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舒荞看着关机了的手机，开始陷入思考。
她的乖乖，最爱胡思乱想了。
但是出于情面，她该去替乖乖赔罪。
她闭上眼睛，不说话。
脑子里却闪过了上辈子他墓前的照片，和他委屈时红红的眼眶。
她的乖乖，委屈坏了吧，该要哭了。
猛地意识到这些，呵住了司机。
“师傅，原路返回。”
千大万大，乖乖的开心最大。
这个点路上堵的很，司机摇摇头说估计要很久了。
舒荞看看因为去第一医院的路堵车刚开出来的没多远的车。毅然付了款往回跑。
不顾高跟鞋，不顾形象。
她想快点见到她的乖乖。
跑到最后，她终于到了。
发现她走时没有关的门，现在仍然没关。
不安感瞬间袭来。
她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就跑进去。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她叫了两声“乖乖”都没有理。
这时，她看到了玻璃渣上的沈长生。
地面上有血，嘴角上也有血。
她一时不知道地上的血是吐出来的还是玻璃渣刺的。
还好住处离第二医院不远。
她打了120
沈长生被送进了医院。
后背的伤口虽然比较多，但都很浅。胃出血比较严重。血压比较低，营养不良。
嘱咐她好好照顾病人的情绪。
刚刚住院时，发现医生都认识他。给他填上了沈长生这三个大字。
她看着现在在病床上已经醒来的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从醒来之后，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只是自己把病服的袖子挽了挽。
舒荞一遍遍和他搭话，他甚至不回应。看不出高兴还是难过。
不是他不想和他说话。
但他真的害怕了。
荞荞说害怕他呀，他万一说错了话，荞荞真的不要他了怎么办。
而且，荞荞好像更喜欢别人。
舒荞觉得他生气了，绞尽脑汁地想该怎样哄他好。最后出去打了个电话。
她拿起电话从病房出去时，沈长生长长的眼睫毛垂了下来，委屈溢满了眼睛。
看吧，她已经对你没有耐心了。
沈长生啊，你太烦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刻钟后她回来了，抱着一大捧荞麦花。
她凑上来亲他一口。
“不要生气啦。我没有去看他。”
“乖乖当时躺在玻璃上，把我吓坏了。”
“对不起乖乖，我以后会先考虑你的情绪的。”
沈长生看着她和她捧的花。
把头侧开。
荞麦花，他最喜欢的花。
舒荞，他最喜欢的人。
舒荞从包里掏出饭盒，说着：“你现在不能吃哦。以后能吃了我就一点一点把你喂胖。”
这句话却戳到了沈长生的委屈点。
“胖了你就不喜欢了。好不容易现在有一点点喜欢。你根本不知道......”
舒荞捏捏他的指尖，笑着说：“我都知道。你是沈河，对不对？”
她能感到男人的手一瞬间僵住，大有想要把手收回去的趋势。
她想要攥紧，却没他力气大。
他的呼吸都紊乱了。
“出去。”
舒荞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乖乖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关切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说，出去。”
这句话也彻底让舒荞的愤怒上来了。所有的情绪爆发。
“你什么意思沈长生？你赶我走是吗？”
沈长生的指尖不停地颤。
原来她早就知道。
所以他自以为是的伪装，自觉良好的表演。她全都明白。她是不是感觉像在看笑话。
他被当做笑话看是不是。
病人的情绪很容易波动，这样的多想，让他浑身发痛。
听到女人的话，他忍住眼里的泪。
“是。出去。”
他仍这样说。
舒荞忍着怒气，耐着心把荞麦花插在花瓶里。
“那我走了。我去裴竞南那呆着去。”
然后拎起了包。
她不明白为什么沈长生突然情绪波动这么大。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赶她走。
火气上来了，口不择言。
然而沈长生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又侧远了些。
她更加恼怒。
连这都不生气，他不在乎她了是吗？可他是沈河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坦白的，这样才扫除了未来的绊脚石。
真不明白沈长生突如其来的坏脾气是怎么回事。
她当然是不明白的。
不明白他的小心翼翼，不明白他这些年来的卑微。

舒荞不知道在他彻底成为沈长生，收到她的好友申请时，他高兴又难过的样子。
高兴在他终于让荞荞喜欢他了，难过在荞荞喜欢的是他的样子，不是脾气性格。
现在舒荞突然说她全都知道，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在听到舒荞要去找裴竞南时，他的胃彻底闹腾起来，他常在被子下面的手把手术刀口都按开了，黏腻腻的血沾上了指尖。
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舒荞更加气急败坏：“我把这些花都送给他，探病总不能不带花。更何况人还是你伤的，你又有什么理由心安理得收下花。”
然后把花瓶里的花抽了出来。
“求求你......别说了......”
