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尚九熙来软来硬就是没换下来何九华的九分裤,只能气急败坏的冲人嚷嚷两句,拎过包出门。
一路上尚九熙生闷气不和何九华说话,自己在心里反复嘟囔着一会儿要上台的词儿。何九华一边开车一边分神来看尚九熙,见人还是低着头脸还是黑成刘筱亭,心下生出几分后悔。
“文博儿,你喝水吗?”等红灯的空隙,何九华偏头问到。
“不喝,专心开你车。”
尚九熙往旁边侧侧身子,扭头不理何九华。
哦。见小孩儿还是生气,何九华心里后悔,又瞧小孩儿不愿给自己个好语气,心下又多了点儿委屈。
这怪谁呢,这不怪自己非要作死穿九分裤,在自己家小孩儿的怒点上蹦迪。何九华也不再说话,只是有点儿恶心的胃也跟着凑热闹,带起些疼来。倒是不剧烈,闷闷的疼,何九华叹气,这倒不至于忍不了。
转了绿灯,何九华继续集中精神开车。到了后台,两人拿着大褂去更衣室,准备一下就要候场上台了。何九华不动声色地把胳膊环在胸前暗暗施力,自己家小孩儿没哄好他也跟着郁闷,他一郁闷胃也跟着凑热闹,刚刚路上的闷疼逐渐尖锐起来。一场活儿三四十分钟,何九华估摸着胃里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撑住一场。
嗐,反正他最擅长的就是硬撑。戏比天大,怎么着也不能栽在台上。现在完全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咋也不能突然疼得厉害起来。
最后何九华还是有点儿高估自己。
疼痛展开的迅速超出何九华的预想,刚刚上台十分钟左右,他就觉得胃里的疼痛一阵尖锐过一阵。台下一堆观众看着,何九华也不好一直将手压在上腹部,只是不时侧过身用力压上两下,强行压制住尖锐的痛感。
旁边的人早注意到他哥的异样,几次把速度提上去又被他哥坠了回来,来来回回犟了几次没犟过他哥,为了不妨碍演出效果继续按原速度来说。尚九熙这场状态不错,速度很好节奏很好,何九华不忍打破他的状态,踏踏实实给他捧。胃里疼得越发厉害,他也执意把尚九熙提快的速度拉了下来。
多少也有点儿倔。何九华心里嘲笑自己,抬手放在了上腹部,悄悄用力。疼得真不是时候。
桌子上有包纸巾,何九华抽了两张胡乱擦了擦自己额上的冷汗,手撑上桌子借点儿力支撑着自己不栽在台上。
一场活儿说下来,何九华冷汗湿了一后背,对着观众鞠完躬之后快步往后台走。他步伐不稳,腿软得很,尚九熙忙着上去搀他一把。
“华儿,一会儿说要去聚餐,你跟九熙来不来?”秦霄贤举着手机问刚下台的何九华。
尚九熙看了一眼嘴唇快要褪尽血色的何九华,冲秦霄贤摆摆手,“不去了,他有点儿感冒。”
啊,是,下次吧。何九华赶紧扯扯嘴角,从秦霄贤抱歉地笑笑,溜进更衣室准备换衣服。
他也想去,但是喝酒蹦迪没他家小孩子重要。
何九华痛得反胃,靠在更衣室的墙角缓了很久,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听见自己越发沉重的呼吸。行了,不能呆太久,赶紧出去回家。
“那我们俩先走了啊。”和其他人说了一声之后,尚九熙半扶着何九华往外走。
“冷不冷。”尚九熙还是没好气,看着何九华露出来的脚脖子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冷。”何九华眨着狐狸眼睛,脑袋靠到尚九熙肩膀上蹭了两下,“疼…文博儿…”
“疼不活该吗?忍着吧。”尚九熙没忍住笑,白愣他两眼,把自己的棉袄换给何九华穿,拿过车钥匙去开车。自己穿的棉袄长一点儿,快要能盖住整条腿,能暖和一点儿是一点儿吧,别再给真冻感冒了。
何九华见小孩儿笑了,也跟着傻笑,顺从的换上他的棉袄站在原地乖乖等人开车回来。嗐,生气了就哄呗,哄两句不行大不了撒个娇出卖色相。
等尚九熙一走何九华的笑也挂不住,胃里痛得实在太烦心了,他把手缩进棉服袖子里握成拳在胃上打转希望有所缓解,却偏不遂他的愿,该怎么疼该怎么疼。
“上车!”尚九熙冲他喊。
何九华拉开一半副驾的门,思考两秒又关上去开后座的车门。躺会儿吧,说不定到家就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