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ry 今晚更，多一点！！！

21.
班长把悬念补充完整：“要表演节目的是——Lisa！”
大家拍着桌子开始笑。
Lisa抬头：“为什么是我？”
“你……你穿雨衣, 开外挂, 让大家眼红了，”班长瞎诌, “你……表演个什么节目呢？”
Lisa抿唇，眼见着气氛都活络起来, 自己推拒也不太好，便拿出手机开始在软件里找歌曲。
正在找，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句——
“不如表演个双人节目吧，是吧泰亨哥？”
此话一出, 大家沸腾了。
欢呼一浪盖过一浪, 惹得在隔壁房间吃东西的老徐都听到声音, 跑到他们房间来：“嘿, 这一大早上的, 欢呼什么呢？”
大家纷纷咳嗽, 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班长圆场：“就是，昨天那个水球大战, 有人要表演节目。”
老徐闻言, 也不走了，拖了个凳子坐下，问：“谁才艺展示啊，我看看。好像到现在，还没看过你们谁表演节目。”
班长轻咳一声：“Lisa, 准备好了吗？”
Lisa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点点头：“嗯, 我唱《心动》。”
她没专门学过唱歌，基础技巧肯定也不太能拿捏到位，但胜在音色不错，干干净净的。《心动》这首歌也不是很难唱，应付一下大家的热情，也是够了的。
金智秀“噗嗤”一下笑出来。
老徐问：“金智秀，你笑什么？”
金智秀正色：“没什么，那个……我笑点比较低。”
班长坐正，跟Lisa说：“行，那你开始唱吧。”
Lisa抿抿唇，顺着前奏切入歌曲：“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原来就住在我心底/陪伴着我呼吸……”
金泰亨不置一词，安静地坐在那儿，看她身后的窗帘起伏不定，日光在她指尖落下一个明亮的白点。
“有多远的距离/以为闻不到你气息/谁知道你背影这么长/一回头就看到你。”
“过去让它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来得及，他在心里想。
我好歹，还是追上你了。
／／／
在这边待着写了十五天的生，终于还是等到要回去的那天了。
要走的前一天晚上，她们兴奋到失眠。
金智秀躺在床上说：“我算是知道了，写生的目的就是让我更加热爱w大。”
第二天五点半就起来，六点半就上车集合。
Lisa坐在位置上打了个呵欠，正准备酝酿一下睡意，听到郑号锡在后面说：“我靠，我们学校附近开了个密室逃脱？看图好刺激。”
金智秀也兴奋了，回头去看：“是吗，场景布置得怎么样？”
郑号锡把手机递给她：“你看，还挺逼真的。”
“啧，看起来就很有意思，不如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玩吧？”
两个人相视一笑。
“行啊，刚好四个人一块儿，有优惠。”郑号锡说。
金智秀伸手推了推郑意眠：“莎莎，密室逃脱去吗？”
“行啊，”她现在困得要死，管他什么逃不逃的，世界清静最重要，“去。”
金智秀笑笑，说：“行。”
说完，金智秀看她只穿一件单薄衬衣，问：“冷吗你？”
“有点。”Lisa答，“上回穿外套热，这次空调开好大，没想到又冷了。”
“那你外套呢？”
Lisa耸肩：“外套在箱子里，拿不了了。”
“我有件多的，”一直没开口的金泰亨忽而发话，从后座站起来，“搭我的吧。”
Lisa实在是困得不行，没力气睁眼，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盖下来，搭在自己的肩头和身前。青草香味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带着一股烤雪的味道。
没有精力再思考，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金泰亨的外套很大，裹她一个绰绰有余，余下的衣料刚好能把她的大腿根也遮住。
这么近似于“全副武装”之后，终于不会觉得冷了。
／／／
回去的路程比来的路还要更漫长。
Lisa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摇摇晃晃挨到了中午。
她和金智秀准备去休息区吃点东西。
休息区也没什么好吃的，Lisa犹豫了一会儿，拿了桶泡面。
开水机就在不远的地方，她把调料放好之后，去开水机旁边打水。
旁边不知道是哪来的一群男生们，看样子是高中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话题，一个人开始追着另一个人打。打着打着就玩起来了。
玩得疯起来了，就开始满区乱窜。
Lisa站在开水机面前，看了一眼正四处奔跑的人，准备等他离远些再开始打水。
好不容易等人离远了，她按下龙头，又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大笑。
……最好别撞到自己了，她盯着手里的面，没法挪动目光，看着里头腾起的白雾，想，万一被烫到了肯定很疼。
未几，旁边有碗搁上大理石台面的声响，很轻很脆。

金泰亨皱眉看一边的人，语调里隐有不耐：“……没看到有人在这里打水？”
笑声一下就全停了。
这时候，工作人员才冲出来制止：“不好意思，休息区不能乱跑，也禁止大喊大叫，请大家文明用餐。”
那群人一窝蜂地散了，到走也没敢说一句话。
水打到注水线，Lisa把拨杆抬起来。
水停了。
金泰亨在后头等着她，看她盖上盖子的时候问：“在车上还冷吗？”
他对她说话的语气，都和旁人不一样。
她摇头，笑了笑：“不冷了。”
／／／
车在下午六点才抵达学校。
Lisa小声问金智秀：“你说金泰亨的衣服，我是现在给他，还是洗了再给他？”
“还洗什么啊，”金智秀看她，“这才借着盖了一会儿，没必要洗吧。而且晚上回去也有点冷，搞不好别人要穿。”
