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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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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当复来时,死当长相思。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11-10 19:51回复
    哎,本来是写长青那文的副CP,现在长青的文也打不开,深感无奈。
    南玉(从良小倌儿)×小卢公子(小郎中)
    他俩很甜,世俗残忍。
    我努力把它写完吧,长青见不着了,南玉要好好的呀,比心~


    IP属地:广东6楼2020-11-10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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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0:5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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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赎了身,也不过是个从了良的小倌儿,可莫把自己当回事儿。”老鸨摇着一把樱花绢扇,上下打量了一眼南玉的背影,“我可是好心给你提个醒儿,这外面的苦头可比这楼里的醉生梦死难多了。一日为娼呀,终身为娼,没什么好下场的。”
      南玉神情淡漠,没有回头,水蓝色的衣带轻轻飘起。终是出了这道门,他想重新活过。


      IP属地:广东7楼2020-11-10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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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啧啧啧,什么十年同窗会,不过是一群纨绔子弟聚在一起喝酒作乐罢了!
        小卢公子一边随着小厮入席,一边暗自腹诽,真是不想和这群酒囊同窗同坐一席,有失脸面!
        本就没什么交情,要不是不敢拂了小侯爷的面子,他才不来呢!曾经的同窗里他就只认长青,奈何长青不知去向,他只好独自前来了。
        小侯爷的面子倒是大,能邀请到的都来了,堂内满满当当地坐了不少人。他刚坐下,就听到众人一阵起哄,顺着声音望去,梁大少爷灌了一大口酒,揽着身边侍从的细腰,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将酒全数渡了过去。侍从被迫仰起头,面色有些潮红,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风情万种,看得人面红心跳。
        “梁大少爷好本事,能让这从了良的小倌还这么听话!”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周围一阵哄笑,“要不是托您的福,我们都见不着这从前的头牌咯!”
        梁大少爷笑着将身边的人搂在怀里,不在意他的微微咳喘,得意地说:“还不敬各位贵客一杯?”
        怀里那人神色稍顿,梁大少爷俯身轻声说:“好好陪了这顿酒,我就放了你和阿贵。”
        侍从听话地端起酒杯,轻轻抬起头,神色好不魅惑,娇笑地回道:“南玉谢过各位贵客的抬爱了。”一饮而尽。
        小卢公子皱了皱眉,这人,他认得。
        一场筵席推杯换盏,小卢公子吃得心不在焉,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关注那个人。那个人好像也看到了自己,眼神只是在交汇时停留了片刻,便转去了其他地方。
        是不是已经忘了?
        初次见面时,南玉因伤高烧不退,小卢公子受人之托为他医治,没想到如今再见,却是这番场景。小卢公子听到众人称他小倌时,倒也不算太吃惊,之前见到他身上的伤痕时,便隐约猜个大概,只是没想到他都赎了身,还是逃不过供这群权贵子弟消遣的命运。
        小卢公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打心眼里更讨厌这群酒囊饭袋。
        这顿饭吃了许久才散场,那些上赶着巴结小侯爷的人还意犹未尽,嚷嚷着要换个地方继续,小卢公子却恨不得早点走,不愿跟他们鬼混。本想寻个机会和南玉打声招呼,却看着南玉被拉上了梁大少爷的马车,他也只好悻悻离去。


