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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就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拔不出来也吞不下去，怎么办？”
“要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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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Lisa怀疑校园扛把子金泰亨暗恋自己，被损友得知后耻笑了两年。
损友不屑：“混世魔王要是暗恋你，我直播铁锅炖自己。”
大学时，损友站在Lisa和金泰亨面前，小心翼翼地问——
“锅里的水温可以调小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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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大学，金泰亨拒绝大票爱慕者：“我不想做任何人物或剧情的原型，小说漫画微电影，希望你们给我一点空间。”
没过多久，他从Lisa的枕头下发现若干张漫画初稿，边看边笑道：“我就说最近怎么这么累，原来是在你画里当了这么多次男主角。”
Lisa羞愤欲死，下一秒就想夺门而出。
他却拉住门锁，轻笑着开口：“不过……我很乐意效劳。”
【小剧场】
Ｗ市有家著名甜品店，店里的布丁声名远扬。布丁的推荐语是：招牌布丁，甜过初恋。
在一起的第一天，Lisa跟金泰亨去吃了。
吃完之后走出店面，金泰亨意犹未尽，低声跟Lisa说：“这家布丁名不副实。”
Lisa回味道：“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它说它甜过初恋，”金泰亨身子一顿，尾音缱绻悠长，“可它明明没你甜。”
醋很酸，但爱你的每一秒，都很甜。

　　Lisa再三道谢后进了寝室，正把门关好，跟室友简单聊了两句，门又被人扣响。
Lisa问：“谁啊？”
门外人声带着很强的辨识度，语调稍慢，缠着点儿鼻音，是她刚刚听过很多遍的声音。
　　金泰亨在门外低声道：“是我。”

　　“从今天起我就负责你们，你们可以叫我教官，也可以叫我连长，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吃早饭了吗？再问一遍，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几个小时，眼看就要下课，Lisa感觉自己的后颈被晒得发烫了。
忽然，她听到一声口令。
　　“齐步——走！”
扭头去看，一群男生迈着还算整齐的步伐，往她们这里走来了。
两个连长相视一笑，摆明了就是想搞点事情。
男生逐渐走近，Lisa这才发现些许不对的地方……
金泰亨，金泰亨站在这个班，第一个。
完了。

　营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极了。
郑号锡很欠揍地吹口哨，比了个手势：“天咧，营长你这么厉害，不会不敢吧？”
　　“你一口一个‘你们艺术院’，摆明了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不学无术成绩又不好呗，既然这么看不起我们，那就来亲手把我们打趴在地上啊！”
“谁T M不敢？”营长被激怒了，他手一指，“出个你们里面最厉害的，比什么你们选！”
　　语毕，他把手上的一瓶水扔在地上：“老子还不信治不了你们！”
“噢哟，蛮大的口气，”郑号锡把金泰亨推出来，“那就泰亨哥吧，我们泰亨跆拳道黑带，擒拿术也略有涉猎，近身格斗也还不错——您选哪个？”
大家在队伍里开怀大笑。
“最厉害的！跆拳道！”营长说，“有专门的衣服换，是不是？”
“我靠，真要比啊，”室友推郑号锡，“泰亨哥万一把人打残怎么办？”
　　郑号锡拍他手：“放心，不会的，给他个下马威而已。”
金泰亨扬扬下巴，略带揶揄地问：“那我们俩比，其他人怎么办？”
Lisa一怔，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营长口不择言：“就算其他人不上课，你也别想跑。大家下课，今天不上课了！”
“说下课也没用，”室友说，“大家不都会围在这里看比赛吗？”
　　“**，”郑号锡踩他，“人家在给嫂子争取回寝室的时间，听不懂吗？你以为要不是嫂子被教官盯上，泰亨哥至于气成那样？我一年没见他怎么发脾气了。”
金泰亨无所谓地笑笑：“好啊，那下课吧。”
一听这话，金智秀立刻感恩戴德地把Lisa搀起来：“金泰亨真是道德领袖，给我们挣面子还给我们争福利，行，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
Lisa大脑混沌，也来不及思考更多的东西，只是拿包的时候，感觉有道视线，往自己这里轻轻一扫。
全班只有Lisa和金智秀提前离开，没人注意到，因为大家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比赛给刺激得热血沸腾了。
　　有人主动请缨：“我们跆拳道社有比赛场地和衣服，不如我带大家过去吧！”
　　众人皆鼓掌，摩拳擦掌，手机都给准备好了。
营长脸色红中发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绪。
大家一窝蜂涌入跆拳道社，有人给金泰亨和营长找来衣服。
　　金泰亨神色淡然，闪进一边换衣服。
金泰亨最先换好，站上比赛垫，伸手调了调腰带的松紧。
郑号锡看了看自己，悲叹：“腿***长啊……”
　　室友说：“腰也很细。”
　　郑号锡：“关你屁事。”
　　室友：？？
金泰亨开始热身的时候，底下人自开始给他加油助威。
　　“金泰亨！金泰亨！金泰亨！”
这种境况让郑号锡想到高中的篮球赛，他们这边啦啦队清一色金泰亨寓，到后来……对面的啦啦队也有人倒戈喊金泰亨的名字了。
　　：）
正当大家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社团门被人一把推开，原来的两个连长就站在门口。
　　两位连长明明是想笑的，偏偏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教育道：“在这儿起什么哄呢？都回去训练去！”
“不是啊，”郑号锡站起来，解释了一下刚刚的情况，“有个营长看不起我们，要跟我们打比赛来着。”
班长挥挥手，以一种看热闹的架势吩咐大家：“跆拳道比赛准备好久了呢，快，谁去把营长叫出来！”
有人自告奋勇地站起来，就往更衣室冲。
　　“我去我去！”
有好几个勇士也都站了起来，往其他的房间去找。

07.