想了会，金智秀说：“你直接问他吧。”
停下的那瞬间，大家发出一阵抑制的欢呼和叹息声。
Lisa在这样的小骚动里站起身，回头问金泰亨：“外套是现在给你，还是洗过再还你？”
郑号锡忽然问：“你们洗衣服是手洗还是用洗衣机？”
金泰亨眄他一眼，而后对Lisa开口道：“一件衣服，不用这么麻烦。”
他朝Lisa伸手：“直接给我吧。”
“嗯，好，”Lisa把叠好的衣服递过去，“谢谢啦。”
他笑了：“没事。”
下车时候，金智秀还在跟Lisa说：“你跟他，不是在道谢，就是在道谢的路上。”
Lisa这才回忆起来，原来截止到现在，他已经帮过她很多次了。
好像真如他那句话说的，无论是什么时候，只要她需要，他好像真的，就一直会在。
所以她才在面对他的时候，有种出乎意料的安全感吧。
Lisa跟金智秀率先回寝修整，金泰亨跟郑号锡这边把事情做完，也准备回去。
走了两步，金泰亨蹲下来，把衣服放腿上，蹲下来系鞋带。
郑号锡撇嘴：“拿件衣服还这么麻烦？”
说完就准备去扯他的衣服：“我给你拿着塞你包里吧。”
金泰亨目光却是一凛，抬眼道：“你敢。”
郑号锡手就停在那儿停了半晌：“你说的是，我给你拿衣服还是我给你把衣服塞包里？”
金泰亨系好鞋带，站起来，把外套重新搭在手肘上：“都是。”
“我 靠——”郑号锡又忽的笑了，指着那件外套，“我平时可没见你这么喜欢你的衣服啊，大几千的外套你***能随便乱扔，怎么，轮到这件，别说给你揉一团塞包里了，我连拿都不能拿啊？”
金泰亨懒得理他，知道他的话一时半会也说不完，拿着衣服继续往前走。
郑号锡在后面边追边说：
“就因为嫂子搭了几个小时？”
“你这人也太双.标了吧……”
“之前是谁在车上说——‘一件衣服，不用这么麻烦’的？”
“……”
／／／
写生完那天，正好碰上周三。学校放的两天修整假碰上周末，假期就延长成了四天。
Lisa还记得，刚要来w大的时候，母亲千叮万嘱：“放假了就回家来，妈妈给你把不想洗的衣服洗了，再给你做几顿好吃的。”
到家之后，母亲问她：“写生和军训怎么样？”
“还可以，”她说，“就是天太热了。”
自然是免不得一顿闲聊，她家家庭气氛好，很容易就让人觉得愉悦。
在家休息两天之后，Lisa就回学校了，这两天金智秀课没少催她，说等她一来就能去密室逃脱了。
回寝也没多久，金智秀立刻跳起来道：“票买好了，走吧，逃脱去！”
两个人到了密室逃脱，金泰亨和郑号锡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老板问：“人到齐了是吗？那我就把两个房间给你们……”
Lisa：“……两个房间？”
“啊，对是这样，这里是两个人一个房间最好，我和郑号锡打算去这个第一间，那你们俩就去第二间吧！祝好运么么哒！”
飞快说完这段话之后，金智秀拉着郑号锡闪进了第一个房间。
Lisa：？
算了……习惯了……
她跟老板讲：“那麻烦给我们第二间开一下门吧，谢谢了。”
老板领着他们走到第二件房的门口，开门放他们进去。门锁上的那一刻，里面的灯全部熄了。
墙上似有鬼火绰约地闪动，骷颅头、血手印、被刷上红漆的里间的门，无处不透露着森冷可怖的气氛。
Lisa挪了挪脚，就感觉到脚底也有什么。
里头的光仅能视物，鬼屋密室逃脱的感觉就更强了。
金泰亨站她旁边，并不害怕，为了缓解她紧张的情绪，他还特意放大音量：“不用怕，我来就好。”
这个房间很大，门很多，需要一个个开到最后，才能拿到最终要的东西。

首先，是应该找第一个铁门的钥匙。
Lisa伸手抓了个盒子，一打开，里面就喷出粘稠的红色颜料——
她是真的受惊了，手一松，盒子直接掉到桌面上。
她下意识直接回头去找金泰亨，抓住他袖口，发出了一声，类似受惊后的低声呜咽。
“没事，”金泰亨拍她背，“假的，朱红色颜料。”
他看她还懵着，拿了张纸给她擦干净手指，动作很轻柔。
大概过了十分钟，Lisa终于说服好了自己，恢复过来，准备继续找。
找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按钮，“滋滋”两声，像是什么东西打开了——
里面居然还有台电视机！！
Lisa的惊呼正要逸出口，忽然有人捂住她眼睛，手掌温热，在她要看到恐怖画面前及时制止住。
金泰亨站在她身后，声音带着一股被砂砾蹭过的低哑，低哑却不坚硬，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
“别看，有点吓人。”
她心砰砰狂跳，不知是因为什么，但虽看不到画面，却仍能听到那股被无限拉长的声音……
金泰亨凑近她耳边，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十九减十四等于多少？”
Lisa：“……五。”
他声线稍冽，微沉：“八十七减八十五呢？”
她逐渐听不到电视机里的声音了：“……二。”
“那……”金泰亨顿了顿，旋即问道，“九减八等于……？”

后来发了瑜伽垫，老师教他们新的动作。
“腰不好的同学注意了，这个动作能看出你们腰部情况，要认真做啊。”
郑号锡又是动作不达标的那个，老师走到他旁边帮他：“怎么又是你？”
郑号锡又开始叫。
“老师老师，真不行了，我腰要断了……”
老师随口一说，松开手：“你腰不行啊，在寝室经常打游戏不动吧。”
此言一出，男生都笑开了。
“郑号锡，你腰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行啊？”
“这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震惊！健美操课意外发现郑大哥的小秘密！”
“滚你 们 妈 的，”郑号锡抬头，“在座谁能下去的？谁腰好的，来，做成嫂……那个，Lisa那个样子给我看看。”
没人回答郑号锡，郑号锡回头看后面的金泰亨。
金泰亨声音很淡，没情绪似的，但要仔细听，又能从里头听出一点嗤笑。
“别看我，我腰好。”
郑号锡：“……”
／／／
“好，现在大家把垫子放在我右边，然后站回原位。”
“下面，全体男生注意——今天任务，三十个俯卧撑。”
底下一片哗然。
“这么猛？”
老师叉腰，笑了：“三十个还猛啊？男孩子做三十个俯卧撑很轻松了吧。”
