诡计根本不会得逞。同样的，如果Steve足够信任他，就不会在答应了他暂缓代孕的前提下，瞒着他安排摩根出生，天啊，他们的宝贝女儿，最甜的摩小根，她的出生本来应该是因为足够的爱和满满的期待，而不是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原因。
可当他有四年的时间来沉淀这些情绪，冷静反复思考这些问题，才悲哀的发现，原来他自己，才是导致Steve无法信任他的原因。酗酒的是他，健康亮红灯的是他，走不出困境的也是他，他偷偷做了奥创，他私下同意了协议，他一意孤行去了泰坦星......是他在做重要的决定时，都忘了考虑Steve，谁会这么对自己的爱人，Steve凭什么还该给以他足够的信任。
很多时候，他也会想，不，我不接受我们就这样走上陌路，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他也会在Steve偶尔出现又离开之际想要拉住他的手，或是在夜深人静的某个时候疯狂的想要穿上盔甲直接飞回基地。但过去他砸在Steve身上那些尖锐的话语，会拖住他的手，这几年他让Steve经历的痛苦和伤害，会绊住他的脚，而藏在心底的那些不乐观的预测，最终会让他全身僵硬，停止一切有企图的尝试，慢慢的，那些看起来不可抑制的冲动，悔恨和思念，都变成一声声无人知晓的叹息。
如果你带给最爱的人永远都只是痛苦，那还不如放手，一刀两断，各自前行。

（接上文）
如果你带给最爱的人永远都只是痛苦，那还不如放手，一刀两断，各自前行。
“我不是什么都会修，好吗？伙计，而且也没必要再修什么，保持现状就最好。”Tony想了想才说，“Steve已经重新开始了也说不定，你知道，他不是一直都在互助小组里劝大家Move on吗？”
Bruce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下的这个定义，至少我刚才看到的，Steve的样子，和我印象中的重新开始实在相距太远。”
“Steve说我可以用我们原来的卧室，他说他早就搬到其他房间了，”Tony耸耸肩，“这也许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Bruce停顿了一下，显得有些惭愧，“...抱歉，我也是才回基地，我没注意到......”
“所以我才说，你需要补补课，”Tony不在意的笑了笑，转过身继续他的工作，“你现在已经不具备做一个那种医生的信息储备了，还是做点你擅长的事情吧。”
Bruce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嘴，也开始关注Tony手中的机器模型。
时间在两人时不时的小声讨论中慢慢流逝，直到Friday的提醒声响起，试跑测算终于完成了，Tony和Bruce一起看向自动弹出的显示屏。
“Well，事实证明我就是个天才。”Tony对着Bruce得意的挑挑眉毛。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Bruce皱眉说道，“我们的试跑基础都是人体能量和粒子的转化，但如果我们真正顺利完成穿越，回程中都会携带原石，这六颗毁天灭地的玩意会不会引发量子领域的变化？”
“呃...我认为不会，就我们接触过的几颗石头来说，在没有外界触发的情况下，他们都处于非常稳定的状态。”Tony摸着下巴说，“其实去泰坦星的路上，我和Strange讨论过原石的问题，你认为六颗原石到底是什么东西？”
“时间，空间，现实，灵魂，心灵，力量。”Bruce一口气报出了原石的名字。
“......我不是在问你名字”Tony有些无语的看着Bruce，“你确定你在同化浩克的时候没有不小心把智商也同化了吗？”
“我们不是简单的同化......”Bruce相当无奈。
“我管你把这个叫什么......”Tony用手按照Bruce的身形比划了一下，不满的说，“我只知道我喜欢浩克，你们两个我都喜欢，而你把他弄没了，好吧，弄没了一半。”
“但这不是我们现在重点，所以，集中注意力好吗？”Tony随手拉过一块全息屏写下六个名字，并且把心灵，空间和时间圈了出来，“我们知道它们是大爆炸之后留下的六颗元素原石，我们接触过的，有心灵，空间，还有Strange的时间，它们感觉上没有什么共同的规律，我们只知道他们在被外界触发时，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或者魔术效果。”他还是没忍住用手给魔术加了个引号。
Bruce点点头，“是的，然后呢？”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Tony接着说，“为什么六大元素原石是时间，空间，现实，灵魂，心灵，力量？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而且就算它们跳脱地球的能量守恒定律，但它们的能量来源到底是哪里？”
“我们扫描过心灵原石，会不会是它本身自成一体？它的内部结构是类生命体的......”Bruce跟着Tony的思路说。
“实际上Javis当时并不能完全扫描，有部分物质是他无法识别的。”Tony提醒他，“但比起单个原石自成一体的这种想法，我和Strange更倾向于认为，六颗原石相互之间，存在着某些联系。比如六颗原石之间，某一两颗之间这种，说不准。”
Bruce很严谨的问，“依据是什么？”
“大部分是凭空想象，我们只是讨论嘛。”Tony用手指在六个原石的名字外面画上了一个大圈，“你看，分开看它们每一颗虽然都相当神奇，但至少没有哪个可以直接毁灭生命，但为什么Thonas集齐原石以后只需要一个动作就可以整个宇宙一半的生命？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联动吗？”
