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页资讯视频图片知道文库贴吧地图采购
进入贴吧全吧搜索

 
 
 
日一二三四五六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

一键签到
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
一键签到
本月漏签0次!
0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如何使用?
点击日历上漏签日期,即可进行补签。
连续签到:天  累计签到:天
0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使用连续签到卡
07月27日漏签0天
k莫吧 关注:23,737贴子:125,173
  • 看贴

  • 图片

  • 吧主推荐

  • 游戏

  •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 182回复贴,共13页
  • ,跳到 页  
<<返回k莫吧
>0< 加载中...

回复:【30万字/长篇完结】且把美人做星辰

  • 取消只看楼主
  • 收藏

  • 回复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番外三·存者且偷生】二
郝眉看了眼窗外:“那小子和他最新的女朋友约会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哦,哪还想陪着我们两个老人家啊。”
KO起身,打开保温饭盒,喂郝眉吃饭。后者看着手臂上的绷带,笑:“这几周没法帮你系鞋带了哈哈哈,挺好,我能偷懒一阵。”
KO笑:“日后补回来。”
“切,小气。”
邓楠起身,放下慰问的水果,而后与两人告别。
街道上的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往事。
K莫来参加他与苏颜的婚礼,两人给的红包很多。
等酒席完毕,邓楠将郝眉与KO拉到一间包房,严肃道:“我听肖奈说了,你们真的决定了?”
郝眉点头:“是啊,我们决定辞职了。”
“这件事就真的那么重要,值得你们俩放弃致一这家上市公司的CTO职位?”
“是,就有这么重要。”
KO开口:“肖奈也支持。”
邓楠闭上眼睛:“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多说了。”
郝眉笑:“你今天新婚大喜啊,别管我们两个了,去陪你的新娘子吧!”
邓楠起身,递给K莫两盒喜糖:“八年前你俩结婚,却没有发放喜糖,今天你们尝尝。”
“哇,好甜。”
邓楠道:“嗯,我尝过之后才买的。”
餐桌旁的他忽然想起八年前的往事。
他与女友苏颜离开K莫的婚礼现场,因为喝了许多酒,他让女友开车。
“怎么,你这么伤心呀?”苏颜问邓楠。
他摇头:“没,说真心话,看到他跟KO在台上接吻的那一瞬间,我已经完全放下了。”
苏颜停在红灯前:“那你还喝那么多酒啊?”
“因为我高兴,替他高兴。”
“嗯……我能理解。”苏颜想了想,又道,“你的眼光很棒,今天见到了,郝眉的确很帅,帅到不会枉费你的少年时光,所以啊,这份求不得的结局已经挺好了,不用再挂念啦。”
“谢谢。”
“不客气。”
邓楠醉眼望着苏颜的侧脸,说:“可惜我们都没有选择。”
车厢里的他忽然想起四月前的往事。
曹露打电话让他赶紧在北京找一位女朋友。
邓楠与苏颜第一次见面是在校园里,对方也是北京大学的学生,本科第一年,两人见面前已在软件上详细交流过。
未名湖畔,邓楠问:“你确定不会后悔?”
苏颜笑着摇头:“我确定。”
“你心里头那个永远得不到的女生……她长得美吗?”他问她。
“美,比世上所有其他女生加在一起,都要美。”苏颜说,“学长你呢,你心里头那个永远得不到的男生,他长得帅吗?”
“帅,比世上其他所有男生加在一起,都要帅。”
苏颜将脑袋凑到邓楠跟前,剔透的双眸映着后者耷拉的眼角:“既然都是伤心人,那我觉得咱俩挺合适的。”
“嗯,另一件事,我不会跟你……所以也不会有孩子。”
“这也是我的想法。”苏颜伸出右手,笑颜如花,握住邓楠右手,“余生就请你多多指教啦,邓学长!”
“你也是,多多指教。”邓楠道。
湖光里的他忽然想起一月前的往事。
曹露在他脸上扇了一耳光。
当时的他想,啊,果然如此,出柜的场面预想过多次,都与母亲的耳光类似。生疼的脸颊之外,他还能从哪里奢望自己的幸福呢?
悲伤里的他忽然想起一月前的往事。
他飞快跑上不知目的的公车,删掉郝眉微信与手机。十秒前他对郝眉的告白,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邓楠将头埋到袖子里,而后抬头,给曹露发去短信:“妈,我和赵林希分手了。”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番外三·存者且偷生】三
母亲回复他:“怎么啦?前些天我看朋友圈,两个人不是还好好的吗?”
邓楠合上手机,不再回复。
公车上的他忽然想起一年前的往事。
他在校园论坛与赵林希偶然相识,而后的每个周末,他都会从北大跑到清华。
“你还真是不嫌麻烦啊?”赵林希领他去食堂吃饭,“你口中的那位郝眉同学,到底存不存在啊?怎么你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邓楠埋头吃饭:“存在的……不管多久,我都要找到他。”
餐盘前的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往事。
他与郝眉站在操场上,广播里放着《友谊天长地久》,同学们迎来高中毕业的最后一天。
邓楠红着双眼,将校服塞到郝眉怀中:“谢谢这三年你对我帮助,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其实……”
“其实什么?”郝眉在同桌校服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问。
“没什么!”邓楠笑,又道,“一定不要忘了我!你要去清华,我要去北大,我一定去找你,所以不会忘记!”
郝眉点头:“嗯!”
邓楠最后还是没能忍住,眼泪奔流落下,却不愿用写有郝眉名字的校服擦拭。后者借给他肩膀:“好啦,别哭啦,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哭泣中的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往事。
高一开学的第一天,他看到郝眉从教室门口走进来,背着书包,笑容与夏日的阳光一样炽热、温暖、闪耀整个人间。
那是两人的初遇,深深刻在邓楠脑海里。
课桌上贴有每个人的名字,郝眉来到他身边坐下,热情道:“你好,我叫郝眉!你叫什么啊?”
“你……你好,我叫邓楠。”
“哪个楠啊?”
“木字旁一个南方的南,是一种树。”
“好名字啊!”郝眉笑,“我的眉是眉毛的眉,你快看我眉毛,是不是特别帅气,剑眉星目的感觉有没有?”
邓楠耷拉的眼角扬起,他噗嗤一笑:“嗯,是挺帅的。”
班主任走进教室,开始第一堂的自我介绍。
“除了介绍名字,我也希望各位同学能说出你们的愿望。老师想记下你们的愿望,然后在未来三年大家懈怠时,用这份赤忱的愿望来继续激励你们奋发图强。”
郝眉站上讲台,用粉笔写下名字,回头朗声道:“大家好,我是郝眉,以后我想成为……嗯……宇航员吧!我小时候的愿望是当宇航员,现在也懒得改啦。”
班主任鼓掌:“很好,这个愿望很美好,也很远大。下一位,邓楠。”
邓楠走上讲台,写下自己的名字,转身道:“大家好,我叫邓楠……我的愿望是,嗯,我的愿望是……”他说着看向郝眉,灿然一笑。
“……成为天文学家,把我的同桌送上宇宙。”


