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魏无羡才悠悠转醒过来。
梦域召魂术的副作用让他的大脑一片混沌,眼前也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身体更是使不出丝毫力气,整个人虚浮得像是飘在棉花上。
良久,那种眩晕感才逐渐退去,魏无羡的视线慢慢清明起来。
眼前是一间陌生的屋子,干净而整洁。看这似曾相识的陈设,便知定是姑苏的客房。
想起梦中那人最后化成了围绕自己的点点萤光,魏无羡知道,蓝忘机这次是真的走了。这一走,便再也看不见了……
不由自主地,眼睛又开始湿润起来。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魏无羡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细微的呼吸声,目光向下一转,竟是江澄伏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安稳,好看的眉头微皱着,眼眶下面带着一点青色,似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身上的衣袍还没有换下,仍是刚来云深不知处穿的那一身,已经略微起了一些褶皱,让他看起来更显疲乏。
虽是睡着的,却仍是紧握着自己的一只手,似是生怕自己会突然消失一样。
他……一直这么守着自己吗……
魏无羡心里一暖,无意间动了动手指,江澄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一下子站起身,无比焦急地看着他,“头晕吗?身上痛不痛?能听到我说话吗?眼睛呢?能看清吗?其他地方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一口气问了七八句,魏无羡微微一愣,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江澄手忙脚乱的样子,他竟然很不道德地想笑。
见他一直不说话,江澄以为他的身体真的留下了什么后遗症,转过身便要出门。
“你别动!我去找大公子来!”
“江澄!”魏无羡急忙拉住他,“我没事,不用麻烦大公子了。”
“真的没事?”江澄回过头看他,满满的都是担忧。
“真的没事,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
魏无羡哭笑不得,略带艰难地想要坐起身,江澄立马上前扶起他,让他靠在床头,又往他背后塞了一条柔软的毯子,体贴无比。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就是有点儿使不上力气。”魏无羡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下来,“我睡了几天?”
“七天。”江澄顿了顿,在他床边坐下,随手帮他掖了掖被角。
“这么久?”魏无羡惊讶地眨了眨眼,“我还以为会很快呢。”
“不算久。”江澄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淡淡说道,“我已经做好你一辈子都不醒的心理准备了。”
魏无羡猛地一愣,抿了抿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抱歉,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