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自欺欺人(十六)
文笔拙劣,还请见谅。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真人。
孟鹤堂苍白的脸色透着股深深地无力与不知所措,
隐隐有些干裂起皮的唇瓣失了以往的红润,微微抖动的动作着实让人心疼。
紧靠着墙面的背因腿部的微软下滑了几寸,强撑着最后破碎仅存的理智稳住心绪,苦涩的扬了扬唇角。
“原来……这么多年……你都是在骗我啊,呵……”
孟鹤堂湿成一片汪洋大海的眼眸里散开一圈圈红晕,
长长的眼睫抖动的不像话,微扬起望进那人的眸底。
“周九良……你演技真好。”
溢出唇角的破碎音调卷着丝丝哽咽轻飘飘的砸进周九良的耳朵里,
震得他隐隐有些稳不住那层坚硬的城墙,漆黑的瞳孔微微震颤,
却仍是抿着唇瓣冰冷着一张脸嗤笑出声。
“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你……是那个人的儿子,又谁让你……偏偏喜欢我呢。”
两人之间曾经温馨甜蜜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周九良的手撑在孟鹤堂的身侧,
两人原本亲昵如恋人的动作,此刻,却是满含讽刺与压抑。
手术室的灯总算灭了,大门被打开,医生一身手术服疲惫不堪的从手术室内走出,
孟鹤堂忙推开眼前那人,仓皇的冲了过来。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
孟鹤堂紧抓医生的胳膊,通红的双眼紧盯着眼前那人,
他等了近五个小时的期盼,终是在医生摘下口罩,一声无奈的叹息里彻底的被搅碎,散落一地。
“抱歉,我们尽力了,请节哀。”
一时之间的打击让孟鹤堂眼前一黑,腿脚发软的跪倒在地,
周九良下意识的冲过来接住那人失了力的身体,却在反应过来时而僵了神色,
只是孟鹤堂也顾不得那人的反常举动,模糊的视线里,只有他隐隐颤抖的双手。
医生以及护士见惯了生离死别,也只是简单安慰几句,边匆匆离去,
空旷的楼道里,只余周九良与孟鹤堂两人。
孟鹤堂苦笑着扬起一双泪眸,望着那个让他爱到骨子里却又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熟悉的面容此刻却是陌生的可怕。
他从未看透过他,他的小孩儿,单纯而又天真,而眼前的这个人,阴险的让他胆寒。
“你满意了?周九良……你可真狠。”
紧缩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人挂着满脸泪痕的瘦削脸庞,
眸底的灰色如一块巨石压制在他的胸口,一时竟让他隐隐有些喘不过气。
因复仇后的畅快与胸口处的酸闷交织,让他瞬间赤红了眼,
连带着扶着那人肩膀的手,都隐隐加重了力道。
“我狠?孟鹤堂,跟你们孟家对我所做的一切相比,我做的,不及其三分。
孟毅,死有余辜,而你,”
周九良残忍一笑,手下的力道几乎是用了全力,疼的孟鹤堂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也是逃不掉的,你们孟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混着冷意的压抑气音如立起的毒蛇一般,紧紧将他缠绕禁锢在原地,
连上前追那人的气力都没有,唯有傻傻的跪在地上,红着双眼望着那冰冷的手术室门,
不知过了多久,才抬起颤抖的手捂住挂着冰冷泪痕的脸,
低低的啜泣转化成一声声沙哑的低笑,最终彻底化为一记记混着他血泪的悲笑,
眸中的血丝拉满了整个眼球,
乌黑的发丝有几绺不听话的散落下来,盖住了他光洁的额头,添了几丝颓废。
孟鹤堂笑得几近面部狰狞,暗哑的嗓子似要费尽最后一丝气力碾压着一声声悲鸣,
颗颗滚烫的泪珠在阵阵夜风吹拂下化为一记记冰凉,
空荡荡的楼道里,唯有他一声声笑,在静静回荡。
他终是输了,而且,睡得彻底。
“孟先生,这是法院的传票,跟我们走一趟吧。”
孟鹤堂颓然的出了医院门,便背一脸正直严肃的司法人员给拦住了去路。
望着那张冰冷的传票,孟鹤堂挑了挑唇角,却是连一记笑容都扯不出来。
周九良想要置他于死地,他成全他。
孟鹤堂最终被判了刑,偷税漏税情节严重,被判有期徒刑四年。
当听到这一结果时,孟鹤堂心里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
聪明如他,早已算好了每一步,他只有被动接受的选择。
当冰凉的手铐落在自己的手腕上时,孟鹤堂反而笑了。
他护了爱了十六年的人儿啊,送给他最贵重的礼物,可能就是这副手铐了,
这是他拿整个孟氏集团以及他卑微到尘埃里的尊严换来的,着实沉重的很。
栾云平一脸倦怠的望着玻璃窗那边的孟鹤堂,那人憔悴的简直不像样,
挂在那人身上的囚服松松垮垮,从领口裸露出的锁骨瘦削的可怕,
本就有棱角的脸庞此刻更是没了肉,颧骨微凸,唯显一双大大的眼眸,
只是如今却是灰暗一片,再无以往的意气风发。
“孟儿……”
只是轻唤一声,栾云平就忍不住红了眼,哽着喉咙再也说不出下一句。
“栾哥,我还好,不用担心。”
孟鹤堂努力扯出一抹淡笑,想要安抚对面那个人,却是让他彻底溢出了眼泪。
“孟儿……我对不起你……伯母……出事儿了。”
栾云平实在是压抑不住,这么多年从未哭过的他,此刻却像一个犯了错等着被训斥的孩子一般,哭的不能自已。
因为栾云平的一句话,孟鹤堂脸上强装的淡然彻底龟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