　　大家找遍房间，发现一件很离奇的事。
　　“不好了！营长没了！”
　　通知的人偏偏一张哭丧的脸，搞得好像营长真的没了。
两个连长憋笑憋到内伤，挥挥手，小声道：“哪儿没了，是跑到你们校长那儿告状去了。”
在座各位皆哗然，一阵不可置信的抽气声响起。
“你们说你们，好好争辩一下就成了，怎么搞得人营长都下不来台呢？营长虚张声势你们不晓得啊？”连长扶额，却偷偷给他们比了个大拇指，小声说，“干得好。”
　　“营长气个半死，说自己要是不回来，就要被你们整死了，”另一个连长笑嘻嘻，“他还说要不是对面那个跆拳道黑带，他也不至于走。”
“这完全是逃兵啊！”郑号锡气得想笑，“他好垃圾啊，连比赛都不敢。”
　　“就是！”大家附和，“营长垃圾！”
“反正我们赢了啊，”郑号锡挥手，“对面不打自降，low的一匹。”
连长招呼大家站一起：“你们最好庆幸营长投降了，不然万一真干上架了，你们赢了，我没好果子吃；他赢了，你们以后军训没好果子吃。”
有人问：“连长，你们怎么忽然都走了，安排营长教我们啊？”
“有人告状呗，说你们纪律散漫，每天军训都在笑。营长觉得我们俩没本事，决定亲自来降服，结果被你们降服了。”
　　“台上那个叫金泰亨是吧？”连长笑了笑，“你还有两把刷子，气场完全压制我们营长啊。”
／／／
后面的训练里，为了给连长挣回面子，大家都特别“双标”。
第五天的时候，营长来视察，准备看看这群不服管的怎么收拾自己的教官。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营长还把团长一起带来了。
　　“你看看这群人平时多跋扈吧。”
连长小声说：“营长来了，大家配合一点卖力一点啊。”
“稍息！立正！向左转！跨立！”
跨立的瞬间，大家气势磅礴地乖巧喊口号：“一！二！”
营长：“……”
　　团长一脸严肃，看着营长道：“我看他们挺乖的啊。”
连长：“立正！向团长问好！”
　　全体：“团长好——”
“向营长问好！”
全体一阵稀稀拉拉的：“切——”
团长压低声音，眼神严厉：“看来大家对你有意见。”
　　有人说：“他看不起我们艺术院。”
团长点头，示意他们不要再说。
　　当二人走远之后，大家才听到团长道：“检讨一下自己，不要总说那个院品行如何，我看他们都很听话。”
声音虽然压小了，但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金智秀偷笑：“被领导批评了吧。”
　　都开始幸灾乐祸。
　　“活该，谁让他看不起我们，我们能进艺术院，文化分最起码也够上个一本了好吗，哪里轮到他看不起了。”
　　“就是，这明显就是在别的地方养成的刻板印象，这锅我们不背。”
　　“估计他以后都不敢来视察了，你看他现在这幅卑躬屈膝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暗爽。”
／／／
爽过之后，很快又到了午饭时间。
　　食堂太挤，Lisa和金智秀就去准备去学校外面吃。
选中了一家水煎肉，进去才发现，里面只剩一个四人桌。
　　她们俩刚坐好，发现金泰亨和郑号锡也进来了。
郑号锡四下看一遍，这才耷拉着嘴角道：“没位置了啊……”
Lisa站起身，朝他们挥挥手。
　　金泰亨的目光挪到她脸上。
她指了指自己这一桌，示意大家可以一起吃。
郑号锡正要走，金泰亨撞一下他肩膀，抬眸往前看：“里面有位置。”
郑号锡喜不自胜，赶快在里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Lisa和金智秀是面对面坐的，也就是说，二人身边，都分别有个空位。
　　郑号锡傻不愣登地没意识到，一屁股栽到Lisa身边。
直到金泰亨皮笑肉不笑地着看他，眼角半搭，双手抄在胸前。
郑号锡偏头一看，心里暗叫了一百个大写加粗的“坏了”，赶快蹭地一下站起来。
正在看菜单的Lisa奇怪地看他：“怎么了？”
金泰亨继续笑。
郑号锡摇头，干笑，坐到金智秀旁边：“我喜欢坐靠窗的位置……哈哈。”
Lisa又想讲话，郑号锡死命摇头：“你不要和我讲话了！快点菜吧！”
“你饿了吗，”Lisa又翻一页菜单，笑吟吟的，“今天我请你们吧，想吃什么？”
金泰亨坐到郑号锡对面，眼皮掀开一点，看着他。
　　意为——
　　她今天的前三句话都是跟你说的。
郑号锡用眼神表达自己的颤抖：我不是……我没有……
Lisa抬头，问他们：“嗯？要不先点个四人套餐，或者单选也可以，你们选什么。”
郑号锡：“我选择死亡。”
“别不说话啊，我还得感谢你们，尤其是金泰亨，”Lisa撑着脑袋，挑出一点笑，“上次帮我站出来说话，还帮我争取了休息时间，正不知道怎么报答好…

　　郑号锡脱口而出：“不如以身……”
“相许”两个字被金泰亨的眼神重新压进去，郑号锡抓抓脑袋，道：“我的意思是，这里有刺身吗？”
“水煎肉的店没有刺身啊，”Lisa皱眉，“要不我们搭车去外……”
“不用了，”金泰亨垂眸看她，声音沾上一抹不自知的柔软，“你自己看着点就好，我都可以。”
既然金泰亨有了点菜的趋向，Lisa索性把菜单拉到二人中间，往他那边坐了坐。
　　“先点个套餐，套餐里甜点也有，还有芝士，然后我们再点一盘炸鸡和年糕，加一份水果拼盘，再点份饮料。不够再加，你觉得呢？”
金泰亨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了，感觉到她手肘似有若无地碰上自己手臂，触感温软。