“别给他......求你.......”
他吧嗒吧嗒掉下了一串眼泪。
他用手才那里多回来了几支荞麦花，搂在怀里。
舒荞瞧见了他指尖上的血，想要拉过来好好看看。
他却抱得更紧，呕出一口血来。模糊了眼睛。
“别把它们拿回去......”
“你去探病吧......花我是没资格留着，但这是送我的，我留几支，他不会发现的，不会生你的气的......求求你了，别把这些也要回去......”
自己按了铃。
“快走吧。待会护士来了你走不脱的，要跟你唠叨很久了......我知道你不想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走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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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站在病房外面。
舒荞的心疼得无法形容。
她又把乖乖惹难过了。
算上上沈长生留下几根花的那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那天他流着泪，抓着少的可怜可怜的荞麦花，一遍遍地哀求。
他挂着血的嘴和绝望的眼神。
她历历在目。
这几天，她都只敢在病房外头忏悔。她的脾气也太急了，那么容易惹乖乖难过。
她在努力学着克制自己了。
她也好好想过了。
那天乖乖突然情绪波动那么大，应该是觉得，她一直在看他笑话吧。
她唉一声，探过头想从窗户上偷偷瞧他一眼。
心脏突然停住了——沈长生就站在门前。
像是知道她会偷偷瞧一样，在她看过去时，刚好和他对视。
“来了这么多次都不进来？”他语气有些生硬，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忙又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外面站着太累了，又冷......”
舒荞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抬头与他对视。
“我知道。乖乖最不舍得我受罪了。”
没有缠绵。没有柔情。
她被推搡开。
像变戏法一样，他不知道从哪来变出来了荞麦花。
就只有几支，很明显是四天前强夺下来的。
他勉强提提嘴，努力做出轻松的样子。
“时间比较久了，不好看了......”
舒荞没有说话。
“我原本想留下的。但是这些天你一遍遍地来，又不进来。我在想，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不该留在我手里，又怕刺激我这个病秧子再进抢救室，所以纠结着不进来。”
然后释然地笑笑，把缠着丝带的荞麦花递给她。
“其实没关系的。荞荞说的，我都会尽力去做。荞荞不必跟我为难。”
舒荞没有接下那几支花，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含上了的眼泪。
“荞荞拿着吧。丝带是我让主治医生带来的，不脏。就是花有点不好看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她的手里。
他疼得站不住了，扶着墙小心翼翼回病床。
舒荞猛地从刚刚的话里回过神来，扶着他。
沈长生见她一直不说话，就低下了头，看上去有些紧张。
舒荞是在想，该怎么让他有点安全感，弥补过错。
她才不是来要荞麦花的。
荞麦花全都是他的，她不收回去，那天的全是女人生气时口不择言的气话。
她思考事情的时候看上去总是有些严肃。
病房里安静的出奇。
突然，沈长生轻笑了一声。
“瞒不过荞荞。我私藏了一支，还你。”
然后才床底下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有一支荞麦花。
“对不起荞荞。我太喜欢了。而且还是你送我的，我就想留下做个念想，以后你走了，我也有你爱过我的证据可以借这些过剩下的生命。”
吸了吸鼻子，眼眶又红了。
他最近好像很爱哭。
“但是荞荞想要回去，我就没办法啦......”