2025-07-27 20:24:10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终章·飘然若流星】一
(共四贴)
——对遥远的地球而言,北极星与北斗七星的位置总相对恒定。
——在人类短暂的一生中,它们永远不会分开。
张郝仁端详镜中的自己,虽然上月刚染过发,此时两鬓的发梢又泛起星星点点的白色。
“老了啊。”他笑,眼角生出几层皱纹。
助手小董回道:“博士,您的面容多精神啊?要是随便去问个路人,肯定以为您才四十岁而已!”
“嚯,我快六十岁的人了,还四十……你小子啊,说话还是这么不靠谱。”
小董笑:“博士,哪有人把自己往老了说呢?您真的看起来只有四十!”
张郝仁笑了一阵,又深深叹了口气:“我是说,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今天啊……”
小董面色一变,明白博士的弦外之音,他看着手腕上的智能终端,说道:“差不多了,您可以准备上台了。”
张郝仁整理心情,从化妆台站起身,小董帮他整理西装的后摆。
“对了,我儿子呢?”
“您还不知道嘛,他今儿一大早就和他那谁跑去民政局了,现在啊所有手续应该都办妥了。”
“臭小子,真是一刻都等不得。”张郝仁冷哼一声。
“这是好事儿啊。”小董到。
“嗯,是好事儿。”
化妆间门口,晚会总导演敲门后走进来:“张博士久等了,马上就到您压轴出场了。”
张郝仁整理衣领,忽然想到什么,摇摇头,又道:“走吧。”
三人穿过舞台后方,智能终端发布指令,机械臂迅速搬运音响设备,帷幕之后,灯光偏暗,张郝仁点点耳垂,表示皮下植入的隐形耳麦已正常运作。
帷幕之前,明亮的灯光照耀舞台的中央,AI主持人面向观众朗声道:“下面让我们请出今天晚会最重量级的嘉宾,也是各位来宾、设备前的各位朋友非常熟悉的老朋友——来自清华大学,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者与跨性别者群体社会心理学博士,张郝仁先生!”
“方舟系统,请让VR做好准备,张博士,现在您请上台。”总导演指挥道。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全场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
张郝仁站直身体,走向舞台的光柱里。见到他出场,掌声更为热烈,几乎震耳欲聋。
张郝仁含笑环顾全场,等掌声逐渐平息。
“朋友们,你们好,很荣幸,也很高兴我能站在这里。今夜的晚会是所有人期盼许久的场合,而我将为各位带来一场演讲。我想每个朋友都沉浸在无限的喜悦中,因为就在昨天——我们国家终于正式通过了同性婚姻法。这意味着从今以后,每一对同性情侣都能合法相爱,他们的婚姻、权益都能得到法律最神圣、最安全的保护。”
刚安静下来的现场重新爆发海啸般的欢呼。
“我想你们和我一样,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我还知道你们中有很多年轻人,认为我为此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我想说这不只是我一人的努力,而是你们所有人的努力。”
画面飞跃至舞台下方,是一片声势浩大的彩虹海洋。
“当然,我们还必须感谢两位已经离开的老人,没有他们的教诲,我将不会选择这份学位,也不会为LGBT群体努力多年,更不会站在今夜的舞台上。下面我将为各位带来我的眼睛,题目是——”
张郝仁停顿片刻,道:“——《我的父亲与我的父亲》。”
画面切回观众席,在他念出题目后,镜头里有许多人忽然沉默,面色甚至黯淡下来。他们无声望着舞台,仿佛过去这段漫长而坎坷的岁月里,那两人的身影重新活了过来——他们的脸,他们的身影,依旧鲜活地刻在每个人心中。
镜头重回张郝仁,他触发单向可见的瞳孔提词器,开始阅读他写了一周、与一生的文稿。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终章·飘然若流星】二
《我的父亲与我的父亲》
各位朋友,大家晚上好,我是张郝仁。
如您所知,我的父亲叫张辰,我的另一位父亲叫郝眉。
如你所见,我的名字里有他们两位的姓氏,之所以叫张郝仁,是因为我的曾祖父名字里有一个“仁”字,也是因为两位父亲希望我长大后能成为一个好人。这是极为赤忱的愿望,我的名字不仅在如今,即便放到父亲的年代,也是及其朴素的——换句话说,同龄人都认为我的名字很土。
但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今天,当我站在聚光灯下念出自己的名字,我会问一句——除了问我的两位父亲,也问小时候的自己——我成为一个好人了吗?
我想,我拼用尽全力了,所以小时候的我与我的两位父亲,应该都不会失望吧。
您们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在父亲的年代里,不是每位同性情侣都会在公众场所自由牵手。如今我们司空见惯的场景,在当年却是稀有画面,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我们为之争取、想要改变的动力。
我的父亲郝眉很幸运,因为他遇到了张辰,反过来也是。两位长辈在那个年代给予对方极大鼓励,他们勇敢地街上牵手,勇敢地邀请亲友参加的婚礼,勇敢地站上各大媒体为群体发声。
在同性婚姻法确立并通过的这一喜悦时刻,我想跟各位分享两位父亲的故事,很多朋友应该十分感兴趣,因为二位没有公开其中许多的细节。
为了简便,我接下来将用“张先生”与“郝先生”做主语。
据张先生回忆,二位第一次相见时只有五、六岁,就在我们脚下这座古老的北京城。他们仰望星空,谈及约定与梦想——听到此处,各位也就明白他们最后选择的离开方式吧。
之后重逢,是两人碰巧玩的同一款游戏。
在那个年代,电脑游戏大都没有成熟的全息投影与现实增强技术,更没有全方位沉浸式机体,因此玩家之间互动的网游,实则需要隔着各自的电脑,仅凭两张屏幕进行远程交流。
但正是这份如今的我们难以忍受的分割感,造就了他们奇妙的缘分。有时候,距离会产生更大的美。
郝先生建立的是女性角色——您没听错,当时的游戏并无真人体貌的实时捕捉,玩家可以随意选择与自己相反的游戏形象,这与当下追求虚拟与真人贴合的风潮截然不同的。
那时候,人们宁愿扮演与自身相反的角色。
张先生的游戏角色是男性,两人在游戏中相识、玩耍、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因为形影不离,其他玩家称他们为“星莫侠侣”,我大学发表杂志用的笔名“星莫”,正是来自于此。