　　她的声音像是在水乡的咿呀软语中被泡过的，每个音节都和缓清晰，一寸一缕都挂着软糯的笑意。
他喉结动了动，清清嗓子，明知故问：“哪个炸鸡？”
Lisa伸出手指指了指菜单上唯一一个炸鸡：“这个。”
　　她手指白皙，但指尖处，从指甲盖中透出的颜色却沾着淡粉。
金泰亨心一颤，伸出手指，也把手指搭上菜单图片处：“……这个吗？”
　　碰到她的手指了。
　　感觉不到温度，似乎是温的。
　　光是这么简单地触碰到一点，他就觉得需要很大的力气，把心里涌起的躁动全部压下去。
Lisa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场有预谋的“碰瓷”，点头：“这个，你吃吗？”
金泰亨声音微哑，看着她唇瓣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开口道：“吃。”
……
一边的郑号锡把手机噼啪按得飞起。
　　他正在给室友发消息：【你泰亨哥荡漾了，荡漾了，啧啧啧。】
　　【我百脸懵逼，眼睁睁看着他就悄咪咪地以为谁也没发现地碰了一下别人的指尖，哎哟，那给他荡漾的。】
　　【我C A O，我跟他这几年了，没见过他这种……类似于……抿唇偷笑的样子？】
　　【不行，我瞎了。】
吃饭的时候，Lisa想起什么，笑着问金泰亨：“对了，我一直挺好奇的……你真的跆拳道黑带啊？”
　　如果真的黑带，聚会上打架那么厉害，就有原因了。
“假的，”金泰亨面不改色，把章鱼拨到她那边去，“我没学过跆拳道，郑号锡蒙他的。”
“当时看你眉都没皱一下，还以为是真的。”
　　跆拳道都没学过，还能轻松制服两个人，混世魔王这个名号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郑号锡笑呵呵：“他这个人呢，最擅长把假的装成真的，把真的装成假的，比如喜……啊！”
Lisa：“怎么了？”
　　说完就往底下去看。
“没事没事，”郑号锡笑，“怪我，我话太多了。”
金智秀这会儿终于插嘴了：“比如喜，喜什么？你还没说完。”
郑号锡无语凝噎，向金泰亨投去求助的目光。
金泰亨挑挑眉：你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郑号锡一边吃沙拉，一边干笑道：“比如洗澡，我们非说他有八块腹肌，他非说自己没有，谦虚了谦虚了，哈哈哈……”
金泰亨：“……”
Lisa侧头，探寻道：“你们平时……都一起洗澡吗？”
郑号锡还没来得及说话，金泰亨冷淡地和他撇清关系。
　　“他我不清楚，我是直男。”
郑号锡：？？为什么我你不清楚？？
／／／
晚上回寝之后，郑号锡不知道收到谁的消息，问金泰亨：“泰亨哥，我有个朋友说迎新晚会的走秀还差俩模特，问你愿不愿意去，可以不用军训。就是穿那种用纸创作的衣服走一圈就行了。”
金泰亨想都没想：“不去。”
　　顿了顿，又想到Lisa曾说自己不想军训，便又跟着补了句：“女模特也差？”
“我问问啊，”过会儿，回他，“差。”
金泰亨顺着Lis的手机号找到了她的Ｑ.Ｑ和微信，可谓一箭三雕。
　　她同意了之后，金泰亨把这边的情况跟她讲了。
一会儿，那边问：【你也一起去吗？你去我也去吧。】
郑号锡路过，奇怪地看着金泰亨：“你看什么呢？怎么无缘无故笑？”
怎么不该笑。
　　她现在对他，已经有点异于常人的依赖感了，虽然很浅，但好歹聊胜于无。
金泰亨笑着打：【你去我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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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个人当然是去了。
　　去排练之前，首先要找学生会盖章请假条。
按着别人给的地址，Lisa和金泰亨去了三教五楼找办公室。
　　门牌号对上之后，Lisa敲了敲门，就把门推开了。
防盗门居然也会发出“吱呀”的破碎声调，推开门之后，Lisa往里走了两步。
　　里头空旷得像个练舞室，只有一面大镜子。
　　窗帘被早晨的风吹得鼓成一团，像挂在墙上的两个蓝色洗衣球。
　　木质的讲台上空无一物，只有一个粉笔盒。
Lisa徒劳问了句：“有人吗？”
意料中的没人应答，Lisa站到窗边，把窗子关起来。

　　蓝色窗帘柔顺服帖地落下来，堪堪遮在她脚踝处。
　　这时候，朋友的消息来了：【错了错了，办公室在四教三楼，你们现在到三教了吗？快出来啊啊啊，里面练舞那个学姐超凶！】
Lisa赶忙对金泰亨说：“我们先出去吧。”
站在门口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气死我了，这个教室不会也有人吧？！”
Lisa心下一紧，被刚刚朋友紧张的语气感染，她想也没想，就把金泰亨一起拉进门后。
　　躲进门后，Lisa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呼吸声在门后一隅来回交织，Lisa耳根灼烫。
外面的人边进边试探：“这里应该没人吧？”
伴随话音一落，外面的人把门，用力往内推了一把。
Lisa没得选，随着身后的压力往前踉跄几步，撞上金泰亨的胸膛。
　　他的手臂就撑在她身侧，清冷雪香夹杂树叶淡香，逸入她鼻腔，搅得她五脏六腑都不得安生。
她微愣，抬头去看他，却正好撞到他下巴。
　　他垂头，唇角隐隐有笑。

08.
