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袍家小崽初长成【新蜀山剑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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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犯了了罪，自然有律法来惩罚我，而不是养大这么个玩意……”
脑洞如黑洞：你们即使逃得过袍哥，也逃不过他的崽子，哈哈哈~

一
寒来暑往，一转眼，七八载如流水竟匆匆地过去了。平林漠漠烟如织，却是桃花依旧笑春风。蓬勃的生命如同一夜春笋般长大了，小小的身板有了几份硬朗的风骨，眉眼的柔和掩不住唇角的犀利，尤其笑起来的时候，同样的弧度，总透着同样的顽皮。
“娘，你知不知道，今天干爹教我御剑术了！”他兴高采烈地比划着，食指一摇，“就这么，嗖，一下，出鞘！再一回手，哗，入鞘！”
“干爹说我学得真快，刚上手就会了，他当年练了好久。这有什么难，不就指一指的事吗？”
教人听着就忍不住皱眉：“小小年纪就打打杀杀，你们不能干点正事吗？”
“干娘还教了我如何分辨草药，”稚儿并起两根手指一比，已有了少年模样，“干娘说了，要悬壶济世，也要仗剑江湖，不然救不得人，也医不得病呐。”
“你今天又跟着你干娘上山去玩了？先生布置的功课背出了吗？”
“自然都背出了，”小脑袋突然探过来，小发辫也随着跳了一下，“那么简单，谁不会背？娘你别生气啊，我觉得还是治病救人要紧，你看，当年我爹要不是懂医，会祛除幻魔掌的毒，现在不就没我什么事了吗？”
英男只觉得脑袋一紧，当年的历历幕幕似乎又被唤起，当时的话当时听来只觉得人心振奋，现在想来只觉得糟心。
不过，都不如眼前聒噪。

二
石中玉最近有点烦，他也想不明白，前几年还是白胖可爱的小肉团，为啥一眨眼就长成了只比他矮一头的小小少年？还隐约继承了祖传的基因，总喜欢问一些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干爹，为啥你们南海只有一个弟子？是因为太穷养不起徒弟吗？”小少年一脸认真，“还是因为你武功太菜了？”
……
“要做南海的弟子，可不容易，必须天赋秉异，资质过人，万中选一，自然是宁缺毋滥……好了，把你的手指头收起来，不要对着我出鞘！”
“干爹你放心，这是悬停，御剑术也不过如此，我手指一比划就能收回去了。”小少年晃了一下手指，“这招你还没教我，不过应该是这么回旋再入鞘吧？”
石中玉咽了一下口水：“不错，很有天赋，如果有内力加持，说不定会更上层楼。”
“内力？我记得我娘说，她的内力是爹给的，既然如此，将来干爹也可以把你的内力传给我啊，我不就可以帮你把南海的功夫发扬光大了嘛！”
石中玉额头有点冒汗：“你还不是南海正式的弟子，再说，你娘不是不让你修习武功吗？我教你，已经冒着很大的风险了！”
“不让修习又怎么样，还不是看一眼就会……”小少年不以为然地说，“干爹，你的内力不是我奶奶和我师祖传授给你的吗，以后传给我不正好？”
说得好有道理，石中玉一时竟无言以对。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吗？

三
“干娘，你又要回冰堡？冰堡里面的女弟子那么多，难道就缺不得你吗？”
“自从宫主离世之后，冰堡里面就只有几个大弟子主持日常事务，”李亦奇叹了口气，“总要有人回去主持大局，我也不能总是留在南海。不过，你放心，半月后我就回来，到时还是会带你上山玩去。”
“干娘，不是玩，是采药去！不然我娘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小少年嘟着嘴，“她最近管我可严了，总要我把功课都背出来。”
李亦奇想了想：“你娘一个人也不容易，她自然希望你读书上进，要是家里有个男人主事就好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顺口就问了出来，“对了，你想没想过，给你娘再找个爹？”
“啊？”
“我就随便说，”李亦奇自觉失言，“还是得看你娘怎么想……”
“找个爹？”小少年想了想，眼里带着光，“其实我早就想了，别人都有爹，就我……不过，爹也不能随便找。”他认真地说，“我觉得，要找爹必须要打擂台，先打败我，再打败我娘，才有资格做我爹，不然他怎么保护我们呢？”
李亦奇一时语塞：“额……打你娘……”几年前被一掌教做人的记忆又回来了，“你自己想想就行了，可千万别和你娘提……”
“说过了，”稚嫩的脸上有一丝丧气，“她叫我快下去找我爹。”