        IP属地:广东8楼2020-11-10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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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夜色深沉,路上已无行人,四下寂静。小卢公子让车夫走慢些,自己也好散一散这一身的乌烟瘴气,却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不由好奇地向外望了望。
          “公子您没事吧,这吐出来的全是酒水,喝了多少啊?”阿贵搀着南玉,很是心疼。
          “没事……咳咳……太久没喝了,受不住……”南玉有些咳嗽,微微弓着背,走得很慢。以前他总要喝酒,早就伤了胃,赎了身后就不再喝了,本以为养好了些,如今一下子被灌了这么多,胃里一片寒凉,口中泛起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恐怕又喝伤了吧。南玉按着胃,默默忍着这磨人的痛楚。
          小卢公子一眼就认出那个衣衫单薄的背影,赶紧跳下车追了上去。
          “你还好么?”来不及想什么开场白,在席间看到那人渐渐泛白的唇色时,他便觉着担心,没想到竟然在路上遇着了。
          “你……是上次那个替我家公子看病的卢大夫吧!”阿贵记性好,立马就想起来了。
          南玉微微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有事有事!我家公子胃不好,晚上喝了太多酒,现在胃疼了,卢大夫您快给治治。”阿贵急得很,上赶着替南玉回答了。
          “随我上车吧。”他连忙将南玉扶上马车,南玉有些迟疑,却没有推开。
          马车内并不宽敞,两人相对而坐,南玉依旧一言不发,神色不明,小卢公子这才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唐突了。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沉默片刻,“记得。”南玉看着他,眼中没有之前那股妩媚之色,如月色沉沉。他稍稍顿了顿,“我本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和他们混在一起。”
          小卢公子的脸色瞬间白了,愤愤地想,果然不能和那群人同处一席,着实丢脸!
          他尴尬地笑了笑,“若我说,我是被迫的,你信么?”
          南玉听了稍显惊讶,片刻又恢复正常,“我信。”
          “啊?”小卢公子本以为还要再解释一番。
          “若我说,我也是被迫的,你信么?”南玉弯着一双好看的眸子望着他。
          “我信。”小卢公子没有犹豫,立刻就回答了,顺便脱下长袍递给他,“看来我俩都是身不由己。夜里寒气重,你的胃喝酒伤着了,可别再受凉了。”
          南玉只觉得怀里一暖,长袍还带着小卢公子的体温,一瞬间好像胃也不是那么疼了。
          原来被人善待,真的可以治愈伤痛。上一次有这种体会是什么时候?他记不清了。


          IP属地:广东9楼2020-11-10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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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马车行至街角的一家铺子便停了,“就是这。”小卢公子扶着南玉下来。
            “草木间?”南玉望着店铺的牌子疑惑地看着他。
            “这是我开的一家艾灸馆。”小卢公子开了门,点上灯,屋子里一下就敞亮了。
            铺面不大,屋内摆设也不多,左边是看诊用的桌椅,还有一排药柜,墙上挂着穴位图。右边是一个山水屏风,后面摆了四张单人床。屋子里一股混着艾草的药香,倒是和这长袍的香气挺像的,南玉想。
            “胃还疼得厉害么?”
            “撑得住。”
            南玉的手一直按着胃没有松开,虽然不似之前那般绞痛,却还是时不时地一阵痉挛。小卢公子将他扶到床上,搓热了双手才把南玉的手拿开,覆了上去,轻轻替他将痉挛处揉开。南玉侧着身躺在他身边,时不时地哼哼出声,像极了一只被人摸着肚子的乖顺小猫。
            揉得差不多了,小卢公子才取来银针,扎在了南玉的胃俞、脾俞、中脘、天枢等几个穴位。他见南玉有些害怕扎针,便和他聊了起来,“你不是上了梁大少爷的车么,怎么落单了?”
            “我不想喝了,就骗他说我旧疾犯了,不找大夫看看可能得死在他车上,他嫌晦气,就放我走了。”南玉说的不在意,但是眸光一转,“你怎么知道我上了梁大少爷的车,难道一直在偷看我?”语气里含了七分笑意。
            小卢公子假装镇定地咳嗽了一声,立即换了个话题,“你不是住在桃溪县么,怎么来这喝酒?”
            “我家公子才不想来呢!那个梁大少爷逼着我家公子去陪酒,给他撑面子,还把我关了起来。没想到这人看着是权贵少爷,私下却是土匪做派!”阿贵想起这出就生气,说话没了分寸。
            南玉目光一沉,瞟了一眼小卢公子,严肃地说:“阿贵,别乱讲话。”