　　未几，金泰亨倾身，湿热气流喷薄在她耳边，像给她耳朵罩上一层水雾。
　　他声色喑哑，尾音缱绻——
　　“我们又没做亏心事，躲起来干什么？”
他的气息里也裹着一股甘甜又清冽的味道，一开口，Lisa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跳了。
　　她大脑当机，感觉从耳根开始，血液一寸寸凝固起来。
　　……对啊，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躲？
她茫然地站在那里，搞不懂刚刚是什么驱使着自己把他拉进门后。
她悔不当初，满面通红，立刻决定推开门出去。
正当她往后伸手，准备推门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难以描述的声音。
　　外面的人……居然在这个教室里……kiss？？
Lisa手拉着门锁，是真的，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现在不能出去，出去了就要撞破别人的亲密时刻，但不出去的话，又要和金泰亨足尖对足尖地站在这一隅，满身都是他的味道。
　　Lisa，你真是挖坑给自己跳的一把好手。
她绝望地收回手，不料惯性让她的手往前晃了稍许，碰到金泰亨的皮肤。
　　是凉的。
　　她骤然抽手，像只受惊的猫咪般蓦然后退——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门“砰”一声往后，重重关上。
　　窗台上两个小情侣，和门后的他们，面面相觑。
　　……
谁知道教室的门锁又有问题，门响了一下，却没锁上，不知道碰到什么，又重新弹了回来。
　　…………
靠在墙上含笑的金泰亨这才伸手，拉住要往Lisa身上打的门。
　　小情侣吓傻了，女生反应过来的当下，立刻拉着男友往外跑。
　　风一样窜出去之后，外面传来一声哀嚎：“谁知道有人比我们还奇葩，躲在门后那啥！”
Lisa：？
　　是了，传说中的百口莫辩，就是当下了。
她哑然往前走几步，盯着鞋尖道：“我们走吧。”
　　金泰亨失笑地看着她。
她脸颊处浮现一层稍深的赧意，像有人加重打了腮红。垂头的时候，脸侧软肉微微鼓出来一些，像在和自己生闷气。
　　……想掐她脸颊。
　　金泰亨低咳一声，抬眸道：“嗯，走吧。”
　　／／／
　　在正确的办公室盖完章之后，两个人这才到了排练的教室。
　　所幸排练并没有开始多久。
负责排练的学姐拉着他们俩进入队伍：“你们俩就压轴吧。”
　　很快练习开始，需要一组一组地通过学姐的检阅。
“挺胸，收腹，抬头，走慢一点……稳一点……好……”
练了两个小时，有休息的时间。
　　Lisa本身就是讨人喜欢的性格，没过多久，就跟大家聊起天来了。
有人指着一边的梁寓低声问她：“这是金泰亨吗？”
　　Lisa见怪不怪了：“嗯，看来你们都认识他啊。”
　　“哪有，听说的，说他当时跟营长杠上，还把营长灰溜溜地给吓走了，”有人笑，“厉害啊，我上一届也是这个营长带，太欠揍了，但我们没人敢反抗。”
　　“可算是给我们出了口恶气。”
没一会，负责排练的学姐又让大家站好。
经过一轮聊天之后，大家明显没有原来那么拘谨了。
这时候，有个人才终于敢指着金泰亨背后说：“金泰亨，你背后那一片白色的，是什么啊？”
Lisa：………………
　　是什么？？
　　是刚刚推他抵在墙上的时候，他蹭到的……
“嗯嗯我也看到了，是不是墙灰什么的？”
　　“别逗了，哪来的墙灰，又不是被墙咚了……”
　　大家讨论到这里，像是突然开了什么聪明孔，刹那间齐齐噤声。
除了墙咚，好像没什么别的可能了……看样子还是刚刚才墙咚的……
　　而刚刚，和他一起去盖章，一起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Lisa挺直背脊，心虚地晃眼睛：“你们别看我啊，真的不是我干的！”
金泰亨带笑，语气里明显闪过一丝旖旎，不是对着大家，是对着她说的。
　　“嗯，不是你干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
　　大家顿悟了，齐齐“啊——”了一声，了然地点头，正色道：“我相信。”
……你们一脸心照不宣的笑，还低下头使眼色，是相信的样子吗？？？
　　／／／
　　回寝之后，Lisa借着破碎的闲暇时间画漫画线稿，还不忘给自己辩驳。
　　“一个二个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喜，听到八卦简直双眼放光，表情恨不得……”
金智秀：“恨不得要你再表演一次墙咚金大佬。”
“对，”Lisa点完头才回过神来，差点没气成河豚，再次敲桌划重点，“我说了，我没有墙咚，是别人推门，我没办法才压到他身上的……”
室友眼里有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还压到他身上了？！”
Lisa：“……”