“轻松轻松，来，刚刚谁说猛的？”
“行了，别跟我在这儿扯，”老师摆手，“快下去，听我口令，三十个。下个星期四十个啊，然后循序渐进。”
女生们全站在一排看热闹。
Lisa也转身去看，金泰亨就刚好在她面前。
他衣服袖子被挽至手肘以上，露出线条明晰好看的肌肉。
双手撑着下趴的时候，青筋凸起，走向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明显，有种声嘶力竭似的性感。
刘海儿软趴趴地垂下去，看不清他的脸。
“开始，”老师边走边巡视，“一……”
“二……”
“……”
“十五……”
金泰亨的俯卧撑做得比老师报得还快。
老师说到十五的时候，梁寓已经做了二十一个了。
他动作规范，胸膛着地，衣服随着动作来回晃动。
或许是离得近，她还能听到他，裹着哑意的微喘。
撑在地上的指尖泛白，指节干净。
Lisa本来没注意到，奈何身边的女生实在是太激动了，她们满面通红，目光好像放在金泰亨这边，捂着嘴窃窃低语。
等等……脸红？
“好了，三十个，大家恢复一下站起来啊，”老师插着腰，“挺多浑水摸鱼的啊，你们反省一下，谁没做完心里清楚。下次来我们继续做——不是我说，大家正值青壮年，做这个应该非常轻松啊，一个二个跟萎缩了似的是为什么？平时还是要多多锻炼。”
金泰亨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接下来，仰卧起坐，男女生一起。”老师挥手，“先给你们休息五分钟，喝水去吧。”
休息完之后，老师喊声集合：“男女生分为两排，面对面的负责压腿，做完一轮换一个人，懂我意思吧？”
……
Lisa眼睁睁看着大家分成两排。
…………
眼睁睁地发现自己，再一次，成为了，站出来的，那一个人。
“哦对，今天有个女生请假，”老师看着自己手上的名单，“确实缺一个。”
Lisa四下环顾，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那唯一一个落单的人。
然后，她惊喜又悲哀地发现，并不是。
惊喜的是她并不是唯一一个落单的人。
悲哀的是，对面缺了一个队友的，是异性。
这个异性她还认识，就是刚刚在她对面做俯卧撑的金泰亨。
“别墨迹啊，”老师用笔敲敲名册，“赶快给我开始做，十五个一组，做两组。”
大家又重新拿回垫子，此刻，收到指令，金泰亨已经在垫子上躺下了。
Lisa看大家都开始了，自己站在这儿杵着也不是什么办法。
况且仰卧起坐，得有人给压着腿，才好做一些。
她也没多想，弯下腿，省着力，膝盖压在金泰亨脚背上，与此同时，手扶住他的膝盖。
金泰亨身子一滞。
Lisa没有察觉。
老师敲敲名册：“好，第一个，起——”
金泰亨腹部用力，很快背部脱离软垫。
他双手握拳放在耳边，弯腰，身体前倾——
她垂眸看他。
距离无限拉近——

今晚晚点更

23.
Lisa忘了躲闪, 感觉到他的发丝蹭过自己的右脸颊。
只是一下, 摩擦就能蔓延开热度。
她呼吸一口, 闻到了他洗发露的味道。
气息交缠不过须臾, 很快, 他再次躺下去。
逼仄的氧气终于得到填充, Lisa得以呼吸, 但下一秒，又同他分享了这一块区域的氧气。
……
有人发现了什么，频频往这边看, 笑着笑着就起不来了，只是头还朝着Lisa这边，像条搁浅的鱼。
老师低斥：“仰卧起坐就仰卧起坐, 笑什么笑！看看别人对运动的严谨态度, 再看看你们这散漫的样子，还笑得出来？！我告诉你们, 我们以前训练起来都男女不分, 对手就是对手, 队友就是队友。就抱腿仰卧起坐这种, 是常有的事, 要是一个二个都跟你们这样训练, 看到一点东西就笑个不停，还怎么行？”
大家不敢笑，都收着, 定着头开始做仰卧起坐。
一边做完, 换另一边。
Lisa也是定着头开始做，第一个完成，额头碰到自己大腿的时候，她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幸好昨天洗了头。
……
这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金泰亨看她脸颊逐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知是什么驱使的。
她身上带着一股清甜的水果香气，还混着一点点荔枝味儿的尾香。
做完两组，老师点点头：“这次的热身就到这里，我们下节课继续做。好，我现在教大家一些健美操的基本脚步，大家跟我做。”
课程这才正式开始。
／／／
一个半小时之后，健美操课终于结束。
课后，金泰亨在认真地挑选东西。
郑号锡看他忙着，问：“为什么忽然说要换洗发水？”
见他不回答，郑号锡又道：“你想要什么样的？”
金泰亨没理他，只是一瓶又一瓶地找。
郑号锡：“你的不是还没用完吗？为什么忽然又要买？不是，你不说我哪知道你要什么样的啊，这不是跟大海捞针似的么……”
话音刚落，金泰亨已经选中了。
他垂眸确认了一眼味道，而后直起身，唇角勾出一缕笑，心情挺好似的。
“选好了，走吧。”
郑号锡皱着眉凑过去看：“你忽然买这个的原因是啥？给我看看。”
金泰亨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郑号锡。
郑号锡揭开一闻，喃喃地开始回忆：“这不是……嫂子的……”
讲到这里，他忽然一拍大腿，懂了：“我 他 妈知道了！你买给下次健美操课用的对不对？你还想和嫂子一起做仰卧起坐！你想用一样的味道拉近你们的距离！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样的金泰亨！啧啧啧。”
“再啧腿打折。”
“……”
／／／
又过了一周，健美操课上，又迎来了惯有的“魔鬼训练”。
这回，上次没到的女生是来了，但又有一个翘课，Lisa便又沦为了落单的那一个。
到仰卧起坐时，她转过身，看了一眼躺在软垫上曲起腿的金泰亨。
一回生，二回熟。
她以膝盖压住金泰亨脚背，扶住他小腿。
她指腹压下来的力度，每一寸都真实得不像话，金泰亨闭着眼，眼皮难以抑制地轻轻颤动。
老师念口令：“第一个，起——”