            IP属地:广东14楼2020-11-11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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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小卢公子全都看在眼里,“你们不必防着我,我也耻于与他们为伍。要不是得罪不起小侯爷,我才不会去。”他自顾自地说着,收起了针灸包,转身去给南玉抓药。
              “虽是一场同窗宴,却没有一个我看得上眼的,同窗我只认得长青。”他说完,将手里的药包递给阿贵,“后院有厨房,去把药煎上吧。”
              阿贵点点头,立马跑去了。
              南玉轻轻哼了一句,“你们倒是都念着长青。”
              小卢公子搬了把椅子坐到南玉床前,有些好奇地问:“上次见面就觉得你与长青有过节,他却求着我医你,这是怎么了?”
              南玉沉默了片刻,“上一辈的恩怨罢了,我嫉妒他比我幸运,就是不喜欢他,不行么?”小嘴抿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瞪着杏仁般的眼睛看着小卢公子。
              小卢公子却被他这模样给逗乐了,“再给你补点胭脂,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女子。”
              “嘁,小女子能有我美?”南玉一脸不屑。
              “是是是,你美你美。”小卢公子笑着奉承,“现在胃里好些么?”
              “小郎中妙手仁心,我这胃都变得听话了。”南玉狡黠一笑,脸上挂着小酒窝,故意说起了初见时小郎中的称号。
              “啧,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是头牌了,花楼里的人都这么会说话?”小卢公子也不计较这称号,看着他的小酒窝,把话回了过去。
              “小郎中是没进过花楼?”
              他摇摇头,“戏楼倒是常去。”
              “那我与那戏楼的角儿,谁好看?”南玉问这话时尾音上扬,带着些许调侃。
              小卢公子认真想了想,“我觉着你素面时,比他们扮上了还好看。”
              南玉乐得直想弯腰,奈何身上还扎着针。从前听惯了各种辞藻华丽的阿谀奉承,内心早就波澜不惊,小郎中这话朴素得跟街边的大白菜似的,却让他开心得像在心里放了一场烟花。
              小郎中可真有意思啊,南玉不想回去了。


              IP属地:广东15楼2020-11-11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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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公子,今天我们回去么?”
                “不回。”
                “公子,今天回么?”
                “不回。”
                “公子……”
                “不回。”
                南玉连着住了好几天,没有丝毫要回去的意思,阿贵终于忍不住了,“公子,咱也不能一直在卢大夫家里白吃白住啊,您这胃也不疼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南玉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那你回去吧,备些银两来,替我结个房钱,我就喜欢住这。再说,他都没赶我走,我为什么要走?”
                阿贵噎得半天说不出话,自家公子放着府上的大院不住,偏偏看上这小铺子,是不是病傻了?
                卢大夫倒是真没催过他们走,还日日来给看南玉瞧病,也不明说多久才能治好,只说这胃病要慢慢调理。愣头愣脑的阿贵就算反应再慢,也瞧出点端倪了,一个不说走,一个不肯走,就这么默契地共处一室,情分恐怕不止于此。
                南玉倒是被惯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这天他趁着小卢公子弯腰给他施针的功夫,竟然撑起身子迎了上去,在小卢公子的唇间落下轻轻一吻,连一旁的阿贵都看傻了。只是这次,南玉不像从前那般笑得妩媚又恣意,反倒有些紧张和羞怯,长长的睫羽忽闪忽闪,无辜地望着小卢公子。小卢公子也愣住了,手里的银针一时不知道扎在哪里。他看了一眼南玉,眼神中似是有些警告和惊讶,又有些宠溺和无奈,总之没说一句话,低着头将针施完。
                南玉看着他耳后晕染开来的淡淡绯红,忍不住心中一阵窃喜,得意的小酒窝藏都藏不住。可这个偷吻带来的甜蜜还没有回味多久,他就尝到了小郎中的“报复”。
                “这药也太苦了!”一口下去,南玉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苦着脸抱怨道。
                “诶?我之前也是这样煎的啊……”阿贵一脸困惑,之前公子不都喝得好好的?
                笨死了,当然是小郎中干得好事!果然是不叫的狗咬人最凶,不说话的郎中下药最狠,南玉愤愤地想。