然后乖乖的把瓶子递过去。
舒荞接过来，放在桌子上，不管三七二十一。
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
“沈长生。我不许你再说了！”
“我们结婚好不好沈长生？”
沈长生愣住，没有再发出动静。
他担心这一切都是梦，他怕一动，一切都没有了。
“乖乖？我们结婚吧。”她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他哽住了。
他已经知道了，这不是一场梦，他能感受到舒荞的体温，闻到她头发的香味。
好想就这么一直被抱着呀。
脑子里突然闪过高中时的自己，他又小心翼翼推开了她。
“荞荞。你没说错，我就是沈河。就是那个惹你烦了两年，痴心妄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沈河。”
他提起嘴角，仰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你是沈河。虽然高中时我确实不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并不讨厌你，你很温柔，我挺喜欢的。”她仍固执地抱上去。
这是她的心里话。
没有听到沈长生回答，她又接着说下去。
“填志愿时说好一起报x大，我在说好的地点等了你一个小时。你没有来，后来我总找你，也找不到。我以为你偷偷改了志愿。发消息你也不回，电话空号。”她轻松地笑着。
她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能等一个人等一个小时，足以看出她的真诚。
沈长生忍着的泪，还是掉下来了。
沈长生轻轻回抱住她。
清冽的味道扑了她满怀。
“荞荞。你猜猜我喜欢了你多久。”
舒荞仔细地算着。
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毕业两年。
“九年了！哇！”
她眼睛笑得眯起来了。
“不是哦荞荞。是十一年。”
舒荞不解的看他。
“初二。我在回家时，见到你在喂猫。虽然不一个学校，但我确实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想吃天鹅肉的。”
舒荞也掉下眼泪。
想起上一辈子。
她把他仍在家里出去花天酒地，把他的药扔进垃圾桶，赶他在雪天里站着。
“乖乖，抱紧一点。”
沈长生收紧了胳膊，亲了亲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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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兔子跑了
有的时候女人就是这么奇怪。
就像一天前刚说完虎词的大女人舒荞，第二天就又成了那个扭不开瓶盖的小女孩。
——
他们两个此时此刻，在病房里面对着面，都笑的很开心。
她注意着他苍白的脸色，把手伸进被子，果然摸到了一双冰冷的手正压在胃腹上。
她瞪他一眼，把他的手替了下来。用自己温热的手一圈圈地揉着。
他的耳根红了，咬了咬下嘴唇。
舒荞装着看不到他的害羞，进一步耍起了流，氓。
“乖乖呀。”
听到舒荞叫，沈长生抬起头来，眨眨眼睛，看着她。
“哎呀！这是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舒荞明知他是害羞，故意耍坏逗他。
这招叫明知故问。
沈长生听她这样问，更害羞了，咳嗽两声侧过头去。
舒荞挑挑嘴角，拿起桌子上没扭开的橙汁，藏在身后，悄悄转到他面前。
猛地身子前倾扑进他怀里。
得逞。
沈长生刚平复下的心情又炸了。
“荞荞......磕到了没有，疼不疼？”
舒荞摇摇头，流，氓本性毕露：“沈长生，你真是个美人儿。”
沈长生红着脸低下头去。
他在舒荞面前真的很容易脸红。
“荞荞最好看。”
听到他的答复，舒荞满意的咂咂嘴。
然后把橙汁伸到他面前，一副可怜的样子：“沈美人儿~人家拧不开~”
沈长生身子一颤。
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
他接过来，扭开，递回去。
两个人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像是没个够。
护士来拔针了。
沈长生敛起笑来。
“我可以自己拔，不用麻烦了。”
然后自己拔下了针，熟练，是个老手。
护士把手伸过来想要探探他的体温，他刚要躲开，就看到一双手截住了护士。
“半小时前刚量过，37.1℃，一小时前是38℃。”她说的不带什么感情，还顺带用嘴唇蹭了一下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护士显然有些尴尬。
这些天他都是一个人在病房，虽然每次都是他自己拔针，但也算是有语言交流，她还以为他是单身，没想到啊。
她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做了。
只好引个话题企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沈先生，我昨天说的那些注意事项，您都记住了吗，有什么事记得按铃。”
沈长生显然不记得这号人，尽管她天天来。但他似乎对荞荞以外的人脸盲。
“对不起护士小姐，我不记得您是谁。昨天是有个护士跟我说了注意事项，我都记住了，您可以走了。”
护士内心：mmp，赶紧逃，这个房的狗—男女惹不起......