后来二位在游戏中失联数年,缘分让他们在北京重新相见,并相爱到人生的最后。据郝先生回忆,是张先生先行告白,他而后同意的。郝先生跟我讲起从前时,总会有意偏向自己一方,所以当时的真实情形到底如何,各位随意揣测亦无妨。
这一年郝先生二十二岁,张先生大他一岁,都正年轻,处在人生最好的时刻。在交往后不久,郝先生决定向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爷爷奶奶出柜。
那个年代——您瞧,我总爱说那个年代——许多同性恋会选择隐瞒家人一生,而与他们并不相爱的异性结婚甚至生子。骗婚对亲人来说是懦弱的谎言,对不知情的伴侣更是罪恶的欺骗。
郝先生总跟我说,当年是张先生给予了勇气,他才一步步蜕去懦弱,直面自己的取向——当然,他的朋友们也给予了许多鼓励。那年还发生了一起悲剧,郝先生的一位同性恋朋友因为种种原因而自杀,各位都知,那位少年是前同性恋亲友会会长,夏成老先生一生的挚爱。便自那时开始,郝先生心中埋下寻求改变的种子。
在交往后的第二年,二位决定举办公开的婚礼,亲友会的前前会长方兰女士,将那一幸福的时刻全程录下,并分享给许多不够勇敢的人。
以此为契机,张先生与郝先生直面冷酷的世界,并决定亲力参与亲友会的各类活动。
这一期间,二位每周日奔赴全国各地,举办交流会,鲜有休息的时间。
郝先生曾对我说,他与张先生的蜜月早在婚礼前度过了,因此以后都不再需要。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终章·飘然若流星】四
张郝仁在轰鸣的掌声里结束演讲,慢步走回帷幕后方,小董上前搀扶住他。
总导演道:“您的演讲太棒了,我跟很多人都深受触动,谢谢您。”
张郝仁握住他的手:“您也辛苦了。”
“博士,我们现在回家休息?”小董问。
张郝仁摇头:“你送我去邓院长那里。”
“好。”
离开晚会现场,披一路星光前行——历经数十年,北京城的雾霾尽皆褪去。
二十分钟后,张郝仁按响邓楠的门铃:“邓叔叔,这么晚没打扰你吧?”
邓楠身穿睡衣,缓步开门:“倒是不打扰,我刚看了你的晚会,讲得不错。”
张郝仁进屋,扶邓楠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想着来看我?”
张郝仁笑:“我是想再问问邓叔叔,我爸和我爸走到哪儿了?”
“该到木星了。”
他们谈论的是K莫二人的骨灰所在。如今之时代,有钱人家会选择一种极为浪漫下葬方式:星葬。既通过发射单程卫星,选准一处方向,将骨灰送往遥远的宇宙,有去无回。
“本来撒在火星就行,这样哪天或许我还能去看看……可这一跑,太远了。”邓楠喃喃道。
张郝仁道:“父亲们总是想飞去北极星的。”
邓楠摇头,“以目前的动力技术,他们根本不可能飞到。光等他们飞出太阳系,你的孙子都该有孙子了……”
“两位父亲早就知道这事儿。”张郝仁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说到底,他们只是想一起走,去往同一处地方,正北方只是一不大不小的理由……”
“嗯。”邓楠不再说话。
张郝仁又道:“说起来,还是邓叔叔您告诉我的,郝爸小时候相当宇航员。虽是死后,他现在也算是一位宇航员了吧,倒是如愿了。”
邓楠哼叹一声,想说些什么,又闭上嘴巴。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您早点儿睡。”郝张郝仁说着起身。
邓楠点头,忽又道:“等等,你口袋上是不是别了什么东西?”他戴上胸口的老花镜,凑近观察。
那是两枚精致的别针,一黑一白,雕刻着相同的图案:北极星与北斗七星。
“这是我爸和我爸留给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邓楠取下眼镜,缩回沙发。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是许久的沉默,而后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张郝仁跟着他的目光看去。
群星之间,北斗七星因为分布的形状特殊,总能一眼找到。
而后连接斗口两颗星的连线,将之延长五倍远,便能找到北极星。
张郝仁伸手轻轻一握,把八颗星辰握在掌中,而后手指松开,什么都没有抓到。
星辰依旧在原位闪耀。
邓楠送走张郝仁,坐回沙发裹上毛毯,陷入此生最后的沉睡。
九乘以十的八次方米之外,K莫所在飞行舱掠过木星外围,如流星划过。
四百三十四光之年,北极星静候两人的光临,无论他们最终能否到达。
——于世界而言,KO与郝眉只是两颗一闪而过的流星。
——然而,两人留下的一瞬光辉自过去至未来,都将穿透漫漫长夜,照耀那些勇于自由相爱的人们。
——也照耀着我。
——也照耀着将《且把美人做星辰》读到这一句的你,谢谢你。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番外终·故人入我梦】
(共一贴)
“第十赛季,总冠军,兴欣战队!!”
灿若繁星的彩纸在绚丽的灯光与盛大的呼喊中纷飞喷涌,似温柔的雨,跟随前方人山人海掀起的热潮,洒满郝眉的头顶、肩膀、眼中还有心上。
这是他第一次坐在观众席,观看一场游戏的职业竞赛。
他一边疯狂鼓掌,一边喊道:“原来现场看比赛这么激动,太棒了!”
KO点头:“想不到,陈果的战队这么了不起。”
现场隆重的宣布声中,象征着整体,属于全队的,刻有第十赛季,兴欣字样的总冠军奖杯,正在由联盟主席冯宪君颁给兴欣,而代表兴欣战队第一个接过奖杯的,自然是他们的队长,叶修!
这是他的第四个冠军奖杯,同时却是他第一次亲手从联盟手中接过奖杯。所有人的视线在这一刻聚焦于此,见证着这个第四次,同时也是第一次冠军的诞生。
奖杯。
金光闪闪的奖杯,象征着最高荣耀,终于彻底交向了兴欣。
叶修双手接过,但是紧接着,奖杯竟从他的手中滑落。
“啊!!”
满场惊叫声中,叶修左右两旁的苏沐橙和方锐已经飞快地伸过手来,扶住了奖杯,再然后,一只又一只的手探过来,将奖杯彻底稳稳地托住。兴欣的选手们已经不再是在奖台上站成一排,而是聚起了一个圈,将叶修围在了正当中。
“等2022年,杭州举办的亚运会也将有电子竞技项目,不知道到时候,咱们致一能不能做出一款可以登上赛场的游戏呢?”郝眉看着舞台中央的冠军队伍,笑问。
KO道:“难。”
“其实我真的挺喜欢做游戏的……”郝眉又道。
“嗯,但你有更想做的事。”
“是啊……”美人怔怔望着前方落下的彩雨,听着周遭震耳欲聋的呼喊,轻轻道,“但还有更重要的事。”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KO道。