金泰亨起身时，Lisa感觉到了一点同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但具体要说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十个仰卧起坐过去，她才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
感觉他这次用的洗发露，好像和上一次不一样。
这股熟悉的味道，倒和自己洗发露的味道如出一辙。
恍然间就觉得，自己和这个人，像有某种心电感应似的。
她还没来得及想完，神思就被健美操老师一声呵斥给打散了。
“做快点啊！马上就运动会了，还要体测，我看你们这么慢，以后怎么办！”
有人答：“慢点好啊。”
老师道：“那边的，小声说什么呢，大声点。”
“他说慢点好。”郑号锡坐着代为传达。
底下笑声一片。
Lisa听到运动会三个字，又开始有点头疼。
运动会那周，为了学校硬性规定的学分，五天必须参加五个项目，要四处跑就不说了，顶着烈日，又要被晒黑几度。
回去还得和她们商量一下，都要参加些什么体育项目。
回寝之后，Lisa和金智秀对着学校出来的项目单，选了五个项目。
项目都选在下午，确保她们上午可以睡个懒觉。
选完之后，Lisa指着上面的一个项目问金智秀：“秀秀，这个携手并进是什么啊？”
金智秀抽身看了眼：“不知道，就是一起跑步吧，我看没什么选的了，就这个吧。”
Lisa点点头，也没再管。
直到五天后，她站在大操场上，看到前面一组携手并进的成员上了跑道，内心，一阵，苍凉。
比赛规则非常点题，比赛名字叫“携手并进”，规则就是携手并进。
“一次上去两组啊，每组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到终点的时候要确保接力棒握在手里跑完全程，才有效。大概就是男生握住接力棒前面，女生握住接力棒后面，两个人这样拉着一起跑……”负责人解释了一下，“我们院和别的院比赛，耗时最少的赢，懂我意思吧？”
Lisa：“…………”
“下面我念一下名单，第一组……”
“第七组第八组，Lisa金泰亨，金智秀江安。”

听到熟悉的名字，Lisa蓦地抬头，看到不远处走来的金泰亨。
她本来想找，发现金智秀人不见了。
金智秀在哪儿？
她正和郑号锡窝在一个小角落里对接下来的比赛项目。
边对金智秀边怒其不争道：“你怎么报这个携手并进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啊，金泰亨刚知道都快气死。”
金智秀：“我压根儿不知道这是只隔着一个接力棒拉着一块儿跑……学校也真是的，这什么鬼设计啊……”
郑号锡道：“幸好为时不晚，我们赶快找人把名单拿过来，换了换顺序。不然今天要是看到别的男的拉着Lisa跑步……”
说到这里，郑号锡漠然地抬手，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咱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知道了，”金智秀耸肩，“送金大佬一个跟莎莎亲密接触的机会还不好？”
他们俩刚对完项目，Lisa的呼声就响起了。
“秀秀——快点，项目要开始了。”
“来了来了——”金智秀把纸收起来，特工接头似的对郑号锡低声道，“有事情电话联系。”
郑号锡颇负使命感地点头：“好。”
／／／
随着一声枪响，比赛正式开始。
不知道这次和艺术院比赛的是什么院，Lisa遥遥看着，没过多久，他们院的就慢慢落后了下来。
好死不死，正落后着，接力棒也掉到了地上。
金智秀叹：“我 靠，这干嘛呢，我们这么倒霉的啊？”
靠中心的那一组停下脚步，折回去捡接力棒，或许是嫌这东西太碍事，前面的男生捡起来之后，把接力棒换到了右手，然后伸出左手，拉着后面的女生就往前跑。
吃瓜群众见此举，皆大声尖叫助兴，还有人鼓起了掌。
“这位小伙子很有前途，”金智秀摸摸下巴，“反正那边的规则是到最后接力棒不能掉，要握在手里跑完全程。”
经这位“有前途的小伙子”创造了新的规则之后，后面几组比赛，全部都是男生直接拉着女生跑了。
到了Lisa这组，当然是……不能例外。
金泰亨站在前面朝她勾勾手，很快把她的手包进掌心。
他掌心有一点汗，牢牢握住她的时候，有种奇妙的安全感。
风迎面而来，光顺势而落，香樟树叶轻响，塑胶跑道上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他们是最后一组，但比赛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局势，他们才刚开始跑两步，对面院就已经到了终点。
金泰亨放慢脚步，回头看Lisa，征求意见道：“跑慢点吧？”
Lisa抬头：“啊？”
“反正比赛已经结束了，”金泰亨道，“跑太快你会虚脱的。”
前面几组比赛他不是没有看，女生跟上男生的速度其实很吃力，有很多女生跑到一半就开始捂着肚子，到了终点，二话不说直接坐在草坪上喘气，一副虚脱的样子。
高中时候看过她跑步，她跑步是那种细水长流的类型，很多人一开始就用尽全力，但她依然慢悠悠。到后面的时候，大家没了力气，她还能匀速发力，慢慢地就往前冲了。
时速快的话，她只会体力不支，还不如慢一些，来适应她的节奏。
Lisa往四周看了一眼。
黑压压的，全部都是人。
这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慢悠悠地跑步。
“这样不好吧，”她抿唇，“别人会骂我的。”
金泰亨眸光一凛，压低声音道：“他们敢。”
半晌，金泰亨又宽慰她：“不用担心我们影响比赛，下一场比赛半小时后才开始，这半个小时是跑道休息时间。”
她没说话，任他拉着自己慢悠悠地晃过一圈，夕阳正好，碎金似的铺满跑道。
草坪上坐满了刚刚跑完步，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来的女生。
可她却站在这个人身后，不像在跑步，像是惬意的闲庭信步。
