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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歪,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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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羡慕慌乱跑动的哑巴,哑巴呆愣地听聋子撕心裂肺地叫,聋子闭上眼充瞎子,闭上嘴当哑巴,他们在被屠宰时跟正常人没有差别。我以为的,也只是我以为。
被刀砍,真的很疼,比割麦子拔草还疼。但它有出路,能解脱。从前我不想拔草,躲去打铁,溅出来的铁浆滴在眉头上,就成了断了尾的截眉。如果今天没有遇见他,可能不久以后我会逃出这座山,继续寻找不那么疼的事做。但现在我听明白了,人要图一痛快,就得引颈待戮。死了才不疼。
不,其实还有一种不疼的法。
我从注视着他的漫长岁月里恍惚醒来,不发一言。反手握刀,大步迈人身前,单膝跪地,看进濒死的眼神。
一刀割开喉咙。
没杀过人,杀过鸡,杀过老鼠。它们都一样,真看不懂眼睛里仍在说什么。割喉咙会有软软的阻滞,上手揪住胸口,再横着切断,迸出汩汩的血,气泡咕噜咕噜破开,脑袋还吊着半扇。以往到这地步,阿耶会接手,拎去放干净血。眼下只有我,顿了顿,刀尖篦进血肉中,斜插着搅和几下,裂开的虎口再次沾满鲜血。
而后转身走到他面前,跪地挺身。
看定他的眼睛,双手端起刀身,一口一口,认认真真,将沾上的血肉舔舐殆尽。
“子献。”重复着,“我献给你。”
下一刻,却转手握刀挥向他的手臂,在触及的前一刻,生生停住。仰面道:
“主人的血,不肯赐我尝尝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1-01-27 1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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