“我知道你会支持,所以我才有这么强的决心。有人说过,最有天赋的事不一定是你最喜欢的事,最成功的事不一定是你最想做的事。”郝眉道,“关键是我们的选择,世上从来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
“嗯。”
“我不希望以后还有很多人跟林昊一样,他本可以活得很快乐……”
“嗯。”
“我不希望以后还有很多人跟夏成一样,几乎与原生家庭闹翻,还失去了喜欢的人……”
“嗯。”
“我不希望以后还有很多人跟邓楠一样,只能找一个不爱的女生结婚,度过欺瞒他人的余生……”
“嗯。”
“所以,我想跟更多人分享我和你的故事,KO。”
“我明白。”
“谢谢你的支持!”郝眉笑,“好了,先不说这事儿了……你快看屏幕,我看到陈姐了,她笑得好开心!”
KO点头。
“还得感谢上回,你行拘是出手帮忙的叶叔叔,他居然帮我们拿到了两张位置最好的票!”
“他儿子就在台上。”KO道。
“是啊!”郝眉欢喜道,“想不到叶叔叔的儿子这么厉害!居然还能拿到《荣耀》的冠军,而且我看周围的欢呼,他的人气相当高啊!”
“嗯。”
“我爸跟我说,叶叔叔的儿子当初也是离家出走的,跟我爸一样哈哈哈……后来叶叔叔一直与他关系不和,但最近随着对方的比赛成绩越来越出色,他老人家也终于理解了。”
“很好。”
郝眉望着KO的眼睛:“是不是还有很多孩子都曾和家里人有过不合啊?”
“多多少少吧。”
“那成长还真是一件辛苦的事……”
“嗯。”
郝眉从座位上起身,张开双臂:“虽然这件辛苦的事过去,但我能看到,未来还有更多辛苦的事,KO,你准备好跟我一起迎接它们的到来了吗?”
“我一直在。”KO道。
郝眉跟随人潮发出欢呼,又看向屏幕,他忽觉叶修的脸有些脸熟。
“诶,叶修是不是……”他问KO,“当初在杭州帮我们拍过照的那位帅哥?可是……他不是在杭州当网管吗?陈姐的网吧可是在北京啊?”
郝眉的话音落下,世界一瞬静止。
头顶上扑火的飞蛾忽然扇起更为剧烈的光影,我惊讶发现周遭的空间如同破碎的玻璃,正在分崩离析。我的背后投射出与我相同的阴影,是另一个更为真实,也更加虚伪的我。
赛场里飘落的彩纸无声散去,烟花而后熄灭,高声的呼喊归于静谧。
K莫所在一方世界,与叶修所在的另一方世界,在宇宙的尽头相互湮灭——我明白,终于来到离别的时刻。
那故宫的金碧辉煌折射为西湖水面的夕阳,长城的砖瓦落成残雪的断桥,恭王府的奇石压成灵隐寺的山路,香山的红叶煮成龙井村的一杯茶。
莲花山上,一切都在回望。
因而所谓兴欣,不在杭州,亦不在北京。
京城不再是京城,杭州不再是杭州。
此时此刻,小说里的你满面春风,七彩的纸屑缤纷落下,一如你少年的时候,手捧着金灿灿沉甸甸的奖杯,多么耀眼,太耀眼了。
还有你跟你,你们比我勇敢如此之多,携手走过无数艰难险阻,我一定做不到——因此,我衷心为二位送上祝福。
而我,刚写完这段自我的臆想,在一个平凡的夜深人静之时,打开我这台并不值钱的电脑前里的Word文档,一个键一个键重复无数次的敲下去,记录我对你、你与你的告白,并做一个如同众人一样平凡的人。
我的深爱里不只是你们,还有沉重的生活。
写你,又要认清我们之间的距离,我的K莫,亦是别人的K莫,对所有人都很甜的K莫。我对你用力过猛的真心,也超出了你们应能承受的世界——书中的世界。
平常之心飞跃长空万里,绵延无数日夜,它苟活之后轻声说道:
“每一段炽热至疯魔的爱恋,都应在冷却过后自我反省。”
我也想尝一口巴蜀人家的糖醋排骨,虽然我不爱酸甜的味道;
我也想尝一口青岛家中的桃子梨子,虽然我不爱这两种水果。
啊,美好又虚拟的时光——
好似大梦一场。
【对不起,因为我是诞生于真实世界的男孩。】
所以——
再见,KO;再见,郝眉。
再见。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后记·终不羡人间】一
(共六帖)
2010年2月21日,故事开始。
它只关于我,不关于你。
高一下学期,第一日,你转班而来,老师说:“我们让新来的同学自我介绍。”
你站上讲台,头发很乱,动作略带羞涩,大家都笑,我觉得你真奇怪。
写名字时,你的字很丑,说话吞吞吐吐,看起来并不聪明。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只看客般望着台上的你,你也没有注意到人群里的我。
3月,短短一月的相处,被人类称之为“喜欢”的概念开始在我心底发芽,它来得突然,如春风夏雨,成因也极为复杂。
它可能萌发于诸多因素:你傻乎乎的笑,课桌上愚蠢的睡姿,笑起来半月牙状的眼睛,还有时刻能够生出的欢笑、幼稚与懒散。
当然,我的踟蹰、我的告白,你的苦笑、你的摇头,情节流畅、眼泪流畅。从很多个意义上讲,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因为我喜欢男生,你则喜欢女生。
3月13日,我发说说:“Our love is so delicate.”顺手学会脆弱的英文,却忘了学习何为矫情。
4月,我明白你是真善良的人,而这导致我今后的悲剧。
课后我跟你去食堂,求而不得的悲伤偶然催生,我沉眉,一人走去与你相反的方向。为了显示个人的孤单,我低头不语,于是你离开同行的朋友,朝我走来。
故作的伤感因而收获本不该收获的感动。
但我只是泼墨画里的游鱼,跳不进你油画的纸张。
5月,我心态变得积极,10日那天写下说说:“不停受伤,不停追逐,永远回眸,永远流泪。”我年少文字何等肤浅,而这并非重点。
于那时的我看来,除非你主动远离,否则不存在失败。而你真不让人省心,上课睡觉,不做作业,逃掉体育课,我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呢?
6月,是个极好的月份。微臭的紫藤萝在学校走廊盛开,晚自习后我跟你偷跑去赏花,漆黑夜色下并无风景可赏,可它已排在我所经历的事情里,最浪漫的前三。
6月6日,你的十六岁生日,我看了《龙族》学到一招:让我认识的每个人,包括班上的同学,都给你发短信。短信的格式是:“你好,我是某某某,我的家乡在某地,这里的某处风景很美,希望有一天你能和XXX(我的名字)一起到这里来玩。”
因为08年我曾去意大利当了一年的交流生,认识了同项目的世界各地的朋友,所以短信里可去的地方,不只中国。
后来我问,你大概收到六十条。
你看,你十六岁收到的邀约,我们还有六十处风景没有一起去看。
7月与8月,故事的第一场暑假,我即乐又悲,虽见不到你,却通过QQ和你一直联系。
也是在暑假里,我与父母的商量,决定高二结束后去新加坡参与A-level高考。新东方的合同上,我兴奋签下名字,因为我对于国外的学习生活十分向往。
当然,我也十分难过,因为我不能与你一起经历高三,不能与你一起考试,不能与你拍同一张毕业照,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其实以你的成绩,能考上我的学校的概率很低,但至少我们本可以在同一座城市。