                IP属地:广东19楼2020-11-11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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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0:4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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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南玉硬是将这苦到穿心的汤药喝了个干净,他说礼尚往来,既然收了小郎中的“礼”,自然要回一份“情”,便更加理直气壮地亲近小卢公子了。这说法让阿贵服气,他经常看到南玉枕在小卢公子的腿上睡午觉,就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儿,安静又温顺。
                  小卢公子不责他任性妄为,南玉也不恼他汤药太苦,他俩的相处仿佛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着天然的默契。南玉不曾问个清楚,却也知道小卢公子对他有情的。他不曾推开自己,南玉也不曾收敛,连阿贵瞧着都觉得情分匪浅。
                  小卢公子平日里要去药铺看着,晚上要回卢府,只有得空了才来草木间。他不在的时候,南玉就在坐在后院的老银杏下,编着同心结。
                  阿贵在一旁扫着院子里黄灿灿的银杏树叶,他还是头一回见公子这么有耐心编这小玩意,毕竟南玉从来都是一个嫌麻烦的人。
                  “这结绳公子都编了好多天了,可真难得。”
                  “头一回想送人礼物,不得用点心?”
                  “是给卢大夫的?”
                  南玉轻轻笑了,也不回他,就当默认了。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望向阿贵,“你是不是该讨个老婆了?”
                  讨老婆?阿贵楞在了原地。
                  “我说,你也该去成个家了,不必跟着我,卢家药铺也缺伙计,你去那谋份生计也不错。”
                  “公子为什么突然说这个?”阿贵还是没缓过神。
                  南玉抬头看了看头顶金色的银杏树叶,叶子的边缘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就像那个人出现在他的人生中一样明亮而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去跟随。
                  “我要去做小卢公子的侍从,不能带你了。”南玉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心里却是百转千回。心思绕啊绕的,最后都像是入了药,苦涩得很。不同的是,汤药的苦涩只是入口的一刹那,而他心里的苦涩,只会越来越浓烈。虽说是有情饮水饱,那之后呢,贪想卢家的少爷与自己终成眷属么?南玉从风尘处而来,早就看惯了虚情假意的留情,之前觉得小卢公子不同于常人那般轻贱他,一时兴起才去招惹,没想到却动了真心。
                  南玉有些自嘲,他不敢求那么多,如今只想陪在小卢公子身边,多一时便是一时,多一刻便贪一刻。也许有一天,他会舍弃这段无望的感情,到那时再离开吧,他暗暗想。
                  哪里是想做什么侍从呢,若能名正言顺地与他比肩而立,谁又会心甘情愿地屈居身后?南玉垂下头,轻轻揉了揉胃,可别再疼了,今日小郎中不在这呢。