先前本还担忧，但却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她在城内，这人是她城里一座高不可破的城墙，为她阻挡任何明枪暗箭，进退攻防。
坐在看台上的郑号锡拿出手机录像，看着成为场上焦点的两个人，因为圆形跑道的缘故，他们的任何一个角度他都可以抓到。
一边录，郑号锡一边跟旁边的室友道：“你知道他们这是什么么？”
室友：“什么？”
郑号锡微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式秀恩爱。”
／／／
运动会在下午五点的时候正式结束。
忙了一天，一回寝室，郑号锡就疲惫到不行地坐在位置上，刚坐下，又想起来要烧水，去烧了一壶水。
烧完水，就看到金泰亨坐在位置上发呆。
金泰亨伸手揉了一把头发，又用手在发顶蹭了蹭，像是在思考什么。
他盯着自己的掌心。
刚刚在赛场上，众人注目下，他拉着她的时候，产生出一种，从未如此强烈的愿望——想这样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
不想只在比赛里牵着她，想在任何时间任何场景，都能拉着她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想要牵她的手，摸她的头，拥抱她，亲吻她。
不是像这样。
他想起第一次在大学里见到她时，她和他还不熟，眼神里都透露着疏离的礼貌，连帮个忙都要说很多次谢谢。上次见到她，帮她拿快递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和他聊天了。
以前的肢体接触，她还会拘谨和愣神，可现在就连面对亲密接触，她都不会排斥。
……还有太多琐碎的日常了。
可能她自己都没法意识到这种变化。
但，对于他来说，每一点他都视若珍宝般留意着。

哪有什么看似巧合的偶遇，不过是他早有预谋罢了。
郑号锡看金泰亨愣了许久，直到水壶跳闸，金泰亨才低声道一句：“……大概是差不多了。”
郑号锡走过去倒热水，掺入冷水之后，边喝边问：“什么差不多了？”
他扶住脖子，微微仰头，喉结一滚。
“你说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告白？”

24.
“噗——”
郑号锡擦了擦自己喷出来的水, 难以置信地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金泰亨没回答, 自己坐在那儿开始了思考。
郑号锡走到他旁边去拍他肩膀：“你已经感觉到差不多了吗！太好了！祝你成功！早日拿下！”
金泰亨一句话没说, 郑号锡这儿倒是激动得够呛。
他双手握拳, 放在身前：“以后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就是你的神助攻！”
金泰亨对他的业务能力不是很放心：“你别出岔子就行。”
“我怎么会出岔子！”郑号锡站起来, “我什么时候出过岔子呢？！我简直是全世界最靠谱的人了吧？！”
金泰亨：“……”
郑号锡瞪大眼：“你不相信我？！”
金泰亨沉默了片刻, 道：“那你去打听一下, 她什么时候有完整的时间。”
“包我身上了！”郑号锡一拍桌子，“完不成我就提头来见！”
“不过，”郑号锡想起什么, 又继续问道，“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金智秀啊，让她帮我们组织一下, 或者什么的……”
“不说了吧, ”金泰亨敲敲桌子，“万一说了, 她肯定会忍不住说出去的。”
郑号锡不太同意：“金智秀不像这么嘴大的人啊……”
／／／
虽然是这么想, 但郑号锡还是听了金泰亨的话, 没有告诉金智秀。
他准备先去找一节她们的公共课, 然后坐在她们后面, 看看能不能探听出什么来。
运气比较好, 他进教室的时候，Lisa和金智秀刚好落座，后面的位置是空的。
郑号锡弯了个弯, 在确保她们没看到自己的情况下, 坐在了她们后面。
……其实他还是有点纠结要不要告诉金智秀这件事的，因为万一不告诉，这样去听消息就像大海捞针，不一定能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
而且他觉得金智秀应该也不会这么守不住事儿。
下一秒，金智秀就兴冲冲地拉着郑意眠：“莎莎莎莎我跟你说，我昨天听了个八卦，说好了不告诉你的，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听说建筑系有个富二代学长在筹备和你告白的事儿了！”
郑号锡：“…………”
金泰亨想的对。
幸好没说。
Lisa不太上心，揉揉太阳穴。
金智秀在一边儿幸灾乐祸，笑道：“又要想拒绝的话了吧？我向你致以十二万分的同情。”
“别，”Lisa手撑着脑袋，“同情我就快帮我想，争取速战速决，早点拒绝完，我好早点回寝室。”
“不是我说……”金智秀道，“这都不知道第多少个了，一告白你就拒绝，连考虑都不考虑，人家前脚刚说完话，话音都没落，拒绝的话你就想好了。”
Lisa道：“又不喜欢别人，还是别给别人希望了，免得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
她翻过一页书：“反正芸芸众生里的一大半人，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金智秀点头：“是啊，你这样，也挺好，比那些玩弄感情的人好多了。”
郑号锡在后面听得心惊肉跳，听完又安慰自己——不会的，金泰亨肯定不属于那一大半人里面，金泰亨该是珍稀动物才对。
前面两个人聊了会儿，金智秀忽然又道：“我跟你说，我已经计划好了，下个星期四下午的课我们提前到星期三上，到时候星期四就可以留一整天空闲时间出来了。”
Lisa笑说：“可以啊。”
“你可别忘了……”
“知道了，不敢忘。”
金智秀高兴得不行，还哼起歌来：“周四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理论课里昏昏欲睡的郑号锡，借着这段对话才算是清醒了几分。
前面两个人说什么？是不是说周四一整天都有空？！