9月,高二上学期开学,我很喜欢新的班主任,因为他准许我们自己选座位,在你脆弱的反抗之下,我仍旧成为你的同桌。之后,你每日课堂睡觉被我拧大腿,被强迫写作业,还随时被强迫给我笑一笑。抱歉,辛苦了。
9月30日,我的生日,你送我海绵宝宝的笔筒,我不觉得它可爱,但很喜欢。
2011年1月1日,跨年时电视里的主持们笑容发光,音乐欢乐,背景里张灯结彩,那般喜庆热闹。我与表弟碰杯鲜橙多,祝福对方:“新年快乐!”心里,我对你说:“你也新年快乐啊。”
2月,春节期间,我去波士顿参加哈佛大学的中学生模拟联合国会议,第一次去美国,宾馆外面的白雪铺天盖地。后来我在华盛顿一家商店给你买了件礼物,上面印着一串英文:“愿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礼物上雕刻有一朵向日葵,我看了很久,确定它没有“Made in China”的字样。虽然“最好的朋友”不是我真正的愿望。
寒假结束与你再见,送你礼物,嘘寒问暖,聊着男生之间毫无节操的话题,是平凡的日常,却最值得回味。只是,我与你越久的平淡相处,也滋生出我越深刻的浮躁。
3月,我用手敲打课上睡觉的你,低声骂了一句。班主任随之注意到,厉声问:“怎么回事?”
我望着你,大声道:“烂泥扶不上墙。”全班都看过来,我虽不尴尬,却有些想哭,不是为我,而是为被我责骂的你。而你从来没有因此责怪过我,谢谢。
4月至6月,我仍每天看着你,在老师点名时沉默看你,在回宿舍的楼梯与你擦肩,在食堂与你一起无声排队,在借你东西时只用点头致谢。
我还将海绵宝宝笔筒摔碎了,忘了是否是故意的,对不起。
有一晚我们再次溜出晚自习,去科技楼的看台看月亮。看台又黑又安静,月亮就显得很亮,照着无***场,我们也没说啥。文艺如我,当然对这幕念念不忘,直到现在,我都能感受到那时空旷里的静默,与月光一样透明。借由此景,我写了首的诗,送给当时的你、当时的我和现在的我: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后记·终不羡人间】二
“浮云也曾倾落月,永夜流淌欲化蝶;敛翼双飞尘埃随,悲风驻泪不停歇。晨起但觅黄昏雨,朝花不掩夕时泪;相思向南人间北,相爱难付愁肠醉。”写得好吗?班长把它拿去刊登在年级文刊,但我觉得写得真烂。
我其实奇怪,为何你会跟我一起去看月亮,黑暗中二人独处,曾让我以为你对我有一丝好感。
——曾以为。
后来我明白,那是你偷懒的迁就,因不想见我委屈或悲伤,才满足我许多出格的要求,说到底,是一场不会带来幸运的溺爱。
6月6日,你的十七岁生日,我在小卖部买了一箱子喜之郎果冻,堆成蛋糕形状摆在你的课桌上,还买了一个你送我的同款笔筒。以前那个摔坏的被你用透明胶粘合起来,你仍在用。
我悲哀地发现,人总是感动自己付出了许多,感动自己如此痴情,可我眼里的风花雪月在你眼中,只是过眼云烟。
这日我写了篇文章,叫《六月六的哈密瓜》,纪念你留在我回忆里的天真。在我的通感里,你的笑与哈密瓜是同一种味道,水果里,我当然最爱哈密瓜。
6月末,高二快要结束,即将留学的我也要跟你告别。
我买了厚厚的同学录,一页一页,让我珍爱的同学们写;唯独一页,没有让我真爱的你写。越接近暑期,我离你越远,可能无法面对之后遥远的间隔,我想让离别生硬为淡漠的平衡。
我送给每位同学、每位老师一张明信片,同时附上插话。这一回,我予你的明信片十分温情,温情道与别人手里的一样普通。我待你如普通同学,第一回在“我对你”的指向上,没有呈现特殊的关怀。
许多女同学送我离别的礼物,有些是我跟你的情侣物件,谢谢她们。这一路她们没对我另眼相看,是何等幸运。
最后你在同学录里给我留言:“让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嘿,只要说了这句,之后不论说什么都会惹您生气。所以就不多说了,祝衣锦还乡。”
抛开那个“您”字,是普通朋友的口吻,平淡温和至我这一年半施与你的困扰、纠缠与麻烦,你都微微一笑,毫不介怀。这一点上,你真的很了不起,可我希望你不要这么了不起。
7月8日,离开中国的前几天,我约你见面——“成都温情双人半日游”。我们留下许多合照,在人民公园的船上,在顺城大街的天桥,在刚修好的地铁一号线里,全在我手机里。
“拜拜,等我放假回来啊。”我说,特别不舍,没有盼来任何转折。
在新加坡,每日放学回住处时,看着坡国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行人,绿化之后的每座高楼,我都会幻想以后成为某间办公室里老板,然后请你成为我的秘书。哈哈。
8月24日,我写了一句“爱不是舍,是你之于我。”我不愿用舍得换取所谓的自在,不值得。
这年跨年,我去Marina Bay看烟花,那晚刚好没话费,我借同学的手机给你发送短信。
2012年,1月1日,我发说说:“滨海湾的烟花确实好看,就是短了点。”你回复说:“就是要你早早睡得意思。”我回:“是昨天的新加坡人都不睡觉……还有你要我为你准备新年礼物么”。你回:“不要”。我回:“那我还是给你准备好了。”
很快到这年春节,学校批准近一月的假期,我给爸妈和你买了明信片与小礼物。
你已高三,知道我回来,给我发短信,让我去看还在上课的你们。我之前在圣淘沙买了一个超大的棒棒糖,是心形的,送给了你。
看到形状,有的女同学在笑或者尖叫,我有些满足,也有些悲伤。你让我来,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是因为我是你的同桌,或者朋友。
趁假期我找你出来玩,看了电影《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春熙路的太平洋影院真的很久,屏幕太小。
这是我第三次看这部电影,在新加坡已看了两遍无删减版。第一遍感动,二遍难受,第三遍与你一起看,你的眼睛有点红,我却毫无感觉。
看过完整版,再看到大陆版本缺失的画面,高潮处的亲吻不再具有戏剧性,情绪最后没能到位。
2月3日,我回到新加坡,与你的互动回到空间里的说说。
我很矛盾,在应该继续想你,也不该继续想你之间挣扎。
4月13日,我说:“又想你了,还以为思念是种越来越淡的转移,我咋这么坚定勒?”
4月14日,我为自己开脱:“等我老了,你会在回忆更成熟。”
5月5日,我的心境转为淡漠:“应无所往,而坐其心”。这八字是在灵山寺的墙壁上看到的。
5月11日,我看到你们拍的毕业照,你在照片笑得那么普通,和两年前第一次见你时一样。
6月4日,自我安慰:“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6月6日,你成人的18岁生日,6月7日、8日,你的高考。