                  IP属地:广东25楼2020-11-11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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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南玉定了主意的事谁也改不了,这天小卢公子正在看书,他便想起这事来。
                    “三天两头的瞧不见你,实在无趣。”南玉跪坐在一旁,语气中带着点小委屈。
                    小卢公子觉出了话里酸酸涩涩的小情绪,笑着抬起头看向他,“我不是一有空就过来了么?”
                    “我要当你的侍从,这样就能一直跟着你了!”南玉欺身向前,按下他手中的书卷,与他四目相对。
                    小卢公子愣了片刻,转而笑得十分开心,轻轻点了一下南玉的额头,“你这被人服侍惯了的主,如今要来服侍我,我怎么敢用呢?”
                    “不过是寻个法子能多与你待在一起罢了,你还当真使唤我?”南玉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眯着一双好看的杏仁眼打量着,眼神中却含着威胁。
                    “你猜我敢不敢?”小卢公子并不怯他,反而笑得更恣意了,低下头在南玉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你倒是想一出是一出。”
                    南玉笑着转头,看向身边书案上摆着的一排瓷碟,里面放着不同的药材,他伸手取过其中的一碟闻了闻,“这是杜若么?”
                    小卢公子点点头,“没想到你也识得。”
                    “什么药都吃过一点罢了。”南玉淡淡地说,将手中的碟子放了回去,“既然要做你的侍从,总得有个新名字,就叫杜若怎么样?”眸光一转望着眼前人。
                    小卢公子眉毛微微一挑,调笑着说:“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这话出自《九歌·山鬼》,意思是山中人儿就像杜若一般芬芳,啜饮石泉伫立于松柏之下,你说的想我到底是真是假?
                    南玉领会其意,不言其它,只是双手勾着小卢公子的脖子,用一个认真而绵长的吻回答了一切。
                    从今天起,小卢公子多了个贴身侍从,叫杜若。


                    IP属地:广东27楼2020-11-11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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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小卢公子上哪都带着南玉,除了回卢府,他说自己与卢家相处的并不和睦,只怕南玉去了受欺负。
                      卢老爷是看不上这个小儿子的,卢家世代经商,做的是药材生意,后代们各个都精于钻营。唯有这小儿子不是块商人的料,成天不是研究医药之道,就是去梨园听戏。卢老爷分了一间叫“济安堂”的药铺给他,结果虽然生意兴旺,却经常做的是大发善心的赔本买卖。到了年底算账时,济安堂的盈余少得都赶不上几个哥哥的零头,卢老爷也就对这小儿子经商彻底没了指望。
                      平日里,小卢公子也就晚上才回卢府,可最近却经常被叫去,一去就是好半天,每次回来时脸色都不太好,南玉不想惹他心烦,只好猜着是不是因为生意的事情吵起来了。
                      这天,小卢公子刚吃过中饭就被喊回了卢府,直到日落西山也没见着回来。南玉在药铺帮着收拾药材,眼神却忍不住一直往门外瞟。
                      “哎,别看了,公子有事呢,估计今儿个回不来了。”刘掌柜拍了拍南玉的肩膀。
                      “什么事啊?”南玉疑惑地问。
                      “好事啊!你都不知道呢?张太医有意将小女儿嫁给他,都上门说亲了,公子这些天就是被叫回去说这事的。”刘掌柜是卢老爷特意派来照看生意的,算是卢府的老人了。
                      说亲?南玉突然有些明白了,难怪小郎中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想来是不知如何面对自己。南玉沉默地将手头的活儿干完便告了假,买了两壶秋清露,落寞地回了草木间。
                      虽然早知会有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南玉依旧是仓皇而逃。他一边自嘲着没出息,一边躺在银杏树下喝着秋清露。自从小卢公子给他看病后,就不许他喝酒,如今酒瘾来了,他也只敢偷偷喝点淡如水的果酒解解馋罢了。
                      “我怎的如此听他的话?”南玉脸上挂着笑,声音却像是在哭,“若是能一辈子与他在一起,一辈子不喝酒又何妨?若不能呢……”南玉仰着脖子,颤着手将酒倒入喉中,“便是醉死在酒里,也好过清醒。”
                      自斟自饮了许久,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眯着眼看着头顶影影绰绰的银杏树叶,突然感觉一道阴影投了下来。
                      是他呀,他的小郎中终于回来了。