“来来来，”金智秀捧着手机，“好事不出门，八卦传千里。你看，有人给我发消息了！”
Lisa恹恹：“发的什么？”

　　“我给你念念啊，”金智秀咳嗽一声，对着手机念道，“‘秀秀，听说你们寝室的Lisa好猛，把金泰亨压在305的门后瞎亲！’”
Lisa：？？？
　　想了想，Lisa拿起笔，在手绘板上大力涂抹起来。
金智秀：“你突然在画啥呢？”
“雪，我用六月飞雪昭示我主人公的冤屈。”落了笔，Lisa撑着脸，看着屏幕上的线稿戚戚道，“我比窦娥还冤。”
“你又画新漫画啦？”金智秀凑过来，“哇，新画风我喜欢！”
室友突然转头，像是听到什么稀奇事一样，惊讶地看着郑意眠：“什么啊，谁画漫画？”
金智秀：“你别告诉我这几晚她天天拿手绘板画线稿，你没看到？”
室友：“看到了啊，我以为她随便瞎画的。”
金智秀：“……”
室友好奇心涌上来，刨根问底：“莎莎，你在哪里画漫画啊？”
Lisa不好意思了，笔尖点着手绘板，小声解释道：“就奚青漫画的APP上画一些短篇，现在可能要准备画画长篇，正在构思……”
金智秀补充道：“你别听她胡扯，她是签约的画手，作者名叫莎，说不定你还看过她的漫画……”
室友瞠目，举起手机，不死心地往前翻，像在确定什么。半晌，手机举到Lisa面前：“你是莎？我看过你画的啊！这个《共鸣》的漫改是不是你负责的？！”
Lisa扫了一眼，的确是自己的画风。她手下动作没停，说：“对啊，《共鸣》本身就很有名了，当时负责漫改的画手不堪重负，画到一半放弃了……我当时想闲着也是闲着，就去画了一话试了下，结果因为画风跟原画手很像，就被选中了。”
她以前就喜欢自己画漫画，高考完之后暑假太无聊，才正式把画漫画这东西提上日程。常年积累的基本功扎实，少女漫类的画风又正受欢迎，“奚青漫画”就把她给签了下来。
她刚开始接的是有名的剧本《共鸣》，本身是短篇，很快就画完了。后来也画了一些自己的小脑洞，虽然没出道多久，但胜在公司分了一些资源推她，她画的质量也不错，现在已经有一小部分的读者群了。
她还记得就是不久前，家里出去拜访某位亲戚，恰巧路过奚青公司，她就顺便去看了看自己的编辑朴彩英。两个人去了一场漫画书展，透明干净的玻璃后面整齐地陈列着每个公司的新漫画和畅销漫画。
　　朴彩英忽然问她：“莎莎，你想画一本自己的长篇漫画吗？”
　　实体情怀其实谁都有，但朴彩英脱口而出的那个刹那，Lisa还是怔了怔。而后，她低下头，嘴角弯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我？我的水平还远着呢吧。”
　　“不远了，你都画了这么多篇短篇了，可以画点长的试一试呀，”朴彩英笑得粲然，“试试吧，反正试试又不要成本，目前你虽然不是我画手里面最有名的，但是是崭露头角最快的，也是最有潜力的。其实那么多新人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
　　Lisa踩着脚下的方块往前走，地板上，绰约的影子跟着她的步伐轻微晃动着。她说不上来自己那刻是什么感觉。
　　地板上的箭头戛然而止，直指的地方是这段路的终点。Lisa足跟踩在箭头最尖处，抬头往上看——是畅销且长销的精品漫画名单。
　　朴彩英忽然就打了个响指：“只要你好好画，我觉得你出现在这上面不算什么难事。保不齐下一个出现在这个名单上的，就是你呢。”
　　Lisa眼睫轻轻地动了动，落在眼底的投影让她的下垂眼看起来都朦胧了几分。她笑声轻柔，干净又纯粹，像羽毛落在迤逦地毯上。
　　朴彩英五根手指在她面前展开，又合拢：“就不说什么明年后年了，我觉得——五年之内，肯定能。”
　　话题最后不了了之，Lisa也当朴彩英只是激励她，没太敢怀着那种雄心壮志，但确实是开始构思那本新长篇了。
室友自然是不知道事情的起源经过的，只是整个人坐在椅子上，往后转，手还死死抓着椅背，旋转椅左右晃荡，她仍旧不可置信：“我居然和漫画家住一个寝室诶。”
　　Lisa：“你抬举我了，我就是个小画手。”
　　“来日可期啊！”金智秀高举水杯，“苟富贵，勿相忘。”
　　室友想了想，颇为赞同：“怪不得有底气墙咚金泰亨，莎莎好样的！”
　　Lisa太阳穴突突跳着：“……为什么话题又说到这个了？”
　　／／／
　　事实证明，无论话题想往哪个方向绕，最后都得回到金泰亨身上去。
　　没办法，谁让他们的生活简直是息息相关呢。
后面排练的日子过得比军训轻松多了，每天只需要按时走走步，把站位顺序什么的过一遍，就可以回寝室自由休息了。
一晃，就到了迎新晚会。
那是她们第二次穿需要展示的服装。
因为那服装是创意设计，是用纸做的，自然就很脆弱，扛不住来来回回地试。况且平日意外总难避免，学姐怕不小心把衣服给弄坏，迎新晚会就没法儿穿了。

　　要上台前，Lisa其实一点都不紧张。她靠在窗口往外看星星，一边看还一边想着自己的漫画主线。这次她打算画一个系列的故事，由一个特别的店铺引申出三……
“啊！”
　　东西没想完，忽然听到一声惊叫。伴随着惊叫，还有布料撕裂的声音。
　　Lisa回头去看，发现是学姐不慎摔跤了。