2025-07-27 20:18:10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后记·终不羡人间】四
2014年,1月29日,除夕前一天,我在乡下燃放烟花,发说说:“明晚可能无法放烟花了,也无法,并从来没有,和你放过烟花”。就算有我们相互都承认的永别,也无法阻止我在不同的日子、景物、事情里联想到你。
2月,开同学会的那天清晨,我想去,可你应该也会去——我喘了许多口气,最后拨通你的号码:“今天你要来同学会嘛?”
你说:“不了,虽然我很想来,今天要去学驾校。”
本来我就不该打这个电话,本来我就不该保留你的号码,我却头脑一热,说:“你起床吧,我开车来接你。”
你坚定说:“不,要来的话,我坐公交车来。”
我说:“我来接你嘛……我来接你嘛……我来接你嘛……”
然后你说:“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
终于,终于。
你说这句话时我在洗车场,认识的老板娘从我身边经过,朝我打了一个招呼,我转头,朝她笑着,笑得应该很自然。
我对着手机沉默了十多秒,你大概只听到我的鼻息,我一直在压抑,可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没有挂,也在沉默,最后我挂断电话,闭上眼睛。
你的那句话不出我所料,却说得太迟。如果你能在四年前说出这句话,我可能选择退步。我坚持了四年,你现在才说,我居然、竟然、果然还是放不下。
同学会上一位女同学问我:“温XX怎么没有来啊。”我笑着回答:“他在驾校学车呢。”女同学道:“果然还是你知道他的动向。”我又笑了笑。同学们吃饭,向老师敬酒,又问一位男同学对我说:“温XX没来,你现在好安静啊,都不像上高中时那么活泼了。”
我笑:“是吗?”
3月末,我从有你的梦里醒来,情绪趋于脆弱。望着天花板拿起手机,我问你:“抱歉,我还是想你,我们能做普通朋友吗。”
你很快回复:“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
可不是——我们一直都是普通朋友,一直。
那晚,我在你空间里的每一张照片下留言,你回我:“我能把你加入黑名单吗?”我盯着屏幕,回了一个字:“能。”
你说:“如您所愿”,还附带一个笑脸。
我的心便往没有底部的深渊下沉,这当然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4月9日:“有的东西又美又深刻,因为在我经年追逐风雨兼程的路上,从未得到它。”
4月10日:“而我做的每一道关于你的说说、留言、回复的阅读理解,无论怎样前后照应,上下关联,都无从斟酌,或者过分解读;果然,我本就不是关于‘你’这张试卷的考生了。”
4月11日:“火山喷涌雪花黑夜的霞,落叶老成新芽煮灰的虾,看得懂的陌生听得见的画,你给我的戒指我许你的家。”
后来我想了想,其实都没有必要,于是我写下这篇文章,为四年多的经历稍作记录。
回看过去,你已十足善解人意,因为在我不知羞耻、反复纠缠的日子里,你没有厌恶我,也不曾憎恨我。但我没能懂得珍惜你这样的朋友——不是不珍惜,是我不想与你成朋友。我要的是炽热,不是温吞。
需要感谢你的事情有很多。
曾经有堂课,你给我按摩近一节课的腰,你的手捶到红肿;还有一堂课,你借我擦眼泪的校服袖子,虽然它已一周没洗过;另外一堂课,你帮我买来鸡肉卷外卖,我们仍怀念那个味道。
这么多年,难为你严格地在朋友的界限上进行平衡,为我做了该有的表率。
需要致歉你的事情有很多。
对不起,我不该在第一节排球课上一把扯开了你的衬衫,你真的太瘦了;对不起,我不该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情,因而给你的许多压力;对不起,我不该喜欢你,如若不然,我们应该是最好的朋友。
这四年里,我频率极高的冷落你与不理会你,是我的自以为是;而你从不抗拒的接受我的和好,是你的宽容大度。
到如今,你终于像我表明了抗拒,感谢你。
之前观看女流的《风之旅人》游戏实况,里面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来自游戏片尾曲。
“世人皆有始与终,此刻与君别,相聚亦有得。”
我很想、十分想,用这句话作为这篇记录的结尾,从此做潇洒自在的人。
可我失败了。
即使我删除了相册里每一张有你的照片,删除了空间里每一篇关于你的日志,你还是你,已在我生命里留下最浓重的一笔,无法抹去。
我可能永远不可能,与你道一句“永别”。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后记·终不羡人间】五
我已在你的黑名单里,你看不到这篇文章,不过没关系,这是写给我自己看的。如我在文章最开始所说,“它只关于我,不关于你”。
这长长一段的文字,只为表达一句话:“追求一个不爱我的人是注定失败的。”
我与你之间的沟壑,不只是爱与不爱,还有性取向的差别。
只是啊,只是啊。
我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爱的作用不是;也知道为了拒绝一切结果,本该拒绝一切开始;更知道苦口婆心的世故,总是劝诫我们不要深陷单恋的孽障。