                      IP属地:广东28楼2020-11-1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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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看清了小郎中紧锁的眉头,南玉终于不笑了,一晚上在心中铸成的铜墙铁壁,只在看他的那一眼,便化为乌有。什么情深缘浅,什么云泥之别,什么坚强的豪言壮语,只要看他一眼,便化成了无尽的委屈,绵延不绝。
                        南玉伸出手,轻轻扯了扯眼前这人的衣摆,软着声音说:“小郎中,我疼……”
                        小卢公子的心瞬间就化了,软得一塌糊涂,原本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仿佛只要多说一句,眼前这个小可怜就能掉下泪来。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南玉抱进了屋,轻轻放到床上,又取了条厚毛毯替他盖上。他将手搓热了,覆在南玉的胃上,却一时没了动作,因为手掌之下并没有任何异样的跳动。他疑惑地看了看南玉,又搭了一把脉,也没有发现异常。他拿起南玉手里的酒壶闻了闻,只有极为清淡的果香。
                        南玉看着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改之前可怜的小模样,竟然忍不住轻笑出声:“我装得像吧,骗你的呢。”他就喜欢看小郎中紧张他的模样,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可小卢公子却不像平时那般惯着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他收起了担忧的神情,冷着脸瞪了南玉一眼,将手抽了回来,转身离开了屋子。
                        南玉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从欣喜到苦涩,剩下一片惨淡。小卢公子都要成亲了啊,怎么还会宠着他呢?悲伤之下,他忍不住伏在床头一个劲地干呕,除了果酒和胃液,什么也吐不出来。
                        “谁说是胃了,是心,是心啊!小郎中你听啊,它说好疼……”南玉有些绝望地闭上眼,无力地靠在床头,泪水倏然滑落,无声无息。
                        巨大的情绪起伏和止不住的干呕,带着胃也开始发作,绞得南玉眼前腾起一阵阵黑雾,一时不知该按着心还是该按着胃。怎么哪里都疼,他是不是病了?
                        他是病了啊,可他的小郎中却不见了……


                        IP属地:广东29楼2020-11-11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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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熬过了突如其来的胃痉挛,南玉只剩下意识的沉沦,身子越来越冷,就像从黑暗的冰渊向下坠落,直到落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南玉,南玉?”小卢公子的语气有些着急。
                          南玉迷茫地睁开眼,看到了那个最想见的人,不由得更加委屈,“你去哪了啊,怎么才来……”苍白的脸上泪痕还未干透,仿佛下过了一场杏花微雨,看着人心疼坏了。
                          “怎么哭了啊,我去给你煮面了,刘掌柜说你没吃饭就回来了。”小卢公子替他擦去脸上的泪水,温声解释道:“刚刚是我有些冲了,不该不理你就离开。可你明知道我会担心,还开这种玩笑,以后别再这样了。”
                          南玉瞥见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面,带着一丝葱花的香味。他突然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什么娶不娶亲,既然无可改变的事情,再如何作也没有用,只会伤人伤己。小卢公子待他好,他求不了以后,至少能求得现在的真心相待。突然很想去亲吻小郎中,就像急着确认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一样,南玉转身将小卢公子扑在身下,还没来得及再做什么,就瞧见了他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磕着了么?”南玉慌了,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刚刚并没有使劲,却不知他怎么疼成这样。
                          小卢公子也没料到这一出,他身上本就忍着疼,这一推几乎完全没有抵抗地摔在了床上。现下还未入冬,床上的垫子还没来得及换成厚的,这一撞瞬间变了脸色。
                          “嘶呃……没事。”小卢公子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右肩,闭着眼缓了好一会,才在南玉的搀扶下起了身。
                          “怎么了,你受伤了吗?”南玉慌乱地不知将手放在哪里才好,生怕又碰疼了他。
                          “没事,不疼了。”小卢公子轻轻拍了拍南玉的手,让他宽心,“快去把面吃了吧,一会凉了就浪费了。”
                          南玉立即应下,“好好,我这就去,一会吃完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吗?”眼里尽是乞求。
                          小卢公子看着实在不忍,点了点头。