护士走了。
沈长生眯眯眼，把她手里那可怜的饮料拿了过去。
他可不得赶那个护士走吗，再不走，饮料瓶都要被她捏爆了。
女人呀，扭不开瓶盖，但能把情敌的头捶坏。
他拉了拉她的手。笑的乖巧。
“我生气了。你都没和我说那么一长串话”舒荞撅起了嘴。
沈长生爬起身，紧紧抱住她。
“别人我只和她们说一次，你我要说一辈子。我嘴笨话少，不会讨你开心。我想留着慢慢说。”
舒荞回抱住他，“我知道了。”
“我爱你。”
“我也是。”
沈长生已经出院一个月了，两个人依旧如胶似漆，偶而会有些小打小闹。
但沈长生是挺高兴的。
荞荞愿意陪着他，他就很知足了。
直到——
舒荞的手机消息响个不停。
他听得心烦意乱。
又要忙去了吧，真讨厌这些消息——他猜测发消息的是她的领导之类的。
他想要把手机静音耳不听为静。
却看到明晃晃的手机屏上的聊天框。
【穆医生：那我们就今天晚上吃吧。】
他的眼睛一晃。
把手机丢在了一旁。
他要乖。
他要乖。
不然荞荞不喜欢。
荞荞会主动跟他说明白这件事的，他相信。
他看着在厨房里煮粥的女人，眼睛又斜着瞧了一眼。
他只是有点不高兴，但不想翻她手机。
他拿着遥控器不停地转换着频道，一言不发。
——
——
粥好了，她笑眯眯地来亲他一口，端着粥过来。
拿过手机翻了翻消息，眼睛亮起来，嘴角上扬。
这一切全都落在沈长生眼里。
他明知故问：“怎么了？”
舒荞摇摇头，笑着，不回答，只是说：“乖乖今天自己喝粥，我去洗个澡，晚点要出去一趟。”
沈长生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把桌上的粥和勺推远了，大有一副不吃了的样子。
舒荞无奈，端起碗来，因为心里急着去干重要的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滚烫的粥一滴落在了沈长生修长的指尖。滚烫。疼的他往后猛缩了手。
他声音低下去：“荞荞有急事？”
舒荞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长生朝后一仰，靠着靠背，闭上眼睛，敛了笑意。看上去很凌厉。
“那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舒荞不知道他的意思，去翻衣柜找了换的衣服，钻进了浴室。
沈长生终于忍不住，想着她在浴室开着水龙头应该也听不见，便抱着垃圾桶把咽下去的吐了上来。
刚刚咽下去就开始难受。
尤其是今天荞荞格外不细心，那么烫，都没有吹吹。他咽下去后，感觉整个腹腔都着了火。
吐过后没有好受，反而磨的他更无力。
他睁开眼睛，又瞥见了撂在一旁的手机，用虎口蹭了蹭鼻尖——这是他很生气时的标准动作。

我说我忘了同步贴吧你们信吗

，舒荞出来了，换上了一件酒红色的连衣裙，还化了万年难得一见的妆，显得格外气质。
“荞荞很漂亮。”
他发自内心地赞美。
舒荞红了脸。
说了声我走了你好好吃饭，就拿过手机伶起包来要走。
沈长生一把把她掳回来。
瓮声瓮气：“我不想你去。”
舒荞揉了揉他的头：“不行，这个很重要。”
沈长生松开手，低下头去，说：“那早点回来。”
很重要吗。
所以才会打扮的漂漂亮亮。
他听见关门的声音，强撑着站起来，换了件衣服，换了双鞋子。带好手机，数据线，身份证，也开门关门了走了——没有拿钥匙。
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能去哪。
但他想被荞荞放在第一位。
订了最近的机票。
走。
舒荞约的人，是他的医生。
她软磨硬泡了很久才约到他，她不愿意让沈长生跟着，因为她想了解他的真实状况。
她此刻坐在高档餐厅里和穆医生聊天，了解到沈长生的厌食症状况，和他之前三天两头进医院这个事。
她没了吃饭的心情，有些走神。
穆医生“哈哈”一声，看穿她的想法，把她赶回了家。
“快回去吧，那小子爱多想。”
舒荞觉得不好意思。
“好好照顾他，那孩子太瘦了。还这么年轻身体就坏了。之前一直是他自己住院，终于这次有人陪他了。”穆医生笑眯眯地说，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
他知道，他不装着吃饱了，舒荞不好意思走。
舒荞见他擦嘴，觉得他饱了，放下心来，推门走了。
穆医生笑着又拿起了筷子，他才喝了两口汤，哪能饱。
——
——
舒荞在甜品店门口的新推出产品上看到了“大白兔蛋糕”
想起那人看见大白兔时亮亮的眼睛，她毫不犹豫买了一个。
回到家，打开门。
“乖乖，出来呀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只许吃一块喔！”
她在门口边换鞋边说。
没有人回应。
以外那人睡着了，去卧室看，还特意放轻了脚步。
居然也没有人。
她有些愣。
是在玩捉迷藏吗？
她找了所有的窗帘后面，门后面。
“乖乖出来啦！我找不到你！你赢了！不玩了！出来呀......”