但与此同时,我知道爱的付出会以另一种形式成为回报,无论是残酷还是美好;也知道没有凡人能在起点预测终点,所以我坚持;更知道平凡的个人,会因一直追求那追求不得的事物变得永恒。
道理总能两面说,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四年前的那趟晚自习,教室里人声鼎沸,我隔着走廊对你说:“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你惊讶地笑:“你说什么?”
我又重复:“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然后你茫然笑着,随之摇头。
多么平淡的对话,铺开了这段我注定不会快乐的路程。我猜得到后果的悲惨,仍然嘻嘻哈哈地踏上不归路,TMD谁都别拉我回头。
——你看,我没有后悔,这对我而言就足够了。
所以,我不会放弃你。
四年的经历只弹指之间,过就过了,未来还有更多可能,请你也快些找位女孩儿成家。至少在那之前,我一直等你。
他们说:世人皆有始与终——而我不愿做世人。
无妨,做个旁人眼里的蠢人,无声远观你,等走过这个四年,直至下个四年,下下个四年,和未来很多很多的四年……
上文是我于2014年4月12日,在空间里写的一篇文章。
同班同学纷纷留言,给我无数鼓励,谢谢他们。
后来将我拉黑的你还是看到了,通过一位女同学,你读完后没有太多感想。
毕竟文章里无数细节你根本都不记得了,而我个人可能也添油加醋写了很多你当时没有的情绪。
两年半后,2016年9月7日,晚七点二十分,身在温哥华的我去到K莫吧,写下《且把美人做星辰》的第一章:《手可摘星辰》。序章是我上个月粗略完结后重新加的。
几个月后,我写完第十二章《床前明月光》,应刷了实体书的上册,在书籍的扉页,我说:“谨以此文献给温落同学。”
然后我寄给你一本,你看完一章后没有继续看,也没有太多感想。
到如今每年的6月6日,我终于不再记得你的生日,也不会送上祝福,我们偶尔还会有联系,但不多。
2017年年初,写完第十七章《日夕连秋声》后,家里人似乎偶然发现我在贴吧里的文章,我好歹瞒过个人取向,随后断更,直到两年半后的2019年2月19日,我决定复更,并花费几个月在贴吧写文全文,而后我又将之从头到尾修改一遍,同时发在Lofter上。
直到今天,2019年8月25日,我终于完善全文。
回想2018年3月30日,即将离开温哥华回国工作的我,在这座美丽的西海岸城市拍了九处不同的绚烂樱花,作为配图,在空间里连续发了九条用以怀念你的说说。
——高二某个晚上的夏天,我和你琢磨着,溜掉晚晚自习。这显然并不是我对你表白那样的第一次,但似乎是如同我对你怀抱幻想那样的最后一次。我们于是偷跑到紫藤萝盛开的走廊,周围乌漆麻黑的,我睁大眼睛看你,而你看头顶,空气微醺,指着暗紫色的瀑布,说:“开了。”
——高一某个放学的春天,我跑到你的宿舍往你那儿送搭配方便面的美好火腿肠,我常这么做;其实你也会回赠我一些,但我忘了是哪些。人是不是总能更清楚地记得把自己感动的付出,而不是对方的呢?所以我自顾自地笑,看你端着泡面,指着宿舍里的水壶,说:“开了。”
——肯定不是我已经不在了的高三,但是个秋天,我们跑到科技楼去看月亮,或许没有月亮。虽然我总是希望我能够相信“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句话,但有些东西的确怎么也等不来。就像那个时候,我挺希望你能指着那片乌压压的云层,仰头,双手往两边一挥,看风吹云,说:“开了。”
——留学第三年的时候,保持一年见你一次的频率。我开车载你去黄龙溪玩。说到底每次回去,能玩的都有限,有我俩同桌那会儿一半的无聊,却没有那会儿一半的有趣。车里放着我喜欢你不喜欢的音乐,你指着盐市口街道由红变绿的灯,拍了下方向盘,说:“开了。”
——留学第一年回去是冬天,我们去锦里,两人买了棉花糖。我拍了一张你,很帅,但被我删了。如果说“放下”两个字比“删除”笔画要少,那真是没有道理的事。那天与后来的这些年,我都同你约清早出门,否则一年相见的秒数太少,其时上午十一点,我问影院花了没,你看手机,说:“开了。”
——相识的第一个六月六日,你的生日。班上同学, 与在意大利认识的其他国家的交换生,都给你发短信,内容是生日快乐,以及让我俩去他们家乡玩。所以我差你,或者说你还差我,一次环游世界的旅行。那趟并不特别的晚自习,越过嘈杂我一次说:“我喜欢你。”你隔着课桌问:“你开玩笑的吗?”我笑,说:“没开。”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后记·终不羡人间】六
——回想这么多年,有些时候,比如你写东西的时候,偶尔会问询我的意见。你认为我文采好,可我的哪一句不是为你而存在?古诗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但温哥华的四月,风雨阴晴,寒意凛冽,依旧满城开花。所以如果你能问我——但是你不会问我——这里是否花开?我就可以开心地回答你:“开了!”
——四年前写的那篇被我隐藏的日志,依然是我空间浏览最多、评论最多的文章。里面我最喜欢的一段话是:“世人皆有始与终——而我不愿做世人。”当然,我也最讨厌这句话。九天前,我发微信问你成都的花开了吗,你说:“开了。”