                          IP属地:广东30楼2020-11-12 18: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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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南玉低着头,乖巧地吃着面,听小卢公子讲这几天的事情。
                            张家与卢家交情匪浅,时常走动,张家小姐张姣姣和小卢公子自小相识,如今到了适婚的年纪,两家便提起了这事。原以为这桩婚事是水到渠成的,没想到小卢公子不肯答应,不论卢家人怎么劝,就是不愿娶亲。
                            今天算是触了霉头,卢老爷劝了这么多天,终于失了耐心,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小卢公子,说他既然享着卢家少爷的福,就该为卢家做点事,攀上太医的亲家便是他唯一能做的。小卢公子却跪直了身板,说宁肯不做这卢家少爷,也决不答应娶亲,气得卢老爷大发雷霆。
                            本就是最看不上的小儿子,如今还惯得这般忤逆,盛怒之下将手杖狠狠地打在了小卢公子的背上。幸好没打多久,就被卢夫人拦了下来,不然他真的没法好好回来。不过这些他没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自己这个逆子被爹教训了一下”而已。
                            就这样,而已?南玉不信,匆匆吃完面,便拉着小卢公子来到烛台边,他要亲眼看看是怎样的教训,才会让他疼得面色苍白。
                            小卢公子拗不过,只好由着他脱去上衣,在看到里衣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时,南玉的手抖了一下,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可接下来看到的却让他难受极了,原本洁白如玉的后背上遍布着好几道横七竖八的肿块,青紫一片看着渗人,尤其是右肩肿得厉害,像是叠了好几道伤,淤血的颜色也比其他地方更为暗沉。
                            南玉又气又悔,气自己的小性子,也气小卢公子的隐瞒,气来气去,最后只剩下浓浓的心疼。他抽了抽鼻子,软着嗓子轻声说:“既然我是你的侍从,如今主子受伤了,怎么都不喊我上药?”
                            小卢公子知他难过了,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故意逗他说:“这不是不敢使唤你么?”
                            南玉微微扬了扬嘴角,看似得意地“哼”了一声,眼泪却“吧嗒”落了下来。


                            IP属地:广东31楼2020-11-12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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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7 10:3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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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南玉以前也没少挨打,可伤在自己身上没觉着如何,伤在了小郎中身上,他却觉得疼死了。
                              这药上了许久,小卢公子只是蹙着眉,一声不吭。尽管南玉按揉的手法极尽轻柔,可毕竟肿得太厉害了,不管如何都是会疼的,偶尔疼得紧了,小卢公子突然瑟缩一下,南玉便觉得心里也被人捏了一把,难受得厉害。
                              好不容易上完了药,南玉找了件干净衣裳替他换上,“今晚还要回卢府么?”
                              “不回了吧。”小卢公子的声音很轻,像是倦极了,恐怕这几天他都只能趴着睡了。
                              南玉换了一床厚实的垫被,又找来最松软的枕头,想着法子让他能睡得舒服些。小卢公子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轻声说:“别忙活了,一起睡吧。”
                              “啊?”南玉本没打算睡一起的,怕自己睡着时不小心压着他的伤,却被小卢公子硬拽着留了下来。
                              他小心翼翼地侧身躺在了小卢公子左手边,尽量离他远点,身子都快贴着床的边缘了。他一动不动,细细看着小卢公子的侧脸,或许没有哪个晚上的月光,像今晚一般静谧,闹腾了一晚上的思绪在这时全部沉淀了下来。
                              小卢公子微微睁眼,笑着看了他好一会,才幽幽开口:“睡那么远,你就不怕掉下去么?”说罢伸出左手,不容置疑地将他揽到了身旁。
                              南玉的心像漏跳了一拍似的,猝不及防地撞入一个温热的胸膛,连大气都不敢喘。那是离小卢公子心脏最近的地方,南玉忍不住将手轻轻覆了上去,这是他最喜欢的人,连心跳仿佛都与自己相连相知。
                              小卢公子微微低头,在他的额前落下一吻,“别难过了,我没事。”


                              IP属地:广东32楼2020-11-12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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