霎时，一股自豪填满郑号锡的心间——
他，郑号锡，一个靠谱而运气值满分的绝佳助攻！
郑号锡拿出手机，开始给金泰亨发消息：【下周四！有空！一整天都有！】
金泰亨：【确定？】
郑号锡：【不对的话你把我脑袋当球踢好了。】
郑号锡：【臣还有一计。】
金泰亨：【讲。】
郑号锡：【周末把她约出来，出去玩的时候顺便可以问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东西，容易被什么打动，这样告白就事半功倍了。】
金泰亨还没回，郑号锡已经自己开始夸起了自己：【＃要想告白Lisa，万无一失找郑号锡＃】
金泰亨：【……】
／／／
周末把Lisa和金智秀约出来并不算难事。
过了这么几个月，大家也差不多混熟了，经常会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郑号锡一开始，是这么跟金泰亨提议的：“要不这么着吧，我们去刚开张不久的那个云霄碰碰车，一方面是比较新奇，另一方面，比较容易在战队中拉近感情，打听到一些……”
话没说完，被金泰亨打断。
他抄手，蹙眉，眉眼里裹着一层嫌弃：“多大了还玩碰碰车，你幼不幼稚？”
“……”
郑号锡为自己辩驳：“那是成人版的！还是金智秀她们提议的，你为什么不骂她们**？”
金泰亨好声好气同他解释：“看你不顺眼。”
郑号锡：？
无论如何，好说歹说，Lisa还是去了云霄碰车。
偌大的场地分了很多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分为两个颜色的战队，每个战队都有不一样款式的车型可以选。
金泰亨先选好了一辆黑色的车，郑号锡也随便坐了一辆，没过多久，Lisa和金智秀进来了。

金泰亨坐在郑号锡右边，而Lisa挑了辆郑号锡左边的车坐下。
郑号锡刚看她坐进去，就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抬头，金泰亨用眼神示意他下车。
郑号锡颇为委屈地下了车，让金泰亨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近近近，你们俩可劲儿近吧。
郑号锡腹诽。
没过一会儿，对面战队的四个人也陆续就位了。
大家系好安全带，比赛随着一声机器哨响，正式开始——
Lisa第一次玩这个，还有点不太上手，速度和方向不是控制得特别好。
她一个人正靠在边上慢慢滑行的时候，忽然被左边来的车给结实地撞了一下。
她眩晕了一刹那，剧烈的冲击让她的身体前倾，而安全带勒住她的身体，用力地把她给弹了回去。
安全带勒过的那片儿，有种强烈的痛感。
她侧头去看。
撞她的是对面战队的一个男孩子。
不去挑战其余的男生，为什么要来撞她一个女生，真是搞不懂。
她开车想要驶离，那辆车却穷追不舍，下一秒，加速就要撞上来——
Lisa下意识闭了闭眼往一边躲，只听到“砰”的一声响彻房内——
“我 操 ！”后面有人大叫一句。
她睁眼，讶异于自己竟然全身上下毫无痛感。
Lisa回头，才发现那辆车被金泰亨横向拦截，被迫撞到了场地边沿。
而大叫的，正是那辆车的车主。
刚刚撞过她的那人也受了和她一样的罪——
那人抬手，痛苦地揉了揉前肩。
金泰亨低着头，抿唇不说话。
握住方向盘的指节隐隐泛白。
那人揉揉肩膀后，以为这一下就算是完了，修整了一下就准备继续出来，刚行驶两步，被金泰亨重新堵进死角里。
他懵了，看一眼金泰亨。
金泰亨照旧不说话，表情里看不出喜怒哀乐，仿佛怒火平息。
给撞两下，应该消气了吧，那人如是想着，便准备从边缘线蹭出来。
这回更厉害，走都没走，他正准备踩油门，就被人又给堵回了死角！
这人不放弃，左右前后都试着走了，奈何就是无法突围，前几次还好点，到后面，完全是被金泰亨的车死死压在角落里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郑号锡在一边乐不可支，跟金智秀分享，“你看这人被泰亨哥堵在角落里完全没法动，哈哈哈哈我笑死，谁让他那么大力撞嫂子，这下知道惨了吧……求饶也没用了……”
金泰亨把人堵在角落里，场地里的比赛还是继续开展。
他分神看了看Lisa还有没有被人撞，下一秒，那辆车就找准时机想要突围！
金泰亨一打方向盘。
轮胎在特制的路面上滑出无奈的声响。
……又他 妈 的 突围失败了！
那人抬头道：“……哥们，放我走行不？”
金泰亨敲敲方向盘，面无表情道：“不行。”
那人无奈：“我做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么？我道歉还不行么？”
金泰亨：“没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那辆车被金泰亨死死压制住，就在那一个死角来回打转，出也出不来，场面一度很滑稽、很丢人。
最后，虽然金泰亨没怎么动作，但Lisa他们这边还是赢了。
对面战队走的时候，她还听到有人数落那个撞他的人：“你也真是丢人啊，被人碾压得根本不能动，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动人家女生干嘛？是不是手欠啊？”
……
郑号锡在后面跟下车的金泰亨比大拇指：“真帅，想嫁。”
金泰亨睇他：“再他 妈 胡扯我把你从窗户上扔下去。”
郑号锡：“……”
做完了这个颇为消耗体力的项目，四个人准备去吃牛排。
等牛排上来的时候，郑号锡东拉西扯，硬是拽了个话题来。
“刚刚那个男生，会不会是想借此跟你表白呢？”他问Lisa。
Lisa：“……”
金智秀：“你疯了吧？那男生明显是没事干啊，哪有这样表白啊，难不成给你撞得七荤八素，然后说——嗨，我喜欢你？要是这样的，我一定第一个吐他身上。”
“那……”郑号锡也不管了，黑猫白猫，能扯出中心主题来的就是好猫，他继续道，“你们觉得什么样的表白让人感动啊？”
金智秀：“浪漫的呗。”
“Lisa你呢？”
Lisa想了想，道：“真诚吧。”
再没有什么能比真情实感的东西更动人了。
而后又补充：“但是也不是有真诚就一定行，还得看感觉，二者缺一不可。”