——放弃了多少年画画,就放弃了多少你;写了多少年文章,则回想了多年你。这倒麻烦,我画得很短,写得很长,长到你见了花开水开云也开,我见了车开院开玩笑开,樱花复又开,到头来我身未开眼亦未开,而你自始至终心未开。说到底我怀念的是我记得的那个你,你姓问不叫落,而我从来不姓白。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就这样吧。
你回复我:“樱花都好好看。”
我说:“嗯。”
一位男同学看到我与你的回复,说:“假装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说:“哈哈哈。”
另一位女同学说:“在茫茫‘开了’之中还有那个‘没开’呐。”
我说:“是啊。”
2019年4月23日,我再次去找你。因为有位朋友想要《且把美人做星辰》的上册,贩售早就结束,我也没有多余的,便问你:“给你的那本书能还我吗?我想送人。”
你说好。
我们相见,去了文殊院,我说:“成都留给我和你还没一起逛过的地方,好像不多了。”
你说:“是啊。”
我问:“你还没交女朋友吗?”
你说:“交了。”
我也不明白,早该放下的我,为何听到你的回答,还是有些难受。这样的我未免也过于无耻了。
你又说:“我四月底的保险业务还差一点点,你能帮我冲一下吗?下月就可以还你。”
我点头说:“好。”
当年我带去宿舍的iPad被偷了,为了怕我家里人打我,我找你借了一千块,加上我的零用钱重新买了一个。
你当时说:“你拿去呗,反正我现在用不到。”
我当时说:“这笔钱你想找我还的时候随时找我,无论数目是什么。”
你笑:“不用这么夸张。”
因为这,我购买了三千八的平安保险,后来你如约把钱退给我,说你业绩并没有冲击成功。
而我并没有继续与你联系,哪怕作为无话可说的路人。因为你会同你的女友开心地生活,那幸福的日子里,不该有我的半点儿痕迹。
毕竟我也,早就,不再喜欢你了。
对于你,我只是遗憾,再也不是喜欢。
2014年我在文章里说我会等你许许多多的四年,最初的四年我的确在心中默默坚守。
但之后普通如我,再见到别的帅哥,还不是次次心动?虽然我从来没过男友,也不需要,但这与你无关。
年少的誓言令我自己心生敬佩,也心生可笑;嘲笑之余,亦有无尽的不甘;不甘之余,却是懒得在意——谁还不该向前走呢?
在与你最后见过的前一年,我从温哥华开车走过美加边境,去西雅图玩。我在全世界第一家星巴克前拍了一张照片,发朋友圈,你看到了,我们顺便回忆往事。
你问我:“你一直都喜欢男生吗?”
我说:“是啊,而且你才不是我的初恋嘞!”
“你初恋是谁啊?”
“我初三的一个同学,叫邓楠。”
“那你现在是不是还在喜欢男生啊?”
我说:“那当然了,是选修的Criminology上认识的一位男生,叫林昊,杭州人。”
于我,你的确特别,但这份特别无需鼓吹,无需留念,无需再次说与你听,更无需再次说与我听。
平凡的我,当然也得向着更平凡的那个我去成长。
路边的小孩儿如今看我,都叫我叔叔呢,我也不再像几年前那样不愿接受。
我做不成书里敢爱敢恨的林昊,做不成守候郝眉直到死去的邓楠,更做不成与爱人白头到老的郝眉与张辰。
我只是庸常的、试图美化曾经的我的我。
正如我在《且把美人做星辰》的上册扉页写的那首诗:
温诛凛桐冷杀偎,
落徊孤影起徘围;
白捻深情读不知,
墨再有守等无回。
——谨以此文献给 温落同学
我想,我的笔名“白墨”起的可真绝啊。
藏头诗的最后一句,“墨再有守等无回”,几年是“白墨”再次等待着“温落”。
而如今,也能读作“莫再”——不要再等温同学啦,不用啦。
无论是我心里“温落”,还是那个真正的你。
我甚至无需对你说一声“再见”。
就此落笔,过往繁华尽皆散尽,终不羡人间。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写完了,回望帖子,有太多章节被吞了内容
各位想看完整的全文可以去乐乎搜索我的ID:【yuwenbaimo】
或是通过贴吧私信,询问我的书友群
感谢你一路看到此处!
谢谢!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如果我有幸能在这里见到你
希望你留下一条评论
说说此文你最喜欢、或者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我想看到你眼中所见到的景象
感谢!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同人本上市啦:


2025-07-27 20:12:10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 方锐
  • 铁杆吧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这是图宣:



登录百度账号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

下载贴吧APP
看高清直播、视频!
  • 贴吧页面意见反馈
  • 违规贴吧举报反馈通道
  • 贴吧违规信息处理公示
  • 首页 上一页 10 11 12 13 下一页 尾页
  • 182回复贴,共13页
  • ,跳到 页  
<<返回k莫吧
分享到:
©2025 Baidu贴吧协议|隐私政策|吧主制度|意见反馈|网络谣言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