这么晚都有人出没……

英男一定会后悔没让天尊带走他……
袍哥打满上半场，他家崽开启下半场

四
“小少爷，您就行行好，不要东奔西跑了，老头子我都跟不上了，啊呦，我的腿……”
“管家你太慢了，快点过来，我看到前面有放鞭炮的，好热闹！我们去看看！”少年独自一个冲在前面，把老管家远远抛在身后。
“夫人吩咐过，买完东西就快点回家，这都已经快晌午了，再晚就赶不上午饭了，”管家扯着嗓子呼唤，无奈人已经跑远了，只能摇摇头，“下回还是别叫我这老头子出来吧，人老了，不中用喽……”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撵上这小鬼，管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少爷，看过热闹就快回去吧……”
左右两边铺面都在噼噼啪啪放着鞭炮。
右边是一家金碧辉煌的赌坊，门前悬着大红幅：“恭贺阴山派新掌门一展宏图”。
左边是一家气势恢宏的道馆，弟子们正在挂牌匾：“昆仑观真”。
少年立在道中，看看左边，又瞄瞄右边：“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见状道：“这家赌坊是阴山派的产业，那边的道馆是昆仑派的，两家都换了新掌门，自然要庆贺。”
“我听人说，我娘走后阴山派成了一盘散沙，昆仑晓月死后，昆仑山也不复当年，”小少年笑了笑，“没想到还有复兴的一天？”
管家拉着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好啦，别管这么多闲事了，快回去吧。”
“对了，”少年灵光一闪般， “右边这家是我爹的，左边这家是我爷爷的，这——”他转向管家，眼睛一亮，“将来不都是我的吗？”
“啊？”老管家一愣，“少，少爷，你又想多了。”
少年转身就蹦跳远了，根本没听见：“再让他们得意几年，迟早都归我家……”

五
“干爹？干爹？”
“啪！”
随着清脆的一巴掌，石中玉终于回魂了：“臭小子你造反啊，居然敢打你干爹！”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你再出神，就一脚踏空掉下去了，”少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指指脚下，“你看什么呢？是前面那个姑娘吗？我要去告诉干娘！”
石中玉低头一看，一只脚已经陷在湖边的泥地里了，赶紧拔出来：“别瞎说，我不是看美女，只是，只是，”他抓过草叶擦擦泥脚，“前面那个姑娘的背影好像宫主。”
“宫主？”少年想了想，“你们都记挂着她，她武功很厉害吗？”
石中玉摆摆手：“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昆仑藏晓月、南海见丁隐、冰堡拜瑶池，这三位可是当年一顶一的高手啊！”
“嗯，是这样啊……那他们和我爹比呢？”
都能被你爹打死。
石中玉把差点脱口的话咽下去：“你不要岔开话题，其实瑶池宫主能够驰名江湖的原因，武功是其一，还因为她特别好看，是绝世美女！”
少年闻言一怔，上下打量了一番：“噢！我明白了，我要去告诉干娘！你觉得她不好看！”
石中玉一把揽过他的肩头：“臭小子，亏我以前天天给你骑大马，一点良心都没有！我告诉你，这是男人的话题，你懂吗！”
“男人的话题？就是谈女人吗？”少年瘪瘪嘴，“好无聊，你还是告诉我，他们谁比较厉害吧？”
石中玉磋磨了一下小脑袋：“都说了，是一顶一的高手，还分什么高低！我刚才只是吃惊，背影太像了，以为宫主又复活了呢，你别动不动去胡说八道！”
“瑶池宫主不是都死了快十年了嘛，要复活早复活了，现在都化灰了！”少年不服气地顶嘴，“还高手呢，当年打天尊还不是靠我娘……”
“好了好了，”石中玉打断他，“不要翻旧账了，快点把我的剑找回来，叫你不要劲儿使得太大，这下好，剑都飞没影了！”
“我只是随便试试，哪知道这把剑这么轻，以后还是用我自己的吧。哇，干爹小心！这里有蛇！”他眼疾手快，一把摁住草丛中斯斯蠕动的蝮蛇，手指捏住七寸一转，随手就扔给石中玉，“吓我一跳，幸亏干娘教我过捉蛇的手法，差点就中招了，干爹，你接着，这可是上好的药材。干爹？干爹？你听见了吗？”
石中玉都没回过神，伸手就搂住了蛇头——只觉得虎口有点发麻，手臂莫名地软了……