此时，学姐一手捂着手臂边的衣服，一边抱怨：“我都让你们去一边玩了，明知道我穿高跟鞋还来撞我……”手松开，看了一眼衣服，“这下完了！衣服裂了！怎么办？”
被吼的女生们明显一愣。
　　“什么啊，干嘛怪我啊，大家都穿高跟鞋啊，又不是就你一个。”
　　“我们又没撞你，就碰了一下，是你自己没站稳，干嘛那么凶？”
Lisa见要吵架，上前看了一眼衣服，伸手触了触：“撕都撕开了，争执也没用了。裂口也不是很大，尝试着补一下吧。”
“没用的，”学姐说，“要么用针线，要么粘起来，可是弄起来会很丑啊，这种服装本来就是一次性的……这下完了。”
“其实也没关系，大家站得远，看不到裂痕的。”
“这我知道，但是上台前忽然弄出这种乌龙，这么大一条口子，就很影响人的积极性啊……”
果然，Lisa抬头一扫，感觉大家也都被学姐沮丧的气氛感染，一个二个皱着眉，一幅怒其不争回天乏术的样子。
她可不这么觉得。
“还好，只裂了这么小一个口，”Lisa低头，想了想，旋即开口道，“这里有颜料吗？”
大家对她突然胜券在握、扬起的声调感到好奇，希望好似在她这种昂扬的声调中被燃了起来。
　　学姐带着点儿希望问：“你想干嘛啊？”
一直站在她旁边的金泰亨，想到什么，忽的，又缓出一个笑来。

09.
　　Lisa拉住那块布料看了看，旋即道：“看看用别的方法补救一下。这个衣服，我可以在上面画画么？”
“可以画，”学姐一愣，这才赶快点头，回身对身后的人说，“你们找点颜料来！”
有人把颜料找来的时候，Lisa正巧构思好。
　　她拿一只白云笔，在水里蘸了蘸，蹭了点浅蓝色，问：“还有多久上台？”
金泰亨看了一眼腕表，抬眸道：“十五分钟。”
Lisa垂下眼睫，光影在她下眼睑晃出一排折扇似的阴影。
　　她略微思忖，很快道：“够了。”
……
　　后台里，大家发出片刻惊哗声，像巨石投入海底，很快平息。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Lisa身上。
她眉间并没有什么烦躁的情绪，并不把这件事当成一件让人心烦的意外。
　　在大家齐齐沮丧的时候，她周身的气场，却是让人倍感舒适的积极。
有人看她在衣服上勾出基本形状，同朋友说：“她好乐观啊。”
　　“有能力有底气才能这么乐观吧。”
　　“我不觉得，我觉得她应该是，本身就会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类似于那种……元什么……”
　　“元气少女？”
　　“对对对，就是这个。”
低声讨论中，Lisa已经画好基本形状，用线缝合过开裂处后，就开始上色了。
　　因为衣服的材质原因，被缝合的那一部分，确实不太好看，特别明显。
她贴着裂痕处，画出了一朵昙花。
　　开裂处在肩周，她索性直接把裂痕处画上根茎，沿着根茎一路往上，在学姐脖颈一侧，画上了花瓣。
　　最后，她用黑色在根茎上勾勒一通，做出花被捆绑在衣服上的视觉假象。
　　这么一来，刚刚明显的缝合形状恰好被压住，根本看不出了。
大家彼此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美术系系宝名不虚传啊，这反应能力和改造能力真不是盖的。”
　　“人如其画，太美了吧。”
　　而且花还是画的昙花，画的意向和这件衣服与走秀都不谋而合。
Lisa坐在空空如也的长桌上，侧身太久，肩膀上的衣带止不住地往下滑。画完之后，她说过“好了”，学姐就迅速站起身，去镜子前看成品。
金泰亨站在Lisa面前，看她遥望了一眼有些距离的水桶还有持侧腿坐在桌上的姿势，将画笔的木质笔杆横着咬住。唇瓣沾着丝绒感的正红，唇线明晰。
　　她今天的妆容精致，有一两缕碎发从耳边滑落，坠在颊侧。
　　她左手撑着，垂头伸右手去拉衣带，锁骨上窝深深凹陷，显出一截漂亮白皙的锁骨。
　　她手指蹭肩，拉起那截不听话的衣带，挂上肩。
金泰亨喉结一动，想起了七八十年代的香港电影。
　　背景被镀上一层暧昧暖黄，她就在视线正中央，一举一动都浸着一种克制又放肆的美艳。
金泰亨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伸手去取那只画笔。
Lisa一愣，这才想起松口。
他以指腹蹭过笔杆，将她不慎沾上去的口红抹掉，这才把笔扔进桶里。
明明是很平常的动作，却因为金泰亨的沉默和目光幽深，无端闹得Lisa脸颊发烫。
“好啦，我们上场啦！”学姐笑，“你们谁拉莎莎起来一下啊。”
就近的男生走上前，正准备伸手拉Lisa，忽而接受到一层，堪比冬日冰霜的目光。
　　他看着金泰亨，居然生生被那道目光慑得收回手，手肘绕了一圈儿，最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
金泰亨略显满意地侧了侧头，走到Lisa面前，俯身，伸手。
Lisa滞了滞，旋即搭上他干燥的手心。
　　莫名其妙地，她又想起那间教室门后种种，他带着笑的声音，灼烫的呼吸，以及微凉的手指。
　　Lisa阖眸，把想法全晃掉。
／／／