郑号锡看金泰亨一眼，示意他记下知识点。
牛排上来，话题渐渐扯走，郑号锡又费尽心思地拉出一条线来——“你们下周四没课吗？”
“没课啊，全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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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四如期而至。
金泰亨租好了地方，亲手布置了场景，带着Lisa平时最喜欢的那只猫，等在门口。
郑号锡出发时的豪言壮语，言犹在耳——
“等我顺利给你把嫂子带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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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那我就顺便帮你们占两个位置吧。”
“行。”
等到分开了，郑号锡问金泰亨：“嫂子给占的位置，恨不得割下来搬到寝室天天坐吧？”
金泰亨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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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艺术设计概论课要上满一下午，整整四节课，人都得待在这个教室。
金智秀看Lisa下课时候趴在桌子上，问她：“怎么，还是不太舒服吗？”
“还好，没之前那么厉害，”Lisa道，“一阵一阵的痛，缓一会儿就好了应该。”
“早知道应该买点热的喝，或者出门带点热水。”金智秀说。
Lisa：“不是时间不够了嘛，算了，我也懒得动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阖眼休息了，感觉到后面好像有人走动，但意识没清明多久，就迷迷糊糊地浅眠了过去。
上课铃把她闹醒。
Lisa坐起来，撑着额头看着投影仪醒神。
刚开始讲课没多久，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金泰亨拎着热饮进来，关了门准备回到位置上。
Lis本来都没注意，直到郑号锡在后面叹一声：“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他用飞的吧？”
她这才知道原来进来的是金泰亨，就侧着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金泰亨步伐都迈出去两步，忽然感受到Lisa的视线，骤然一滞，内心里像是在思索什么东西——
然后，Lisa眼睁睁地看他倒退回门口，似乎在努力回忆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见他启唇，徘徊中带一点犹豫，犹豫中带一点停顿，停顿中又带一点生涩地开口道——
“……报告？”
这样是不是礼貌一点？
她看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没说过这句话？
接下来呢，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金泰亨如是想着，这才重新迈步回了位置。
到底是谁发明的这句话，讲起来真 他 妈 拗口。
郑号锡坐在Lisa后面，整个人已经完全傻了。
虽然他声音不大，也没多少人看着，但郑号锡凭借着口型，依稀分辨出了金泰亨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刚刚说什么？我聋了？！”
“说报告啊，”金智秀回头看郑号锡，“怎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
“金泰亨说报告啊，这还不够惊世骇俗吗？！我恨我没有录音——”郑号锡拍桌，“这么多年了，我 他 妈 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报告这俩字，这震惊程度可以媲美我中五百万啊，不行，下课我要去买个彩票。”
Lisa：“……”
金泰亨很快走过来，路过的时候把热饮放到Lisa桌上，然后自然地坐回了位置上。
郑号锡很 八 婆 地凑过去：“采访一下，泰亨哥，十九年来第一次说报告的感觉怎么样？”
金泰亨冷眼看他：“我觉得你嫌自己活太久了。”
郑号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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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打响，Lisa慢悠悠地整理书包，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金智秀看着她，忽然低声说了句：“感觉你这两天都心不在焉的啊，有什么事吗？”
Lisa张了张嘴，斟酌着开口：“秀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一个人他可能……”
话没说完，排练话剧的学姐一通电话打来：“莎莎啊莎莎，我们速度要加快了，你现在能赶来排练不？”
Lisa愣了一下：“好，那我吃完饭就赶过来。”
一通电话，算是把她要讲事情的气氛给破坏了个干净。
她低头扒拉了两口，就去艺术楼排练了。
刚赶到的时候，排练已经开始一会儿了。
她正走到台下，忽然看到金泰亨转过身来面对她。
四目相对下，他开口念台词，像是空谷中掠过的风，夜深时酣眠的梦。
像足尖碾过厚厚一叠秋天的枫叶，声音琐碎而动听。
——“她那么美，难道是我的错？”

27.