Bruce飞速的转动着脑筋，“它们都是源于一次大爆炸，你们的推论确实比单个石头自成一体要说得通一些。”
Tony点点头，“如果你也认同的话，那再听听我们下一个推论，这六颗原石之间的能量有可能是互相补充的。”
“互相补充？怎么互相补充？”Bruce很好奇。
Tony耸耸肩，“我哪知道，都跟你说了是推论，不过要是有一两颗石头在手上，我们倒是可以试试倒灌实验。”
Bruce有点想笑，“倒灌？你是说往一颗原石里注入能量，看看其他石头会有什么反应？”
Tony也笑了起来，“异想天开是吗？我说的当然不是普通的能量，我们可以选择原石本身的能量啊，应该行得通吧，不试试怎么知道？科学不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么？”
“哦，我真的要提醒你，确实需要小心点，”Bruce不以为意的摇摇头，“Wanda的能力源自心灵原石，但上一次Wanda就是用能力毁了心灵原石，虽然Thanos使用时间原石逆转了结果，我们当时都在现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不不不，那不一样，那种程度的倒灌应该是属于两颗心灵宝石的对撞了。”Tony连忙反驳道
“是这么说不错，但就算我们拿回了原石，你敢试吗？”Bruce直接的问。
废话，要是真成功拿回原石了，赶紧打响指都来不及，谁还冒这个风险来试倒灌，Tony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很坦白的回答，“当然不敢。”
“好了，重新跟你一起工作是很愉快，”Tony边说着边伸手摸向一旁闲置已久的手机，“我想我们已经可以放心的投入实践了，人手到齐就可以开工，在这之前我得去睡个好觉......”他低头看着手机停了一下，然后冲着Bruce晃晃手机，带着几分得意的说，“毕竟，Pepper刚刚通知我，我的小公主想爸爸了，非要来基地找我，他们明天早上就会过来。”
Bruce好笑的拍拍Tony的肩膀，“去睡吧，好爸爸，我想再看看你们这个原石互补理论。”
“OK,你随意。”
Tony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动着僵硬的脖子走出工作间，走了好几步才觉得有点没对劲，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意外的看到Steve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休息区，不知道是早就来了，还是刚刚经过这里。
“嗨，你还没休息？”Tony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呃...我是....”Steve看起来有点慌张的样子，“没有......我现在没睡那么早。”
“现在差不多两点了，队长...”Tony看了眼时间，“你管这叫早？”
“不是...”Steve勉强管理好了表情，“我已经睡了一觉，想来看看你们忙完了没有，需不需要再吃点东西？”
Tony也没打算深究，“你这爱操心的毛病还是没变啊，管家婆队长...”他笑着摇摇头，“我已经弄完了，正准备回房间，你不如问问Bruce需要什么。”
“好的...”Steve低头忍住这个熟悉的称谓引起的酸涩，“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Tony边说边举起一只手摇了摇，转身走了出去，但是心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好像这个对话不应该就这样完结的意犹未尽，他走着走着又退了回来，结果看见Steve还站在原来的位置，现在正因为他去而复返惊讶的睁大眼睛。
“呃...”Tony也觉得自己回来的突兀，他挠挠鼻子，“刚才忘记告诉你了，摩根明天会来基地。”
“什么？”Steve的眼睛变得更大更亮了。
“摩根在家里找我，有点闹脾气，Pepper拦不住她，所以问我明天可不可以带她过来，我这边刚好忙完了，就答应了。”Tony快速的解释着，“因为还在等大家归队，所以我想她过来一天应该不会耽误什么，可以吗？”
Steve一个没忍住声音提得有点高，“可以！当然可以！”
Tony笑着眨眨眼，“我也知道你会是这个反应，所以都没提前问你。”
Steve突然感觉干劲十足，转身就要走，“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Tony伸手拉住他，“你等会儿，队长，现在是大半夜，你想要准备什么？”然后他后知后觉的发现Steve身体有点僵硬，Tony低头看看自己还拉着Steve的胳膊，有些尴尬的松开了手。
Steve盯着Tony的脸，眼睛里带着星星般的笑意。
Tony有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不用准备什么，你就早点休息，准备明天被摩小根整得精疲力尽就好了，说实话我们最好带她出去玩，这样更有助于挥洒她无限的精力。”
“好...”Steve温柔的笑着，“都听你的。”
（TBC）

------5.22 更新 啰嗦的分隔线------
这一章里面关于原石的内容都是我胡编乱写的，而且写得相当痛苦，只是为了后面凹起来方便而已，逻辑为零。（我一个假理科生，我容易嘛我~~~~~~）
下一章终于可以写到夫夫带娃了，好高兴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