乐声起，第一组模特顺利走步完成开场。
　　唱歌跳舞的节目看多了，来一场视觉极其享受的走秀也是很好的。
学姐带着Lisa“改装”过的衣服上台时，下座传来惊呼。
　　就连Lisa身后的女生都探头去看，边看边说：“真的挺好看的，跟高定款似的，像是人在Dior秀场上看秀。”
一波惊呼未平，一波惊呼又起。
Lisa和金泰亨上台了。
或许是传言的力量委实强大，又或许大家是纯粹看脸和身材。
　　从两个人上台开始，尖叫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叫喊就一波波涌来，很多人都站起来一睹两位风云人物的风姿，把手上荧光棒挥得叠影一片。
走了几步，Lisa听到有靠近台边的人问：“大家这么激动干嘛？”
　　有人回她：“这就是Lisa和金泰亨啊，在三教门后躲着亲亲的那两个。”
Lisa差点踉跄：？？？
底下还在讨论。
　　“看Lisa不像那么凶猛的人啊，看上去还挺清纯的。”
　　“不化妆就是清新美这一挂的，化了妆就带点儿美艳了，这样才能hold住金大佬嘛。”
　　“不过真看不出来，她居然敢在学校里……”

　　Lisa脑仁发痛。
　　金泰亨却不一样，他全程带笑，看得出心情大好。
台下，郑号锡正跟室友讨论：“今天的泰亨哥心情好，终于不像我欠他五百万的样子了。”
　　“为啥心情好？”
　　郑号锡远目，微叹道：“可能是恋爱了吧。”
／／／
好不容易走秀走完了，大家齐齐退了场。
　　Lisa脚踩一双恨天高，刚到后台就看到金智秀朝她挥手。
她走过去，问：“你到这儿来干嘛？”
金智秀小声说：“我来告诉你，你和金泰亨的浪漫爱情故事几乎全校皆知了。”
Lisa：“……”
　　是啊，全校都认为她Lisa饥渴到把人压在教室门后不可描述，真是有够浪漫的。
“没有啦，”金智秀伸出手机给她看，“我怕你没看到群里消息，来通知你的。我们休息两天之后，要出去写生了。”
Lisa惊诧：“……写生？这么快？”
“我看学校是疯了，”金智秀抱怨，“以前都是大二出去写生的，不知道今年怎么搞的，新生也要去写生……是不是看我们军训太不乖了？还是想看看我们的水平？”
Lisa问：“去哪啊？”
　　“我忘了叫什么村，反正特别远，坐车要坐十几个小时。”金智秀说，“记得买好画材。”
语毕，Lisa正在思索，金智秀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写生大家住一栋楼哦。”
Lisa：“……想说什么？”
金智秀伸出大拇指：“金泰亨可能就住我们楼上哦。”
Lisa：“……”
／／／
Lisa的节目结束，她和金智秀就率先回寝室去了。
走到寝室附近，正要下楼的时候，看见底下一排灯光晃动。
　　从上往下看，正好能够看到清楚的形状，是用蜡烛围成的爱心。
爱心旁边，还升起几个气球，把整个场景都拉得很浪漫。
金智秀挽着Lisa，道：“哇，告白啊，不知道是跟谁？”
Lisa：“快走吧，反正跟我们也没啥关系。”
下楼下到一半，爱心蜡烛旁边围了一大圈人，中间的人还抱着一个巨大的熊玩偶。
　　他们看到Lisa之后，忽然爆发一阵尖叫。
Lisa一愣，看有人朝这边走来。
金智秀拉Lisa袖子，小声叫：“跟你告白的吧？？”
Lisa看了一眼来人的脸，皱眉想了好一会儿：“但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肖枫你不知道吗？”金智秀着急得要死，“你不认识别人，但是别人可能认得你呢？”
两个人走到路中央。
肖枫伸出手里的玩偶熊，在一片口哨声中悠然开口：“你好，我是设计系的肖枫，关注你很久了。”
面前的人甫一开口，Lisa就开始思考拒绝的理由了。
／／／
金泰亨正跟着郑号锡在台下看节目。
　　他本来想直接回去，但郑号锡非要拉着他看一个什么教官表演，不得已这才留下。
郑号锡看他在一边打游戏，自己也拿出手机准备打游戏，手机屏幕一摁亮，看到几条消息，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K A O！！”
引得大家频频侧目往这里看。
金泰亨睨他：“又大惊小怪？”
“我没有，不是，”郑号锡眨眨眼，回神道，“我就说肖枫今天怎么不来看节目，原来另有准备啊！”
　　郑号锡掰着金泰亨肩膀，想起肖枫几乎可以写成一本书的撩妹史，神色复杂：“泰亨哥，就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女朋友一抓一大把的肖枫，今晚在嫂子楼下，跟她告白了。”
金泰亨的目光从游戏屏幕上挪开，眯眼：“告完了？”
“没有，刚开始，”郑号锡揉脑袋，“据说现场布置得可浪漫了，有一朋友说，是女生都很喜欢的那种……”
　　郑号锡还在喋喋不休：“也不知道嫂子喜欢什么类型的？我们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对策？要不我们……”
金泰亨扯开板凳，飞快站起身离场。
郑号锡拿着衣服追出去：“你等我啊！”

10.