他眼底厚重情绪涌动, 交杂着浮起, 像是压抑了很久。
而她是赶路者, 在狂风暴雨来临之际, 除了一动不动地抬眸望着, 别无他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学姐低声提醒Lisa：“莎莎, 动作、台词……”
Lisa猝然回神，挪开目光，从脑海中搜寻中午定下的动作和台词, 每一步都略有些慌乱。
好不容易等她的台词完了，她才终于能歇口气。
她扮演的艾丝美拉达是故事的女主角，当女主角的戏份没多少之后, 就意味着话剧也到了尾声。
大家跟着上午的节奏排练了两遍, 排练结束后，已经到了晚上。
跟大家告过别之后, Lisa没有直接回寝室。
她顺着学校外圈散步, 到公交站的时候, 刚好碰上了空旷的公交车, 索性直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上去。
过了几站, 不知坐到了什么公园, Lisa从后门下去。
因为一直在出神，她没有发现有人同她坐了一辆公交车，和她同一站下车。
Lisa到了公园, 发现远处的天幕上, 飘着一盏盏孔明灯。
小小的暖黄色光点径直上浮，在夜幕中飘摇着去往远方。
她仰头看了会儿，追随着那方向往前去，走了二十多分钟，发现空旷场地里，有些人在燃放孔明灯。
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胡乱想着忽然听到脚步声，侧头去看，发现有一对情侣停在她旁边。
女方指着天幕说：“我也想要孔明灯。”
很快得到回应：“好，我去给你找。”
没过多久，男人牵来一盏大大的孔明灯。
回身的那一刹那，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包裹了Lisa，她看着那盏孔明灯，暗自想，这姑娘肯定很幸福吧。
有一个人，愿意替她寻找她想要的，并且陪在她旁边，和她一起完成想要完成的事。
Lisa抚抚脖子，挪开目光，笑了笑。
居然有点儿羡慕。
未几，又有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孔明灯光大亮，在她身前投下了一道暗影。
Lisa回身。
灯光把金泰亨的侧脸照亮，显得他轮廓愈发立体深邃，剪影似的好看。
他扯着那盏孔明灯，站到她身前。
她伸手摸了摸灯面，笑着抬头问他：“哪儿买的？”
问出来的那一瞬，自己有片刻怔然。
她语气里流露出的熟稔，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
在明明以为自己只是独行的情况下，她遇到了金泰亨，居然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会随自己同行。
仿佛早就明白……回过头，站在她身后的，是他。
就是在那一刻，孔明灯的热意像是忽然令她领悟了什么。
假如每一次遇到都是巧合……
可是，怎么会每一次都是巧合呢？
某种细微的情绪，忽如尘埃，落定了。
金泰亨笑着指指不远处：“看你很想要它，就买来了。”
Lisa抓住孔明灯下沿，往上看了眼，在找一个放飞的时机。
金泰亨站在她面前，每一寸音节的起伏停顿都无比清晰。
“……不许愿？”
Lisa闭上眼，下眼睑上落下一排温柔扇影。
她眼睫颤动了一下，颊边笑意似乎是加深了。
过了会儿，她睁开眼，漫天孔明灯倒影在她黑色瞳仁里，幻化成细碎星光，明亮又动人。
她笑意盈盈：“我许完了。”
她催促他：“你不许愿吗？”
金泰亨看她几秒，忽而点头：“我也许完了。”
我的愿望，就是你。
“那我喊三二一，一起松手吧……”Lisa低头看着手下，脸颊微红，“三——二——一——”
脱手那一刻，孔明灯靠着浮力升起，载着愿景混入茫茫云海中。
Lisa看着它越来越小，直到模糊成一个点，最后趋近于零，这才低下头，道：“走啦。”
金泰亨点头，道：“嗯。”
两个人并行一段路，他忽而开口：“你……”
Lisa侧头去看他，正要应答，沿路来了一只遛弯儿的萨摩耶，友好地冲郑意眠摆了摆尾巴。
她摸了摸萨摩耶的脑袋，等主人等着萨摩耶走了，才继续问：“我什么，怎么不说？”
金泰亨摇摇头，道：“没事。”
过了会儿，又说：“下个月要去剧院表演，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Lisa拍拍手，“我们现在不就在为这个排练嘛。”
“……一定会去吧？”
她笑：“是啊，会去的。”
／／／
话剧首要要在学校表演一次，再次才是去剧院表演。
虽然Lisa并不清楚为什么稀里糊涂就去了剧院，问起学姐的时候，学姐也语焉不详地胡乱带过，只说是什么学校多了个名额，要求他们去的。
学校表演完之后，过了两个星期，就要去剧院了。
大家是分散着去的，学姐只说晚上七点之前要全员到齐，不要迟到就行，尤其是女主角Lisa。
当天，Lisa六点五十到场，感觉大家都很庄重和紧张。
她坐下来，看学姐还在忙着，就自己化了个妆，化完妆一抬眼，已经快八点了。
她去房间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学姐已经开始招呼大家上场了。
Lisa提了提裙摆，随着灯光一并踏入剧院里搭建的高台。
现在还没正式开场，大家还在做着准备活动。
有人低声询问：“金泰亨呢？”
郑号锡：“……在路上了。”
“对了，莎莎头上要戴的那个花环呢？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