没有人回应。
她看到那双换下的拖鞋，明白那人大概出去了。
没带钥匙，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她发消息，不回。
她打电话，关机。
就像当时找不到沈河一样。
她拆开蛋糕的包装。坐在沙发上，盘起腿来，心里很乱。
出去干嘛了，手机关机。
她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
天又亮了
她再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红色感叹号。
红色感叹号。
好，很好。
她把蛋糕上的兔子一个个都劈开，抿了一口奶油进嘴，呵，真难吃。
沈长生，删好友是吧？
呵。
......
嘴上说着呵，脸上却流下了泪。
沈长生，你好样的。

afd已完结

舒荞浑浑噩噩过了两周。
那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她被删了，被屏蔽了。
她忏悔自己不该把他一个人丢下，但这件事情。
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不该这样不负责任说走就走。
他知不知道，这会让她很难过。
她也是个女的，女人有的一切患得患失一切坏毛病她都有。
但她又和那些哭哭啼啼的傻白甜不一样。她是独立的女性。她不会为此寻死觅活。
行。
她就等着他回来。
一个月，
两个月。
他一直不回来。
舒荞已经有些麻木了，她每天的生活两点一线。
不少优秀的男孩子围着她。家里人已经开始问她什么时候找对象结婚了。
她推辞不过，想说她有男朋友，又想起了红色感叹号，和那个消失两个多月的人。
算了吧。
那就去相亲吧。
她去相亲时遇到熟人了。
沈长生的好兄弟，程奕。
她先前一遍遍问程奕沈长生在哪，他就是不说，到最后把她拒之门外。
行呗。
于是现在相亲，看到他，舒荞也装作没看见。
程奕看着她对面穿着打扮干净利落，谈吐不凡的男人，叹了口气。
发消息给沈长生。
【啥时候到啊，我在龙井茶馆等你。你的荞荞现在在和男的吃饭。】
一分钟后。
【嗯。】
？？？？？
程奕满心问号。
这什么鸡，儿反应？
【沈公子，咱闹别扭也差不多得了吧？人家姑娘来找你好几次了。你真是。】
他盯着手机屏幕等着沈大爷的回信。
【知道了。给我盯住，我三分钟到。】
程奕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桌号发给他。
然后仔细盯着舒荞和那个男人。
男人很绅士地给她添茶，兑好水温。
舒荞面上功夫得过去，笑得像花一样。
两个人看起来很和睦。
程奕看着两个人，叹了口气。完喽，沈大爷待会得给这个男的卸胳膊了吧。
——
——
舒荞感到身后一暗。
闻到了久违的味道，然后她肩上一沉，一双冰冷的手搭上来。把她露着的肩膀盖住。
她几乎要当场哭出来。
想要骂他一顿质问他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为什么不理她。
但她知道不行，有人在场呢。
她抬头尴尬地看看那个男的。
男人依旧保持良好的风度。
“这位是？”男人问。
舒荞不知道怎么说。
说是男朋友吗，有男朋友还来相亲，这个男的肯定会生气，然后说她母亲大人的。
她一时哽住。
沈长生明显看出了她的犹豫。
将她朝里一推，空出一人坐的地方，坐下来和男人面对面。
“沈长生。”
男人点点头，他在恋爱方面没天赋。不知道现在的状况。
舒荞觉得无比尴尬。
“陈哥你先回去吧，这是我朋友，我和他好久没见了。改天我们再约，今天就算了吧”她客套着。
被叫做陈哥的男人，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你朋友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吗，我就留下吧待会我送他回去，我们接着聊嘛，好不容易你有空。”男人说。
沈长生叩了叩桌子，拿过男人的茶杯。
“咔咔...”
碎在了沈长生的手里。
“陈先生是吗？我身体很好，你放心走吧。”
男人这下明白了逐客令。
“我们两个相亲，你一个好朋友不盼着她好就算了，还赶人走棒打鸳鸯！”男人这样说。
沈长生把捏碎的茶杯碎片由大到小排列着，甚至不抬眼看男人。
“朋友？那我从现在追她，就不是朋友了。”他把一块沾了血的重重地放下。接着说：“棒打鸳鸯？那是因为你不是那合适的配偶，我才是。”
然后他当着男人的面亲了舒荞。然后抱住她。
男人气呼呼地走了。
沈长生仍不松开她。
在她耳朵边上：“荞荞我好想你......”
舒荞还没能接受刚刚那样的沈长生，就又见到了他瞬间变脸的样子。
推开他。
他眼眶红红的。
“抱抱嘛荞荞......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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