　　“都说了多少次了！学校里面禁止明火！禁止明火！周围这么多花花草草看不见啊，烧起来怎么办？！”
　　宿管阿姨急冲冲从楼里冲出来，手拿灭火器，把蜡烛给全部喷灭了。
　　“你们这群年轻人，搞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干啥玩意？再怎么说也要建立在安全的基础上吧，”阿姨咳嗽两声，“以后不准这么干了啊！”
肖枫瞪大眼，看着阿姨把自己几小时的成果快速摧毁。
眼见气氛也没了，这时候最适合拒绝。
　　Lisa后退两步，笑了笑，道：“谢谢你啊，但是，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这句话是万金油，什么时候都能用，她从中学到大学都一直是这么个说辞。
肖枫看着她：“是不是因为蜡烛被灭了？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去外面……”
“不是，”Lisa说，“跟这些没关系。”
肖枫怔然片刻，半晌，启唇干涩道：“好，我知道了。”
Lisa笑笑，拉着金智秀，绕过肖枫，走进楼里。
上面的金泰亨把这些都尽收眼底。
　　未几，他放松地往后扩扩肩膀，怡然漫笑道：“我就知道不会答应。”
郑号锡只敢在心里腹诽：……你刚刚跑那么快是知道的意思？？？着急得就差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八个字儿写脸上了。
想想，他问金泰亨：“万一嫂子……”
他还什么都没假设，金泰亨一记眼刀扫来：“没可能。”
／／／
告白对Lisa完全没构成任何影响，她依然该干嘛干嘛。
　　宿舍低下有只橘猫，特别讨喜，逢人就喵喵喵地叫，摸她的时候她也很乖。
　　Lisa买东西的时候顺手捎了点猫粮，回寝碰到她了，就给她喂一点。
　　时间一久，Lisa也跟她有了亲密度。
修整了两天之后，写生生活接踵而至。
当天Lisa五点多就起床，为了六点半能顺利集合。
拖着箱子到车站的时候，班长招呼：“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啊。”
Lisa站在后备箱处，正准备放箱子，看见金泰亨懒散地从车上下来。
　　班长：“金泰亨？你怎么又下来了？”
金泰亨眉一抬，揉了一把深棕色的头发，信口胡诌：“晒太阳。”
Lisa看了一眼隐约泛着白的天幕。
金泰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伸手拿住她箱子，清浅道：“我来放吧。”
放好箱子进了车里，Lisa和金智秀选了个位置坐下。
　　昨晚睡得晚，今天起得早，一沾上坐垫，Lisa立时困起来。
她坐在那儿闭眼酝酿睡意，前边儿就坐着金泰亨。
车子平稳地行驶起来。
郑号锡不知在干什么，伸手去调空调风，末了，嫌风速不够大，又加了几档。
　　Lisa坐在后面，感受到寒风的“照拂”，皱眉跟金智秀低喃：“好冷啊……”
金泰亨伸腿，踢了正在美滋滋调空调的郑号锡：“闲不闲？”
郑号锡茫然看他：“我又怎么了？”
“空调关了。”
郑号锡惊讶：“你冷吗？”
金泰亨不答，操练英雄的同时，腾出时间睇他一眼：“你说呢？”
郑号锡不敢搭腔，在金泰亨不怒自威的淫威下屈服，默默把空调给关了。
　　他跟金泰亨也算是几年的好兄弟了，一开始别人都问他，跟金泰亨当兄弟感觉怎么样？
　　其实吧，金泰亨这人只是面上嘴上强势，对朋友非常讲义气。当年有人惹了郑号锡，金泰亨二话不说帮他出头，最后打到对方骨折，自己也住院了。
　　正是因为郑号锡知道，他才从不生气，也不觉得金泰亨霸道。他的霸道只对外人，对好友，就只是表面强势实际……
　　不对，他对Lisa，好像是内外如一的温柔。
　　：（
／／／
六个小时后，正午到来。
　　整个车程才只行进了一半不到。
车停在休息区休息的时候，大家下车放松。
　　金泰亨听着身后没动静，猜想Lisa应该是睡着了。
　　他想回头看，却碍于实在没有个合适的契机可以转头。
　　敲着扶手若有所思的时候，恰巧前面的人，掉了一支笔下来。
笔顺着过道往后滚，金泰亨终于得到机会，装作漫不经心地垂头看笔的时候，转身向后，抬眸。
她睡得很好。
　　身上搭了件淡粉色的外套，头微微侧在靠垫上，睡姿很端正，嘴唇轻阖，眼睑偶尔轻颤一下。
　　或许是嫌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她蹭了一下靠垫，唇尖溢出一道柔缓的气音。
　　像是猫爪子，在他心上挠了一下。
他喉结克制地动了动，看她换了个姿势，面朝左边。
　　却因为左边靠窗，窗外那个耀眼的金色火球实在太刺眼，她眉头皱着，不适地重新恢复朝右的姿势。
金泰亨回身，看了一眼窗帘。
郑号锡正在愉快地玩手机。
金泰亨附身，伸手把自己这边的窗帘解开。
郑号锡：“你干嘛？！”
“晒。”他言简意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