六
“娘，今天这面条是你下的吗？又没放盐。下次还是请厨子做饭吧。”
英男看看干饭的儿子，满心都没好气：“不好吃都吃了三碗了，你今天去书馆了吗？先生说没瞧见你人影。”
“额……”小脑袋埋在碗里停顿了下，“下午，下午，我救人去了。”
“救人？救谁？”
“干爹啊，他被蛇咬了。”
英男一下立起：“被蛇咬？你们干嘛去了？他现在怎么样？”
少年突然停了筷子：“啊，我都忘了，他都呆在柴房半天没动静了！不会，不会死了吧！”
“柴房？！”英男瞪大了眼，“都中毒了，为啥不找大夫？你快带我去看看！”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泥地里拖回来，不然哪能这么饿！”少年一脸委屈，“他说他有百年内力，逼毒没问题，我又嫌他太脏，就，就先扔柴房了……”
英男顾不上搭理他，正想起身去柴房看个究竟，就看到满身污渍的石中玉迈进了门。
“娘，你看，干爹果然把毒逼出来了！”
“你，你个，你个臭小子！”石中玉疼的龇牙咧嘴，“蛇毒就算了，不碍事，我叫你去雇匹马来，你非说你有力气，要扶我回来……”
“那你……现在没事了吧？”英男仔仔细细地观察石中玉，浑身上下不是污渍就是血痕，分不清到底哪受了伤。
“英男，你知不知道，你家这小子，嫌扶着我走得慢，干脆一路把我拖回来，一路啊一路啊！你看看，这都是伤，都是伤！还把我扔在柴房就跑了！”
石中玉说的太激动，浑身上下哪哪都疼，仿佛又被一掌打下了山崖。
“干爹，你半天没有逼出毒，我不是怕你出事嘛！”少年不服气地反驳，“就算一路拖回来伤了皮肉，那，那，你现在不也没事了嘛！”

今天不晒，但是你点播的孕激素版英男写好了，请查收~

七
师傅狠狠敲了敲桌子：“站起来！昨日你又逃课了！先把布置的功课背出来，不然，”他把戒尺“啪”拍在桌上，扬起一阵淡淡的烟尘。
“额……”
茫然四顾中，前排的狐朋狗友冒死回头传来口型：左传~晋楚之战~
少年终于想起来了：“宣公十二年，潘党曰：‘君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臣闻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王曰：‘非尔所知也。夫文，止戈为武。武王克商。’……”
“停，”师傅看了看书，又看了他一眼，“把止戈为武的意思说说。”
“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众、丰财者也。”少年在脑海中搜索一番，这段幸好还记得一点。
“没错，你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止戈两字合起来是武，楚庄王心怀怜悯不愿开战，嗯，倡议以礼教美德立国。嗯，他说，他说武力作用有七，首先是阻止暴力……”
其他学子纷纷回头瞄他，不少都开始偷笑。
少年看到这些反倒不慌了，“其次是平息兵祸、保护政要，再次是建功立业、国泰民安，最后是以武聚民，富累财富。”
“说的好，现在有人黩武衅事，荒废了学业，该如何呢？”
少年一怔，抬头打量了师傅，又四下扫视了一圈：“武功的作用首在于阻止暴力，楚庄王若是无兵不战，别说成为春秋五霸了，早就被晋军消灭在邲地。止戈为武，从来都是赢家的说辞。只有用实力保护自己的军民，才能国泰民安。”
师傅显然没有料到这厮竟敢顶嘴，面带怒气：“好好，果然是黩武之众易动,小小年纪好勇斗狠……”
“惊弓之鸟难安，鉴之所甚惧也！”心里顿时就憋了一口气，少年开口顶撞，“先生你为什么不说全呢？”
“出去！顶着你的书本站到门口去！不下学不许动！”

八
等到下了学，手不是手，头不是头了，浑身都僵硬的很：“真，比练功还累……”
狐朋狗友围过来：“叫你得意，顶撞先生能有好事吗？回头小心你娘狠狠收拾你！”
嘴炮王的快乐你们不懂。
“她也不是第一次教训我了，”少年艰难地挪动胳膊，“我的手废啦，书包也拿不动了，筷子也要拿不动了……”
“好啦，说点开心的事吧，今年中秋节听说有很热闹的庙会，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玩吧！”
少年突然就僵住了：“今天几号？”
“八月初九，你怎么啦?”小伙伴见他出神的模样有点纳闷，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噢，对了，你得先去拜祭你爹！”
有人偷偷地拉了拉这个冒失鬼的衣袖：“别提……”
少年不发一言，手也不僵了，腿也不酸了，利索地整理好了书本，拎上书袋就走。
别家欢天喜地准备中秋佳节。自家得先过个忌日再过节。
快十年了，每一年每一次，都是如此。
小时不觉得，现在发现初秋的风也能穿透人心。

九
李亦奇此番倒是早早回来了，肚子里有了小宝宝，再不敢东奔西跑，上山采药了。
英男摸摸她的小腹：“才一个多月，还早呢，有点反应也是正常的，很快就好了，请大夫来看过没有？”
“我自己就是大夫，还请什么大夫，”李亦奇很有把握地说，“就是最近睡不太好，回头开一副药吃吃。”
“那你以后就要常住南海，可再不能两头跑了，冰堡的事就别多操心了。”
“可不是，我已经把日常事务都托付给几个姐妹，她们这些年也沉稳多了，正可以试着担起大任，诶，我问你啊，怀男怀女都是什么感觉？”李亦奇好奇地问。
“嗯……”英男抬眼看了看只顾东翻翻西摸摸，一心研究冰堡特产的儿子，“大概，就是心烦气躁的感觉吧。”
李亦奇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第二个盒子里是吃的，你自己拿吧，你说干娘是生个妹妹好呢？还是弟弟好呢？”
少年打开盒子，顺口就说：“干娘，生儿生女随你自己喜欢就好了，”他摇摇头，“你们大人真奇怪，自己的事，还要问来问去。”他拿出一块点心丢进嘴里，“冰堡女弟子做的点心真好吃，为什么干娘你做不出来？”
李亦奇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换我说，”少年嚼着东西，自顾自说下去，“你还是生个弟弟吧，可以教他武功，不听话还能打，就像我娘罚我那样。妹妹？不好，女人太麻烦了。”
“你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回去，把先生罚的功课先抄十遍”，”英男冷冷地说，“不是长了嘴就非得说话！”

突然想到一个梗儿：
小崽子长大后撩妹：请问你以后想不想埋在我们家祖坟？
美眉：你们家祖坟在哪？
小崽子：呃，分别在四个地方......两座山头......你想选哪个？

十
“来，给你爹上柱香。”
英男把一炷香递给他：“上完香，磕过头，就好去上学了。”
自打他懂事起，每年八月十二，铁打不动，就要先拜祭过爹的牌位，再去学堂。
以前小，只当例行仪式，只是这几年，渐渐就生出了别样的滋味。
他是有亲爹的。虽然只剩一个牌位，一个名号。
所谓父爱，不过是他出生前的几句遗言。
“娘，我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英男微微一愣，以往儿子都很安静地上完香、磕过头就走了，今朝倒有些异样：“娘以前不是说过了，他是阴山的掌门，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也是很厉害的人。”
“很特别？我爹还曾见过我爷爷，我却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少年有些不甘，“你一直说我爹很爱我们，可为什么他连中秋都不想过？难道他连家都不顾吗？”
英男一时语塞，当年的是是非非，如何能在寥寥几句中和一个稚子说清楚呢？
“人人只道绿袍老祖武功盖世，可是他连妻儿都没法庇护，练就那么高的武功又有什么用呢？为了争个第一，死了也没关系吗？”
英男摸摸孩子的头：“你还小，不懂造化弄人。很多事，你爹也不想的，也没法预料。”
“可是，娘”少年的眼眶有些发红，“我这里空空的，”他指指自己的心口，“别人都有爹，我只有干爹，而且干娘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爹有娘，只有我……”
“我爹那么厉害，我不能辱没了他的名号，可是……”少年擦了一下脸，“他要是不那么厉害，我现在就还有爹……”

袍家小崽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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